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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先结婚-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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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二位到哪儿啦?我爷都亲下厨,饭菜马上好,不是想要寿星等你们吧?”
楼力行秒回,这回还是语音:“到门口了,就上楼!”
楼觅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见池凛和奶奶两个人站在客厅正中央,指着彼此,脸上全然被愠色覆盖。
妈啊……这是怎么了?!
楼觅心跳加速,她就离开这么一会儿时间,这一老一小怎么又对上了?
不应该啊,刚进门的时候虽然有点尬,可气氛不是挺和谐的么。
这小混蛋真是一刻都能掉以轻心!
楼觅正想上去调解她们,没想到二人忽地挪动步子,划着圆地往一个方向转,池凛一开口底气十足,竟是清脆嘹亮的唱词!
奶奶毫不示弱,跟着她一块儿唱。
楼觅差点一脚踏空整个人滑出去。
闹了半天二位不是要干架,这都唱上戏了?!
奶奶和池凛对着唱,声情并茂从头唱到尾,汗都唱出来了,越唱越起劲。
楼力行和彭梓媛拎着一大堆东西赶上来,在门口听到里面有唱戏的声音,不像是电视里放出来的,很有现场感。
楼力行和彭梓媛互看一眼:“今天老爷子过生日还请票友了?”
进门一看,哪来的票友,做完饭的爷爷也加入到她们之中,三个人边演边唱,老爷子还特不服输嗓门高得几乎要冲破天花板。
无论爷爷奶奶起的调有多高,池凛全都能接住,一开口爷爷和奶奶齐声叫好,不像捧场,特别真情实感。
楼觅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拉二胡给她们伴奏,二胡还是她小时候爷爷逼她学的。
楼觅:“二位来啦?坐,顺便鼓鼓掌。”
两位家长哪见过这场景,惊得愣在原地。
“小凛什么时候会唱戏的?”还是这么冷门,几乎失传的戏曲。
作为亲生母亲,彭梓媛应该要答得上来,可她真没法答。
别说唱戏了,从小池凛但凡唱歌全都走调。
戏是不可能会唱的,会唱的永远只有反调。
第 28 章
楼力行和彭梓媛进屋; 将买来的礼物放好的时候,爷爷奶奶终于唱累了,坐在沙发上一个疯狂喘气一个拼命喝水。
儿子和准儿媳来了都没发现; 奶奶的心思还在刚才的对唱上。
她握着池凛的手一个劲夸她字正腔圆,太有味道了。
爷爷喝完一大杯水算是缓过来了,感叹道:
“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畅快地唱一段丹州剧了; 就我们老两口喜欢唱。周围的人能唱的太少了; 那些老票友一个个忙得找不到人。这些年轻人更别说了; 连听都没听过。”
楼老爷子刚发现自己儿子来了; 便将他拎出来当反面典型。
楼力行陪着笑在拆礼物:“我怎么没听过啊; 小时候老听你俩唱。可你们光唱也不跟我说唱的是什么意思; 我跟听天书一样。爸; 这是梓媛送您的天文望远镜,能清晰看见大红斑; 您使点劲儿还能瞧见冥王星。”
爷爷谢谢彭梓媛,彭梓媛向老人家问好之后去厨房洗水果。
爷爷继续感叹:“也不怪你,丹州剧实在太古老了; 我都是从我爷爷那边听来的几句。当时他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后来还是我全世界走访才收集到一点点的碎片,和你庄叔叔一块儿研究了大半辈子; 才确定这剧叫丹州剧。”
池凛坐在一旁听; 心中波澜不断。
丹州; 是大原的陪都,仅次于上京的大原第二大城市,也是池凛的故乡。
虽然自小在上京生活; 但家中长辈说的都是丹州乡音,丹州戏曲极为特殊的唱调伴随她成长,她自然会唱,也很喜欢。
方才楼觅在厨房和爷爷说话的时候,池凛和老太太在客厅坐着,气氛有点干。
即便外表有些变化,可人还是那个人。
老太太知道她是池凛本人之后,没话找话说了两句,将电视打开,打算看看电视,等儿子他们到齐之后开饭。
老太太忘了电视正连着她的手机投屏,一打开就继续播放她和老爷子之前录的丹州剧视频。
池凛听到熟悉的唱调,眼神都直了。
奶奶笑着想要切换:“这是丹州剧,你们年轻人肯定不爱听。想看点什么?要不要看动画片?”
池凛摇了摇头,目光几乎粘在电视上:“奶奶,我想再听听。”
奶奶以为她是在卖面子,乐呵呵地说:“这丹州剧在你们年轻人看来就是噪音,咿咿呀呀的。”
听到“丹州”这两个字之后,池凛更加确定是她熟悉的戏曲。
只不过她们丹州人称之为“禹腔”,没想到几百年后连大原都已经不复存在,甚至不可考,禹腔还能以发源地的名字被重新命名,流传至今。
池凛听着两位现代老人唱出了她久违的乡音,眼圈发热,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起来。
这回换奶奶震惊了。
“池凛啊,你会唱?”
“会!”
之后便是楼觅从厨房出来时看见的那幕。
爷爷听到客厅有人唱丹州剧,那还得了,锅里还有菜没有收汁,直接拿着锅铲就跑出来了。
另一个唱戏的人居然是池凛,爷爷也震惊半天。
楼觅帮他接过锅铲之后,他迅速加入到丹州剧现场对唱之中。
可怜的楼觅不仅为了完成爷爷没炒完的菜,人生第一次拿起了锅铲,还在她装盘端菜出来之后被爷爷揪去当壮丁,拉二胡配个乐。
爷爷让楼觅干活儿还跟池凛客气:
“我们觅觅二胡拉得特别一般,学也不爱学。也就是脑子好使,学了那么一年半载半途而废,到现在只能算是凑活用。”
楼觅:“爷爷,您用着我呢,还边用边嫌弃?要不然您找个不凑活的呗?我还乐意躺沙发上跷二郎腿欣赏你们的精彩演出呢。”
池凛实在佩服,楼觅真是丧心病狂,连亲爷爷都照怼不误。
爷爷嘿嘿笑:“我这是客气,你太聪明了不能老夸,不然你还不上天?”
楼觅:“这话我爱听。”
池凛回头看那二胡,和奚琴颇为相似,的确是禹腔常用的乐器之一。
楼觅和二胡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感觉气质上特别不搭,就像是现代人穿着一身短袖热裤出现在上京街头一样,走错了场。
没想到看似不搭,楼觅一拉动琴弓,气氛全对,池凛的情绪陡然被调动了起来。
这哪是凑活,直逼专业水准。
四个人便在家中客厅尽兴弹唱了起来,直到楼力行和彭梓媛到来。
老爷子过生日,一桌子的菜还是他做的,楼力行很不好意思:
“下回你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我过来给您做。”
老爷子唱了一大段丹州剧过瘾得不行,心情大好,本来一肚子想要训儿子的话也懒得说,只道:
“等你来做只怕我老头子得饿死了。”
楼觅吃着菜还有空腾出嘴来帮爷爷吐槽:“对,我爷奶不都和你断绝关系了么,还让我转告你,说他们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楼力行常年被女儿和父母联合起来挤兑,早就习惯了。
他脾气好从来不真把这些玩笑话放在心上,同时他的确也没多少时间陪家人。
小时候楼觅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等楼觅长大了又常常来看爷爷奶奶。
就连楼觅外公外婆那边他也都很少有时间去拜访,这些情感全都是楼觅在维系着。
这些事本来他该做,他是家里的核心,可他抽不出时间,只有女儿替他做。
所以他特别宠女儿,尽量满足女儿所有的要求,同时也造就了楼觅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且口无遮拦的性格。
楼力行:“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今天你们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绝对没有半个‘不’字。”
楼觅给他夹了个他喜欢吃的鸡腿:“您好好吃饭,别啰嗦就行。”
楼力行感激地看着女儿。
吃饭的过程中,彭梓媛全程在帮忙大家装饭,有什么话题都尽可能地加入讨论,也不过分抢话。
无论谁说的什么话她都尽量捧场,让今晚每个人说的每个字都不会落到地上。
楼觅看她真累,就将池凛和丹州剧一块儿拉出来,好让她有个发挥的大主题,不用东拉西扯:
“哎池凛,你怎么会丹州剧的?以前没听你唱过啊。”
彭梓媛也觉得新奇,但没立即开口,怕女儿尴尬或者有什么不好说的地方。
楼觅这段时间跟池凛熟了,其他的不敢保证,最起码能够保证池凛不会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发神经,算是个能够正常交流的人类了。
或许是和武功秘籍有关?楼觅还蛮想知道答案的。
池凛猜到他们会问,一早想好了答案。
“前段时间我迷上了历史,叔叔藏的历史书我基本上都翻过一遍。”池凛说,“没来得及跟叔叔说一声。”
楼力行笑道:“那些书我买来充场面的,大多数都晦涩难懂,我也没时间看。能有个人喜欢看再好不过,你尽管看,不然真的要落灰。”
池凛接着说:“在这些历史书中我发现了丹州剧,古称禹腔,以古代社会百姓的悲欢离合为创作背景的戏曲,非常有意思。”
“对对对。”老爷子搭话,“丹州剧的确有另一个名字,就是禹腔!小池凛真是博学多闻,这你都知道。”
池凛立即说:“这都是楼叔叔所藏典籍里记载的事。”
本来还想继续补一句“如果没有楼叔叔慧眼识中那些经典,我也无从知道”,可是这句话感觉实在太客套恭维,不像是现代高中生会说的话。
再者,楼觅爷爷奶奶满屋子挂着书画,还喜欢已经失传的古老戏曲,估计是知识分子。万一说得太多让他们起了兴致,真要把书翻出来研读,那可就真惨了,上哪儿给他们找书去?
池凛将后面的话吞回去,继续说:“前段时间学校文化节我有个节目是表演剑舞,配乐一直没着落,正好看到丹州剧的记载,想着或许挺合适就去到图书馆去找资料。图书馆除了藏书之外还有音影室,正好从那里面找到了一些丹州剧的资料。这剧的唱腔特别有滋味,便跟着学了一段。后来文化节上用了其他的配乐,不过去图书馆的习惯也保留了下来。”
等池凛说完这段话,楼觅的神态多少有点了然的意思。
文化节楼觅是知道的,剑舞是她亲眼看过的。
顺便也解释了为什么去图书馆。
将这些细节一一串在一块儿,越听越真实。
爷爷说:“你讲的那些影音资料我也听过,算是丹州剧现存至今最珍贵的资料了。”
奶奶就坐在池凛身边,情不自禁地握了握她的手道:“你真的很聪明很有天赋。丹州剧唱腔咬字都很有古味,你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学得这么到位,难得,实在太难得了……”
看未来公婆这么喜欢池凛,彭梓媛开心得快要落泪:
“小凛啊,以后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多来陪陪爷爷奶奶,正好你们都喜欢丹州剧。”
楼力行:“没想到小凛和爸妈这么有缘。以后想要找票友唱一出,咱们随时都能约一块儿,多好啊。”
爷爷奶奶当即乐开花:“欢迎,欢迎!”
池凛不想自己越过了楼觅和她爷爷奶奶太过亲密,免得楼觅会有亲孙女的位置被人顶替的不爽——即便她知道楼觅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她也要照顾到楼觅的心情。
池凛对楼觅说:“只要姐姐有空带我来,我一定来。”
池凛“姐姐”两个字一出,饭桌前一阵安静。
池凛:“……”
难道转变形象还太快了么……楼家人还没能好好消化“姐姐”这个称呼?
池凛下意识地看向关系最亲密的楼觅。
楼觅本来被大庭广众之下“姐姐”两个字弄得有点害羞,池凛投来的目光里分明在向她求助,立即给自己镀上一层伟岸的金边,一瞬间还真有点儿姐妹的感觉。
“大家别害怕。”楼觅说,“小凛最近学乖了,在家都这么叫我。不也挺好的么,肉麻是肉麻了一点,我都被肉麻好久了,你们习惯习惯就好。”
说完“小凛”这称呼,楼觅自个儿都忍不住哆嗦。
叫得太亲热,恶恶心心的。
池凛隔着桌子向她甜甜地笑,感谢她帮忙解围。
楼觅不知道为何,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转开了。
池凛:“?”
楼觅心道:小兔崽子笑得这么好看,想干嘛?
爷爷长叹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举起酒杯敬大家:
“今天是我生日,其实我老头子一把年纪早就不记得什么生日不生日了,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我特别开心。希望你们工作的工作顺利,还在上学的好好学习。最重要的是咱们家和和睦睦,彼此照应,不要再有什么不愉快。”
奶奶补充:“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过去的事甭提了。老头儿一整年滴酒未沾,今天倒是想起来喝一杯了,都是托小凛的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来,大家干杯!”
“干杯!”
自从医生交代务必戒酒之后,楼老爷子的确很久没喝酒了,也不想。
今天被触动了某根神经,年纪大了容易心生感慨,和亲人们聊了很多心里话,这酒瘾也忽地爬上来。
喝了一杯又一杯,老爷子又倒了一杯酒说要和池凛喝,楼觅赶紧将他拦了下来:
“爷,您是真喝多了,池凛还没成年呢,不能喝酒!”
今晚楼觅姐姐魂上身,池凛还没主动求助,她已经杀到了最前线。
爷爷:“哦,还没成年,那不能喝。对不起啊小凛,爷爷老糊涂了。”
奶奶揪心:“什么老糊涂,你是喝太多喝糊涂了。不可以再喝了!”
“我开心啊,今晚我特别开心。”
“开心也不能喝,忘了医生都怎么说的了?”
爷爷搂了搂奶奶的肩膀:“好好好,都听你的。”
老太太哪会料到这老头儿喝多了居然当着小辈们的面搂搂抱抱,实在太羞人,直接将他打了回去。
也喝得有点晕的楼力行哈哈直笑,跟彭梓媛说:
“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见过我爸妈接吻,都不知道他俩是怎么把我生出来的。”
这话一出还得了,彭梓媛吓得不敢动,楼觅一口酒差点喷到对面池凛的脸上。
奶奶急了,险些把桌子都掀了,指着楼力行怒骂:“口无遮拦什么!喝多了滚去睡觉!”
楼力行忽然记忆起小时候被老妈满院子追着打的场景,猛地一身汗,酒醒了不少。
“你先去歇会儿吧……”为了避免好好的生日夜晚闹出点不愉快,彭梓媛打算哄他去睡觉。
她知道楼力行喝再多酒,只要睡一小会儿就能清醒。
楼力行被带去睡觉了,彭梓媛和爷爷奶奶一块儿收拾碗筷。
本来楼觅和池凛要来帮忙,被她们说了回去。
“你们去吃吃水果聊聊天就行。”
楼觅上了个厕所回来,找不到池凛。
人呢?
池凛见大家都在忙活,偷偷为自己倒了杯酒。
她其实非常喜欢喝酒。
在大原,没有一个成年人不喝酒,从平民到贵胄,家家户户的餐桌上都有酒的踪影。甚至连朝堂之上也有边喝酒边议事的传统。
更不用说每逢大小节日,整个上京无数人通宵达旦饮酒。
作为一位32岁的成年人,池凛也日日不离酒,顿顿需要酒。
她非常想喝一口这时代的酒,尝尝是什么滋味。
这个念头被压下去好几次,毕竟原主还差两个月成年,按照这儿的法律不可以饮酒。
可今晚待在酒桌前,酒香四溢,让她心里的酒虫子蠢蠢欲动。
一口,就喝一口。
池凛倒了一点点酒,拉开沙门悄悄去了阳台。
光是闻了闻酒的香味,池凛都有种要醉的感觉。
这时代的酒比大原的要烈许多,轻轻抿一口,酒香浓郁冲劲大,池凛居然被呛了一下。
但是,这酒也太好喝了……
池凛几乎调动了所有的感官来品味。
忍不住想要将剩下的一饮而尽时,一只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趁她不备将酒杯拿走了。
“行啊你,人前装乖人背后偷喝酒,违法了懂么?”
楼觅比池凛高大半个头,手臂又长,直接将酒杯抬至池凛的头顶,以防她够着。
池凛正被酒勾得心窝发热,忍不住抬手去拿。
“哦豁,还敢抢?”
楼觅将整个身体伸展到最长,酒杯高高举起再踮个脚,心想池凛再怎么着也够不着。
谁能想到池凛忽然脚尖点地,整个人轻飘飘地飞起,一把将酒杯从楼觅的手中夺了回去。
楼觅只看见她身形一晃,再去瞧的时候池凛已经在身后,自己手中已经空空如也。
楼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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