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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重生之大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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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也不知,不大肯定的道:“仿佛是个商贾?有功于朝廷,高祖才封他做官。武氏是他继娶之妻所出,也不知究竟如何貌美。”说到后面,颇有向往。
  高阳也不抓着那武士彟了,心底暗笑,人之性情,果真是天生便注定了三分的,九郎而今不过十岁,能懂什么男女之事?却偏又一提美人就来精神。
  这会儿,兄妹二人还不知随口一提的武氏在日后将与他们的命运紧密纠缠。
  
  晋王没讨到如意结,回去甘露殿,碰到了皇帝,皇帝果真问他对广制封建有何看法,晋王磕磕绊绊的,将御史的话颠来倒去的表述,勉勉强强地倒也让他囫囵出了个大概。皇帝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吓得晋王一身冷汗,心中大悔,十七娘有这等算命的本事,兴许也能知道如何回答能使陛下满意?早知道就问一问她了。
  隔日跑去与高阳说,高阳听罢暗笑不已,就是要你知道我厉害,就是要你慢慢的学会听我话啊。
  殿下的坑挖的又深又大,上头还覆着茵茵绿草,鲜嫩可亲,安全无害,已在坑边的人还不知凶险,不断前行。
  即将跌入陷阱的小白兔犹不自知,仍在叹息:“幸好太子、魏王前面顶着,不然,可真要没命了。”
  高阳望着他那一脸轻松愉快庆幸,不由好笑,大约,这就是命,魏王费尽心机,结果却便宜了无心储位的晋王。
  
  这般到了六月,高阳时不时跟皇帝打听,却是仍未有哪一位隐医的消息,只是晋阳的气色倒是比年初的时候好多了,这让皇帝与晋王都松了口气,唯有高阳,一想到晋阳年十二而亡便半点也不敢放松。
  孙思邈,到底是隐到哪座深山老林里做野人去了!高阳急得要跳脚,更是觉得若是她有自己的一班人马,那么即便一时仍找不着人,也能时时掌控动向,便不会如此无力。眼看着晋阳越发懂事,性情也出落得如长孙皇后一般温婉,备受帝宠。高阳心中愈急,也只能控制着次数,务使不令陛下厌烦,又能尽可能多的探听进展。
  
  六月初,丁巳,上幸明德宫,留太子监国,魏王泰、晋王治,连同高阳、晋阳两位公主伴驾随行。
  明德宫位于洛阳,洛阳为大唐陪都。晋时有俊彦名左思者作《三都赋》,赋云:“先王之桑梓,列圣之遗尘。考之四隈,则八埏之中;测之寒暑,则霜露所均。”可见洛阳地处要塞,风景秀丽,文士云集。
  高阳素喜洛阳,前一世陛下常幸洛阳,或居洛阳宫,或居明德宫,几乎回回都带她同行。而这一回,却是重生以来的第一次。高阳兴致颇高,与皇帝要求,她要骑马。
  皇帝亦悦,笑意盈盈的道:“你要骑马?也可,但要与我跑一回腿,去四郎那将此信送到。”说着便有内侍奉上一封书信。
  皇帝常与魏王通信,宫里宫外,只隔一道宫墙,却常派一只名作“将军”的白鹘为使,一日来回数趟。高阳大方的接过信,道:“阿爹的‘将军’呢?怎地不做信使了?”
  皇帝摆摆手:“这畜生累着了,我正令人好生照料,且养上数日再放出来。”
  阿爹与四郎如此腻歪,难怪承乾心生惶惑,欲篡位诛杀四郎。高阳心道,抬头见皇帝满面无奈,不禁噗的一声轻笑出声,冲皇帝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就走了。
  
  要骑马,便得先挑马,高阳甚善此道,到了马厩,挑了一匹温顺而不失神勇的白马,又想到一身衣裙甚是不便,这一趟来又没带骑装,便回去寻晋王要了一身刚制好,还未上过身的衣袍,晋王听闻高阳要出宫跑马,连忙也换了身衣裳,要一道。
  就这么着,一人变两人,身后仆役护卫簇拥着,浩浩荡荡的出宫去了。
  先到魏王府,王府门子认得晋王却不认得高阳,见高阳一身清逸宽袍,却生得着实艳丽,不似男儿,想来也知是哪一位贵女乔装了来游玩。这是常有的事。
  “四郎可在府中?”这位郎君开口了。
  一听这声线,果然是个女童。“我家殿下在府中。”门子恭谦的回话,又因晋王随和,便笑着多问了句:“这位阿郎面生,不知是哪位贵人?小的也好通禀。”
  晋王笑望了眼高阳,答道:“这是十七郎,你称殿下便是。”
  高阳闻言轻笑。
  门子机灵,见此,当即便拱手作揖:“原来是十七殿下。两位殿下请入门,小的这边去请我家殿下来。”
  不等晋王出声,高阳便先行抬步,昂首挺胸,颇具气势地往里行去,晋王先是一愣,而后好笑地追赶了上去。
  
  却说魏王,此时正临摹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皇帝喜爱王右军的书法,这是人尽皆知的,他正临出些滋味来,改日正可与陛下说道,便听仆从通禀:“九郎与十七郎来了。”
  魏王倒是愣了,我家哪儿来的十七郎?再看仆从言公主二字,才明了过来,笑眯眯的去迎客。
  他是个胖子,难得行动却不笨拙迟缓,行至庭前,果见那丛开得风流多情的牡丹前二人正靠在一起品论。
  听到身后脚步声,高阳先回头。魏王身宽体胖,一双杏目甚是精明,神情却全然不同,温润和煦,一派礼贤下士之状。见高阳回头,他先是一笑,而后再道:“十七郎头一回来我府上,怎地未先说一声?我也好大礼相迎啊。”
  高阳不欲得罪他,也无意多往来,笑着从袖中取出信件,道:“我今日是做‘鸿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王泰小字青雀,听起来很飘逸,其实就是个胖子,李世民有一回说因为我儿太胖,行动不便,允许他的轿子抬到殿前。让太子很忌惮。
  一度觉得承乾和胤礽的处境其实还蛮像,都是弟弟不听话,想弄死自己。




☆、第七章

  若放在上一世,高阳绝不会忌惮任何人,哪怕是她的父亲,大唐天子,她亦未曾惧怕——高傲天真,任谁都不放在眼中,横冲直撞,何处都敢去,何事都敢做,这便是她过去的一辈子了。
  而今,她仍旧不惧谁,却已明白,有些麻烦可避则避,若是日日与人斗气,她还做不做正事了?魏王阴险凶狠,心机深沉,这样的人,高阳何必去招惹他?
  却见魏王,听了她的话,眼见她从袖袋中取出了封信来,那装信笺的封子分明是陛下御用之物,顿时了悟,风流倜傥的做了个揖,双手去接:“有劳十七郎。今日未见‘将军’,我还怕是出了什么事,正想着往宫里去看看呢。”
  高阳笑着将信给了他:“能有什么?累着了,阿爹与四郎,真是痴缠的紧。”
  “唔?”魏王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那笑容张扬肆意,在他年轻亮丽的面容漾开,高阳面含笑意,看着他那张扬到了放肆的笑,乃至看到了他笑着笑着,忽然笑意有一瞬间的僵硬,飞快的瞟了晋王一眼,那短暂的一瞥中饱含打量和戒备。这虽然只是既气急促的一刹那,但仍完完整整地落在有意注意他的高阳眼中。
  魏王很快就恢复如常,笑容仍挂在脸上,对高阳和晋王道:“唉,大了,出宫了,连见阿爹一面都要通过那一重重的宫门,走上老半天路,不像太子,就在东宫,可近侍阿爹身侧,我,着实羡慕。”
  晋王不以为然:“太子也忙啊,四郎在府中悠闲自在,我也常来玩耍,太子就不行,尤其是,上一月,阿爹延请魏征为师,教导太子,太子就更忙了。”
  他以为负担的事,别人甘之如饴,神往非常,高阳又看了眼魏王,果然见他的眼神并不如适才的柔和了,虽然笑容仍在,却也不那么可亲。
  “得了得了,闲话莫说。我要去跑马,再迟,天都要黑了。”高阳旁观够了,不想看再看这魏王句句都有深意的说话,好似抱怨的说起二人磨叽。
  晋王是习惯她忽然变脸色,魏王却以为这不过小女孩心性,加上那声音,千娇百媚的,正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深宫公主模样,生不起半点疑心,他的疑心,在太子,在吴王,乃至在还不懂事,软弱得像团面粉的晋王,却绝不会把一个个区区女子放在眼中。
  “去去去,不能碍着我们十七郎跑马啊,”魏王笑道,“我要回信,不能陪你们玩了,可要我派一队护卫保护?”
  “不必,人尽够呢。”高阳一摆手,一手拉着晋王,一手晃悠着金马鞭往外走去。
  晋王扭头与魏王道了声告辞,便顺着她的动作,快步向外走去。
  
  走到魏王府门口,二人的马都已准备好了,高阳松开晋王,动作顺溜的翻身上马,倒是晋王,仍没她这娴熟。二人要骑马,也不能放开了骑。洛阳城繁华不下长安,街上熙熙攘攘到处是人,纵马上街,必然会撞伤百姓,倒是就是麻烦。
  “你常来四郎府上?四郎带你玩么?”高阳状似无意的问道。
  晋王牵引缰绳,悠然的看着街道两旁,口中回答着:“还成吧,四郎爱往陛下跟前凑,我是常见他的,不止他,还有太子,不过,太子与四郎,似乎不大对付。”
  高阳瞄了他一眼,竟让他看出来了?
  “但也无妨,有什么呢?都是亲兄弟——我只要过两年,去往封地之时,他们别忘了我就成。六郎在封地狩猎,纵奴践踏百姓庄稼,被御史知道了,狠狠参了一本,朝里却没个人与他说话,若是三郎在,总能为他求情,偏偏三郎也去了封地。陛下生气得不行,下诏训斥——看来,在封地也得老实些,还有朝中,总要有个人能说上一两句话才好。”晋王一句一句的说,感慨颇多,但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担心。
  高阳一笑而过:“你愁的什么?你与他们不一样,你有无忌大人,还有太子魏王。”
  晋王却很自然又不失真诚的接了句:“我还有你,我出事,你总不会袖手旁观罢?”听得高阳莫名的心头一颤,莫名的脑海中就闪过上一世,他们真正的,没有阴谋,没有别有所图的相交。
  “哦,还有兕子,可惜她太小了——还有她那身子,真希望她好好儿,等长大了,我也带她来玩,长安街、洛阳城,有趣的玩意儿可多了。”晋王一无所觉的又说到别的地方去了。
  高阳也回过神来,抛去那些所谓过往,笑了笑以做回应,左右看了起来。
  街旁的铺肆一家紧挨着一家,每一家出售的商物都不同,西域的香料,大食的珠宝,突厥的皮毛,还有各色丝绸,当真应有尽有。街上的人也是各色各样的,有俊秀儒雅的大唐人,有身材高大的胡人,还有面上围着丝布,只露出一双绿如宝石的双眸的大食国人,热闹极了。
  高阳也不惦念着跑马了,道:“可不是,真是好玩呢,若能天天来就好了,我们不去跑马了,就在这逛,先找个茶肆。”
  晋王一怔:“可是我们是说了跑马才出宫的,不去,陛下问起来怎么办?”
  高阳鄙视的看他道:“实话实说啊,跑马还是在城里,有什么关系?陛下还能吃了你不成。”
  晋王这才答应,觉得十七娘很有主意,那就听她的好了,那边高阳早已吩咐了近身的仆役去寻家好的茶肆,殿下她累了,要歇脚。
  
  所谓好的茶肆,可不好找,高阳殿下一看那些铺面逼仄的就不肯进去,看到店面大,但门面不甚整洁的也不肯,再有店中坐的客人衣饰不整、鱼龙混杂,她也不愿意。
  下面人也不敢真将他们带去什么阿猫阿狗都有的地方,好不容易来了一处二层小楼,店宽六丈,内有乐声盈耳,墙上粉白,柱雕莲花,分外雅致,往来客人皆非富即贵,门前有车有轿,异常繁华。
  就这了。高阳勉强点头。
  二人下马入内,不想,却已满座了,晋王大为不满,与掌柜道:“速去清一间雅间来,不然,要你好看!”
  掌柜已是愁死了,他也知要清不出来,必有他好看瞧,没见着这两位郎君身后一个个仆从健壮如虎么?一面好言相劝,一面令跑堂儿的快去与雅间中客人交涉。
  高阳无聊的站那,突然街上有一面熟的白胡男子入眼帘,不过一刹那,那人已走过去不见了。她立即往外走去,急切的去寻找那人,却是早已融入人群,再也没有了。
  那是孙思邈,高阳上一世见过他两次,一次是阿爹召见,一次是九郎登基后召见,要与他官做,他不肯,只荐了徒儿来代他做官。若真是孙思邈,他在洛阳城,必要找到才行。
  高阳回身与晋王道:“我们快回宫。”
  晋王被她吓一跳,结结巴巴道:“怎么了?”
  “看到孙思邈了,快回宫禀陛下,去寻他出来!”
  “孙思邈是谁?又为甚要禀阿爹?”
  高阳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孙思邈这样的人,行踪不定,谁知他会在洛阳停多久?这事耽搁不得,便道:“先走,路上说与你。”
  那在边上点头哈腰请两位郎君勿急的掌柜早被他们的对话惊着了,回宫,阿爹,陛下……还没等他多做惊怕,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主仆,已不见了。
  
  到明德宫,晋王已知道这孙思邈是何等神人了,与高阳一起跑去寻皇帝。
  皇帝正教晋阳书法,听内侍禀报两位殿下求见,他一笑,与晋阳道:“正好,让九郎十七娘陪你玩。”
  晋阳微微的笑,道:“还有阿爹一起。”
  皇帝大笑,然后他就看到两位殿下仪态雍容的进来了。
  “这,十七娘,你怎么穿了这衣裳?”皇帝惊讶道。
  “儿去跑马,裙衫不便,便与九郎借了这一身。”高阳笑,脸上隐现一对可爱的梨涡。皇帝哈哈大笑,直赞“我儿如此,别有风情”,而后道:“你不是跑马去了?怎地早早回宫了?”
  高阳正等着这个引子,当下就将街上偶见孙思邈的事说了。
  皇帝见闻多于晋王,他一听孙思邈便悟了:“这人,似乎是前朝的时候,便有人举他做官,可惜他不肯,如你所说,眼下他竟仍是精神矍铄?”
  “是,须发皆白,却步履矫健。儿还听闻,此人医术已入超凡之境。”高阳回道。
  “嗯……我令人去寻,此事你尽放心便是。”皇帝柔声说罢,慈爱的看向晋阳,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晋阳早慧,心知,这应当是关于自己的事,便甜甜的与皇帝,与兄姐道谢,她这懂事又乖巧聪慧的模样,任谁都不忍心见这一璀璨的明珠,英年陨落。
  高阳朝她笑,走去与她一起品鉴适才皇帝写下的几个大字。
  
  洛阳城阔大,每日进出的人各式各样,来自天南海北,去往五湖四海,虽有朝廷派人,但要立即找出一个人,还真是不容易,尤其是,第三日,天降大雨,洛阳城汪洋一片,民居倒塌,百姓受灾,连洛阳宫、明德宫等宫宇都有毁坏的宫室。
  皇帝大惊,一面命人安排救灾,一面下诏移驾洛阳宫,将明德宫赐予无家可归的灾民做避灾之用,至于洛阳宫毁坏宫室,暂且不管,先顾着百姓安危。
  城中乱作一团,寻找孙思邈的事,自然暂且搁置了。
                      
作者有话要说:  hello everybody~~~~阿武在下章或下下章。
  
  




☆、第八章

  一夜倾盆大雨,洛阳城汪洋一片。
  这雨下了多日,移宫至洛阳宫,高阳换上那日从晋王那得的装束带了四个护卫便预备偷溜出宫去。
  连续三日未寻得孙思邈,高阳本有些担忧,但这雨一下,便成了。但凡受灾,总有这病那伤的,孙思邈乃是医者,医者仁心,哪怕他已离了洛阳,只要听闻此处水灾,必然会回来,她现下便要亲自去找他。
  皇帝正忙着救灾的事,定是顾不到她的,高阳也没同晋王说,这人唧唧歪歪的,难保不坏事。她轻衣简装的便出来了,之所以亲自前来,还有一个缘由,孙思邈数次蒙召,却终究不肯做官,想来是个随性而固执之人,颇有魏晋名士之风骨,这般人物,需得诚意打动才好。
  高阳上马,上一回用的皇帝手令还在手中,展给守门的将军查看,那将军只看了一眼,还未看清,便叫收回去了,高阳居高望他,和悦笑道:“这手令乃陛下亲手所书,还能作假不成?”
  那将军名谓李君羡,乃是皇帝钦封的左武候中郎将,宿卫玄武门,此人甚得帝心,此次幸洛阳,他也随驾。听得高阳此言,他肃然拱手:“臣职责所在,不敢不尽心,还请殿下允臣再行查看!”
  高阳摇了摇头,面上笑意已隐了去,淡淡的道:“我已与你看过了,你却不肯放行,是存心与我为难?”
  李君羡单膝跪下:“臣不敢。”
  高阳无聊的甩了甩马鞭:“速速让开!”
  李君羡甚是坚持,定要看过那手令,高阳冷笑:“将军既如此不放心,不如与我亲去德阳殿与陛下对峙?只是陛下近日心忧水涝,不知肯不肯见你!”
  李君羡欲再论,副将却来劝止了——陛下正心烦,没必要此时去触霉头,且那手令是做不得假的。李君羡瞪了那副将一眼,回过头来坚持道:“臣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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