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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重生之大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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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阳不由好笑,转而又劝道:“皇子皇孙,体魄健全便可,不在容貌。况且,来日他长开了,就会疏朗起来的。”
  说的晋阳放心了许多:“如此萧良娣之子,亦与他无碍?”
  “长幼有序。能有什么关碍?九郎私爱许有别,大节上朝臣不会坐视不理的。”高阳满不在乎道。
  晋阳也明白过来,叹了口气:“除了长幼,还有嫡庶,庶子为长,来日怕是有的闹了。”
  主母若能强势一些倒还好,偏生太子妃脑子似乎不大好,总拎不清轻重,萧良娣又非易与之人。高阳回忆了一下,似乎,上一世直到她死,王氏都是无子,且那时陈王忠已被立为太子。想了想陈王忠长大后呆头呆头并不伶俐,他的太子位怕是坐不稳。
  涉及皇子,哪一代是顺风顺水的?高阳很不以为然,颇有些冷心冷肺地想道,陈王忠生在天家,受皇室富贵,自然也要担上风险。
  皇孙未过满月,边陲来报,高句丽摄政王弑主自立,凌虐黎民。皇帝盛怒,欲派皇太子领兵征讨高句丽。
  太子惊怕不已,面上都冒出冷汗来,很不情愿。皇帝见了,大为失望,最终决定亲征,留太子坐镇长安。
  皇帝率六军离京,起初太子因皇帝出发前大为失望的态度而惶恐不安,日日跑来安仁殿,向高阳讨教。
  高阳懒得理他:“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不是留下了?你去问他们。”
  太子赔笑道:“我近日又不曾惹你,你做什么这般不耐。他们如何明白我的意思?只会说我多心。”说到后面,便显出十分不满来:“早前你同我说国舅并非真心为我,我还有迟疑,后数次试探,果真他不像面上那般忠心。此次,我请他代我向阿爹陈情,非我贪生畏死不敢领兵,实乃无将帅之才,难堪大任,恐贻误战机,反倒不妙。这般说辞,阿爹定会谅解我,国舅却不肯为我着想,真是让人失望。”
  人便是这样,一旦疑心某人,无论他做什么,皆是别有用心。高阳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哂然一笑,道:“我与你想个法子,你莫去试探国舅了,他若察觉,继而恼羞成怒,转投了恪,你少一良臣,恪多一强援,则鸿沟渐生;况且,国舅是你母舅,不论君臣之义,还有亲戚之情,你如此行事,国舅如何自处?”
  良苦用心,处处为太子着想,太子动容道:“你说的是,我还需依靠国舅。”纵使起初无太子之心,做了几年太子,也渐培养出为君的气势,被人挟制的感觉让他极为不适。
  高阳便笑了笑,太子要是再多试探几次,必会为长孙无忌所觉,长孙无忌定会自辩消太子疑心,她怎会给长孙无忌这个机会?
  “你有何良策?”太子问道。
  高阳答:“自然是扬长避短。你之所长在于孝,让陛下知晓你的孝心,则余者皆不攻自破。”
  太子疑惑道:“如此便行了么?”
  “还要怎样?”高阳很不给面子,扣了扣长几,道:“文治你不如承乾,精明你不如泰,果决干练你不如恪,你之长处为仁为孝,只要让阿爹知道你会恭孝君父,心存黎庶,善待兄弟,余者还有何可虑?”
  太子倒是知道自己比不上那三人,然,那又如何,如今做太子的是他,他颇为自负道:“陛下为我父,我理应尽孝,”顿了顿,仍有些不安,“若陛下回来还生我气,还望十七娘代为转圜。”
  “哪一回,我不是为你竭尽所能?”
  太子得到她的保证,放心的走了。
  高阳半点反省之心都没有地感叹了一下,她若是身为朝臣,必是个佞臣,仗谗言幸进,哄起人来,一丝愧疚都无。
  感慨完,她又很愉快的翻开长史送来的密报,前面借李君羡之手安进军中的几个寒门子皆随军出征,战功指日可待。
  高阳心情颇为愉悦。
  甘露殿,武媚娘望着堵在她身前双目含情的太子,甚是郁卒,陛下不在,他来甘露殿做什么。
  “媚娘,许久不见,你一向可好?”太子欲执武媚娘之手,武媚娘偏了偏身,状似无意的躲了过去:“婢子自无不好,”又后退一些,屈身一礼,“还未恭贺太子殿下喜得麟儿。”继陈王忠后,东宫又添三子,萧良娣诞下四郎是心近的事。
  太子自得一笑,见武媚娘低眉顺眼地垂着头,不由柔声道:“你抬起头来我看看。”
  就是不想让你看才不抬头的!殿中无人,太子的随从皆留在了外面,此时高喊,必生祸端,若是屈从……武媚娘想到高阳,从前是殿下躲着她,这数月来反是她躲着殿下,生怕殿下见了她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若是让殿下知晓她与太子共处一室……怕是更难挽回了。
  武媚娘厌极了太子,却不能有一丝不敬。入宫多年,她深知,权力可摧毁一切,太子对她那点虚无飘渺的喜欢,更是无法依仗。她依言微微抬头,面上显出一丝娇羞来:“太子殿下因何而来?过会儿韦贵妃便要来了,太子殿下可要拜见?”
  韦贵妃要来?那便不能多留了。太子抱憾不已,很舍不得武媚娘,颇有些不顾一切的抓了武媚娘的手握在掌心,轻轻的揉捏,俊美的面容满是深情:“媚娘,你可想我?我日日都在挂念你。”
  武媚娘只觉得腻烦与恶心,脊背上窜起一股难以忍受的寒意,她犹得撑住假象,不露分毫异色:“太子国之储二,婢子高攀不起,婢子曾为陛下才人,今生已不作他想,望太子擅自珍重,误以为念。”
  太子大为震惊,不由更用力的握紧了武媚娘,急声道:“我,我如何舍得!”
  武媚娘早已盘算过太子的秉性,胆小懦弱,以陛下之威名相摄,总能让他心生怯意,躲过这一回,正欲再言,忽闻身后有笑声。
  “九郎这是在做什么?”晋阳悠然自在地走了进来,眼中兴味十足,很是看了一场好戏的模样。
  太子大惊失色,忙松开武媚娘的手,盯着晋阳道:“十八娘何时来的?”
  晋阳瞟了他一眼:“你急什么?刚来不久。”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又含笑望向他的身后。太子下意识的便将武媚娘护在身后,讨好地道:“你别与她为难,她一个婢子能如何呢?”
  这话真是耳熟,一个两个,都要护着她。晋阳已在心中冷笑了,面上却是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我为何与她为难?九郎喜欢,带回去就是,何必遮遮掩掩的。”
  若能带回去,又怎会忍到现在,太子讪讪地笑道:“非我不愿,她是陛下倚重之人。你千万为我保密,莫让人知道了。”
  晋阳乖顺的点点头:“我明白的,你快回去吧,过会儿就要来人了。”
  太子想到武媚娘说的韦贵妃要来,当下也不怀疑,回头深深握了一下武媚娘的手,便走了。
  殿中只剩了二人,晋阳都不曾看武媚娘一眼,只站在那里。武媚娘上前施礼:“今番谢晋阳殿下解围。”
  晋阳一笑,漫不经心:“我非为你,你不必谢我。”
  她无意多谈,且武媚娘看得出,晋阳殿下很不喜欢她,便欲退下了,晋阳却道:“且不忙走,十七娘怕是正急着过来,你适才与九郎一处,总该给她一个解释。”






☆、第五十一章

  殿下会来?武媚娘顿住步子,惊讶道:“可是晋阳殿下令人报信?”
  晋阳嗤笑:“九郎一入殿,便有一中官直往安仁殿去,何须我报信?”
  “唔……若是如此,殿下怕是不会来了。”武媚娘听罢一笑,“殿下知晓我已解围,必会转头回去。”
  言语之中,很是了解的样子,晋阳便很不舒服起来,十七娘如此在意她,听闻她有恙,不亲眼来看过,如何能放心?
  兴许是高阳疼爱晋阳的缘故,武媚娘见了她也并不多局促,看出她的怀疑,便轻轻地笑了一声,柔声解释道:“晋阳殿下不懂,殿下挂念我的安危,只要知道我安好无事,便再无他求了,又怎么会来?”幸好,殿下已不再一心一意地要将她推给太子了,不然,真是要呕死人。
  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十七娘好像的确是不想同她纠缠,至少理智上是如此。等了一会儿,果真不见高阳来,晋阳皱皱眉,又见武媚娘说着十七娘不会来,却无半点失落,不由为十七娘不值,愠怒道:“她不来,你竟不失落?”
  武媚娘似乎被她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为什么失落?上一回的情形公主也看到了,她不来,总好过来了以后瞅见空子便要同我断绝。”
  她极坦然,半点都不隐瞒晋阳。晋阳倒不想她竟看的如此分明,仿佛高阳在想什么,下一步会做什么,她都极了解。武媚娘这种看似不经意实则万分亲密让晋阳吃味得紧,当即没好气地道:“既然她已知你与太子同处一室,你就不去解释?”难道不怕十七娘误会?
  武媚娘却不以为意,满腔信任地道:“她知道我的,必不会见疑。先前她急着赶来,也只为救我于困厄。”而非要见证什么龌龊之事。
  无意间被秀了一脸恩爱的晋阳怏怏不乐地回到自己的宫室,便听宫婢禀道:“二十娘来了,正在殿下的书斋里。”
  晋阳不悦地皱了下眉,一面往书斋去,一面道:“怎会去了书斋?”待客应在正堂才是,为何会领去书斋?
  她的书斋中有许多珍贵的古籍字帖,多是孤本,若是无意污了,便无从补损,因而晋阳的书斋除了自己和高阳,从不领旁人进去。
  宫婢知晓公主爱惜那满室的古籍书画,忙解释道:“是二十娘执意要去,说是想看一看殿下新近的书法……”
  说着,书斋就在眼前了。晋阳淡淡地看了那婢子一眼,那婢子立即便噤了声,恭敬地上前推开了门。
  新城公主安静地跪坐在书案后,面前摊着一幅字,正是晋阳先前匆忙出去,写了一半的字,她眼眸低垂,神色严谨认真地欣赏着这一幅已然出神入化的书法,听到开门声,还轻轻颤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
  新城公主是晋阳公主的亲妹妹。长孙皇后过世之时,晋阳才三岁,很是懵懂的年纪,自己都顾不好自己,一心依赖着高阳,自然就不懂要照拂尚在襁褓的新城公主。但长大后,知道了二十娘是她的同母胞妹,她便对她多有照顾,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二十娘的性子非常的不讨人喜欢,一度还怀疑是不是乳母不尽心,欺负了公主,造成了现在这孤默寡言的性子——她小时候就有一个乳母不尽责,还是十七娘帮她打发走的——于是还常去新城公主那里看着,已显殿下虽小,却不是任人欺凌的。然而,即便如此,新城公主的性子却是拧不回了。
  就像此时,她抬起头来,看到了走入书斋的晋阳,却没有半丝笑容,只是稍稍前倾了身子,依礼拜见:“见过十八娘。”
  “何须多礼?”晋阳端庄地笑道,没有半点在高阳面前的娇憨可爱,她走到一旁的长几后坐下,招呼着新城道:“别坐在那,过来饮茶。”
  新城依言起身,提着裙摆,缓步走了过来,端正地在晋阳的对面坐好,有婢子奉了新烹的茶进来,顿时满室茶香四溢。
  “这是十七娘那里拿来的,南人惯爱的饮法,味道不差的,你尝尝。”长安多是将茶饼与葱、姜等调料同置而煎煮。晋阳端起茶盅,饮了一口,见新城仍未动,便劝道。
  新城仍是没动,只是看了那茶烟袅袅的茶盅一眼,抵触地摇了摇头。晋阳道:“你不喜欢,便令人换别的来,乌梅汁可好?上回见你喝的就是这个。”
  新城公主便显出了一丝笑影来,轻轻地点了下头:“嗯。”
  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哪怕不喜欢她沉默狷独的秉性,也是希望她能开怀欢乐的。见她笑了,晋阳也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一道月牙,转头去吩咐宫婢做乌梅汁送来,还特意提了一句,少搁些糖。
  新城听着,眼眸中显出一丝暖意,问道:“你去了何处?”
  说起这个,晋阳便不开心,弯弯的眼睛一下子搭了下来,淡淡道:“写字写累了,苑囿里走走罢了。”
  新城敏锐的发现晋阳情绪的变化,想了想,问道:“遇见十七娘了?”说罢,又自摇了摇头,十八娘见了十七娘就没有不高兴的时候,可若不是十七娘,又有能让她这般气急败坏?那粉嫩嫩的两颊都鼓起一点了,必是受气了。
  一说到十七娘,晋阳的情绪便更低落了两分:“不是,我今日不曾见她。”
  果然,新城了然,即便不是十七娘也同十七娘相关,便道:“我也多日不见她,我们一道儿去安仁殿。”
  分明是询问,却被她说成了斩钉截铁,晋阳想到武氏,就不想主动去见高阳了:“不去,你若想去,自去就是。”
  新城沉默了一会儿,便站起身道:“告辞。”
  说罢就走了。
  如此干净利落。
  晋阳都不知说什么才好,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二十娘这样沉默寡言又直统统的性子,往后怎么好。
  不及她忧愁完,高阳就来了。
  高阳是无需通禀便直接入内的,一进来,便笑着道:“二十娘说你想我却懒得动弹,要我来看看你。”
  晋阳愣愣地看着高阳:二十娘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怎么了?发什么愣?”高阳悠然地到晋阳的身侧坐下,支起一条洁白如玉的手臂,撑着下颔,眼眸戏谑地望着晋阳。
  晋阳脸一红,欲言又止,想来想去,还是不愿提及武氏,再提也不过让十七娘徒生烦恼罢了。便道:“有些困乏,本想明日再去见你的,不想你就来了。”
  宫婢送上先前要的乌梅汁。乌梅汁盛在剔透华丽的琉璃杯中,液体浓醇清爽,带着一□□人的果香。高阳便接过喝了一口,酸酸的,生津解渴,晋阳无奈道:“那是二十娘的,她没喝就走了。”
  “嗯?要给她送去么?我都喝过了。”高阳一脸无辜。
  “给她做新的再送去吧。”适才说到乌梅汁,新城都笑了,想来是很喜欢的,晋阳不可避免的说到新城的性子,“量窄倔强,不与人言,怕是要吃亏呢,也不知怎么才好。”这也不知是第几回晋阳为新城担忧了。
  高阳也是这样觉得:“刚则易损,若是无事倒好,一遇上磨难,恐要受损,现在让二十娘软和一些,也是不行了。”她不免想到武媚娘,刚则易损,阿武心心念念要同她在一起,若是终不得所愿,不知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二人皆有所愁。
  最终,高阳道:“你多去寻她说说话,上回你说她不爱搭理你,可她却为你去找我了,可见只是不知说什么罢了,你多带她走走,看多了明媚的风光,自然就心胸开阔起来了。”
  这也是一个可行之法。陛下不在宫中,要出宫倒是便利,只要带足侍卫,应当不会受人冲撞。晋阳便答应一试。
  接下去数月,晋阳便常携新城出宫,二人比先前亲密了许多。高阳也去了公主府住,大兴宫中一时冷清了许多。
  到了秋日,皇帝大败高句丽而归。太子携百官步行百里相迎,一见圣驾,涕泗具下,诉说思念之情,见者无不赞太子仁孝,皇帝亦动容,彼时,皇帝染恙,太子步行在车驾之侧,贴身侍奉君父,由是皇帝待太子更为倚重信任。
  皇帝远征高句丽回京,身体每况愈下,常宣召玄奘法师讲述西行天竺一路见闻,及听闻玄奘提及天竺方士有炼丹之术竟欲寻长生之道。
  玄奘法师苦劝不得,便不再奉召入宫,常驻弘福寺译经,足不出户。




☆、第五十二章

  贞观二十二年,皇帝病重,时远征天竺的唐军大败天竺国,虏其国主,见有一庞眉皓眼,鹤发童颜的方士,忙进献给皇帝。
  皇帝大悦,病渐愈,礼遇那逻迩娑婆寐,令其造延年益寿之药。年逾,药方得,上喜而服之。
  高阳还远远见过那方士一眼,仙风道骨,遗世独立,颇有道家风范,她倒是不信什么长生术,若真有,秦皇汉武怕是早寻见了,何至于今?
  但皇帝笃信,太子也信。
  “十七娘,若是阿爹果真永生,我求赐一药,阿爹可会允我?”太子颇向往道。
  高阳一本正经地道:“何须你说?若真有延年益寿之效,陛下定会赐予你的,圣上与太子共得永生,记在史上,岂不好看?”
  太子兴奋不已,又道:“我要是得永生,必不吝惜,定也与你!”
  高阳一笑:“我不要,我只求寿终正寝,活得越久,烦心之事也越多,我就不自寻烦恼了。”
  太子大笑,坐了一会儿,便急忙往陛下身边侍奉。高阳送他到门外,眼中满是讥讽之色。上一世,她见太子,请他进谏陛下停服丹药,以免危及龙体,终究追悔莫及。太子是如何回答的?
  他说:“你是心有不轨,不欲陛下得长生?又或是想陷我于不义,让陛下厌弃于我?”
  经此,她就知道,对皇帝,对太子,必要顺着才好。
  仙丹终究是无效的,皇帝大为遗憾,遣那天竺方士归国,又在民间遍寻道士来炼丹。
  不久,丹毒积于体内,皇帝再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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