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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重生之大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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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怎么总不按常理来呢?她柔软纤细的玉手隔着一层柔滑的丝绸揉捏着她的小腿,高阳有些不自然,却仍维持着她淡漠的态度,与武媚娘一样,她也想今夜能有个了断。
  “殿下说你同我情分不同一般,说的又是哪一种情分?”武媚娘低垂着眼睑,密黑蜷长的睫毛掩下了她眼中的情绪,状似不在意。
  小腿上一下一下不急不躁,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揉捏,若非知道阿武有多倔强对这事又多期待,高阳几乎要放松警惕,她语气中有一种刻意的疏离和责备:“自然是相识已久的故友,我素来引你为友,待你以诚心,你不该这样回报我。”
  原是责怪的话,武媚娘却偏从中听出了一些恳求,她知道她这样会让她为难,也知道她们若想走到那一步将有多少苦难在前方,但她就是舍不得放弃,不论多少代价,她都愿付。陛下身体大不如前,他要做明君,宫车晏驾之后必不会让宫人殉葬,而她也未曾有子,对承宠过的无子宫人,谁会多加关注?
  武媚娘想说待陛下晏驾,便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望殿下万勿推绝,便见从后殿之中走出一个人来。
  晋阳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高阳一惊,她何时来的?
  晋阳缓步走近,云鬓凤钗,广袖薄衫,面上是她一贯的优雅温润,武媚娘皱了下眉,转头去看高阳,高阳已回拢了颜色,笑着唤道:“兕子,你来的好迟。”武媚娘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待公主到她面前,便姿态安然地起身施了一礼:“见过晋阳殿下。”
  晋阳仿若未闻,径直伸手扶起高阳,叹道:“来了还令你嫌弃,早知就让你在这儿待一夜,”说着,稍稍一缓,眸光泛起一股冷意,淡淡的瞥了武媚娘一眼,“这是谁?高阳殿下面前也得如此自在。”说罢,还嗔怒地瞪了高阳一眼。
  十八娘知道了。高阳真不知说什么才好,本就一团乱,现还要掺进一个,兕子素淡雅,少有这般敌意外泄的时候,可见是当真气到了。她就着晋阳的搀扶站好,给了武媚娘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同晋阳道:“走了,陪我回去。”
  武媚娘便按下了欲出声的话,静静地送两位公主出去。晋阳公主待她不满是理所当然的,她是公主,要问罪,她也只能领受,这种坐以待毙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幸而,殿下不会让她吃亏,更幸而晋阳殿下此时来了,不然她与殿下的事,怕是就要埋葬在今夜了。
  武媚娘对两位公主的态度把握甚好,晋阳殿下纵使知道了,也决不会不利殿下,只会反过来治罪她,殿下岂会弃她不顾?
  殿下会维护她。
  高阳扶着晋阳的手慢慢地走。晋阳看看她,颇有气恼道:“你何必为一个外放的刺史冲撞阿爹,阿爹虽松口了,却犹带怒意。”
  高阳一笑,并不多在意:“我有成算,你放心。”纵使晋阳不去求,陛下也不会真让她在甘露殿跪整夜。陛下如今对她寄予厚望,怎肯随意折损了她?
  晋阳一听就知道其中还有她不知道得事,便也不刨根问底了。
  走了一路,安仁殿就在近旁。晋阳想着适才在甘露殿听到的,就不大自在,又颇难以启齿,不知怎么说才委婉。晋阳偷偷看了高阳一眼,见她并无半点异色,自得得很,仿佛辛秘为人所知的人根本不是她。
  甘露殿守卫严厉,殿中宫人各占其位,井然有序,然而今晚过去时,本该侍立着宫人的后殿却是空空如也,稍远一点,还有一个小宫婢守着,见了她便神色紧张欲入内禀报,晋阳那时便觉有异,自走入内去看,谁知就让她听了这样一篇话。
  想到十七娘适才多有避忌,哪怕是拒绝,也恐伤了那人的心的谨慎模样,晋阳很不是滋味,若非在意,又何须这般小心。十七娘竟在意一个婢子。
  现回想起来,她们怕不是近日才有的。晋阳搀着高阳的力道便紧了紧,引得高阳回头看了她一眼,温柔地笑问:“怎么了?”
  晋阳便生出了莫名的委屈来,仰头望着高阳,迟疑着道:“我刚对她不客气,你可恼了?”十七娘这般爱护那婢子,兴许就为她生她的气了。
  高阳道:“恼什么?她胆子大得很,不会被吓到的。你说一说她倒无妨,却别为难她。”
  话里话外,都是维护。
  晋阳哼哼道:“岂敢,武氏有十七娘护着,除了阿爹还有谁能欺负她?”
  高阳笑了笑,摸了摸晋阳的颈后,柔声道:“别赌气。”
  晋阳见她这样明目张胆的维护,顿觉气恼,她已认定了武氏居心不良,先是太子,又是十七娘,再往前,她还曾是陛下的嫔御,自才人降为宫人本就是受陛下厌憎,她却还能留在陛下身边侍奉,若说此人单纯,晋阳是怎么也不信的:“我看出来了,你也是不愿的,如此,设法处置了她吧,留着恐生事端。”或弄出宫,或安置到不相干的地方去,她们也能见得少一点,“你若不忍,我来与你安置也一样的,必让她过得安逸舒适,余生无忧。”
  这样心机深沉的一个女子总在十七娘眼前晃悠,晋阳着实不放心。
  高阳不肯答应,并非一时舍不得,照她来看,十八娘的安置甚好,十八娘自三岁后便多是她照料的,行事很能摸准她的心意,既说了出来,便有几分把握她能赞同。奈何这回,是阿武不会愿意。
  武媚娘不愿意,此事便要棘手。
  宫墙上倒影着绿树黑洞洞的影子,微风轻拂,影子却显得张牙舞爪。高阳想来想去,阿武那里还需再花些心思:“这事不与你相干,你只做不知吧。”
  二人的婢子都落在远远地地方缀着,并无人听见她们的对话。晋阳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你欲自行处置?”见高阳默认,晋阳不由笑了:“你若能断,何致拖至今日。”
  高阳不语。晋阳很生气:“一婢子耳,你何须如此掣肘!”纵使驸马,都无需这般忍让维护的,十七娘对那个人太好了!再且,那,那还不是个郎君。晋阳先是惊讶,后面只想如何将这事掩下,倒不曾特意提出来说,想来十七娘也不会不知这事有多违背俗世观念。
  高阳拧了拧眉,有些不耐,又不舍高声说她,只得极力耐着性子道:“我曾与你说过,我同她多有牵绊,她是低贱如泥的婢子亦或高贵出尘的妃子,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上一世相遇时,她是宫婢,她是公主,上一世离别之时,她是圣上新宠的昭仪,而她是碾入尘埃的庶人,世事无常,谁知道下回又在何位安身?而今她是何等身份,她们是否对等,高阳并不多在乎。
  竟有些疯魔的样子了。晋阳满心不是滋味,她甚至想到十七娘至今不愿成婚,莫非也是因为武氏的缘故?
  那武媚娘有什么好的,十七娘竟这般倾心相待。
  “你既这般通透,适才何不应了她?”晋阳气道。
  高阳颇为好笑的望着她这快要气得跳起来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再生气,今晚就不留你在我殿里安置了。”
  晋阳气鼓鼓地扭头不去看她。高阳在她鼓起的小脸上轻轻戳了戳,啧了一声:“生起气来的样子,还同小时一模一样。”
  晋阳瞪了她一眼,拍开她乱动的爪子。高阳忧伤道:“果然是长大了呢,小时候兕子多可爱,蹬着两条小短腿,天天要阿姊抱呢。”
  小时候她的确是喜欢与十七娘亲近,每一见她就格外高兴,哪怕如今,她仍旧是如此,只是长大以后,她便不好再像小时那样粘着她,倒像是不如从前亲密了。晋阳伤感,转头便见高阳含笑望着她,她灿若星辰的双眸又如春光一般让人沉迷,晋阳不禁一笑,跑到高阳的身后跳到她的身上,高阳下意识的便接住了她,将她负在背上。
  “你抱不动我了,那就背着我走。”




☆、第四十九章

  晋阳伏在高阳的肩上,耍赖撒娇要背。高阳岂会不应她,笑道:“你可扶好了,也是趁现在,等你再大些,背都背不动了。”
  本是玩笑话,这一说,却让二人都颇为伤感。走出几步,晋阳伏在高阳的耳边默默道:“不管怎么样,我总是和你同进同退的。”
  高阳一笑:“我亦如是。”
  见她说的毫不迟疑又坚定,晋阳就很高兴。到了安仁殿,荣誉带着几个内监宫婢在门前恭候,见殿下背着晋阳殿下回来了,忙上前扶了晋阳下来。晋阳看看安仁殿众人,竟与寻常无异,并不因十七娘受陛下责罚而慌乱,这时回来了,也无雀跃之色,都很沉稳,不由笑道:“除了阿爹那里,盍宫都寻不出比这儿更从容有度的宫人了。”
  高阳便令赐荣誉十金,其他宫人各赐一月俸米,而后再同晋阳道:“这便是御下之道了,内闱不宁,便受掣肘,此不变之理。”见晋阳点头,又对她往细了说如何御下,如何赏罚。
  这些本该母亲来教,奈何晋阳的母亲去得早,韦贵妃等人身份不够,若无陛下发话,是不好同公主说这些的,偏生陛下是男子,于此小道,略有疏忽。高阳知道这些还是她自己上一世多年摸索的经验。
  “赐不止嘉奖,亦为震慑,今次做得好有赐,下回若无章法便是罚。亦不可回回都赐,给得多了,得陇望蜀,欲壑难填。”高阳一边牵着晋阳往里走,一边闲谈一般地说。
  晋阳很听得进去,眨眨眼,点点头。高阳见此,便柔和地笑了:“这等庶务,虽自有专人打理,但若是一丝不懂,便易为下所欺。”
  殿中已设酒馔,二人自入席。晋阳听罢,就狡黠地眨了眨眼,道:“我一点不知,为下所欺,你不管我?”
  高阳正探身为她斟甜酒,听这话,无须想便道:“我责无旁贷。”
  晋阳便得意地哼哼。
  因夜已深,晋阳便没再回去,就在高阳这里安置了一夜。二人除了路上,都没再提武媚娘,高阳不愿说,晋阳便也由她。
  又过月余,有御史参华州刺史李君羡“与妖人交通,谋不轨”。皇帝当庭令将李君羡下狱,欲诛之。之后召了高阳来。
  高阳召李淳风同行,当着皇帝的面就问:“向者卿云有颠覆李氏者在宫中,今李使君出为刺史,卿再为我卜,覆李氏者何在?”
  李淳风回曰:“仍在宫中。”
  高阳就道:“明矣。”郑重向皇帝下拜:“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请皇帝赦李君羡。
  皇帝仍不肯,这种事素来就是宁杀错不放过。高阳便看了眼一旁的起居舍人,皇帝皱眉,起身对起居舍人道:“你记了什么?给朕看看。”
  起居舍人跪地道:“宪载,人君不可阅起居注。”
  皇帝怒道:“朕怎知你有无颠倒黑白?拿来我看!”
  起居舍人很有风骨,稽首再辞。
  帝王起居注是修史依据,为防偏颇,贻误后代,在位人君不得亲视。高阳嘴边显出一丝讽刺的笑影来,不过片刻,便隐了下去,道:“使君误信妖人是真,当罚,却罪不致死。”
  皇帝瞥了起居舍人一眼,冷笑道:“兼听则明,朕不因一家之言而降罪,亦不因一人之言而赦罪,自有众卿依国法拟罪。”
  就知道陛下好面子。李君羡之事,若是暗中处置则性命不保,若由众臣议罪,则性命无忧,兴许还能保有官身。
  “陛下圣明。”高阳拜道。
  皇帝留了李淳风下来,高阳出来,身后跟着那位起居舍人,高阳看了他一眼,笑道:“只闻上官大人以词彩自达,竟不知大人傲骨铮铮,孤深叹服。”
  适才殿中,高阳那一眼颇有祸水东引的嫌疑,起居舍人全做不知,也无意与公主多言,屈身道:“高阳殿下过誉,仪职责所在罢了。”
  高阳一笑而过,解决完了李君羡的事,她心情正好,也不计较起居舍人看似恭敬实则不逊的态度,先走了。
  起居舍人看着高阳离开,到皇城官署所在之地寻房玄龄,陛下今日提起,并非心血来潮,想必来日还会再提,需先寻宰相,得一解决方案才好。
  翌日,皇帝又向起居舍人要起居注,舍人不从,今后数日屡出言讨要,舍人皆不从。皇帝又要观史册,态度坚决强硬,房玄龄等人无法,商量过后,挑拣了一部分给皇帝御览,皇帝提笔改了几处,尤其玄武门事变,不见原来面目。
  此事为人所知,天下士子斥骂房玄龄等人丧失臣节。房玄龄惊忧交错,兼之本就病体未愈,不日病笃。
  高阳闻说,也就笑笑,帝王好名,都想流芳千古,房玄龄算是替陛下揽了恶名了,陛下不会亏待他的。
  果然,皇帝携太子往房府视疾,厚赐房氏,加恩其长子遗直,为光禄大夫,秩比二千石。小说君羊:肆伍柒玖叁肆玖贰陆
  房玄龄泣谢君王恩,他此时所虑唯次子遗爱,至今一事无成,原本可借此事抵去遗爱过去的过失,请陛下赐一出身,奈何遗爱叫高阳殿下打折了腿,行走艰难,已出不得世了。
  房玄龄心知自己时日无多,唯恐过世之后,做兄长的克扣弟弟,拖着口气要分家,遗爱无立世之本,便要多与他财帛,让他衣食无忧;遗直承爵,祖产自是不可分的,皆为长房所有,且他为宰相,可荫封子孙,如今长孙也快要到可入仕的年岁,要在这几日便去请陛下荫一实职,让孙儿官途顺遂一些;三子遗则也已出仕,便要与他积年古物,将来同僚往来,也可显出家底来,不使人看低。想的十分周到,一片慈父之心,奈何三子皆不领情,长子恨父亲偏心二弟,遗爱怨父亲临终竟要分家逐他出府,三子遗则也是一样心思,且他又亲近二哥。
  碍于孝道,当面不说,离开父亲的病榻,三兄弟便闹了起来,房玄龄得知,终于病情加剧,又过半月,便病逝了,家终于没分成,又因他临终提过分家,房遗直便不肯令遗爱再住府里,房遗爱抵不过,便要这个要那个,几欲谋得全部家产。
  一时之间,京中无人不知房氏三子争产,房氏三子为人笑柄。众人皆叹,子孙不肖,家业难昌。
  这些于高阳很不相干,房氏争产结束之时,李君羡之罪也定了,只降为豫章郡守,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琢磨了一下,李君羡在郡守之位上必是待不久的,他以军功立身,必是要往军里去,如此便需门路,这倒无需担心,他在军中有的是人脉,只是得冷一时,这两年都不好动作。
  可惜了,不久陛下便要亲征高丽,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呢。李君羡不行,旁人却是可以的,高阳便在李君羡来谢她之时,与他道:“武将之功,莫过于开疆扩土。而今天下承平,国祚昌盛,倒是难立不世之功了。”
  李君羡不知殿下怎么说到这里了,却也知这位殿下绝不会无的放矢,便将哪个位置看似不起眼实则要紧,何处看似风光又最为凶险仔细说了一遍,高阳一笑,将自己看好的几个寒门子弟荐给了他:“不计哪处,随意安置罢,日后也只凭君调遣。”
  李君羡仍是不懂,殿下怎么特意给了他人手,只觉殿下行事高深莫测,高阳也不同他说明。李君羡自是答应,他非不识轻重之人,若无殿下,他决计不得安然:“殿下之言,君羡无有不从,鞍前马后,甘为殿下驱使。”
  高阳笑了笑,与明白人说话,就是轻松。
  接下去数日,天渐寒,高阳便携晋阳一起,去了骊山行宫住了一月。临近正旦方归,转过一年,陛下将城阳公主下嫁薛氏。




☆、第五十章

  丁未之春,东宫有媵诞下太子长子,取名为忠,帝悦,立皇孙忠为陈王,拜雍州牧。彼时,东宫又有数女有孕,皇帝以王业渐兴颇为喜悦,在弘孝殿赐宴群臣。
  高阳与诸公主跑去东宫看了李忠一回,一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婴儿,胎发稀稀疏疏,眼睛只一条缝,还没张开,一点也没因是东宫血胤而生的好看点。
  高阳知道小孩子刚生下来时就是这样的,待过些日子长开便好了,晋阳却皱起了眉,低声与高阳道:“侄儿生得好难看,阿爹怕是还没见过吧?见了必不高兴的。”
  高阳抿唇忍笑,正色道:“正是,你莫说与阿爹,否则九郎又要不自在了。”
  晋阳颔首,郑重道:“我一定不说。”说罢又转头去捏了捏婴儿柔软的小手,眼中透出新奇的神采来。
  高阳不禁转过头去,偷偷地掩唇而笑。
  出了东宫,高阳与晋阳同诸位公主作别,各人或出宫,或往大内。
  “听闻九郎最爱重的萧良娣也有了身孕,若是再生个小郎君,大郎恐无立足之地。”晋阳忧心忡忡地道,“他还那么难看。”小婴儿软软嫩嫩的,虽然丑了点,仍是让人喜爱不已,晋阳第一次见到这样小的孩子,不禁为他担忧起来。
  高阳闻言,奇道:“不好看你还为他忧心?”
  “他的手小小软软的。”晋阳有些不好意思,“捏一捏可舒服。”
  高阳不由好笑,转而又劝道:“皇子皇孙,体魄健全便可,不在容貌。况且,来日他长开了,就会疏朗起来的。”
  说的晋阳放心了许多:“如此萧良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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