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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公公遇上公主-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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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叶茗德,你这个镇远将军怎么当的?大辽的势力发展得这么快,你就眼巴巴地看着吗?你真当朝廷派你驻扎于此是为了看风景吗!”回了营帐,镇国公怒气冲天,第一顿火就冲着叶茗德去,丝毫不顾祖孙久别重逢的喜悦。
  叶茗德阴沉着脸,爷爷教训得是,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沈世哲在位的时候,就不希望他与辽族交战,因为只要交战,战事延续,就会耗费大量的粮草与银两,这都是大盛紧缺的。所以一味的防守与退守策略,让叶茗德的驻军储备也逐渐减少,他却不能不咬牙支撑,生怕被大辽看出端倪,出手袭击。
  可是接下来的正式交战却没有因为镇国公的怒斥而得到转机,反而是亲自领兵杀敌的叶茗德中了箭伤,危在旦夕。送回营帐时,满身血污。铠甲被扯开,箭头带出来的皮肉连这个见惯了生死的老将都忍不住错开眼,更别提初上战场的叶缥遥。
  等到叶茗初包扎完伤口,昏睡过去,爷孙俩才从营帐中出来。叶永延沉默不语,叶缥遥跟在身后,也不多说一字。两个人一前一后,脚步竟出奇地一致。一个小卒忽然跑到面前禀报:“镇国公,叶少侠,营外有一队人马求见。说是来支援北伐军的。” 
  

  第115章

  叶永延与叶缥遥相互看了一眼; 俱都摇头; 表示并不知情来者身份。但现在只要是增援的; 就是友军; 也顾不得那么多。镇国公一挥手,命人将为首的人领进主帅营帐。
  厚重的帘布刚被掀起; 叶缥遥就惊呼出声:“陆诚颜!”
  来人面上无波,看装束却是比过去成熟了许多。她目光沉静地看了一眼叶缥遥; 转而又朝镇国公拱手说道:“在下江南陆家庄庄主陆诚颜; 特领庄上壮丁五百余人前来投靠; 请求镇国公收留,准许陆家庄参与此次北伐。”
  叶永延凝视着眼前的人; 白净的脸却带着坚毅的目光。心中暗忖; 这就是陆御风的嫡子吧。陆家庄能够短短时间内就重整旗鼓,重新在江湖上站稳脚跟,看来这个年轻人后生可畏。
  “陆家庄要参战?陆诚颜; 你别胡闹!”叶缥遥抢先开了口,神色急切; 她是知道陆诚颜的女子身份的。也是知道陆诚颜的武功水平的; 这一上了战场; 大半是难以完整归来的。
  陆诚颜丝毫不在意叶缥遥眼中的关切和欲言又止,她连正眼都没再看叶缥遥,反而是继续对镇国公说:“如今战事危急,边城又是事关大盛北疆边境安危最关键的城池。身为大盛子民,保家卫国责无旁贷。还请镇国公不要嫌弃陆家庄的江湖草莽身份; 接纳我们。”
  叶永延颇为赞许地看着陆诚颜,觉得英雄出少年这话半点不假。而眼前的英气少年,更是一点都不像传闻中懦弱胆小的继承人模样。刚才陆诚颜说得没错,战争一起,就再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如今大辽兵力又占优,连叶茗德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将都在阵前受伤了,这对于全军的士气都是一个很重的打击。如果现在有新鲜的力量注入,未尝不是一个突破。
  叶缥遥见镇国公有意点头,也知这军中,现在全听他的号令,知道反对是无效了。只能看着陆诚颜率领一众人进入军营,不多时又都换上了戎装。叶缥遥不清楚陆诚颜在出宫的途中都遭遇了什么,但现在再见她,却有一种脱胎换骨的震撼。仿佛还是那张纯真清秀的脸,却再也没有那股天真的傻气了。
  无奈苦笑,叶缥遥知道这是成熟必经的过程。自己也曾经历过,所以才深有体会。若不是曾经真的狠狠痛过,就不会有如此迅速的成长蜕变。在她看来,陆诚颜蜕变得越彻底,那她之前受的伤痛就越深。
  “陆诚颜,借一步说话。”叶缥遥见到独自一人的陆诚颜从驻扎的营帐中走出,连忙上前拦住。
  陆诚颜低头看着身前的手臂,目无表情地抬起头盯着叶缥遥看了一阵,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了头。叶缥遥转过身首先往一处安静的角落走去,陆诚颜跟在后面。
  “叶少庄主,不知有何指教?”陆诚颜站定,抱臂看着叶缥遥。
  目光一凛,叶缥遥知道陆诚颜心中对自己的欺瞒仍有芥蒂。但此刻并不是计较她们个人恩怨的时候,她觉得有必要告诉陆诚颜关于战场上的残酷和惨烈。毕竟陆诚颜就算继承了陆家庄,却始终没有在血雨腥风过拼杀过。
  她跟着叶茗德上战场打了几回,也是心惊胆战地撑了下去。虽说她游走江湖多年,也曾在万千刀光剑影中求生。但江湖厮杀永远比不上战场上凶猛,那种一个不留神就眼睁睁看着战友接连倒下时的心痛是无法言喻的。
  “陆庄主,我知道你对我有些意见。但是现在不是讲究恩怨的时候,既然你选择了参加北伐军,那现在起你我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生命是都牵在一个绳子上,是可以互相为彼此打掩护的人。如果你还是之前的态度,那么我不会同意让你上战场的,因为战场不是擂台,没有重来的机会。”
  陆诚颜身子一僵,端着的姿势有些松懈。却仍不肯与叶缥遥正视,思考了一阵,抛下一句,就转身离去了。
  她说:“你放心,我陆诚颜不会一世都让你们看不起。今日来投靠,就做好了浴血杀敌的准备,没有闲功夫跟你扯这些个人恩怨。”
  望着陆诚颜的背影,叶缥遥陷入沉思。虽然在宫里时,陆诚颜对自己是避而不见的态度,但现在却多了一份斗志,仿佛有针锋相对之意。刚才听她话里的意思,又好像是为了证明给谁人看。
  难道,是千城与她起了变故?那日千城匆忙赶来,只大致说了已将陆诚颜送出宫,其中细节也没详说。难道是这里面有文章?联想到千城一贯的作风,叶缥遥顿时了然,或许沈家姐妹的通病犯了,当年的自己也曾因为沈暮歌而这般咬牙切齿过。
  趁着交战的间隙,叶缥遥去边城里转了转,因为战争正式打响,很多百姓都举家逃离,搬迁到更靠近关内的城镇去了。边城里显得有些空寂,很多店铺都不再营业,路上也多是一些散落的杂物。看来接连的炮火,让边城百姓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是连夜就逃走了。
  迎面突然冲过来一个只到她腰间的孩子,一头撞在她身上,她正要伸手去扶,却察觉对方的手正在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叶缥遥也不做声,打算等他得手再人赃并获。她一把抓住孩子握着钱袋的手,厉声问:“小小年纪,就学人偷盗,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吗?”
  孩子不屑地看了一眼她,感到手腕被捏得吃痛,才吭哧地说道:“现在这世道,吃都吃不饱,谁都不晓得还能不能活到明天。你以为我想偷吗?不偷连吃的都没有!”
  叶缥遥不肯松手,心中怒火上来,她最讨厌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人,还在狡辩。接着训斥说:“你手脚健全,现在边城尚未沦陷,你不去好好干活,却想着不劳而获。”
  “你是谁啊!官爷都不管,你来多管闲事。”孩子被捏得疼了,大声叫出来了。周围的人陆续停下来,围观这场面。
  叶缥遥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官爷不管,但我飞叶山庄不会不管!你这样做,将来就是个土匪惯偷,江湖败类。”
  孩子冷笑一声,看着叶缥遥说:“飞叶山庄?你说的是沙漠里的那座破庄子?他们自己都卖身给腐败的朝廷了,哪里还会管边城百姓的死活。你别打着他们的幌子在这里逞英雄。飞叶山庄的英雄早就死光了!”
  众人听到这话,议论纷纷,竟无人站出来反驳。这让叶缥遥大感吃惊,这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飞叶山庄向来在边城百姓心中威望极高,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的也很多,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去替飞叶山庄正名。
  忽然有个人恍惚地说:“你,你是叶缥遥?”
  众人闻言,都认真地盯着叶缥遥看,有几个老一些的,偶有见过叶缥遥,纷纷点头肯定。叶缥遥也不否认,傲立于人群之中,自带一身傲骨。
  “真的是叶缥遥!他没有死!叶缥遥没有死!飞叶山庄回来了!”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人群中传来了高呼,接着围观的人都跟着呼喊起来。
  那孩子也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是叶缥遥?”
  叶缥遥低头看着他,点了点头。接着就看到钱包被递到了眼前,夹着稚嫩的声音说:“刚才不知道你是叶缥遥,钱袋还给你,对不起。”
  叶缥遥接过钱袋,放在手里掂了掂,缓和了声音对孩子说:“无论是谁的钱袋,都不能偷。边关的战事可以让我们挨饿,但是不能打散我们的骨气。这些银子你拿着,但是你记住,这些银子不是你偷来的,而是同胞手足帮衬给你的。”
  说罢,叶缥遥就将钱袋里的碎银子都给了孩子。环顾了一圈围观的百姓,大多是粗布裹身,但面对自己都是尊敬之情。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大包银子,这些银两也许不过是在京城时,皇上随意赏赐的十分之一,却能让很多边城百姓活下去。她将它们都散发给在场的百姓,一边分发一边说:“如今新皇登基,大盛很快就会迎来新的繁荣。这次是镇国公亲自率兵坐镇,很快就能将大辽彻底击退,不仅飞叶山庄全力参加,连江南的陆家庄都前来增援,所以你们要对北伐大军有信心才是。”
  众人向来对叶缥遥信任得很,此前是因为叶老二故意散布叶缥遥的死讯,加之叶老二的投诚行径,都让边城百姓心寒。如今亲眼得见叶缥遥,又得到她的安抚,心中更是安定几分。有些人领了银两,竟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举家又回去了,说是要盼着打胜仗的日子来到。
  等到众人散去,叶缥遥转身,看到陆诚颜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她与陆诚颜擦肩而过的瞬间,突然听见陆诚颜说:“其实你还是我心目中的那个叶缥遥。”
  叶缥遥停下脚步,思考陆诚颜的话。陆诚颜却抬脚继续往前走去,她嘴角扬起释然的淡笑,仰头去看云淡风轻。叶缥遥,谢谢你,还是原来的你。没有让我曾经的梦变得不堪。
  但士气可以提振,大辽的兵力却不容小觑,北伐大军几次进攻都被辽兵防得死死的。加上这北疆天气入冬得要比京城还有南方早许多,北伐大军中大部分人都是久驻京师的,看着越来越凉的天气,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战报传回京城,得知镇远将军叶茗德受了重伤,昏迷卧床,现在由镇国公亲自指挥,众人皆捏了一把汗。他们从不怀疑叶永延的经验和能力,但毕竟年事已高,加之又已在京城颐养天年这么久,到了一线,恐怕也难以占尽先机。
  沈康平当机立断,下诏宣布全国进入高度战备状态。无论是繁华依旧的京师还是岁月静好的江南诸城,全部奉命进入备战阶段。各府各县都要准备好迎战的粮草与人马,为了鼓舞民间士气,沈康平更是每日身着戎装上朝,誓与边疆共存亡。
  有了皇上的声援和背水一战的决心,西征和北伐大军的士气再度被推高。边城百姓也一改往日颓败哀怨的态度,积极活跃起来。不少男丁都主动报名参军,而妇女则在家替兵士缝补衣衫。 
  

  第116章

  西池攻势本就不强; 加之又是匆忙开战; 只不过三个月; 就被信王和叶茗初率领的西征军打得节节败退。非但没有占到大盛的丝毫便宜; 反而还白白丢失了四座城池作为赔偿。大军凯旋之际,沈康平一身铠甲; 腰间挂剑,站在城门之上等候西征军荣耀归来。
  风尘仆仆却无法掩盖众将士脸上的喜悦和自豪; 信王沈康元和叶茗初翻身落马; 第一时间向自己的君王禀报捷报。沈康平这大半年已长高不少; 体格也慢慢强壮起来,脸上的棱角渐渐显现; 有了君王的气场。
  “信王兄; 叶大人,快快请起。西征军大胜,在场诸位功不可没; 朕一定会重重犒赏。谢谢你们为大盛做出的贡献。”
  虽然君王迎接凯旋大军并不是沈康平首创,但他言辞恳切; 脸上更是真情流露; 比其他的父皇来; 更让众将士倍受鼓舞。但是叶茗初的脸上却有些勉强,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也不好说实话,只得随着众人应和。
  沈暮歌在旁边静静看着,欣慰地看着沈康平慢慢可以独当一面; 至少身上已经展露出霸气的帝王之气,而不再是事事都要征询她意见的稚气少年了。或许再过年余,自己真的可以功成身退。
  现在西征军已经凯旋,相信用不了多久,北伐大军也会如同今日一样,威武雄壮地回城。而心中牵挂的那个人,也会像信王兄这样,骑着高头大马,英气勃发地朝自己走来。不,她心目中的叶缥遥应该比信王兄更加英姿勃发,她那一身舍我其谁的霸气没有人会不被吸引。这般想着,嘴角就禁不住地勾起,好似叶缥遥的归期近在咫尺。
  沈康平特意恩准叶茗初回府休整三日再上朝,可是他却执意不肯。如今全国处于备战状态,照理说他应该马不停蹄地驰援北伐军才是。何况他还从长公主处听说了叶茗德受伤的消息,他是去过边城的人,知道那边入了冬会是怎样的情形。那样的严寒,爷爷的旧伤很容易复发的,加上已经年迈,更是抵不住连日的作战。现在他已经回来了,又何能安守后方?
  “皇上,求您让微臣前去驰援吧!”叶茗初情绪激动,这已是皇上第三次拒绝自己的请求了。
  “叶大人,朕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应该相信镇国公的能力,还有镇远将军的实力,加上还有叶缥遥的飞叶山庄和陆家庄的联手,胜算已大大提高。你刚从西池归来,理应好好休整。”
  这三次拒绝,都是沈康平发话。沈暮歌在旁始终不发一言,叶茗初好几次都用眼神向她求助,却得不到一丝回应。叶茗初急得直跺脚,却也没办法。皇上发话了,身为人臣,若是再执意抗旨,只会惹祸上身。
  “皇姐,叶大人好像对朕很不满。他刚才离去时的样子好生气。”沈康平等到叶茗初告退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沈暮歌浅笑,侧目看着沈康平,说道:“既然皇上有自己的决定,那么无论别人是什么态度,都不应轻易动摇。叶大人有自己的想法,而皇上也有自己的考量。”
  沈康平连连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叶茗初是他看好的年轻臣子,天资不错,但缺乏历练。这一次跟着信王一同西征,也算是初获战功,为今后的升迁打下了基础。他着急想要去支援祖父和兄长的心情沈康平能够理解,但是身为帝王,他必须要考虑全局。京师的中空之势已有好些时日,纪岩其勉力支撑着,才勉强维系了眼下的和平。但是不代表能够一直安全太平下去,如今西征军回归,信王不久后是要驻扎西域的,而京城中能重用的就剩下叶茗初了。
  再说,这边西征刚归,又着急着派去北疆,这让天下百姓怎么想?难不成是自曝兵力不足,需要拆东墙补西墙么。恐怕这样一来,非但没有能帮到北征军,还无形中给大辽长了威风。
  叶茗初独自在府里,越想越觉得憋屈。但是皇上那里是没法再去了,信王估计也帮不了自己说话。只好跑到纪岩其那里,谁知还没等自己说完,就被劝下了。
  纪岩其笑着说:“茗初,你还是差了些火候。这样的事情,皇上才继位多久就已经能分辨轻重了。你倒好,一根筋就只想着一件事。把眼光放长远些,多看看全局。”
  叶茗初被这么一敲打,才冷静下来。可是事关叶家的生死,他再理智也难以做到全然清醒。心中总是不自觉地偏向先前的观点,又觉得皇上有些漠视北伐军的存亡。
  “哈哈,这样的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罢了。你莫要以为皇上登基不久又尚且年少,就可以随意置评。他现在是九五至尊,他的话是一言九鼎,为人臣子只有尽力执行的份。你试想,要是你贸然领兵前去,又将京城的空当腾了出来,不是给了敌人偷袭的良机吗?”
  “可是此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叶茗初疑惑,他西征时,皇上的宝座不是更加不稳吗?怎么到了现在,反而更加担忧了呢。
  “那时候大家都在观望,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但现在这么久了,该筹备的也都筹备好了,要动手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么。你们及时赶回,才是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他怎么又会将守护神派出去呢。”
  叶茗初恍然大悟,原来皇上一直未曾对左宗明一派放心。之前的姑息不过是缓兵之计,只为了找准时机一举歼灭。保护皇上自然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想到爷爷,他就又愁上心头。
  “现在还没到最后关头,你别对镇国公失去信心。你要相信,他一生征战过的沙场,比你走的平坦路还要多。他虽已年迈,但心智却无人能敌。”
  纪岩其说了一阵就忙着将叶茗初打发走,因为午时过后季未然就会推着叶四箫到别院里晒太阳。他也就趁着这难得的机会跟女儿说上几句话。不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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