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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勉力咬进一口包子，柯羽盈就有些呆，使劲嚼着咽下去，这包子真难吃，最近吃惯了云姨的早餐，换回曾经的口味，她多少有些不适应：“你说什么？”

　　　　是的，她们要找房子，先落脚，然后再找工作，生活就这样子默默地过下去，两个人就可以相亲相爱一辈子。

　　　　这样的日子不是人人都向往的吗，她叶若柔觉得这才是生活，靠自己的努力和决定来生存。

　　　　所以吃好饭，她们就拎着个包，然后手拉着手，往街市偏处走。因为按她们的预算，现在是房子租得越便宜越有利，而便宜的房子自然不会是地产公司门面上挂着的那些，而是贴在破墙上，红纸黑字，价格明了，只是具体的房源情况就很难说了。

　　　　一路上，柯羽盈不断形容这些便宜房子的可怖之点，希望可以给叶若柔打个预防，叶若柔的免疫力远比她想像的要强大得多：“反正住一段时间，有了收入，我们就换过。”

　　　　如此，柯羽盈就发挥了她精打细算的吝啬本能，计划租个单间，很快就在满是广告纸的墙上找到了某房东的电话。

　　　　估计是急着租出去，房东很快就让她们在原地等会，他来接她们看房。

☆、天堂坠往地狱

　　房东是个肥肥地女人；嘴巴很利落；一路上把自己房子吹得跟旅游景点似的；什么环境优美，交通便利，出入自如——柯羽盈当时就心想，是否小偷也自如。

　　　　房东也挺厚道的，一切如实描述；房子临街，楼下就是临时的菜市场，开早晚市，连基本的门禁都没有，不自如才怪，至于环境优美，似乎是说可以在楼顶看见后面那边还没有修整的废林场，零星地站着几根绿色植物。

　　　　单间，配有家具，简易木板床一张，房东还特别声明送她们一条凳子。柯羽盈看着满是锈迹的窗户，还有楼下不是响起的叫卖声，终是抓过叶若柔：“再看看吧。”

　　　　“我可跟你们说，这周边的房子基本都租出去了，这地段，楼下那些卖菜的天天偷瞄着呢，保证你们走出去，立马就有人来看，我主要是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才想租给你们后生辈。”见她们要走，房东脸上就露出爱要不要的表情，嘴里酸酸地一串话说得柯羽盈更是一刻不想停，尤其看到脏兮兮的洗手间，连个冲水阀都没有。

　　　　“我们租了。”叶若柔不可能没有看到眼前的现状，但是精于衡量的她知道，越是犹豫她们能租到的房子估计只会越来越廉价，向柯羽盈点点头，表示就这么定了。

　　　　房东听到这句话，一张红艳艳的唇就咧开：“好，好，我去配两串钥匙下来，顺便把凳子给你们带下来。”

　　　　“找房子只会浪费时间，我想短时间内赚到钱的话，我们就可以搬出去了。”柯羽盈脸上的不自在叶若柔全看在心里，于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给她。

　　　　她们那点钱，接下来还要吃饭各方面的开销，起码得撑到她拿工资。

　　　　柯羽盈是什么人，什么脏乱的环境没经历过，她忍受不了的是看着叶若柔在自己面前一步步从天堂陷入地狱，像是一种无形地凌迟。

　　　　签完字交好钱，叶若柔合上钱包的时候，有意默数了下，在从前，她是从来不会有这种小动作的，数完，她又有些想笑，这本来是柯羽盈的小动作，常在河边走，确实会湿鞋啊。

　　　　房东乐呵呵要走时候还问她们：“你们是不是还要搬东西啊，我可以给你们介绍搬运工哦。”

　　　　两个人眼睛里全是茫然，过了会柯羽盈才反应过来：“哦哦，不用。”

　　　　房东见被她们这种一点都不急着回去搬东西的房客还是有几疑虑，嘴里嘟囔着去了。

　　　　现在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搬啊。

　　　　“住这里真的没关系吗？”柯羽盈心口像压了块大石头，抱紧叶若柔的手臂，仿佛这里随时会出现一个大怪兽般。

　　　　“当然有关系。”叶若柔脸上冷冷的，不过没等柯羽盈啊出声，她就诡异地微笑着说：“这么脏，不打扫下怎么住？”

　　　　晕，看来天生我才必有用，柯羽盈觉得自己这下是真的大有用处了………

　　　　虽然房子不怎么样，但是周边的东西又近又便宜，柯羽盈上窜下跳的搞清洁，叶若柔也没闲着，皱着眉一盆水一盆水地换着拧毛巾。

　　　　“看你什么都不会，好好站着看我。”黑灰的脏水让柯羽盈心里泛酸，脸上却笑把叶若柔挤到一边。

　　　　这有什么难，只是以前不觉得做这些会这么累，起初只是想脏就脏点把它幻想着别的东西，勉强也就下手了。却弄得满头大汗，身上也污了大片，叶若柔以为柯羽盈是真说她不会：“少说话，快点干。”

　　　　真拿她没办法，没想到适应能力比我还强，柯羽盈擦着窗户上的锈栅栏倒有点惭愧，她不过是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就觉得这里惨不忍睹不是人活的，人家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面对这种环境都面不改色——当然，叶若柔此时脸色早已恶心得有些苍白，只是柯羽盈没有注意观察而已。

　　　　弄好这些，柯羽盈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对站床边作凝思状的叶若柔说：“我们是不是该吃点东西？”

　　　　“嗯？哦！”叶若柔转过头，额上泌着层细细的汗珠，看到她这么热，柯羽盈突然觉得全身有些冷。

　　　　刚才一直在忙活不觉得，转向窗外的那刻，她才想起现在是大冬天，昨夜刚下了层薄雪，现在都化着点点滴滴地水珠使得到处一片湿雾弥弥扬扬。

　　　　手这时已经恢复了娇情的本性，红通通地发嗲，柯羽盈哈口气搓着，又来看叶若柔的手，相对比，这双娇嫩的手不愧是长在叶千金身上，赫然地起了个红色的冻疮在尾指。

　　　　被柯羽盈一捏，叶若柔马上就吃痛声，然后有些讶异：“这是什么？”

　　　　=　=真的没见过吗？

　　　　“冻疮啊。”柯羽盈又好气又好笑，但也没有治这玩意的方法，只好拽着叶若柔的手不放，包在手里搓：“可能是刚才泡了冷水，突然长起来的。”

　　　　从小车接车送，基本环境都是在室内度过，叶若柔被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身上有些冷。原来这是冬天，以前以为有雪才叫冬天，其实冬天更实际的是温度，一直吸食着你的热气。

　　　　能找到的最干净的地方，竟然是家拉面馆。一坐下，叶若柔就开始不断地列举采购清单，并说明用处原因，证明绝对不是胡乱买的。

　　　　大到热水器，床上套件和棉被，小到袜子和纸巾都一一说清楚，喝口水，眼睛就勾勾地盯住柯羽盈：“记住了没有？”

　　　　此时柯羽盈是她唯一的员工。却也有点太不负责任了吧，柯羽盈无辜地摇摇头，直接问：“那个，你算了这些东西的价格吗？”

　　　　如果按叶若柔以前房子里的装修用具来算，估计除了能买到几双袜子和内衣裤，她们的钱似乎还不够买别墅间里的床上套件。

　　　　所以说，叶若柔只知道要哪些东西，现在问到，也有些疑问，她想房子都有这么便宜的，卖的这些东西如果按比例的话也不会贵吧。

　　　　于是她们去选购热水器，大冬天的，总得让人家洗澡呀。原来这东西有是有便宜的，只是对比钱包里的张数，叶若柔第一次知道用现钱的感觉了。

　　　　最后她们买了一个电热棒和一个相对容量较大的塑料桶来代替热水器，并且根据柯羽盈的经验买了几小瓶洗漱必备的东西。

　　　　把这些零碎的东西买回来后，她们还有一张床要收拾。在家纺店转了圈后，只好灰溜溜低着头出来，叶若柔从来没有这么低过头，感觉面子全掉了。

　　　　她们的钱根本不不够在人家售货员面前趾高气扬一下。所以从批发市场抬了床普通的棉被，连套件都是柯羽盈厚着脸皮叫人家送的。

　　　　其过程各种卖萌比价，叶若柔几次不耐烦都忍声回去，她终于知道什么是市井小人了，就像柯羽盈这样，死缠烂打，只为再省点。

　　　　一人扛一边。走在街上，尽管没有人注意她们，叶若柔还是很不自在，好像全世界都在嘻笑，要是这个被报道出来，影响不亚于她的百合事件吧。

　　　　这样想着，她心里又松了松，生活就应该是这样锁碎平淡真实，不是吗？

　　　　“叶小姐？小柯？”突然耳熟的声音响起，仿如梦般，她们同时扭头，就看到拖着一个放菜的小车子，正打量着她们。

　　　　“云姨？”她们还是第一次在别墅区外和云姨碰面，谁会想到第一次竟然是这副模样。地上湿湿的，想放下来站得好看些都不行。叶若柔勉强笑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柯羽盈找不到什么好的话聊，只好随口问。

　　　　“我家就住在这附近啊，我和叶小姐说过的，本来离小区那片也不远，所以才方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云姨的表情显而易见，她可是从来没见过叶若柔动手做什么事的。

　　　　“我们……”

　　　　“没干什么，就是拿点东西。”柯羽盈才说两个字就被叶若柔接过话去，不让她说出来。总之似乎不好让别人知道她们现在情况。

　　　　“哦哦，都有好多天没见了，你们最近都没在家啊。”

　　　　叶若柔手指拉着被子的外袋，现在麻麻的，也不想和云姨多说，又不好当着她的面上楼，就只好暗中扯扯柯羽盈。

　　　　“那我们先走了哈，你先去忙，是要买散吧。”柯羽盈心领神会，故意往相反的方向挪步。

　　　　云姨却跟着她们一起：“现在很多卖菜的都还没来，我再逛会。”

　　　　见她跟过来，柯羽盈她们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面走，云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她平时买菜的心得。

　　　　哎，看来她没看报纸不清楚现在叶若柔的状态，所以动不动就把叶若柔以前的吃喝习惯说出来，

　　　　偶尔还把叶若柔对于碗筷的要求描绘得如王母品仙桃时要把上面的绒毛都去掉那般神乎其神。

　　　　见她说得来劲了，她们两个开始默契的越走越慢，转身拐进旁边的小巷中。叶若柔松手就把东西给柯羽盈先抱着，喘着气：

　　　　我以前有这么计较？


☆、一切都好陌生

　　粗简的一张床铺下来；柯羽盈看着叶若柔身上明显要比自己脏的衣服；才想起重要的问题。她们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当她们从旁边夜市再一人一身便宜货下来后，钱包几乎中空。柯羽盈倍感压力；又怕打击到叶若柔对明天满脸自信的心情。

　　　　赚饭吃哪有那么容易。

　　　　在柯羽盈看来，叶若柔把平凡的小老百姓生活想得也太简单了些，以为上了班生活就会一帆风顺。

　　　　为了节约，她们已经开始学着自己做饭，自己洗衣，自己打理两个简陋的家。柯羽盈的技术始终是上不了台面，可是叶若柔还是很给面子地填进了肚子。

　　　　打开手机，她们两出来后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一打开就是不断响地短信响起，全是来电提醒。

　　　　江思打过很多电话给柯羽肥；秦舒打了一通；最多的还是柯妈的电话。还有一条柯妈生硬的短信，她的语文向来不好，所以从不规则地语法中，柯羽盈大概看出来家里人很担心自己。具体什么事还不得而知，但按说她们应该不会看到这边的城市报啊。

　　　　深吸口气，柯羽盈还是把电话拨过去。

　　　　“死孩子，你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天没个音迅。”电话一通，柯妈就毫不留情地一顿劈头盖脸。

　　　　两个人本来就贴着坐在床边看手机，叶若柔听到声响就把的耳朵的贴到手机背面一起听，柯妈无

　　　　限拉伸的唠叨让她忍不住笑起来。

　　　　突然那边话音一转：“前些天你发个视频给我干什么，我下载来看花了不少钱，结果一打开就是你和个漂亮的女人结婚。演电视啊？”

　　　　原来是这样，柯羽盈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叶若柔的手机会不见了，估计她们手机里的联系人都收到过这样的视频吧。

　　　　“是啊，当临时演员。”柯羽盈面不改色地的按柯妈的想像去开启谎言之门，还顺手指着袋子里的电热棒意思是去烧洗澡水。

　　　　叶若柔知道柯羽盈是不想她听走太多，就起身去鼓捣那个奇怪的电器。

　　　　哎，忘记了她不知道怎么用。柯羽盈耳边夹着手要，不断的嗯，嗯，哦地回应老妈，这边往桶里放着水，再把电热棒插上电放进桶里。

　　　　叶若柔看她作完这一切，瞪着眼睛，看看桶里，再看柯羽盈，意思是问：“这样就可以了？”

　　　　朝她作个OK的手势，柯妈这边已然从视频里的大蛋糕说到了柯羽盈的终身大事，最后突然顿了

　　　　顿：“那个女孩子长得还不错。”

　　　　心内一凛，原来老妈也不是那么寡闻，长长叹口气，电话那边传来一句：“有空记得回家，我做的东西你爸老吃不完。”

　　　　电话还没挂利落，柯羽盈抬头就看到叶若柔手往桶里探去，想要阻止已经晚了，两个人同时全身一抖，电流让她们感觉身上所的毛孔都喷张开，如巨大的海浪倒腾在身上。

　　　　好一会柯羽盈才木木地张嘴说出那句应该早点说的话：“有电。”

　　　　再不能忍受，她们也终于洗漱好上床歇下。柯羽盈不断想着老妈的话，看来自己老妈比叶天好多了，除了穷点也没啥不好。

　　　　叶若柔电话中基本就是些好事电话，全部删除后，钻进被子抱着柯羽盈睡下。

　　　　慢慢到夜半时，柯羽盈就被叶若柔不断地各种翻身骚动惊醒了：“嗯？你怎么了？”

　　　　本来是不想惊动柯羽盈的，现在见她醒了，叶若柔跳起来就打开灯，手还不断挠着：“好痒。”

　　　　柯羽盈差点晕过去，除了脸上，叶若柔手臂上，全身，东一个包西一个包，像是被一群蚊子咬过一样。

　　　　过敏……

　　　　医院里。打着哈欠的医生只是淡淡地瞥眼叶若柔手上的包，就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低头开始写单：“有没有接触什么异常的东西。”

　　　　把所有今天经历过的东西都细述了一遍，医生皱眉想了想：“你们睡觉盖的是新被子吧？”

　　　　这个柯羽盈原本没说，但从搬家事宜看来，这点显而易见，叶若柔嗯了声，身上的包让她感觉到阵阵恶心。

　　　　“你们那被子，估计里边不是什么纯正的棉，回去换了吧。”医生伸过单子：“去交钱取药。”

　　　　这时候都已经凌晨，只有穿白色工作服的护士或医生出入在身边，柯羽盈拧着头硬是没看懂单子上写的什么，可是在药房那里人家一张口，她们钱包就空了。

　　　　被子是盖不成了，一回去，柯羽盈就气呼呼地把被子拆开，把棉蕊取出来，晕倒，竟然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海绵，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也没办法睡，柯羽盈想到空空的钱包全身就被恐惧抄袭而上，忍不住叹了口气，拿出药膏给叶若柔涂。

　　　　“没事，总会有办法的。”作为受害人，叶若柔表现得相对淡定，只是这个时间没办法睡觉让她眼睛有些酸楚。

　　　　是啊，总会有办法的，所以第二天早晨，被几件厚外套包在床上的叶若柔睁眼就没看到柯羽盈。

　　　　打她电话显示关机，柯羽盈不在身边的感觉，她觉得这一切都好陌生，变得可怖，又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她反复地播打那个号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身上的包已经消了很多，不再发痒，她却觉得心上长了一堆包，没办法去掉。每一个包里都装着一分疑虑和害怕。

　　　　可是她却要表现出一点都不害怕，不能让柯羽盈感觉到她的无助，那样她会觉得自己在柯羽盈心里形象会越来越小。

　　　　她开始静静地等待。

　　　　所以当柯羽盈提着一床包装的精致的棉子回来时。叶若柔脸色很不好，却只是冷冷地问：“以后出门要和我说。”

　　　　很凶的口气，吓得柯羽盈感觉从前的叶总裁回来了般：“没——我出去买被子，你要不要再睡会？”

　　　　放下被子，她又变戏法是的拎出个袋子，里边是一个方正的打包盒：“要不先吃早餐也行。”

　　　　是有些饿了，叶若柔一打开，盒子里是叶氏门口她常去的西餐厅里的早点，皱了皱眉，这对于她们现在的生活状态过于奢侈了：“你哪里来的钱？”

　　　　“还有为什么关机？”不过看到柯羽盈刚刚放在床头的手要，她就明白了：“你把手机卖了？”

　　　　那个手机，是她当时买给她的，虽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但至少也是她给她付的钱啊。叶若柔想发火，最后却忍着没吭声，想听柯羽盈怎么解释。

　　　　“啊，我觉得平时也很少用手机，所以去修理店和人家换了个实用的，又耐电。”把手机卖了，柯羽盈心里又何尝好受，却还是装得云淡风轻，扬了扬手里的按键手机。

　　　　“把我的也换了吧。”把早点一分为而，递给柯羽盈一份，叶若柔命令地说，这种典当让她很受挫，谁会喜欢这种靠抵押换来的早餐。

　　　　“不行，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