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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辰生鄙夷地双手环在胸前，往椅背上靠了靠，绝对是以前宫里太监看戏时的样，柯羽盈心里狠狠地咒他几句。

　　　　“你还记得我让你呆在叶总身边的目的吗？我们可是有约定的，怎么，不想干了？”别看叶天有时候对你一副关怀入骨，慈眉善目的样子，谈起正事毫不含糊。

　　　　试着坐直身子，脸上心虚的笑一直不敢放下，生怕冷切后就提不起来：“我这些天不是都按吩咐好好办了么？有哪里不对的，叶董尽管说，我改，我一定改。”

　　　　认错态度良好，向来可以得到留后处置的机会。柯羽盈只想叶若柔快点来折磨她，把她叫出去骂几句也好，叶天太可怕了，古怪得不知道他想怎么样。

　　　　轻轻地敲敲桌沿，叶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最后突然消失不见：“昨天难得若柔有心情到处走走，你竟然不通知我们，不给辰生制造机会。”

　　　　飙汗中，叶天是有多想叶若柔与何辰生百年好合，一副巴不得看见两小青年现在就白头的样子。

　　　　再者，要不是她苦苦相劝，大把大把地甩口水，叶若柔哪里会出门，现在还赖她，真是的六月飞雪，冤状条条，无处击鼓升堂：“这个，这个……。”

　　　　啥都不能说，只能默认成工作失误。柯羽盈缄口，乖乖地垂下惭愧的头颅。

　　　　“不过话说回来，若柔都是怎么说辰生的？”这变脸术，叶董，您哪里练的，一下子就又笑起。

　　　　给你们点料，不至于冷场冻到桌上的菜而已，还当真了，柯羽盈只能继续编料避祸：“她说何总人长周正，又能干，而且彬彬有礼，还有啊，她觉得何总最大的优点就是沉默，特别有男人味。”

　　　　反正每次坐在一起都不敢和叶若柔说话，那我就让你以后都不要开口，让我们安静地度过饭后半小时。果然何辰生身子骨马上直了直，一副内敛沉稳的姿势。

　　　　叶天也很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若柔这孩子就是太慢热，我看不用太久了，会接纳你的。”

　　　　像谈成了一半的好买卖，两个男人马上就干一杯，趁酒塞他们喉咙的关键时刻，柯羽盈匆匆逃离现场。

　　　　房子大也不太好，转了大圈都没看到叶若柔，柯羽盈现在只想快点回去，再也不要见到叶天，为啥心虚得紧。

　　　　不就是促进何辰生和叶若柔的人生进程么，让她柯羽盈怎么做就怎么做，每天午饭，她都把电灯炮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还不够吗，可是为啥还是很心虚呢，越来越讨厌何辰生。

　　　　花园里，叶若柔至少从进门见到许碧泫开始，就满肚子的话和疑惑：“爸说你刚从国外回来，这次去哪里了？”

　　　　“嗯？你好像还是第一次问这种问题，跟你爸学的？”许碧泫意识到她的女儿好像变了很多，在长椅上坐下，并示意叶若柔一起。

　　　　是柯羽盈，偶尔老听到她在耳边说什么，我家母亲大人如何如何，叶若柔绞尽脑汁试图找到自己和许碧泫之间深刻点的记忆却怎么也搜不出结果来。

　　　　唯一有次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在她三岁的时候，叶天已经开始给她安排学习课程，记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起步。

　　　　有天深夜的时候，许碧泫走进她的房间刻意把她叫醒：“妈妈要走了。”

　　　　“妈妈去哪里呢？”

　　　　“回到我原本的城堡里，所以你要乖，长大后你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城堡哦。”

　　　　而那一年，是许碧泫离家最久的一次，时隔两年回家时，5岁叶若柔性格突显，并没有问她关于城堡的事情。

　　　　现在想起那么久前的一幕，竟然像生死诀别，而叶天曾无意中提到。许碧泫也是从那次回来后性子变了很多，凡事都是一笑而过，事不关已的样子，对叶若柔除了像姐妹一样偶尔谈些近来见过的人，处过的事，其它都不再多说。

　　　　“是啊，我好像对你一无所知，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家的概念这么薄弱。”双眼看着正要走近的柯羽盈，叶若柔突然感性起来，生活真是复杂，要考虑这么多层次的东西。

　　　　目光也落在远处那个正要向这边招手的人身上，许碧泫却笑得更欢：“我差点以为你天生就不带七情六欲，现在看来，只是还没有完全成熟而已。”

　　　　这是什么话，难道一直把她当成木头看吗，不解地皱眉看着许碧泫：“你从哪里把我捡回来的？”

　　　　额，许碧泫手意外地伸手摸了摸叶若柔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确定温度差别不大后，反问一句：“这话你从哪里学来的？”

　　　　　平常即使两个人说些较家常的话，叶若柔也是用字检点，突然嘣出这种俏皮话，让许碧泫多长几条皱纹她也不会相信是叶若柔自己想出来的。

　　　　所以说——这话确实是从柯羽盈嘴里学来的。


☆、冤大头附体

　　什么？不回去；在这里过夜？没听错吧；明天可是周一，还要继续上班呢。许碧泫似乎又外出了，也就是这里唯一会对自己好的人都不在；还要面对叶天，叫她柯羽盈怎么活啊。

　　　　叶若柔也是一时兴起，想想似乎很久没有在家里过夜了，不过对于明明知道自己打算留夜家中；母亲许碧泫却还是依旧出走；很难让人不好奇她都在忙什么。

　　　　“那要不我先回去吧？”反正柯羽盈更喜欢呆在小别墅里；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异常地怕再度看见叶天那阴睛不定的脸。

　　　　进门前直盯着房子出神，现在有机会住一晚上却反而不情愿；叶若柔满头雾水：“不行，这里有什么不好吗？”

　　　　哪都好，就不是我的，如果没有叶天的话，简直就是人间天堂。柯羽盈揪着小命，呐呐地说：“我只是有点择床。”

　　　　“什么叫择床？”当一个人过于独来独往，某些常识很容易被忽略。这不是忽悠人嘛，连择床都不知道，柯羽盈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怕什么来什么，叶天和何辰生简直就是一天生一对的好搭档，似乎从吃饭到现在还没有分开过三米开外。

　　　　“若柔啊，我和辰生约了个老朋友，先走了。”叶天难得没有再把何辰生带来个配对子，只是再度抛过来一个切记切记的眼色就拍着搭档的肩膀走了。

　　　　不过也好，反正只是想在家里静静地呆一晚，叶天怕是不知道叶若柔的意外之举，不然再老的朋友也不能冲散这么大的惊喜，可惜了——

　　　　叶若柔目送叶天后，扭头给柯羽盈说：“那你回去吧。”

　　　　关于择床这种和她染不上半毛钱关系的名词，让柯羽盈自己藏着吧。只是这边的某人已经来了个360度大拐弯：“虽然会择床，但是我也不会擅离职守的。’

　　　　天堂没有魔鬼的情况下其可观价值绝对不菲，柯羽盈发挥着自然熟的老枝能，早就把叶若柔溜在身后，自己大摇大摆地和佣人们打成一片。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整栋宅子绕完一圈，只是再问方才那些佣人时，明显她早就把她家的大BOSS忘得一干二净。

　　　　推开许碧泫的书房。叶若柔此番特地留在叶宅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关于疗养院引发的一连串猜想都让她忍不住想要揭开老妈神秘的一面。

　　　　而许碧泫的书房算是叶宅最神秘的地方，即使是叶天也被约法三章不得入内。估计是对于叶若柔向来处事冷淡的态度，这三章倒没有介入她们母女之间。

　　　　不想轻易示人，为什么不加把锁呢。以至于只是轻转门把，整个房间布置就昭然眼前。

　　　　整个房间的装修都很古朴，算是一个年代的特色，从书桌到书柜都是雕花装饰。

　　　　靠窗的书桌面很干净，呈玛瑙色，上边只是静静地安放着一支钢笔架，其余连灰粒都找不到，听说母亲以前也是个比较挑剔并且极度洁癖的人。自然，这也是叶天在耳边长遍唠叨存留在叶若柔脑里的记忆。

　　　　按说，不过是个寻常的书房而已，并没有特别之处。叶若柔不甘心，一排排书架检视。

　　　　“呼，原来在这里，呀，你家还在藏书阁？”终于把上下楼梯都蹭了个遍，柯羽盈总算是成功地追到了目标。只是看着成排的书架，完全就是跟武侠传说里的天下第一藏书阁的感觉好像嘛。尤其是色调这么暗沉。

　　　　伸手就去摸上面的书，好说也算是个小说迷，只是刚伸出手，就摸到层厚厚的灰，这些书是有多久没人碰过了。注视着自己满手残灰，很快就向叶若柔求助，长久以来的跟随，早就发现自己老大有个非常好的优点，就是身上永远有用不完的纸巾，口袋是有多深。

　　　　而叶若柔似乎也越来越习惯，伸出手就递过去了：“不要乱摸。”

　　　　书还能摸坏不成，柯羽盈有小小的抱怨，不过还是老实的只看不摸，再看看这些书类，也不会是叶若柔的风格。

　　　　“这是我妈的书房，不是什么藏书阁。”真的是没有办法忍受柯羽盈世界观里的各类自定义名词，叶若柔还是纠正了一下。

　　　　目光却被最顶上一个木匣子吸引住了，房间里除了书架和桌子就只剩书，所以这个木匣子虽然不起眼，却是唯一与众不同的物什。

　　　　柯羽盈缩了缩头，仰着脖子，貌似这个高度，她就是发挥腿长加拉伸运动，也够不着的。联想到上次爬车事件，她此刻没有理由不担心叶若柔又会故技重施。

　　　　果然，叶若柔一扭头，柯羽盈就后退两步：“不行，太高了。”

　　　　皱了皱眉，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只有窗户直照进来的自然光。叶若柔正处在背光范围内，休身的衣服显得她整个人孤傲而坚诀：“去把梯子搬过来。”

　　　　如此，看来有时候嘴巴太快也未必是好事，只是柯羽盈自认在叶若柔面前，脸早已丢尽，不多这一回了。

　　　　梯子保管得比书好了上几倍，近前柯羽盈才发现梯子被封在玻璃柜里，色泽和书架都是一致。木质的人字梯还是很少见的，使足了劲往肩上一扛，整个人差点翻倒在地，梯子轻得不像话。只是又想想，许碧泫一个女流，梯子的设计肯定也是有考虑到这点的。

　　　　冷冷地看着柯羽盈把梯子摆正，抬腿作势就往上爬起：“下来。”

　　　　越来越不像话，现在是叫她做什么不做，没叫她做的殷勤得很。被喝住的柯羽盈停留在两格的位置，头正好对着顶格的横木。

　　　　“快点下来。”叶若柔没那么好的耐心，再次声明。

　　　　“如果注定如此，希望你会理解。”柯羽盈却歪着头在上面说了句莫名奇妙的话。

　　　　正准备下去，不然要是下边的叶若柔火起来，把自己踹翻在地的几率向来不小，抬眼前正对上一双冰冷的黑眸，紧紧地盯着自己，捕食的野兽般：“你在搞什么？”

　　　　声音里还带着些热气迎向自己，柯羽盈两颊最近红得紧张，动不动就浮起两朵粉红的微云，舌头老打结：“有，有，有字。”

　　　　“什么意思？”

　　　　“我永远不会爱你。”柯羽盈继续辨认下一句随口念出来，话音刚落就感觉头上一重。向来冷暴力的叶总是不是魔怔上身，虽然不高，但是摔下去四脚朝天也是会痛的啊。

　　　　直到听见柯羽盈的痛呼声，叶若柔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出手太重，好像听到这话就感觉很不爽，想都没想就出招了：“你没事吧。”

　　　　“你推我干嘛？我不过是念了上面的两行字而已。”冤大头附体，柯羽盈从地板上爬起来时，叶若柔已经换到这边，站在两格位置，辨别着上面的字。

　　　　“如果注定如此，希望你会理解，我永远不会爱你。”按说，这不是什么名言警句，却被刻在梯子上，明显在传递某种信息。

　　　　伸手把木匣子拿下来，真是奇怪。与旁边堆满灰尘的书类比起来，这只木匣子表面显得光滑细腻，像是每天被仔细擦试，质地也是很普通，可是拿到手心里暖暖的，带有某种真执的沉重感。

　　　　并不急于打开，叶若柔有种不好的感觉，似乎这里边藏着一个魔鬼，会开场很多她想像不到的恐怖戏剧。

　　　　把匣子端放在桌子上，围着转了几圈，手在盖上摸了又摸。把柯羽盈吓得不轻，加上周边沉沉地书气，诡异特别：“若柔，要不要我帮你？”

　　　　停下来回走动的步子，叶若站定，打量着柯羽盈，或许这是个好办法：“你过来，打开它。”

　　　　我这是要帮你好吧，要是里边有什么毒气之类的，第一个糟秧的可是我，什么态度，摸着刚刚被摔痛的屁股，柯羽盈忐忑地朝着没啥特点的木匣子走近。

　　　　以为珍藏的老木匣子，一般是雕花镶钻，金银勾边，细看不过是个普通的盒子，就是开合处好像因为多次触摸，显得光亮凹显。

　　　　会不会里边藏着传家宝之类的，叶若柔自己咋不打开。

　　　　匣子的缝越来越大，两个人的眼睛都朝里边看去，只是光线并不乐观，叶若柔突然又喝一声：“算了，放回去吧。”

　　　　好奇心刚要被填满，却被喝停手，柯羽盈手僵在原处：“真的不要打开？”

　　　　把手撑在桌子上，眼睛并没有离开匣子的叶若柔静默了一会，心里不断地重复，不应该开启母亲的私人物品，内心另一个声音又不断地重复着，她是你妈，女儿关心一下母亲的私人生活有什么对吗。

　　　　“放回去吧。”

　　　　得到最终答案的柯羽盈只好把匣盖放下，拿起来放在手心摇了摇，肯定不是什么贵重的珠宝，按说是些书纸本类的东西，一般离开了钱财二字的东西都不会吊起柯羽盈这货的太多胃口，所以很快她就爬上梯子，把匣子放置原位。

　　　　搞不懂叶若柔到底是什么意思：“拿下来，我再看看。”

　　　　刚两脚沾地就接收到上级命令，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最喜欢和我来这一套，柯羽盈双眼含恨全身不动。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网络资源很有限


☆、屌丝化身

　　　终究没有假手柯羽盈；叶若柔自己揭开盖子。

　　　　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旧书信；还有本边页略折的日记。叶若柔一张一张过目照片，抽出一张伸到柯羽盈面前：“上次车里的是这个女人？”

　　　　细眉樱唇，贝齿轻露；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轻卷的齐肩式小短发，典型的旧式浅色毛妮大衣，可不是上次在琥珀车身内看到的挂件黑玉框里的那位。

　　　　“嗯嗯。”

　　　　柯羽盈狠狠地点头；这次算是看是清楚了；果然长得温柔可人；暖心度很高啊。伸手就去捏，叶若柔抽手就把相片拽回身前；对于举在空气中的那只爪子完全无视。

　　　　她现在更在乎的是手里这叠照片。全身突然一颤，脚下有些软，叶若柔重重地靠桌子上。柯羽盈正处在无限无聊中，感觉到强烈的震感挪动着小碎步绕到叶若柔身后，或许因为照片给她的震撼力过于强大，怎么也移不开，或者说是难以相信。

　　　　照片上面的许碧泫显得要年轻许多，通过眉眼还是可以一眼就分辨出来，而另一个自然还是刚才的小短发美女。

　　　　柯羽盈也忍不住双手合住嘴巴，事件出乎意料的让她自觉单手可能捂不住此刻的讶异。上面两个

　　　　年轻的女子都是笑得很温馨，像对称的两个美女，甜蜜地亲吻着，红唇相触，眼睛微闭，在法国梧桐的印称下显得浪漫自然。

　　　　画面感的美总是需要内容来称托的，把照片里的脸孔换过，叶若柔或许就只是当成风景图片随手

　　　　欣赏了，但事实摆在眼前，许碧泫和一个女人亲吻，还拍了照片留念。

　　　　叶若柔变得有些慌张，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眉头皱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手一松，一张张泛黄的照片借着窗外带光的风力四下飘散。

　　　　她对很多事情都显得冷漠异常。在叶若柔的心里，她觉得自己有最完美的出身，家庭，学业，事

　　　　业。这些都是令她登上完美人生舞台的阶梯。

　　　　当最基础的那一层抽掉后，所有的以为都崩溃。

　　　　感觉到她的不对，柯羽盈忍不住也跟着心痛，碰到这种事情都很难接受吧，许大作家给柯羽盈的印象变得有些迷糊。

　　　　“这是？闹着玩的吧。”半打圆场，疑问脱口而出。

　　　　叶若柔比她还希望这只不是过是两个靓丽的年轻女郎间的玩笑方式，但下边的几行甜蜜缠绵的对白撕破了所有的假设。

　　　　我爱你，你爱我。今生今世。落款，泫，指的自然是叶若柔的老妈，而另一个也是单字，蕊。

　　　　把地上的散落的照片捡起来理成一堆，放下也不是，扔远点也不对。其实也还好，算不得什么，至少在如今奔放的年代，柯羽盈倒觉不过是两个女的亲亲，除了有些惊讶外都算过得去的正常。

　　　　伸手佯装随意地把叶若柔手里仅剩的一张照片抽出，合并在方才捡起的那堆里：“带我看看你的房间吧，真难想像你少女时候的闺房。”

　　　　并没有理会她这种八杆子打不到心情的话题，叶若柔手指停留在匣子底端的日记本上。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