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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姐那么大的身份，都早早来公司了，陈以柔你有点实习生的自觉好吧？”
　　陈以柔心想自己跟莫菲一起来的公司，她不就比自己先进来两分钟吗？
　　“还有你那个店铺，别以为不用参加这次年中大促就没事可做了，这两天营业额要是没有平日的三倍，直接扣你薪水。”
　　陈以柔的实习工资就一千来块钱，要真扣了可能就只剩下三位数，连低保金都不如。话说回来，lisa她连主管都不是，有权利扣自己薪水？
　　她听完lisa莫名其妙的一顿训，心情低沉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
　　“菲姐那么大的身份……”想到lisa那夸张的语气，陈以柔更有种难以名状的心痛。
　　她莫菲是有身份的人，人人都捧着她，而自己只是个可以被人随意教训的小职员罢了。
　　手机震了两下，陈以柔没心情去看。
　　紧接着又震了两下，之后进来一条新短信，陈以柔还是不看，于是两条未读消息隔了一会儿又震了起来。
　　陈以柔不耐烦地打开了消息。
　　是来自莫菲的，很简单的一句话：因为心有所属，所以心无旁骛。
　　文字映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本是没有温度的，可陈以柔抑郁的心情却在看到这句话的同时如同遭遇了暖流冲击波，整颗心都化了开。
　　打开下一条短信：我在八年前遇到了一个叫做陈以柔的小姑娘，可能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好到从此以后我的心里除了她，谁都容不下。
　　哎呀，这怎么看着短信眼睛都酸了？
　　陈以柔揉了揉眼，这下鼻子又开始泛酸了。
　　“manju，lisa是不是跟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小米递纸巾给她，看陈以柔眼眶红了一圈，也是可怜。
　　陈以柔摆摆手，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莫菲她是个总监，不对……总裁又怎么了？还不是注定要被自己压？哼！
　　杨欢守着自己的店铺，看着订单数量不断上涨，一整天心情都极好，目测月底的提成不会少。
　　中午她看简欣颜经过办公间的时候脸色相当差，同事和她打招呼她一个不理，气势汹汹地进了办公室，一下午都没有出来。她觉得简欣颜这是大姨妈来了，急需来盒乌鸡白凤丸调理调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简欣颜什么关系？管她呢。
　　下班前葛主管有个文件要交给简欣颜过目，据进过她办公室的其他同事所说，简欣颜今天的心情不好，极其不好！去找她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于是葛主管很明智地把文件给了杨欢，大手往简欣颜的办公室一指。
　　“去。”
　　没有任何反对权的杨欢在同事们怜悯的目光下拿着文件去了。
　　敲门，没有任何回应，杨欢按下门把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
　　“简总监？”
　　她从门缝里钻进去，办公桌后边一张硕大的老板椅椅背对着她。
　　“葛主管让我把这个给你。”杨欢轻轻地走过去，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发觉那椅背以一个极高的频率颤动。
　　“你……哭了？”仔细一听，还有吸鼻涕的声音。
　　“谁哭了。”简欣颜终于说话了，转过椅子，双眼通红着瞪向杨欢，脸上的妆花得惨不忍睹。
　　“你怎么了嘛？”杨欢见惯了简欣颜笑靥如花的样子，此时见她哭成这样，一时手足无措，想找纸巾递给她，却发现她手里攥了厚厚一叠，应该已经哭了很久。
　　简欣颜不肯说话，光是看着杨欢掉眼泪。
　　“昨晚我们聊菲姐你不是还很开心吗？”杨欢暗暗感慨，这女人可真是善变啊。
　　不提莫菲还好，一提莫菲简欣颜就炸了。
　　“出去！”
　　“啊？”杨欢没搞清状况。
　　“你再提这个王八蛋就不用来上班了。”
　　杨欢的粉丝魂在熊熊燃烧。
　　“你怎么能这么说菲姐呢？”
　　“我就说！”简欣颜把纸巾摔在地上，像个不讲道理的泼妇，“莫菲这个王八蛋！”
　　“你……”杨欢差点就要反击你才是王八蛋，但自己这么说岂不是和简欣颜一样不讲道理？
　　“那个王八蛋，咒她一辈子做/爱没高/潮。”简欣颜越想越来气，诅咒一个接着一个。
　　“我出去了。”杨欢听不下去了，怕自己忍不住和简欣颜吵起来。
　　可是简欣颜到底在哭什么啊？莫菲能把她给怎么样啊？
　　骂人家王八蛋又咒她没高/潮。
　　不是吧……杨欢茅塞顿开。
　　昨天简欣颜才问自己怎么看莫菲的性取向。
　　难不成……菲姐和简欣颜之间有除同事爱以外的感情关系？
　　那自己偶像的眼光可太差劲了！


第60章　
　　杨欢本来打算下了班找陈以柔玩去，可陈以柔又说自己有事，杨欢怀疑陈以柔是恋爱了，不然她一个人在h市无亲无故，哪来那么多事啊？
　　完了，身边一个个少女都有人爱了，就剩自己这条单身狗自怨自艾凄凄惨惨戚戚了。
　　杨欢无人可约，只好回家陪爸妈吃饭，玩了会儿电脑游戏后洗洗上床睡觉。
　　睡得正沉，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发出震耳欲聋的铃声。
　　杨欢眯着眼看了眼窗外，这天还没亮啊。
　　她拿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再看时间，凌晨两点。
　　这个点打电话过来的是神经病吧？
　　她按下接听，刚要骂过去，对方彬彬有礼地来了句：“你好，请问是杨欢小姐吗？”
　　杨欢愣了两秒，语气不善：“我不买保险。”
　　“是这样的，您的朋友简欣颜小姐在我们酒吧，她喝多了，让您过去接她。”
　　杨欢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你说谁？”
　　“简欣颜小姐。”对方慢吞吞地说。
　　“她让我接？”简欣颜是真喝多了吧？让自己这个连朋友都不是的人去接她？
　　“我把酒吧地址发到您手机上。”对方把电话挂了。
　　杨欢举着手机再次愣住。
　　喂！我还没答应好不好？
　　一条写了详细地址的短信进来，离杨欢家大概二十分钟的距离，杨欢再不想去那个地方，可碍着简欣颜的身份也不得不去。
　　人家是领导，她能拿领导怎么办？
　　爸妈都睡了，杨欢换上衣服轻手轻脚地出门，费半天劲才打到车，到了那个地方才发现，简欣颜去的酒吧不一般。
　　周围几个雌雄莫辩的人从杨欢进门开始就盯着她看，丝毫不知道收敛一下好奇的目光。
　　杨欢心想自己脸上也没什么脏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总觉得这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站在门口张望了一圈，看见吧台那有个背影眼熟，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后背。
　　简欣颜托着酒杯，醉眼朦胧地转身看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
　　杨欢坐到她身边的吧椅上，没好气地问：“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简欣颜喝了口酒，对着杨欢的脸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酒吧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杨欢依稀能分辨出简欣颜的眼睛红肿着，脸颊上还有泪痕。
　　“来都来了，陪我喝酒。”简欣颜招呼服务生再给自己拿个杯子过来，疯疯癫癫的模样显然醉得不轻。
　　“你不是让我送你回家吗？”
　　“回家？回什么家！”简欣颜仰起头，一口喝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
　　服务生擦着玻璃杯凑过来，对着杨欢打量了两眼，压低着声音说：“简小姐喝多了，要我打电话给你。”
　　“为什么是我啊？”
　　“不知道啊。”服务生摇摇头。
　　简欣颜听见她们的对话，呵呵笑了两声：“我就愿意找你怎么的？”
　　“行行行，你开心就好。”杨欢打了个哈欠，她睡到一半被人叫醒，困得要死。
　　简欣颜又咯咯笑，笑着笑着，声调就变了：“嘤嘤嘤……”
　　这是……哭了？
　　“莫菲你个王八蛋！”简欣颜揉着眼睛大喊。
　　酒吧里不少人都往吧台看，杨欢恨不得捂住简欣颜的嘴。
　　“我哪里不好了，我那么美，你凭什么不要我啊！”简欣颜咧开嘴越哭越起劲。
　　“喂喂，别哭了。”杨欢被人围观着，尴尬到头皮发麻。
　　“莫菲你瞎啊……”简欣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多少人嫉妒我的美，追我的人都能绕地球一圈了，我那么好……那么好……”
　　哪里好？杨欢目瞪口呆地看简欣颜撒泼，没敢问。
　　简欣颜全然投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里，鼻涕和眼泪混到一起，发丝又沾着那些黏糊糊的液体贴在了脸上。
　　“你居然跟陈以柔那小丫头片子好上了……”说到这里，简欣颜哭得捧着胸口撕心裂肺。
　　“陈以柔？”莫菲和陈以柔？那两人画风都不一样，怎么会在一起？
　　“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一天天的……在我这儿装直人，转眼就跟陈以柔跑了，莫菲你个王八蛋！”简欣颜哭哭啼啼的，转眼又骂上了。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嘤嘤嘤……我都看见她们亲上了，又搂又抱……嘤嘤嘤……”简欣颜一边哭一边大声嚷嚷，没嚷完抄起酒瓶子大口喝酒。
　　杨欢扶着额头语塞，跟简欣颜这醉鬼坐一起太丢人了，好想把她立即拖出酒吧。
　　“别哭了！”杨欢压低着声音吼她，管她简欣颜是自己的上司还是什么人，总之她现在很丢人。
　　简欣颜仍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嚷倒不嚷了，开始唱苦情歌：“爱上你不需要理由，你到底懂不懂……”
　　“喂。”杨欢抢她的酒瓶。
　　“噢……爱让我……想起你的时候泪禁不住滑落……”唱到这里简欣颜含着泪光看向杨欢。
　　“喂。”杨欢把酒瓶子往吧台上重重一放，吓得简欣颜脖子一缩，不吱声了。
　　“别哭了！你哭起来又难看又难听。”
　　简欣颜一巴掌呼过去：“就许你和陈以柔那小浪蹄子亲热，还不许我哭了？”
　　杨欢捂着一边脸瞪大了眼睛，感情这简欣颜把自己当成莫菲了？
　　简欣颜招招手让服务生过来，挂着眼泪嘿嘿笑：“再来一瓶。”
　　服务生为难地看向杨欢。
　　“别喝了，我送你回家。”杨欢拽着简欣颜的胳膊让她从吧椅上下来。
　　“不要你管！”简欣颜推开她。
　　杨欢的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着，自己大半夜被简欣颜叫过来，一点好处没有，她以为自己愿意管个醉鬼？
　　“那我走了。”杨欢转过身，说走就走。
　　“走！都走了才好，我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人……”简欣颜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哪是一个人，我陪你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如何？”
　　杨欢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就有人要带简欣颜去酒店，那人剃了个板寸头，一条胳膊上全是纹身，要不是她开口是女声，谁见了她都会以为是个男人。
　　“你想干嘛？”简欣颜勾着眼睛看着那人笑。
　　“你说呢？”那人挑起简欣颜的下巴，也笑。
　　杨欢是怎么看简欣颜怎么不顺眼，这女人是准备自甘堕落？居然还打算跟陌生人开房！
　　“走了走了。”她不由分说地拽住简欣颜的胳膊往外拖。
　　“干嘛干嘛。”简欣颜被杨欢拖到酒吧外，腿一软坐在地上不肯走了，“你不要我，我跟别人开房又关你什么事。”
　　杨欢蹲下晃了晃她的肩：“简欣颜，你看好了，我是杨欢，不是莫菲。”
　　简欣颜抹了把脸上的鼻涕眼泪，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也是……莫菲她有陈以柔了，哪顾得上我。”简欣颜摇摇晃晃地站起，被夜里的冷风一吹，终是清醒了一些，“你会开车吗？”
　　“考了驾照，但很久没开了。”
　　“送我回家。”简欣颜把车钥匙递给她，报了个小区名。
　　杨欢只敢以极慢的速度在马路上行驶，一路上简欣颜也没说话，表情木讷地看着窗外，杨欢怕她意识不清容易出事，到了小区还把她送上了楼。
　　进了屋，简欣颜直奔洗手间，杨欢听从那里传来的阵阵呕吐声，觉得自己这时候回去不太负责。抱着好事做到底的态度，她给半死不活的简欣颜洗了脸，还把她拖到了卧室的床上。
　　“我跟你说……别看我人缘很好的样子，可我没有真心朋友的……一个都没有。”简欣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面无表情地看着床尾给自己脱鞋的杨欢，“奇怪，虽然和你不熟，却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
　　正是因为这份来之不明的好感，所以简欣颜醉了酒才会让服务生给杨欢打电话，她觉得杨欢不会拒绝自己，也觉得杨欢这人让自己放心。
　　听简欣颜这么说，杨欢有些同情她了。
　　“你也别难过了，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的，虽然不知道菲姐为什么会喜欢上小柔，但你那么肯定菲姐会喜欢上你本来就不对啊。期望越大，你看你这失望不也就越大了。”
　　简欣颜小声啜泣了两声：“我从小到大人见人爱，莫菲不喜欢我是她没有眼光。”
　　“哦。”杨欢怕她再哭下去没完没了，不情愿地应和了下。
　　简欣颜接着又哼哼唧唧了一会儿，很快没了动静。杨欢见她睡着了，这个点回家太折腾，自己又困得不行，没多想，在简欣颜身侧的位置躺下，跟着睡了过去。
　　一早陈以柔坐上莫菲的车去公司上班，今天起晚了来不及在家吃完早饭出门，于是她两手各举着一个奶黄包，一个往自己嘴里塞，另一个举到正开车的莫菲嘴边让她吃。
　　“我下周得回一趟学校呢。”陈以柔含着食物鼓着嘴同莫菲说话。
　　“要去几天啊？”莫菲说完低头咬了口陈以柔手里的奶黄包。
　　“两三天吧，回学校做论文答辩。”
　　“我一会儿看看日程，可以的话陪你回去。”莫菲记得陈以柔的学校里h市不过三小时的车程。
　　“公司那么多事你不管啦？”
　　“年中大促以后也没有很多事，我都会安排好的，你不用担心。”莫菲笑着看她一眼，“再说了，我真的很想看看我们家小柔的学校啊。”
　　“学校有什么好看的嘛。”陈以柔举着包子不解地眨眼。
　　“因为啊……”莫菲噙着满满的笑意看向前方，“我想去走你走过的路，看看你待过的环境，这样就会离你更近一点。”
　　陈以柔被莫菲毫无征兆的情话听得一愣，凑过去往她脸上亲了口：“我们已经很近了。”
　　“近吗？”莫菲故作无知地瞪大了眼睛，趁着红灯转过头凝视陈以柔，“我们俩的距离不是负数就不近啊。”
　　她搭在方向盘上的修长手指适时往下滑动了几寸，让人很难不去设想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陈以柔想啐她一句臭流氓，可脸又红了，怕是说话都结巴。
　　手机响了，为了掩饰羞赧陈以柔赶紧接起电话。
　　“嗨，杨欢，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陈以柔热情地问候。
　　两秒后，她变了脸色，声调不受控制地提高：“什么？你说你被谁睡了？”
　　对方许是着急了，大声喊了出来，音量之大连一旁的莫菲都听得清清楚楚。
　　“简欣颜！我说我被简欣颜睡了！”


第61章　
　　杨欢约陈以柔中午到一家公司附近的小餐馆详谈，从电话里听得出来，她的精神正处于崩溃边缘。
　　“简欣颜把谁睡了？”等陈以柔挂了电话，莫菲问她。
　　“杨欢。”陈以柔看莫菲挑了下眉，知道她没明白过来，“就是公司里和我关系最好的那个，你的脑残粉。”
　　“她？”莫菲也是吃惊不小，“简欣颜居然睡自己的下属。”
　　陈以柔瞟她一眼，抬高了下巴：“说的好像你没睡似的。”
　　莫菲一脸的无辜：“我睡你了吗？一直都是你在睡我啊。”
　　陈以柔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她嘿嘿一笑，没好意思说话。
　　“小柔。”莫菲甜腻腻地在她耳边吹风。
　　“好好开车啦。”陈以柔没底气地搡她一下，自己耐得了暴风飓风龙卷风，唯独对莫菲的耳边风没有抵抗力。
　　“什么时候让我也睡睡你呗。”
　　“考虑考虑。”陈以柔故作正经地低头揉鼻子。
　　“考虑什么啊？”莫菲是看陈以柔睡自己睡得挺开心这才让着她，不然不就是翻身一压的事？多简单。
　　“我还没睡够呢。”陈以柔对着指尖，弱弱地说。
　　“你就那么喜欢睡我？”莫菲空出一只手去抓陈以柔，那只小手热乎乎的。她把陈以柔的手轻轻拽到自己的膝盖上，手心覆上她的手背。
　　陈以柔抬起脸看她，抿着嘴笑，她才不要告诉莫菲因为太喜欢她所以怎么都睡不够呢！
　　中午陈以柔到那家餐馆时，杨欢还没过来，等她落座翻看菜单，杨欢小跑进屋，在餐馆里环视了一圈才坐下。
　　“幸好幸好，没有认识的同事。”她拍着胸脯吁气，让服务员送杯冰水过来。
　　“你到底怎么个情况？”陈以柔点完菜小声问她。
　　“哔了狗了。”杨欢的眉毛拧成一个八字，悲切开口。
　　“简欣颜……真把你睡了啊？”
　　杨欢张开嘴刚要说话，视线和陈以柔一对上，忽然换了话题：“先说说你怎么和我菲姐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