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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她是看着郑因躺在地上，刀疤拿着枪，对准她的腿，一枪一枪的打进去，同一个位置，鲜血像流不完一样，没有止境。

　　　　她挣扎在那个噩梦里无法回头，也无法醒来。

　　　　终于醒来的时候，天微微亮，她害怕再做那样的梦，睁大眼一夜未睡，一直在想，一直都在自责。

　　　　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如果她那个时候没走，和郑因一起死在了那片芦苇地里，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没有噩梦，没有后面的阴谋诡计。

　　　　付馨在天亮的时候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以前接到父亲的电话，她总是不自觉的肃然起立，自从郑因那件事后，那威严的声音变成了她最为唾弃的。

　　　　一开口，就是厉声的质问。“你昨晚是不是又去见郑因了？”

　　　　“钱平和你说的？”

　　　　“这你不用管，你只用回答是不是。”

　　　　“是。”付馨揉揉额头，预料灾难即将到来。

　　　　“付馨，我对你很失望。”听到这话，付馨不由冷笑，她早就对父亲失望了。“你当初瞒着我私自跑到L市，我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没想到你又想在暗地里搞小动作。我费尽苦心把你推到现在的高度，不是让你挥霍我对你的信任的。”

　　　　“那又怎样？”既然如此，付馨也不管了。“父亲，你觉得你当初那样对郑因，郑伯伯会开心？”

　　　　“郑伯伯？你到时叫得亲密，就算他不开心又能怎么样？空有一身本领，却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的窝囊废。”

　　　　“父亲，你。。。。。。”

　　　　“你现在被罢免了在L市的一切职务，权利，直到和钱平完婚。”

　　　　听到这话，付馨直接跳脚：“凭什么？”

　　　　“凭我是你的父亲！”

　　　　“我还有事，就这样。”

　　　　“父。。。。。。”

　　　　回答付馨的，只有一阵忙音。

　　　　“艹！”

　　　　付馨一把将电话摔在地上，地面铺满了厚重的毛毯，电话摔在上面，只是轻轻的滚了个身，毫发无损。

　　　　付馨恨恨的抓了抓头发，她被罢免了职务，什么都插手不了了，以前还能压得下试图伤害郑因的人，现在恐怕不行了，郑因必须马上离开！




☆、什么，为什么呢

　　　　郑因理理衣服；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接到了付馨的电话。

　　　　“你在哪？”

　　　　“童氏。”

　　　　“我在你家楼下。”

　　　　听到付馨的声音；童妮又凑了过来；把耳朵贴在电话上，想听付馨说什么；郑因站起来；童妮也跳上沙发；拉住郑因的脖子不让走；郑因只能就着这个姿势让童妮抱着。“有事？”

　　　　“很重要的事，你快点回来，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嗯。”

　　　　挂了电话，童妮不干了，板着脸一脸不情愿。“你要去见她？”

　　　　“嗯，你也听到；她有很重要的事。”

　　　　“会有什么事，难道她要和你计较你昨天吐在她脑袋上的事？”

　　　　“脑袋？”郑因想了想，还是回忆不起来有这种事。“有这种事？”

　　　　“有啊，你不要回去，在这里陪我。”童妮环着郑因的脑袋不停的晃，一边晃一边撒娇。“不要回去嘛~”

　　　　“我在这里呆着也没事做，我先回去了。”

　　　　“啊，我就不是事情啊。”

　　　　郑因点点她的额头。“我们天天都见，有事晚上说，正事要紧。”

　　　　“好吧。”

　　　　童妮不情不愿的放郑因走了，引得来看童妮的童望频频侧目。

　　　　“我说，你们两也不用这么如胶似漆吧。”

　　　　郑因冷冷的飞了童望一眼，和童妮点点头，关门走了。

　　　　“啧啧。”虽然早就知道郑因和童妮的关系了，童望还是觉得心里有隔阂。

　　　　“啧什么啧，什么事？”

　　　　童望把一张纸给童妮。“这是到现在为止打电话来的名单。”

　　　　童妮接过来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都是L市比较有名的企业。

　　　　就在童妮刚坐下的瞬间，童望很不幸的看到了童妮没扣好的衬衣扣子，更加“幸运”的看到了童妮的胸。虽然童妮胸小，可是也是有料的，想到童妮刚刚和郑因在办公室里做了什么，一瞬间，童望觉得办公室里弥漫了一股XX的味道。“咳咳。”

　　　　“这个这个都可以，你咳什么？”莫名其妙的。

　　　　童望别过眼，看别的地方。“我先去做事了，小叶应该快过来了，你也看看你自己。”

　　　　“我自己？”这话更奇怪了。

　　　　童妮还没来得及问童望什么意思，童望已经一溜烟跑了，狼狈不堪。

　　　　童妮莫名其妙的摇摇头，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恰巧看到了Luo露的胸。童妮的脸变得比刚刚和郑因滚沙发的时候还要红。

　　　　几秒钟后，童妮办公室里发出了尖叫。

　　　　“啊！！那个混蛋！！！”

　　　　郑因打了车回到家，没看见付馨，往里一走，才发现她在李叔李婶家坐着，脸色不太好。

　　　　“李叔李婶。”

　　　　“哎，小郑回来拉。”

　　　　“嗯。”郑因看向付馨。“上去吧。”

　　　　郑因走在前头，柱着手杖很不方便，走得很慢，付馨看到了，脸色变得更差了。

　　　　上了楼，才刚关上门，付馨就冲着郑因的背大吼：“你为什么还不走？你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不想走。”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郑因站住脚，转过身。“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没关系？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付馨一把夺过郑因的手杖扔在地上。“如果你不想你自己一直和现在一样的话，就马上收拾东西，和我走。”

　　　　说完，付馨更加激动了，像没看见手杖一样一脚踩了过去，手杖承受不住，咔擦一声烂了。郑因看着付馨脚边的手杖，神情莫测。

　　　　付馨不管这些，握着郑因的肩膀，柔声道：“我求你，不要放弃自己。我现在已经快什么都没有了，还快被父亲给卖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平平安安。”

　　　　“什么意思？”

　　　　付馨看着郑因的眼，一句一字道：“我要和钱平结婚了。”

　　　　“钱平？”

　　　　又是最意想不到的人。

　　　　“对，我被我父亲给卖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一点利益。”付馨无力的松开手，心如死灰。“你忘了吗？我们都是棋子。”

　　　　“那你把事情都告诉我。”

　　　　“什么事情？”

　　　　“童氏的事情。”

　　　　付馨摇摇头。“我不能说。”

　　　　“既然你已经被卖了，为什么不能说。”

　　　　“我说了，又能改变什么？更何况，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钱平是L市最大的黑手，他连同秦忠一起，想要把童氏搞垮，明哲保身。”

　　　　寥寥几句话，说的都是郑因知道的。“为什么？”

　　　　“我说过了，明哲保身。”

　　　　郑因算了算日子，马上就是十X大了。

　　　　“其实，哪个当官的没有一两篇黑历史呢？只是秦忠刚好撞在了枪口上，他代表了我父亲这一党，如果秦忠被双规，我们这一党虽然不至于瓦解，但是会受重创。”付馨哼了一句，很不屑的说：“小小的一个童氏，居然能震动一个党羽，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郑因眯着眼，付馨的话虽然乱，但是她也理清了一些东西。“蝴蝶翅膀。”

　　　　“说了这么多，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到底走不走。”付馨这么说，看来还有些不能说的。

　　　　“只要你愿意把秦忠的事情告诉我，我就走。”

　　　　这话一出，付馨顿时有些心寒。原来她一心一意为着的人，心里想的，至始至终，都不是她。无论说了多少，人家心里惦记的，始终只有童妮而已。但是她还是不想死心。“是为了童妮？”

　　　　说这话的时候，郑因明显在付馨脸上看到了失望，但是她不会骗人。“对。”

　　　　郑因的毫不犹豫，打碎了付馨最后一点希望。四周安安静静的，付馨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一滴一滴的滴血。既然这样，那她就再也没什么牵挂的了。人家根本不屑她的爱情，她真是可怜。“郑因，你太残忍了。”

　　　　“我知道，和海天那块地有关，对不对？”

　　　　付馨面不改色，她什么都不会说了，郑因不需要她，她也不用再等待人家的施舍。“你觉得有？”

　　　　付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郑因就知道自己错了。“不是。”

　　　　“你慢慢猜吧，我不会告诉你的。”付馨低下头，再次一脚碾过郑因那根手杖。“郑因，我第一次觉得，在你心里，或许我从来什么都不是。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却连一个童妮都不如。你可以为了她不要自己，却连给我一点希望都不愿意。我一直想补偿你当年救我的这条命，想努力保护着我们的爱情，可是，你一点都不爱我，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童妮就能比我更加重要了，我真是，太贱了。太贱了。。。。。。”

　　　　手杖发出吱吱的叫声，伴随着付馨坚决的步伐声远去。

　　　　郑因知道，她和付馨的纠葛，到此为止了。

　　　　那么多年，都到此为止了。

　　　　大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郑因伏在地上，把童妮送她的手杖捡起来，抚摸被付馨踩扁的关节，这根木头是非常好的，没想到被付馨一脚踩断了，可以想象，付馨当时是有多气，用了多大的劲。

　　　　郑因突然觉得很累，扶着墙找到凳子，看着坏掉的手杖，捂住脸，不想哭。

　　　　她从来不后悔当年救了付馨，从小就没有人爱的她，能被付馨爱那么久，她已经值得了，那条命，给了她也值得了，没有必要还不还。

　　　　付馨和她那么多年，不是说能舍弃就能舍弃的。走时付馨那一脸的受伤，深深的戳到了她的心窝，没有解脱，也没有轻松，有的，是对这么多年的遗憾。

　　　　兜兜转转，该错过的，还是错过了。

　　　　她也在想，究竟在什么时候，童妮比付馨还要重要了呢？

　　　　和付馨在一起的时候，她想的最多的是，她要怎么怎么努力，让自己保持站在付馨前面，成为保护付馨的存在。而和童妮在一起的时候，她想的也是怎么保护童妮。不同的是，付馨想的从来都是要和郑因比肩，谁都不输给谁。而童妮只会说：你要努力，我站在你身后，请你保护我，我的命交给你了。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让郑因觉得自己得到了满足。她不用那么努力的强大自身，可同时，她又想更加强大，强大到把童妮保护的好好的，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受任何伤害。

　　　　她这么做的时候，童妮做的和付馨很像，又不像。

　　　　付馨想和郑因比肩，而童妮，野心更大，想和她换个位置，她要来保护自己。

　　　　第一次感觉到童妮的野心是在和童天成争吵的时候，童天成作为一个童妮前面二十年里唯一重要的存在，应该是比她还要重要的，可她出现后，轻轻松松的把童天成挤到了第二位。面对童天成，童妮的不为所动，让她更加感动。

　　　　或许她们之间谈不上深爱，可这么久，从来都是独自一人的郑因习惯了童妮的存在，这已经来之不易了。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她可以拉着童妮的手说，我爱上了你。

　　　　但那不是现在。

　　　　不是在终于和付馨了断了的现在。




☆、什么，你不相信

　　　　晚上；郑因接到了小叶的电话；郑因让小叶查的事情；一无所获。

　　　　郑因：“什么都查不到吗？”

　　　　小叶：“那块土地的买卖非常的正常，最主要的是买卖的文件应有尽有；找不到任何破绽。”

　　　　郑因皱眉；难道她猜错了？“那块地的主人叫什么？”

　　　　小叶：“陈萍萍。”

　　　　“姓陈？”郑因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陈倩倩。“这个人你查了没有？”

　　　　小叶：“查了；但是陈萍萍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郑因：“死了？”

　　　　小叶：“是的；死了差不多十年了。十年前她嫁给了一个男人，因为时间太久，而具体叫什么查不到了，只知道她生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离婚后儿子跟了那个男人，女儿跟着她。那段时间她一直在家酗酒，邻居总能听到她打骂女儿的声音；也因为这个邻居才特别记得她。但是母女两才相依为命过了不到几年，陈萍萍就死于酒精中毒，当晚，她的女儿就失踪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去过。”

　　　　郑因点点头：“嗯，你再帮我去查个人。”

　　　　郑因把陈倩倩的名字报给他，小叶满口应下，没有一丝不耐烦。

　　　　切断了电话，郑因看向童妮。

　　　　“你知道陈倩倩家里的情况吗？”

　　　　“家里？”童妮摇摇头。“我们在一起玩，通常都是她来找我，我们在一起很少讨论家庭，就算说到，倩倩也没什么异常啊。”

　　　　“没有？”

　　　　“是啊。”童妮撑着下巴想了想，还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郑因想了想，还是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去找一趟陈倩倩。“明天就是海天的开幕式了，你去开幕式，我去找陈倩倩，一定不能发生什么意外，你也让童望注意一点。”

　　　　“嗯。”

　　　　“睡吧。”

　　　　两人上了床，郑因伸手关了灯，黑暗里，童妮紧紧抱住郑因。

　　　　“郑因，一切都会好的，对不对。”

　　　　“会的，睡吧。”

　　　　翌日一早，郑因和童妮分头行动，郑因去找陈倩倩，童妮去海天出席开幕式。

　　　　出门之前，童妮嘴巴包得紧紧的，十分紧张。

　　　　“郑因，我好紧张。”

　　　　郑因勾起鞋，站起顺了顺童妮的头发。“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童妮握拳，重重的点头。“嗯！”

　　　　告别了童妮，郑因直接找到上次去的地方，远远的，郑因就能看到门口有很多人。按说在这种郊区别墅，独门独户的，邻居都很少，能在这里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非常的稀奇。等开到门口，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头。

　　　　在陈倩倩小楼的门口，赫然停着两辆警车。

　　　　警察为什么会来找陈倩倩？

　　　　郑因把车停得远远的，摇下车窗，问站在路边看热闹的大妈：“大妈，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这家主人死了。”

　　　　“死了？”陈倩倩死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对啊，据说是自杀，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尸体被海水冲到岸边，这才被人看到了。”大妈叹了一句，道：“那么年轻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警察在海边找到了她的包，里面的钱包什么的都空了，只有一封遗书，上面写了什么没人知道。这个世道啊，连死人的钱都拿，也不怕遭报应。”

　　　　自杀？难道是和童妮见面的那天？看这个大妈能知道这么多，肯定是住在这附近，郑因也不好直接进去和警察打听，只能继续问：“大妈，你认识那个死掉的人吗？”

　　　　“只是见过很多面，倒是没怎么说过话，这个女人很Yin乱的，经常带不同的男人回来，这附近的人都知道她不是什么正经人，没人愿意和她扯上关系。”

　　　　带很多男人。“男人啊。”

　　　　说到男人，大妈又添了一句，神神秘秘道：“还都是长得不错的男人呢，其中有一个，长得非常的俊俏，还戴了一幅金丝眼镜，全身上下的穿着啊，啧啧，一看就非富即贵。看这女人的样子，也真的不知足，有那么一个不好好的傍着，还想多要几个，这不，得到报复了吧。”

　　　　八卦分子被激起，大妈也不管郑因有没有在听，继续说自己的猜测。“我看啊，这女人肯定是因为被抓包，然后捅死了之后扔到海里的。”

　　　　男人，金丝眼镜，这一点，倒是和钱平非常的符合，难道会是钱平？可是钱平是怎么和陈倩倩搭上线的？

　　　　陈倩倩一死，很多的迷点通通冒了出来。

　　　　郑因看着眼前的大妈，突然道：“肯定是这样的，只是不知道那封遗书，会是写给谁的。”

　　　　“遗书啊，我刚刚偷听到里面的警察说，是写给一个女人的。警察已经派人去找那个女人了，估计快到了吧。”

　　　　女人。。。。。。童妮！

　　　　不好！

　　　　郑因着急忙慌的走了，也正在此时，陈倩倩家门口走出来两名警察，一老一少，老的看起来应该有五十来岁，一头黑发白了一半，叼着个烟斗。少的年纪非常的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满脸的朝气，却没有一点沉稳，一看便是个毛毛躁躁的人，可周围的人对他们都非常的恭敬。

　　　　“叔，我们去哪？”

　　　　老警察抖抖烟斗，眼里精光闪闪。“海天，我对传说中的那个女人，倒是非常感兴趣。”

　　　　“好嘞。”

　　　　飞机到了海天，一停稳，童妮推推童望：“快点，走了。”

　　　　“等下，你先下去。”童望低头按着手机，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在干嘛，童妮懒得理他。“那我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