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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沈秋华的挫败感源自于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一直以来；　她都是最优秀的人。家世、样貌、文采等等，就是跳舞也是被顶尖的人才相中的；　书法也是女子中少有的出色。后来入宫为妃，虽然经历了诸多的无可奈何；　但是她到底是个赢家。即使到了现代；　她在最初的不适应之后；　也逐渐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在外人看来；　沈秋华的成功远比一般人来得容易得多。但是在沈秋华自己看来，这已经比前世差了很多了。她想拍打戏，一方面是想转变戏路，另一方面是因为杨琼。杨琼那种潇洒的身手是她前世今生都不曾拥有过的。她想尝试；　哪怕是在影视剧中。
　　原本还算顺利。她拍的打戏要求不算太好，她经过练习后勉强还能圆一下自己的侠女梦。可是看了杨琼在这部电影中的身手；　她又看到了差距。现在两人要演对手戏，这件事就是公开处刑。
　　“术业有专攻。你比我优秀那么多；　我说什么了吗？”杨琼看着她不甘心的样子。“你呀，就不能让自己稍微不优秀一点吗？给我等凡人留一条活路。”
　　沈秋华笑了。“你的第一部戏；　我怕因为我没有配合好；　影响你的发挥。”
　　“说真的，咱们就不能有点感情戏吗？”杨琼异想天开。“我救了你；　你还出卖我。这样可不好。”
　　“香盈袖是一个舞姬；　她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感情戏你是别想了。社会可没开放到那种程度。”沈秋华抬眼望着天花板。“杨琼，你说这个社会什么时候才能发展到……我们这样的也能结婚呢？”沈秋华很少会想这样的问题。她从古代而来，社会发展到目前这个阶段已经足够她惊讶了。只是人都是不满足的。一旦适应了；　就会生出更多的奢望。她希望有一天可以和杨琼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会有那么一天的。”杨琼低头吻着她的唇。“其实有的国家已经给予同性恋平等的权利了。我们将来可以想办法移民去那里。”杨琼何尝不想和沈秋华扯个结婚证？
　　“那是日后的事了。”沈秋华闭了闭眼，已经有些犯困。
　　杨琼看着她，伸手扯着她的衣服。
　　两人练习对手戏，为了防止衣服碍事，都是穿着紧身的衣服。别说沈秋华曲线毕露，就是杨琼的身材都是凹凸有致的。
　　“又胡闹什么？”沈秋华可不敢再放任杨琼胡来。明天要拍戏的，必须有个好的身体状态。
　　“你想哪去了？”杨琼委屈。“我抱你去洗澡。你衣服这么紧，沾了水更剁不下来了。”杨琼嘴里说着，手上不停，扯下沈秋华的紧身舞蹈服，将人抱进浴室。
　　再度出来，两人都换了睡衣，沈秋华这次是一套猫咪的睡衣。杨琼受了上次兔子睡衣的启发，现在专门给沈秋华买这种可爱系的。沈秋华的睡衣大致分成两种：动物的和性感的。都是杨琼选的。沈秋华看到镜子里自己猫咪的样子，也觉得有趣。左扭扭，右扭扭，对身后那条尾巴十分感兴趣。
　　杨琼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只猫咪在镜子前卖萌。“你这是要萌死人吗？”杨琼靠在门边问。
　　沈秋华笑眯眯，“瞄”地叫了一声，甩甩身后的尾巴。
　　杨琼敛去笑容，一步步走过来。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沈秋华哪里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杨琼，明天还要拍戏。”她觉察出危险，转身要跑。被杨琼一个饿虎扑食就扑倒在床上。
　　“你放手啦！”沈秋华无奈地说。
　　“谁让你这么可爱。”杨琼的手伸进了睡衣里面。
　　沈秋华努力摆脱杨琼的纠缠。“今天不行。说了明天要拍戏。”她挣扎着，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杨琼生怕自己太激动力量大了点伤了她。
　　“尾巴……被尾巴硌到了。”沈秋华耷拉着眉毛，好委屈的样子。
　　“噗……”杨琼没忍住，笑喷了。好在她急忙捂住嘴，这才没喷沈秋华脸上。
　　“不许笑！”沈秋华嗔道。
　　“不笑不笑。”杨琼强忍着笑。“既然硌人，脱了好了。”
　　这话原本是好话，可是杨琼说出来很难不让人想歪。
　　晚上，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杨琼忍不住问：“秋华，说真的，你真的就打算过现在的日子？”
　　沈秋华抬头。“你指的是我被封杀的事？”看见杨琼点头。她将头枕在杨琼的锁骨上。“一个有钱人就能将我封杀，听起来也挺神奇的。你说什么人才有这样的权利呢？”
　　这种事就算杨琼不了解娱乐圈也能想明白。一个商人如何能够禁止其他商人用什么演员的事。能够让商人俯首听话的必然是官员。
　　“应该是主管这些商人的官员。”
　　沈秋华的唇角弯出一抹冷笑。“所以我想摆脱被封杀就要从这个人身上下手。”
　　杨琼心底一惊。“你让齐悦动手了？”
　　“齐悦没那么傻。她被你抓怕了，特别会保护自己。我只是让她查查看这个人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无冤无仇的，我也不会自找麻烦。”沈秋华只是想继续演戏而已。自古“民不与官斗”。她也同样是如此。
　　杨琼跟在她身边久了，对她的很多行事手段都有了了解，“你在等时机？”
　　“我的《流年不换》就快上线了。”沈秋华在杨琼怀里蹭蹭。“睡觉吧。”
　　杨琼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流年不换》上线的时候，有人就要倒霉了。
　　第二天，两人早早来到片场。化了妆出来，杨琼的眼睛有些直。沈秋华的这套服装和昨天穿的舞蹈服差不多。将她的身材全部勾勒出来。
　　“我有点吃醋。咱家的东西都被别人看到了。”杨琼过来小声嘀咕。
　　沈秋华无奈笑道：“我也挺不习惯的。不过这套衣服确实方便打斗。”
　　导演乔峰看到工作人员将现场准备好，叫过来两人叮嘱道：“这场打戏对秋华的体能要求比较高。所以我们对戏只能有一遍，让你们适应一下现场。之后就要实拍了。你们一定要集中精神，咱们争取一遍过。”
　　沈秋华来到场地中央，工作人员帮她在威亚衣上挂上钩子。
　　“你翻跟头的时候注意不要把线缠上。”杨琼不放心地提醒。
　　开始对戏。
　　杨琼的出手依旧迅猛。沈秋华的动作轻盈曼妙。乔峰在下面看着频频点头。
　　对戏结束后，乔峰提醒两人要注意表情。因为杨琼饰演的小游就是个面瘫少女，所以所有的细节几乎都在沈秋华的脸上。
　　“你其实是很感激她的。因为她毕竟救过你嘛。但是你自己也是身不由己，所以该出卖她的时候你还是会出卖的。这个时候你心里的矛盾要通过你的眼睛表达出来。”乔峰说。
　　两人都点头，表示明白。
　　“杨琼，我知道你怕伤了秋华，舍不得打。但是你这么放水我们看到的效果就非常明显了。秋华似乎跟不上你的动作。你可以适当慢一点，但是力量上不能收太多，还是要干净利落的。
　　“好。”杨琼点头。
　　正式开拍。
　　杨琼的动作使出来，那种压迫性即便是沈秋华也有些经受不住。她咬着牙完成动作，努力追上杨琼的速度。杨琼也不好过。一方面她要努力减少力量，还不能减少太多，另一方面，她还要保证速度，这对于刚刚开始演戏的她是个不小的挑战。
　　第一遍拍完，乔峰也没有什么要指导的。只是叮嘱两人要多投入一些感情。现在两人都因为打戏有了心理负担，很难全身心投入到剧情的演绎之中。
　　第二遍、第三遍……拍到第五遍的时候，沈秋华真的撑不住了。她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脚下一软，就倒了下去。杨琼吓得也不管导演那边是否喊卡了。上前一步，将人一把扶住。
　　监视器后的导演本来准备喊卡的。但是看了两人自然而然的动作和表情，乔峰通知摄像，“镜头不要停。”
　　沈秋华只是一瞬间眼前出现重影。这时候已经好了。她看到杨琼过来扶她，已经破坏了拍摄。本以为导演会喊卡，却没有听到。她毕竟拍了一年多的戏，经验也算丰富。立刻明白这是继续拍摄的意思。镜头之下不便说话，她给了杨琼一个眼色。
　　杨琼正因为导演没喊卡觉得奇怪呢。看到沈秋华的眼色，心中有些摸不准是不是自己猜测的意思。
　　“小游，对不起，是我背叛了你。可是我有我的苦衷。所以……抱歉！”沈秋华这段话完全是即兴发挥。可是她的感情到这里却极为充沛。那种纠结，那种矛盾全都由她的那双含情目里表达出来了。
　　杨琼明白自己猜测的是对的。“盈袖，到底为什么？”这句话是接着沈秋华的话编的。
　　沈秋华突然一推杨琼，整个人迅速向后翻了一个跟头，然后转身就要跑。杨琼却不肯放过她，几步就追了上来，两人打斗在一处。最后沈秋华摆脱了杨琼，直接施展轻功飞走了。
　　杨琼望着沈秋华在空中消失的身影，目光中都是不解。
　　“卡！”乔峰终于叫停。
　　这时被吊在空中的沈秋华落地。她也是吊惯了威亚的人，这时候都无法正常落地了。是杨琼过来扶着她，才让她站稳了。
　　“你怎么样？”杨琼很紧张。
　　沈秋华摇头。“没事。就是太累了。”
　　杨琼立刻摘了她腰上的钩子，扶着她到一边的长椅上休息。柳瑜过来地上水杯，沈秋华喝了几口，感觉好多了。

　　第69章

　　“秋华怎么样？”沈秋华苍白的脸色引来了很多工作人员的关心。首当其中的就是导演乔峰。
　　沈秋华摆摆手。“我没事；　导演。”此刻她的腰上火辣辣地疼。不用看也知道应该是威亚吊久了把皮肤磨破了。
　　“你好好休息一下。”乔峰让杨琼过来一起看回放。
　　“你们俩啊，就这遍演得最好。可是台词都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乔峰翻了半天剧本也没翻到两人说的台词。
　　“我们都是临场发挥的。”杨琼大言不惭。
　　乔峰再次看着回放；　半晌没说话。
　　远处的天空飘来了几片乌云。一旁的工作人员过来提醒要下雨了。乔峰抬头看看天色，“这天变得真快。”他开始让工作人员准备拍雨天的戏。这下连消防车都不用借了。
　　杨琼和沈秋华今天的戏被这一场雨浇没了。两人回到酒店；　杨琼关了房门就开始脱沈秋华的衣服。
　　“哎！你这是干什么？”沈秋华吓了一跳。要不要这么急啊？
　　杨琼摊开自己的手掌给她看。她的手掌上有一块淡淡的红色；　那是鲜血干涸的痕迹。
　　“让我看看的腰上伤得怎么样了？”杨琼过来将她的衣服撩起来；　就看见她的腰部一圈都是深红色的印子；　个别地方已经出现了血丝，后面脊椎的地方皮肤最薄，已经完全被磨破，渗出了鲜血。
　　杨琼顾不上心疼；　拿了棉签给她消毒。沈秋华疼得直皱眉。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你忍者点。”杨琼给她消毒后，上了一点吴桐配置的外伤药；　拿出医用纱布小心地缠好这才放心。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哪里用缠纱布这么严重？“沈秋华疼得满头是汗。这会儿边擦汗边安慰杨琼。
　　杨琼看着她，“秋华；　我会好好演戏的。”
　　沈秋华低下头，“杨琼；　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已经不是宫妃；　也不是江南沈家的大小姐。我不需要人前呼后拥地服侍，我想要的；　是和你一起白头到老。我现在吃的这些苦；　别的女演员未必没吃过。她们能挺下来，我沈秋华也可以。”
　　“我会心疼。”杨琼拉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些天你每天拍打戏，你知道我的心情吗？”沈秋华每天看着杨琼和别人打；　心里都是一揪一揪的。可是她没有说什么，不是她不心疼，是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演员的分内之事。
　　杨琼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好，你拍戏的时候我不拦着。可是现在你总该好好休息一下吧。”
　　连续三天，沈秋华和杨琼都在拍这一场两人决裂的戏。沈秋华带着伤依旧每天吊着威亚，其敬业程度让导演乔峰刮目相看。而杨琼知道每一次威亚吊起，对沈秋华来说就是一场刑罚。她难以控制地露出心疼的神情。这神情刚好符合了小游对于香盈袖的背叛时心里的伤痛。
　　第三天，乔峰终于认可了这场戏。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沈秋华这场戏之后就没有需要吊威亚的戏了。这种折磨终于结束了。
　　“秋华啊，这几天难为你了。回去好好养养伤。你后面的戏大概要一周之后才能拍。”乔峰让沈秋华先回宾馆。沈秋华不愿意走，被杨琼劝了回去。
　　柳瑜原本要跟着她回去的。她却抢先叫了齐悦陪她一起回去。
　　“秋华姐，有什么吩咐？”齐悦一边看着车，一边问副驾驶位上扭头看外面风景的沈秋华。
　　沈秋华没有回头。“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齐悦没有立即回答，似乎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姓李的那个亲戚叫李舒。是总局的一个主任。不过他那个部门就是专管审片的。虽然他职位不算高，但是有实权。圈子里的这些影视制作公司都不敢得罪他。”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或者说，犯不上得罪他。”
　　最后这句话让沈秋华转过头来看着她。“小悦，你是不是查到什么有趣的事？”
　　齐悦专心看着前面的路。“秋华姐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怎么能不完成呢？这个李舒和多个圈子内的女明星都有关系。黑历史一查一大把。这么多年没事，也算他会做人。”
　　沈秋华想了想，“他的经济上有问题吗？”
　　齐悦笑，“怎么能干净？我把他所有账户的存款情况都搞到了。还有他老婆，儿子的都有。只要秋华姐你一声令下，我马上就让全网络都知道这件事。”
　　沈秋华又把头望向车窗外，“你做得很好。还要麻烦你做件事。你把最近报到总局等待过审的影视剧名单给我一份，包括最近的审核情况。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不难。”给齐悦一台能上网的电脑，她能黑进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政府网站。至于小部分政府网站，不是她黑不进去，是她始终不敢去黑。
　　时间进入到七月。是影视城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剧组工作人员穿着短袖短裤还热得受不了。演员们，尤其是古装戏的演员们还有穿着几层的衣服进行演戏。这时候可就难为化妆师了，演员们的汗几乎像水一眼留下来，化妆师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补妆。
　　杨琼穿着古装衣服还要拍打戏，真是苦逼演员中的战斗机了。就算她这么好的体力，在这种将近四十度的高温下，最多只能拍十分钟打戏。时间再长就要中暑了。
　　剧组准备了绿豆汤，冰袋等等防暑降温的措施。但是在高温之下几乎是杯水车薪。沈秋华前几天就因为在片场待得久了而中暑昏倒，这几天一直在宾馆里修养，没有再到片场来。无论如何的要强，有一点不得不承认，娘娘始终是那个身娇体软的娘娘，不能当糙汉子那么对待的。
　　暑假开启，沈秋华主演的民国剧《流年不换》也上线一线卫视黄金档。这是沈秋华真正意义上第一部主演的电视剧，所以她对这部剧是给予了厚望了。
　　齐悦这几天比较忙碌。自从这部剧预热开始，粉丝和黑粉之间的战斗就开始逐渐升级。沈秋华随便点开微博，就能看见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发微博挑拨剧中男主女主的关系，挑拨女主女二的关系。粉丝们热情安利该剧，黑粉们冷嘲热讽。豆瓣上出现大量的一星差评，让这部剧刚刚开播一天评分就降到了谷底。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讨厌我呢？”沈秋华问齐悦。
　　齐悦叼着一只棒棒糖，盘腿坐在椅子上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头都没回道：“秋华姐，这种事认真你就输了。你知道讨厌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讨厌到每天都盯着你，甚至比粉丝还关注你的所有消息，对你的各种数据孜孜不倦地评论，打分就为了压低你的分数，这根本就不是黑粉。这一定是别家的粉丝或者水军。”齐悦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
　　沈秋华躺在床上，“从前这事你没少干吧？”
　　齐悦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那双潭水般的眼眸清澈明净。“我也是粉丝嘛。这事我也是很久之前干过。后来我偶像骆华地位越来越好，那些别人家的粉丝再怎么诋毁他有用吗？完全都不是一个档次了，谁陪他们玩啊？”齐悦对于当初那些不开眼的别家粉丝表示嗤之以鼻。
　　沈秋华笑，“所以说想从这种混乱的战局中抽身，只能提高自己的实力。当我有一天和这些粉丝的偶像们不存在竞争关系时，才能摆脱这种被黑的命运。”
　　齐悦摇头。“秋华姐，我偶像现在也常年被黑啊。被黑这种事嘛，是个有点人气的明星都有，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要有能拿得出手的作品，能得到大品牌金主爸爸的认可。”
　　沈秋华半晌没说话。齐悦以为她睡着了，就拿了自己的电脑打算回房间去。沈秋华这几天中暑没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