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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导演这话一出，沈秋华终于放松了神经。她今天就这么一场戏，拍完就可以回酒店里锻炼去了。
　　“秋华，你等下。”钱言叫住她。“刚刚看天气预报今天晚上会有一场大雨。我们临时变更了拍摄计划。把你临死前的那场舞蹈戏提前。那场戏不就是一个雨夜吗？刚好，我们连消防车都不用调了。”
　　沈秋华没什么意见。舞蹈是早就练熟的。加上刚刚拍完那场戏，情绪也连贯，这时候拍挺好的。
　　“行吧？”钱言看沈秋华这边没问题了，就让她先去放松一下，顺便想想戏。他这边还有两场戏要拍呢。
　　杨琼这会儿觉得肚子不太舒服，让沈秋华先坐着，她去卫生间。沈秋华没在意，一边看剧本一边想着怎么表现这段戏比较好。
　　等到杨琼上第三趟卫生间的时候，沈秋华觉得不对劲了。“你在拉肚子？”
　　杨琼的脸色有些难看。“好像吃坏东西了。”
　　“那你还挺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医院看看？”沈秋华说着就要去找导演请假。
　　“没事。”杨琼还想硬撑，结果又去了趟卫生间。
　　杨琼拉肚子这件事很快传开。片场有人准备了治疗腹泻的药，找出来先给杨琼吃下去。杨琼坚决不离开，沈秋华也无奈。“这样，你现在车里躺一会儿，如果过两个小时还不好，我们必须去医院。”
　　“好。”杨琼难得虚弱。在给工作人员休息的大巴车最后一排躺下。
　　“我先去拍戏了，一会儿回来看你。”沈秋华听见工作人员在喊自己，只能先去拍戏。
　　杨琼吃了药感觉有些困。她闭上眼迷迷糊糊的，要睡还睡不着。
　　宫殿里，导演钱言正在给沈秋华和孙烈讲戏。一旁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这场是舞蹈戏，需要准备的设备多一些。
　　“她在跳舞，这个时候你会回忆起你们两个人之前那些甜蜜的事情。会有镜头闪回，所以你的眼神要有变化。明白吗？然后你呢，你也是有回忆插入的。”钱言拉着两个人一直说到工作人员准备就绪。
　　“咱们先走一遍。”
　　皇上推开宫殿的门，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贵妃。贵妃恭敬见礼，皇上却不理。两人静默了一会儿，窗外下起了雨。皇上说：“朕记得，第一次见你也是一个下雨天。”
　　记忆插入。
　　贵妃恭敬回道：“是臣妾让皇上失望了。”她缓缓抬头，“皇上，恰逢雨夜，皇上可愿意再看臣妾一舞？”
　　皇上同意。贵妃跳舞。
　　后面的戏并没有继续对下去，毕竟跳舞比较消耗体力，所以钱言准备后面的舞蹈让沈秋华实拍时再跳。
　　此时外面已经开始打雷。沈秋华担心杨琼，想出去看看。抬头却见杨琼就靠在门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在车里躺着？”沈秋华快步走过来略显责备。
　　“我好多了。”杨琼的身体一向很好。常年都不吃药，所以吃了一点药就很快见效。
　　“真的？”见杨琼点头，沈秋华这才放心。“你自己注意休息，我得去拍戏了。”
　　“你自己也注意点。”杨琼不放心地叮嘱着。
　　“知道了。”
　　正是实拍。窗外的雨下得正是时候。沈秋华说完台词，方便的工作人员开始放音乐。沈秋华开始翩翩起舞。这个舞蹈是赵老师专门为了这个剧情编排的。加入了沈秋华的理解，变得更加有血有肉。与之前的舞蹈不同，这时的贵妃已经绝望。她不想苟延残喘地活着，她将自己一生之中最后的一点生命热情都用来跳这支舞。当最后一个动作跳完，贵妃的身子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时，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现场的主摄影非常有经验，见到这滴泪珠，立刻推了特写，成功捕捉到了这一刻的唯美。
　　“卡！”钱言从椅子上跳起来，立刻问摄影，“抓到没？”
　　摄影比了个OK的手势，钱言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沈秋华起身，地面确实很冷。加上下雨反上来的潮气，真不是好受的。
　　沈秋华和孙烈过来看监视器的回放，结果又拍了两遍才过。
　　下了戏，孙烈笑道：“再不给过我都要哭了。”他看沈秋华的唇色有些苍白，建议道：“秋华，你在地上躺了那么久，回去喝点姜水，别感冒了。”
　　“我知道。谢谢。”沈秋华过来找杨琼。杨琼这会儿更精神了。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沈秋华身上，“看你，手都冻得冰凉。咱们赶紧回酒店吧。”
　　“我也回去，你们坐我的车吧。”孙烈招呼道。
　　两人没什么意见。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赶紧回酒店。
　　在车上，孙烈问沈秋华，“秋华，你是不是快杀青了？”
　　“快了。”今晚上这场戏算是目前阶段最主要的一场戏了。这种重头戏拍完，后面沈秋华主要剩一些当背景板的戏了。
　　“大家一起拍戏这么久了，也算朋友吧？你要杀青离组了，我们剩下这些人会舍不得你的。”孙烈从后视镜里看着坐在后排的沈秋华。
　　沈秋华目光柔和，“烈哥，古话说，‘山水有相逢。’我们会有机会再合作的。”
　　“说得好。山水有相逢，何况人呢？”孙烈笑着附和。
　　回到酒店，杨琼已经俨然没事人一般。沈秋华还要和她去医院，被杨琼强行带回房间，塞进浴室。
　　“我这人啊，糙得很。你看，现在不是没事人一样？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照顾。你以为我不在乎？其实我可在乎了。你想想，我要是病倒了，你怎么办？”杨琼絮絮叨叨说完，已经把两人的衣服都脱了。
　　“今天地面那么潮湿，你一遍一遍躺在地上，也不注意点。不好好泡个澡，明天肯定感冒。”两人拍在浴缸里，享受着热水的滋润。
　　沈秋华放松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靠在杨琼怀里。“你怎么会拉肚子的？”沈秋华和杨琼生活了这么久，几乎就没看过杨琼生病。
　　“这件事我刚才就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今天吃的东西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你给我的那杯果汁。”杨琼对于这种事比沈秋华敏感得多。
　　沈秋华回头，“你的意思是……那杯果汁有问题？”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没什么证据的。”杨琼当时也没在意，顺手将剩下那半杯果汁丢进了垃圾桶。
　　沈秋华却陷入沉思。杨琼的那杯果汁可是给她的，是她不想喝才给了杨琼。如果她当时喝了呢？想到杨琼这么健康的身体才喝了半杯就腹泻成这样，若是自己呢？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杯果汁可是给我的。”沈秋华皱起眉，“那个女孩子是谁的粉丝？”她不懂粉丝文化，所以就看一眼的情况下，她也分不清谁是谁的粉丝。
　　“是凌湘君的。”杨琼回忆了一下，人她是不认识的。但是那杯果汁她认识。果汁是凌湘君后援团的应援饮料。孙烈那边送的饮料是咖啡。
　　沈秋华皱眉，“我们会不会猜错了什么？”
　　“怎么了？”杨琼觉得沈秋华可是很难得怀疑自己的判断的。
　　“难道她会在果汁里下药？”沈秋华觉得做人不能蠢成这样啊！“这方法多容易露出破绽，而且会有什么用呢？”就算她真的因为拉肚子不能拍戏，难道去医院还解决不了？躺上几天无非就是自己的戏耽误几天，但是对凌湘君本人能有什么好处呢？
　　“需要我查一查吗？”杨琼的声音有些冷。对她来说，伤害她不行，伤害她的秋华更不行。
　　“你怎么查？”沈秋华好奇。
　　“这是我的专业领域，说了你也不懂。总之给我几天时间，我肯定查清楚这件事。”说起自己的专业，杨琼的自信心立刻回来了。
　　“注意自己的身体。”沈秋华拖着长音，回头吻上杨琼的唇。
　　杨琼明白这是沈秋华在表达对自己的关心。杨琼抱住沈秋华的身子，恨不得能够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第35章

　　这几天沈秋华的戏份不多；　相对轻松。卢绪那边传来了几份剧本，并且每份剧本都写了自己的意见。他的意见不是针对剧本本身；　而是针对剧组的配制，角色的戏份；　制作公司的实力等等。总之作为一个经纪人；　卢绪是很称职的。
　　“看看微博上你的人气。”杨琼举手手机给沈秋华看。
　　因为上次探班的表现；　沈秋华的人气出现了一次恐怖的上涨。她的美貌再次得到人们的认可；　众人对于高斐然放出来的高清照片开了美颜功能表示不满。
　　“沈秋华的颜我能舔一万年！”
　　“拜托下次不要开美颜好不好？这样的美貌太犯规了！”
　　“颜值才是第一生产力，作为一只忠实的颜狗，必须转粉。”
　　一次探班，不是主角的沈秋华微博粉丝人数直接突破了三百万。作为对粉丝的福利；　沈秋华发了一张在排练室跳舞的照片。这是之前练舞蹈时杨琼照的。照片发出三分钟，地下又是一片舔屏之声。
　　沈秋华翻着评论；　嘴角挂着笑。“前世以色事人，今世以色娱人。女人果然就是活在这一张脸上。”
　　“你这话说得可有些不得人心啊。”杨琼端了汤给她补身体。“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这张脸？你还不满意？能靠脸吃饭那是本事。我倒是想靠脸吃饭了；　那样估计早就饿死了。”
　　这话逗笑了沈秋华。“不会啊，我养你。”
　　“谢娘娘恩典。”杨琼见她笑；　也和她胡闹。
　　两人这会儿坐在剧组休息的棚子里。天气已经渐渐凉了；　杨琼现在每天出入都带着一件厚实的大外套，沈秋华一下戏就给她披上。
　　“听说今天孙烈和凌湘君都在大殿那边拍你让出去的那场舞蹈戏呢。你觉得拍出来的效果会怎么样？”
　　沈秋华看着杨琼一脸促狭的样子；　拍拍她的手。“凌湘君有多少功底你清楚；　我清楚，导演也清楚。这一场戏我可不是白让的。”
　　杨琼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这边；　她将头埋在沈秋华肩头，“秋华，你好可怕。那么早就给她下好了套。”
　　“应该说我学会了游戏规则。”沈秋华狡黠一笑，像极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下药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那丫头是凌湘君的粉丝没错。经常在微博上，论坛上替凌湘君说话。用她们的话叫……战斗粉。估计就是个一根筋的人，这次下药是她自己临时决定的。应该不是凌湘君的授意，不过凌湘君事先知道不知道就不清楚了。”杨琼这几天查了微博，用自己在公安系统的人脉调用了影视城周围的监控。其实这都严重了，那个小女孩回去就在QQ群里炫耀这件事了，然后又被群里的人截图发到了微博上。不过发微博的那人似乎觉得这样做不妥，很快就删掉了微博。所以目前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影响。
　　“你应该留了证据吧？”沈秋华对杨琼在这方面的经验丝毫不怀疑。
　　“我有那个微博的截图。”杨琼骄傲脸。
　　沈秋华的手摩挲着手中的空碗，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做。她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凌湘君纵然多番挑衅，她也不愿意和其一般见识。可是这件事害得杨琼受到伤害，那她就不能这么简单处理了。
　　“你要怎么做？”杨琼多熟悉娘娘啊，一看她这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就明白她在准备出手了。
　　“先谈谈吧。”出人意料的，沈秋华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到底是个年轻人，如果凌湘君能够表达歉意，并且愿意正面引导自己的粉丝，不再做出格的事，沈秋华也无意深究。
　　大殿外的广场上，上百人穿戴整齐，对皇帝三拜九叩。孙烈饰演的皇帝站在大殿门口，迎接百官朝拜。这一场戏是普天同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个镜头拍完之后，转入内景。
　　大殿里，皇上端坐龙椅之上，设宴招待群臣。席间还是宫女的方如婷跳舞助兴。方如婷的舞蹈戏不多，这是最重要的一场舞蹈戏。凌湘君本人是学过芭蕾舞的，跳起舞像模像样，并不会太离谱。不过从孙烈的角度看过去，就只是觉得和之前沈秋华雨夜舞蹈差距太大，判若云泥。
　　沈秋华的舞蹈是有生命的，就是看过之后会有触动。而凌湘君的舞蹈，更在乎的是动作，看着有点累。
　　不论如何，这一场舞蹈打戏总算拍下来了。凌湘君累得够呛，边擦汗边对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孙烈问：“烈哥，我跳舞怎么样？”
　　“挺好的。”孙烈点点头。
　　“比秋华姐呢？”凌湘君状似天真地问。
　　经过上次绯闻事件后，孙烈对凌湘君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他停下来笑道：“你们各有各的特点，跳得都很好。”
　　凌湘君比较满意这样的答案。私心里，虽然她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沈秋华的舞蹈真的美。是那种如同写意水墨画一般的柔美。她明白比柔美自己是比不过沈秋华的，所以她在这段舞蹈之中加入了一些力量和节奏。她觉得以自己的功底，至少应该不比沈秋华逊色才对。果然，孙烈说她们各有特点。
　　孙烈已经上车准备走人。凌湘君却被导演钱言叫住。“湘君，最近都是你的戏，回去好好背背台词。你今天忘词的次数有点多。”
　　凌湘君急忙点头，甜甜一笑。“我知道了导演，我会努力的。”
　　沈秋华拍完自己今天的戏份后，回到酒店在大堂遇到了凌湘君。凌湘君似乎准备出门。
　　“秋华姐，回来的比我还晚，真是辛苦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是主角呢。”凌湘君脸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天真笑容。
　　“怎么会呢？你能当上主角是你的本事。”
　　沈秋华走到她面前，凌湘君顿时有一种被压迫感。明明沈秋华和她的身高差不多的。
　　“湘君，这个圈子里可能有一些捷径能让人迅速上位。但是当实力无法相配的时候，爬得有多高，跌得就会有多重。所追求的那些名利，到头来都会成为镜花水月。”
　　凌湘君皱眉，“你是说我不配当主角？”
　　沈秋华摇头。“我说过了，能当上主角是你的本事。不过，红花尤须绿叶配。你难道要唱独角戏吗？”沈秋华向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道：“之前你推我下台阶的事，我可没忘。”
　　凌湘君猛然转头，“你什么意思？”
　　“这次探班，你的粉丝对我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沈秋华露齿一笑，凌湘君顿时感觉背后凉风直冒。她后退了一步，“你……你胡说什么？”
　　就是这后退的一步，让沈秋华明白了下药这件事凌湘君是知情的。或许不是她指使，但她知情。这就已经足够了。沈秋华已经无意再和她多聊，“开个玩笑而已。”
　　看到沈秋华离开，凌湘君的心犹自砰砰乱跳。难道果汁的事情沈秋华已经知道了？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就算真的爆出来，那也是粉丝的行为，和她没关系的。这样一想，凌湘君的心又安定下来。她知道沈秋华很聪明，果汁的事其实根本扯不到她的头上来，所以沈秋华才过来说了这么一番话，不过是发泄一下而已。
　　沈秋华走了一段，杨琼已经从后面赶上来。“如何？”
　　“她是知情的。”沈秋华的神色平静。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曝光她？”杨琼想到沈秋华要出手，还有一点小兴奋是怎么回事？
　　沈秋华摇头。她美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妖异的笑容，看得杨琼心头都是一凛。妈呀！娘娘这是要放大招啊！
　　“留好你的证据，将来会有用的。还有啊，我想问问我已经有这么多粉丝了，为什么没个后援会之类的阻止啊？”沈秋华问。
　　“啊？”杨琼当场愣住。怎么话题具有这么大的穿越性？不是准备放大招吗？大招放哪去了？
　　“这个其实是有的。你没注意吧。”沈秋华刷微博的时间并不多，而且还总是看别的，很少看自己的微博。
　　杨琼翻出粉丝后援会的微博号，“就是这个。卢绪说后援会已经和他联系了，以后再有这种应援探班活动，提前通知他们，他们也会组织人来参加的。”
　　“这样啊。粉丝也挺辛苦的。”沈秋华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在粉丝的问题上打转了。
　　面对似乎已经不打算说话的娘娘，杨琼心里那个难受啊！“你到底要怎么做啊？”
　　“目前什么都不能做。等剧播出了再说。”沈秋华脑子里的黑名单上，已经记下了凌湘君的名字。
　　又过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沈秋华终于杀青。在和剧组人员道别之后，两人离开剧组，直接赶往段未平的工作室。一个二线杂志准备专访沈秋华，特意邀请段未平来给沈秋华拍一组照片。
　　老友相见，当然有一番话要聊。“你最近那个直播视频表现得真好。我好几个朋友听说我和你合作过，都来和我打听你的情况，想和你合作。我把卢绪的电话给他们了，不知道他们谈的怎么样了。”
　　一边拍摄一边聊天，两人竟然也配合得不错。沈秋华对于这组照片的风格非常喜欢。不是纯粹的古风，是那种行走在都市中的古风。有种格格不入，却也是和谐的矛盾感。
　　“最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