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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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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道:“不知道,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那神秘男子的身分,要找他,总不是十分难了。”
白克道:“当然!”
他发动车子,向前驶去,将我送回了酒店。
这一晚,我再度将所有的事,想了一遍,丽拉的出现,使我得知了田中正一的电话,自从这里开始,事情就急转直下,变得明朗化了!
康纳士博士的研究,如果用在军事上,那将是另一种威力极其强大武器的诞生,像他这样的人物,受到国际上间谍的注意,倒并不是一件出奇的事。
而田中正一的真正身份,竟如此之卑鄙,这一点,也不足为奇,我和田中正一本来就不熟,更何况要了解一个人的真正身份,就算与之相识十年八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剩下来的唯一问题便是:康纳士博士,是为甚么死的。
这像在兜圈子,兜回老地方来了!
令我疑惑的是:这些记录康纳士博士行动的影片,如没有犯罪的意图,那么即使遗失了,被亨利拾到了,也不必紧张,反正凶手的身份,掩饰得很好,何必用那么大的心思,想将影片取回来,而终于将亨利杀死!
凶手在杀死亨利之际,只怕以为亨利从此失踪,亨利寄存在安桥加教授那里的一大包东西,以安桥加工作之繁忙,可能会忘记,他们就有机会将之取回来。却不料安桥加由于好奇心的驱使,而放映了来看。
等到这些影片一公开之后,再要取回来,自然困难得多,而且,许多人都看过那些影片,再取回来,也是没有意义的事了。
于是,田中正一就心虚起来,当他向科学协会提出,请我来侦查之际,显然是低怙了我的能力的,他多半以为我是“糊涂大侦探”这一类的人物,来到这里,结果是一事无成地回去。
田中正一也几乎料中了,因为不是白克在机场上将找留了下来的话,我的确是一事无成地回去了。
但结果,田中正一的提议,却成了他自己的催命符,这自然是他始料不及的。
记录康纳士博士的行动,这件事的本身,一定有著极大的犯罪意图,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而且,那神仙男子,还和康纳士博士直接见过面,他们有意对付康纳士博士,这也几乎可以肯定的了!
然而,康纳士博士,却是自杀的!
这真是百思不解的一个大矛盾,而整件事,也令人气闷,因为转来转去,总是转到原来的地方,没有任何新的进展。
由于康纳士博士自杀,有著加此确凿不容怀疑的证据,看来,事情是很难有甚么结果的了。
第二天中午,白克到酒店来找我,他见到我的时候,神情很兴奋。
他一看到了我,就大声道:“我们找到他了!”
我和白克在一起,已有相当日子,对他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我一听得他那样说,立即就知道,白克所谓的“他”,一定就是那神秘男子!
这个消息,令我也感到相当兴奋,我忙道:“那太好了,你一定已将他扣留了,走,我们去见他!”
白克有点不好意思,他急忙道:“不,我的意思是,我终于知道那神秘男子是甚么人了,但是我没有见到他,不过,我已下令,暂时封锁了一处地方。”
白克的话,使我有难以明白之感,我皱著眉,望定了他,白克笑道:“是这样,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这神秘男子的间谍身分么?他们掩饰间谍身分的拿手好戏,是用外交人员的身分,我走到有关部门去查,一查就查了出来,这家伙叫卢达夫,他的身分,是领事馆新闻摄影的二级助手 这衔头怪不怪?”
我道:“一点也不怪,拍摄那些电影,一定是由他主持的,这位卢达夫先生,毫无疑问,是一位摄影专家,我想,你可以到领事馆去和他见面?”
白克立时道:“你以为我会不去?我到领事馆去,要求见这位新闻摄影的二级助理,但是领事馆方面说,他已回国去了,我起先还不信,后来查了查外交人员离境纪录,才知道这家伙真的走了!”
我“嗯”地一声:“这倒也是意料中的事,但是你刚才说,封锁了一处地方,是甚么意思呢?”
白克道:“我再深入调查卢达夫的行动,发现他在本城的北郊,有一所小屋子,我和检察官联络,由他签了命令,本地警方人员,已赶去封锁那间小屋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可能有一点发现!”
尽管白克的神情,还是相当兴奋,但是我却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呵欠。
白克看到我这种反应,不禁怔了一怔,我拍著他的肩头,道:“以这样一个职业间谍而论,他既然已经打道回府了,怎么可能有甚么东西留下来?我不去了,我看我也该回去了!”
白克像是在哀求我一样:“去看一看总是好的,或者,可以有一点发现!”
白克这个人,固执起来,真有点没办法,当日我在机场,就是给他用这种态度留下来的。这时,我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好吧,去看看!”
白克殷勤地为我穿上上衣,一齐下了楼,由他驾著车,直向北郊驶去。
一路上,我们又交换了一点意见,我们都认为康纳士博士的自杀,可能和卢达夫的见面有关,但是卢达夫和康纳士博士见面,他们曾说了一些甚么?在他们之间,曾发生了一些甚么事?我预料这一次,一定不会有甚么收获,我们一到,一位警官就迎了上来,我正在打量那间小小的砖屋,屋子外有一个花园,在距离约莫一百码左右,是一幢同样的砖屋。
这里相当静僻,像卢达夫这样身分的人,选择这种地方做住所,倒是十分聪明的事。
那警官一走过来,和白克握著手,就沉声道:“那屋子内的人,看到卢达夫和一个男子来过这里,这男子,根据他的形容,好像是康纳士博士。”
白克震动了一下:“是哪一天的事?”
警官道:“正确的日期,目击者记不清楚了,但是总是在康纳士博士自杀前的不久。”
白克向我望来,我点头道:“不错,是康纳士博士自杀前的一天。”
警官用怀疑的目光望定了我,我道:“卢达夫在那一天,曾去找过康纳士博士,而且,博士和他一起离去,据博士的管家妇说,他去了很久,才一个人回来,现在事情已很明白,卢达夫是带著博士,到这里来了!”
白克喃喃地道:“在这里,曾发生了一些甚么事?”
他一面说,我们已一起向前,走了过去。
整幢房子中,早已空无一人,而且屋中的东西也很凌乱,我们进去之后,迅速将整幢屋子,看了一遍,并没有甚么可疑的地方。
白克已在著手搜集破纸片,希望在其中,可以得到一点资料,他在一张残旧的书桌旁的一个废纸筒中,找出了一大堆碎纸来。
而我,则站在一扇窗子下,在那扇窗子下,有一件很古怪的东西。
那东西,其实也不能算是古怪,只不过是一只两呎乘两呎的方形水族箱,养热带鱼的那种,五面全是玻璃的,上面还罩著一重相当密的铁丝网。
可是,在那水族箱中,放的却不是水,而且大半缸泥土,在泥土上好像有点东西在爬动,我蹲下身子看去,看到那些爬动的东西,是一种身体相当小的土蜂,正在土中,钻进钻出,看来十分忙碌,为数颇多。
这种土蜂,是圆花蜂的一种,雌蜂在产卵时,会在土中掘一个洞,将蜂卵产在泥土中。
这种土蜂,出现在一个事实上是间谍,而且又是“二级摄影助理”的家中,不是古怪得很么?
当我蹲著身子,在看著那些土蜂,而心感到奇怪之际,白克已来到了我的背后:“你在干甚么?”
我指著那水族箱:“你看,除非卢达夫准备拍摄一套这种土蜂生活的纪录片,不然,他养著一缸这种土蜂,是为了甚么?”
白克蹲了下来,也现出大惑不解的神色,突然之间,他像是被土蜂螫了一针也似地跳了起来,失声道:“我找到谋杀康纳士博士的凶手了!”
他忽然之间,那样说法,倒将我吓了老大一跳,连忙向他望去。
白克指著那些土蜂:“就是它们!康纳士博士可能有著某种敏感症,不能被蜂螫,否则,会死亡,我想这猜想不错了!”
我叹了一声:“白克,你快不应该做调查员,而可以去写小说了,这是甚么猜想,竟可以完全不顾事实!博士之死,是死在药物中毒,而这种药物,是他事前,亲自到药房去购买的!”
白克眨了眨眼,苦笑了起来,当然,他刚才的话,只不过是他一时的冲动而已,只消再略为仔细地想上一想,连他自己也可以知道,事实上是决没有可能的了!
他叹了一声:“那么,卢达夫养著这些土蜂,有甚么用处?”
我摇头道:“那很难说,或许是兴趣,人是有各种各样怪嗜好的,我认识一个人,他最大的乐趣,是和跳蚤做朋友。”
白克瞪了我一眼,道:“别开玩笑了!”
我问白克道:“一点也不开玩笑,白克,明天,我无论如何要走了。”
白克站了起来,无可奈何地拍著手:“好吧!好吧!我看也没有甚么事可做了!”
我也站了起来,屋子搜查工作,仍在进行,我只不过在一旁看看,因为我知道,不可能找出甚么东西来的。
我们耽搁了大约四小时左右离去,回到城里,我已在作离去的准备,晚上,白克再度来找我,他的手中,拿著一张白纸,在那张白纸上,贴著很多用碎纸拼成的一张图,不很完整,但也有十之八九。
在那张图上,有一些不规则的,毫无意义的,离乱的线条。
白克将那幅图摊在我的面前:“这是在卢达夫的废纸筒中找到的纸片拼起来的,你看,这是不是有甚么特别的意义?”
我皱著眉,没有出声。(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
白克又道:“我好像记得,你提起过这样的一幅图,图上全是些重复的、不规则的线条。”
我点头道:“是的,在亨利的住所,我找到过一张这样的图,是亨利拾到的,不过我认为没有甚么特别的意思,放在科学协会,大家都看过,后来,丽拉也和我提起过。”
白克道:“两幅图上的线条,是一样的?”
我道:“不一样,但我可以肯定是同类的,因为看来全是一样杂乱、重复 ”
我讲到这里,抬起了头来:“怎么样,你以为可能有甚么特殊的意义?”
白克叹了一声:“很难说,我不敢不让你回家,但是我希望我们再保持联络!”
第七部:自杀?谋杀?
我道:“当然可以,我将电话号码给你,我想你和我联络,长途电话费可以报公帐,要是我和你联络的话,那这笔费用太大了!”白克笑了起来,在我的肩头上,打了一拳,我也还敬了他一拳。然后,我们拍打著手,他并没有送我到机场去,看他的样子,他像是正急于要去寻找这幅图中的秘密,然而我却不相信这些杂乱无章的线条之中,真会有甚么秘密蕰藏著。
我在第二天就离开,回到了家中,这次旅行,可以说极其不愉快,但是无论如何,回到了家中之后,总有一身轻松的感觉。
白素埋怨我,说是我早该在肯定了康纳士博士是自杀的之后,就回来的,我也不加辩驳,只是将经过的情形,向她说了一遍。
从到家的那一天起,白克也未曾和我联络过,我将这件事渐渐忘记了。
一直到了好几个月之后,有一天,和一个朋友,约在一间酒吧中见面,时间是下午两点钟。
奇)我提前几分钟到达,才一推门进去,就看到了白克!
书)一时之间,我几乎怀疑自己是认错了人,白克来了,这不是说不可能,但是他来了之后,总该和我联络一下才对。
网)我呆了一呆,酒吧的灯光相当暗,但是当我在进一步打量了他之后,我却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的确是那个特别调查员,白克·卑斯。
但是,我也可以肯定,一定有甚么极其重大的变故,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发生过,因为这时候,他的神态,令人震骇。
简单的说,这时的白克,是一个醉鬼!
在下午喝酒喝到这样子的人,除了“醉鬼”之外,是没有更恰当的称呼了。
他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当然,桌上放著一瓶酒和一只酒杯。他半俯向前,用手指在桌面上,好像正在拨弄著甚么。由于光线黑暗,也看不清楚。
我走前几步,心中的骇异更甚,因为我看他的样子,估计他至少有几十天没有剃胡子了,头发凌乱,那种样子,和白克以前给我的印象 精神奕奕的一个年轻人,完全两样!
我还恐怕是认错了人,所以,当我一直来到他面前的时候,我先不叫他的名字,只是咳嗽了一下。
我那下咳嗽,相当大声,用意自然是想听到咳嗽声的人,抬起头来看一下,我并没有变样子,白克看到了我,一定可以认出我来,那么我就可以避免认错人的尴尬了!
可是,他竟像是聋了一样,仍然维持著原来的姿势,双眼定定地望著桌面。
当我也和他一样,向桌面上望去时,我不禁呆住了,我看到,在桌面上爬动的,是一只金龟子。
金龟子是一种有著金绿色硬壳的甲虫,是小孩子的恩物,的确相当好玩,可是白克却无论如何不再是小孩子了。然而这时,看他的情形,他却全神贯注,望著那只在爬行著的甲虫,。电子书。像是除此之外,世界上再也没有值得他注意的事情了。
我看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我又咳嗽了一声,然后大声叫道:“白克!”
白克在我的大声叫唤之下,身子震动了一下,抬头向我看来,我立时装出一副老朋友重逢的笑脸来。
可是,我立即发觉,我的笑脸白装了,因为白克竟像是全然不认识我一样,只是向我望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去,而就在他抬起头来的那一刹间,我发觉地的脸上,有一种极其深切的悲哀。
而当他抬起头来之际,我更进一步肯定他就是白克,是以他虽然立时低下头去,我还是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白克,发生了甚么事?”
白克不回答我,仍然望著那只甲虫,这使我有点愤怒,我伸手一拂,将在桌面爬行的那只甲虫,远远地抛在地上,然后,我又大声道:“白克,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你不说,我一拳打掉你的门牙!”
白克先不回答我,只是拿起酒杯来,一口喝了小半杯酒,然后,又拿起酒瓶来,要去倒酒,我伸手,抓住了瓶,不让他再喝,又道:“白克,够了,你甚么时候起变成一个醉鬼的?”
白克直到这时,才算出了声,也直到他出了声,我才可以完全肯定,我没有认错人!
白克的语音,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倒是极其平静的,他道:“让我喝酒吧,卫。”
我道:“不行,除非等我明白,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我要使你保持足够的清醒,那样,你才能对我说出经过来。”
白克又呆了一会,抓住酒瓶的手,缩了回来,手在脸上不继搓抚著,我看出他十分疲倦,而这种疲倦,是由于十分沉重的精神负担而来的。
我不去催他,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你还记得卢达夫么?”
卢达夫就是那个神秘男子,康纳士博士死前曾见过的那个人,谋杀亨利的凶手,要忘记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事。
是以我道:“当然记得。”
白克双手互握著:“在你走后,我将我们的调查所得,写成了一个报告,呈了上去,这件事,也算是结束了,可是半个月前,我忽然接到上级的通知,说是有了卢达夫的踪迹!”
我“哦”地一声:“他还敢再来?”
白克一直维持著那种坐著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不是,他在东南亚某国出现,身份仍是外交人员,上级问我的意见怎样,我说,如果可能,我的确希望和这位二级摄影助理见见面,于是我就来了!”
我皱著眉:“你没有和我联络!”
白克停了半晌:“是的,没有,因为一离开了我自己的国家,我的身份,是绝对秘密的,上头也不想我的行动,更受人注意!”
我可以理解这一点,我道:“那么,你终于见到了卢达夫?”
白克点了点头,可是却又不继续说下去。
这时,我实在急于想知道他和卢达夫见面的经过,但是看到他这样疲倦的样子,我又不忍心催他。
白克在呆了一会之后,忽然又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苦笑:“你还记得,在卢达夫的小屋中,有一缸土蜂?”
我扬了扬眉,道:“记得的。”
白克又道:“我当时曾说,那些土蜂是凶手,你笑我是乱说!”
我心中极其惊异,但是却没有出声,我只是在想,白克这样说,又是甚么意思呢?康纳士博士是自杀的,他的死,和那一缸土蜂,决不可能有关!
白克又道:“自然,那缸土蜂,所扮演的角色,不能算是凶手,只好算是帮凶 ”
白克讲到这里,我实在忍不住了,我道:“白克,你将事情从头讲起好不好?”
白克翻起眼来,望了我一眼:“好的,我见到卢达夫,他自然不知道我是甚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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