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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南最终点头同意了，不过这一切成立的前提是——秦雪宁答应上节目。
　　向南有些头疼，周路东却心情不错，还说起第一期的剪辑已经完成，两天之后就是媒体试映会，他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
　　向南点头答应之后，两人便道了别。
　　“向师弟，等你好消息！”周路东拍了拍向南的肩膀，在他的苦笑中，步履轻快地离开了。
　　***
　　雷厉风行的向南，当天晚上回到家，就再次找了秦雪宁，趁女儿在洗澡的时候，将她带到了他的书房。
　　秦雪宁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安静地坐着，等待他的下文。
　　“小宁，上一次我跟你说过的，我带你和晴暖一起上真人秀的事情，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向南坐在书桌后，手中转动着钢笔，说道。
　　秦雪宁一愣，真人秀不是已经开始录制了吗？
　　“节目组的导演说，如果你想去的话，他们可以安排你参加第二次的录制。”
　　秦雪宁抿紧了嘴唇，脸上虽明显带着抗拒，但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干脆利落地拒绝。
　　向南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目光微微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想了想，说道：“距离第二次录制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秦雪宁看了向南一眼，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或许向南刚刚再逼得狠一点，她可能就答应了，越是给她思考的时间，她越是理智，也越下定不了决心……
　　等秦雪宁离开书房之后，向南拨通了周路东的电话，跟他提出了一番要求，而对方也欣然接受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两天之后，向南开车，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芒果卫视位于a市的总部，跟一早就约好的工作人员碰面之后，他们被带到了一间播放室。
　　“本来是想安排你们参加试映会的，不过座位好像满了，而且你还带着两个孩子，就将你们安排在这里了。”
　　工作人员将播放室的电视机打开，便离开了房间，将他们留了下来。
　　“爸爸，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憋了一路，小晴暖终于能开口问了。
　　“这里是电视台。”向南揉了揉女儿的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秦雪宁，说道，“给你们看看我们第一期录制的节目。”
　　小晴暖懵懂地点了点头，秦雪宁却是恍然，向南大概是想用节目里有趣的内容来吸引她，让她答应去参加吧？但她觉得，他大概是要失算了……
　　主题曲之后，节目很快进入了正题，一开始小晴暖还津津有味地看着，直到她看到了她爸爸妈妈也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她不由瞪大了眼睛，小嘴也微微张了开来。
　　很快，镜头来到了熟悉的房间门前，知道下一刻屏幕上会出现什么的小晴暖，突然跳了起来，跑过去挡在电视机前。
　　“雪宁姐姐不许看！”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眼中闪烁着害羞和难为情。


第38章　
　　小女孩张着手臂，挡在电视机前；　虽极力地踮着脚尖遮挡；　奈何她人小腿短，电视机又离地面有一定的距离；　所以她想遮也只能遮住一小部分。
　　更何况；　她也阻止不了声音的传播。
　　“雪宁姐姐在睡觉；　不可以大声说话，会吵醒她的……”小女孩软糯糯的小奶音；　透过电视机的音响在房间里回荡起来。
　　小晴暖有些脸红；　她偷偷瞄了秦雪宁一眼。
　　秦雪宁规矩地坐在播放室的沙发上；　表情有些平静。其实当时小晴暖在门外和节目组说的话，她在房间里是听到了的。
　　不过此刻望着电视机上的小女孩；　她却感觉又是另外一番心情。
　　小晴暖歪了歪头，似乎有些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这时；　她又听到了电视机里传出的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声音；　但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一点也不像她。
　　她扭头看了看电视机屏幕；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上面。
　　虽然向南和叶妃妃先前也给她录过视频，但毕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像这样近距离的，在这样大的屏幕上看到，她还是第一次。
　　摄影师给了她一个特写，刚睡醒的小女孩略带一丝呆萌，和那认真说话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萌。不过；　这在别人眼中或许可爱到爆炸，但在当事人眼里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看着头发乱糟糟的自己，脸蛋上还有个睡觉睡出来的红印子，小裙子也没有穿好，胸前的蝴蝶结掉了一半……
　　小晴暖嫌弃地皱起了眉头，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好丑呀，为什么要把这样丑丑的她拍下来？还要给雪宁姐姐看到……
　　小晴暖盯着那熟悉的房门，突然意识到，自己每天早上起床，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的？那不是一直都被雪宁姐姐看到了？
　　想到这里，她的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
　　“小暖……”
　　就在这时，秦雪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晴暖警觉地张开手臂，又挡住了电视机，然后滴溜着眼珠子，对她说道：“雪宁姐姐，这个不好看，我们换个台好不好？”
　　秦雪宁安静地望着她，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电视机里播放的画面，又让她想起了那天早上的情景。
　　那天她睡得迷迷糊糊，其实并不是十分清醒，只记得梦中的小天使，带着和煦温暖的笑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
　　然后小天使细心地为她拉上了被子，没等她叫住她，她已经在阳光下，迈着一双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远了。
　　秦雪宁的神色有些恍惚，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眼神柔和纯净，散发着一种安宁恬静的气息。
　　小晴暖愣了愣，突然觉得此刻的小姐姐好看极了，像是会发光一样。再想想电视机里自己那个“丑样子”，她嘟起了小嘴，看向她爸爸，抗议道：
　　“爸爸，电视上为什么会放这个？我不要看……”
　　潜意识里，小女孩或许觉得这是她的黑历史，所以并不想让她最喜欢的小姐姐看到。
　　向南有些哭笑不得，他真没想到女儿会是这个反应，只好摸着鼻子说道：“宝贝儿，节目录制了，自然要在电视上播的啊，就像那天晚上我和你妈妈一起录制的那档真人秀一样。”
　　小晴暖眨了眨眼睛，她好像确实有点印象。她纠结了一下，只好说道：“我觉得不好看，我不想看这个……”
　　“可是我想看。”一直沉默的秦雪宁，突然开口。
　　小晴暖看向她，见她眼神晶晶亮的，一脸期待的样子，她不由有些迟疑和为难。
　　“雪宁姐姐……”
　　“过来，小暖。”秦雪宁想了想，对她伸出了双手，“抱抱。”
　　很难想象，秦雪宁会说出这样一个叠词，其中流露出来的诱哄，让向南有些意外地看向她。秦雪宁这小丫头，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没想到现在却……
　　向南望向电视机，虽然女儿挡住了一部分，但还是能看到一些画面。他勾了勾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但笑不语。
　　小晴暖望着秦雪宁张开的手臂，双眼一亮，立即撒开丫子朝她扑了过去，然后钻入了她的怀里，开心地在她的怀里蹭了蹭，脸上露出傻气又满足的笑。
　　向南瞥到这一幕，嘴上笑容一僵，然后抱着手臂看起了电视，一副很郁闷又不能说什么的表情。
　　秦雪宁也没想到，小晴暖居然会这么快就跑过来，她本以为还要费点心思的……她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感觉一阵暖心。
　　于是，秦雪宁往沙发里面坐了一点，让小晴暖可以坐在她身前的位置，然后她便圈着怀里软软的小团子，认真地看起了电视机上播放的内容。
　　“雪宁姐姐，我们不要看这个啦……”小晴暖被小姐姐抱着，只觉得心底美滋滋的，但一看到电视机上的画面，她又马上回过神来。
　　“乖——”秦雪宁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睛却一直盯着电视机屏幕。
　　小晴暖不由有些泄气，她又舍不得离开姐姐的怀抱，也只好由着她了。
　　此刻正播放到吃早餐的时候，小晴暖误会摄像师也想吃牛角包，想也没想，就抓起一个朝他递了过去。
　　摄像师很专业，将小女孩那灿烂的笑容拍得唯美又充满了阳光，又有后期为她添加上兔子耳朵的滤镜，这一眼望去，简直能萌化人心。
　　“咦，原来他是在拍我，不是肚子饿想吃面包！”小晴暖指着电视机，恍然大悟地叫道。
　　意识到这一点，她不由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气呼呼的，但不到几秒却又消了下去。
　　肚子饿的感觉最难受了，叔叔不是真的肚子饿就好。
　　她这么想着，脸上又露出笑容，然后决定，看在摄像叔叔这次把她拍得这么好看的份上，她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他吧。
　　“雪宁姐姐、爸爸你们快看，我长了小兔子的耳朵！”小晴暖有些后知后觉。
　　“那是一种特效。”向南回答道，看着女儿懵懂疑惑的样子，他想了想，拿出手机下载了一个特效相机。
　　然后对小晴暖招了招手，“宝贝儿，过来。”
　　秦雪宁闻言，便松开了她。小晴暖看看爸爸，又看看认真看着电视的小姐姐，有些依依不舍地爬下了沙发，跑到了她爸爸身前。
　　向南便将她抱在了怀里，然后开启特效相机的自拍模式，选择了一个萌兔的贴图，父女俩的头上就长出了一对萌萌的兔耳朵。
　　小晴暖眼前一亮，在向南的指点下，她马上学会了这种新玩法，玩得不亦乐乎起来。
　　“小暖暖，这次旅行，你最期待的是什么？”
　　“回家。”
　　这时，一段对话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她眨了眨眼，抬头望去，就见坐在沙发上的小姐姐，认真专注地看着屏幕，显然被她出其不意的回答吸引了。
　　电视机里，谢纱的声音继续响起：“……小暖暖为什么最期待回家啊？”
　　“因为有雪宁姐姐在家里等我啊。”
　　秦雪宁呆呆地望着电视机，望着小女孩那认真又理所当然的模样，耳根处微微泛起了红。
　　这个小丫头，平时也就罢了，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这样……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站在她爸爸身边的小女孩。
　　小晴暖也听到了，她的目光有些躲闪了起来，虽然她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但被雪宁姐姐这样看着，还是觉得有些害羞……
　　最后，她忍不住捂了小脸，转头扑进她爸爸的怀里，然后又忍不住，偷偷瞄着秦雪宁。
　　秦雪宁的目光已经再次落在了电视机上，她算是彻底被节目的内容吸引了。
　　“雪宁姐姐一定很喜欢！”
　　“雪宁姐姐特别喜欢坐在树底下，她说她在听大树说话，还有鸟儿，还有风……我听了好久都听不出来。爸爸你说，雪宁姐姐是不是好厉害？”
　　“而且姐姐还认识好多好多字，我不懂的她都会！所以爸爸你说，雪宁姐姐是不是超——级棒，超——级厉害？”
　　“要是雪宁姐姐在这里就好了……”
　　“没有手机，就不能给雪宁姐姐发照片了……”
　　“……”
　　后期还为此加了特效和彩色夸张的字幕：
　　雪宁姐姐x1！雪宁姐姐x2！雪宁姐姐x3……雪宁姐姐xn　1！
　　秦雪宁听着小女孩那一声声的“雪宁姐姐”，看着不断计数的字幕，她抿着唇，控制着不断想要上扬的唇角。
　　虽然对小丫头这样直白的表达情感的方式感到无奈和头疼，但不可否认，她心底是高兴的。
　　这种被人记挂着的感觉，让她觉得暖洋洋的，像沐浴在阳光下一样。
　　她看到小丫头抽中了最好的房子，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却又见小丫头竟然和向南说，想和另一个哭闹的女孩交换房子。
　　她想起小丫头在听到顾远跟女儿说使用杀虫剂时，她的表情变化。是为了那只小壁虎吗？秦雪宁想起小丫头的金鱼，她似乎特别喜欢小动物啊。
　　但一想起那栋房子那样破旧，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秦雪宁不由揪心了起来。难道真的要让小丫头住那样破烂不堪的危房吗？
　　“幸好雪宁姐姐没来……”
　　被向南勒令留在院子里，小女孩孤零零地坐在小凳子上，她托着腮帮子，自言自语着。她的声音小小的，却还是被麦克风收录了进去。
　　秦雪宁的表情有些呆滞，同时又升起心疼来。后期似乎也很明白观众的心理，适时地加入了凄凉的音乐，让人很想过去抱抱那个小女孩，很想能陪伴在她的身边……
　　她看着小晴暖最后和她爸爸，被带到真正要住的新房子去，她心底为她高兴着，但刚刚小丫头孤独地坐在院子里的画面，还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秦雪宁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素手，表情有些压抑，她似乎看到了……属于过去的自己的影子……
　　过了好一会，她收敛思绪，重新抬起头来想继续观看节目时，眼神却是一凝。
　　只见那个跟小丫头交换了房子的女孩，追着小丫头跑了过来，她欢快地邀请道：“妹妹，我们一起走吧！”
　　小丫头没有拒绝。
　　然后，那个女孩便牵起了小丫头的手，两人一起开开心心地往村子里走去。
　　镜头还特意拉近，给了她们交握在一起的小手一个特写，后期又加上了柔和的滤镜，并且还添了一段可爱的字幕——“感情迅速升温~”。
　　秦雪宁的唇，再次抿成了一条直线。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日加更太困难了……梅子周末努力看看orz


第39章　
　　秦雪宁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机，屏幕上；　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　正手拉着手，挨家挨户地去寻找制作晚餐的食材。
　　她明明坐在敞亮的播放室里；　然而这瞬间却像是躲进了无人的街角；　像只受伤的小野猫；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忧郁气息。
　　秦雪宁抿了抿唇，很想让节目跳过这一段。
　　她其实知道；　小丫头与她不一样；　她属于充满阳光和绚烂色彩的世界；　她也不愿见她孤零零的，就像曾经的她一样。
　　她需要朋友；　需要与人交往，她适合活在人群里；　而不像她；　只想离社会、离所有人远远的，将所有的风雨；　连着阳光一并关在门外。
　　可是此刻，看着她对别人笑，看着她与其他的小孩亲近，她却发现自己心底，竟然有些……不开心。
　　她这是怎么了？小丫头能交到新朋友，她不应该感到高兴吗？为什么会觉得很难受？这种感觉，就像前世；　她的姑姑有了自己的小孩后，便将她忘在了脑后，任她被人欺负时是一样的……
　　秦雪宁咬了咬唇，沉默地盯着屏幕。
　　节目还在继续着，吃完晚饭之后，各位爸爸就带着孩子回了临时的住处，洗澡换衣服，一番温馨的互动之后，爸爸们便哄了各自的宝宝睡觉了。
　　只见电视屏幕上，黑漆漆的房间里，向南和小晴暖父女俩还没有睡，靠在一起说着夜话。
　　“宝贝儿，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跟爸爸在一起，特别开心！”
　　“哈哈，那下次还想来吗？”
　　“想！”
　　下一次吗？秦雪宁心中一动。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只听小女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要是雪宁姐姐能来就好了……”
　　向南似乎叹了口气，然后翻了个身，拍着女儿的肩膀，让她赶紧睡。
　　电视的画面很黑，仿佛静止了几秒，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一道带着哭腔的小奶音响了起来：“爸爸，我好想雪宁姐姐啊……”
　　配合着安静的夜色，这一句，听在耳朵里，却像是落在了心上，让人觉得莫名的心酸。
　　电视机上跳出了几个字：想念姐姐的小晴暖，在爸爸的安慰下睡着了……
　　然后画面，渐渐暗了下去。
　　秦雪宁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又有点想笑，这种矛盾的感觉，一时间让她很迷惑。
　　“雪宁姐姐。”
　　听到呼唤，秦雪宁回过神来，往身边一望，才发现小晴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仰着头，圆圆的杏眼望着她，小手按在她的膝上，说道：“雪宁姐姐，我们不看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吧，我想听你弹琴……”
　　秦雪宁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她伸出双手，将身前的小团子抱进了怀里，脸蛋深深地埋在她的肩膀上，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秦雪宁才从那复杂的情绪中缓过劲来，她摸了摸小晴暖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好，我们回家。”
　　“嘻嘻，我想听那天弹的那首曲子！”小晴暖拉着秦雪宁的手，脸上扬起满足的笑。
　　“哪首？”
　　“就是……就是小天使那首！”
　　秦雪宁想了想，才猜到她说的，大概是那首《致特蕾泽》，那首写给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小女孩的曲子。
　　她微微一笑，摸着小女孩的脸，点了点头：“好的。”
　　我的小天使。
　　***
　　向南没想到，节目只看到一半，两个小家伙就嚷嚷着要回家了。不过看着秦雪宁的表情，他明白自己的目的或许已经达成了，也就没有继续勉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