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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到家了……”
　　“嗯嗯！”小晴暖高兴地点头。
　　“以后我们一起玩吧……”
　　“好呀，”小晴暖歪头想了想，说道，“可以叫上你家的小妹妹！”
　　齐景脸上一喜，道：“我带上我妹妹，那你……带上你姐姐，成吗？”


第36章　
　　齐景第一次见到秦雪宁，是在她刚来向家的时候。
　　那一天傍晚；　他和妹妹齐悦在院子里玩耍；　无意中看到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向家门前的马路上；　因为对面很少来客人；　他一时间就被吸引了注意。
　　他看到一位面熟的叔叔下了车；　将一个女孩从车子里抱了出来。
　　那个女孩年纪跟他相仿，双腿却打着石膏；　那又厚又重的白色固体；　跟女孩纤细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她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那位叔叔将她放在轮椅上，推着她进了对面的院子；　而这时，恰好他妈妈叫他带妹妹进屋吃饭；　他也就离开了栅栏；　转身回了屋子里。
　　真正让他记住秦雪宁的，是在某个周日的上午；　他妈妈在帮妹妹剪头发，他闲得无聊，就上了三楼的储蓄室，想把以前用过的画板和颜料翻出来，捣鼓捣鼓看画个画什么的。
　　当他翻到了画板，正打算继续找颜料的时候，不小心瞥到了对面三楼、与他家储物室正对着的房间；　平时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被拉了开来。
　　透过明亮洁净的落地窗，他看到了一架钢琴，还有坐在钢琴前，穿着素色裙子的女孩。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影，而她腿上隐约露出的白色石膏，让他知道，她是那天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可怜女孩。
　　在他的注视下，女孩深吸了一口气，纤长的素手扬了起来，他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一只手，在阳光照耀下白皙到几近透明。
　　那只小手抚上了琴键，女孩开始弹奏了起来。
　　他听不到她弹奏的乐曲，却能看到她时不时跳离琴键，飞起在半空中的双手，还有她越来越沉醉，也越来越欢快的表情。
　　他其实看不清她的五官，然而他却能感受到她的快乐，跟一开始那阴郁忧伤的样子判若两人，那一刻的她，在阳光下漂亮得像一个小仙女一样。
　　他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比他妈妈还要美，还要好看！
　　齐景很想认识那个女孩，很想听她弹琴，但出于某种害羞的心理，他一直没敢去敲响对面房子的门。
　　他没想到这一次和爸爸去参加节目，竟然会遇到向晴暖，他当然记得这个小妹妹，她也住在对面的房子里，他还曾看到她和那个女孩在院子里玩耍。
　　哦对了，从她的念叨中，他知道了那个女孩叫“雪宁”，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才行！望着身边懵懂的小女孩，齐景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小晴暖歪头看着他：“你是说雪宁姐姐吗？”
　　“嗯嗯！”齐景猛点头，然后马上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好像太急切了，又连忙咳了咳，假装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人多才热闹嘛，这样比较好玩。”
　　这时，节目组的车停在了齐家门前，向南拉开车门，率先下了车，然后将女儿抱了下来。齐景见状，也赶忙跟着下了地。
　　脚一踩在地上，小晴暖一下子就将齐景在车里说的话忘在了脑后，只想着赶紧回家，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姐姐。
　　“暖暖，不能这么没礼貌，要先跟伯伯和哥哥他们道个别。”向南及时拉住了女儿。
　　“伯伯再见，小景哥再见，还有司机叔叔再见！”小晴暖十分听话地挥手告别，连开车的司机也没落下。
　　“再见了，小暖暖，下次来我们家玩。”
　　“好的，齐伯伯！”小晴暖乖巧地点头，嘴角边挂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模样煞是可爱。
　　向南没有再继续磨蹭，带着女儿刚想回家，就听到齐家小子殷勤地道：“向叔叔，我送你们吧！”
　　齐景说着，跑近前来，拉起了小晴暖的手，一副好哥哥照顾小妹妹的模样。
　　向南一边走，一边盯着他，目露警惕。幸好，到了院子门口，小男孩就放开了女儿的手，这才让他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小暖暖，记住我们刚刚的约定哦。”齐景凑到小女孩的耳边，跟她咬着耳朵。
　　就在这时，向家的大门被推了开来，女孩纤细的身影出现了门口，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欣喜，显然是听到小晴暖她们回来了，便迅速地跑下楼来迎接。
　　只是在看到院子门口，那个凑到小女孩身边不知在跟她说着什么的男孩时，她脸上的欣喜慢慢收敛了起来，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果然是交了新朋友吗？
　　“雪宁姐姐！”
　　还没等她失落，小女孩欢快清亮的呼喊便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下一刻，那道小小的身影便从院子门口飞奔了过来，展开双手扑进了她的怀里。
　　秦雪宁将怀里的小团子抱了个满怀，感觉不过分开了三天，却像是好几年没见到她了一样，她此时竟感觉心中的感动，丝毫不亚于再次碰触钢琴时的那一刻。
　　“雪宁姐姐，你有没有想我？”小晴暖在小姐姐的怀里蹭了蹭，然后抬起头，小脸红扑扑地问道。
　　秦雪宁望着她晶亮的杏眼，有些难为情地躲开了她的目光，却不防看到院子门口，站在向南身边正殷切望过来的小男孩。
　　她的眼底闪过阴郁，只看了那个小男孩一眼，便拉起小丫头的手，牵着她进了屋子，将男孩的视线隔绝在了门外。
　　齐景有些失落，不过看到女孩能够站起来了，他还是为她感到高兴。
　　“向叔叔，那我先回去了。”说着，他便转身跑回了家。
　　向南看看他，又看看自家的房子，耸了耸肩，也转身进了门。
　　当他走进屋里，就看到客厅里，两个小姐妹一起窝在沙发上，那腻歪的样子，比之三天前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向南撇了撇嘴，却也没有打扰她们，他吩咐林阿姨准备茶水和点心，然后安静地上了楼，打算去换下这身风尘仆仆的衣服。
　　小晴暖没有看到向南，她正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两只小手紧紧抱着秦雪宁的胳膊，甜甜地撒着娇：“雪宁姐姐，你有没有想我嘛？”
　　秦雪宁不语，时至今日，她依然不太能适应这种露骨直白的表达。她抽出自己的胳膊，拉着小女孩，让她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细心地为她疏理乱糟糟的头发。
　　向南毕竟是个大男人，在维持女儿个人形象上，难免还有些欠缺。
　　小晴暖安静了下来，她枕在小姐姐软软的腿上，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望着她近在咫尺而又专注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秦雪宁问，手上却不停，她的动作轻柔中带着小心翼翼，有些怕扯断了小女孩的头发，弄疼了她。
　　“开心啊！”小晴暖乐呵呵地笑着，又叫了她一声，“雪宁姐姐……”
　　“嗯？”
　　“我不在这几天，你想我了吗？”
　　秦雪宁不由叹了口气，这小丫头怎么老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呢？她想了想，将球踢了回去：“那你呢？”
　　像是就等着这个问题一样，小晴暖想坐起来回答她，可惜她的头发还掌握在小姐姐的手里，她只好再次乖乖躺下，说道：“我每天都在想姐姐，想得晚上都睡不着。”
　　小女孩的语气透着委屈，脸上的表情也是可怜兮兮的。
　　秦雪宁想到自己这两天晚上，都偷跑到小丫头的房间里睡，耳根处不免泛起了微微的红。
　　“……节目不好玩吗？”她连忙转移了话题。
　　“好玩是好玩啦，但是没有雪宁姐姐。”小晴暖侧过身，用小手圈住她腰身，小脸埋进了她的怀里，呢喃道，“雪宁姐姐，我好想你……”
　　秦雪宁抚摸着小女孩的长发，嘴角止不住地弯了起来，露出一个恬静温柔的笑。
　　两个小姐妹静静地相拥着，温馨的气息流淌在客厅之中。
　　“咔擦——”
　　快门声响起，将两个女孩惊醒了过来，她们抬头望去，就看到向南手里拿着台相机，镜头正对着她们。
　　“哎呦，抱歉抱歉，忘记调静音了……”向南拍了拍额头，不过刚刚那一幕已经被他抓拍到了，也算没有留下遗憾。
　　“小宁，你的拐杖，放这里了。”向南将秦雪宁的拐杖倚在了沙发边。
　　“谢谢向叔叔。”秦雪宁点了点头。
　　“下次不要忘记了，你的腿没好全，可以适当走路，但不能走太急，知道吗？”
　　“嗯，知道了……”她刚刚在楼下看到他们回来，一激动就直接跑了下来，连拐杖也落在了房间。
　　向南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现在秦雪宁已经懒得躲开了。很快，林阿姨端来了下午茶，向南便随手打开了电视机。
　　没想到，电视上刚好弹出来了叶妃妃的脸。
　　“是妈妈！”小晴暖一下子兴奋起来。
　　见女儿高兴，向南便没有换台，看了一会，才发现是那部让妻子大火的仙侠剧，虽然片子在电视剧领域可以说制作精良了，但看在向南的眼里，还是有很多不足。
　　不过电视剧和电影是不一样的，他也没有过多纠结。
　　“爸爸，妈妈为什么跟平时不太一样？”小晴暖看着电视屏幕，疑惑地问道，“这个漂亮姨姨真的是我妈妈吗？”
　　“是啊，因为妈妈在拍戏，扮演另外一个人。”
　　“哦哦。”小晴暖专注地望着电视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又过了几天，在家带孩子的向南，意外地接到了周路东的电话，根据档期安排，真人秀第二次录制的时间应该还有一个礼拜，这位找他做什么？
　　他疑惑地接通了电话，然后就听到对面的周路东说道：“向师弟，是我，周路东……那个……你上次不是说过吗？就是朋友孩子的事情？我们要不要再谈一谈？”


第37章　
　　向南有些意外，不知道周路东为什么会重提这件事情。他刚想拒绝；　却不知怎地；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那是他和女儿在录制真人秀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那一声声的“雪宁姐姐”；　似乎还回荡在他的耳际；　还有第一天夜里；　女儿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泣的情景，也在他的眼前浮现。
　　除了第一次面对陌生环境；　其实更多的是因为想念她的雪宁姐姐吧？说来也是心酸；　现在女儿已经习惯晚上和雪宁睡一起；　都不要他这个爸爸了。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好跟一对小姐妹挤一张床；　所以在叶妃妃不在家的日子里，他就只能独守空房；　想想也是空虚寂寞冷……
　　向南满脸苦涩；　但意识到有些扯远，他赶紧把思绪拉了回来。
　　“嗯；　那我们见面谈吧。”一番犹豫之后，向南还是决定跟周路东见个面，“明天有时间吗？今天下午？好的，老地方见。”
　　挂了电话之后，向南出了书房，先到三楼的音乐室瞄了瞄。
　　毫无意外的，秦雪宁正在练琴；　现在双腿拆除了石膏，她练习的时候能灵活地使用踏板了，这样一来，钢琴发出的琴声无疑美妙和安宁了许多。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音乐室中央的空地上，那里铺了一块地毯，正中央摆着两张桌子，一张摆着茶水点心，另一张放着笔和纸，小女孩正趴在上面，认真地写着字。
　　那是他每天为她布置的功课，别看女儿小，定力和耐心都不错，也很好学，并不会想着偷懒。
　　他坚信这是遗传了他的良好品行，毕竟以妻子那急躁的脾气，才不会有这么好的恒心。当然他也只敢在心底腹诽一下，并不敢真的在叶妃妃面前自夸。
　　又看了一会，向南便合上门，下楼打了个电话给叶妃妃的经纪人，让她把朱琳叫过来，帮他看看孩子，他要出去一下。
　　“好的，没问题。”程虹应得很爽快，然后话锋一转，犀利地问道，“阿南，你真打算在家当全职奶爸了？”
　　虽然对于这种结果，程虹也是乐见其成，至少叶妃妃能安心工作了，但她总觉得这个决定，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得了的。
　　“呵呵，是啊。”向南倒是坦荡。
　　“那不拍戏了？”向南不是华氏公司的人，上级其实还蛮想挖墙角的。
　　“短期内还没有计划，等休息个一两年再说吧，这几年太拼了，也得好好放个假才行。”
　　“那行，如果有新戏一定要提前知会一声啊，能用得上的千万别跟姐客气！”
　　“好的，一定一定。”
　　又寒暄了几句，向南这才挂了电话，等中午哄了两个孩子午睡，他才将家里交给了朱琳，开车去和周路东见面。
　　***
　　市中心某家咖啡店里，周路东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时不时看看表，又透过玻璃窗往楼下张望。
　　这已经是他喝的第二杯咖啡了，他来得有点早，只能干坐着等待向南的到来。
　　“周导，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向南准时踏入了咖啡店，看到坐在角落的周路东，他赶紧走过来，和他握了握手。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也是刚到没多久。”对于向南这位学弟，周路东虽然敢厚着脸皮攀关系，但态度上还是挺殷勤谦逊的。
　　毕竟电影导演和综艺导演，那实在不是一个级别的，更何况向南是有真本事，获得了观众认可的人。
　　向南点了一杯黑咖啡，然后坐在了周路东对面：“周导，你约我出来，不知有何贵干？”
　　“向师弟，是这样的，你上次说的，想再带一个孩子上节目的事情……”周路东开门见山，“我想问那个孩子，是不是就是已故音乐家秦墨之女——秦雪宁？”
　　周路东也是后来在微博和相关报道中，知道了秦雪宁和向家两位新晋夫妇的关系，又与小晴暖口中那位“雪宁姐姐”相联系，这才得出了这样一个大胆的猜测。
　　向南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表情已经很好地说明了一切。
　　“周导的意思是？”
　　“我特地和台里领导反映了情况，最终决定，我们节目组可以破例，让秦雪宁参加节目的录制……”周路东厚着脸皮说道。
　　其实他这档节目，之所以拖了快两年，除了因为寻找明星宝宝受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档节目并不被看好。
　　周路东敢于创新，勇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给他尝试的机会。
　　如果不是国家近期发布的“限唱令”，让芒果卫视好几档歌曲类节目遭了殃，才让他抓住了机会，不然他这节目还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拍成。
　　所以他的压力也很大，也一直在思考应该如何提高人气，让首播成绩能够好看一点。而在看过剪辑的视频之后，他就对小晴暖口中的“雪宁姐姐”产生了兴趣。
　　“周导，我想你可能误会了，雪宁她并没有同意上节目，而且我也不是她的监护人，无权决定这件事情。”
　　向南打破了周路东的美梦，“而且以雪宁腿伤还没好全，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也不太适合上节目。”
　　周路东心中一动，这伤还没好全才好啊，到时候打同情牌也更有效果。
　　他主动放下了架子，腆着脸问道：“向师弟，难道这件事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吗？”
　　之前是向南请求他带人上节目，现在角色却颠倒了过来，不过周路东却没什么想法，他先前也是按规矩办事，而且第一期就这么搞，确实对双方影响都不好。
　　但现在有了第一二期打底，在节目中向南的女儿又多次提到“雪宁姐姐”，他完全可以以此为由头，编一个特殊嘉宾出来。
　　“不管是什么条件，向师弟你尽管提出来，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周路东承诺道。
　　向南勾了勾唇角，终于松口，再次去找秦雪宁谈一谈。只要秦雪宁同意了，孩子的姑姑那边就很好说话了。
　　但是，如果秦雪宁真的答应了，节目组不能就她的身世做过度的、不实的宣传。
　　“我不希望贵台以卖惨的形式塑造这个孩子的荧幕形象，而且最好镜头不要太多，我同意带她上节目，只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多接触人群，能变得开朗一些。”向南的表情很认真。
　　“节目播出之后，她的生活肯定会受到影响，但我希望将这种来自舆论的压力和伤害降到最低，周师兄，你明白吗？”
　　周路东皱着眉，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显然是陷入了思考。
　　“向师弟，你知道，这孩子上了我的节目，我们不可避免地要提及她的身份……”
　　“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周路东点了点头，其他的可以不管，这一点他无论如何是要争取的。
　　于是，两人接下来又探讨了一些细节。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谈判之后，向南最终争取到，有关于秦雪宁那一部分的节目片段，在播出之前，必须要经过他确认才行。
　　本来向南还提出先录制第二次旅行，看看反响以及秦雪宁的身体状况，再决定是否继续录制第三次的，但周路东不肯同意，要求至少参加两次录制。
　　向南最终点头同意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