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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先钢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告诉她说：“村民推了山顶山的山神庙，又重新建了一个。”
　　清漪虽有些意外，但也没什么表示。也许村民虔诚烧香多年后会出现新的山神，但那山神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无论是山神，还是……商长琦。
　　清漪关了电话，盯着手机好一会儿，方才继续画符，但没画两笔，她就停了下来。
　　商长琦走了两三天，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她也没打过去。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还不足以让清漪记住商长琦已经离开的事情。
　　每天起床都习惯感慨某人睫毛长的清漪每每看着空旷的侧边时，总是沉默。
　　吃饭时，看见只有小九在吃饭，她总会及其自然地问一句，“长琦怎么没吃饭？”
　　回应她的是小九疑惑的眼神以及其余人担忧的目光。
　　画符时习惯准备两支毛笔，蘸了墨水就惯性递给身边的人，没人接时抬头，才反应过来身边没人。
　　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些事，老大等小纸人都有些担忧清漪，带着二狗子一起讨论。
　　“主子最近不大对劲的样子。”老大问。
　　老二接话，“因为商长琦走了的缘故吧。”
　　“可是她不说过段时间就会回来吗？”老三疑惑地问。
　　“女人的保证不可信。”小六拿起手帕压了压眼角，“我可怜的主子，肯定是被那个没良心的给抛弃了。”
　　“没那么夸张吧。”二狗子见小六一副清漪已经被抛弃的可怜样，忍不住摇头，“商长琦没忘记清漪天师呢。”
　　众人议论纷纷，直到后半夜方才做好决定。
　　等第二天起来，清漪起床吃饭，却发现行李箱放在一边，老大等人也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这是做什么？”
　　“去g市啊，我都买好机票了。”老大笑嘻嘻地挥了挥手中的手机，“中午十二点半的飞机。”
　　清漪：“……”
　　“走吧，我们行李都给你收拾好了。”二狗子几个推搡着清漪，然后一同钻进书包里，显然它们也要一起跟着去t市。
　　清漪把手放在行李箱，然后往回拉。
　　有些懵逼的老大：“主子！你方向错了！错了！门口在那边！”
　　“我知道。”
　　“知道你还往回拉，你不去g市了吗？”
　　“去之前我也该填饱肚子吧。”清漪终于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商长琦：我一定会回来的。
　　清漪：呵，女人。


第34章　
　　…
　　等下了飞机真正踩在实地上；　清漪才觉得肚子里的胃酸停止涌动。
　　“主子；　你没事吧？”老七有些担忧地问。虽然比第一次好了点；　但晕机应该还挺难受的。
　　“没事。”清漪拍了拍口袋里面的老七；　拎着行李出了机场。g市跟t市不同，绿化好；　空气也更加清新，但清漪却都没时间注意这些；　而是将视线转移到空中。
　　明明是下午；　太阳还挂在天空上；　她却感到阴气沉沉，一团团黑雾缭绕在g市的上空。
　　收回视线；　清漪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拉着行李放在后车厢。司机下来给她将后车厢给关紧，才回到驾驶座上。
　　清漪拉开车门，上车的动作在看清楚后座上面的东西就停住了。出租车后座上正坐着三个妙龄少女；　三人身材曼妙，样貌也十分出众；　穿着的衣服跟前不久飞机上看见的空姐的衣服有些相似；　可惜她们的身形是透明的。
　　是三只女鬼；　而且还是三只冤鬼。
　　似乎是察觉到清漪的视线，三人一同看了过来，眼神幽幽，在烈日下居然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清漪没感觉，但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忍不住搓了搓外露出来的皮肤。
　　“要不要赶她下车？”最靠近清漪的女鬼问了句；　见另外两人点头就抬起手靠近清漪的脸，然而还没碰上皮肤，她就像是触碰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迅速缩回手，委屈地吹着手掌，“好疼。”
　　“吓个人都不行，你有什么用？”最里面的女人缩成一团烟雾冲向清漪。
　　“啪——”清漪将车门合上，刚好将冲过来的女鬼反拍回去。女鬼弹性好，在车里来回撞了好几次，方才掉回原位。
　　“晕死老娘了。”烟雾又恢复成人形，一脸摇头晃脑，嘴里骂着清漪。
　　清漪摇头，转身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将手中小纸条递给身边的司机，“麻烦去这个地方。”老大早就查过商长琦的踪迹，还给她写了张对方工作地点的小纸条。
　　“这是商氏大厦？”司机看清楚地址之后，眼底闪过迟疑。
　　清漪点头，“没办法去吗？不行的话我直接让人过来接我。”说着，她作势要下车。
　　“没，可以去。”司机连忙将清漪叫住，等清漪系好安全带之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下清漪的脸蛋跟身材，喉咙动了动。
　　“这女的是不是傻，那么多车不坐，非要坐这个人渣的车，一会儿看她怎么办。”最靠里的女鬼一脸气愤。
　　坐在中间的女鬼倒是神神在在，安慰了下那个女鬼的情绪，“秀秀，你别气了。到时候要是这人渣想做坏事，我们再把她救下来就是了。”
　　“要不是这人渣不知道从哪里求了个符，看我不挠死他！”
　　清漪透过透视镜看着三个女鬼，听见她们商量救她，心底倒是多了几分好感。余光注意到司机时不时偷瞄的眼神，她垂下眼睑，手指动了动，一道透明的气体窜入司机的喉咙里。
　　“咳咳咳。”司机觉得喉咙突然就变得瘙痒起来，在红灯停下来的时候喝了矿泉水都没用。
　　“是不是吸入什么东西了？”清漪转头，“我看新闻说有些人在树下经过会吸入棉絮或者种子之类的东西，然后在肺部生长之类的。”
　　“应该不会吧。”司机有些害怕，在交叉口的时候突然转了车头。
　　清漪挑眉，但也没说话，看汽车沿着原路走了一段，方才进入大道上。
　　“运气也太好了吧，我还以为这人渣又要祸害人家小姑娘。”脾气暴躁的女鬼有些羡慕嫉妒地看着清漪，“要是那天晚上这人渣也……”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解放。”中间的女鬼垂下脑袋。
　　“没人找到尸体，我们都没办法沉冤得雪。”连暴躁的那个女鬼也安静下来。
　　*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出租车停在一个高大的建筑面前。
　　“咳咳，商氏大厦已经到了。”司机将车停在马路边，拿了个二维码让清漪扫描，方才下车到后车厢那里。
　　清漪也解了安全带下车，接过司机递过来的行李。随意瞄了眼，将车牌号给记住。
　　“这是我咳咳咳的手机号码，下次需要咳咳咳去机场或者哪里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司机盯着清漪姣好的面容，最后还是舍不得放弃，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白色的小卡片递给清漪。
　　清漪接了过来，手中的小卡片就写着一个号码跟一个名字，“李国勇？”
　　“咳咳咳，这是我名字。”李国勇捂着嘴巴咳嗽，貌似很辛苦的样子，咳得青筋都起来了诶。
　　清漪点头，目送司机跟三个女鬼离开。看了看面前的大厦，清漪拎着行李在附近找了家酒店。
　　一进房间，老大几个就纷纷跑出来了。清漪摇头，跟老七将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收拾好。
　　“主子，刚刚那个司机是不是坏人？”老大打开电脑，输入“三位女性失踪”之类的关键字，抬头问清漪。
　　“嗯。”清漪点头，坐在老大身边，让对方点开最上面的网页。
　　#三名空姐失踪的最新消息#
　　报道像是介绍了下三人的姓名：刘秀秀，成田田，古燕。然后又介绍了三人的背景，才说到三日前，三人在下班回家途中失踪，疑似被绑架，生死未知。
　　“这都三天，为什么都查不到？”老大打开了好几个网站，结果发现都没什么进展。
　　“你再搜索以前有没有人失踪找不到的？”清漪说。
　　老大照做，发现g市还真的是时不时就失踪几个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学生、就业人士什么的都有。
　　“难道都是他干的？”
　　“不是。”清漪看着统计的数据，发现g市这大半年来居然失踪了三百个人，忍不住摇头，怪不得她看见g市上空冤魂密布。
　　“一个是夜深人静，没有行人看见，也没摄像头拍到。”清漪揉了揉老大脑袋，“还有一个是这凶手作案习惯，估计是惯犯了。你将条件跟这三女鬼差不多的给筛选出来。”
　　“我先去洗漱，老大你找完之后打电话报警，将车牌号什么的都给说清楚。”清漪卜了一卦，随手写下车牌号和一个地址，“还有，让她们派人去这个地址找尸体。”
　　老大点头，熟练地翻出一个没有实名的手机卡，然后装到手机上。
　　清漪也没管，将自己的衣服翻出来，大部分都是简单白T恤配牛仔裤。以往她穿这衣服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却有些迟疑。
　　老七看见她的眼神，建议道：“要不要去附近商场买一套衣服再去找商长琦？”
　　清漪点头，这才拿起衣服进浴室。
　　*
　　买衣服不是清漪的强项，所以她将老七给带出来了。老七还是第一次逛商场，看着各式各样好看的衣服，眼睛都亮起来了。
　　清漪随意进了一家店，店铺装潢还可以，欧美风，简约而又时尚。
　　“那一套可以。”清漪在老七的指导下拿了一套裙子，还没转身就又听见老七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一套好像也可以。”
　　清漪转头看着那套抹胸短裙，虽然好看，但她还是摇头。
　　老七有些失望，但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又挑了几套时尚却还算保守点的及膝长裙。刷完卡买完衣服，清漪又在老七的指导下买了双配衣服的低跟鞋，就拎着几大袋子回了酒店。可怜老七还想着多逛逛，没想到清漪就逛了一家店。
　　将衣服都拿出来放在床上，清漪看着几个小纸人，“哪套好看？”
　　“主子穿什么都好看。”老大先开口。
　　老二老三点头赞同老大的话。
　　清漪转头看向老七，“老七呢？”
　　老七知道清漪的心思，看了下四套裙子，指了指那件最喜欢的也是第一眼就看中的长裙。清漪看了眼，拿起裙子去浴室。
　　“啪——”
　　看着门被关上，二狗子就叹了口气，“女人真麻烦，这些裙子都差不多吧，至于这么纠结吗？”
　　“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老六挥了挥手帕，一脸嫌弃，“主子这是见心上人都会有的表现之一。”
　　二狗子飘来飘去，“那么麻烦，那我还是单身好了。”
　　“那你还真的是单身狗了。”老大笑道。
　　二狗子没明白什么意思。
　　“你叫二狗子，又单身，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单身狗了？”老大解释道。
　　二狗子沉默了会儿，突然扑向老大，将老大带到空中。
　　“单身狗单身狗。”老大嘴里不断地刺激着二狗子。
　　等清漪出来，屋子已经被弄得乱糟糟的。床上的被子被推到一边，一半挂在床尾，一半拖在毛毯上，旁边的毛毯上还躺着个枕头。老大跟二狗子正在互相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而老二老三几个神神在在地看着好戏。
　　“你们这是做什么？”清漪皱眉，吓得争吵的二狗子跟老大连忙认错。
　　“一会躲好，我出去的时候让人过来收拾一下。”清漪撩起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到一边换上新鞋子，“老大，电话打了吗？”
　　“打完了。”
　　清漪点头，而后又抬头看向几个小家伙，“我去找长琦，你们有没有要一起的？”
　　“我！”老大第一个举手。
　　二狗子也不甘示弱地举起手，甚至仗着自己飘在空中，连双脚都举起来表示自己出门的决心。
　　最后就老二老三要留下来，其余都要跟着清漪出门。
　　清漪收拾好，出门前又照了好几次镜子，方才在几个小纸人偷笑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走吧。”
　　…
　　到了商氏大厦的时候，清漪难得有了几分紧张，手掌心溢出些许汗液。
　　走到玻璃门前，清漪还没抬手，玻璃门就自动往两边打开，呆了下她才抬脚走进去。
　　“我跟你们讲，你们现在就把商长琦给我叫下来。”
　　“我是她二叔，是公司的总裁，凭什么将我的职位给撤掉了？”
　　“赶紧将商长琦叫下来，什么**玩意。”
　　清漪走到前台，刚想询问，就看见不远处人群涌动，随后响起一道道刺耳难听的叫骂声。
　　见有人闹事，很快就有保安过去。只是说话的人身份貌似不一般，让几个保安有些忌惮，不大敢靠近。
　　“这人也正是够的，天天来闹。要不是商总手下留情，按照他做的那些事早就该去吃牢饭了。”
　　“说到这，商总这次变化好像有些大？按照以前，商总肯定将这商管起给打压到地下，哪会给他蹦哒的机会？毕竟要不是他打算把股份卖了，公司怎么会被人钻了空子？”
　　“就是啊。而且商总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人情味很多了。我听说简姐文案没写好，商总也没骂她。”
　　旁边站着的几位工作人员凑到一起分享着八卦，说话虽小，却还是传入清漪的耳内。
　　从几人的谈话中，清漪确定不远处一副大爷样的商管起就是在商长琦失踪的时候取代商长琦位置的商二叔，心中产生些许反感。
　　她下意识打算掏符，摸到细滑的裙子才想起来今天没带符纸。没了符纸，清漪打算直接动手，然而手刚抬起，不远处的电梯门缓慢打开，一群人走了出来。看清楚为首的人的样貌之后，清漪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人群后面。
　　“你们做什么吃的，有人闹事还不赶紧将他丢出去？”商长琦没说话，她旁边的女人看了眼她的表情，才看向一边的保安，“要是不想干了直接跟人事部说。”
　　有了吩咐，几个保安连忙上前，一人抓一边商管起的手臂，将人提起来。
　　商管起被提起来，双脚腾空，却还在不停地扑腾，“商长琦，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你杀了我大哥的。”
　　商管起这话一出，其余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商长琦眉头一皱：“上班时间你们都没事干了？”
　　在场的人瞬间嘘声，一窝蜂地散开，一下子就露出躲在后面的清漪。
　　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清漪就愣住了。面前的人长着熟悉的脸，气质却大不相同，让她有些怀疑自己这次找人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商长琦没想到清漪会出现在这里，在一瞬间的喜悦之后就开始产生手足无措的情绪。
　　她刚刚会不会显得很无情？有没有哪里不完美？各种问题在商长琦脑海中一一闪过。
　　在商长琦旁边的秘书身穿职业西服，没注意到商长琦的异常，看了下手中的日程表，推了推眼镜，说：“一会儿还——”还没说完，秘书就看见自家董事长兼总裁大步往前走，然后一把抱住不远处的美女。
　　抱住……美女？
　　秘书：……嗯？
　　*
　　商长琦因为有个重要的董事会，没办法跟清漪叙旧，只能让白简将清漪带去她的办公室。
　　商长琦的办公室面积不小，但是装修很简单，一边是工作的区域，一边是休息的区域。
　　注意到清漪打量的目光，白简将手中的温水放在清漪的面前，温和地笑着解释：“因为商总是加班狂，有时候熬夜太晚了就会留公司休息，所以就特意打造了一个休息的空间。”
　　说话的时候，白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清漪，五官精致，在她认识的人里面颜值可以说得上是前几的。不过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看着那双眼睛的时候她总觉得心底的秘密无从躲藏。
　　“不知道怎么称呼您？”白简在一边坐了下来，“我是商总的秘书，白简。”她跟商长琦一起长大，也认识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对方这么失态，所以对这个能让商长琦失态的人，她还是挺好奇的。
　　“白小姐叫我清漪就好。”清漪拿起面前的水杯，象征性地抿了口。
　　“清漪？原来你就是阿琪口中救了长琦的人？”白简恍然大悟，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起身对清漪深深鞠了一躬，“十分感谢。”
　　清漪拿着水杯的手顿了下，“你以什么身份谢我？”又凭什么能替商长琦道谢？清漪抿着嘴，心底十分不爽。
　　白简感觉到清漪一瞬间的不满，但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现出让对方不满，正准备解释的时候又听见清漪道歉，更加疑惑了。
　　清漪深吸口气，转移话题，“白小姐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离开去处理，我自己一个人呆着就好。”
　　“没事，商总让我照顾好你。”白简摇头，在一边坐了下来，“我听阿琪说长琦失忆了，是不是真的？”
　　清漪点头，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直接被人推开。
　　“商——长琦？呃，阿简你怎么在这里？”一说曹操曹操就到，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