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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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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说:“取雄黄一两,绛囊盛带之。要女者带雌黄。”还说“以斧一柄于产妇卧床下置之,仍系刃向下,勿令人知”,这样做就可以转女胎为男胎,药王对此也深信不疑。
    可在后世作品中,仿佛他的医术比现代医学还高明,民间以讹传讹,对一些东西传的太神了。要想知道是不是双胞胎,听心音准确性更高些,但也不是百分百准确。不过古代既没有听诊器,也不可能让医生趴在孕妇肚子上去听^_^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八章 就位
    杨帆的“病”已经好了,皇帝的旨意又已传到,他没有在长安继续滞留的道理,马上就得回返洛阳。
    因为时日已晚,杨帆与高公公约定明日一早起行,请公孙先生安顿了高公公的住处之后,杨帆便返回自己住处,告知小蛮和阿奴。
    小蛮听了颇为不舍,可是经过这桩大难,她也知道再不能感情用事,因此只是抱紧了孩子,幽幽地道:“郎君此去,一切小心!让阿奴陪你回去吧,身边多个人照应,总是安全一些。姜公子已经逃了,奴家留在长安,安全得很!”
    杨帆道:“你不随我一起回洛阳么?”
    “嗯?”
    小蛮霍然抬头,有些惊喜,又不敢相信,怯怯地确认:“奴……奴家可以吗?”
    杨帆把她轻轻搂进怀里,怜惜地道:“放心吧!原来,我把你送到长安,是担心你在洛阳会不安全。咱们家可阻挡不了那些飞檐走壁的高手!而我又不能时时守在你身边。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
    说到这里,杨帆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神色。
    阿奴突然摘下壁上的锋销,沉声道:“外面有人,行迹飘忽!”
    小蛮大吃一惊,杨帆却泰然自若,笑道:“若他们是潜行而至,便是以阿奴的耳力,也不容易听到的。”
    杨帆扬声唤道:“进来!”
    几个青衣小帽家人打扮的人蓦然出现在厅中,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可衣着均是家仆打扮。
    现身的有四个人,杨帆道:“留下一个,其他人退下!”
    其中三人拱手退下,这一次却是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并未施展什么功夫,原地只留下一个天生苦脸的中年汉子。
    杨帆道:“这个园子里面现在有多少人?”
    那人躬身答道:“院中就属下四人,外围有十六人!宗主放心如今的公孙府便是一处龙潭虎穴,除非是一支军队,否则没有人可以闯得进来!”
    杨帆点点头道:“明日这些人都随我回洛阳么?”
    那人道:“宗主回洛阳,我们自然追随宗主!”
    “有多少人?”
    “随宗主回洛阳的有三十二人!”
    那人顿了顿,又道:“古家姑娘受了重伤,如今正在休养伤愈后也会赴洛阳效命。洛阳那边还有咱们的人,宗主放心,有属下们在,必定护得宗主安全!”
    杨帆对目瞪口呆的小蛮解释道:“那位古姑娘就是替你接生的人,听说你当时难产,幸亏了她。等她到了洛阳,咱们夫妻要好生谢过她才是!”
    小蛮点了点头,神色还是有些茫然,一时不明白郎君从哪儿找来这么多高手护卫也搞不清楚这些人既然是姜公子部下,如今怎会听命于郎君。这几天,她的身子还虚弱着,杨帆自然不会拿这些事情来扰她心神,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杨帆点点头,对那人道:“有劳了,你退下吧!”
    那人抱拳一礼,悄然退了出去。
    杨帆笑对阿奴道:“怎么样?”
    阿奴定了定神长长吸了口气,说道:“这人我认得,他叫姜明,武功在我之上。方才那三人中有两个比我弱些却也有限,如果这幢宅院周围拱卫的高手都有这样的功夫的确安全无比。
    杨帆笑道:“所以,小蛮要随我回洛阳,你也随我回洛阳口以前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不过…,凭咱们现在的力量,再也不是姜公子想捏就捏的软柿子了!”
    小蛮惊讶地道:“郎君,这是怎么回事?”
    杨帆把事情经过对她说了一遍,小蛮恍然,先是喜上眉梢,转念想想,又担心地道:“他们曾是那位姜公子的部下,可靠么?”
    杨帆还未答话,阿奴已然道:“你放心“继嗣堂,是个庞然大物,不是一个小小的江湖帮派,因为力量太过庞大,身为宗主,也不可能事必躬亲,必须通过一层层的首脑人物对下控制,所以……”
    她想了想,道:“这样说吧“继嗣堂,就像是一个小朝廷,下面有各个衙门,有各个将军统领的军队,食国家俸禄,受朝廷差遣。现在旧皇帝被太后罢黜了,换了个新皇帝,他们依旧做他们的大官和将军,效忠新的皇帝!”
    说着这样不伦不类的比喻,阿奴忍不住笑起来。杨帆揽住她的削肩,忍笑道:“爱妃所言有理!”
    阿奴用胳膊肘儿拐了他一下,俏巧地白他一眼,对小蛮道:“你放心吧!旧皇帝当然有些绝对效忠于他的人,可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他继续逃了,这些人也就追随他而去,留下的这些人是可靠的!”
    杨帆这才道:“嗯!他们现在当然算不上我的心腹,不过却会听命于我。忠诚不是问题,至于远近亲疏,些许疑虑,等我全盘接收‘继嗣堂”舒悉了内部的运作和身边人员时,再相应调整就是。”
    小蛮连连点头,能与郎君厮守,她就欢喜的紧了,这些事情却不是需要她去操心的。既然阿奴说这些人可靠,她自然相信。
    天爱奴忽地动了动耳朵,警觉地道:“又有脚步声!”
    杨帆笑道:“暗卫既未阻拦,那么不是这府中主人就是拨来侍候的丫环了。“
    小蛮脸上忽然露出俏皮得意的笑容:“这脚步声,⒒,你们没听出是谁吗?”
    杨帆和阿奴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杨帆迟疑道:“公孙老伯?”
    小蛮莞尔摇头。
    阿奴道:“兰芷姑娘?”
    小蛮还是摇头,杨帆忽然眉头一纵,道:“不对劲儿,他来而复返,在门外逡巡不已……,”
    小蛮一怔,扬声唤道:“元一,你有事吗?”
    杨帆和阿奴这才恍然,原来之冯元一到了。
    稍过片刻,门口探进冯元一的脑袋,怯生生地道:“杨…,杨大哥,我…,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小蛮和阿奴都忍不住笑起来,阿奴走过去拉住他的手,笑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就大大方方进来说呗。”
    冯元一不肯,胀红了脸蛋,只是望定了杨帆。
    杨帆笑道:“成,我陪元一出去聊!”
    杨帆揽住冯元一的肩膀,陪他到了院中,在小亭中坐下,笑问道:“你有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冯元一盯着自己的脚尖,局促半晌,才鼓起勇气道:“杨大哥,我想求你⒒,求你帮我进宫。”
    杨帆一怔,严肃而警觉地问道:“你进宫做什么?”
    冯元一眼中迅速溢起了泪光,向杨帆惨然一笑,道:“天下之大,除了进宫,我……还有可去之处么?”
    他“叶嗵”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头重重地磕了下去:“求杨大哥成全!”
    ※※※※※※※※※※※※※※※※※※※※※※※※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陶罐走进房间,一股浓郁的药味立即散发开来。老妪拿过一只大碗,把一块布蒙在陶罐上,将药汁滤出,又走到榻边,轻轻揽起古竹婷的头。
    古竹婷心口受了重创,肋骨断了两根,动弹不得,也不能轻易挪动,老妪只能把她的头稍稍抬高一些。古竹婷轻轻喘息了片刻,扬起眸子,对老妪道:“阿婆,我们的人都离开了?”
    自她养伤以来,总有人来看她,可今天却突然一个也不来了,古竹婷自然有所感觉。她称呼的这位阿婆,不是一位普通的长辈,她的确是古竹婷的亲戚,是古竹婷的姑祖母,名叫古一媗,
    古氏家族精通遁术、易容、刺杀,是一个掌握了一门奇枝的古老家族,很多年以前就被清河崔氏招揽,为其所用。
    古家祖上是个武艺精湛但大字不识的江湖好汉,归附崔家后见崔家人丁兴旺,有祖祠族谱,眼热不已,可惜他大字不识,哪里能排得来家谱。
    有一次他随同主人赴宴,主人与一位有名的谢姓大才子吟诗为乐,那位大才子吟了一首诗,古氏先祖觉得大才子吟的诗必是好的,勉强记下了一句“窗前一丛竹,青翠独言奇!”便当成了自家的族谱排字。
    用作族谱辈份排字的字数多的有几十个,少的八九个十来个也正常,没有哪户人家的长辈能活那么大岁数,可以八世同堂、九世同堂,十个字足够用的。“窗前一丛竹,青翠独言奇。”古一媗是一字辈,自然是古竹婷的姑祖母。
    古一媗颌首道:“嗯,他们去保护宗主了!”
    古竹婷一听大骇,保护宗主?宗主回来了?她受伤的真相没有说给任何人听过,苏醒后首领和长安家人问起她受伤的缘由,古竹婷只说是受人猝袭,对方掩面禁声,未曾识得对方身※份,始终不敢吐露实情。
    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宗主为何指使人杀掉她,但她被袭击时,宗主已然逃离,所以醒来后也不十分惊慌,只盼先把伤养好,到时有什么事情也能应付。却不曾想宗主竟去而复返口宗主既然返回,一旦得知她没有死……
    古竹婷一惊之下就要坐起,稍一动作,胸口一阵巨痛,禁不住闷哼一声又倒了下去,姑祖母责怪道:“你这孩子,这么严重的伤,乱动什么?”
    古竹韵颤声道:“宗主……,回来了?”
    姑祖母叹了口气,道:“你说哪个宗主?姜公子么?他如今已不是‘继嗣堂,宗主了。”
    古竹韵一听,心头一块大石登时落下,有些恍然地道:“难怪各世家公子齐集卢府,宗主只带心腹强行离开
    ,果然出了大事。阿婆,现在的宗主是谁?”
    老太太咂摸了一下嘴儿,摇摇头道:“老身退隐旧矣,懒得问,他们也没跟我说。只叫你好好养伤,伤愈后回洛阳效命,还是老地方!”
    老太婆年纪太大了,早已归隐养老,这些事已接触不多了。
    古竹韵放下心来,不管新的主人是谁,只要不是姜公子,她的命就保住了。
    心神一懈,古竹韵长长舒了口气,倦意又起。
    老妇人叹息一声,端过药碗道:“晾得差不多了,先服了药再睡吧!唉!咱们古家,世世代代就是替人卖命的命啊,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儿…,⒒,”


第六百二十九章 有美婉兮
    杨帆启程回京了,带着他的娘子他的儿。
    送行的人只有公孙不凡夫妇和他们的女儿,以及长安令柳徇天,隶属山东的各大世家均未相送,这一次本就在柳徇天的预料之内。
    首先,杨帆区区一郎中,虽然如今就任天官衙门,以他的年龄来看,可谓前途无量,但还不至于让众世家纡尊降贵。再一个,杨帆此前得罪了卢家,山东众世家同气连枝,就算未对杨帆怀有什么偏见,考虑到卢家的想法,也不能来。
    关陇世家倒是来了不少人,不过大都是小字辈的人物,除了一个独孤宇是一家之主。这一点也不出柳徇天所料,在他看来,关陇世家这么做,与其说是给杨帆面子,不如说是为了不给山东士族面子,他们表面上一团和气,骨子里可是死对头,这种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不过说到相送,这些人却也不过是先到公孙府上,然后一直陪着他们出了城,到这面子已经算是给足了,没理由一直送到十里长亭。
    杨帆就任“继嗣堂”显宗宗主,没有任何盛大的仪式,这是无冕之王,暗夜之王,他的就任,也是低调之极,但是来到长安城时,杨帆还只是一个五品郎中,掌刑部一方势力,而如今,他已经是天下间屈指可数的大人物了。
    十里长亭处,有一女悄然而立。
    青衣素颜,身姿婀娜,年过三旬,风韵犹存,她是船娘。
    杨帆一行人来到长亭旁,船娘便步出小亭,向杨帆一揖。
    杨帆勒住坐骑,船娘道:“今日二郎重返洛阳,再遇遥遥无期,我家小姐本欲亲来相送,奈何身体虚弱,不能远行,特遣小婢,馈以礼物。祝二郎此去步步高升,青云直上!”
    很中规中矩的送行辞,高公公勒住坐骑,笑眯眯地望了杨帆一眼,心道:“二郎当真大胆,有了公主,还敢在外沾惹些红颜知己。”
    杨帆早已跃下马来,连声道谢,船娘返身自亭中石桌上捧起一具长匣,缓步走到杨帆身边,微笑道:“这具琴陪伴我家小姐久矣,如今……它是二郎的了!”
    趁着杨帆道谢接琴的功夫,船娘倏地压低声音道:“二郎此去,任重道远。我家小姐有一言奉告。”
    船娘只是嘴唇微微翕动,声音便清晰地传进杨帆的耳朵,在旁人看来,船娘只是面含微笑,杨帆伸手接琴,连连道谢,而船娘也说着简单的客气话儿。
    杨帆双目一扬,望向船娘的眼神锐利了些。
    船娘还是面噙微笑,神色从容,一串细微而清晰的声音迅速送入杨帆的耳朵:“二郎今后一举一动,均有风雷之力,风雷之势易发而不易隐,故此凡事当留有犯错的余地,因为……再完美的计划,都有不可预料的变数,没有人真的算无遗策!”
    “多谢宁珂姑娘美意,杨某虽不擅琴,必珍视此物,视如瑰宝!”
    杨帆朗声说罢,又轻声追了一句:“杨某明白,孔明尚且失街亭,宁珂姑娘的金玉良言,杨某铭记心头!”
    杨帆回身把琴交到娘子车上,回身又向船娘回了一礼,船娘退到路旁,看着他们从身边行去。
    阿奴坐在车中,轻轻掀起窗帘向外看着,这时轻轻放下帘子,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对小蛮道:“亭下没有马匹或车子。”
    小蛮刚刚为儿子喂了奶,正依着裴大娘所教的法子让孩子趴在自己肩头,一手护着他的后脑,一手轻拍他的后背,防止孩子吐奶,突然听到阿奴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不禁抬起头来,茫然道:“甚么?”
    阿奴向她扮个鬼脸,笑道:“没甚么,杨家二郎有点傻!”
    ※※※※※※※※※※※※※※※※※※※※※※※※※船娘站在十里亭外,一直目送着车队远去,等车队遥遥化作一道黑线,忽然返身奔去。
    亭外衰草黄,一片深秋落寞气象。
    船娘奔出数里地,来到一条小河旁。
    深秋的河水也带了一种萧瑟之意,哗哗翻卷滚动之际,连那白色的浪花也少了些鲜丽的意味。
    河边停着一辆牛车,不远处几个侍卫正坐在地上聊天,几匹马儿随意地啃着枯黄的野草,看见船娘回来,侍卫们纷纷站起来,牵住马匹待命。
    牛车的帘儿掀着,宁珂姑娘倚在柔软的锦榻上,正望着湛蓝天空中一行南去的大雁怔怔出神。
    船娘赶到车旁,见小姐一脸落寞,忍不住心中难过,低声数落道:“小姐身子弱,还为他远赴十里亭,既然来了,为何不见一见呢?”
    宁珂秋水般澄澈的眸子依旧望着天空,许久才收回目光,淡淡地道:“相见不如不见,那又何必相见?回吧!”
    船娘黯然一叹。
    不久,这支车队也驶上了官道,只不过走的方向与杨帆一行人远去的方向正好相反,一个南辕,一个北辙。
    牛车上了官道便平稳下来,过了一会儿,竹帘之中忽然传出一阵琴声。随行车子前后的侍卫都是大老粗,听得出那琴音清冷若仙,缥缈多变,却不知曲为何名。
    宁珂有两具琴,同出于一位制琴名家之手,一琴“九宵环佩”式,一琴“鹤鸣秋月”式,宁珂甚爱,名之曰:“鸳鸯琴!”
    当日杨帆在众世家宴上作了一首《鹤鸣九皋》,今日宁珂便把这具“鹤鸣秋月”赠给了他,从此鸳鸯两分离。
    琴音袅袅,路旁高大的树木上,一片黄叶飘然落下,被那车轮辗得粉身碎骨。车厢中,纤纤十指,拨动七弦,谁说那一指之间萦绕着的不是片片深情。她的眸中带着一抹惆怅,犹如遗忘了一个令人沉醉的约定。
    船娘坐在车头,听得心中悲苦。
    她听得出,小姐弹的是一首古曲《古相思曲》,随着那凄婉的乐曲,她在心中不知不觉便应和着唱出了它的词:“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默默地唱着,船娘已满眼是泪。
    她的小姐无论是美貌、才华还是性情,都是无可挑剔,可上苍偏偏容不得这完美,硬要用令人绝望的痼疾,抹煞她追求幸福的权利。她的宁珂啊,只能在古诗词心旌摇曳,只能在柔美悠长的乐府中哀怜自伤……※※※※※※※※※※※※※※※※※※※※※※御史右台衙门,侍御史周矩衣冠整齐,端坐在大堂之上,手握惊堂木,面沉似水,双目如电,两班执役分列左右,手持水火棍,庄严肃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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