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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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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地理位置,太平公主更是打了个马虎眼,她的这座别苑占据了金谷园中风光最优美的一块地段。这里的地皮和千金公主的别苑所在地相比,同样一亩地,至少贵五倍。
    金谷园这个名字取自于西晋时期的大富豪石崇,石崇当时在这里建了一座比皇家园林还要精美雅致、富丽堂皇的庄园,名字就叫金谷园。
    而太平公主的“梓泽苑”,据说就是当年石崇所建的“金谷园”所在地。如今建于四周的其它权贵家的别苑,在西晋石崇时期还是金谷园外的一片庄稼地呢。
    上官婉儿身在宫廷,与杨帆不容易见面,但是与杨帆见面的最大障碍,却是来自于她先前立下的毒誓。如今太平公主依照杨帆的话,想了个理由打消了婉儿心中的忌讳。
    杨帆其实很好奇太平公主究竟编了一个什么理由,但是他没有向婉儿问起,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当他看到婉儿的时候,从婉儿见到她时略显古怪的神情表现,他就能感觉到,这个理由自己不能问。
    太平公主并没有跟他们一起来,她约婉儿同游金谷园本就是帮杨帆制造一个机会,她当然不会跟过来。就算杨帆和上官婉儿不在乎她也在这里,难道她见了杨帆和婉儿卿卿我我的样子不会难受么?
    所以,今天的“梓泽苑”,就成了杨帆和上官婉儿两个人的世界。
    “梓泽苑”中没有太多的建筑,只是对流经园内的河流做了一些巧妙的设计,随着地势的高低,筑台凿池,清溪萦绕,水声潺潺,鸟鸣鱼跃,幽雅异常,这样充满野趣的景致却是比那些人为的景观更耐看。
    偶尔,在草木深处会看见几堵破败的石墙,被藤萝草木重重掩映着。走近去仔细看,就能看见石上有精致美丽的花纹,让这被岁月沧桑了的石头保持着几分尊贵的感觉。于是,那几堵残垣断壁也有了一种古朴的美感。
    婉儿以前曾经来过这里,而且她博闻强记,知道许多已经被岁月湮灭在故纸堆中的故事,婉儿偎依在杨帆怀里,指点着那草木深处的石墙,悠悠地道:“这儿曾经是石崇的园林,那时候,这里楼榭亭阁,高下错落,华丽之极。
    据说石崇用珍珠、玛瑙、犀角、象牙等把这里装饰的金碧辉煌,就连方便之处都摆着纹帐坐垫、燃放沉香,又有姿容美丽的侍女侍候其间,以致有一位上门作客的官员还以为误入了石崇的内室。
    你看到那堵墙了么,那就是石崇的金谷园遗迹。我有时候会想,这个地方,当初会不会就是那位多情的绿珠姑娘所住的绿珠楼呢,也许绿珠姑娘就是从这里一跃而下,以身殉情的呢。”
    杨帆轻叹道:“如此气焰熏天的一代风流,如今他又在何处呢,留下来的也不过就是这一堵残垣断壁罢了。”
    他揽着婉儿的纤腰,望向邙山方向,说道:“就像邙山脚下那片河滩上葬着的汉光武帝刘秀。这一代帝王,如今又剩下些什么呢?”
    上官婉儿回眸笑道:“人家和你说绿珠深情,郎君何以发此感慨?”
    杨帆道:“你是女人,想的当然是绿珠的款款深情。我是男人,想的却是石崇的荣耀一生,尤其是想到本朝李武之争,武武之争,更加心有所感罢了。”
    上官婉儿摇头道:“郎君真是一个异类。帝王家事且不去说它,就说这朝中文武吧,一个个白发苍苍,偌大年纪,还要努力地往上爬,明知道越高的地方风险越大,偏是不肯放弃。郎君年纪轻轻就已位居五品,可谓前途无量,怎么反倒意气消沉起来了?”
    杨帆微笑道:“感慨归感慨,事情我在做啊。我只想,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或者是为了名利,又或者是为了志向,固然有所拼搏,而到了年老的时候,为了身后名,为了子孙事,较之年轻时怕会更加热衷名利了。”
    杨帆在婉儿腮上轻轻一吻,柔声道:“我们还年轻,正是及时行乐的时候,等到我们有儿有女,有了牵挂,再去努力为孩子们拼搏也不迟啊!”
    上官婉儿听了这句话,神情登时一黯,杨帆见了,不禁暗悔失言。
    婉儿现在被女皇帝所用,不得自由。她的父族和母族因为曾经与女皇作对,饱受迫害,她虽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如今却是父族和母族从多亲人头顶一棵遮风蔽雨的参天大树,这许多牵挂她抛不下,以致两人连幽会一次也像牛郎织女一般,还要太平公主为他们搭鹊桥。
    对一个女人来说,活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就是有一个心爱的男人,再为这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两者缺一,对她的人生来说都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如今连幽会私唔都如此困难,更不要说生儿育女了,说起这个不是惹她伤心么?
    杨帆赶紧打个哈哈道:“你看,你我相会,本是极高兴的事,何必在这里追古思今,替古人担忧呢?就说这金谷园里最有名的传说‘绿珠坠楼’吧。绿珠的忠贞,石崇的深情,传颂千古,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呢。”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婉儿家的浴室
    婉儿听杨帆说到儿女,心中顿觉伤感,她何时才能名正言顺地嫁给杨帆,连她自己都没把握。偶尔幽会,倒是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情趣,可是如此一来,她就不能为杨帆生儿育女,她已经不小了,如果再磋砣些岁月……想到这些,婉儿非常难过,正在忧伤之中,忽听杨帆质疑“绿珠堕楼”,不禁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要知道‘绿珠坠楼’的故事也曾让少女时期的她思慕不已呢,那等生死不渝的爱情何等可歌可泣。
    上官婉儿忍不住问道:“郎君觉得‘绿珠坠楼’有何不妥呢?”
    杨帆道:“石崇视人命如草芥,且喜炫耀。但有客人赴宴,若不能酒到杯干,他就会杀掉陪酒的侍女。有一次大将军王敦到他府上赴宴,因为不擅酒,推拒不喝,他竟连杀三名少女!
    那些少女娇俏美丽,都是常年侍候在他身边的人,有些还曾经给他侍过寝,曾是他的枕边人,他杀起来就像杀一只鸡,可有半点犹豫?绿珠不过一歌女,与这些被杀的女子并无两样,只因殊美,专宠于她,要说深情那就可笑了。”
    杨帆指了指那藤萝掩映下的残垣断壁,冷诮地道:“今人到此,抚古思今,只记得绿珠堕楼,可有人记得那些被石崇像杀鸡一般杀掉的无辜少女们么?也许我们的脚下,就有她们当年流下的血!”
    上官婉儿有些动容了,说起来,即便是她,站在这里时想起的不也只是石崇和绿珠的爱情故事吗,几时想起过那些被石崇残忍杀害的少女。这所谓的‘脉脉深情’经过后人的传颂已是如诗如画,竟叫人忽略了这里曾有着怎样的血腥。
    杨帆道:“石崇此人争强好胜,听说这家富人用糖水涮锅,他就用蜡烛作饭,听说那户富人用赤石脂涂墙,他就用花椒,别人做布障四十里,他就做锦帐五十里,永远不甘落于人后。”
    杨帆又道:“石崇如此有钱,究竟是从哪儿来的,经商吗?他做荆州刺史时,时常派官兵打劫来往商贾,以官为匪,聚敛财富,后来他又依附皇后贾南风,以他一向的作风,你想他那富甲天下的财富究竟从何而来?如此丧尽天良的一个大盗,只因搭上了一个可怜女子的性命,他就死的冤枉了?
    他究竟因何而死?是因为他的靠山贾皇后被司马伦杀了,之后司马允讨伐司马伦,兵败之后司马伦借由这桩谋反案诛杀数千政敌,石崇本就是贾氏党羽,又富甲天下,如果他想造反或暗资反贼那会怎样?司马伦怎会不借此机会铲除他。”
    杨帆冷笑道:“可是当官兵来抓他时,他却对绿珠说:‘我是因为你才获罪的!’无耻啊!,他这是逼着绿珠陪他赴死,不想让他的禁脔落于他人之手罢了。他此前就算献绿珠于司马伦的心腹孙秀,就能免死吗?司马伦会因为这个原因放过一个极具威胁的政敌?
    绿珠死了,‘爱极了’她的石崇却不肯死,他是被司马伦抓走,与那数千个被株连的官员一起杀头的。以他一向的为人忖度,我倒宁愿相信他拒绝交出绿珠只是因为一向的跋扈,向来只有他抢别人,什么时候肯让别人沾他的禁脔了。
    他的死更与绿珠无关,世上有没有绿珠,他献不献绿珠,作为一个官场失利却又富甲天下的官员,他的政敌都不会放过他,可笑后人却有意忽略其间故事,编出这么一段凄美的爱情来,风花雪月啊,那些闲极无聊的文人也和长舌妇一般,就喜欢嚼这些东西。”
    上官婉儿仔细想想,那石崇一向的为人以及他被杀的真正原因,确也无从辩驳,只得又气又笑地娇嗔道:“你这人,好不懂风情,好端端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被你数落的这般不堪。”
    杨帆道:“我只是气不过绿珠明明是被石崇逼死的,石崇之死明明是因政争失败,偏要给他们披上一层脉脉深情的面纱。”
    说到这里,杨帆忽然一笑,贴着上官婉儿元宝般可爱的耳朵,低声道:“良人在侧,羡慕人家的鸳鸯之情作甚么,不如咱们……”
    杨帆的声音又低了些,一番悄悄话儿说出来,婉儿的脸上顿时爬上一抹红晕,她轻轻打了杨帆一下,娇嗔道:“亏你想得出来,青天白日的,在这种地方……,我才不要!”
    杨帆道:“这园子里没有旁人呐,那些侍卫和仆佣都不在这儿,幕天席地,何等有趣。”
    “不要不要!”
    婉儿怕他用强,羞红着脸跑开了,杨帆立即追过去,片刻之后,草木深处便传来一阵银玲般的笑声……※※※※※※※※※※※※※※※※※※※※※※※※※“梓泽苑”里的建筑并不多,可是这里的宫室虽然不多,却是物尽其用,物尽其美,比如这座毫华之极的巨型浴室。
    杨帆刚走进去,一见到浴室的样子,就被它的壮观给惊呆了。
    这座浴室大概是在建造之初,就是把一大片优美的自然景观给圈在了其中,所以看着那山石嶙峋,花木繁茂,以及中间用石头堆砌出的很自然的澡池,若非头上有屋顶,几乎让人以为这是天地形成的一座池塘。
    这座罩着浴室的建筑同普通房屋不同,右面整整一面墙都是倾斜的窗子,窗子蒙着丝帛,阳光透窗而入,将花草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下,太阳从升起到落下,整整一天都可以照射着那些翠绿肥大的枝叶和鲜艳妩媚的花朵。
    另一侧的花木上方,则有一个巨大的天窗,天窗打开后,那一侧不喜阳光的植物也能得到充足的照射,而且雨季的时候,还可以打开天窗直接让雨水倾泻下来。
    池子正上方是装饰如岩洞一般的穹顶,左右阳光充足,置身其中,仿佛是在露天的池中沐浴,却又拥有绝对的私密性。
    在这宽阔的浴室中,还有一棵高大的桂树,长于温室,错乱了时节,此时依旧开着鲜花,浴室内馨香扑鼻,沁人心脾。一些花瓣正在飘落,直接落在池水上,随着水波轻轻荡漾,水面就像铺了一层雪白的桂花做的绒毯。
    白色的花瓣毯中,又夹杂着许多红的黄的花瓣,那是从其它花木上飘落的,花瓣的绒毯下面又有袅袅的雾气升起,这里的水是活水,而且不是人工加热的,这是被圈进浴室的一眼温泉。
    看着杨帆目瞪口呆的样子,婉儿嫣然道:“怎么样,我这座浴池漂亮吧?”
    杨帆奇道:“你的浴池?”
    婉儿道:“当然!郎君以为这‘梓泽苑’是太平一人的么?‘梓泽苑’占地十八亩,其中有五亩是奴家的,只是我这地方与她毗邻,加上地方不大,便没单独立园,方才咱们经过的那道花墙就是界限,这边儿已是奴家置下的园子了。
    杨帆想起小蛮一个宫中侍卫都能在南市拥有三家店铺,以上官婉儿的身份要在这寸土寸金之地置下数亩田园自然也不为难。难怪这梓泽苑的风格自然纯朴,与其他人家大不相同,估计都是出自婉儿的手笔了。
    杨帆欣然道:“漂亮!这里果然漂亮,说是洞天福地,也不过份。这么大的池子,哈哈……,若不来个鸳鸯浴,可真是暴殄天物了,娘子,宽衣吧!”
    “才不要,你先洗吧,我去换衣服!”
    婉儿蛮腰一扭,像条游鱼似的闪开了,杨帆嘿嘿一笑,片刻之中,衣衫落了一地,只听“噗嗵”一声,就似一块大石砸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温泉水滑洗凝脂,如果此时大剌剌地仰躺在水中的杨帆,肌肤也算凝脂的话,那就算勉强应景了。
    上官婉儿在侧厢的小木屋里已经宽了衣衫,一条洁白的大浴巾裹住了自己的身子,上面露出香滑的肩头,下面露出秀气的小腿,赤着一双纤纤双足,婉媚无比。
    婉儿手里捧着一碗药汤,犹豫了一下,才克制住了心中的诱惑,微微皱着眉头,把那药汤一口口地喝下去。
    今天杨帆的一句话,把她想要为杨帆生儿育女的念头勾了起来,这念头一生出来,便疯狂地生长起来,几乎完全占据了她的心头。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婉儿一口一口地吞咽着苦苦的药汤,在心底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找一个机会,安排妥当后,为她的郎君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这个心愿若不能达成,她死都不甘心。
    温泉水荡漾着泛起丝丝白雾,水面上有一层柔软的花瓣,花瓣随着活水一点点流去,桂树上又有新的花瓣轻轻飘落,如诗如画。
    婉儿从小木屋里轻手轻脚地走出来,见杨帆正仰躺在一具用汉白玉的完整巨石雕刻出来的人形榻具上,枕着石枕,双目微阖,非常享受的样子,赶紧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想要溜到水里去。
    杨帆虽未睁眼,却似早知她已出来似的,婉儿刚一迈步,他就跟一个垂涎自己的贴身小丫环久矣,如今终于逮到了偷食机会的老太爷似的,貌似懒洋洋的、带些色眯眯的发话了:“婉儿,过来……”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共效于飞
    婉儿站住脚,像个想偷糖吃却被大人当场抓住的小女孩儿,可爱地嘟起了嘴巴。
    杨帆眼都不睁,只是大模大样地拍了拍自己身边光滑如玉的扶手,“啪啪”地溅起几片水花。
    婉儿向他皱了皱鼻子,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阿奴心思敏感细腻,所以外表就显得强悍霸道一些,这是一种想要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所以她是唯一一个敢反抗杨帆命令的女人。至于小蛮,对她的阿丑哥哥可是千依百顺,不过小丫头俏皮可爱,偶尔和杨帆撒撒娇、使使性儿,那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婉儿,则是出身巨室大户,幼承家教,绝对的以夫为天的典型,她既然认定了杨帆是她一生的归宿,那就绝对的服从丈夫,哪怕明知道杨帆此刻有些同她开玩笑的意思,她即便拒绝也不会惹杨帆生气,她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婉儿猫儿似的爬上石阶,手按着浴巾下摆,避免春光外泄。她刚把一只雪足小心翼翼地探进水里,杨帆就霍然张开眼睛,哈哈一笑,伸手一拉,婉儿就哎呀一声跌进了杨帆的怀里,溅起水花一片。那荡开的花的“绒毯”向外一弹,又迅速掩盖回来,遮住了她娇美的身子,。
    “坏蛋!”
    随着婉儿的一声娇嗔,裹住她娇躯的毛巾被杨帆一把扯下,湿哒哒地丢在石沿上,毛巾上的水汇成一条小溪,潺潺流去…………溪水潺潺,高下错落,形成一道规模不大却极为优美的瀑布,这就是金谷水。
    谷水出墦冢,东行历金谷,再汇入洛水。
    金谷园正在金谷水的必经之路上,金谷园之名也即源于此水。
    这里是金谷河上游的一处瀑布。
    河边有一辆牛车,牛健车轻,牛车上坐着一个魁梧的车夫,头戴竹笠,正悠然四顾,忽见对面小道上有一辆驴车缓缓缓驶来,马上从车上跃下相候。
    驴车是一辆普通的乡间板车,车上坐着一个白袍士子,此人长发披肩,大袖博袍,看起来颇具汉晋古风,容颜俊美,一条黑色的抹额更衬得他白皙的肌肤玉一般润泽,其态若天上谪仙。
    但是最显眼的却是他的那条抹额,抹额此时并不是系在他的额头,而是蒙在他的眼睛上。他是被人蒙着眼睛,用驴车载到这里的。驴车停下,那赶车的老者回首道:“张奉御,已经到啦。”
    驴车上那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听了,将抹额从眼睛上解下来,从容地束在额头上,这才起身从车上下来,那赶着牛车的汉子已快步上前,躬身道:“郎君!”
    少年公子点点头,转身看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这老人年事虽高,身板儿却异常挺拔魁梧,往那河边一站,如同一株苍老虬劲的迎客松。老人满脸含笑,拱手揖道:“张奉御,小老儿就送到这里了,因家主人行踪不宜透露,所以对奉御有所怠慢处,还请见谅。”
    奉御是官职,这张奉御就是以门荫被任命为尚乘奉御的张易之。
    张易之一向自诩风度,但是今日见了那姜公子,风度气质高下立判,狂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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