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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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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忍不住掩口偷笑起来。
    若酒娘听了小东的担心,满不在乎地道:“嗨!你这丫头,担心些什么呀。大娘可是过来人,我跟你说啊,咱们女人呐,是身有驼骨的,你要是往哪儿一躺,几十斤重的口袋压到你身上,你都喘不上气儿来。
    可是把这口袋换成男人,那可就不一样了,哪怕他身高八尺,魁梧雄壮,重过两百斤,压在你身上还不算,他还得往下砸、往下夯,往下扎,嘿!你不但不难受啊,他越是卖力气,你就越舒坦……”
    若酒娘打年轻时候就当垆卖酒,那嗜酒的人大多口无遮拦,若酒娘早就习惯了,年轻时候跟人家打荤腔儿就不带脸红的,这岁数大了,就更不用说了。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小东姑娘半懂不懂的,还真没啥反应,反倒是面片儿和小蛮羞红了脸。尤其是小蛮,昨夜刚刚破瓜,这时听了若酒娘的一番话,真把个脸蛋儿臊得如同一朵石榴花似的。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只同榻,尚且并肩
    回味着若酒娘说的话,小蛮忽然便想起昨夜与郎君你侬我侬的时候,他还说过什么“四十八颤”,要等她的身子禁受得起时才与她尝试一番,小蛮只是想到他昨夜那般勇猛已是难以承受,真不知那什么“四十八颤”又该怎生才能消受的。
    不过若依着若酒娘所言,那是能叫人更加快活的?
    天呐,昨夜那般已是欲仙欲死,还要快活到哪般地步?
    小蛮想着,便是一阵心猿意马。
    就在这时,她们已经赶到南市门口,正要往南市里拐,就见对面那个坊里,许多人拖着女人抱着孩子匆匆地逃出来,还有一些推着小车的商贩,仿佛那坊里出了天大的事情,有人高声叫嚷着:“杀人啦!好多歹人当街杀人啦!”
    小蛮纳罕地站住脚步,疑惑地想:“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居然会有一群人当街杀人,这是要造反么?”
    又有人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道:“不要胡说!我认得策马停在旁边的那个人,那是武驸马,想被必杀的那人才是歹人吧!”
    小蛮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武驸马?当朝哪还有第二个武驸马!这武驸马要杀谁?
    小蛮沉不住气了,对面片儿她们说道:“你们且在此稍候片刻,我去看看!”
    “杨家娘子!”
    若酒娘倒是个老成持重的,开口便想唤住她,谁知小蛮脚速奇快,片刻功夫已掠出十数丈远……武府的侍卫们把杨帆围在中央,他们没想到杨帆的武技如此高明,长棍被削断,杨帆的反击反而更加犀利了,长棍削出锋利的尖,被他刺伤了多人。长街上一片静谧,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呻吟声和战马的偶尔一声长嘶。
    那带头的魁伟武士惊讶地看着杨帆,目光渐渐落在杨帆手中那根短棍上,短棍头上血肉模糊,伤痕累累,看来这短棍怕是也支撑不了几个回合了。那魁伟武士嘴角渐渐绽起一丝狞笑,把锋利的长刀向前一举,大喝道:“杀!”
    武士们纷纷举刀在手,向杨帆冲过来,杨帆长吸一口气,将那短棍一举,正欲再度搏杀,猛然间一声娇叱,就见无数竹竿利箭般射至,劈头盖脸打得那些武士纷纷收刀护身,杨帆抬头望去,就见一位俏丽女子一身彩衣,衣带飘飘,云寰雾鬓,仿佛一位飞天的仙女,凌空跃来。
    杨帆欣然叫道:“小蛮!”
    “郎君,接棍!”
    小蛮脱手掷出一棍,杨帆抬手接过,一试那棍,虽比手中这根棍子短了两尺,却似重了三成,棍身柔中有刚,笔直光滑,乃是一根武器行中制作的真正用于作战用的棍子,不由得精神大振。
    这时小蛮飞落过来,身形翩然一转,堪堪落在杨帆身前,两人不约而同扬起手中棍子,分别指向左右斜前方,杨帆揽紧小蛮的纤腰,在她元宝般的耳朵上轻轻一啄,柔声道:“娘子,与我一同杀出去!”
    ……
    长街尽头,若酒娘踮着脚尖儿,紧张地道:“咱们要不要去报官呐?”
    小东姑娘努力瞪大眼睛,可惜远处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便拉住面片儿的手,急急问道:“旭宁姐姐,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面片儿忽地欣喜地跳起来,嚷道:“他们出来了,出来了,没事了!”
    长街上,丢弃了一地的蔬菜筐篓,没有半个人影,空荡荡的街道上,只见一匹骏马缓缓而来,小蛮侧坐在马背上,杨帆一手揽着她的小蛮腰,一手拿着只蒸饼,小夫妻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相视含笑,好不甜蜜。
    小蛮就着杨帆的手,甜甜地咬了一口香喷喷的蒸饼,然后低低地道:“阿兄,今日这一关虽然过去了,可那武攸暨难保不会再寻你的麻烦。阿兄今后出门,须格外小心才是!”
    杨帆道:“嗯!今天是我大意了,以后我自会小心,你不用担心。”
    小蛮低下头,幽幽地道:“这两日,若不见我离开郎君,怕是……怕是她就会登门责难了呢!”
    “她敢!”
    杨帆紧了紧她的小蛮腰,道:“不用胡思乱想,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和她说!”
    小蛮答应一声,轻轻咬了咬细嫩红润的下唇,又道:“奴……虽是在誓言中做了手脚,毕竟是欺骗人家,要是叫奴去面对她,奴……还真的羞于辩解,只好麻烦郎君了。另外,郎君既说与她并无私情,这事还是要想个办法怎么撇清了才好,否则……于郎君终是大碍。”
    杨帆想起此事,也不觉头疼。盖因别的事情都好办,总有个办法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唯独这种男女间的情事,是很难说清楚的。你不说,人家要猜疑,你解释,必然越描越黑,哪怕你用什么决绝的手段,证明跟对方绝无关系,人家也只会以为你是因爱成恨,奈何!
    杨帆心中虽也毫无头绪,却不想让小蛮跟着他烦恼,便柔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会跟她做个了断的!”
    ※※※※※※※※※※※※※※※※※※※※※※※太平公主堪堪赶至长街路口,迎面忽有一骑飞驰而来,许厚德眼尖,扬声叫道:“公主,那是匡寒!”
    太平一看,果然是自己府上的匡寒。太平一共派出三人,这是最后一个。
    太平公主勒住坐骑,眼看着匡寒赶近,一句话到了嘴边竟然不敢问出来,小手把马缰绳攥得死死的,掌心里已全是汗水。
    匡寒老远就看见公主带了一群人伫马街头,连忙迎过来,对太平公主道:“公主,驸马爷调了好多侍卫,把……”
    太平公主沉声问道:“结果如何?”
    匡寒忙道:“还好,杨帆一身武功端地了得,驸马手下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关键时刻,杨夫人也到了,夫妻二人把驸马手下侍卫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已然脱困离去。”
    太平公主悬起的心一下子落下去,她沉吟了一下,拨马道:“回府!”
    太平公主回到府门前,翻身下马,一众家人侍卫也都下了马,太平公主把马鞭丢给一个侍卫,举步要往府中走,忽然看见方才继许厚德之后赶来报信的那个家人,便淡淡地道:“吴有道,你收拾一下,去邙山田庄报到吧!”
    吴有道茫然站住,一时不知所措。众侍卫从他身边过去,俱都向他投以同情的眼光。
    氓山田庄是太平公主的一块产业,大约百十顷的土地,设了一个田庄管理佃户,且为太平公主饲养一些马匹。到了那儿,就得跟一帮泥腿子打交道了,干的活儿比那些佃户也强不到哪儿去,收租子自有公主府的大管事每年秋天过去,他们也没啥油水可捞,这一去前程可就毁了。
    吴有道自始至终,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怎么……就被发配了呢?
    太平公主回到后宅花厅坐定了身子,先饮了一杯醴酒定了定神,便对闻讯赶来的内管事周敏冷冷地吩咐道:“你去,等驸马回来,叫他来见我!”
    武攸暨和武攸绪拐进尚善坊的大门,后边垂头丧气地跟着一些武士。人数少了一大半,有些人伤重,由另一些武士扶去看郎中了,随着他们回来的这些武士平素自视甚高,出门一向趾高气昂,如今被人家夫妻二人打得落花流水,当真好不泄气。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养你们这些东西何用!”
    武攸暨怒不可遏,气到极处扬手一鞭,抽在一个侍卫身上,那侍卫疼得一哆嗦,却不敢反驳。
    武攸绪劝道:“三弟,算了!今朝失手,只是因为我们没料到他一身艺业如此高明。下一次咱们有备而去,定能将他当场斩杀!”
    武攸暨狠狠地点了点头,道:“好!回头我自军中搞几架弩来,任他本领通天,逃得过弩机攒射么?哼!”
    武攸绪听说要用弩,微微有些不安,道:“咱们下次多挑些精于技击的人去就是了,弓弩岂能随意调动,万一皇帝怪罪下来……”
    武攸暨愤愤地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我已经想通了,此时还真得闹得越大越好。只要我杀了杨帆,这事张扬开丢的就是皇帝的脸,我是皇帝的侄儿,太平是皇帝的女儿,皇帝不怕丑事传遍天下,就只管责罚于我。再说,就算责罚我又怎样,大不了这个内卫大将军我不做了,皇帝还能要我替杨帆偿命不成!”
    武攸暨愤愤然说着,便到了公主府前,他们带来的武士有武攸暨府上的,也有武攸绪府上的,都由武攸绪带走了,武攸暨便下马进了府门。
    武攸暨一进大门,就见管事李译恭立在照壁前面,身后还站着两个胖大的相扑妇人。李译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见了他便作个长揖,漫声道:“驸马回来啦!”
    李译是太平公主下嫁薛绍时就陪嫁过来的,一步步熬到公主府外总管的位置上,在公主府里位高权重,别看他在太平公主面前得作奴婢,在外边也是个爷字号的人物。起码来说,武攸暨这位驸马,在公主府里说话都不如他管用。
    武攸暨对这位公主身边的第一走狗自然懒得理会,冷哼一声就往后走。
    李译笑眯眯地又道:“公主吩咐,驸马回来后,请去云雅轩相见!”
    武攸暨勃然大怒,喝道:“公主这般跟我说话?吩咐我去见她?”
    李译微笑着欠了欠身子,道:“驸马爷误会了,公主是吩咐奴婢告知驸马,请驸马回府后过去一见。”
    武攸暨冷笑一声,道:“我没空,她想见我,叫她来翠萍阁!”
    武攸暨说完,便绕过照壁大步流星地走去,李译不愠不恼,只是微笑着摆了摆手,那两个粗胖肥大的妇人便紧一紧腰带,微微晃着膀子,迈着沉重的脚步向李译追去……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镇国妖娆,腹有乾坤!
    武攸暨并不是被两个健妇挟去见太平的,他并不知道今日街头之事,太平公主已经这么快就知道了。不过在他想来,太平纵然今日不知,明日也能耳闻,还不如主动找上门去,向她耀武扬威一番。
    武攸暨也是窝囊气受够了,其实真要说起来,太平公主虽在新婚之夜把他丢进了猪圈,之后却任他在公主府如何胡闹,始终不去管他,算起来与他以往所受的种种憋屈比起来,太平公主还真没给他多少气受。
    只是人大多如此,这里受点委屈,那里有些窝囊,种种愤懑渐渐积累起来,最后是谁挑起了这怒火,那就要由谁来承受他这一直以来积压的愤怒了。再者,虽然他与太平并未真个做过夫妻,可是既然担着这个名份,这份羞辱就是他的。
    在他想来,太平再如何跋扈,可是蓄养面首,就算是个寡妇,传扬出去也有碍声名,更何况她是有夫之妇,这件事自己占了道理,找上门去一说,谅她也只有理屈词穷,羞愧难当,是以心中并无半惧意。
    武攸暨大步赶到花厅,一步迈进门去,便往那儿一站,冷冷地睨着太平公主,问道:“你唤我来,何事?”
    太平公主正坐在那儿,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瓷盏,轻轻饮着醴酒,听他说话,只是微微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依旧斯斯文文地喝一口酒,轻轻摆摆手,花厅中伺候着的两个小丫环立即欠身退了出去。
    太平公主慢条斯理地道:“听说驸马今日在通利坊十字大街上大展雄风,本宫很是好奇,不知结果如何了呀?”
    武攸暨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好手段!这么快你就知道了。不错,我是想打杀那个诱人妻子的杨帆,今日虽未得手,来日我还要下手的,你待怎样?”
    武攸暨大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大马金刀地坐了,不屑地道:“你是想再把我丢进猪圈里去,还是去宫里告御状。这不是你最拿手的手段么?我就等着,我那姑母怜惜女儿,下旨不许我伤害杨帆,否则……”
    武攸暨微微向前倾身,脸上露出一丝令人心悸的微笑:“否则,我一定还会下手的!公主,你有本事,就把他拴在你的裤腰带上,只要他一落了单,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太平公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低头抿了一口酒,慢慢抬起头来,正视着武攸暨,嘴角忽然绽开一个颠倒众生的媚惑笑容:“哦?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外之外,武三思鸩杀你的发妻,你不去找他报仇,反倒是我有了男人,叫你大发雷霆喔。”
    太平公主挺了挺傲人的胸膛,嫣然道:“驸马不是真的对我动了情意吧?”
    武攸暨“砰”地一拍桌子,振衣而起,恶狠狠地瞪着太平公主,厉声喝道:“害我妻子、辱我声名,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夺走了我的妻子,我就要夺走你的男人!”
    太平公主淡淡地一笑,笑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儿,她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伸到面前的那根手指,檀口里只是不屑地吐出两个字:“懦夫!”
    “你说什么!”
    武攸暨霍地扬起手来,就要扇下去:“无耻贱妇!你再说一句试试!”
    太平公主扬起那张吹弹得破的妩媚俏脸,笑盈盈地看着他,柔声道:“干嘛!想打我呀?本宫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被……”
    太平公主轻咳了一声,放下瓷盏,拈起丝巾拭拭嘴角,扬声道:“带进来吧!”
    太平公主话音刚落,从屏风后面就走出几个人来,头前一人乃是内管事周敏,盈盈福身道:“奴婢见过公主、见过驸马!”
    在她身后,还有一个身姿若柳,体态妖娆的俏丽女子,看年纪也就十六七岁,神情惶惶,一见武攸暨就惊喜地叫道:“驸马!”
    她纵身就要扑过来,但她身后正站着两个比男人还魁梧几分的女相扑手,一人只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她手臂,她就休想动弹分毫了。
    武攸暨失声叫道:“芊羽,你……”
    武攸暨怒视着太平公主道:“你把我的芊羽抓来干什么?”
    太平公主没理他,而是悠然转向周敏,问道:“对了,本宫叫你查的那两个人下落,你查到了么?”
    周敏毕恭毕敬地道:“奴婢已经查过了,他们现在住在临汝县东城四角牌楼,第二曲第一巷就是,已经入了县学读书,兄弟两个,一个叫孙林,一个叫孙栋。”
    武攸暨“咚咚咚”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回去,面如土色,如见蛇蝎地看着太平公主,颤声道:“你……你你……”
    太平公主挥了挥手,周敏就福礼退下了,那两个胖大妇人把那名叫芊羽的小美人儿也一并带走了,芊羽被两个胖大妇人拉着,不能不走,临走只是哭叫了一声:“驸马!”
    武攸暨坐在那儿呆若木鸡,竟是充耳不闻。
    太平公主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一定以为,我打听他们的下落,是想对他们不利吧?”
    武攸暨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太平公主淡淡一笑,道:“随你了,天下人皆视我如蛇蝎猛虎,又能如何?眼下既然闹到这个局面,我们不如来做个交易,你看如何?”
    武攸暨呆滞的目光微微转动了一下,讷讷地道:“什……什么交易?”
    太平公主笑了笑,道:“那孙林、孙栋,就是你的儿子武崇奕和武崇轩吧?安排在这么近的地方,看来你虽把他们交给了最相信的管家,还是放心不下呀,也是啊,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还有那位芊羽姑娘,听说已经有了身孕,是么?”
    武攸暨突然像被蜇了似的又跳起来,面容扭曲地吼道:“你想怎么样,到底想怎么样?”
    太平公主道:“我……不想怎么样。武崇奕和武崇轩那两个孩子,已经失去了母亲,父亲又不能常在身边,也着实有些可怜。这样吧,你可以把他们接回来,只不过名姓还是不要改回来了,我虽然不在意,却恐阿母知道了会对他们不利。至于芊羽姑娘嘛……”
    太平公主灿然一笑,说道:“不管她生男还是生女,我都可以认做是我生的孩子,将来也能保他们一个出身,你看如何?”
    武攸暨咬紧牙关,鼻息咻咻,如同一只无力挣扎的困兽。
    太平公主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只是微微带着笑意看他,胜券在握,自然格外从容。
    过了许久,武攸暨才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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