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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钗黛-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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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道:“我…不会——只是我从此大概再也不会理你了,而且,我大约会很伤心。”
宝钗叹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这么做的,希望…林伯父能想清楚。”
薛蟠想若是黛玉当真模仿了林海手书,将婚事促成,林海一定恼狠了黛玉,到时她们两个的事却又怎么办呢?然而他徘徊半晌,到底私心占了上风,竟没将话问出来,只悄没声地退出去,将门一掩,掩住了自己的叹息。
林海待薛蟠一走,那面色便沉下来,召集家里许多人手,逐一吩咐,他家中仆从都是从前跟他在任上办差的,办事极为干练,奔走之间,便将宝钗黛玉两个何时入京,在何地居住,又见过什么人,办过什么事,都打探得一清二楚。便连宝钗与黛玉两个在苏州时的作为,也得知了大半。
林海将这些人得来的消息一一看过,一夜未眠,次日大早,却一面派人去庄子上接黛玉,一面又派人去薛府接宝钗。
☆、第216章
春日清晨,京城中便已经人流熙攘,喧闹异常,宁荣街上,却比外面还要更热闹几倍。
贾琏站在门口,看着家人们将发还的物什重新登记造册,一一搬入府中,各归原位,心中五味杂陈,一时说不清是欣喜,还是担忧。
他转身看看身后,贾兰如今已长得很高了,小小少年,从头到尾一直只是抿着唇,皱着眉严肃地看着这些家人进出,时不时使唤他的小厮去搭把手。
贾蓉今日也终于出了屋子,站在一边,任由旁的兄弟们忙前忙后、脚不点地,他却只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远处出神。
门口的东西全都搬进去之后,贾芸一头是汗地跑来,将自己掖在腰上的下裳放下去,一个千打下去,起身时候,迫不及待地便道:“二叔,全都安置好了。”
贾琏问:“茶水钱给了么?”
贾芸点头道:“跟着夏内相的几位每人给了十两,察院的几位各是五两,还有几位粗使的,或三两,或二两,总差不离。”
贾琏点点头,因还有两三件小事未办,想起贾兰也是可以当差的年纪,便吩咐他去处置。贾兰得了吩咐,恭谨一礼,抬头时候,贾琏望见他唇边薄薄软软的髭须,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唇上,早上新剃的胡茬扎得手指发痒——他比贾珠小不了多少,如今贾珠的儿子都已经这样大了,他却是至今蹉跎,既无儿女,又无功名。
贾琏苦笑一下,叮嘱一句:“家中纷乱,你自己当心。”打发走几个子侄,背着双手,慢慢踱至街口。
宁荣街转角处停着一辆青布小车,那车与市面上租赁的车辆差不多,不过拉车的不是骡子,而是一匹毛色油亮的大青驴,一个细瘦的车夫,带着斗笠,斜坐在车辕边,另有一个健仆在车后坐着。
贾琏刚走到街口,那车就缓缓地动了,那车夫把斗笠向上微抬,回首抛给他一个袋子,贾琏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有许多散碎银子,连几处地契,还有一封给宝玉的信。
他将袋子小心收好,转身的时候又看了一眼,片刻工夫,那车早已走得不见了。
黛玉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时不时将帘子掀起,向外看上一眼。
林府原在巷子深处,林海新又将左右的几家小院子买下,如今大半条街都已是林府的宅邸,车子一转过墙角,便可见林府侧门。
黛玉的眼光落在转角处的一辆青布小车上,那车在巷子口已经等了些时候,车夫见黛玉的车驾过来时便甩起了缰绳,那驴子便拉着车,不紧不慢地跟进巷子,黛玉的车进了侧门,那车也跟进了侧门,黛玉的车在二门处停下时,那车也正停在后面。
黛玉微微一笑,在婆子们惊异的目光中扶着紫鹃跳下了车,那头宝钗也已经下来,两人走到一处,黛玉便伸手去握宝钗的手,宝钗反手握住她,两人十指,握成一处,相携入内,不多时便至了正堂,林海身着常服,肃容端坐在上,那门口的婆子一将二人接进来便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一室之中,只余林海、宝钗、黛玉三人。
黛玉的心跳渐渐快了些,手上一动,宝钗越发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矮下身去,两人一般儿地向林海镇重一礼。
林海一直盯着两人紧握的双手,等两人直起身子,黛玉唤“父亲”,宝钗唤“伯父”时,方转眼看宝钗道:“你倒是有脸来。”
黛玉见他开口便是不善,微恼着叫一声“父亲”,宝钗却笑着拍拍她的手,笑看林海道:“难道不是伯父派人去叫我来的么?”
林海傲慢地道:“我辰时想见你,所以派人去叫你,如今是巳时末,我女儿来了,我却又不大想要见你了。”
宝钗一哂,道:“既是伯父不想见我们,那我们便先告辞了,等改日伯父想见我们了,再来拜访罢。”如男子般对林海一拱手,牵着黛玉,转身便走。黛玉被她一带,也便道:“父亲,我们先走了。”立即转身,并无半分迟疑。二人行至门口,才听林海道:“站住。”
宝钗听话地住了脚,侧转身来,对林海一笑,道:“伯父现在又想要见我了么?”
林海脸色发青,直直瞪着宝钗,宝钗微笑以对,林海不应,她便牵着黛玉,站在门口,不肯近前。
林海哼了一声,自椅子上站起,一步一步踱来,走到宝钗面前,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她。
宝钗微笑着任他打量一遍,才慢慢道:“伯父可将我看仔细了?”
林海道:“我看过你了,也看不出你有什么本事,竟能把我女儿哄骗住。”
宝钗笑道:“伯父这话我听不懂,我和黛玉,不过两情相悦,因而相互厮守,怎么就成了哄骗了?父亲觉得”
黛玉从旁道:“父亲,我喜欢她,纯然是出于我的本心,与哄骗不哄骗没有关系。”
林海道:“你一向乖巧,若非被她哄骗,怎么会同她一道,做下这等不忠不孝的丑事?”
宝钗笑道:“不怕叫伯父笑话,我从前也跟着哥哥读过几本书,四书五经,皆背在肚内,礼法纲纪,也常听先生说起,从来善侍君奉事曰忠,善事亲安宗曰孝,侍君之事,因我人微位卑,不敢妄言,然而素日也安分守己,并无狂悖之处,凡徭役赋税,天子之征,也自踊跃充服,未曾欺瞒;我家乃是皇商,世有差遣,兄长不理事务,我便代为主理,凡有差事,无不打点周全,不曾出过半点纰漏;我是紫薇舍人之后,自小丧父,十余年来谨奉寡母,匡正兄长,操持家业,夙兴夜寐,未尝有差,如今家风虽算不得整肃,兄长却也有了功名在身,亦知敬祖宗、孝至亲、当家业,母亲也得以颐养天年,窃以为不忠不孝四字,非为我而设,还请伯父明鉴。”
林海冷笑道:“你和黛玉做下这等苟且之事,你母亲、兄长怕都不赞同罢?孝顺孝顺,乃是先有其顺,才得其孝,为父母兄长的训导,做儿女的必须听从,方是孝道大义,若连父母兄长的教导都不能听从,何以称孝?孝乃百行之先,孝且不守,何以为忠?”
宝钗道:“伯父这话又说错了,圣人尚且说‘事父母几谏’,可见孝道大义,并非在一味盲目听从,父母若不能顺时从分,我们也要婉言匡正,毋得彰父母之恶。譬如我家,早年丧父,兄长耽于游乐,不能立身,我便从旁匡佐,令其无违正道——伯父乃是前科探花,不会不知这个道理罢?”
林海见宝钗侃侃而谈,背负双手,死死盯着她,宝钗坦然回望,并无半点畏惧之处,黛玉本来还有几分心虚,见了宝钗模样,那面上也越发坚定起来,定定看着林海,轻声道:“父亲,宝钗与我博查经史,也未听说世上有女子之间不可相亲的道理,父亲若以此为非,未免迂阔,且如今连姨妈和舅母都已经同意我们两的事,父亲这样人物,难道心胸连她们两个都比不过么?”抿了抿下唇,又道:“我不和父亲说大道理,只是父亲既急急地叫了我们两来,一定早就将我们两的事打探过了罢?我与宝钗之间到底如何,父亲心里一定也是清清楚楚。我和宝钗,除了同为女子,彼此相处,哪一点比寻常夫妻差了?父亲若当真爱惜我,就不该阻拦我们两的事。”
☆、第217章
林海冷笑道:“你们两的事,你们两做过什么事?同宝玉假成亲?撺掇琏哥儿媳妇和离?撺掇贾府分家?贾琏同你们一道回来,忽然就转了性子,一定要跟着他叔叔读书,哭喊着住进二房,这也是你们的手笔罢?你们搅得我家不得安宁倒也罢了,贾家何辜?你们一定要闹得人家家破人亡才如愿么?”
宝钗见林海果然将所有事都打探得一清二楚,含笑看了黛玉一眼,不慌不忙道:“伯父久历宦场,怎么不知道我们叫贾府与王家疏远、大房二房分家都是为了贾府好?贾家从上到下早已经烂透了,只有二房还有些可看之处,与其等到被圣上厌弃,倒不如自己先丢卒保车,还可留得一线希望,日后也好帮扶家人。至于琏二哥住进二房么…贾府被抄家的缘由,伯父知道罢?”
林海看她一眼,慢慢道:“自然是有人污蔑。”
宝钗笑道:“这个污蔑的人是谁,伯父想必也知道咯?”
林海不语,宝钗自顾自道:“出面弹劾之人,乃是忠顺亲王门下,出首告发的则是贾府管家赖大,赖大有个儿子,现今也做着官,家里也是花园宅邸,亭台阁榭地起着,丫鬟老婆地围着,还娶了进士的女儿,伯父知道么?”
林海道:“赖大是多年侍奉的老仆了,贾府抬举他,也是该的。”
宝钗笑道:“贾府从前自然是抬举他,可是如今贾府自身都难保了,倾尽全力保出一个宝玉,也只是一个小县县官,他却扶摇直上,转任大府同知,伯父可知这里面的关节?”
林海背着双手,盯着宝钗道:“这却与贾琏有什么关系?”
宝钗笑道:“赖大出首,告发贾府,他儿子因此升官,这是题中应有之义,而二房周瑞家里,一向并没有什么名气,却忽然在城东置办了大宅,我实在不解,正好琏二哥要回家守孝,所以就托他去查一查,本来这不过是个小念头,谁知却让我们查到了不得了的事。”她停下来看了林海一眼,林海面色不动,只淡淡哦了一声,她便继续道:“抄家那日,查出了许多僭越之物,这些东西,原本并不在贾府,却是周瑞家的偷偷放在那里的。”
林海道:“你只是空口白牙地说,又无证据,怎能叫人信服?”
宝钗笑道:“今日早上,便已经有了旨意,贾府旧物,全部发还,圣上还另赏了一笔钱财,算作压惊之费,伯父不知道么?”
林海道:“别的事算你勉强有理,那么与宝玉假成亲,又该做何说法?宝玉乃是贾府承嗣之子,嫡妻与旁人苟且也就罢了,如你们这般,却是妨碍到了子孙大事,你们倒还好意思求他母亲同意?”
宝钗道:“伯父这话又错了,与宝玉假成亲这主意,起初的确是我们万不得已之下,想出来的下策,此事说来的确是我们理亏,然而现今看来,这却是我们做的最大的善事。”
林海冷笑道:“原来勾搭别人的妻子竟是善事。”
宝钗肃容道:“伯父大约不知罢,宝玉自己…也另有心上人,这位心上人,还是位男子。”
林海只一眯眼间,便想明白其中关窍,蹙眉道:“柳湘莲。”
黛玉见他连柳湘莲的名字都能一口叫出,讶然转头,看了宝钗一眼,宝钗却越发胸有成竹了,向林海又一拱手道:“宝玉此人的性子,伯父应当有所了解,倘若姨妈迫着他娶了别人,他与柳湘莲的事一定再也瞒不住,这事败露之后,且不说姨爹、姨妈会作何反应,宝玉的前程,是一定毁了的。”
林海道:“朝中又不是没有好南风的官员,也未见因好南风的毛病,就从此不得升转。”
宝钗道:“好南风,与只喜欢一个男人,可不是一回事。再说便是那些好南风的老爷,又有几个敢正大光明地将这点癖好公之于众?我们同宝玉一处,既可以替他遮掩,还能在仕宦之事上指点他,于他、于我们,都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林海冷笑数声,道:“我知道了,你们所做的一切,全是舍己为人,连劝张靖和薛蟠苟合,都是一片为人着想,绝无半点私心。”
宝钗镇重道:“我哥哥和张靖的事,伯父却不能怪到我们头上,我们不过是事发之后,再替他们想些周全之法罢了。”
林海道:“你们所谓周全之法,就是伪造我的笔迹,签署婚书,然后仗着我不能将自己的女儿推出去当众对质,糊里糊涂地将这婚事办成么?你们倒是打得好算盘,可惜事不机密,叫我提前知道了此事,张靖现在,已经回到了庄子上,由阿方看着,薛蟠这厮也已经叫我拿了,只等取了我的名帖,就可以交送官府,判了他的罪状,”他顿了顿,盯着宝钗的脸道:“当然,若是我不将他送出去,他就可以依旧做他的监生,甚至可以谋个官职,做上几任,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
宝钗微微一笑,道:“伯父若一点师徒情分都不念及,自然可以一封书信递到衙门,革取我哥哥的功名,从重发落,以伯父之能,便是将我哥哥流徙至死,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林海道:“薛蟠做出这等辱没先人的事来,我只怕留着他,反倒带累了我的名声。”他说这话时脸色格外阴沉,眼光在宝钗和黛玉的脸上扫来扫去,显然说的并不止是薛蟠。
黛玉虽知林海多半是故作声势,心中依旧一冷,将宝钗的手握紧了些,挺直胸膛,淡淡道:“这事尽数决于父亲,父亲若要薛大哥死,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薛大哥在做这事之前,便已经和张靖约好,若不能同生,便即同死,父亲若是执意要处置薛大哥,我想他们大约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一齐去死了。”
林海转向宝钗,道:“没想到你为了同黛玉在一起,竟是连手足之情也不顾了?”
宝钗笑道:“我哥哥与张靖既然有情,便是为此死了,也是死得其所,我再怎么阻拦,也是无可奈何,倒不如索性成全他们的好。正如我和黛玉,若是生不能同衾,那倒宁可死而同穴了,伯父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海面色倏然一变,冷声道:“你以为以黛玉的性命威胁我,便能如愿么?”
宝钗只是笑道:“我从未想过以黛玉的性命威胁伯父,我所说的,不过是万一之可能罢了。”
室内忽然静寂了片刻,林海两手紧握,眯着眼看宝钗。
宝钗直直回望,未有丝毫退缩,连黛玉也直视着林海,目光坚定,没有半分犹疑。
到底还是林海先又开了口,一字一句道:“只怕你们想死而同穴,也未必容易。”
宝钗轻轻地笑了:“伯父大费周章地派人查了我们两的事,又扣住了我哥哥和张靖,所以便觉得一切都在伯父掌握中了,是也不是?”
林海眯着眼冷冷一笑,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门外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小厮躬着背,端着茶盘进来,替林海换了一碗茶,之后却不立走,而是站在林海身边,听候吩咐。
厅门敞开,外面空空荡荡,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林海眉心一跳,咳嗽数声,却再无人进来。
反而是那倒茶的小厮直起身子,拱手笑道:“柳湘莲见过林老爷。”
林海一惊,望向宝钗。
宝钗道:“柳大哥混迹梨园,最擅长模仿旁人的身形步伐,拳脚上也颇精通,我们两个文弱女子,千里入京,担心无人照管,所以托他一路护送,柳大哥待我们也尽心尽力,连驾车这等琐事,也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林海沉着脸看黛玉道:“玉儿,你是要帮着外人,逼迫你生身父亲么?”
黛玉却笑道:“爹爹想看到的,不就是这个么?”
林海一怔,那满脸肃整之色倏然就退去,微微现出几分尴尬来。
宝钗见他神色,对柳湘莲点点头,柳湘莲笑看林海一眼,转身退出,重新将厅门带上。
宝钗方转头对林海一揖,道:“伯父爱女之心,实在良苦,宝钗实在感念。”
林海脸上变色,冷哼道:“你是想同黛玉在一起想疯了么?尽说些胡话!”
黛玉从怀着摸出一张纸来,笑道:“爹爹连给薛家的婚书和过继的约定都写好了,这会儿再不承认,似乎有些晚了。”
林海这回彻底变了脸色,一张老脸胀红,瞪着黛玉道:“不是不许你进书房了么?”
黛玉吐吐舌头,道:“爹爹从小就不许我进书房,可我哪一本书,不是从书房拿的?”
林海尴尬得很,看看宝钗,又看看黛玉,咳嗽一声,道:“你们怎么发现的?”
黛玉笑道:“方姨娘告诉我的——爹爹一夜未眠,清晨做出决定,派方姨娘带着婚书去庄子上安抚张靖,顺便将事情告诉了我。否则爹爹不觉得奇怪么?庄子上快马来回,不过一个多时辰,寅时开城门,为何我现在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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