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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您，还有谁不知道程老师是你的配音老师啊，也就是你之前并不关心，后来更是拒绝听到她的消息，才让这明摆的事实变成了难以启齿的秘密。”
　　朱珠挺直了小腰板，“要是我之前就告诉你，你还会让程老师进去吗？”
　　乔语张口结舌，哑口无言。
　　一大波粉丝拥上来希望偶像签名，乔语只得掐了掐朱珠的脸，“……等结束我再收拾你。”
　　因为朱珠的话，乔语身上像是燃起一股火，搅得她愈发心绪难宁，躁动难安。
　　偏偏节目接下来要玩躲避球，她换了身运动服出来，被分在嘉宾队里和主持人队进行对决。
　　“乔语跑得最慢，打她！”一个男主持人指挥队友把火力集中在乔语身上。
　　乔语平日运动不多，虽然吃劲躲过几个险些擦身而过的球，但几番下来还是气喘吁吁。
　　眼看一分钟就要过去，她的余光忽然扫到一抹米白色的光，下意识往观众席看了眼，眸子就定住了。
　　程声坐在观众席最前面的位置。
　　她和其他粉丝一样看得起劲，眼下的卧蚕被笑容挤成鼓鼓的两条，和笑眼融到一起。
　　粉丝喊：“乔乔加油！”
　　程声举起拳头，没喊出声，却响应她们的呼喊，为她打气。
　　她笑得十分开心，莹白的贝。齿映得极为惹眼。
　　诶，她没生自己的气吗？
　　“砰”的一下，球砸到乔语身上。
　　“乔语被击中啦！主持人队得一分！”
　　对面的主持人们欢欣鼓舞，旁边的嘉宾捶胸顿足：“还差几秒这局就结束了，没想到还是没躲过，乔语你太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
　　乔语眉眼舒展，长吁口气，燥热的心口被流经的清泉浇灭，彻底佛系了。
　　不安的心稳稳落回胸腔后，她心情放松下来，更投入地去录制节目，不知不觉就到了“当演员遇上御。用声优”的环节。
　　几人先是在台上看了段vcr，全是程声为乔语配音的片段，剪的是四五段剧中的高。潮部分。
　　乔语第一次听到程声为自己配音。
　　她不仅能感觉到她配音时的用心，更体味出几段中她声线的细微变化。
　　随着片段结束，屏幕分。裂成两半，程声含着笑从屏幕后方走了出来。
　　程声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轮到乔语时，她赧颜道：“乔老师你好，我很喜欢你，能为你配音特别高兴。”
　　“哪里的话……”
　　乔语受。宠。若惊地同她握手，“我很荣幸被你配音才是。”
　　两人的手刚碰上，倏地就像触电一样分开了。
　　乔语：她的手好热啊，像火炉一样……
　　程声：她的手好小好冷，跟小冰块似的……
　　主持人在旁边打趣，“你们两个忽然害羞是什么鬼啦？”
　　台上台下的人都笑了起来　。
　　接下来他们开始玩传声游戏，六个人齐齐排排坐，戴上耳机，由第一人把话传给最后一人，然后看原话被传成什么样子。
　　程声坐在乔语前面，乔语戴着耳机，有种万物俱静的感觉。
　　她不能去看观众席，只好望向前方。
　　程声的头发很黑，发质极好，blingbling的，发尾的小卷儿调皮地向后翘着，十分可爱。
　　一根分叉都没有的吗？
　　乔语不信，观察她的发丝入了神。
　　第一个主持人为了互动，特意去问粉丝们，“你们想让我传什么话给下一个人？”
　　粉丝们激动地叽叽喳喳，很快想出口号，“乔语这个人特别萌！”
　　主持人哈哈大笑，回去把这句话传给第二个人。
　　乔语作为倒数第三个，被身后的人拍了拍肩，她转过头，看到男演员向她比了个“八”的数字，示意这句话有八个字。
　　她点头，开始听他说话。
　　很快，她耐心倾听的表情就化为了茫然不解。
　　尽管对方十分费力地想把话传给她，听了好几遍，她依旧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乔语怀着忐忑的心转回头，拍了下程声。
　　程声转身，凝视她的眸子和嘴唇，等待她说话。
　　“嗯……”
　　乔语抿了抿唇，大脑里拧成一团麻花。
　　到底说的是什么呀……
　　她皱眉，忽的眼前一亮，比了个八的手势，大声对程声道：“程老师真的对不起！”
　　担心程声没听懂，她还大声说了两遍。
　　此言一出，前面已经摘下耳机的主持人和嘉宾，以及台下的观众哄然笑开了。
　　主持人笑到直不起腰来，“第一句话是怎么歪到这句话的？”
　　程声虽然听不到她的话，却在认真看她说完话后，牵起唇角。
　　她示意自己听懂了，转回了身。
　　乔语迫不及待摘掉耳机，当听到主持人告诉她原句是什么后，她不好意思地挠头，“完了，这下要传的驴头不对马嘴了……”
　　就在这时，所有人听见程声对下一个人说道：“乔老师真的很可爱。”
　　她说话字字清冽，不疾不徐，也同样地伸出两根手指，告诉对方是八个字。
　　“乔老师真的很可爱。”她重复了一遍，眼睛弯弯如月牙般笑起来。


第7章　小冰块
　　主持人的眉毛都跳了起来，“居然给掰回来了！和原来差不了多少！”
　　乔语惊讶地看着程声，把话传给别人后，她也取下耳机，向他们走过来。
　　“程老师，你知道乔乔跟你说的是什么吗？”主持人好奇地采访。
　　乔语提着心，看到程声点了点头，笑着说：“听懂了，她说的是‘程老师真的对不起’，我一听，就估计她根本没听明白前面嘉宾说的话，到我这很抱歉不能把话传下去，所以向我道歉了。”
　　“哦……”
　　主持人和观众都恍然大悟，原来那句话是这么来的。
　　就连乔语也没想到，她这句突兀的话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在休息室的事情她一直想向程声道歉却没有机会，而刚刚当众对她说出来，也不知她明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只可惜，被程声掰回来的话最终还是变成了“小老鼠啥的很喜欢”，最后一个人说出来时，乔语和程声跟着所有人笑了起来。
　　游戏结束，主持人问：“程老师，你现在的工作内容主要是什么，电视剧方面就只配乔乔吗？”
　　程声举着话筒，微笑着答：“配音方面，电视剧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我现在游戏和广告配得会比较多些，所以我暂时只配有乔老师演的剧目，毕竟如果还配其他演员的电视剧，可能观众听多了就会觉得出戏。”
　　“诶我发现……”女主持人突然开口：“程老师和乔乔的声线其实不太像啊，但是看电视的时候，配音的感觉就像从乔乔嘴里说出来似的，程老师你是怎么做到让声线这么贴脸的？”
　　这个问题乔语也很感兴趣。
　　程声的声音初听起来轻轻柔柔的，多听几句话后，就觉得她说话像石子落入寒潭之中，轻，清，还有点凉意。
　　凝神思忖几秒，程声的远山眉便舒展开来，“一开始是有些困难，因为乔老师声音很软，很萌，有种听着听着就想吃棉花糖的感觉……”
　　她捂嘴笑了下，“我的声音就比较硬，所以花了些时间来让声线去适配她的声音、说话方式和整体形象，但现在已经游刃有余了。”
　　她没有说，争取成为乔语的每一部女主配音，其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乔语演了十几个主角，她就要换十几种声线。
　　因为她不想观众说乔语演得角色千篇一律，如果有什么地方让观众觉得不同，那就先从声音开始吧。
　　“哇，不容易不容易。”
　　主持人感叹道：“大家给程老师鼓鼓掌！”
　　乔语微微抿紧唇，在其中拍得最响。
　　她鼻子有些酸，眼睛浅浅地罩上一层雾气又很快晕开。
　　没想到程声夸她说话很软萌，有种棉花糖的感觉。
　　从小到大近三十载的光阴，无人夸过她的声音，却有不少喜欢戳她痛处，以此为乐取笑她的人。
　　今天有人夸她，还用这么可爱的说法……
　　乔语觉得自己有点想吃棉花糖了。
　　大约又录了一个多小时，这期综艺终于录制完毕。
　　乔语回到休息室换完衣服，门被打开，朱珠圆圆的小脑袋谨慎地探出头来，“乔老师，有什么我要做的吗？”
　　“过来。”
　　她面无表情地招呼朱珠进来，“把程老师请过来，晚上我请她吃饭。”
　　“哦，喳。”
　　“回来。”
　　乔语捋起袖子，居高临下地盯着这只粉红小猪，“我说了回头再收拾你吧，我们先把账给算了。”
　　朱珠心道不妙，眼珠滴溜溜在眼眶里打转，瞥到门口一个渐行渐近的身影，突然大声对乔语说：“乔老师我错了！”
　　“发生什么事了，还要认错？”
　　程声正走到门口，看见里面两人的情形，含着笑意问。
　　“是这样的程老师，乔老师她……”
　　乔语猛地伸出手揉她脑袋，把她扎的齐齐整整的马尾快挲成爆炸头，“没事儿，我原谅你了。”
　　“真的？”朱珠傻笑。
　　乔语不理她，走到程声身边，这才发现没换回高跟鞋的她比程声还要矮不少，她明明有一米六八呢。
　　“程老师，晚上我请客，想吃什么？”她挑眉。
　　程声眼尾上扬，“……那就吃火锅吧。”
　　“成。”
　　朱珠开车带她们去市里一家好吃的火锅店。
　　春天像刚长出。乳。牙的小姑娘，心情说变就变，昨日还冷得让人瑟瑟发抖，今天就好似一。夜春风来，暖意融融的微风吹拂到每个人心里。
　　乔语开了车窗，傍晚时分，街道上散步的人三三两两地走着，笑着，说着，风扬起他们的嘴角，抚平每一个人眉心的忧愁。
　　乔语觉得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下午六点，火锅店还没什么客人，乔语和程声就坐到室外角落的座位里，朱珠拿了菜单递给程声，“程老师你先看。”
　　“你们先看，我习惯最后一个点。”程声把菜单推回去。
　　朱珠和乔语对视一眼，乔语立即明白她的心思，大手一挥，朱珠就高高兴兴地攥着铅笔对着菜单一通狂勾。
　　乔语还惦记着抽卡的事，把手机掏出来要递给程声，却在看到她的动作时愣住了。
　　程声正往天上看，眼里盛了碗橘色的光，零零星星还有些五光十色的斑斓。
　　温柔的光线勾勒出她精致的下巴，和白皙修长的脖颈。
　　她意识到乔语盯着自己，示意她也往上看，“乔老师，你看今天的夕阳。”
　　今天的太阳依旧胖胖的，它身上环绕的晚霞好比腰上系了根五颜六色的腰带，有种觉得自己很美很想显摆，老大不愿意往下沉去的感觉。
　　乔语的基本感受就是这样，她觉得看太阳还不如看程声呢，安静望天的程声带着莫名的疏离感和艺术感。
　　她觉得她离自己很远。
　　“乔老师。”程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看天吗？”
　　乔语诚惶诚恐地请教，“为了让眼神更多情些？听说有些艺人就是这么练眼神的。”
　　“不是，这样你因为喜欢低头看手机而形成的颈纹就长得慢一些。”
　　乔语：“……”
　　作者有话要说：　　程声：偶尔皮一下很开心啦~


第8章　小冰块
　　“噗哈哈哈哈哈……”
　　旁边勾菜单的朱珠狂笑，一看乔语的脸色，硬生生把剩下的憋回肚里，鼓鼓的小脸迅速涨成了小猪佩奇色。
　　“没有，我开玩笑的。”
　　程声见乔语被她那句话说得有些懵，眼睛弯起来，“乔老师，你见过一模一样的天空吗？”
　　作为爱玩手机的宅女，乔语一个月下来也不见得会看几次天空，但她琢磨了下，说：“天上总是风云变幻，每天肯定都是不同的。”
　　“是啊。”
　　程声笑了，“人的一生不过百来年，这样永远不重样的天空却还可以看无数次。乔老师手机玩累的时候，可以往天上看看，有时候上面的景色，比那一小块的屏幕精彩的多。”
　　“哇。”
　　朱珠感叹：“程老师您是现充，乔老师是个御宅啊！”
　　乔语很想把她脑袋拧下来，朱珠见状抓起菜单就溜，“我去送菜单，两位老师需要什么调料？”
　　“辣酱加蒜蓉，越多越好！”
　　“放点芝麻就好，谢谢。”
　　小姑娘刚跑，乔语就听见程声道：“对不起，乔老师。”
　　程声望着她，认真地向她略一躬身，“我没开微博，所以平日也不怎么浏览微博和论坛，如果我的声迷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让你伤心了，在这里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啊……”乔语觉得很不好意思，慌忙摆手，“哪里的话，不成熟的粉丝哪家都有，你没必要说对不起啊，况且是我该抱歉才对……”
　　“乔老师已经向我道过歉了。”
　　又一阵春风吹拂，吹乱乔语的发丝，也抚过程声的面颊，绒绒的暖意让两人相视一笑，忽然之间静默下来。
　　手机在桌上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看到来电显示，乔语喜悦的神情一变，“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程声颔首，看她谨慎地戴上墨镜匆忙地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微微敛了笑意。
　　“小语啊……”周雯一等她接电话就开始丧，“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是不是试镜结果出来了，我没入选啊。”乔语干脆靠在火锅店旁边的墙角，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落选是正常的，入选才是有黑幕呢，这事翻篇，别想了。”
　　“可是……”周雯抽哒哒地说：“这消息对你来说也许不好，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乔语猛地嗅到一丝不对劲，“你你……你别跟我说，秦导让我过了？”
　　“哈哈哈，过了！”周雯的尖叫声差点突破她的耳膜，“我也没想到竟然过了！二轮试镜就三个人了，目前时间地点和剧本都没通知，你先别急啊。”
　　喜意冲上脑门，乔语感觉自己飞到了云霄里。
　　但很快她就平静下来，“你这个戏精，用得着跟我玩悬念吗，我还不知道你……”
　　另一边，朱珠喜滋滋地端了三个调料盘回来，“事儿都被我办好了，就等着上菜吧。”
　　她左右没瞅见乔语，“程老师，乔老师呢？”
　　“她去接电话了。”
　　程声为她们撕开餐具的包装袋，热水倒碗里，打了个旋儿，里面透明的液体又流经杯子，很快就过到碟子里。
　　朱珠痴痴地看她做这些，感觉日常再平淡不过的流水动作，就被她做成了某种行为艺术，“程老师有男朋友了吗，感觉很会照顾人啊。”
　　“没有。”
　　“怎么会？”朱珠惊讶了。
　　程声手里热着碗碟，抬眸对她眨眼，“因为我有喜欢的人啊。”
　　朱珠不相信，“难道是暗恋吗，为什么不表白啊，要是程老师表白，谁会拒绝你呢？”
　　沉默几秒，程声微微弯唇，“会造成困扰吧。”
　　又补充一句，“也没有这个必要。”
　　“可是若开花不能结果……”朱珠疑惑地嘟起嘴。
　　“开花，为什么就一定要结果呢？”程声把她问倒了。
　　朱珠承认程声说的对，“有些植物还是先结果后开花呢……不过程老师，我能问下你，你喜欢对方多久了吗？”
　　程声：“八年了。”
　　“好长啊……”朱珠倒吸口凉气，“程老师您真能忍……”
　　程声莞尔，没有说话。
　　喜欢她八年，如果不是为某件事，她可能只会保持着心中的喜欢，并且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服务生上了锅底，把所有的菜用小推车推到她们座位旁。
　　朱珠把一些不好煮的先倒进去，看到乔语回来了，连忙招手：“乔老师快过来，再等等就能吃火锅啦。”
　　乔语走过来，把手机收回口袋里坐下，嗯了一声。
　　和乔语相处很长时间，朱珠能很快发现她的不对劲，就比如现在，“乔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试镜结果出来了？”
　　“试镜？”
　　程声看向乔语。
　　见她们很关切地望着自己，乔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对她解释，“秦奕淞在准备一个电影，然后目前在选人，我当时去了第一轮，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哪想到居然进二轮了。”
　　“这不是好事嘛！”朱珠不解地嚷嚷：“看你不开心我还吓了一跳呢。”
　　微微拧着眉，乔语叹了口气，“怎么说呢，那台词……秦导喜欢用长镜头，电影里肯定有长时间的个人独白，想想就头疼……”
　　短暂的开心后，她觉得自己仿若陷入深海中，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朱珠很不理解，“不就是台词问题嘛，再难再险，咱们这个难关也得攻克了，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我来帮你。”
　　程声忽然开口，吓了两人一跳。
　　“台词的事，我帮你。”
　　乔语受。宠。若惊，“这不大好吧，我们今天才见……”
　　程声表示：“但我们已经做了四年的大学同学了。”
　　“呃，可……可是会很不方便吧。”乔语开始结巴起来。
　　程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