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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驸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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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璟想着自己的处境，小小感叹一番：“若能选择，云璟真希望一辈子隐居在忘忧谷中。不问世事，逍遥自在。”
在没和萧慕雪成婚之前，她最大的梦想便是这个。当然如今恐怕这个梦想很难实现了，六公主和萧湛感情深厚，她绝不会看着萧慕雪心爱的兄长被人算计。
既然选择帮助萧湛，那就意味着从此她要踏上一条朝堂斗争之路了。不仅有，刀光剑影、呼角争鸣，更有无数的算计和猜谋。顾云璟知道自己往后的道路和平淡安逸，怕是注定要有缘无份了。
萧慕雪虽是一介女流，可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的豪情不输任何男子。她想了想，缓缓说道：“此处虽好，可终究还是太过安逸了。男儿大丈夫当入世，为社稷出力，为百姓谋利。驸马既怀有高才，又是出于侯爵之家，若是一味隐居在此处，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顾云璟脸色微微动容，相比起萧慕雪的情怀，再想想自己，她默默心生惭愧之情，说道：“殿下说得是，云璟受教了。”
第36章 相聚
众人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后，来到一栋幽静竹楼小院前。花丛互绕、流水潺潺； 一种安详静谧之感洋溢周围。
上官澜邀众人进竹楼小院中； 然后让弟子给每人都沏上一杯茶。忘忧谷的茶极其珍贵； 去疲劳静心神之效果甚佳。众人小饮了几口后； 旅途上的奔波劳碌之感一扫而光；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竹楼小院分内外室，顾云璟带来的随从被安排在外室歇息。其余比较有重量级别的人； 则被上官澜直接领到了内室。
顾云璟和萧慕雪并排而坐，她端着茶杯； 微微闭目； 仿佛整个人都要沉浸在茶香中了。不过想到还有重要的事要问师父，她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看着上官澜恭敬道：“师父，云璟来忘忧谷是有一事相问。”
上官澜老态龙钟的脸上佯装起微微的恼怒，轻轻哼一声：“世子爷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你千里迢迢从皇都回忘忧谷； 原来并不是为了看望师父师娘啊。今天你想问的事，不管我知不知道； 我都一并拒绝回答。你师父我正在气头上。”
上官澜盼顾云璟回来； 都快盼出心病了。他还以为徒弟是因为想念师父才回谷的，没想到顾云璟一开口就是为了别的事。他偏过头去； 故意不看顾云璟。
顾云璟知道自家师父的个性，上官澜看上去是个仙风道骨的隐者模样，对外人客客气气。可实际上脾气和小孩子一样，对越亲近的人就越表现得如此。
顾云璟起身； 重新斟了一杯茶，递到上官澜面前，讨好道：“师父，都怪徒儿不好，惹您生气了。您可别气坏身子，先喝杯茶消消气。徒儿有错，待师父气消后任凭责罚。”
见上官澜无动于衷，上官兮若扯着父亲的袖口，劝说道：“爹，云璟哥哥知错了，都给您敬茶了，您怎么还生气？”
上官兮若用撒娇的语气继续说：“您要是还不消气，那我也要生气了哦。从此，再也不理爹爹您了。”
上官澜视上官兮若为心头肉，一听女儿要不理他，忙转回头来和上官兮若嬉笑道：“爹没生气，和你云璟哥哥开玩笑呢。”
说完，立刻接过顾云璟手中的茶咕噜咕噜一口气全喝了下去，把空茶杯扬给上官兮若看，笑道：“兮若你看，爹已经不生气了。”
上官兮若朝上官澜吐了吐舌，然后把头偏靠顾云璟这边，说道：“云璟哥哥，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爹爹哦。”
上官澜在笑的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感叹：这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看着自家女儿一如既往地帮衬顾云璟，上官澜隐隐又担忧了起来。
毕竟顾云璟今时的身份不同往日，她不光是镇远侯的世子，更是六公主的夫婿
啊。
上官兮若如果和顾云璟还是如当初那般亲密无间的话，恐怕会引起萧慕雪的不满。
上官澜和夫人雨清幽相恋几十年，从少年时一路相濡以沫走了过来。凭着恋爱经验，上官澜能从萧慕雪的眉宇间感受到她时不时流露出对顾云璟的在乎之情。
再这么下去，上官兮若说不定还真会和六公主成为情敌。他看看顾云璟，又看看萧慕雪，复又看看上官兮若。想到女儿的幸福，他的心突然被揪了下。
不过上官澜毕竟是通达之人，很快也就想通了，年轻人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去吧。
上官澜对顾云璟说：“看在兮若的份上，我姑且原谅你这一回。有什么问题问吧。”他想到雨清幽思念顾云璟心切，又嘱咐道：“有空多回来看看师娘，自你走后，她就对你很是想念，时不时在我面前叨念。”
雨清幽对顾云璟视如己出，顾云璟在忘忧谷待的这些年，雨清幽每天三顿都会亲自下厨做她最爱吃的菜。搞得众师兄弟常在顾云璟面前抱怨，师娘的心都偏得没眼了。
念及师娘，顾云璟的鼻子突然间一酸，她感慨道：“会的。现在我身子骨比以前硬朗多了，就算是路途奔波也能吃得消。以后我一定常回来看望师父师娘。”
上官澜这才点了点头，道：“你师娘要是听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上官澜刚说完，雨清幽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身穿一袭蓝紫色淡雅长裙，尽管她有四十多岁了，可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看上去依旧风姿绰约、高贵淡雅。
雨清幽见了顾云璟，眉间一亮。忙走到她跟前，拉着顾云璟在自己面前连转了好几圈，像母亲般用慈爱的语气说着：“高了，脸上的气色比以前好了不少。”
在雨清幽眼里，顾云璟就是她半个女儿，她亲切道：“云璟啊，你总算回来看望我们了。今天见了你，师娘很高兴。”
上官兮若凑到雨清幽面前，俏声道：“娘，你眼里只有云璟，除了她，你连女儿的位置都容不下了。”
雨清幽轻摸着上官兮若的秀发，柔声道：“傻丫头，你怎么连云璟的醋都吃？你每天都在娘面前晃悠，还嫌娘没看够你啊。”
“云璟今天才回来，怎么，娘多看她一眼你也要吃醋啊？”雨清幽说着，用手指轻刮了下上官兮若的鼻梁。
上官兮若摆手笑道：“没有没有，我和娘来玩笑的呢。知道你对云璟望眼欲穿，这会你好生看个够哈。”
雨清幽左看看女儿，又看看顾云璟，眼角眉梢尽是喜悦之意。
她们一家人相聚一堂的温馨场景，其乐融融的真是让人好生羡慕。萧慕雪捏着杯盏，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外人。顾云璟和上官兮若看上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萧慕雪沉着脸，低头喝着茶，垂眸不语。既然她是一个外人，那么此刻无论说什么话都显得是多余的。萧慕雪越想，心越堵得慌。
顾云璟眼光扫到了萧慕雪，看到六公主一脸不悦的样子，她大概猜测到了什么。顾云璟立刻止住了笑意，忙指着萧慕雪和雨清幽介绍道：“师娘，这是萧国的六公主，萧慕雪。她也是我的妻子。”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雨清幽一脸不解地看着顾云璟。上官澜看着妻子的神色，把她拉到一旁，俯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一番话。
雨清幽听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顾云璟既已娶妻，那自家女儿该怎么办？上官兮若对顾云璟一往情深，作为一个母亲，雨清幽在心中忍不住为女儿叹息。
她毕竟是蕙质兰心之人，心知在公主面前不可失了礼数，雨清幽恭敬行了一礼道：“民妇雨清幽参见公主殿下。”
萧慕雪之前看他们一家人欢乐的样子，的确心有不悦。可这会雨清幽朝她行礼，她觉得自己是不敢当的。
雨清幽和上官澜齐名，是萧国境内最有名望的医者。萧慕雪不过一个晚辈，除去与生俱来的公主身份，她还真当不起雨清幽的大礼。
她立刻放下茶杯，走到淡雅妇人面前，说道：“雨前辈不必客气，你是驸马的师娘，自然也是慕雪的师娘。”
顾云璟在一旁说道：“师娘，公主殿下说得有道理。以后你见了公主，不必再行礼，这多生分啊。”说完，她扶着雨清幽坐到了上官澜身旁。
耽误了半天，顾云璟话题这才又回到来忘忧谷的目的上，她神色肃然，说道：“师父师娘，弟子遇到一件麻烦事，需要你们解答。”
雨清幽看着顾云璟沉重的模样，便知她遇到的麻烦不小，问道：“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顾云璟把宴会上陶策喝酒后做出的行为举止，一五一十和上官澜夫妇说了。生怕漏掉重要细节，她把自己喝酒后的反应也一并相告。
“师父师娘，可知酒中是被下了什么药？”顾云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初步猜测这是催。情。药，可仔细一想又觉不对，如果是催。情。药，那不应该只有陶策吃后才出问题啊？”
“云璟到底见识浅短，查不出所以然来，此事欢呼陶策性命。因此，弟子才马不停蹄赶来忘忧谷求助二老的。”
上官澜夫妇听完，沉思许久后，互怀深意地看了一眼。上官澜缓缓说道：“暂时还想不出头绪来，这几日需要翻阅谷中古医籍才能对此作出判断。”
谁知就在此时，上官兮若脑光一动，她若有所思道：“我好像在爹爹的医书秘籍上看到过这种记载，这种药确实是催。情。药，似乎□□。心。动。”
“人服用它后，会产生幻觉，把陌生人当作是心仪之人。它具有催。情作用，但和一般的催。情。药有所不同。”
顾云璟问：“哦，有和不同？”
上官兮若毕竟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说着说着忘记该顾忌的地方了。上官澜脸色一变，迅速出声阻止道：“兮若，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没看过几本医书，不可妄言。”
上官兮若刚想要辩解，雨清幽快步走到女儿面前，朝她使了个眼色。上官兮若立刻会意，强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其实呢，我刚才是逗你们玩的。就想让爹娘对我刮目相看，没想到小把戏这么快就被爹爹识破了。”
上官澜嘱咐道：“下次万不可妄言。”
第37章 往事
上官兮若也知道自己一时心急口快，差点暴露了顾云璟的身份秘密。好在自己脑子转得还算灵活； 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绿衣少女暗叹一声：好惊好险。
茶过三巡； 闲聊也已经聊了大半； 上官澜考虑到萧慕雪等人一路奔波劳累； 于是便嘱咐她们去房内歇息。因为还有许多话要问顾云璟； 特地单独留她下来。
这时，萧慕雪等人已离去； 内室中只有顾云璟和上官澜一家。窗户房门都已关好后，上官澜开始询问； 语气少有的郑重。之前轻松舒适、茶香萦绕的氛围； 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
“云璟，为师有些事想问你。”忘忧谷几乎不与世俗通人烟； 即使是外面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传不到忘忧谷这里来。因此他对顾云璟大婚之事一无所知。
顾云璟和上官澜师徒一场，师父的心思她自然是能摸透的。她随即答道：“师父是想问我和公主间的事么？”
其实想问的不止是上官澜； 雨清幽和上官兮若同样对她当驸马之事感到十分疑惑。疑惑之余，也有深深的担心。万一顾云璟身份暴露； 那她的项上人头可就难保了。
雨清幽道：“云璟； 你一向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如今怎么把自己卷入皇家中？”她淡雅的脸上溢满了担忧； “六公主这人看上去也是聪明人，如果你不慎暴露了身份，恐怕镇远侯府都会受牵连啊。”
常言道：天子一怒，伏尸千里。皇帝把女儿下嫁给了一个女子； 此事一旦抖出，意味着皇家的颜面受到莫大的耻。辱，他非得把顾家治死罪才能以消心头之恨。
顾云璟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呢？不过对比上官澜一家眉头紧皱的样子，她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担忧之情。原因无他，因为她和萧慕雪的婚姻不过是做给人看的而已，根本用不着担心六公主会识破她的身份。
顾云璟安慰着雨清幽，轻声道：“师娘不必担心，我和公主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已。”说到这，她苦涩笑了一下。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顾云璟和萧慕雪之间的关系撇得越远，她应该是越高兴的。可后来在不知不觉中，顾云璟对萧慕雪越来越在乎，倒是希望自己和公主走得亲近些。
然而，萧慕雪对她时冷时热的态度，让她很是忧伤。
上官兮若像是条件反射似的，最先捕捉少年话语中的意思。她双眸一亮，欣喜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么？”
顾云璟脸上凝结起淡淡的郁结之情，她缓缓道：“是。”
“当初阴差阳错之下，皇后娘娘才把公主嫁给我的。公主对我并无意，为此我们在成婚时，便已经立下契约。契约以一年为期，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私下互不干涉彼此生活。”
雨清幽脸上的担忧之色褪去不少，她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可当她看向顾云璟黯淡眼神、失魂落魄的的那一刻时，雨清幽觉得事情似乎不像顾云璟说得这般简单。
顾云璟是个于清风朗月中自带骄傲的少年，她会喜悦、会生气、会恼怒，但无论处于何种处境下，少年的眉头总是会扬起一抹属于她的骄傲。何曾有过如此颓然的模样？
雨清幽和上官澜恩爱数十载，在情。事上也算是过来人。直觉告诉她，顾云璟对萧慕雪有着不同一般的情感。
自家徒儿无比优秀，配这世上的任何男子女子绰绰有余。萧慕雪纵风华绝代，可雨清幽觉得顾云璟还是配得上她的。配不配得上是个问题，能不能去喜欢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萧慕雪是皇家之女，顾云璟是侯爵后裔，而且还是个女子之身。镇远侯功高盖主，早已引起了皇帝的忌惮之心。在这种形式下，她是万万不能喜欢萧慕雪的。
雨清幽很想对顾云璟进行规劝一番，可是又考虑到在场女儿的感受，她深思一番后，还是决定私下和顾云璟谈心比较合适，以打消其对萧慕雪的念头。
想起顾云璟提到的催。情。药，雨清幽转移了个话题，看着顾云璟说道：“据你刚才所描述，初步判断那种催。情。药是春。心。动。”
顾云璟似有不解，问道：“既然是春。心。动，那为何兮若妹妹还会有那般说辞？”
上官澜道：“兮若如果不那样说，你的身份恐怕就会暴露了。男子服用春。心。动后，会产生强烈的幻觉以及会勾起本能的欲。望。”他顿了顿又道，“然而，此药对女子的影响却不大。”
顾云璟终于明白，自己和陶策都喝了吕仲的酒，为何只有陶策性。情大变，做出荒谬之事的举动了？
这药物就是一条线索，她说道：徒儿还想知道关于此药的其他细节之处。”
上官澜的脸上忽然升起来一股沉重之色，他重重叹气道，说起药物的渊源出处：“此药说来话长，春。心。动原是一种秘药，它的制造人正是我的师弟，皇甫云。”
“当年师父收了很多弟子，可关门弟子却是只有我们二人，我年长他三岁，因此很自然地做了师兄。”说到这，上官澜惨淡一笑，眼光中出现了难得的挫败感，“说是师兄，可他从来没把我当师兄看待，皇甫云在制药方面很有天赋，因此他目空一切，从来都看不起我。”
顾云璟心中大骇，她的师父上官澜可是名动天下的医圣啊，谁会瞧不起他，谁敢瞧不起他？这皇甫云到底天赋异禀到了何种程度？
上官澜念起往昔，继续说：“师父知道他心高气傲，时常劝说他，可我这个师弟从来听不进去。后来师父又收了个弟子，也就是你师娘。”
“皇甫云对清幽情有独钟，不过你师娘中意的是我。皇甫云气不过，这下对我的怨。念更加深重了。为了得到你师娘的欢心，他不惜加害于我。”
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上官澜夫妇的脸上均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看得出来这是藏在他们心底多年，不愿告之人的秘密。
不过为了让顾云璟掌握更多的线索，上官澜还是如实告知了：“多年前的那天夜晚，皇甫云故意以邀请我喝酒为理由，说是要冰释前嫌。而他其实早在酒里面下了这种药。”
“说实话，那时的我还是非常欣赏他的才能，抱着能和他更加融洽相处的决心，我欣然奔赴约。喝酒喝到一半，我隐隐觉察出了不对劲。”
上官澜眼角微垂，最后深深闭上了眼眸，“然而为时晚矣，皇甫云已经开始了他的阴谋。被他收买的女弟子这时出现。春。心。动不同于一般的催。情。药，它的药效非常强，我再怎么心智坚定，竟也控制不住…”
顾云璟听到这，心下更加大惊，没想到皇甫云的心竟歹毒到这种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上官兮若更是猛一跺脚，脸上涌起一阵怒火，骂道：“天底下还有如此卑鄙的小人，我若是碰到，一定饶不了他！”她最敬爱的父亲，竟然被人害至于此，这口气是绝对忍受不下去的。
顾云璟和上官兮若都掩面，不忍再继续听，她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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