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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祺一脸不相信，上下看看我：“你当年一个月才给江以蓝电话的吧。”
　　我嘴角抽搐说：“都说了不知道从哪里弄的，你不要就觉得是我给的好不好，还有！你的妹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
　　“是啊，不是之前我妹妹说你很欣赏我，我也不至于第一天就说那样的话，想着给你签个名。”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要用这种看小人的眼神看我啊，我已经深深地意识到了错误，对我那天的意气用事很后悔，唉，偶像这种事情跟老公一样，不能乱认的。
　　我想我也算自作孽不可活，招惹来了一个甩不掉的李怡然，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追着粉丝跑的偶像，天啊。
　　不过江祺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我和江祺的第一次碰面不会是这家伙故意安排的吧……
　　我问她：“是江以蓝告诉你我那段时间在《带刀捕快孙小小》做替身吗？”
　　“她不小心说漏嘴了，然后我就找她要了你在剧组的时间，正巧A导我认识，找A导谈一场客串就行了。”
　　我心想，算你运气好，那天我本来是休息的，不是为了给赵赵顶班，估计你也见不到我。
　　我问她：“你为什么想要见我一面。”
　　“……”她沉默了一秒，“无聊的理由，特别无聊的理由。”
　　我抹汗，有自己说自己这样的吗。
　　还想继续问的时候，B导拿着大喇叭叫我过去替身，她朝我挥挥手：“去吧。”
　　兴许因为是姐妹吧，她和江以蓝再见手势都一样，这让我想起了我和江以蓝的过去，大学第一年的时候我加入了社团，好多次我们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就各种电话，各种人来找我，而每一次这样的时候，我都不得不撇下她跟别人走掉，但是她从来都没有生气过，只是偶尔会有些落寞，但是依旧笑笑地朝我挥挥手让我走。
　　那时候真好啊，我想，不管是生活还是梦想，不管是她还是我。
　　但时间已走过那段日子太多，我们也变得很多，我暂停了这一次的回忆，不是对过去感到幼稚，只是有些害怕想起不该想起的东西。
　　呼，还好接下来就是工作，我真是感谢李怡然给我的这次替身工作，在战壕里翻滚和巷道里东躲西藏，体力上的紧张让我无暇回忆。
　　奔跑，跳跃，闪躲，忙忙碌碌，让自己忙忙碌碌。我尽力地不让那牵扯出的一丝情绪带出更多的情绪。
　　天空中的光一点点地变暗，等到人造光源替代了太阳，又等到太阳取代了它，在它重新照亮了视野的时候，在大家都疲倦不堪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导演的声音。
　　“收工！”
　　随着导演面前看戏的小荧屏一黑，在一群人收工了收工了终于收工了的感叹中，我感到这漫长的一天总算过去，虽然是连着第二天一起，但所幸心里的那一点漾动也一起平息。
　　新的生活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开始了，除了前天的眼泪，昨天的回忆，我的生活里再没有更多的意外，我依旧做着往常的工作，依旧羡慕着想要成为那些遥不可及的人们。
　　江祺和李怡然被媒体采访着，我望着她们，看着她们戏下也还在工作。
　　在与江祺和李怡然的相处里，我跟她们渐渐熟悉，但即便她们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与我说着话，我们之间的鸿沟却还是那样的明显。
　　鸿沟不是说我们生活之间的交往，而是说作为一个演艺工作者的状态，她们天生就有一种气质，那是活在聚光灯下的从容。
　　那是很多明星都有的自若，但却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的，注定的风采。
　　这是我看着她们的表演得出的感觉，当然李怡然有一半的戏都是我演的，她演的是文戏。
　　收拾收拾东西，晚上11点顺利走出革命基地的大门，我摸出手机想给小蓝蓝打一个电话说一说新公司的名字和今天的工作，但怎么也打不通。
　　回家吧，我对自己说。
　　熬了夜大家都很累，也不想去玩，很多演员和工作人员都三三两两地结对走了，采访完毕的江祺和李怡然被同戏的男主聂清朗缠着说话。独自走出大门的我，没有可以依赖的朋友和车辆，只能东张西望地找出租车回家。
　　结果等了有半个小时吧，一辆出租车都没看见。
　　我无语，心想早知道就将早上那黑心师傅的电话留下来，至少还有车可以坐。怪就怪虽然大风革命基地作为拍摄地点很出名，但地点较偏僻，近期又出过出租车司机被杀案。在这风高月黑特别像鬼片的夜晚，拦到了一辆出租车比较需要耐心和运气。
　　不过坚信上天不会为难命苦的人的我，非常幸运地等到了一辆出租车。
　　我开心地迈进后排座位，伸手准备关门。
　　突然门被一拉，我被死挤到脸贴窗，来的人“嘭”地关上门，还替我喊了出发：
　　“师傅快开车！”
　　我奋力地、诧异地转过头，想看看是何方神圣。
　　一看，原来是一脸疲态的江祺和打着哈欠的李怡然。再往后看，后窗外还有一个渐渐变小，隔着玻璃含情脉脉望着她们的聂清朗。
　　这三个人还没有走吗？我还以为已经坐着保姆车走了。
　　“你们怎么不和他一起走，我看他好像很依依不舍。”我被窗外的男人可以挤出水的眼神给震撼了。
　　“话太多了，受不了。”李怡然松开我，打开自带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他那眼神，我可不敢跟他喝一杯。”江祺倦容满面，感觉饱受摧残。
　　聂清朗嘛，之前没介绍，李怡然这出戏的男搭档，其实也算当红的小生了，我不算了解他，了解他的人是赵赵，赵赵好像特别喜欢他，是铁杆粉丝。
　　之前拍戏的时候没注意看他，这会儿一看，他怎么是这个样子……赵赵还形容他丰神俊朗，这什么啊，这简直就是腻歪好吗。
　　我想起圈内好像有传过八卦说聂清朗喜欢李怡然，聂清朗喜欢江祺的，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两个都喜欢！竟然还两个一起追！
　　我很奇怪她们的经纪人为什么不除掉这个腻歪脑残的男人，于是问她们：“你们的经纪人呢？”
　　“有事先回去了。”
　　“让她先回去了。”
　　我无语了：“自己开车总可以吧？”
　　两位同时摆摆手，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今天是坐同一辆保姆车来的，那马力甩不掉他‘心爱的小马’。”
　　说来就来，这聂清朗速度还真够快，聂家的‘黑宝驹’没一会儿就追上我们，越来越近。
　　“加速加速。”李怡然迅速打开包，甩了三张红钞给师傅，后面接近的小黑马，看来令她压力很大。
　　“没问题嘞。”师傅嘴里应着，脚下也没闲着，速度盘上的指针飙了三格。
　　但是聂式黑宝驹表示毫无压力，紧贴不放。
　　“师傅，您真的有认真加速么？”李怡然语调一提，看来火了。
　　“这个嘛，小姑娘你们人有点多，速度是不太容易感觉到的。”
　　“拜、托、你、用、力、地、甩、掉、他。”李怡然再递出两张票子。
　　“哎哎呀，这明摆着是实力差距嘛，出租车和宝马跑车能比么，这超速可是要被罚款的，你给我再多也不行。”
　　“被罚款了我帮您付。”江祺看了一眼后窗，对那几乎贴上来的宝驹头和宝驹头里挥手打招呼的男人，额头爆出若隐若现的青筋。
　　司机嘿一声，一句绑好安全带，坐稳了，一秒变身急行巷道甩完好手。
　　“湖镜街银匙小高层11号。”
　　“林森道皇廷居独立别墅32号。”
　　喂，你们抢着说什么啊，我先来的好不好，我也要回家的好不好！
　　但是错失先机的我已经永远失去了机会，只得认罢说：“歪村路旧宅区，在那个那只剩半边铁门的地方停……”
　　强势逼人呐，只好变身成代理经纪人，让司机先送她们到家，自己再坐回家。
　　话说这司机够心黑，送掉了那两位，他对我说加速费和路费要分开算，他表示风高月黑地冻天寒他一个孤独的老男人讨生活不容易，孤独的老男人这六个字，让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不寒而栗，考虑再三，屈服在他的不要脸之下。就这样，车费又花了我100元，加上之前的车费100，一共花了我200。今天的收入170，最后亏了30！
　　每每回想，我都悔恨当时应该自己下车，招呼那聂清朗和她们一起坐。
　　作者有话要说：
　　呼，终于在12点前发出去了，说要一天一更，就要好好保持~


第13章　Chapter13　70岁的出道
　　从上一次拍摄的疲惫中恢复后，我找了一天，利用中午的时间，在下午去片场之前，先去了一趟赢盈娱乐。
　　“这是你原老板转过来的合约备份与我们几天前新签订合约的复印件。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有没有什么遗漏。”赢盈娱乐老板的蒙秘书亲切地对我说。
　　我并没有见到老板，通常也没什么必要，反正老板都是在幕后的人，不过传说这个老板很神秘，不肯轻易露面，公司的普通职员大多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还出现了说姓青，姓秦，姓卿，三种的姓氏说法。
　　我仔细地审视了一遍复印件，觉得没什么问题：“没什么问题，我收下了。”
　　“恩，没问题就好。你叫穆夏吧，欢迎加入赢盈娱乐。这是你这一个月的日程表和新的演员证。”蒙秘书很友善，伸出手和我握了握，表示欢迎我。
　　“恩，以后麻烦你们了。”
　　我现在不需要经纪人，直接由公司分配工作，有什么安排蒙秘书会通知我，并且以后的工作日程表也是找她拿。
　　不过说是日程表，月程表更确切一些，我现在的身份一个星期能有一个活动就不错了。
　　我关好塞上复印件的帆布包，跟蒙秘书再见，今天下午的抗战风云拍摄可不能迟到。
　　坐上去往大风革命基地的公交车，我迫不及待地将公司给我的新的演员证戴上，然后拿出月程表。
　　由于中午的时间比较紧，又赶着来大风革命基地，刚刚蒙秘书给我的时候，我就只是收下而已，还没看。
　　我喜滋滋地打开，但不幸一眼就看完了……
　　我的表格上，一个月都是抗战风云，看着没什么特别的。
　　好像和之前没太大区别啊，还是做替身……我看着表格里的字，有些失落。
　　可能公司还在安排资源吧，我心想，我自己也不要太着急，毕竟在新公司才刚刚开始做，这一个月，我还是先脚踏实地地做好本职工作，看看下一个月再说。
　　“大风革命基地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注意，请从后门下车。”车里的喇叭播放着提示语。
　　我急忙将表格塞入暴力，匆匆奔下车。
　　进入基地，我发现人比以往多了好多。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不熟悉，我走过去看了来看张贴的剧组日程安排表，今天应该是要拍需要不少群众演员的示威戏，为了保证进度，还分了三个拍摄地点。
　　“夏天，你也在这啊？”这熟悉的声音，这猛拍肩膀的力道，是赵赵无疑。
　　我转过头，笑呵呵地看着赵赵：“你也成了这剧组的替身演员了，多多指教啊。”
　　“哈哈，指教没有，虐待可不会少。对了，夏天你去了哪个公司？”赵赵问我。
　　“赢盈娱乐，你呢？”
　　“最近蛮有势头的公司诶，我啊，去了李经理的对头家参天有限，为了生活只好牺牲义气……”赵赵挺郁闷地说。
　　“那其他人的情况呢？都还好吧。”连挺有实力的赵赵都为了五斗米折腰，我有些担心其他人的状况。
　　赵赵耸耸肩：“有些找到了东家，有些没有，李经理已经尽力了，毕竟替身的市场已经开始饱和。”
　　“是这样啊……”我的命真好，至少这个公司的待遇挺不错，甚至比原来的公司还要好。
　　“别在这闲着聊天，第二拍摄地点正吵着要沐浴戏的替身呢，快过去。”场务来赶人了。
　　我拍拍赵赵，示意她一起过去。
　　移动期间，顺便和赵赵聊了聊这部戏，交换着彼此的情报，从赵赵口中得知：《抗战风云》是李怡然第二次担任主角的一部戏，业内对此戏的态度很清楚，认为这部戏的出现明显是想继续推红李怡然，培养她成为新晋花旦，他们唯一奇怪的地方是为何大牌的江祺屈愿意就女二。
　　这是很反常的，虽然偶尔有演配角的演一回主角，但次次都演主角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出演配角。这很好理解，高人一等这种事习惯了，肯定不会愿意低人一头。
　　说到反常，我顺带提了一下江祺要换公司的事，赵赵听闻，直说不可能，说怎么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江祺的合同是下个月到期，由于她和老东家合作挺愉快，圈内人不少人都认为她会续签老东家，所以媒体对这事没太放在心上。乖乖的，没想到出了这一茬，江祺和老东家终止合约跳新到新公司，一个小公司不说，跳过来前还莫名其妙地给小公司的艺人打了一次杂，做了回女二……
　　赵赵用手遮着嘴，小声地问我：“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住了吧。”
　　我摇摇头：“谁知道呢，到时候传出消息，圈内人自然会八卦。”
　　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一起来到第二拍摄地，拍摄地绕了一圈人，挤进去，意外地不是李怡然公主病发作，而是女三封露的裸露戏惹了问题。
　　封露其人，说好听点是位老演员，说难听些就是从小混了好多年还爬不上一线的女愤青，啊，不对，应该说是曾经跳着看似要够到一线的线，下面突然炸出N多新人扯她腿给拉了下来。她的身材非常不错，演技也符合一般标准，其实红还是有可能的，但运气好像差了些，自从那次上位失败以后，基本都在二线徘徊，属于混得一般有点实力的那种。
　　这次的角色是女三，封露饰演的是李怡然的姐姐，得到这个角色算她捡着了便宜，看似吃力不讨好，实际很讨巧，角色有与男主角早年的感情线，独角戏份还有几集，要知道初恋演好，观众待见移情的作用可是非常大，并且这戏的投资和背景都挺好，上映肯定是星级的电视台，拍摄质量和收视都有一定保证。
　　我和赵赵问了问周围几个人，具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这场戏要拍她的新婚之夜，有一场木桶沐浴戏。
　　封露本人不愿意拍，她指着剧本说这场戏根本是导演私自加的，剧本上没有。而导演则说这是剧情需要，需要一个情感犹豫纠结的体现。
　　谁也说服不了谁，两边都不愿意妥协，就这么僵着。最后，导演没办法了，说找替身。
　　我和赵赵兴冲冲地过来，想着也就是露个肩膀，一听才知道，露得可不少，难怪封露不愿意，挡的屏风不怎样，保护措施不算好，曾经快到一线的她，怎么愿意在这广大的围观下宽衣解带。
　　“那边的两个，你们要不要来替，身材怎么样？”导演助理问我们。
　　我和赵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了看彼此的身材，谁也没勇气说自己可以模拟封露那过分有料的身材。而且混在人群里面不少的淫邪目光，也令我有些在意。
　　“我。”这时候，群众演员里面有个人举手，松松垮垮的道具服套着，我们也摸不清她是过于自信还是确有实力。
　　衣服换好了，妆也化了，她穿着浴衣踏入木桶，身材还真不错，脸也和封露不相上下，就是老了一点。我忽然想起来，这不是我那次去试镜前面见到的那位吗？今天妆容稍微好了一些，没有那么老气了。
　　估计做群演也好多年了吧……否则若是还有时间，谁愿意这样搏一搏，宁愿再等等，要拍的戏并非都是正当应该，口中为了艺术的崇高里，谁知道有几分为市场为人气的恶意，这本不该演员所该承受，更不是成功里应当付出的代价。它不是等价交换，它说的只是我有要的东西，你给了我，有可能一飞龙门，也可能一文不得。标准在哪里，取舍在哪里，定下的只是冷风中被无数猥亵的目光逛遍自己大部分的身体。
　　“你真的可以吗？”导演打量着这女孩。
　　“我可以。”
　　“以后不会找麻烦吧。”
　　“恩，不会。以后再拍类似的也可以。”
　　导演将她打量了好一会，与制片又商量了几句，对封露说：“今天你可以走了，明天再来，你去演商心（李怡然角色的妹妹），她来演商灵。”
　　这是一桩不公平但是幸运的买卖，替身女孩的付出还算有着落。
　　封露气得要死，但看表情似乎又怕大骂以后连商心这角色都演不到，只得独自恼怒地离开了。
　　“不是进组都有签约的吗她怎么这么听话。”有个看戏的群众演员不解。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这百分百是新来的群演，心里一声叹息。
　　另一个看起来像是资深群演的对她说：“你以为合同什么都说明了？封露混到这把年纪，没什么大名气还能接这样剧里的女二就不错了，她的后台据说不怎么硬，经济公司也不怎么样，再闹，角色都没了，你不知道，合同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