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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我还来不及去阻止如此奔放不顾周围的男新人时，旁边就出现了“咔嚓”的声音。
　　我扭头，是朱红，她面无表情地各种拍摄江以蓝那边。
　　朱红出现的话，说明成情也在周围……
　　“你拍什么？”我直觉朱红不是在做好事情。
　　“《名扬天下》拍摄第一天江祺就遭两男新人疯抢——以上是她准备发表的新闻标题。”成情出现了……
　　“……你们难道不是来对戏宣传的吗？”
　　“《名扬天下》的最大卖点就是演员，而将演员作为卖点，一个是卖合作，一个就是卖私生活。最好的卖法是私生活＋合作。”成情毫不留情地指出。
　　朱红接嘴：“虽然听说剧本因为演员问题修改了一版，但这个编剧从来就没有写出过经典的作品，并且我们也拿到了一幕剧本，就质量来说，不乐观，所以只要编剧还是同一个人，就仅仅是水准线上的作品。据说钱都用去制作大场面，还有请君临风了，准确的说还有江祺，她到底为什么带这么多拖油瓶，要是能够知道她这一次的片酬应该就有答案了。”
　　“……”
　　成情同情看着我：“你这个女三……看来《凤凰》之后，你混得也不怎么样。”
　　“怎么有意见？”我没好气的说。
　　“只是有些遗憾，现在看来连踩你的必要都没有了。”
　　“其实我们连交谈的必要都没有。”
　　“《名扬天下》的女三，刚开始接到的时候一定很高兴吧，但是一看是这样的剧本，很伤心吧。”
　　“你是想引我攻击编剧，然后发新闻出去吗？”我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笔，“你说话之前按了一下，是录音？”
　　“你太敏感了”成情笑了，“大明星都没有你这样草木皆兵，再说，我们将你的料爆出去，有几个人看还是问题。”
　　不管成情笑得多好看，不管她笑得多迷人，不管她的笑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感觉虚伪。
　　“穆夏，其实我早知道你在做替身演员，不过我觉得你是做不到演员的，所以我就没有去见你。现在值得夸奖，你还是比我想象中要能干一点。”
　　“你什么意思？”
　　“《凤凰》的主演，想来你一定是靠着李怡然或者江祺的推荐才去的吧，不错啊，还知道抱大腿。”
　　“我不想再和你说这些。”
　　“不想谈，没否认就是承认了？演艺圈的人每一位都很努力，你和她们没有区别，有些人甚至努力到出卖了自己都没有用，你却如此轻松地就站在这里，没有愧疚吗？没有觉得违背你心中那看似高洁的原则吗？”
　　“你怎么知道我心中的原则，你不要随便就批判我。”
　　我最讨厌她那副随随便便就理解我的表情，最讨厌她怎么能每句话都戳中我的痛点，反驳都无法反驳，她为什么偏偏要提起这件事，虽然后期焦恬肯定了我的实力，但江以蓝前期确实为我动用了江祺的关系……
　　“穆夏，你就不要再要你那些原则了，你早就打破了，你以后也会为你的这份轻松而羞耻。”
　　我捏紧拳头：“你够了。”
　　她看到我这副样子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怒了？”
　　“那个，Judith，我们还要继续和穆夏谈？已经到时间该和赢盈的男新人还有江祺进行预计的访问了，今天的任务不是和穆夏纠缠吧？”朱红提醒她。
　　成情看她一眼：“不用你说。”
　　不管朱红对成情的提前是因为我们的同校情谊而帮忙解围，还是觉得我真的没什么交谈的价值，从结果上看她都帮了我，因为和成情聊天就是最糟糕的事情，能让成情走的做法就是帮了我，我实在不确定我的愤怒会不会让我干出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但成情就偏不走，她还继续刺我：“既然我们的朱红要我问一些有用的，那我就问，请问你对两位男新人以及江祺的后续发展有什么看法呢？哪位是利用呢，哪位是真的喜欢呢，要知道新人要红，傍上一个大牌搞暧昧搏版面是很容易的事情。啊，对了，还有一种是叫捆绑炒作，说不定三位都有份。”
　　“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龌龊。”我说。
　　“是吗，原来穆夏的世界这么干净，真、的、这、么、干、净、吗？听说焦恬在拍摄《凤凰》时有中途出去过，好像被传是受情伤，我一直暗暗跟的她和江祺的那条线也在私下全断了。我还听说井茗在追求李怡然，但她们的关系好像止步不前，怎么似乎有你以后，别人的感情都发展得不太顺利。”
　　“你不要太过分。”
　　她就是想要把我逼疯，看到我疯了她才高兴：
　　“我开玩笑的，不要太当真嘛，神经绷得太紧可是会断得越快，你这么认真，我都差点把我的玩笑当真了。传闻那么多，就拿江祺来说，之前有小道说是焦恬，现在又有小道传和自己的公司老板，有些事情太当真就没有意思了，你说是不是啊，穆夏。”
　　她伸出手以手背轻拂了一下我的脸，我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扭住她。
　　“成记者，你庄重些。”
　　“哎哟，好痛，都是女孩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除非你是……”
　　我瞪着她：“你不是早就说我是吗，你还用什么除非，对你来说，不是想践踏谁就践踏谁吗，除了你自己，你何时管过别人的死活。”
　　她猛一下抽回手，不知为何忽然恨恨地看了一眼：“哎，我们的穆夏演员怎么就胡言乱语起来，真的是开不起玩笑，走吧，朱红。”


第74章　Chapter74　一步一步
　　最难打发的等戏时间，因为成情过来找茬，反倒过得很快。
　　我满心疲惫地去化妆室补妆，准备准备也差不多，到我了。
　　“夏天，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正在帮李怡然换戏服的小面看见我吓了一跳。
　　“才开拍几天你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最近身体不好？”李怡然则一边等着小面整理戏服，一边打量我。
　　“谁叫我遇上了不该遇见的人。”我没有助理，古代的衣服又分好多件，一个人穿难免有些慢，但还好婢女衣服并没有小姐的繁琐。
　　我一边穿，我脑子里不禁又浮现成情的话，她说这圈子里全是努力的人……我想起她最后恨恨地走掉时，她说我是最不适合这里的人，因为除了瞎努力一无是处，她说总有一天我会死在梦想的手里，因为得到并不是那么甜美的事情……
　　“我先前看见你和江祺在一起等戏，有没有帮我约她出来？”　李怡然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她依然念念不忘着要约江以蓝喝茶。
　　“我试着问了一下，她不去，坚决不去。”我说。
　　“才问了一下，原来我们的友情就只有这么点重量，好啊，穆夏，亏你当初那么信誓旦旦低承诺我，拍着胸脯说你一定会帮我约到江祺的。”李怡然泫然欲泣的演技又开始了……
　　“那是谁啊，那绝对不是我。”
　　“后面没有再拒绝，那就是默认接受了我的提议。”
　　喂，你不要这么自主张好不好。
　　“不是吧。”我说，“好好，那就算我的错，我失败了，接下来自己完成吧。”
　　“夏天，你胆子肥了。”
　　忽然间，李怡然跃向我半打开的包，迅速地抽出了我包里东西：“哼哼，我可认识这东西，没想到你还没送出去，不帮我完成任务的话，我立马就给你摔在地上。”
　　我一看见蓝色蝴蝶结的包装，眼睛都直了。那是我之前买来要送给江以蓝的专辑，那个时候因为她推了我的约，又因为后面有成情和焦恬的事打岔，我就忘记了，然后就一直放在我的包里，最近就刚刚见了一下面，还没来得及给她。
　　“放下。”我大声地说，“偶像，我们有话好好说。”
　　“哈哈哈”李怡然大笑三声，“穆夏，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早点投降多好。”
　　然后在我用自带三明治里的番茄酱写下“血”书，承诺一定帮她约到江祺并做她访谈节目小跟班三次后，李怡然终于放弃了对我肉体与精神的双重迫害。
　　出了化妆室的我们来到外面的场地，李怡然一边走着，一边不高兴地念叨我：“都怪我对你期望太高，那我今天空出来的时间要怎么打发，本来有的日程全推了。”
　　“……你的信心到底哪里来的，你好歹等我约到了告诉你以后你再安排啊”我抹汗，　“那你和我一起，剧本我翻了翻，和你对手戏不少，有些地方要请教一下你。”
　　“请教？”李怡然一下子皱起眉，“夏天，你突然这么客气，感觉好恶心。”
　　我无奈：“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啊，不要一副我绝对有阴谋的样子好不好。”
　　李怡然看向另外一边，眼神指向江以蓝：“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顺便还可以完成偶像给你的任务。”
　　我说：“她最近很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刚刚被两位男新人包围，现在又被成情还有其他记者包围，表情却还是要维持着微笑，一点都不能露出疲态。
　　“你的偶像也好累啊。”李怡然刻意摆弄出弱柳扶风状。
　　我斜眼看她：“偶像，你红光满面，一点也不面色苍白。”
　　“去！死！”
　　直接挑战偶像承受能力，得到的下场就是我演戏的时候被整得很惨。
　　后面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由于男三今天提前到了，而且天色也适合，导演也就把明天才拍的戏先拿出来拍了。
　　我和李怡然的这场戏是别人来她爹的府上贺寿，也就是这场戏男三出场，男三一眼看上了李怡然，我饰演的云月一眼看上了男三。
　　别人上门贺寿的时候，李怡然报复我，让我一会儿端茶，一会儿送水，一会儿去帮她找个人，一会儿给她捶捶脚捶捶背，在我想把她的背给捶垮的时候，好死不死男三入场了，而我这对人家一见钟情的奴婢，被几个镜头凑近盯着也没有办法动手脚了。
　　说起来，男三的装扮还是挺好的，就是男三的外国腔太消魂，一开口我和李怡然就笑。
　　片子拍起来很欢乐，但是演起来还是挺痛苦的，要入戏一眼就喜欢这么一个让人出戏的男三，还是比较困难的。我感觉我饰演的这个丫鬟真是没见过什么男人，太容易一见钟情，我看了看这男三也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好男人，在这好男人遍地的剧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后面和李怡然讨论剧本的时候也说到这里，李怡然还说，云月就是一开始就被迷住了眼……
　　我对云月这个人物呢，还是偏不理解，觉得写得太单薄不太能共鸣，回到家后我也还在想这个角色的事情，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个角色是个很边缘的角色，但有没有方法让她在现有的框架中焕发出她的光彩。
　　我现在才觉得在一个好剧本里是多么的幸福，至少你演起来不用说服你自己。
　　我一边感叹，一边想要是江以蓝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办呢？想来她的处境也和我类似，虽然改了剧情，但是女二的性格也依然是不讨巧的，必须演得很小心。
　　不过我今天在片场看见的她的演法，倒是处理得很不错，将带刺的倔强演得让人怜爱，将脆弱演得让人心疼。
　　我努力地想精神分裂出一个演技达人的人格来教我自己，我想要模仿江以蓝的演技思路，但对我这个天赋较欠的人有些吃力，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的想法。
　　有些沮丧，但也有些的自豪。
　　江以蓝果然很棒啊，在这样残酷的圈子里，出色的人不一定能够脱颖而出，很多人都需要运气，很多人都要努力，但在我的眼中，她的程度明显超越了那个范畴，是必然受到瞩目的人。
　　我翻过一页剧本。
　　我一直都在说，江以蓝如果选择出道如果一开始就是演员如果没有江祺，她一定会红，我对她代替江祺之所以有这么不满，一方面是因为觉得这本就不是长久之计，一方面也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用这个名字，她也一样可以做到这样的高度。但现在想一想，我又是不是残忍的呢，虽然这是织出来的梦，但是她也享受到了以前不可能有的快乐。在江祺已经存在过的今天，江以蓝是绝无法出现在台前，或者出现了也会有那一生如影随形的名字……
　　我望向夜已深的窗外，车水马龙不再的夜晚，不自觉地有些发呆。
　　我又是不是在自己织的梦里呢？成情说的话我虽然不想理，但还是会让我在意，是啊，我身边的朋友谁不努力，但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放下了演员这个职业这个梦想，她说我会死在我的梦想的手里，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说我会死在自己的固执之下吗，还是说当梦想实现后滋味并不会如我想的那般美妙绝伦……
　　她说我不适合这个圈子，她是说我，还是说我们这种太遵循自己内心的这一类人……如果不适合不适应这个圈子的人红了，会是怎样的事情呢？
　　过了一会儿，有电话打了过来，是豆大胖，他很抱歉地对我说上次的观影会没有举行，是因为他这个主办人有急事要处理。
　　我则笑着安慰他，说没什么，反正没有通知聚会地点，也就知道是有事推迟了。
　　“那这次会来的吧？我们就约在这周末，有空吧？”豆大胖问我。
　　“当然，没有空也要有空，不都是说好的事情吗。”我说。
　　“都怪我，突然来事了。”豆大胖表示自己十分不好意思。
　　“有事就去做嘛”我顿了顿，“能让豆大胖不惜延迟聚会的事情一定是大事。”
　　“没有，没有。”豆大胖欲盖弥彰地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合上了剧本，今天已经没什么心情再看了，走去给窗台上的含羞草浇水。
　　我摸着含羞草的叶子，虽然不见它长大，虽然还是这样感觉脆弱，但还是有变化的，起码颜色更绿了，我想，我的人生或许也是这样，一步一步地来吧，管它前方是什么，也只有走下去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豆大胖的聚会拖得还真够久的……《名扬天下》都开拍了……不过没关系，这不是重点～


第75章　Chapter75　李经理的坦白
　　这一周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周末。
　　这周末豆大胖举办的观影会从下午4点开始。
　　我上午收拾收拾房间，打扫了一下卫生，坐下来看了一会儿剧本。等到差不多两点的时候，看着衣柜犹豫了几秒，选择了一件以往常穿的短袖衫，下楼去坐公交车。
　　我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着车子的启动，心也雀跃起来。
　　想到有些很久不见的老朋友，真是欢喜又有些许忐忑，就像第一天上班时一样，怀着对他们的期待又含着对可能存在的陌生的担忧。
　　走到地点，看到那些攒动的人头与熟悉的面容，我不由地像以往相约去片场一样，挥起手，大喊：
　　“我来了！”
　　在那些最最艰难的岁月里，他们和我在一起。
　　曾经无比疲惫的时刻，曾经感觉快要无法支撑的当口，曾经有那么双手将溺水将死的我拽了起来，不分彼此。
　　曾经我以为我和他们的维系会渐渐淡去，但事实无论在何时，只要有一个人高呼一声，又会再度聚拢。
　　虽然我们已经改变，虽然我们都看向明天，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块地方是属于昨天的吧。
　　屏幕上播出制作《凤凰》的电影公司LOGO，开场的第一个镜头打在我的身上，借着银幕的光，我看到身边的李经理与赵赵表情出奇地相似，先是会心地笑了，而后那抹笑没有离去，挂在嘴角，眼神却专注起来。
　　我想若不是有他们，若是没有大家，我一定没有办法克服我恐水的后遗症。若不是他们当年积极地为我心理疏导，替我一点点地试探水深，我一定不能像现在这样，我不会仅仅是不能直视事发地的水面。
　　过去在眼前走马观花般地经过，配合着聂清在音乐教室练习弹奏的曲子，在镜头切到影片里在教室外面偷听的梁君时，我低头轻声说出了那熟悉无比的台词。
　　——每一天，每一天都是这样，可是明天却突然没有了预订，我要走了。
　　影片，我早已看过很多遍，每个版本、每句台词都烂熟于心。
　　但今天，这租贡的小型放映室里，相同的话语却有了不同的意义。
　　在这不知道的明天里，我们还有此机会聚在一起，不得不说是万幸。
　　“台词不错，这部戏还是值得拍的。”旁边的李经理拍拍我，和过去一样，给我一种亲人的感觉。
　　这场看片会的效果，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们公司男人占得比例较大，本来觉得这些糙爷们应该会对这部片不怎么感兴趣，但他们反倒看得比我认真。
　　床戏的时候，一瞬间有些尴尬，但看见大家都那么面色凛然，我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感谢你们这么正经地欣赏。
　　然后就来到了我最喜欢的一场戏，那是床戏之后，梁君对聂清的告别，很简单就是走道上遇见，她看了聂清一眼，擦肩而过的时候，聂清也看了她一眼，那场戏是在焦恬回来后拍的。
　　比起大团圆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