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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女儿的作品，老头子敢不喜欢，他要是说不喜欢，看老娘怎么收拾他。其实……你爸爸其实准备和我一起看，我们家的小朋友别生气，你爸爸就嘴巴比较臭，心很软的。”
　　“谁说了要看！”后面是怒气冲冲的反驳声，“这种不知道所谓，感情观混乱，颠三倒四，一群女人搅在一起颠倒阴阳的戏，谁要看！”
　　“不看更好！”我也大声地呛回去，纵然他可能听不到。
　　听筒里妈妈忽然问：“老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提前看过了？”
　　“……谁提前看过，网上这样的评价多得很！”
　　我不高兴的说：“这是你心里预先想好的评价吧！我又不是没上网！”
　　我说：“这电影没什么太大的声音，你要真搜索，得要翻好几页的搜索才能找到，真是难为你这个老人家了。”
　　我妈叹气：“明明是父女，唉，怎么像仇人一样……”
　　“妈，我还有事，挂了。”
　　我抬头，窗子上映着我心烦意乱的脸。
　　顽固的父亲总是这样，否认一切他不喜欢的，拒绝一切他不接受的，改变他的想法比登天还难。
　　恐怕永远都不会改变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要消沉，相信自己的选择。”
　　风从关不紧的窗的缝隙吹进来，含羞草晃动了一下，像是在轻轻地点头。
　　我不由地笑了，缓和了一点我心里的闷。
　　“土好像有些干，给你浇点水。”我用杯子去厨房舀了一点水，倒给这给予我小小安慰的它。
　　之前江以蓝交给我的时候，我还觉得含羞草是累赘，但好好养一养，却同宠物一样有了感情，看着也觉得顺眼了，而且它很安静，什么都能听你说，就像过去坐在我面前的江以蓝一样。
　　“唉……”想起江以蓝，我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我摸了摸含羞草的叶子，“她要像你这么乖就好了，最近她好叛逆啊。”
　　可再叛逆她也是江以蓝。
　　虽然她说的要继续代替江祺的话在我听来就如同疯言疯语，但我还是选择了等她，等她做完这件事。虽然我对这未来充满了惶恐，但我想，或许她比我更加忧心。诚实地说，我只能等待着，那是唯一的希望，让我们的关系得以继续的希望。
　　“唉，我都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我趴在窗台上，对着含羞草说话。
　　旁边的电视放着她出演的节目，碰不到也摸不着，更不是真正的她。
　　江以蓝要扮演江祺，自然要全方位地去做，我能想到的，她会将江祺的所有日程接下，她要在人前绝不露出一丝的自己，要像一个真正的巨星一样去做事，一样地忙碌而又孤独。而《凤凰》结束后，我们也没有了可以密集的，呆在一起的时间，我们当时约定那餐饭，也因为她在国外临时的广告加拍而延期了，而在法国为电影出席，出席之后就立马赶回了国，期间全程聚光灯更是没什么私下相处的时间。
　　脱离了电影角色的我们，被提在一起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成情那次写的关于《凤凰》的报道，提到的她很欣赏我，就再没有了。日程也变成了天上与地下，她在天上坐飞机我在地下坐巴士，见也见不到。我再次想起了她要我等她的话，如果她真要代替江祺很长很长的时间，那我们之间这十八线小替身和大明星的距离也过于远了。《凤凰》并没有能够火起来，也没有能够让我火起来，我与她人前的距离还是一样的远。
　　但远并不是问题，我想到自己对她的告白，既然已经说出口，那就不要收回去了，对她的等待是我承诺的，但在等待里，我也必须做些什么。
　　我要追上她。
　　虽然她不让我参与她的决策，但我不能再什么都不做，我得好好努力，哪怕最后只是站在她的身边，但至少她需要的时候，她为难的时候还是能伸出援手，反正肯定比现在这样毫无干系地电视外看着好。
　　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我提前来到公司，领取我又一轮的日程表，并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工作可以做。
　　但拿到日程表的时候，我不得不说，我还是失望的。
　　很常规的日程，有几个几句话的小配角，唯一有发挥的是一个是言情剧的女三，是男主叛逆的妹妹。
　　蒙秘书一边跟我核对，一边对我说：
　　“最近有几个热门的综艺节目有邀请，你陪李怡然去一下节目，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另外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关键时候一定要喝止李怡然的大胆发言。”
　　我点点头，心情稍微好了些，总算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日程。让我和李怡然一起恐怕是制作单位嫌弃我的知名度不够，而公司为了推我，让李怡然一起，趁着片子最近在网络上有些热度，顺便靠着片子一起上节目，一起炒炒人气。
　　“恩，到时候这几个主题都会有人打电话给你们对稿，尽量对得细一些。”
　　“好的。”
　　“那就这些了，抱歉要你一个人全部包揽，我们也在给你选择专属的经纪人，相信很快就会有进展。”
　　接着她从她办公桌的抽屉里抽出来，一张纸：“穆夏，给，这张合同你填一下。”
　　我愣了愣：“不是签过了吗？”
　　蒙秘书解释道：“因为准备给你单独派一个经纪人，佣金比例会有变化，所以重新制定了三方的合同，以前的那张就作废吧。”
　　我看了看，指着其中一项：“其他的没什么问题，但与公司的违约金数额怎么变了？什么是如果穆夏自动要求解除合约，违约金需要三倍？看起来好像很大的样子……”
　　蒙秘书说：“因为公司准备全力打造你，所以需要一点保障。”
　　我迟疑了一下：“全力打造我？”
　　蒙秘书点点头：“公司也想越做越大，多培养几个当家明星自然是好的。”
　　说到我们公司，最近靠着江祺这个名字赚了不少啊，工作人员又招来了不少人，楼上空着的楼层也拓展了，很多人都搬到了楼上，座位排布和办公室的安排都变化了。
　　“恩？”蒙秘书递过来一支笔，示意我。
　　不管怎么想都是没有理由不签的合同，我很愉快的签下了，我的经纪人，据蒙秘书说，不会从新人经纪人里面挑选，会偏向比较有经验有资历的经纪人。
　　离开的时候，她对我说：“公司会帮你处理好的，毕竟经过焦恬的电影，你发展的可能姓比之前好了太多。”
　　“比之前？恩……这确实……”
　　“公司已经开始重视你，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公司对你的培养计划并不是这样的”蒙秘书说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像是发觉了自己的多言，掐断了话头：“今天我们就说到这里。”
　　啊，一不小就听到了公司机密，原来在公司当初的培养计划里是没有我的。想一想我入公司后拿到的日程表，其实也很明显，公司最初真的不重视我……
　　但不重视却还是签下我，肯定是因为李经理的人情，我一边想，一边进入电梯，我还真是运气好，捡了一个大便宜。
　　看着手里的合同，蒙秘书的笑容还在我脑海里，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电梯关上，运行时，我觉得怎么好像不是失重而是超重，在上升？
　　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数字，果然数字在爬升，算了，耽搁一下也没什么，我比较在意的还是蒙秘书的话，低头思索起来。
　　不管怎么样，公司在适当的时候，愿意给我发展机会给予我资源，这已经很好了。虽然违约金很高，但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去违约，不用太担心。
　　电梯门开了，人进来了，低着头的我看了一眼对方的鞋子，男士皮鞋。
　　“叮。”大概就一层的时间吧，门又开了。
　　又是有人吧，我想，可没料到竟然是前面的人走了出去。
　　就一层楼还要坐电梯？
　　我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我听到电梯门合上的声音。
　　本来可以不用管的，但我不由自主地去确认，抬起了头。
　　电梯和上的那一瞬，映在我眼中的背影让我全身的血液都逆流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不想遇见的人第一位。


第65章　Chapter65　我和她
　　李怡然在节目中悄悄掐了我的肉一下。
　　“夏天，马上就到你了，你这空洞的眼神是在干嘛？你昨天真的有对稿吗？？？？”趁着别的嘉宾讲故事的时候，李怡然靠过来，凑着我耳朵提醒我。
　　我回过神，对啊，我们正在上综艺访谈节目，我在这里发什么呆！
　　我快速地回想，这是什么节目，对了这是第一个综艺谈话节目，我们和其他明星在谈自己的校园生活。
　　“你快点准备，要到你了。”李怡然再说了一次。
　　我点点头。
　　而这竟然被主持人发现了，她直接就跳过了中间的两位，将话引到了我们这里：“李怡然，穆夏，两位看起来好像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冒呢，在一起窃窃私语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也在很认真的听，我们是在讨论刚刚嘉宾的发言，我觉得很有趣。”我赶紧救场，不能让这个主持人造成我和李怡然不礼貌不认真听别人发言的印象，虽然我们是……
　　主持人不露面色地将话筒递给李怡然：“真的在讨论吗？李怡然怕是对校园生活没多少体会吧？我记得你曾经说自己好像高中就开始演戏了，貌似你上次在一个节目上说，学生时代大半时间都是在片场度过。”
　　李怡然纠正道“你没看完那节目吧？我后面说了，自己其实是童星，从很小就开始演了，其间一直在演，可能那些戏都不怎么红，角色也很小，大家都不知道。等到大家对我有印象的时候，大概也是我大学那一部戏了。而之前说我是蹿红的，我自己倒是觉得终于红了。”
　　“是这样的啊”主持人尴尬地笑了。
　　李怡然非常坦白：“说到校园生活，我是没什么体会，一直读书很无聊，我一直都这么觉得。但也会有人觉得很有趣，可能和我的学校不一样吧，刚才嘉宾说读书那段，教科书上的古文被同学改编出了诙谐版，虽然自己不怎么喜欢读书，但我听起来也觉得很有意思。”
　　主持人说：“你觉得一直读书很无聊，那是全心全意享受了青涩的爱恋？那可是青春期的主旋律之一。”
　　李怡然摇头：“不是，忙着赚钱，根本没时间想这些。”
　　主持人石化了，我想若再让李怡然不识趣地回答，怕是她的形象会整个完蛋，我想起蒙秘书的叮嘱，赶紧插话：
　　“李怡然是步入娱乐圈太早，其实她本身也可能没有想这么提前社会化，我觉得演艺圈的人，大部分都很难享受到常人的生活。”
　　主持人抓住机会将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穆夏呢，也没有好好地享受到校园生活？”
　　我点头：“我很喜欢大学的生活。”
　　旁边的嘉宾起哄：“肯定是因为谈了一场甜蜜的恋爱，大学就是用来谈恋爱的。”
　　我笑了：“没有什么甜蜜的恋爱，暗恋而已，平淡无奇的暗恋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牵动了主持人的心事，她竟然在这里停留了：“暗恋都是一样的……有时候会做出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傻事。比如因为他的一个小动作而纠结，纠结好几天后，发觉是自己自作多情。”
　　暗恋间似乎存在共性，我不禁自言自语接道：“破坏植物这样幼稚的事情也不小心做了啊。”
　　“破坏植物？”我低估了我的音量或者别人的耳力，大家都转向这边。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继续。”我有些惊慌。“导播不好意思，这段请您剪掉，对不起……”
　　“但是，我还挺好奇的，可以具体说一说吗？我们时间还有很多，也不差听一个故事。”主持人说。
　　奇怪，这样的节目根本不该好奇我们这种小小咖的故事，不是该更有话题性吗？
　　主持人发觉我的犹豫：“没关系的，反正导播也会剪掉，这只是出于我个人的好奇心。另外每天都走套路式的访问，偶尔聊聊其他也不错。”
　　我点点头：“当时在纠结要不要告白，本来是说折一根枝桠，拔完上面的叶子，就是那种，告诉她、不告诉她的单双数游戏，结果折了好多根树枝，拔了一个下午，然后被打扫校园的阿姨狠狠训斥了……”
　　“对对对，我也做过这个事情，但我那是摘花瓣”另一位嘉宾说，“还有一次，我将对方没洗的队服偷偷藏起来，闻味道，现在想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
　　“你这算什么，我人生中第一次告白后太害羞，话说完就想躲起来，结果冲错进了男厕所，前面一排嘘嘘嘘的男人，简直了。”原本死气沉沉的现场好像有了活力，大家都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听着其他人说她们的囧事，过去的记忆也纷至沓来。
　　春季的踏春出游，夏季的溶洞探险，初秋的一地落叶，还有冬天的毛绒手套，我们一起游玩过，嬉笑过，携手走过很多的四季，都将对方作为最重要的朋友……
　　“那表白有没有被接受呢？”主持人问我。
　　我摇摇头：“我没有表白，对方和我拉开了距离，后面和别人谈恋爱去了。我猜是她那个时候发现了我对她的喜欢吧。”
　　我想起路过大学音乐节上听到的不知名吉他手原创的歌曲，那远远飘来的沙哑歌声：你说你只是不小心想起，想起那些过去，笑着话说只是称谓太寂寞，是朋友这么难过。
　　“啊，这可惜呢，其实选择表白也是一件很要勇气的事情呢，有可能最后什么都没有。”
　　我点点头：“但一无所有的时候，就会有勇气了，反正横竖都是死。”
　　主持人好像对我的故事一直有执念：“那现在告白那个人还有联系吗？”
　　我想了想说：“有。”
　　“怎么回事。”
　　“她和别人分手以后，她的状况有些艰难，我们又恢复了朋友的关系。我对她说自己已经放弃了那心思。”
　　从此也不敢再乱猜她的想法，也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害怕再被发现，害怕恢复的朋友再度消失。
　　“真的放弃了吗。”
　　“……不想失去她，不能留她一个人”我说。
　　哎，想一想还真是矛盾的心情，一方面我最不愿的事情就是和江以蓝分崩离析的，但一方面若是为了她的幸福我又可以忍受自己的孤独，可以站到朋友这个地方的，甚至必要的时候，陌生人都可以。
　　“这听起来就是还喜欢着啊，结果却说自己没有喜欢，怎么这么别扭啊。”
　　“她不喜欢我的话，又不想两个人尴尬只能这样说了，当然，那时也在尝试着可不可以放弃那份喜欢，但好像只能藏起来只能逼着自己不要去想，没有办法完全根除。”
　　“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样了？”这个主持人怎么好像听入迷了。
　　我叹气：“接下来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处着，偶尔她也会说一些很容易让人想歪的话，我统统认为是自己再次多想了，关系也就这样一直不上不下着。再接下来呢，发生了一些事，我发现她做了我讨厌的事情，但却是为了我好的事情，这最让人觉得不能接受了，而后呢，她在进行的工作需要我的帮忙，我就先帮她；感情的事打算先放着。”
　　“放得住吗？”
　　“没有放住呢，因为那喜欢的感情还是想听到她的心里话，也因为她总不告诉我，反而这种想要知道的心情更强烈了”我说，“不过她却指责说我也是，说我关键的时候也不说，唉，我心里的话要怎么告诉她，这份喜欢我敢说吗……”
　　“好虐啊，不过怎么她好像在逼你的样子？难道他又发现了，又要远离你？”这个主持人这一脸受伤的表情……
　　“恩，倒也不是，感觉很像她在逼我，察觉到我感情的事情。但我觉得主要是因为我们互相有所隐瞒，我们的关系变得不那么好了，很多事情很多话听到耳里也会出现不好的意思了。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了，勉强回到过去是回不到的，只会越来越差。如果不能诚实地面对自己，不能诚实地去说话，去真的表达自己，那么我们就算装作好像一切过去了，但那样的平静也是不能长久的，说着说着也会觉得是虚假的感情，心会变远的，一定会越来越远的。所以，如果我们放任情况下去，一定会再次分开的……而且我们的关系其实一直让我不太乐观，虽然我嘴上说着乐观的话，但是心里，其实我的内心深处也知道……我越来越不明白她，或许有一天会完全地不明白她。但我不希望这样。”
　　“恩，即便是朋友好歹也会分享一下自己的烦恼，这样听起来是挺不妙的。”主持人说。
　　我至始至终害怕的就是我们连朋友这个关系都不能维持，我们会再度变成熟悉的陌生人。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不敢表白是害怕朋友做不了，而在关系渐渐变远，变得模糊时，预感朋友都会做不了时，却因为同样的理由而表白了，期望能够听到什么可以继续的话，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