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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着了还能耳听八方？我知道了，聚会里吴制片要来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嗯？问你呢。”她看我没反应，又问了一遍。
　　这要怎么回答，照实说？拜托，谁有空听我的真心话。
　　正巧一曲恰好完毕，我趁势拍手，转移话题：“真好听啊，庄小姐唱歌很不错啊。”
　　庄小姐很不好意思：“我歌喉没那么好，只是KTV去得多，还有叫我庄雯就好。”
　　“也没你自己说的那么差，是很好听，前面也唱得不错。”江祺说。
　　我摇摇头，这个睡过去的女人，竟然好意思发表对前面歌曲的意见……
　　“那个……我连续唱了好几首，唱不动了，你们也唱唱吧，我去一趟厕所。”
　　说着便把话筒递过来，我递给江祺，江祺不接，我只好拿着点了一首比较缓慢的情歌开始唱。
　　“我继续睡了，聚会结束的时候叫我。”江祺又将大衣裹好。
　　“这么容易困，难道病还没好？拖这么久？”
　　“……谁知道一场小感冒会变成这样……”
　　怪不得我觉得她语气和表情比以往淡，比以往无力，生病是比较容易没表情没心情也没力气。
　　我放下话筒，想着让她安静的睡个觉好了。
　　“怎么不唱了？”但她却似乎需要摇篮曲。
　　“睡不着的吧，我这样的歌声，没办法唱出动听的摇篮曲。”对于我的嗓音，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习惯就好了，总比隔壁那声音好听”她闭上眼，“很多人都不擅长唱歌。”
　　3、2、1
　　歌曲间奏后的倒数计时催促我再次开唱，但我拿起话筒却又搁下。
　　“……你每次聚会都会躲到一旁吗，将自己塞进角落？”话出口，心里对自己不禁哑然。
　　明明忙着唱歌，明明拒绝有空，但不知为何，还是放下话筒，问了她。
　　“别担心，只是偶尔而已，最近比较累，等有了精神又会去亲切地招呼大家。”
　　“有了精神？这是什么说法。”
　　“人总会有累的时候，就当是那种时候吧。”
　　“还记得我们很久很久之前在片场遇见的时候吗？就是那次你说我怀孕的那个戏，那个时候你也是这样的感觉。”我说，“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
　　“不记得，不明白你的意思。”江祺一点要回忆那个时候的意思都没有。
　　“我也不太说得清，总之，我觉得江祺的位置不该在这里。而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出现了，总觉得有原因。”
　　“不要随便就不安，也不要随便对一个人进行判断”她停顿了一下，“即便你说的话可能没错。”
　　我想了想：“这不是判断，这是担心。”
　　她忽然轻声笑道：“你还真是可爱，担心起这样的事情来，既然我是江祺，那我就有选择自己座位的权利，现在的我如果连坐的位置都不能选择，岂非太可怜。倒是你……今天会来，预订的位置应该不在这边吧？”
　　炫耀地位又没有回答，还有反问，狠。
　　“我挤不过他们。”我诚实地回答，她问了两遍我为什么会到这边，应该是真想知道。
　　“……李怡然多半会被你气死。”江祺叹了一口气。
　　“已经气死了！”
　　隔间门“嘭”地一拉一关，听声音就知道，李怡然杀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码文一直都是一件要耐得住寂寞的事情，我有所觉悟，但这个世界真是比想象中要温柔一些。
　　文下留言的小天使们，我爱你们~
　　大晚上地好像多发了一章，算了就当作是福利吧~


第18章　Chapter18　演员聚餐2
　　李怡然她靠着玻璃门，鄙视又凶残地翻了两大个白眼给我，手指反扣梆梆地狠点着玻璃，点着正拉着吴制片狂侃的封露和去厕所去成陪笑的庄雯说：“不中用！”
　　我自知不行，闷声没吭。李怡然走过来，咬牙切齿地拽起我。
　　“不行，不能便宜了封婶和不知哪来的小妞，我来开路。”
　　我看了一眼聊得眉开眼笑的吴制片：“大破敌阵很困难吧。”
　　“在一旁陪笑混脸熟都行，总之今晚你不能浪费。”
　　“陪笑脸的人有一圈，以时间长短来排队，我行情堪忧。”
　　“你看庄雯不就后来居上。”敢情你知道别人名字啊……
　　“她的天赋高太多。”就在我这短短观察里，发自内心的微笑，恰到好处的拍手，这能不后来居上吗？
　　“你的天赋比封露该有余吧。”李怡然盯着封露惺惺作态的假笑。
　　“看她腰，那才是重点，我要能扭成那样，早一线了……”十八般武艺，一人一样，水蛇妖的曼妙腰功是偷不来的。
　　“扭成那样，都还混到这份上，婶啊，神啊！”李怡然的感叹明显比我恶毒。
　　“有道是抢人秀脸如打仗，没天赋没身材的只得刻不容缓，我自被挤走的那一刻，就输了。”
　　“你还真是个笨蛋，来都来了……”
　　“我早说过了……明白的笨蛋是最笨的人，心明如镜却无能为力。”
　　李怡然无话可说，眼里全是怒我不争。
　　“哗啦。”
　　门又一拉一关，完了，这回更棘手，聂清朗逮着机会来追美人了。
　　“你们原来在这里，怡然谁惹了你？”
　　都说爱情来了看不见别人，我自然被华丽丽地忽略掉。
　　“你惹的！你今天怎么叫了这么多人啊？”李怡然发牢骚。
　　“我是觉得人多热闹，我身为主办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算了算了，我今天心情不好，别跟我说话。”
　　聂清朗识趣地点头，不敢动今天的李怡然，聪明地坐到江祺的另一边，调换攻略顺序。
　　“祺，这么睡会着凉的。”
　　贴心地脱下自己的背心，盖给江祺，没两秒，被江祺默默地伸手揉鼻子给蹭掉了。
　　锲而不舍地捡起来又盖，被江祺故意的梦话“热”和故意的动作给再度弄掉。
　　“祺，这样睡觉真会感冒，要不我送你回去。”他柔声说，二十四孝好男人的形象。
　　江祺纹丝不动，装熟睡ING。
　　他叹了一口气，只好用出最后的杀必死，电视剧男主角的贴心肩靠垫，想将江祺的头扳到自己的肩上。
　　结果，手刚伸，江祺就幽幽地睁眼了，直直地看着他。
　　聂清朗尴尬地将手停下。
　　“我只想好好睡觉而已啊。”江祺并不没发火，而是低下头，轻轻地说，语气心酸得像说自己家被偷光了一样。
　　“祺，对不起吵醒你了。”聂清朗看到这么“楚楚可怜”的美人，胆子又大了，顺摸过去要揽人。
　　“我、只、想、好、好、睡、觉、而、已！”
　　狭长怨毒的目光，配上突变的声音音！她从嗓子里发出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老妪之音，像被什么脏东西突然附身。
　　亲身体验的恐怖片果然是最恐怖的，李怡然吓得大气不敢喘，我吓得喘大气，聂清朗则下意识地瞬移一米。
　　突然一变的气氛导致人产生幻觉，巨大的压迫力下我甚至觉得她的眼睛里有属于妖魔的红芒大现。
　　“我、我回那边。”
　　从聂清朗的表情来看，他已经魂飞魄散。我想如果他不是重口味的奇葩，那以后就单单是李怡然会有得烦……
　　“哗啦。”再度清静。
　　“要唱歌吗？”
　　江祺问我们，她的目光变回之前的平和，可由于刚才受惊的后遗症太大，我和李怡然还是会不自主地哆嗦一下。
　　“唱；当、当然唱。”李怡然自告奋勇地捡起话筒，不过从打颤的歌音听来，她一定把这问句当成了命令句。
　　对于李怡然走音打颤还夹杂着呼之欲出哭腔的歌声，我的表示是看都不敢看江祺，连大气都不敢多喘。盘算着要是江祺听着这噪音又变异，成了血腥屠杀片该怎么办。
　　可是没有杀戮，没有血溅，江祺怔了一秒，突然非常天然以及意外地问：
　　“你们被吓到了？”
　　我捣蒜般地点头。
　　江祺鄙视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不敢回头李怡然，无奈地讲出安抚群众的真相：“高中的时候对声配这行很感兴趣，课外上过培训班，变几种音不难。”接着轻咳一声，完美模拟出和李怡然极其相近的音色与赖戏的口气：“哎呀，导演那悬崖太高啦，人家纤细的神经被受不了啦。”
　　“我哪有那么做作！”李怡然突然活过来。
　　“你太可怕了。”我想我的崇拜只能用畏惧来表现。
　　江祺则不当一回事：“身为一个演员，声音也该拥有演技。”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让我简直觉得自己是在亵渎这神圣的职业……
　　亲，放过我可以吗，人比人气死人，连心灵都这么有觉悟，你要我死吗……
　　“不过……”我顿了顿说，“聂清朗……原来是这样的人啊。”
　　关于聂清朗的真面目，这是我遭受的大冲击里的小冲击。
　　各大版面，各种采访，各种探班与同事的片场直击，帅气潇洒，临风优雅的他，没想到私下这么腻歪……我还以为那饱含深情的目光是极限了……
　　“媒体也是一场秀，他的表演而已。或者应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表演。”江祺好像不打算睡了，坐起来，将大衣披起。
　　“表演是伪装，但诚实也不一定就对。大众都是透过别人来看我们，从报纸上了解的我们，从别人嘴里的我们，全是别人的我们，好的与坏的，事实或恶意，别说辨别，不因为一张报纸而倒戈，就很不错了。”李怡然插嘴道。
　　我插起果盘里剩的苹果片，咬下去。
　　李怡然继续说：
　　“像我前段时间就很倒霉，惹了别人，导致坏报道一大堆，假消息满天飞，什么作风大牌啊，什么不敬业啊，什么目中无人啊……真是……”
　　你本来就是。
　　我赶紧吞下嚼碎的苹果片，堵住差点冲口而出的话。
　　“你确定不是好报道而是坏报道？你好像更恶劣。”江祺替我说了更狠的话。
　　“喂喂，我明明这么和蔼可亲作风良好又敬业。你才是有问题的，你的追求完美是一种变态，尤其虐待别人，虐待自己。”
　　“恐怕只有你这样觉得。”江祺也开始吃水果。
　　“错，这位穆夏也知道弃暗投明。”
　　什么说法啊，难道还有那位穆夏吗？还有，别偷偷掐我腿啊。
　　江祺暼了我一眼，估计又想起了三万块的衣服，眼神的温度有够刺骨！
　　“姑奶奶你别坑害我，赶紧唱歌吧。”
　　我是眼睛糊屎了，才会弃暗投明。
　　“不要转移话题，快说你的想法，赞同我的，是吧。”李怡然打破沙锅催到底。
　　“这个……”我的余光不自觉地瞥向江祺。
　　腿废了还是命没了，肯定是残疾地活着才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是，非常不幸地，李怡然捕捉到了我余光的真心。
　　“吱~~~~~~~~~~~~”我的头被李怡然的话筒击中，巨大回音几乎震破耳膜！
　　“……那你现在要不要投过来？”回音过去，听到江祺更不得了的话。
　　我要怎么回答？横竖都是死，谁会回答……
　　“这个嘛……呵呵。”无法回答的时候，呵呵可以满足任何人好的想象。
　　“呵呵呵呵呵……”怎么和理论不一样，江祺的呵呵为什么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江祺，你很奇怪诶，又不是没粉丝，抢她干嘛？”李怡然解救了我。
　　“那你承认自己没粉，所以要她？”提问，是个逼死人的好方法。
　　“滚，她自己当时承认是我的粉，一日是粉终身是粉。”
　　“粉丝终身制……李怡然，你是有多可怜。”
　　“江祺，你更年期到了吗，第一次合作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刁钻。”
　　我悄悄竖起耳朵，情报点，李怡然和江祺的第一次合作。
　　“第一次合作？”江祺的表情显然不记得了。
　　“喂喂，你不要给我装作不记得，我们这次开机的时候你还提起过！！”
　　“抱歉抱歉，这几天脑袋发烧烧糊涂了，你和我的往事，一想就哎呀，头好疼。”
　　“你去死！！！《金玉王朝》是你的成名作，你不要装傻！”
　　江祺笑了：“想起来了，就还是那个第三集　出现的，我爸爸的二哥的老婆家的姐姐的儿子的小表妹啊，怪不得我想不起来，当时那么可爱的小朋友，哪有现在张牙舞爪的样子。”　
　　看样子，她们的第一次还挺愉快，oh　，没有这么邪恶，是第一次合作。
　　“哎！你气死我了。”
　　“承让承让。”江祺微笑。
　　“哼，总有一天要超越你！我可是发誓要成为比你还要红的人！”
　　李怡然脸皮厚到家了……
　　“好好追赶我吧，就我现在的观察来看，你一直不够格，只有演技还能勉强拿出手。”江祺不遮掩地揭她老底。
　　“你不要说得我好像曾经很崇拜你一样，不光演技，以后哪里都可以追上你，我会好好努力的，就像对待演技一样。”李怡然大言不惭地说。
　　我觉得就是曾经很崇拜过……
　　“真的吗？”江祺施展出用得炉火纯青的反问杀人，特意指了指两人的胸，重复了一遍“真的追得上吗？”
　　“我什么都做了，它就这样，我有什么办法！”李怡然恼羞成怒，干脆自暴自弃。
　　江祺安慰地拍拍李怡然的头：“……如果你真能像你说的那么努力，过几年肯定能与我平起平坐。”
　　这就叫做不经意的傲慢吗？平起平坐这种用词……
　　李怡然打开她的手：“哼；什么几年后，我可是从来都不觉得你该比我红。”
　　李怡然，你脸红地说话，很没有说服力好吧。
　　“……真是的，不该回忆这些。”李怡然嘟囔着，可脸上却没有半点不高兴，她对着荧幕唱得更欢了。
　　这种欢乐严重地影响了她的歌声质量，高音到来的时候，她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啸出来的。
　　“李怡然你以后不要走双栖路线，会失败。”江祺无法忍受李怡然尖锐的破音，转头向后，不给面子的切掉歌。
　　“切歌这种事情很不礼貌诶！有本事你来啊！”李怡然一把将话筒递到江祺面前，“我记得你可是一次都没有唱过歌，不管是访谈还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哈哈哈，你肯定是是个音痴哈哈哈。”
　　江祺脸色暗了一下没接，她转头看我，我狂摇头。
　　这种时候接话筒的一定是脑子当机的人，很多事实都告诉过我们绝对不要介入两个女人的战争，除非你有自杀的倾向……
　　江祺没办法，顿了顿，拽过话筒。
　　下一秒，我和李怡然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哈哈哈哈。”李怡然放声大笑。
　　江祺倒是依然淡定：“没有人擅长所有的东西，赢过你就好了，一点点也行。”
　　“什么赢过我，你明明比我唱得差！”李怡然说。
　　“客观一点，穆夏，你觉得呢？”
　　咦？这战争的火怎么又烧来我这边……
　　她们的歌声评价，理智的大脑告诉我，最好别说，难听的排行榜里她们两个根本就是伯仲之间……
　　“穆夏，你怎么不说？快说。”李怡然逼过来。
　　“恩？答案不是很容易得出来吗？”江祺竟然装天然呆……
　　我哭丧着脸看着她们俩，这说谁好就得罪另一位，说真心话，她们还不一起把我的皮给扒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深吸一口气。
　　“江祺的副歌比你在调上一些，你的主歌部分比她好。”
　　李怡然说：“说实话！”
　　江祺说：“说实话。”
　　“江祺好，诶诶，李怡然姑奶奶，你要干什么，别激动，就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点点……”
　　为了我的性命，我不得不狗腿地对李怡然说：“虽然你输了，但是偶像，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好的。”
　　可惜演技太浮夸被李怡然发现，呸了我一脸口水。她退坐到我旁边，气鼓鼓地开始狂吃水果。
　　最后一句唱完，江祺将话筒递给我：“所以，不要推辞了，你是我们之中唱得最好的一个。”
　　这样的夸赞我一点都不高兴好不好！
　　“轮着唱。”我说。
　　长夜漫漫，我实在没法一人HOLD住全场。
　　“好。”江祺答应了。
　　大概因为大家水平都不高，我唱了两三首后，推还给江祺，又过了一首，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李怡然再度加入。渐渐的，大家都放开了唱，你一首我一首，不知道是不是听顺耳了，反倒觉得她们越唱越好。
　　气氛也从针锋相对，你只比我好一点点点点到了我们都是难姐难妹。
　　她们甚至合唱起了《明天也要作伴》，这难道不是好姐妹才唱的歌吗？没弄错吗！！
　　“这世界还真是让人疑惑。”我一边小声地感叹，一边拿起桌上的摇铃，摇着合音。
　　听着她们的歌声，看着她们的样子，我慢慢明白了一些东西。
　　从这个包间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开始，从我开始审视江祺和李怡然，我就确认了一件事：
　　我羡慕这样的她们。
　　我羡慕这样的人生；
　　我羡慕她们发光发热却还在纯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