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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逃花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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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道是西镜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原来是有贵客入驻……
    但她不想和西镜讨论太多自身之事,而那山猪妖……就让他待在赏物阁好了,不然失去妖力在外也不知会受怎样的欺凌。
    山猪妖跟初息说,那日巫行山大战后他身受重伤,以为自己死了。待醒转,发现自己竟被锁妖圈给圈住,已经被当做挑夫卖给了芙蓉阁。
    知晓是初息救了他,山猪对他嘿嘿憨笑。初息没多说什么。
    昨天夜里,山猪手里攥着一朵雪芍药站在初息所在的主阁门前,待她刚要开门再去研究一下芙蓉阁的守卫时裂开大嘴笑道:“你救了我,你肯定喜欢我,做我的欢喜佛!”
    初息倒吸一口凉气,扭头会去把大门从里到外锁了三层。
    半夜的时候,那猪妖又不知道打哪儿弄了一根竹竿,挑着一篮子苹果递进主阁的顶楼的小窗里,附了一张字条:做我的欢喜佛吧!
    初息深吸了三口气,将篮子原路丢了回去,顺便把所有的窗户又锁了三层。
    梦里好端端的‘幻真’大人也变成了山猪追着她跑了不周山的九十九境,差点要断气在梦里。一夜不得安眠后,早上不等开门就听见山猪哼哼唧唧的在阁外喊。
    “做我的欢喜佛吧!”
    这种事,初息能跟西镜说吗?况且,这赏物阁里哪怕是飞进一只苍蝇,她西镜又岂会不知,明明就是在瞧自己的笑话!
    初息没再回赏物阁,想着山猪也算有着落,就算在赏物阁里当个杂役也总是没性命之忧。
    她依旧等待时机,逃!
    新花娘终于来了。
    那日初息将“幻真”还留在她这里的一身衣衫装入乾坤袋,什么也没带,像往日一样抱着一堆吃食坐在大门口看舞娘跳舞。
    一群袅娜娉婷的花娘说说笑笑从大门摇曳而来,舞娘们跳得更欢。守卫也都望向她们。初息立即穿过矮松林躲到了大门之后。
    守卫在她正上方,又有矮松林做掩护,她只需等待夜色降临,在西镜与新花娘们*而忘乎所以之时逃出芙蓉阁!
    待了有两个时辰,天色渐晚,初息将食物吃完,抹了抹嘴,打算行动!
    就在这时,路过三俩个婢女,脸上飘着红霞,手手相握,甚是激动。
    一个声音有些软糯地婢女道:“听说阁主把东泽的苍玉君请来咱们这儿了,苍玉君一向是不爱外出的,这次也是看在大人的面子上才来咱们芙蓉阁,哎呀呀!好想快点见到她!”
    另一位声音有些沉稳地婢女缓缓道:“听说,阁主前日里从西海那边寻了件宝贝,只是那宝贝有些损伤,得苍玉君才能复原。”
    第三位声音有些尖细地婢女补充道:“那可不,苍玉君可是咱们妖界里有名的妙手,寻常的宝贝法器到了苍玉君手里就能脱胎换骨成为金贵物件儿,满妖界谁不想求一件苍玉君手里出来的法器啊。”
    声音软糯的婢女羞赫道:“也就是咱们大人脸面大些,能将这么不得了的人物请来,不知道这位苍玉大人生得如何,可有欢喜佛没?”
    此言一出,其余两位婢女齐声呛道:“就算没有,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妖奴!”
    方才还姐妹情深的几个立即散开,彼此怒目而视。
    初息蹲在林子里,看着都无奈。
    不过……这气氛怎么似曾相识?
    这位东泽苍玉说到就到。
    白裙绿沈短罩,肩头披着柳绿色的流光长锦,玄翎倒没乘什么炫目的法器,只是徒步而来。
    “苍玉君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小妖仆们的躁动声与舞娘们的乐曲声大作,将初息吓了一大跳。
    她偷偷望出去,鹅蛋脸,乌丝轻曳,拢于一根金丝。
    玄翎穿过舞娘,目不斜视,身后跟随了一群莺莺燕燕满面春光的小妖仆。初息不知何时自行从矮松林里站了起来,玄翎从她身边走过,眼神若有似无地瞟了她一眼,便擦肩而过。
    初息惊呆,待她回过神,发现自己完全忘记逃跑一事,跟着玄翎重新回到了芙蓉阁……

  ☆、第30章3 。26|化个妆再逃

团子头妖仆带了两队模样身段出挑的上等侍婢前来迎接远道而来的苍玉君。
    昨夜里虽然无风又是一场鹅毛飞雪,舞场之上铺就一层绒绒雪毯。舞娘们赤着脚在雪中轻舞却踏雪无痕,趾尖一绷一挑踝上银铃清脆合上曲乐韵律,那神姿也不同以往待客,多了几分烟视媚行。待玄翎踏入她们之中,舞娘们齐齐跃起,轻纱随寒风吹起却是一片好春光。
    小妖仆见苍玉目不斜视的直穿过来,目色一沉,心道这苍玉君好从容。但凡来她芙蓉阁的若非是被入场的舞娘勾住了三魂七魄便是羞怯的不敢直视,像她这般视舞娘们如无物的还真是头一个。
    虽然西镜大人将这位从东泽请了来,可妖界谁不知苍玉君极少出东泽,更是不接任何人的拜帖。可不知为何她这般轻易的接了自家大人的帖子。思及这段时日总闹着逃跑的那个炽元丹的容器,只怕这位看起来淡泊的苍玉君也是另有所图。
    “天寒雪冻,暖阁内已备好了薄酒。”团子头虽然起了提防之心,却丝毫不曾表露,笑得一脸真诚对着玄翎打了个请的手势,将玄翎一引:“苍玉君,有请。”
    玄翎唇角微扬,略一颔首,随着团子头走了进去。
    初息眼睁睁的看她踏进那荒淫无度的暖阁之中,心中有些郁闷。
    原来这人不叫幻真,而叫做苍玉?初息暗暗往暖阁里瞟了一眼,瞧见西镜难得着一身能将她一双凶器裹住的正经华服坐在远处,初息远远地只能望见玄翎一角柳绿的身影微笑寒暄。
    可直觉来讲,既然幻真身份不真,如今摇身一变又成了妙手苍玉,恐怕东泽苍玉这个身份也是借来的。
    初息心内下了这么个判断,但又觉得这位神神秘秘但每次出现总是拯救自己于危难中的人,想必此次来也是为了救自己出芙蓉阁?这么一想初息脸上又露出几分安慰,全然忘了自己曾被丢在无望海这桩事。
    只是这想法太过自作多情,人家为何特意跑来这冰天雪地里救她?眉头嗖地皱紧,望了眼四周,但凡空闲的妖仆侍婢都一窝蜂的挤进了暖阁之中,并没人注意到她这一番峰回路转的心理活动。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现在人多眼杂,她还是不要过去惹人注意,尤其是西镜的注意。
    反正苍玉这几日都会住在赏物阁里吗?她的衣裳还在自己这里,不如等她回来的时候再叙旧。
    顺便,问问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初息从阁楼上看见玄翎走了进来,往东偏阁去了。她心里七上八下,紧紧攥着手里那件鹅黄轻纱,往铜镜上照了好一会儿才清了嗓子,随着玄翎的步子走到东偏阁。
    玄翎孤身一人站在松下兰边倒酒,风雪成为小花窗外的美景,连芙蓉锦纱都纹丝不动,整个赏物阁因为她的到来变得雍容静雅。
    “唔。”初息愣了半天,眼睁睁看完玄翎喝完了几杯酒。
    原以为她一来玄翎就会注意到她,可……
    玄翎将酒杯放置桌上,坐下,总算开口了:“又见面了。”
    初息听着对方略为低沉却音色绝妙的声音,方才杵在那儿的尴尬马上扫清,将衣衫递上前去:“这是那日在巫行山极冠树下你为我披的衣衫,很感谢你,现在物归原主。”
    玄翎也不接衣衫,留意到衣衫毫无褶皱且散着淡淡的香味:“这本就不该是我的物件,不必还给我。”
    说到此处,初息马上接话:“所以,你真的不是阙荫谷女君幻真。”
    玄翎不置可否。
    “害我还闹了个好大的笑话……那,你是谁?”
    玄翎又拿来个酒杯,倒了一杯酒放到初息面前。初息将衣衫小心翼翼地放回乾坤袋,坐了下来。
    她是要我陪她饮酒?初息望着那满满一杯的烈酒,不知怎地心情大好,拿了酒杯仰头便喝。
    三杯酒下肚,已足了酒瘾,再往下喝就要开始醉了,但玄翎倒酒的动作却未停止。
    “你被那只鹿妖卖进了芙蓉阁?”玄翎为初息倒了第十杯酒。
    酒杯在初息眼前幻作三个,让她好一番费劲才拿稳了:“你又要说我蠢……我知道。我的确蠢……”初息又是一口喝尽,“这芙蓉阁,我闯了这么多次都闯不出去,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将衣衫还给你,可就是办不到。”
    玄翎沉了眼眸看向初息:“只是一件衣衫而已。”
    “对,我知道……”初息也望向玄翎,两人虽见过多次,却从未这么近距离对视过,“但我一直珍藏它,只要天气晴好我便会将它拿出来晒一晒,熏点香味。”
    初息不知道那晚她和玄翎在赏物阁的东偏阁里喝了多少酒,自己后来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越礼的话。她只记得自己一直一直在说,将这段日子的苦楚宣泄了出来。那是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就像她不记得第一次睁眼见到蓝天雨露的具体画面,但那种感觉却深深印在心中。
    “能不能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没想到,第二日醒来,脑海中会浮现出昨晚意志仅存的最后一出画面。
    玄翎一如既往清冷地喝酒,没有回答。
    “丢大脸。”初息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最好是没有其他越礼行为,不然初息以后用什么脸面面对她?
    这边还惊魂未定,那边一起床还未洗漱就和玄翎打了个照面。
    玄翎手中拿着一卷金灿灿的妖书,正是赏物阁内损毁的上古秘宝。今日玄翎换了一身月牙白通体长裙,腰间相当简易地束了一条竹青色的腰带。她不紧不慢地将初息宿醉后蓬头垢面的模样看了个仔细,轻轻地“啧”了一声。
    初息这才如梦方醒地意识到——难道她就此和这位来路不明暂且叫做苍玉的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了?!
    洗净、傅粉、画眉、胭脂、点唇……
    初息在镜子前折腾了许久。从来不擅妆容的她怎么看镜子里的那个人都觉得陌生。
    奇怪,为何要去取悦那苍玉?初息手中还拿着点唇印,忽地觉得自己很荒唐——我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初息行为错乱,一个念头接着一个念头冒出,又立刻将它们拍死。她不想承认这一切都是因为东偏阁那个可恶的“苍玉君”的原因。
    只是见近日西镜差人送来不少酒水点心,可“苍玉君”吃得极少,只一个人饮酒,她便又开始胡思乱想。
    西镜来得并不频繁,上回妖书被修复时西镜来了一趟,今夜她听闻谷洛铭剑也复了光,破夜而来,和“苍玉君”在东偏阁压低声音聊了许久。
    初息手里捧着一大串葡萄,假意闲来无事边吃葡萄边往东偏阁溜达,竖着耳朵想要听一听她们在说什么,可怎么都听不真切。倒是西镜突然开门,将趴在阁楼下的初息逮个正着,好不尴尬。
    西镜走前特意来寻初息。还未开口就听初息道:“我真的只是吃太多随意走走消消食。”
    西镜凝着目光看她,眼里是一贯的温情:“你可知那东泽苍玉是什么人?”
    初息挑了挑眉,假装不在意道:“嗯?还能是什么人?不就是炼法器的?”
    西镜笑笑,将东泽苍玉的事儿娓娓道来。
    东泽一万八千里,几十万年的时间里它变化过十数次却统共就出了这么一位跳脱于四界之外的人物。传闻里,十三万年前东边一片大荒之中凭空生出一块墨色巨石,谁也说不清这巨石从何而来。巨石风吹日晒了几万年,东泽所有的湖泊河流干涸演变成稻田,又被一连七百年的大雨灌溉成海,再几万年过去,海水褪去东泽露出几片薄薄的地表,那巨石周围生出许多生灵,巨石也从原本的墨色蜕变成了玉石独有清透的翠色。直到三万多年前,名动四界的苍玉君由这块巨型的玉石化生出。玉石本就具备灵性,又经过十万年的日月洗礼,苍玉君生来便身负十万年的修为,一时成为神妖两界炙手可热的人物。
    当时无论是天界还是妖界都曾谴了人来请,但苍玉君谁也没见,抬手在东泽幻了片绿地就此生活了下来。这一过便是三万载。
    四界之中鲜少有人见过她出行,屈指可数的那么两次,一次是她养了一只兔子,可蛮荒东泽里找不到可以喂兔子的食物,于是她便到人世当中屯了两筐萝卜白菜回来。另一次是五百年前的天界一战,苍玉君养的兔子从东泽跑了出来,她出来寻的时候恰巧遇上东皇太以金身祭献东皇钟的壮烈场面。她瞧见东皇钟边上跪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将,形容十分可怜。捉到了兔子的同时抬抬手,打了个防雨的罩子帮她挡一挡这满天萧杀大雨。
    而这三万年里,不说天界相请的神君,就单是妖界中颇负盛名的美人们前去拜见都统统被她拒之东泽之外。极少数的几个人因自身的法器稀罕有幸见了苍玉君一面,但这位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更是对风月之事毫无兴趣。待将法器研究一番之后,便连人带物的给丢了出来,虽然面子上不太好看,可经过苍玉君调整过的法器效用翻番,一时炙手可热到引了一批妖界的寻宝热潮。想与之双修的大小妖类无一捧了稀罕的宝贝法器想去求一求苍玉君的一夜恩泽,却连东泽的大河都未能渡过,是以妖界之中对于苍玉君的传闻大多都有淡泊自抑这个形容跟随。
    听完这东泽苍玉的故事,居然是个横贯几十万年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般丰沛的身世,初息简直要相信她真的是东泽苍玉了!
    “所以,通过这个故事,你领悟到什么了吗?”西镜不知何时绕到初息的身后,吹着她后颈的发丝问道。
    初息立即跳开,捂着耳朵没好气地瞪西镜:“知道阁主神通广大,可以请来这样厉害的人物!”
    “不。”西镜舔舔唇,“你应该领悟到的是,你和苍玉绝无双修可能,所以我才会放心让她入住赏物阁。你呀,死心吧。”
    “……什么、我、我为何要和她双……喂!你别走!听我把话说完!”
    望着西镜离去的背影,初息真不理解为何一个两个都这般古怪,听人家说完一句完整的话有那么困难吗!

  ☆、第31章3 。26|花个痴再逃

晨起,不周山一片晴好的天气,无风无雪。一连几天赏物阁里那些年久失修受损的宝贝法器抬出去又搬了回来,初息趴在阁顶上看着妖仆们忙碌百无聊赖。西镜这几日无暇顾她,因每月初十的前后两天不周山的灵气到达鼎盛,前来找西镜进换法器的妖类特别多,连带着夜里欢喜佛的生意都较平日热闹。玄翎那边也是整日捧着法器不离手,若不是在巫行宫里见过这人无所事事的样子,她真要同那些暗中倾慕的小侍婢们一样,坚信不疑她就是那个负有盛名的东泽苍玉了。
    虽然对这位屡次三番出手相助的救命恩人又强烈的好奇心,但对方不想说,她也识趣地不多问。只是每每路过东偏阁的时候,总是要往里面多瞄两眼,想看看能不能参透里面的玄机。
    尽管,东偏阁的位置很难路过,初息还是很有出息地每天从那儿路过个五六七八次。一些伺候在门口的小侍婢们虽有些不满,但毕竟这是阁主亲自吩咐下来要好生对待的人,便也只能同暗暗钦慕苍玉君那样,暗暗地对初息不满着。
    只是,就算她再路过个十五六七□□次,也只能瞧见玄翎一身绿裙坐在窗边儿,执笔描画桌上摆着的法器需要修改的地方。偶有那么一两次,恰好她抬起头,不是否有意地将视线转过来与初息对视,淡漠的眼底似乎显出几分玩味,也只那么一两眼继续低头作画。
    初息很是失落,她有些闹不清自己失落的是参不透的玄机还是神秘恩人的淡漠。
    在阁顶上躺了一个上午,初息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一睡梦了些很不好的画面,便有些不踏实翻了个身。她原本就睡在床沿儿上,一翻身直接滚了下来。幸好芙蓉阁的床全都是矮矮的软榻,没摔疼却从粘稠的梦境中醒了过来。神识还未归位,听见咚地一声闷响,随即阁窗下有人怒斥:“你这蠢猪!”初息揉着睡的酸疼的肩膀支开窗棂一角正好瞧见猪妖被甩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甩他耳光的侍婢一脸愠怒抱起躺在地上的木琴仔细查看后松了口气道:“还好没摔了这把雏怀琴,不然剥了你的猪皮喂狗!”说完还狠狠的剜了猪妖一眼。
    猪妖抬起脑袋瞧着匆匆离去的侍婢背影,粗声道:“是你撞的我!”话音刚落,那侍婢甩袖打出一条细小的闪电正中猪妖的鼻子上,登时一股焦熟的气味。猪妖吃疼捂住鼻子哼唧,他现在同那些毫无妖修的妖类没有不同,只是被小小的术法击中也已经皮开肉绽。那侍婢眼尾一挑,凌厉道:“你这蠢猪可是活的不耐烦了?”
    见他还要出声辩驳,初息忍不住出声:“猪妖,闲着的话去给我找点雪松果来。”
    猪妖捂着鼻子仰起头看见初息,咧开嘴憨笑:“好!”扭身从墙角里找了个竹筐就去雪地里捡松果。那侍婢见初息出面为猪妖解围也不再追究什么,福了一礼转身往东偏阁去送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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