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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恋的她终于分手了[GL]-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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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常常想,死亡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阮渔又说,“自从我爸走了,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精神,完全失去了生活的热情,只是为了我苟延残喘而已。有时候我很感激她,多陪了我那么几年,但有时候又会忍不住恨她。我就像是一个过分沉重的负担,她只是不得不挑起来。挑不动了,正好如愿以偿。”
“软软……”戚蓝按住她的肩膀,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阮渔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勉强朝戚蓝笑了笑,“抱歉,吓着你了?所以我不喜欢这里,每次回来感觉都很糟糕。”
戚蓝摇了摇头,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她,但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阮渔换了个位置,拆开蛋糕盒,拿走其他供品,将那个做工相当漂亮的三层蛋糕放在母亲的墓碑前,然后才说,“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戚蓝陡然一惊,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寥寥几个字,可是其中所隐藏着的信息,却仿佛一块巨石,砸在了戚蓝的心上。
她只知道阮渔的父亲是消防员,在参与一次抢救时为国捐躯,成为烈士,却不知道原来那天还是他妻子的生日,也许妻子和孩子还在家里守着生日蛋糕,等他回去欢聚。
如果这只是个巧合,那么阮渔母亲的忌日和父亲的忌日也是同一天,就显得不同寻常了。
“伯母……”戚蓝按着阮渔的肩膀,艰难地开口,不知道要不要揭开那个可怕的真相。
“她是自杀的。”阮渔垂着头,轻声道。
戚蓝只觉得心一沉,鼻尖被一股强烈的酸意袭击,眼前瞬间就朦胧了起来。她跪在冰冷的石面上,伸手紧紧抱住阮渔。
“其实那时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医生说……最多就是三五个月的事。我不知道她是否清楚,应该是知道的吧?毕竟是自己的身体。那天她突然精神很好,跟我说想吃蛋糕……我真傻,明明她已经好几年不过生日,但我居然信了,出去买她说的那家蛋糕,结果……”阮渔说得很慢,几次停下来调整情绪,最后还是没有说完。
戚蓝心里一揪,察觉到肩上微微濡湿,是阮渔的泪水,自己的眼泪也就跟着掉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抱着哭了一场,分开始彼此都有些说不出的尴尬,但这尴尬中又透着一点亲近。好一会儿,阮渔整理好自己,也不看她,低声道,“你傻不傻,跟着我哭什么?”
“我替你哭掉一半的眼泪,这样你就不会太难过了。”戚蓝说,顿了顿,又道,“安慰的话,你自己都知道,我也说不出新意。但是软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以后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嗯。”阮渔揉了揉脸,将种种情绪压下去,“其实已经过去好几年,该想的我都已经想明白了。但每次回来,想起那些事,还是会这样,所以我也没来过几次。”
她说到这里自嘲一笑,“所以我也不算什么孝顺的女儿。”
“别这么说。”戚蓝不赞同地道。
“反正就是这样了。”阮渔说,“我不会为难自己的,也许哪天彻底想开了,就会懂了吧?”
她转头看了看墓碑,又看了看戚蓝,“既然来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就……也给我爸妈磕个头?顺便……改个口。”
戚蓝当然没有不愿意,干脆地跪下来。第一个头磕下去的时候,估计是太激动了,没掌握好力道,发出了“咚”的一声,把阮渔吓了一跳,心里那些复杂阴翳的情绪,瞬间就都被吹散了。
第69章 我们结婚吧
可能是见了家长; 过了明路; 算是有了身份; 下山时; 戚蓝便不再避讳,一手拎着要还给管理处的盆,另一只手紧握着阮渔的,用自己的掌心去焐热她冰凉的手指。
大概是上午十点左右; 阴沉了一早上的乌云似乎也被风吹开了一些; 露出云层后隐隐绰绰的太阳; 晃着不甚耀眼的白光。
阮渔沉重的心情; 也像这黑沉沉的乌云,被吹开了一个口子。
走到山下,她回头往后看了一眼。白色的墓碑和苍翠的松柏层层叠叠; 交替而上,一派森然肃穆; 像是人们妄想着的那个死后依旧秩序分明的世界。
小时候她在课本里读到“亲戚或余悲; 他人亦已歌”这一句,总觉得十分难过; 好像一个人被全世界遗弃。然而此刻; 她却突然堪出了一点别的情味。
这是陶渊明为自己拟写的挽歌。一个人明知自己要死; 还能写出这样的诗,以旁观者的角度去模拟自己死后的出殡送葬情景,对这个世界纵有留恋,心里也是极为坦诚的。既然如此; 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被世界遗忘而悲伤?
所以下一句是,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已经死去的人另有归宿,人世间的一切都已经与他们无关。而她手里牵着的,才是未来、是尘世、是一切生的力量所在。
直到回到车上,被空调的热气扑了一脸,阮渔才回过神来。
刚才在山上哭过,眼下的皮肤被山风刮得麻木了,这会儿暖过来,她才感觉到一种迟钝的刺痛。阮渔正要抬手去擦,被戚蓝按住了。她抽了一张湿纸巾,特意放在空调口吹了片刻,才凑过来,细细替阮渔擦拭眼眶周围的那一圈皮肤,然后又用干燥柔软的纸巾将湿痕抹去。
“这样好点了吗?”她端详片刻,见这一小片皮肤还是红得厉害,不由有些担忧地问。
那种仿佛要被风吹得皲裂的感觉仿佛也被纸巾擦去,只余一片干爽。阮渔点了点头,“已经好很多了。”又从戚蓝手里接过了湿巾,同样替她擦了一下眼周。这家伙刚才也陪着自己哭了一场,这会儿同样两只眼睛都红红的。
戚蓝任由她动作,打量她一会儿,确定她没有不适,这才笑道,“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又白又软又可爱的那种,眼睛还红红的,惹人怜爱。
“你不也一样?”阮渔按着她的眼眶,不知道是笑还是叹,“我哭是因为那里埋的是我的父母,你跟着哭什么?”
戚蓝被她挡着眼睛,看不见她的表情,便抓住她的手挪开,看着她说,“话不能这么说,我刚才可是已经改口叫爸妈了。那就也是我的父母,我当然能哭。”
“再说,我小时候喝了太多鸡汤,一直记得那句话,把快乐分给别人,就能获得双份的快乐;把痛苦告诉别人,就能减少一半的痛苦。”她凑过去,在阮渔依旧微红的眼睑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替你哭掉一半的眼泪,你就不会哭肿眼睛了。”
阮渔听她说完这番话,却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戚蓝见状,总觉得她不像是在感动,而是在嘲笑自己,立刻追问,“你笑什么?”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篇文章,觉得先贤们说的,也未必都是对的。”阮渔本来还忍着,笑得很克制,听她这么问,就彻底笑开了。
“什么文章?”戚蓝凑几乎是趴在阮渔身上,脸凑得非常近,逼问她,“快说!”
“是鲁迅先生的文章。”阮渔按住她的脸,又笑了,“说才华不像病菌,并不能通过恋爱和性传播,所以诗人的妻子未必是诗人,作家的妻子也未必能写出好作品。”
戚蓝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阮渔话里的意思,不但肯定了她“妻子”的身份,还夸了她之前那番话说得很好,而她之所以能说得这么好,是因为阮渔的才华通过某些不可描述的亲密行为传播给了她。
但是既然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妻子”,脸红归脸红,戚蓝觉得自己大可以更理直气壮一些。
她按着阮渔的肩,俯下身亲吻她,一面含糊道,“刚才那些话已经把你给我的才华都用完了,我现在需要补充一点营养。”
好在还记得这是在什么地方,短暂的“补充营养”之后,戚蓝就克制住了自己。又平复了一下情绪,便发动了车子。
从公墓回P城的路,要横穿整个城市。这会儿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路上有点堵,再加上等红灯的时间,走走停停,十分磨人。但或许是因为这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城市,阮渔专注地看着车窗外种种变化,倒也不觉得难捱。
路过一个小区时,她突然对戚蓝说,“我家以前就在这里。”
戚蓝匆匆转头去看,只看见了一片泯然众人的高楼,还有楼顶上那四个生怕别人看不见的大字:幸福花园。
这名字够俗气了,但也许因为这是阮渔住过的地方,戚蓝的心已经偏了,戚蓝竟然觉得它俗气得挺可爱,甚至有些意味隽永的意思,又觉得它像是一个美好的祝愿。
她又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看向阮渔,“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在这里买一套房子。”
“不用。”阮渔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触,“我熟悉的一切早就已经消失了,这种留念毫无必要。买了房子,打理起来也麻烦,空着浪费了,要是租出去,还不知道房租够不够补贴来回跑的那点油钱呢。”
作为已经上交工资卡和所有财产的“妻管严”,戚蓝在这件事上自然没有任何发言权,见阮渔否定,也只得作罢。
“也对。”她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握了握阮渔的手,“我在哪里,你的家就在哪里。”
阮渔被她逗笑了,“对自己这么有信心的吗?”话是这么个意思,但一般人都不会这么说,多半会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戚蓝说,“反过来也成立,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这话可不能让戚教授和张女士听到。”阮渔故意说,“不然他们该伤心了。”
戚蓝撇嘴,“才不会,她们巴不得我赶紧独立,好把我扫地出门,过二人世界。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小家,不去打扰,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阮渔的表情,故作可怜地道,“我太可怜了,一点家庭地位也没有。”
“所以你想提高家庭地位?”阮渔反问。
戚蓝虽然在分心开车,但还是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送命题,求生欲极强地道,“不不不,我的家庭地位已经提高了。以前在家里我爸最大我妈第二我第三,现在咱们家你最大我第二,已经提升了一位,我很满意了。”
阮渔不由笑了起来。
戚蓝本来就是要哄她高兴,被她笑得心软,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特意放慢了车速,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这一刻能延续得更久一些。
放满了速度,她也能分出心神来欣赏这个阮渔长大的城市了。虽然近些年来,全国各地都在大兴土木,城市一天一个样子,但总有些东西,是会一直留在那里的。
车子驶到某个路段,戚蓝扫了一眼窗外,整个人的动作忽然一顿,猝不及防地踩了刹车。
“怎么了?”阮渔被这个动作惊得回神,但抬头一看,前后都没有车子,也没有任何意外的样子。
而戚蓝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极力克制的兴奋,正在解安全带,“下车!”
阮渔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照做。一只脚踩在地面上,她才回过神来,“这里不能停车的。”但这时戚蓝已经从另一头绕了过来,不由分说把人拉下来,关门锁车一气呵成,然后抓着阮渔的手就往前跑。
幸好今天要去扫墓,阮渔穿的是平底鞋,不至于跟不上。
往前跑了一会儿,转过路口,阮渔脚步一顿,立刻意识到戚蓝要做什么了。前方赫然是一座大型水上乐园,有不少观众和游客在旁边围观,也有人在里面体验各种项目,引得围观的人一阵阵起哄。
她一时思绪缤纷,无法动作,任由戚蓝把自己拉到了水上乐园门口,并且麻利地扫码买了两张成人票。
“我不……”直到这时,阮渔才反应过来,并且难得地生出了几分瑟缩的心里。
但话还没出口,戚蓝转过头,举着手里的票,用十分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她,“我们去玩这个吧!”
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戚蓝听她说过那个童年时代永远无可挽回的遗憾,或许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补偿她。这其实也是阮渔自己一贯的理念,旧的回忆已经在那里,不会消失,那就用新的回忆去覆盖它。
二十年的时间过去,水上乐园的项目却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些,只是增加了一点新花样。
不过玩乐这种事就是这样,玩什么有时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边有人陪你疯陪你闹。阮渔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但周围的人都在玩,气氛很有鼓动性,戚蓝又在身边,她便也渐渐投入了进去。
最后一个项目是水上步行球。就是人站在一个巨大透明、充满气体的圆球里,要控制着圆球从这边走到那边。这是乐缘里最引人注目的项目,毕竟从围观群众的心理,看一个人厉害地hold住所有项目当然很好,但其实还是更喜欢看他们狼狈地滚来滚去。
阮渔和戚蓝选择了双人模式,很快就被工作人员装进了圆球里,一人贴着一边,小心翼翼往前挪。但两个人的重心显然没那么好控制,才走出第一步,球一晃,两人便站不住,一起滚到了中间,惹来一阵哄笑。
虽然本意只是想放松一下,帮阮渔圆一个遗憾,但是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一直闹笑话也是很丢人的。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爬起来,更加谨慎小心地尝试。
这种游戏都是有诀窍的,只要放平心态不要着急,两人默契配合,倒也摸索出了一点窍门,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虽然中间还是摔了好几次,但是最后总算走完了全程。
迈出最后一步,两人彻底放松,一下子失去平衡,于是不出预料,又再次滚到了一起。
这次阮渔却没有急着起来,躺在球底笑得特别开心。跟之前多少有些阴翳的笑不同,这个笑是完全放松的,眉目舒展,所有的愁绪都消失不见。戚蓝在一旁看着她,也不由笑了出来。
步行球顺着她们的力道,又重新滚到了水上乐园中间的位置。
这个项目是按时间计费的,所以倒也没有工作人员过来催促她们。
两人就这么躺着,对视片刻,戚蓝忍不住小声说,“我想吻你。”要不是这球是透明的,在里面做什么外面都看得见,她早就忍不住了。
这时,戚蓝突然明白了摩天轮那种项目为什么能成为游乐场的保留项目。因为摩天轮是一个个相对密闭的小空间,虽然有窗户,但是当摩天轮运行到空中,下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上面发生了什么。
而巨大的摩天轮转动一圈,时间在十五分钟到半小时之间,完全足够干点什么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惊险刺激?
阮渔闻言,目光柔柔地看着她,抬起手,将食指指腹按在自己的唇上,片刻后移开,又按住戚蓝的唇,朝她笑,“亲过了。”
这种隔靴搔痒一般的举动,非但不能解馋,反而弄得戚蓝更受不了。
她微微蹙眉,明显是极力忍耐的样子,艰难地爬起来,朝阮渔伸手,“游戏项目都玩得差不多了,我们回车上去好不好?”
阮渔把手递了过来,但戚蓝拉了一下,却并没有把人拉起来。阮渔握紧她的手指,盯着她的眼睛,十分突兀地开口,“戚蓝,我们结婚吧!”
戚蓝倏然瞪大了眼睛,一副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愣愣地看着阮渔。
而阮渔已经趁这个时间,伸手在口袋里一掏,就掏出了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戚蓝这才回过神来,也顾不上众目睽睽,扑过去抱住了阮渔。两人在步行球里滚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身体相贴,气息相闻,戚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她看看手上的戒指,又看看阮渔,语气里的懊恼完全没有打折扣,“居然被你抢先了!”
“你果然在计划什么。”阮渔笑得很得意。
枕边人的动向,她就算不十分清楚,多少也能察觉到一点的。反倒是她这回的举动,显然完全在戚蓝的预料之外,所以成功地镇住了对方。虽然这个求婚实在仓促,甚至连鲜花都没有准备,但因为足够的“惊喜”,阮渔自己还是满意的。
“我本来想趁着两个人都不忙,策划一次旅行,然后在旅行中途求婚的。”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了,戚蓝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机票都定好了,欧洲七日游。到时候你答应了我的求婚,立刻就可以找个教堂,举行婚礼。”
虽然这样婚礼会显得没那么隆重,但是戚蓝笃定阮渔绝对猜不到。毕竟以她的性子,应该会想把婚礼办得盛大一些,得到更多人的祝福。事实其实也是这样,所以这也是戚蓝为了隐秘性做出的牺牲。
结果全都用不上了。
谁能想到,阮渔出来扫个墓,身上还会带着戒指呢?
“这是你给我的灵感。”阮渔听到她的质疑,忍不住笑,“自从上次突然决定去你家拜访,我就发现,生活中的意外太多了,你永远不知道适合求婚的时间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所以必须每时每刻都做好准备。”
“好吧,你赢了。”戚蓝拿她当然没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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