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春如旧-第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濮阳见此,便知周太医久不回京,是让她扣住了。
  目的,就是为引了她来。
  濮阳一点气也没有。明知她有意设计她来,她也没有一点动气。
  走到几前,与卫秀对坐,端起为她备下的一杯清酒,饮了一口。温酒入胃,遍体温热,在这大雪天,好似也不觉严寒了。
  濮阳面上便带了一丝笑影。
  卫秀再替她满上:“果酒,不醉人,多饮几杯也无妨。”
  濮阳依言,又饮下一杯,再续,她就不动了,卫秀便也不再劝,换了茶来。
  濮阳打量她气色,依旧是白皙,几无血色的白,容色却是和缓了不少,像被山间岁月打磨,比最初见她时,更为温润,也更平和。
  “今日请陛下来,是有一事,要谢陛下。”卫秀说道。
  门外有侍从守着,侍从不多,只有十来名,皆着了便装。
  濮阳自是洗耳恭听。
  卫秀看了看她,眼中泄出些许笑意,濮阳看得呆了,欲再看,那笑意已翩然擦过。
  “是为周书,我父能得赞誉,能受不偏不倚之评,想必是陛下从中转圜。”卫秀缓缓说道。本朝修前朝史,往往难得公正,更何况是仲公这般人物。其中若说没有濮阳的作用,卫秀是不信的。
  原来是为此事,濮阳低眉笑了笑,道:“不能偿还你万一。”
  卫秀便不说话了。
  她们上一回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处说说话,是什么时候?竟已远得想不分明了。濮阳看了看卫秀,阿秀待她似已和软了,是否以后,她就能常来此地见她。
  空中不知何时飘起雪来,风向一变,吹入廊下。濮阳站起身来,绕到卫秀身前,替她紧了紧鹤氅衣襟。她做得极自然,两年前的冷言冷语,两年间的不闻不问好似没在她心中留下丝毫隔阂。
  她的手柔腻温软,落在她的襟上,她凑近了,身上香气如旧。卫秀刹那间紧张起来,僵住了身子,她略一抬头,便对上濮阳的双眸,漆黑的,微微低垂着,使眉宇间都万般柔婉起来。
  她这般委曲求全地温柔相待,使得卫秀整颗心都疼得发颤。
  她对不住父母,对不住仲氏满门,可她又何尝对得起七娘。
  她心中愤懑,将为难转嫁到七娘身上,可七娘又能向谁述说?她承受她的冷眼,承受她的讥讽,承受她对萧氏一族的恨意,独自一人,将仇恨怨愤都接下,依旧待她如故。
  雪势渐大,濮阳直起身,推卫秀入室内。
  阿叶似乎很怕濮阳,原是在室中点炭盆,见她进来,便愈加寂静,好使自己显得不存在一般。卫秀见她拘束,干脆使她退下了,自己去将炭火点起。
  濮阳就在榻上坐着看她,好似比阿叶更拘谨几分。
  卫秀不禁便轻笑起来,连眼中都染上了笑意。濮阳见她微笑,也随着笑了笑,今日阿秀看她的目光似乎格外柔和,竟让她产生一种,她心中其实也有她的错觉。
  “阿秀……”濮阳出声道。
  卫秀转头望过来,询问地看着她。濮阳微微抿了抿唇,似乎不知说什么,愈加拘谨起来,可她眸光湛亮,分明是极欢喜的。
  卫秀也笑了笑,可心中却像剜心剔骨一般疼。
  “阿秀,”濮阳又唤了一声,她顿了顿,笑着道,“你今日,是不是很高兴?”
  “是。”卫秀说道。能见她,自然是高兴的。
  卫秀将炭盆推过来,炭火烧得红旺,暖意融融的。
  濮阳欲问一句因何而喜,又怕卫秀觉得她多事,便没有发问。转而说起周太医来:“不如就让他留在你这吧。”
  卫秀答应了。
  濮阳觉得卫秀今日真是好说话,不禁便生出点希冀来,寻着近日京中趣事来说与卫秀解闷。她们毕竟相处多年,卫秀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濮阳全部知道,她说的都是她会感兴趣的事。
  卫秀含笑听着,目光一直落在濮阳身上,仿佛看不够一般。
  雪渐渐停了,再迟就赶不上城门关前入城。
  濮阳恋恋不舍。卫秀送她出门,濮阳看着她,问道:“阿秀,我明日再来可好?”
  卫秀摇了摇头:“京中想必正忙着,改日吧。”
  濮阳一想也是,今日外出,奏本怕是已积满案头了。不如晚几日再来。
  卫秀见她不执意,正要催促她走,耳旁忽然传来侍从厉声呵斥:“什么人?”
  这一声呼喝吸引了二人,濮阳回头,卫秀朝濮阳身后望去,只见一抹银光,正对着濮阳,离弦而来。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住了一般,卫秀顾不上其他,下意识便伸手推开濮阳。
  那抹银光划破空气,飞速驰来,带起凌厉的风声,几乎是才一推开濮阳,那箭就射入了卫秀的身体。
  “阿秀!”濮阳惊呼。
  卫秀倒在轮椅里,心口扎着一支箭。
  濮阳忙跑上来,她扶起卫秀,让她靠到她怀中。身后是乱糟糟的声音,侍从皆是羽林扮的,此时一面喊着护驾,一面窜入林中捉拿刺客。
  卫秀睁开眼,望向濮阳,濮阳在她身边,她握着她的手,惊慌失措。卫秀觉得真疼,痛意在一刹那间席卷而来,她无从辨别那箭是否射中了她的心脏。
  不过于她而言,想必是没什么差别的。卫秀笑了一下,濮阳满脸是泪,她握住卫秀的手,高声喊着:“太医!”
  这世间的声音仿佛在瞬息间都消失了,卫秀看着濮阳的双唇张张合合,那痛意仿佛也随着消失了。
  听闻七娘要立侍君,她便已存意远行。情之一事,无人能勉强七娘,她既然要重新开始,她就不能留在此处打扰她。
  可她终是舍不得她,引了她来,欲再见她一面。
  她真是庆幸,她今日并未冷言冷语地待她。
  卫秀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她靠在七娘怀中,这样的归宿倒是很好呢。
  “七……娘……”卫秀开口,她的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分明,但濮阳听到了,她猛地回头,想显得镇定些,却反哭出来:“阿秀,不怕,没事的,你别怕。”
  卫秀摇了摇头,她双唇嚅动,濮阳忙弯身去听。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她反复说着这四字。
  对不住仲氏的,她今生已尽力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的心里只有濮阳。她只想来生,能与濮阳平凡地相守。
  

  第112章

  皇夫中箭,危在旦夕; 无一人以为她能活下来。
  尤其在场亲见众人,深知其中凶险。
  周太医当场便乱了神; 脑海中如有重锤敲击; 嗡嗡直响。他连路都走不稳,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卫秀身前; 往她鼻息下一探; 心就凉了半截。又忙拉了她的手,找寻脉息。
  濮阳已濒临崩溃; 卫秀靠在她怀里,双目紧闭; 没有一丝生气,仿佛她永远都不会睁眼看这世间。
  濮阳只凭着一线希望吊住了理智,她盯着太医,双目赤红的; 却连问都不敢问一句。
  周太医把完脉; 又查伤口; 他低声道:“还有脉息……”
  濮阳像是骤然获赐新生,通红的双目迸出光亮来,急声道:“快、快施救!”
  她说罢,想起若要施救,必不能在此处,须让阿秀躺下,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抱起卫秀,就往里走。
  全然未见周太医发白的面色。
  皇夫虽有脉息,然脉息极弱,如风中残烛,随时就会熄灭。便是寻常人,胸口上中一箭,也多半凶多吉少,何况皇夫素体弱。
  然而事到如今,也唯有全力施救了。
  周太医一咬牙,紧跟上去,吩咐仆役准备拔箭所需物事。
  卫秀平躺榻上,除却她格外惨白的面色,就如睡着了一般。濮阳守在榻旁,她攥紧了那渺茫的生机,便如守住暗夜中将被吞噬的光点。
  所需物事一样样送进来,仆役们脚下生风,无一人敢放慢手脚。
  物事很快备齐,周太医也不敢请陛下出去,见身边有一婢子,便道:“关门。”
  婢子便是阿叶,她立即去关了门,转身回来,听候吩咐。到了这时,她也顾不上怕陛下了,唯恐郎君出一点事。
  箭入胸口,幸而射箭之人被羽林所斥,发箭之时,卸去不少力道,否则,怕是要贯穿。更幸而伤口往上偏了几分,处于心口偏上,肩部偏下的位置,未入心脏。
  可即便如此,仍是吉凶难测。
  周太医先取剪子,剪去箭杆,濮阳退一旁,并不出声,以免扰乱太医施救。
  冬日衣衫厚,血还未渗到外头。太医剪开伤口处的布帛,一层层撕开,到最里一层,他忽觉不对,惊恐之色漫上他的面容。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濮阳,濮阳只坚定二字:“救她。”
  周太医忙定下神来,不再顾其他。
  箭有倒钩,不可强拨,需将伤口切开。周太医取刀,割开伤口,鲜血不住涌出,周太医额上满是汗水,他专注于手下,继续切开伤口周围的肉。
  阿叶不住递上帕子,一盆热水很快便成血水,室中布满血的腥气,令人作呕。
  濮阳心都凉透了,生生割开血肉,如此剧痛,谁能忍得,而卫秀却连半丝反应也无,她仍合着眼,毫无痛苦之色,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好似留下的只一躯体,而她的魂魄,早已远离。
  伤口的肉被一点点割开,竟可见森森白骨,粘着细碎的肉。箭头渐渐露出。太医弃刀,将箭拔出,刹那间,血流如注。
  周太医忙以煎水冲洗,以针线缝合,后撒上药粉,用绢片包裹,算是勉强止住了血。
  箭头取出来了,周太医却丝毫未觉轻松,濮阳脸色亦不好。
  失血过多,再加箭伤,实难挺过。
  卫秀脉息愈发虚弱,然而光是还存有脉息便足以使人感激。
  周太医恭敬道,“此处毕竟不如宫中,所需药材亦不全,待明日,皇夫若……若,”他抬头看了眼濮阳,又低下头去,将“犹存世”咽了下去,委婉道,“若有好转,还当尽快回宫。”
  濮阳点了点头,强作镇定:“卿且斟酌用药。”
  刺客并未捉住,大雪满山,固不易逃脱,却也不易搜寻,何况山上只十余名羽林,也难搜山。濮阳也未动怒,她目下暂顾不上那刺客,她满心皆是卫秀,一门心思的想她能活下来。
  卫秀并未听闻她的祈祷。她的脉息一直在减弱,仿佛无声无息间就会去了。然而到了这一步,已只剩听天由命,便是神医,也束手无策。
  濮阳守在榻前,一步不离。
  伤口不可见风,室内犹自弥漫血腥气。濮阳也未感到丝毫不适。短短一息,便如一生那般漫长。濮阳独自挨着,握着卫秀的手,不时寻她的脉。
  入夜之后,脉息便已极微弱了,几乎难以探得,濮阳也随着惶遽。周太医也在室内守着,长夜漫漫,静得使人发慌。恐惧如影随形,唯有卫秀,她躺在那里,无知无觉,她不会害怕,也不会期待,她不会高兴,也不会失望。她不知濮阳心中的惧,她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阿秀……”濮阳轻轻地唤道,却没有更多的话,她只握着她的手,轻声地唤她。
  卫秀自是不会应的。濮阳便又轻轻地唤一声,神色温柔,语调痴缠。
  周太医看着,竟生出一荒诞的念头,兴许即便皇夫就此去了,陛下也不会安葬,她会留着她,纵使只是一具尸身,她也会一直留着她。
  这一念头使他遍体生寒,濮阳却毫无所觉,她的眼中只有卫秀,她想,阿秀,你醒来,只要你醒来,不论今生来世,你要做什么,我都由你。
  与她活着相比,爱与不爱竟显得那般无关紧要。只要她活着,濮阳甚至愿意一辈子不见她,不去探听她的消息。
  直到天明,卫秀也未睁眼,她没有好转的迹象,然而使人欣喜的是,她也未逝去,心跳虽微弱,却仍顽强地跳动。
  濮阳前一日便令人回宫取药,今日便可将几味缺的药都补全了。虽说宫中更适宜养病,然此时卫秀也着实经不起移动。濮阳与周太医商量之后,决定迟几日再思回宫。
  京中闻得陛下遇刺,自是掀起轩然大波。羽林与虎贲二军中郎将奉丞相之命,率三万兵马往邙山驰来,以王丞相为首的数名重臣宗亲也一并赶了来。
  一众人马皆驻扎山底,唯大臣与两位中郎将,各领百人上山护驾。
  濮阳只露了一面,令郑王与王丞相暂领国政。皇帝不能回京,京中大事还需有人主持,二人皆是可靠之臣,郑王又是辅过政的,如此安排,倒也稳妥。
  卫太师本欲探视皇夫,以示忠心,然而陛下神色敷衍倦怠,他思来想去,终究没敢开口。倒是王丞相耿直,焦灼亦是显于脸上,多问了几句。
  如此一晨,待大臣们归去,草庐方又静下来。
  之后,濮阳依旧寸步不离地守着卫秀,不时轻唤她名。卫秀昏迷的每一刻与她而言,皆是煎熬。
  濮阳不断地质问自己,为何要来,那刺客分明是冲她,她若不来,便不会带累阿秀。她后悔两年前,不该让卫秀出京,便是将她囚在宫中,也好过此时,命悬一线。她甚至后悔与卫秀相识。她们相识至今,卫秀数次救她,她却数次置她于险境。
  濮阳愈加尽心地照顾卫秀,丝毫不肯假他人之手,以致数日未曾合眼。周太医劝过几回,可想而知,是劝不动的。
  只是濮阳终究自己想通了,她若累倒,又如何照顾卫秀。濮阳不敢再逼迫自己,她逐渐冷静,真正的冷静,似乎什么都不怕了,可冷静下来的陛下,却不知为何,愈加使人心惊胆战。
  侥天之幸,十余日下来,卫秀伤口未曾恶化。不恶化便能愈合,她的状况竟奇迹一般地稳定下来。
  濮阳喜极而泣,在周太医奏请之下,带着卫秀回宫。
  宫中自是比山上舒适,宫室之中暖融融的,更是密不透风,不必担心伤口受凉。宫中珍贵药材无数,任人取用。
  卫秀的伤口在愈合,虽十分缓慢,却是一日好过一日。
  濮阳依旧贴身照顾她,朝政有郑王与丞相,遇难决大事,方有人来请示皇帝。
  然而卫秀却一直未醒。
  直到来日春日,她依旧昏迷,仿佛睡着了,就忘了醒来。
  濮阳毕竟不能一直不上朝。朝中虽稳固,却非毫无隐患,皇帝若是大权旁落,宫廷便危险了。
  她只得每日空出一晌午上朝理政,又将奏疏搬到卫秀房中批阅。
  大臣们每日上午向皇帝奏禀大事,下午则于各衙署办公。濮阳每日批阅奏疏至深夜,隔日一早与大臣们商议要事。
  如此下来,竟像是习惯了一般。
  然而无人知晓濮阳心中有多着急。
  刺客早已查到,便是鸿胪寺卿焦邕。濮阳将他关在牢中,还未处置。她恨他入骨,恨不能亲手将其千刀万剐,然而她又想到焦邕是仲公门生,阿秀待他,必会留情面。于是她便暂留着她,欲等卫秀醒了,再听她的意见。
  卫秀闭着双眼,如与梦中安睡,她面色已好了许多,不那么苍白了,人却无可避免地消瘦下去,濮阳怕极了,她若再不醒,怕是要瘦成一把骨头。
  她每日再忙,都会与卫秀说话,兴许阿秀只是不愿醒而已,她是能听到她的,兴许哪一日,阿秀怜她苦心,便醒来了。
  她不知那一日会何时到来,但她每日都在期盼。
  如此到了二月末的一日午后,卫秀终于醒来。

  第113章

  卫秀中箭,是抱了必死之志的; 箭入胸口,她觉得疼; 也觉得解脱; 唯一放不下的,只有濮阳了。
  卧床数月; 浑浑噩噩; 全然不知身在何处。唯有一个声音,远远近近的; 总在耳畔响起,有人舍不得她。
  卫秀想; 舍不得她离去的,也只有濮阳了。
  她醒来之时,濮阳正将她扶起,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端着一盏白水; 欲喂她饮水。卫秀睁开眼眸; 眸中犹是混沌,眼前亦是模糊,亮光刺目,她反射性地合眼,脑海中是空白的,毫无意识,直到过了一会儿,适应了,才勉强视物。
  “阿秀……”濮阳愣愣地唤她。
  卫秀缓缓扭头,对上濮阳的双眸,濮阳的脸上,缓慢地涌上惊喜的神色,似还有些不敢置信,她盯着卫秀,唇角慢慢上翘,眼中却更快地涌出泪花。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濮阳飞快地问道,声音都带着颤意。
  卫秀没有说话,她抬手欲拭去濮阳眼角的泪,抬至半道,却怎么也提不上力气,浑身虚透了。濮阳忙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卫秀弯了弯唇角,浑浊无力的眼眸似乎也跟着柔和起来。濮阳见此,泪水滚落,她忙擦了去,柔声道:“我去唤太医来。”
  卫秀点了下头,极轻,濮阳将她安置到枕上,走到门前,唤了名侍立在外的宦官,令他去往太医署召周太医来。宦官领命,飞快地去了。
  濮阳回头,便见卫秀又睡了过去。
  这一回,濮阳不再慌张。
  已是二月末,春满大地,她身前就是一处极为幽静的庭院,庭中遍植花木,花间有蝶,树间阳光漏过绿叶的缝隙,和缓而温存地照下来。
  春来已久,直到这一刻,濮阳才发觉春意盎然。
  周太医来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