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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大死神

灰败，阴暗，无声，这就是死亡？

头脑中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死亡的敌人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就是胜利？

身体变得沉重，意识变得迟钝，似乎无法重新活起来的身体僵硬地向前走去，那里，不知名的地方有一个王座，一个男人闭着眼睛仿佛等待着什么似的坐在那里。

见到男人的瞬间似乎有了一丝波动，成长到适合战斗年龄的身体猛地向前扑去，手中的武器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把畸形的武器，形状宛若镰刀，收割一切的武器……

但是那个端坐在那里的人只是轻轻动了动手，身体就笔直地掉在和世界一样干枯的沙漠上，灵魂似乎要脱体而出，四周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意识终于消失不见，灰败的颜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这是……”

剑冢终于仿佛睡醒一样睁开了眼睛，灵魂被扯出了身体，四周的灵气不停维系着他的灵魂向着那个像是人类一样的死神手中的笔记飘去。

“不可能！”剑冢惊骇欲绝，若是真的濒死，那么他首先会被打出这个位面，而不是灵魂升天。

那么当下的事情算是什么？故障？还是那可怕的微小几率的致死可能？

“我还不能这么死去！！”剑冢怒吼着，努力着，在灵魂衰弱的途中尽力去扯动能量，尽力让自己壮大，但是好像缺少了什么，没有大脑无法思考，灵魂本来就不是什么可以用来战斗的形式，灵魂只是灵魂，但是剑冢不甘心，深藏在意识深处的，即便是成为无法思考的灵魂也无法放弃的东西。

“剑！”

吸收的灵力渐渐汇聚起来，凝聚成了一柄剑，再也无法思考的灵魂轻轻划动了这柄本不该有的剑，一个浅浅的弧线出现，刻印在灵魂深处的剑招跃然纸上，那是简单的道理，是世界的真理一般出现在了剑冢的手中。

弧线一道接着一道出现，但是无法阻断他被迫向着大死神飞近的速度，也无法更多的提供给他一点思考的余地。

“吼啊！”

咆哮，带着不甘，带着愤怒，带着挣扎。

身体上的死气未曾散去，却仿佛听到了这声咆哮，手中早就畸形的石天罪猛地变成一柄长剑，身体再次动了起来，仿佛响应剑冢灵魂的怒吼一般，也快步向着死神的方向走来。

一魂，一人，先后向着这个稳坐于王座之上的死神发动了攻击，剑冢的一击仿佛白驹过隙，而小宝的身体那一击却像是击破了幻影一样，让王座上的幻影消失不见。

最终立于王座两旁的一人一魂渐渐感受到了那种牵绊，灵魂有了思考的力气，身体有了填充心的内涵。

“可恶，刚刚的状态是什么，是切断身体和灵魂的攻击？”

但是没有感受到灵魂的虚弱，相反，因为在死神的世界中，灵魂的损耗意外地被本能吸收灵力的举动补全了。

“敌人还在！”

身体中的灵魂开口了，警觉性一点不比剑冢差的灵魂开口后，就听见了鼓掌的声音，一个看上去有些苍老面容的男人向着两人走来。

“大死神？！”剑冢的灵魂再次向着身体靠近，两人的再次融合还有一点障碍，但是重新接纳了自己的小宝并未拒绝自己，也就意味着只要不被这个不明底细的死神攻击就可以还魂。

“很不错的攻击，还有……很不错的灵魂形态，你们真让人吃惊，竟然快触摸到规则的门槛了，虽然还有些稚嫩，不过应该可以到达‘标准’了吧？”

死神的话语是意味不明的语言，但是却意外的可以被听懂，因为是灵魂的声音，所以不会有交流的隔阂。

“没有敌意？”剑冢轻轻向警戒的小宝传到这个信息，但是困惑却不会减少，为何看上去是最终boss的家伙会对两人没有敌意？

“你是谁，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姿态……”小宝的声音清冷无比，一如既往的没有感情，不过还是有一点急切的味道，因为他在紧张。

“不要紧张，我没有敌意，如果你们觉得我应该是外面那种‘死神’的样子，那么也不会看到我这样的姿态，”男人拿出腰间的**抛给了刚刚完成还魂的剑冢，“我是死神，当然不是外面那些冒牌货，是真正收割灵魂的死神，你可能发现了我的攻击不会引起你们的回归，因为啊……王让我在这里等待着你们这样有能力到达这里的家伙啊！”

剑冢接住**，整个人一愣，一方面是因为自称是死神的家伙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动静的辅助器传来了一声提示：获得剧情道具**，可以获得如下强化选项。

一、得到**的力量，成为死神的使者，今后任何形式的攻击拥有伤害精神（灵魂）的能力，同时可以在权限提高后驭使一定数量的死神军团。

二、得到死神的祝福，可以加强自身的灵魂力量，精神力可以单独脱离肉身战斗，并且得到死神的凝视，可以在得知对方姓名的情况下让对方的幸运值降低。

三、换取下一场战斗的主动权，可以指定一个位面作为下次战斗的场景，并且有一定几率可以让团队中某人的进度覆盖指定位面的剧情进度。

“这个，这是，你……”

剑冢惊讶的合不拢嘴，忽然得到仿佛是通关奖励一样的东西，让剑冢整个人都变得无法正常思考起来，这种怎么看都像是游戏中奖励的东西，真的应该存在吗？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吗，那么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存在，难道说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做梦？还是说已经有强大到随意玩弄无数位面的科技存在，若是后者，那么他本身算是什么，借尸还魂的一个灵魂还是被人肆意玩弄带到这个神奇世界的玩物。

“不要混乱，真是的，人类还真是不知道属于秩序生物还是混乱生物，这是奖励，当然也不会这么便宜就给你们选项，大概你选择了其中一项后，你们团队的评分就会变得很高，也就是说，隐含的条件是下次比赛，你们将失去选择位面的权利和指定好的对手作战。当然对于这个平行位面我会将其他可能存在的好处我都会消除。”

剑冢手中的石天罪悄然变形，整个人因为变成更适合战斗的年龄，身高也变得更加高挑，力量也更加强大，被死神界沾染的死气弄得有些僵直的身体此刻也有所恢复，整个人趁着大死神说话的瞬间猛地一个冲刺就到了大死神的身边。

“斩杀——居高压制。”剑冢手中石天罪一刺，气势由上而下，仿佛是将对手用无形双手按在地上一样，一剑狠狠刺出，就要斩首。

“哎呀，真是的，还真是好战啊，奇异的灵魂和身体，嗯，似乎因为提前掌握神游的力量肉身中生出了第二意识辅助？就是太好战了点。”

大死神轻松地躲开那一击，手指轻轻扣在石天罪上，顿时这柄靠着地脉力量组成的剑分解成了无数碎片。

“我是你们称之为帝国之王的手下，明白了么？还要对我动手吗？”大死神看着已经没有武器的剑冢轻笑着说道，“现在可以冷静点谈一下了……”

话还没说完，大死神的胸口就被一截剑形的灵气刺穿，剑冢的灵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身体，灵魂剑廿三使出后，从背后用剑气刺穿了这个大死神的身体，但是还是没有一丝实感。

“呼呼……”剑冢的灵魂回到身体，这样频繁的使用剑廿三已经有点超越了他的极限，而且身体强行使用技能，多少会有些疲劳，双重的疲惫感让他有些仿佛溺水般难受。剑廿三可不是简单的技能，对于身体灵魂的消耗都是巨大的，要不然也不会保持住本该在灵魂状态消失的神智。

“哎呀，真是麻烦的小家伙，有什么问题就不能好好说出来吗？另外，这里是位面的平行世界，也就是衍生位面，我在这里的分身是不会消失的，而你们来到这里已经是完成了任务的深度探索，那本笔记代表的力量是帝国之王给予胜利者的奖励，真麻烦，这就送你们出去吧，一般来说，能到这里来的家伙不都应该是一些聪明人吗？”大死神一脸厌烦地再次出现，在剑冢来不及反应的同时挥挥手将他送离了这个位面，而同时，剑冢所在的团队中任务忽然消失了一个，也就是原本只有剑冢被死亡盯上的那个任务消失了，随同消失的还有剑冢本人。

朵拉一阵沉默，莉莉则是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沉默了很久，朵拉才释怀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真的不能有一点侥幸啊，我们呆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剑冢一定已经完成了任务，而且是可以更改任务的存在，那么再探索这个位面也不会有更多好处了。我们也快点完成吧，虽然在他那里只是一瞬间的延迟，但是我们可能会忙好几天吧。”

就在剑冢整个人再次来到仿佛是虚空传送通道的地方时，大概几秒的时间后，另外两个身影也来到了这个传送通道。

“小宝，你得到了什么啊，朵拉说一定是你得到了不得了的好处，连任务都能清除的好处，只有找到一个世界的真相才能办得到哦~”莉莉猛地扑上来，但是很可惜，这个虚空通道中几秒的秒差距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肉眼所视的距离。

“我把信息共享给你们，很抱歉，这个任务奖励不是团队奖励，而且……我的心情有些糟糕，这次团队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剑冢话音落下，朵拉和莉莉就接到信息共享。

朵拉看完之后对着剑冢说道：“呐，大概可以是完美吧，也就是说，出去之后，我们也可以掌握一个团队应有的福利了……话说你选择了哪一项奖励。”

第三十二章　颓废

回归本来的世界后，剑冢并没有觉得高兴，甚至连朵拉汇报了两人完美的完成了余下的两个任务后都没什么表示。

而剑冢选择了第二条强化也让朵拉有些不满意，事实上朵拉给出的解释揭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哪种形式的奖励，当涉及了如此强大的能力时，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选择下一场比赛的位面选择权和剧情覆盖权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前两条无论从哪里看，都是拔苗助长一般的灌输“力量”，而且第一条已经明显的写明，会成为死神使者，这意味着玩家的自由身份很可能会打上死神烙印，而第二条看似丰厚，但是死神凝视意味着选择了这一条的玩家会被这个自称帝国之王手下的死神一直注视着。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安全的选择，所以最后一条看上去完全和前两条不是同一水准的选择才是最合适也最安全的选项。

但是朵拉没有开口的理由以及必要了，剑冢自从回来就意外的消沉了下去，不愿意和别人说话，也不愿意和人交流，只是把自己关在临时停脚的旅馆房间里，一个人消沉的让人不知所措。

“小宝，姐姐把饭拿来了，吃一点吧……”莉莉手中端着盘子，里面是这间旅馆提供的午餐，一脸担忧的莉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突然沉默寡言起来的剑冢相处，但是关心剑冢的莉莉还是硬着头皮为剑冢带来了午餐。

“莉莉，你说我们活着的世界是真实的吗？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些平行位面游戏后，你不曾怀疑过世界的真实性吗？相比起我们，他们算是什么？那些看上去也是活生生的人……”剑冢忽然开口让莉莉吓了一跳，险些把手中的东西扔到地上。

“啊，那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也许……”莉莉语气僵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善于思考这些，但是多少能感受到剑冢的困惑，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剑冢本身身为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灵魂中带有的那种恐惧。

莉莉离开后朵拉来到了剑冢的住处。

“我还以为你在纠结什么，只是怀疑起眼前的真实了吗？”朵拉轻轻坐在剑冢身边，事实上她比起此时的剑冢，更加像个大人，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剑冢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一种朵拉和莉莉都没有的成熟感，或者说沧桑。

“初次进入到低级位面的人，尤其是反复进入平行位面的人都会疑惑，这种可以被我们随意更改历史，时间点，甚至是世界本身的世界是不是真实，这在我们世界的历史上也出现过，那是当时虚拟光脑游戏风靡的时候，人们对现实和虚拟之间产生了一丝疑惑。”

“不过次级位面和平行位面开发技术成熟后，我们就找到了更适合的娱乐场，但是还是会有人和你有一样的疑惑。”

“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最初所游戏的半位面甚至没几个原生生物，而之后的比赛对于剧情人物的接触也是浅尝辄止，这就是为了让我们适应，如果一上来就将玩家投入到需要数十载的位面任务中，很少有人能不迷失自我。历史上甚至发生过不得不摧毁一个位面救出深陷在位面探索中的军团的事情……”

朵拉长出了一口气道：“事实上毁灭一个位面很难，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不可能，一个位面的发现意味着财富，远比征战我们本身所处的位面中其余星球更加可观的收入，这让我们跨出本位面初期的开拓成了一种风潮，但是帝国之王给所有不守规矩的人发出了最严厉制裁，所以渐渐所有关于次级位面的事情都有了规矩。”

“而且随着位面探索，我们发现了我们并不是唯一的旅者，和我们一样致力于探索位面的高次元存在一样也在进行着未知位面的探索。”朵拉轻轻拉住剑冢的手说道，“我们所见的这一切其实只是一小部分，你可能会发现我们现在接触的剧情只是很少的部分，和一些称之为‘人’的接触也不多，所以才会觉得他们似乎都是虚幻的东西，但是当我们能够进入到决赛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无论哪个位面，即便是平行位面也是真实不虚的存在，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真实存在，区别只是在于我们知道构成他们的世界核心是什么，他们的命运最终会走向何方，而我们本身却不会有那样的悲哀命运……（亦或者我们其实也有着类似的命运，只是和他们一样并不自知？）”朵拉的话有一句留在了心中，这也是她认为帝国之王鼓励所有公民探索次级位面的原因，就像是观看类似我们的世界一样，或许看过足够的位面兴衰，可以找到我们本身位面的一些命运轨迹？

“我们，都是真实的……”最终屋子里回荡着朵拉的这句话。

朵拉离开了，剑冢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房间，看着朝阳升起，看着夕阳落下，似乎心中很多东西都变得平淡起来，很多东西也变得无所谓了起来。

“或许连我本身也是不存在的，但是此时此刻我获得了生命，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么哪怕过去是虚构的也好，是虚假的也罢，我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对虚假的反证！”

剑冢终于不再纠结过去，事实上他对于过去也没什么非要纠缠不清的愉快回忆，只是身为人都会有一丝执着，对于自身的存在人类从未放弃真实亦或者虚假之间的猜想，其实本身属于主观的生物会客观的存在并且奉行客观原则行动本身就是充满了矛盾和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人类对于世界和自身的怀疑也从未中断过，从宗教到哲学，再到历史，无一不是人类疑惑的证明。

“那么现在还是梳理一下自己吧。”剑冢轻轻起身，离开这间已经待了几日未曾出门的房间。

房间外莉莉关切的眼神，朵拉有些安心的叹息，都变得比以往更加清晰，剑冢心弦一动，他知道自己对于这里并不是孤独无依，已经有了立足点的他，此时此刻对生活再次充满了期待。

“要一起出去逛街吗，两位女士？”剑冢轻轻弯腰做了一个男子邀请女子的动作，顿时让两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两个比剑冢还要高大的女生将他夹带在中间，三人就这样朝着千奇百怪的都市行进，无论是中世纪古堡，还是全金属巢穴，甚至是生物一样的堡垒，都是三人游玩的对象，这一刻剑冢身上少了一份警戒，多了一丝放松。

灯火通明之外的高处，一座高塔的阴暗房间里，一个男子戴着一副眼镜观察着地下仿佛蚂蚁一样川流不息的人群。

“监视对象接触到了死神，帝国之王的死神军团已经和目标搭上线，是否解除其监视行动，并转交监视职责。”冰冷的报告声从房间外传来，阴暗的房间阻挡了所有视线，让人无从知道这个清冷声音的主人是男是女。

男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古井无波的眼睛中传递了一丝兴趣，道：“继续监视母体和原体00之间的动向，将监视等级降低到三等威胁水准，同时再次报告原体03至原体189的位置，尽量让他们不要接触到母体和原体00，另外那个叛乱的原体02应该被原体00吸收，去向帝国之王报告吧……至于死神军团？那帮家伙不配拥有实验室的造物……”

没有回应，但是男子知道自己的话一定已经被带到。

整个星球，不，应该说是帝国，虽然是用很平和的手段统治着一切，但是实力已经到达可以操纵低级位面，甚至生成平行位面的存在，没有有效的手段控制这个庞然大物，怎么能保证帝国不分崩离析？

而且那些帝国的敌人，一样如狼似虎，这个星球不过是个乌托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