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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在上]西夏女王子-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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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皇宫里的风吹草动乌恩了如指掌,汴京里同样有数量惊人的耳目。
“我听宫人说你新建的宫殿修好了,便来看看。”
乌恩皱眉,总有人把宫里的各种消息传给柳惜音,这件事她本来想保密的,但柳惜音宫里的人,她也不好惩处。
“怎么不愿意,莫非是在外面金屋藏娇?”
乌恩解释说:“怎会?我哪有这胆子?”乌恩开始装怂。
“这么说,非是不想,而是不敢喽?”柳惜音调侃道。
“是啊,这‘霓裳宫’就是朕专门为一位美人修了。”乌恩突然口风一转。
柳惜音一愣,心下疑惑,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乌恩。
乌恩小心脏抖了抖,硬着头皮说:
“皇后要不要与朕一同去看看?”
柳惜音不知道乌恩到底卖的什么药,道:
“那便去吧。”
霓裳宫修建在皇城外的东侧,与汴河相邻,在柳惜音看到霓裳宫时便明白为何乌恩要将其建在宫外了。霓裳宫修的极为绚丽华美,占地比之大庆殿不遑多让,若是建在宫内,定然是安不下的。
下砌汉白玉石,上覆青绿琉璃瓦,殿内铺满了毛皮或丝织的地毯。
悠扬的乐声在殿宇内回响,十多名舞女随着音乐,时而旋转,时而跃起。
柳惜音愣愣的看着眼前奢华的场景。
乌恩低头附在柳惜音耳旁轻声说:
“惜音,虽然明日才是你的生辰,今日便把礼物送给你可好?”本来乌恩想给柳惜音一个惊喜的。
“不是要用来金屋藏娇的么?”柳惜音挑眉。
“这娇人,不就在眼前么?”
柳惜音回头注视着乌恩,眼里有些亮晶晶的水汽,这霓裳宫,原来竟是为自己建得吗。
“如此大兴土木,是否铺张了些?”
“你是朕的皇后,别说这一座霓裳宫,便是十座,也在所不惜。”
乌恩抚上柳惜音的脸颊。
“惜音,你有多久未曾跳舞了。”
柳惜音颔首,这一回想,最后一次跳舞,竟是在兴庆府时的事了,柳惜音有些犹豫。
“母仪天下,当做天下之表率,又岂能。。。。。。这样坏了规矩。”
“朕就是规矩,坏不了。”
大夏民风渐开,但汉室大族里始终认为女子不该如此抛头露面,乌恩知道柳惜音有多爱跳舞,又岂会让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住她。
“择日不如撞日,来吧,惜音。”
乌恩拉着柳惜音的手走到宫殿中央,舞女见乌恩来,停止了动作自动退避到角落。
乌恩示意乐师们奏乐,还拿起了悬在腰侧的玉箫,
丝竹声起,乐声泠泠。
柳惜音没有动,直到乌恩箫声忽至,原本箫擅于演奏柔和悠长的曲目,却被她奏出苍茫空旷之感。
柳惜音脚踩着柔软的地毯,似回到了贺兰山下湖畔的那片草原上。她婀娜的腰身柔弱无骨,衣袂随着她的旋转飘飞,普通的白色素裙这一刻化作广袖流仙裙,妙曼的舞姿妖而不媚,在柳惜音的笑靥下透出清纯来。
乌恩拿着玉箫,眼神落在柳惜音身上,柳惜音的眼神和乌恩对上,却又在下一刻转身,乌恩追寻着她的眼神,恨不得自己也上前随之起舞。
柳惜音的步伐越来越越快,发髻上簪子甩落,瀑布般的长发顷刻间散开,白色的广袖与黑发翻飞,这一刻,宛若神女。
画面像是慢了下来,乌恩睁大眼睛,想要把每一个动作都印入眼底。
殿内的所有人皆屏息注目,丝竹声渐渐低落,而乌恩的箫声已停,满脸痴愣的看着柳惜音,已然是忘了吹奏了。
“傻阿青,回神了。”乌恩神志被唤回,就看见柳惜音言笑晏晏的看着自己。
第98章 十二年后
十二年后,江北。
柳梓伊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背后背着用布包起来的长剑。
自从五年前逃出京城,柳梓伊就像断了根的浮萍漂泊在这世上。
她想离京城远远地,甚至此生都不想再踏足那块地方,她去了南方,离开了大夏,去了大理国。
足足花了一年时间,她才能勉强听懂当地人的语言,好在大家都很热情,没有排斥她这个外来客。
在异国的山水之间游荡了两年,柳梓伊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有时候她怀疑自己是否就这样留在这里,过完自己的一生。
直到她察觉到周遭越来越紧张的氛围,大家忧心忡忡的告诉她,大夏屯兵南境,没有接受大理王族割地的协议,执意要大理归降,把国土整个拱手相让。
大家都觉得大夏的皇帝一定是个嗜杀成性的疯子。
躲到了异国他乡,竟也不得安宁。
柳梓伊在屋子里呆了整整三天,她突然想回漠北看看,那里据说是她娘亲的故乡。
内心深处沉寂已久的种子破土而出,与其终其一生困在迷茫中,不如去面对。
柳梓伊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到了漠北,她知道她的娘亲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还有她的姨娘,她的舅公舅母,这里是他们的家乡,唯独不是她的。
她出生的地方,是汴京。
在漠北,她没有丝毫的归属感。
后来不知不觉得,她来到了江北,再往南走,就要到汴州了。
进了一家客栈,柳梓伊解开包着长剑的布条,剑柄上有些地方有了锈迹,但剑刃始终锋利。
柳梓伊开始了每天例行的擦拭,这是她娘亲留给她的剑,也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她以为娘亲是要她拿着剑为父亲和哥哥报仇,却又得到了那封娘亲给她的书信。
娘亲让她,不要复仇,而她的仇人,却将她养大。
她最挂念的少年,却是。。。。。。
窗户下面,马匹的嘶鸣打断了柳梓伊的思绪。
紧接着就是一名男子的哀求哭喊。
柳梓伊走至窗前,打开窗户。
一名衣着光鲜的公子拿着剑指着跪在地上的布衣男子,嘴里明显是在骂着什么。
一旁一辆拉货的马车翻到在地,一匹马被压在了车下。
柳梓伊翻身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这匹马是御赐的!你把它弄死了,你也该死!”那公子眼睛泛着红血丝,显然在他眼里,平民百姓的命是比不上他的马的。
“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小人驾着车出来,真的没有看到您骑马过来。”汉子已经哭得一脸眼泪,然而激不起那公子的半点同情。
“这样的事不是该交给官府评判吗?”柳梓伊问一旁得人。
围观的大娘也是一脸的愁容。
“这公子是开国侯家的公子,平时就骄横跋扈,官府哪里管的了他。”
“不是说现在治吏极严,区区一个侯爷家无品无级的后生也敢这般目无王法吗?”
那大娘白了柳梓伊一眼,劝道:“年轻人可别呈口舌之快,小心祸从口出。”
柳梓伊皱眉,显然没有听进去,取下背上的剑一副要拔刀相助的样子。
大娘心善,抓住柳梓伊的手急忙说:
“姑娘可别白送了性命,这些人哪是我们能招惹的。别说那是赵侯爷家的公子,得罪了府衙上的小吏那可都得褪层皮啊!”
赵侯爷,柳梓伊喃喃道,她知道哪是谁了。
前朝江北的祈王,大夏开国时有从龙之功,虽然不是王爷了,却更得今上的信任,封了开国侯的爵位。
柳梓伊冷笑,她本该也姓赵的。
卑微的哀求没有让剑指着他的人心软,赵家的公子手起剑落,就要往那汉子的胸口刺去。
突然他手腕剧痛,手一松,剑落在地上,一柄未出鞘的剑砸在他的手腕上。
赵家公子疼的龇牙咧嘴,一看是个不知死活的女子,竟敢伤她。
“哪里来的臭/女表/子,敢打老子!”
柳梓伊冷漠的看着他,“打的就是你!”同姓赵,祈王一家却是赵氏的叛徒。
“还不快走!”柳梓伊对跪在地上的汉子说。
被她一提醒,汉子急忙爬起来就往外面跑,虽然得罪了侯爷家,逃走至少能捡回一条命,总比横死当场好。
“还敢跑?”赵家公子捡起地上的剑,抬脚就追。被突然横过来的脚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妈的!老子先杀了你!”赵家公子面目狰狞的抬剑向柳梓伊挥去。
江北,开国侯府。
赵侯爷在花园里悠闲的逗着他养的两只画眉。
“老爷!!不好了!三公子被人给刺了一剑!”
赵侯爷手一哆嗦,鸟笼摔落在地。
汴京,皇宫内。
巴特/尔在东宫写着太傅布置的策论。
一名内侍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啪!”
毛笔被巴特/尔拍到桌上。
“你从哪里听到的!”巴/特尔惊道。
“义父在御前当差,听见枢密院的大人向皇上禀报此事,干爹知道小的在东宫,才透露给我的。”
巴特/尔点点头,嘱咐道:
“父皇最忌讳下人泄露御前的消息,你要是想留着脑袋就别出去乱说。”
“小的省的。”
巴特/尔没了继续写策论的心思,在宫内走来走去,他挂念的人总算有了消息,却又要面临极困难的境地。
他若是急着去见柳梓伊,被父皇知道了,恐怕对柳梓伊反而不利。
梓伊,为什么你要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赵侯爷家的三公子如今重伤昏迷,生死未卜。柳梓伊伤了人,但当她说出她是当朝皇后的侄女后,赵侯爷看着这张像极了记忆中叶昭的面孔,也不敢自己处置了,只得上书禀报此事。
京城里下了批文,让他把柳梓伊送往京城处置。
柳梓伊觉得自己的人生讽刺至极,有仇,娘亲让她放下,有恨,又是仇人将她养大,就连这一回,亦是她一直厌恶痛恨的关系救了她。
即使遮着帘子,柳梓伊也能感觉到外面嘈杂的环境渐渐安静下来。
应该是已经进了皇城了,出入皇宫无数次的柳梓伊推断出来。
果然,没一会,门锁被下,车门打开。一名板着脸的内侍面无表情的称述:
“下来,皇上要见你。”
一旁的侍卫将双臂被缚在背后的柳梓伊拉下来,还不及她站稳,就押着她往后宫走去。
天已经黑了,虽然每一条道路都点着灯,可更多的地方仍然隐在暗处,寻常人走在皇宫里,一定会迷路的。
可柳梓伊发现她还能认出去后宫的路,东边的石头路是去往御花园的,北方的石板路通往的是帝后的寝宫,南边的。。。。。。
柳梓伊不愿再回忆,在外人眼里深不可测的皇宫高墙里,她竟然找到了她在漠北也未寻到的归属感,这样的认知拉扯着她本来就游移纠结的心。
她跟在内侍后面,来到了她从前极少进入的御书房。
那人以前看她时,总是皱着眉头,幼时不明白为何皇姨父不喜欢自己,直到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能在这后宫活着长大已算得上奇迹。
她知道了身世的事情必然瞒不过在汴京布满眼线的乌恩,且她也不能容忍自己再这样认贼作父下去,她选择了逃离,离开汴京,这一逃,就是数年。
御书房内灯光有些昏暗,那人不似她记忆中那样时常埋首在奏折中,而是依着靠背,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
不知道皇帝陛下究竟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总管走到乌恩身边,弯腰轻声唤到。
“皇上,人带来了。”
乌恩抬起放在扶手上的手捏了捏酸胀的鼻梁穴,睁开了眼。
柳梓伊不自觉的低下头,看着那人玄色的下摆,想要回避那双锐利的眼眸,又觉不甘心,梗着脖子抬起头和乌恩对视,那双眼比五年前多了更多疲态,可柳梓伊还是被那眼里的威压摄得后背渗出冷汗来。
“你长大了。”乌恩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又在B站看了点昭惜的视频,还是有点怨念,叶昭真是瞎了眼为啥选赵玉瑾。。。。。。回想起写这篇文的初衷,当初真的是太气了哈哈,可惜通读了原著,又看了电视剧,感觉就是给叶昭重来800次她都还是会选赵玉瑾_(:з」∠)_,当然强行改也是可以的,失个忆或者重生都ok
第99章 你还要我如何!
柳梓伊做好了被斥责或是问罪的打算,然而乌恩出乎意料的话却让她失去了对视的勇气,侧头躲开乌恩的眼神,不想暴露自己眼中的脆弱。
“朕知道有人告诉你了当年的一些事,你大可不必逃走。”
“莫非我还应该留下来任你摆布吗!”柳梓伊抬头质问。
“放肆!”内侍总管呵斥道。
乌恩抬了抬手,示意总管不用如此。
“你是怕朕杀了你?”
柳梓伊没说话。
“呵,朕要杀你早就杀了,哪里还会让你有机会长大。”乌恩轻笑。
“你不怕我找你复仇吗?”
“朕要是连你一个小娃娃都怕,还有胆量管这个天下?想要朕命的人很多,有些确实值得朕忌惮,但这其中不包括你。”
“那现在呢?我已经知道你是杀害我父母长兄的仇人,你也不杀我?”
“不杀。”乌恩淡淡说道。
“为什么?”柳梓伊提高了音量,她真的弄不明白眼前的人是怎么想的。
“莫不是为了彰显自己是位仁德之君?”柳梓伊讽刺道,如果说乌恩是仁君,那估计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前朝的多少大家族被连根拔起,多少宋人士族被赐死,除了平民百姓,整个前朝的上层在这些年里几乎被血洗了一遍,不愿归顺或是心思有异的,统统身首异处。
“朕想杀一个人自会让他消失,而你,就当是朕大发慈悲吧。”乌恩站起来走动了几步。“说吧,这回大张旗鼓的回来是为了什么。”
以柳梓伊的身手在被抓住之前逃走不成问题,只是她不想再逃避了,有些东西若是想不通,她这一生都无法走出去。所以她干脆说出了让她痛恨的与皇室的关系,回汴京之后,是死是活都不重要,有一个问题她一定要弄明白。
“为什么娘亲让我不要复仇?”
乌恩皱眉,这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
“那是属于我们上一辈的恩仇,用不着你们小辈操心。”
这个回答柳梓伊并不满意。
“若是叶昭选择让你复仇,你觉得你能活到现在?或者说,你能过得比现在好?”乌恩反问她。
乌恩留柳梓伊一命,前提是柳梓伊没有复仇的举动。
叶昭给柳梓伊的信,等于拔了幼虎的牙齿,也让柳梓伊远离仇恨,能过上平凡女子的生活。
“我怎知那封信不是你编出来框我的?”
乌恩显然没有兴趣再应付柳梓伊的胡搅蛮缠,吩咐道:
“朕累了,回吧。”
“是,皇上。”内侍总管应道。
“江北那里朕派了御医去,这回的事朕帮你一次,当初你既然选择了离开,那么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朕的眼前。”
被丢在原地的柳梓伊陡然明白过来,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费力气框自己呢?直接杀了不是更省功夫。
。
第二天,柳梓伊又被带进宫里,皇后要见她。
看着如今已经亭亭玉立的少女,尚且带着青涩的脸庞让柳惜音想起了叶昭,叶昭少年时应该就是这般模样吧,英气的眉眼里带着倔强。
柳惜音让红莺把柳梓伊扶起来,安慰道:
“梓伊,放下仇恨吧,你母亲希望你能活的畅快,不希望你被仇恨所累。”
柳梓伊低着头,手上的小动作暴露了她心中的纠结。
“本不想提及那些往事,其实,你母亲是自愿死在陛下手中的。”
“不可能,娘亲是大宋的将军,怎会自愿死在那人手里!”柳梓伊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因为你母亲杀了陛下的胞弟。”柳惜音叹道。
以命换命,柳梓伊终于懂了乌恩所说的上一辈的恩仇。
“皇姨娘,我娘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浪迹天涯这几年,柳梓伊听过不少关于叶昭的传说,有人说她是前朝的忠臣良将,也有人说她牝鸡司晨,终为大宋招来祸患。
“你母亲啊,她是大宋的英雄,她与你父亲十分恩爱,也很孝顺。。。。。。”
柳惜音与她整整说了一下午,讲了许多关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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