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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海棠点头：“也好，路上小心。”
　　她说完就和秦蓁蓁，陆如云挥手道别了，余下的两个人各自带着帽子和口罩，拎着行李箱往不远处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刚进门口，就看到贺双双和季路迎上来。
　　季路有三天没看到秦蓁蓁，乍看觉得她瘦了，细看还是觉得瘦了，她拧眉道：“蓁蓁，你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秦蓁蓁听到熟悉的唠叨声笑道：“吃了。”
　　季路不放心的看着她：“我瞧着你好像又瘦了。”
　　秦蓁蓁没理会她的夸大其词，只是抿唇笑笑，走在前面的陆如云转头和秦蓁蓁道：“你等我一会。”
　　秦蓁蓁张张口：“好。”
　　她和季路将行李箱送到车上，让季路在车旁等一会，她看着陆如云和贺双双还在说话，便垂眸走过去。
　　贺双双蹙眉道：“你让秦蓁蓁等你做什么？”
　　陆如云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面色如常：“有事要说。”
　　贺双双盯着她侧颜：“该不会，她已经知道……”
　　陆如云想到在基地的表现，点头诚实道：“对。”
　　贺双双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陆如云：“那你还好吗？要不然我现在送你去丁医生那里？”
　　陆如云摇头：“不用。”
　　她看贺双双还愁眉不展的样子轻笑：“怎么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贺双双咬着唇角，磕磕巴巴的说道：“可是，秦蓁蓁……我还是觉得不太妥，万一她想要报复你故意……”
　　“双双。”
　　陆如云顿了下，神色坚定道：“她不是那种人。”
　　秦蓁蓁走近几步只听到断断续续的聊天声，她刚准备开口喊陆如云，就听到贺双双说的话，报复两个字格外的刺耳。
　　她往后退了步，靠在旁边的车身上，明眸黯然。
　　陆如云将行李箱放在车上之后转头，看到秦蓁蓁正站在不远处等自己，她眼底浮现浅浅笑意，走到秦蓁蓁的身边：“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秦蓁蓁摇头：“不用，陆老师有话直说吧。”
　　陆如云听到她的称呼微微蹙眉：“蓁蓁，我们的关系，不至于你叫的这么生疏。”
　　秦蓁蓁听到陆如云的话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转眸看着她：“够了陆如云，我不想再玩什么报复游戏了。”
　　“如果你没玩够，对不起，我玩够了。”
　　陆如云听到秦蓁蓁的话神色凛起，抿唇道：“你说什么？报复游戏？”
　　秦蓁蓁啧一声，表情轻佻：“难道不是吗？你故意接近我，示好我，什么苦肉计，美人计都用上，难道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
　　“陆老师，我承认之前在酒店那晚我不该让你走光，这件事是我的错，但后来你也爆出我的视频，我们扯平了，所以你就收起你那可笑的报复，好吗？”
　　陆如云听完她的话明眸发亮，闪着森然寒意，侧颜绷紧唇抿直，隐隐有山雨欲来的架势：“那你呢。”
　　秦蓁蓁嗤笑一声：“我，之前我是觉得无聊，就陪着你玩了，现在发现，陪你玩更无聊。”
　　之前我是觉得无聊，就陪着你玩了。
　　无聊，陪着你玩。
　　是了，这就是为什么秦蓁蓁忽冷忽热的原因，她想玩，就过来逗逗她，顺便欣赏她‘拙劣’的演技，她不想玩，就不理会自己，看自己为了她莫名的冷漠翻来覆去。
　　她很高兴吧。
　　一切尽在她掌握中。
　　陆如云垂下眼睑：“所以你对我仅仅是报复的迎合吗？”
　　秦蓁蓁扭头看着她：“陆老师，有些话我们心照不宣就好了。”
　　陆如云闻言轻笑一声，心照不宣就好了。
　　她以为的在意，对她的在乎，仅仅是因为迎合她的报复。秦蓁蓁从没对自己有过别的心思，亏得她难得坚定一次，愿意敞开心扉，愿意和她说从前的过往，愿意将受伤的地方给她看。
　　她妄想得到疼惜，却没想是伤口撒盐，还是愈合了很久刚打开，血淋淋的伤口。
　　陆如云心里躁着一团火，脸色却越发的平静，肃穆，明眸看向别处，眼底浮上寒意。她觉得自己真可笑，亏得她在圈子里呆了十三年，居然没有看出秦蓁蓁在演戏，可真好啊，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
　　她倏地想到那天中午在秦蓁蓁的房间里，看到她的信息。
　　——蓁蓁，加油！我觉得你玩任何游戏都不会输得！你可是秦蓁蓁！
　　陆如云自嘲的边笑边点头，你可是秦蓁蓁，玩游戏怎么会输呢，就算是输局，别人也会把赢的选择让给你。
　　秦蓁蓁见陆如云一直没说话，她低头准备离开，陆如云看着她纤细的后背，抿直的唇轻启，声音透着森森的寒意。
　　“秦蓁蓁。”
　　秦蓁蓁站在原地，听到陆如云用寒意透骨的声音说道：“你赢了。”


第37章　
　　季路接秦蓁蓁上车后就发现她神色有些不对，她蹙眉问道：“蓁蓁，你怎么了？是不是节目累着了？”
　　秦蓁蓁回想刚刚陆如云的声音，她摇头：“没事，休息下就好。”
　　季路：“要不然我让孟姐给胡导打个招呼？”
　　秦蓁蓁摇头：“不用了。”
　　今晚上有场夜戏，时间都安排了，她没理由因为自己这点原因就不去。
　　季路见状也就没多问，岔开了话题。
　　她们先到秦蓁蓁的公寓放行李，秦蓁蓁坐在沙发上，季路将她的行李箱打开开始收拾，她将一件件衣服都挂好放在架子上，转头看行李箱有件裙子。
　　挺眼熟的。
　　季路回想了下，她好像看到陆如云穿过。
　　所以蓁蓁也买了件吗？
　　她将裙子从行李箱拿出来，抖了下，拢眉道：“蓁蓁，这衣服是陆老师的，还是你刚买的？”
　　秦蓁蓁转头看，见到了季路手上的裙子。
　　是陆如云的，可能是中午收拾行李的时候她给放在自己的行李箱了，想到这里她和季路道：“放那吧。”
　　季路点头将裙子放在沙发上，秦蓁蓁想了会又道：“去拿个包装袋，到剧组你给她送去。”
　　“好。”
　　季路走到房间的柜子隔层拿了包装袋，将裙子折好放进去，秦蓁蓁目光看着沙发上的袋子，半响靠在沙发背上闭眼。
　　两人待在公寓收拾到晚上，晚饭是季路喊得外卖，秦蓁蓁看着饭桌上现成的饭菜，蓦然想到前两天陆如云做的家常菜，她恼恼的坐下，将筷子戳在碗里，叮当响。
　　季路皱着眉看向她，越发觉得她今天不正常。
　　晚饭后，季路收拾好一切问秦蓁蓁需不需要休息会，秦蓁蓁转头看着她：“孟姐有没有和你说新戏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孟欣会通知季路的。
　　果然季路点点头：“说了，还说给你抽了空让你去和郑导吃个饭，试镜的时间还没通知。”
　　秦蓁蓁想到陆如云的话，和季路说道：“什么时候吃饭？”
　　季路深思了会：“后天的晚饭。”
　　秦蓁蓁嗯了声，站起身，季路看着她的动作蹙眉道：“你去哪？”
　　“去剧组。”
　　季路跟在她后面：“哎？现在吗？可你刚回来，不休息……”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秦蓁蓁已经走到门口了，她没辙只得跟上去，想了会还是将沙发上的包装袋也拎上了。
　　车是季路开的，上车后秦蓁蓁怕她啰嗦就闭上了眼睛假寐。
　　季路看她如此累就一直闭着嘴没说话，还将空调的温度调高点，防止她睡着冻了，秦蓁蓁原本只是在假寐，没料到真的睡着了，一觉到剧组。
　　季路下车后给她开了门。
　　夜晚凉风起了，天气不似前段时间那么闷热，估摸是昨天下雨的关系，透着凉爽，秦蓁蓁踩着高跟鞋走在季路的身边，两人没一会就进了影视城到了剧组。
　　胡靖已经到了，今晚上有场他和宋鹤对峙金銮殿的剧情，所以他从节目组离开就直接来这边化妆准备了，秦蓁蓁的戏份在后面，到剧组后就坐在伞下。
　　不远处的孙琴刚下戏，看到几天不见的秦蓁蓁喊道：“蓁蓁！”
　　秦蓁蓁抬眸，笑了笑：“孙老师。”
　　孙琴浅笑看着她：“怎么样，节目录制的还顺利吗？”
　　秦蓁蓁点头：“挺好。”
　　两人还在谈话，宋鹤也穿着戏服走了过来，他一过来就瘫在凳子上，满脸疲惫道：“蓁蓁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快要被胡导折磨的没皮了。”
　　秦蓁蓁侧目看着他：“有这么夸张吗？”
　　宋鹤笑道：“当然有，你瞧我有没有瘦？”
　　秦蓁蓁认真端详他：“胖了！”
　　宋鹤：“会不会聊天！”
　　几人笑闹一阵，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们转头看过去，只见陆如云被众人拥在中间，她已经换了戏服，身边站着段秋寒，两人边走边说话，身后跟着好几个工作人员，贺双双也跟在身后。
　　秦蓁蓁看到她的身影怔了会，还是宋鹤推了下她道：“怎么了，天天待在一起还这么迷恋，蓁蓁你完了啊。”
　　孙琴笑道：“你懂什么，人家刚新婚嘛，理解理解。”
　　宋鹤扬唇：“也对。”
　　他们打趣完秦蓁蓁后就听到胡导喊准备的信号，两人和秦蓁蓁打了招呼就起身往外面走了，秦蓁蓁在他们走后脸上的淡笑散去，表情清冷。
　　季路坐在她身边，询问道：“蓁蓁，要不要休息会？”
　　秦蓁蓁摇头：“不用了，我要给孟姐打个电话。”
　　季路嗯了声：“那好，那我去把衣服还给陆老师。”
　　她说着就起身拎着袋子走向另一个剧组，秦蓁蓁依旧坐着，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孟欣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遍才有人接起，孟欣那端很嘈杂。
　　“对不起郑导，我去接个电话。”
　　秦蓁蓁听到孟欣小声的打了招呼，没几秒后电话那端才安静下来。
　　“蓁蓁？回来了？”
　　秦蓁蓁嗯了声：“我到剧组了。”
　　孟欣：“嗯那就好，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约了郑导吃饭，他这条线不容易搭上，明晚你好好……”
　　秦蓁蓁打断她的话：“孟姐。”
　　“郑导的新戏，我不想接。”
　　孟欣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问题，连问了两遍：“什么，什么？”
　　秦蓁蓁吐口气，低头：“郑导的新戏，我觉得不适合我，孟姐，我知道你为了这个资源费了不少的心思，但我不想接。”
　　孟欣敛眉，声音渐渐沉下来：“怎么不适合了？为什么不想接？蓁蓁，你不要总是想一飞冲天，我们得有长远的打算，我知道时光的电影对你打击有点大，但是郑导不一样，他的电影出来几部，票房最少都是五个亿打底。”
　　秦蓁蓁垂下眼睑，目光放在自己的双腿上，瞥到了一闪而过的亮晶晶，她伸手放在脚踝处，摸在冰凉的脚链上。
　　“孟姐，我知道他的电影票房好口碑好……”
　　“你知道就好，蓁蓁，我知道你想往上爬，我也想看你大红大紫，但我们得一步一步走，你现在缺少的就是资源，我之前一直没和你说，是怕影响你心情，时光下线后，之前说要找你拍电影的几个导演都改口了，我们现在手上的资源并不是那么多。”
　　“你在娱乐圈已经三年了，总演电视剧不是办法，这些偶像剧只能让你提高知名度，要想站得稳，你得有票房的加持，我不想你错过这个资源。”
　　秦蓁蓁听完孟欣的话手指摸在了链子上，琢磨半响：“孟姐，让我再想想。”
　　孟欣：“好，你好好想，我不希望你做什么不理智的选择。”
　　秦蓁蓁挂了电话，将脚链卸下来放在手心里，迎着灯光，正闪闪发亮。
　　她盯着脚链看了很久收进口袋里。
　　没一会，季路送衣服回来了，她走到秦蓁蓁的身边坐下后喝了口水，道：“蓁蓁，送给陆老师了。”
　　“不过陆老师挺辛苦的，听说今晚上有三场戏，刚回来就要连着三场，真累。”
　　秦蓁蓁闻言只是嗯了声，神色如常。
　　不远处的工作人员喊道：“季路！”
　　季路小跑过去，回来后和秦蓁蓁道：“蓁蓁，换衣服了。”
　　秦蓁蓁跟在季路身后去更衣室，换好戏服后就站在一边，上场的戏还没结束，宋鹤坐在金銮殿的宝座上，神色慵懒，他靠在宝座的扶手上，讥笑：“卫将军的意思是，朕言而无信？”
　　他话音刚落众臣齐齐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胡靖站在众位大臣中间，他束好的长发微乱，额前有几缕散落，脸上还有没愈合的伤口，表情愤怒，眼神冒着火光，咬着后槽牙道：“微臣不敢！”
　　宋鹤淡淡看他眼，声音倏地变了音调：“是不敢想，还是不敢说！”
　　胡靖喉结滚动，脸涨红，双眼的怒火快要燃烧到他周边的大臣身上：“不敢想也不敢说，但我敢做！”
　　他说着就抽出佩剑！在场的众人除了宋鹤外皆是一惊，呼喊道：“卫将军使不得啊！”
　　“卫将军！”
　　太监尖细的嗓音戳破众人的耳膜：“来人啊！保护皇上！卫将军谋反啦！”
　　“卡！”
　　“下一场。”
　　现场重新忙碌起来，秦蓁蓁站在原地，看着很快就有人上前给宋鹤补妆，下一场的戏份是她和宋鹤的对手戏。
　　胡靖从殿里走出来，看到秦蓁蓁，俊秀的脸上带着浅笑，他和秦蓁蓁点头打了招呼就被助理拉到另一边去了。
　　秦蓁蓁也让化妆师给她重新补了妆。
　　下一场不是在这里拍，是在后面的宫殿，工作人员已经先一步过去布置场景了，胡导站在秦蓁蓁和宋鹤的面前讲戏，他模拟着场景对秦蓁蓁道：“记住了吗？”
　　“暂时先这样拍一遍。”
　　秦蓁蓁敛神：“好。”
　　胡导走后，宋鹤站在秦蓁蓁的身边，两人一起往后面的宫殿走去，宋鹤问道：“蓁蓁，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秦蓁蓁轻笑：“没有。”
　　宋鹤歪头看着她：“别瞒我了，都看出来了，是不是和陆老师有什么问题？”
　　秦蓁蓁明眸闪烁，摇头：“没有，可能是上节目太累了，想休息。”
　　宋鹤拍拍她肩：“那今晚回去好好休息。”
　　秦蓁蓁点点头轻笑，两人进了后面的宫殿。
　　拍完戏将近十一点了，已经将近九月份，夜里开始有些寒凉，秦蓁蓁换回自己的衣服后连打好几个喷嚏，季路紧张的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要感冒了？”
　　秦蓁蓁揉了揉鼻子：“有点冷而已。”
　　季路：“走吧，赶紧上车去。”
　　秦蓁蓁跟在她身后准备上车，手放在口袋里摸到了冰冰凉凉的东西，她掏出来看眼和季路道：“你等下我。”
　　季路不明所以的看着秦蓁蓁往旁边的剧组走去。
　　陆如云刚下戏，她坐在梳妆台前，休息室里人来来往往的走动，不少人都在和她打招呼：“陆老师。”
　　“陆老师辛苦了。”
　　陆如云点头浅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扬唇，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朱瑶坐在与她相隔两个位置的地方，她一侧目就看到陆如云的侧颜，她伸手指在空气中勾勒她侧颜的轮廓，见陆如云倏地起身，她也跟着起身喊道：“陆老师。”
　　陆如云转头，瞧见朱瑶眼底的迷恋，她声音清冷很多：“朱小姐，有事？”
　　朱瑶走近她：“没事，刚刚看陆老师好像有点乏了，我泡了杯咖啡。”
　　她说着递上保温杯，陆如云看着面前熟悉的杯子摇头笑道：“谢谢，不用了。”
　　朱瑶不死心的喊道：“陆老师……”
　　陆如云神色淡然的瞥她眼：“朱小姐，我希望你能把这份精力放在演戏上。”
　　她说完就离开了，朱瑶咬咬牙还是追了上去。
　　“陆……”
　　还没喊出来，就看到门打开，门外站着的秦蓁蓁。
　　陆如云神色微变，看到秦蓁蓁的刹那眼底浮现希翼，很快恢复死寂，秦蓁蓁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朱瑶，抿唇道：“有空吗？”
　　半刻钟后，两人站在闲置的休息室里，白炽灯的光很刺眼，陆如云没看秦蓁蓁，只是淡淡道：“秦小姐，有什么事吗？”
　　秦蓁蓁抬眸看她眼，见她恢复到以前刚认识的时候。
　　不，以前刚认识那会她还不至于冷漠。
　　陆如云见她没说话，细细看她脸庞，眼底的希翼慢慢浮上来。
　　秦蓁蓁伸手从口袋里掏出脚链：“还给你。”
　　陆如云眼底的微末希翼彻底暗下去，明眸又黑又亮，透着寒光，她伸手拿过秦蓁蓁的脚链，放在手中看了会道：“这个，还是秦小姐拿着吧。”
　　秦蓁蓁抬眸对上陆如云的清冷眸子，看她板着脸抿直唇，面覆寒霜的说道：“我们现在是恩爱的人设，没有道具怎么行。”
　　她说完抿唇笑，声线依旧凉薄：“差点忘了，秦小姐现在的演技应该不需要这些。”
　　“不想要的话就扔了吧，垃圾桶在门外。”
　　陆如云说完话就径直穿过秦蓁蓁的身边走出门，门咔擦一声合上，秦蓁蓁手上的链子闪着微冷的白光，她垂下眼睑也跟着出门。
　　门外就有个垃圾桶，她站在垃圾桶旁边踌躇，打开垃圾桶的盖子，还没将脚链扔下去就看到里面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