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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人动手了？”纪云瑶吃惊，什么样的人才能在上官云谦身边悄无声息地下毒手。
　　　　“人都有弱点，抓住他们最在乎得，就能将胜算推高。你是我的命脉，我去保护得很好。他嘛，就不同了，他在意的，就快都毁了。”
　　　　“你挟持了玖儿？”
　　　　“她只是一颗小筹码，你真以为上官云谦会为了一个女儿而放弃这秀丽江山吗？”
　　　　“那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云瑶，我会保护好你的，你相信我，再也不会这样把你推开了。从今以后，我们福祸同当，共享繁华。”上官若淳靠近纪云瑶，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她满心满意地想要好好吻纪云瑶，可是她的脸成了这个样子，连歪个头都能觉出疼痛，加上浮肿起来的那一圈，要与纪云瑶做到亲密接触，真是太难了。只好暂且忍住，等出了山林，再好好尝一尝眼前佳人的味道。
　　　　上官若淳的眸子聚集起的光暗示着不一样的心思，纪云瑶看出点不同来，就像是被狼外婆盯上的小白兔，有些羞涩地问：“你要干嘛？干嘛这种眼神。”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的王妃那么好看，让我一辈子都舍不得移开眼呢？离开你一刻，我就觉得六神无主了。”
　　　　“油嘴滑舌。”纪云瑶心里欢喜，听着上官若淳的话，自然心花怒放。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去回应，只好言不由衷地娇嗔。
　　　　上官若淳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纪云瑶脸上移开，在山林里初见时，只知道她满身狼狈，却来不及细细打量就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衣衫已经有多处破损了，也不知脏了几处，与往日里在王府里高贵典雅的模样截然不同。上官若淳知晓纪云瑶在意干净，现下肯定是不舒服得很，可她来得匆忙，也没顾得上带上纪云瑶的衣服。
　　　　“怎么了？”纪云瑶见上官若淳的目光停在她身上便不再说话，脸颊绯红。
　　　　“云瑶，把衣服脱了吧。”
　　　　“你！”纪云瑶羞恼，虽然这山洞里只有她们两人，可是与她这样拥着已是她的极限了，竟然还要她宽衣。
　　　　“你的衣服都脏了，换了吧。”上官若淳没跟她继续都笑，眼里浅浅的心疼。
　　　　“我又没衣服换。”
　　　　“穿我的。”上官若淳是绝对不会让纪云瑶穿旁人的衣服的，那么只好将她身上的换下，而她，穿上旁人准备的衣服。

　　☆、第57章

洛子山一行与锦衣少年会合已是几日之前了，等仔细一问，才知道上官若淳竟然不顾安危地亲自带人进山寻找纪云瑶，连莫欣都说她太过冲动。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想到纪云瑶的处境，也就说不出再多反对的话了，毕竟纪云瑶除了是王妃，还是上官若淳的妻子。旁人再怎么担心，终究不会有上官若淳身为伴侣的揪心。
　　　　洛子山再见到纪云瑶时，一眼就看到她身上穿着略大了些的衣衫，而这身衣衫，他熟悉得很，正是上官若淳的！看着上官若淳牵着纪云瑶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百余江湖跟班，与她王爷的身份格格不入。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上官若淳也同样有着领袖气概，一个女子，也能镇得住这样的场面。
　　　　“王爷，王妃。”洛子山上前，颇为复杂地看了一眼纪云瑶。
　　　　“洛子山，辛苦你们了。”上官若淳稍稍将肩膀侧移，倒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情绪外露。
　　　　“喂，光感谢他吗？我的功劳呢？”莫欣嬉笑着前来，站在三步开外，打量着被上官若淳一直牵着的纪云瑶。
　　　　纪云瑶现在算是把脸洗的干干净净，可是现在是完全素颜，被那么多人看见，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平日里她不喜浓妆艳抹，可是完全素颜，在她的概念里，是只有上官若淳才能看的。刻意低着的头，也能感受到来自不同人的扫视。
　　　　这种感觉真不好受，真希望快点回京。纪云瑶心里的念头一起，就想得更远了，想念纪府，想念自小成长的环境，甚至是空气的味道，都很是想念。她也牵挂淳王府，牵挂留在王府的那两个丫鬟。原本以为这一回，要再回京不知何年何月了，昨夜听上官若淳将她的计划说了一遍，连她都添了几分信心。似乎回京，近在尺咫。
　　　　“云瑶，这是莫欣，我朋友的徒弟，现在也算是我的朋友。”回到锦衣少年的地盘，上官若淳替纪云瑶和莫欣正式介绍起来。
　　　　“嗨，王妃，你好啊。”莫欣靠在椅子旁，朝纪云瑶挥了挥手。
　　　　“你好，莫姑娘。”纪云瑶有些犹疑，看着莫欣古怪的举动，还有她的口气，也是怪异的很。
　　　　“云瑶，莫欣这是跟她师父学的。越国公主莫辰溪比她还要古怪呢，哈哈将来你见了她，就知道了。”上官若淳明白纪云瑶在奇怪什么，当初她第一次见到莫辰溪的时候，比纪云瑶此时更雷。
　　　　此前已经在路上听上官若淳解释过她和越国公主的盟友关系，纪云瑶点点头，也还没能完全从刚才莫欣与众不同的举止中恢复过来。不过听上官若淳的口气，和越国公主也是熟识呢，哎，之前有顾盼璃，现在又有莫辰溪，为何她与上官如淳相识得那么晚！
　　　　纪云瑶一回到房间，就被上官若淳压在床上休息，说是晚膳会让人送进来，让她安心休息。可她自己却换了衣衫就出去了，一个人躺着，就算困乏也难以睡得踏实。纪云瑶裹着被子，试着闭起眼睛，回忆起这几日在山林里经历的惊心动魄，身体不住地颤抖。原来，那时脑中想着的都是上官若淳，也不觉得多危险，现在再回味，分明感受到了当时的凶险。
　　　　“云瑶，怎么了？”上官若淳出去处理了一些事物，原想回房陪着纪云瑶，怕她已经睡了，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却看到她的王妃正将整个头都缩到了被子里。
　　　　温柔的气息，还带着上官若淳独有的香气，纪云瑶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也不说话。
　　　　“小傻瓜，是不是睡不着？要不，我陪你？”上官若淳边说边脱鞋，将被子掀开，躺了下去。
　　　　纪云瑶也没吭气说好还是不好，只是飞快地往里面挪了半个身位，好让上官若淳平躺。又回到了以前的模式，有个人躺在自己身边，带来真实的感触和热度，听着她浅浅的呼吸，总有种莫名的心安，纪云瑶心头一抽，鼻尖又泛起了酸楚。
　　　　“怎么了？跟我说说，恩？”轻轻抬起纪云瑶的下巴，上官若淳倾身含住她的唇，细腻柔软的唇，她想念了好久。如今再也无法克制心里的欲念，急切地想要品尝纪云瑶的味道。送她离开后的每一个夜晚，她孤单地躺在床上，每每懊恼这份难忍的孤寂，就会回忆起与纪云瑶唇齿相触的片段。好不容易才让人把脸上的肿给消了去，这下终于可以放开了亲了，刚才出去处理事务时，心里也早已不可耐了，勉强听完洛子山的话后就又转了回来。
　　　　纪云瑶的脆弱，纪云瑶的坚强，都让她爱不释手。那样险恶的环境，她独自一人坚持了几日，遇到前来接应的人，也一样要每日面对生死考验。那是纪云瑶这样的千金小姐从未经历过的，上官若淳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只要某一步稍微松懈，也许，就再也没有今日的重逢了。
　　　　被上官若淳吻得有些犯晕，在山林里时她就总是不老实，总是趁着两人独处的时候偷香，那时脸还肿着，样子特别滑稽。为此上官若淳还让徐七去找些草药，好让她脸快点消肿。对于这脸肿的原因，也是被下了禁口令，谁也不许再提起，更不允许外传。
　　　　纪云瑶也有些赧然，当时的确是控制不住情绪，狠狠给了她两巴掌，可她毕竟是王爷，还在外人面前，自己这般行径，简直就是将她的脸面丢到了尘埃里。可她竟然没有丝毫怪责，反而更加疼惜自己所受的苦，看着自己哭得厉害，还不停给自己赔罪。其实，自己不过是又开心又后悔，还有那么些心疼。
　　　　不再是抗拒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甚至还带着一点享受和快意，纪云瑶终于承认，在一次次和上官若淳斗气还有分离中，她的心，已经被她掠去了。再也没办法像过去那般，对她仅仅是不抗拒，略有好感。如今的她，想要倚靠着她，和她一直在一起，哪怕再亲密些，都是她渴望的。
　　　　“云瑶，你不专心噢。”舔了舔纪云瑶柔软的唇，上官若淳抬手抚摸她的眼角，那是她最不愿意见到泪光的地方。
　　　　“你一回来就做这些。”纪云瑶词不达意，从她怀里挣出去，拉了拉被子，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
　　　　“我想做的，还有更多的。不知道你给不给我机会呢？”上官若淳的手在被子里游走，从纪云瑶的腰间一路往上，在她胸侧盘旋。
　　　　自从脱离了危险，见到纪云瑶安好地躺在自己身边起，上官若淳内里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恨不得时刻和纪云瑶黏在一块儿。而现在，美人在怀，更是不可辜负良辰美景，这悠悠一句，又成功惹得眼前的美人轻身一颤，更添几分诱惑。
　　　　“若淳，我好累，下次。。。”纪云瑶扶住了作怪的手，咬了咬唇，委婉地拒绝。
　　　　“爱妃可要是真累噢，不然本王可不舍得荒废了这大好春光呢。”说罢，上官若淳还意有所指地扫了眼纪云瑶松散的睡衣领口。
　　　　“恩，我们一同歇息吧。”纪云瑶扯了扯衣衫，又将被子彻底裹住自己，侧过身。
　　　　“在我怀里睡，你在身边，我才能睡得踏实。”上官若淳一把将纪云瑶扯到怀里，抱了个严严实实，手倒是老实得很，搂住腰后就不再乱动了。
　　　　“若淳，我也喜欢有你在身边，才能踏实。”纪云瑶这话没说出口，倒是在心里转了一遍又一遍，困意这才上来，转眼就已睡熟。
　　　　上官若淳稍稍起身，确认纪云瑶已经睡着了，才稍微松了松环在她腰间的手，长出了一口气。只有在这温暖的房间里，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听着她强作镇定的话语，上官若淳才敢确定日子终于是回到从前了。那些担心的夜晚也不再是扰乱心头的鬼魅了，不过刚才的吻嘛，倒是没有尽兴。
　　　　等回了京城，嘿嘿，定是要来一场盛宴的。到那时，全天下都会知道，她上官若淳的女人，是天下最完美也是最幸福的，待到那时，她才会拥有完整属于她的纪云瑶。她不会让纪云瑶在还没安神的时刻就匆忙交付给她，更不会让纪云瑶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要在纪云瑶全然同意的时候才进攻。

　　☆、第58章

这日，上官若淳起了大早，何时走的，纪云瑶都不曾知晓。只知道她醒转以后，身边的位置早已是空荡荡的，伸手过去摸了摸，连余温都已经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明知道上官若淳若是早起，也是去办要事，可是少了那怀抱，自己醒过来到底是因为时辰到了还是没了温暖而冷醒的，恐怕也算不清了。
　　　　以往上官若淳就算醒了也不着急起身，总是要在床上调戏她几句或是偷个香这才肯让她帮着一同穿衣。现在只剩她一个，倒也清静起来，动作自然利索。穿好了衣衫，纪云瑶开门让伺候丫鬟进来替自己梳妆。现在她每日都要梳已婚妇女的发式，刚开始的确觉得为难，时间久了，反倒是习惯了。在山林的那几日，根本无暇顾及妆容，头发也散乱披洛，倒叫她更是怀念起在王府里端庄的时候了。
　　　　“云瑶。”上官若淳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样子心情不错，语气也是清亮得很。
　　　　见到有丫鬟在伺候，上官若淳稍微敛了敛笑意，不过也没摆出冷脸。看着丫鬟们替云瑶梳妆打扮好，这才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怎么了？一直站在后面发呆。”纪云瑶在镜子里看得清楚，从一进屋，上官若淳的眼神就是呆呆地望着自己，嘴角不时扬起，也不知道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奇怪的念头。纪云瑶也不理她，依旧笔直地端坐着，让丫鬟们梳头。只是那从镜中反射出来的灼热目光，都快将她的脸烫坏了，那人竟然还是不知不觉的。也不知道让丫鬟们看到又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了。
　　　　“你好看，还不让人看吗？”上官若淳轻按住纪云瑶的肩，让她不着急起身。自己又拿起眉笔，在刚才自己一直盯着的地方又添了几笔，这才心满意足地牵起纪云瑶的手。
　　　　“今日我得了消息，京城里已经闹开了，上官云谦的皇位恐怕没几日就要拱手相让了。我们也好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启程了。”
　　　　“这么快？我们的人马不是还没到吗？”在山林里，纪云瑶就听上官若淳说过，她在封地暗地里培养的兵士，都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可是现在，她们非但不去封地了，还要这样轻装回京，着实让她吃惊。
　　　　“京城里也有我的人啊，封地的那些人可是我的最后筹码。现在一切都比我预计的要顺利，也就不必动用他们了。将来兴许还有别的用处，再说，莫辰溪不是还借了我好几万人吗？足矣。”上官若淳笑得的确自信，纪云瑶盯着她看了几眼，也跟着放下心来，想必她能这么说，定是有十足把握的。
　　　　“京城里接应的人可是洛家？”
　　　　“洛家只是在宫外配合，宫里的人才是主力。哈哈，没想到这一回能够这么顺利，我倒是要感谢上官云谦的两个好儿子了。”
　　　　“宫里也有？若淳，你到底布了多大的局啊？”纪云瑶原本以为是洛镇科起兵造反，没想到竟还不是这个样子。
　　　　“宫里的人我已安插多年，一面偷偷给上官云谦下毒，另一方面则是离间他和几个皇子间的感情。不过他自己本就多疑，也不着我费力，自己反倒先对自己的儿子动手了。正好，我不过是帮了一把，这下就闹开了。”
　　　　“你是说，太子？”纪云瑶想起成亲那日的来客，除了爱热闹的上官玖，还有太子爷和五皇子。而在参加宫宴的那一次，太子和太子妃的举止也有些异样。
　　　　“太子的心思早就盖不住了，只是我没想到，五皇子也那么心急，而且，竟然还对太子妃起了心思。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涉及到权力和女人，再怎么亲密的兄弟手足，不照样也翻脸无误？”上官若淳冷笑了两下，手上却是温柔得很，轻轻按捏着纪云瑶的手背。
　　　　听到上官若淳提起林亦訫，又听她的口气，倒像是完全置身事外的，心里那久远的小疙瘩自然也就更小了，只是，上官若淳这样未免有些显得无情了。她不能免俗地将自己代入，生怕将来有朝一日，身份调换，自己也落了这样的情形。
　　　　“若淳，你与太子妃，不是旧识吗？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安危吗？”身处漩涡中心，想必也不会轻易全身而退吧。何况一个弱女子，更是无力抗争。想起那次在宫宴上见到的太子妃，那带着几许深意看着上官若淳的女子，叫纪云瑶印象深刻。
　　　　“亦訫不会有事的，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当年她进宫前对我说的话。我知道她的心意，也知道她别无选择。”这就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再如何显赫的身份，也躲不开被人主宰婚姻的命运，林亦訫如此，纪云瑶如此，她，上官若淳也如此。
　　　　“她是为了你进宫的？”纪云瑶的细眉挑了起来，情绪也有些激动，没想到林亦訫竟是存了这般的心思，为上官若淳牺牲到这地步。
　　　　“这是她的命运，无力改变。”上官若淳摇摇头想起林亦訫入宫前的那番话，伏在她肩上哭了整整一夜，有些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再见面，已是两种身份，再相见，也不过是点头行礼，远远的寒暄。上官若淳心中有属于她的梦，可是林亦訫却无法进入。只能凭借一己之力助她成就大业，也算是另一种相伴吧。
　　　　“若淳，没想到，你的局竟然如此缜密，这些年，你都在费尽心思想这些吗？”纪云瑶有些心疼，想着上官如淳这么多年来的掩饰和伪装，私底下还要统筹这一切，而又是身处上官云谦眼前，更是亦步亦趋，活得艰辛。
　　　　“这是你祖父教我的，四两拨千斤，用最小的代价去换取最大的胜利。有时候，这政、治上的争斗不一定要靠武力解决，人心是最难揣测的，却又是最具有摧毁力的。”
　　　　“祖父？他何时教过这些东西？”
　　　　“别忘了，他当年可是太子太傅。”上官若淳笑了笑。
　　　　“太子太傅？那，为何你会知道？”提起前太子，纪云瑶自然是想起了上官若淳已经故去的兄长，只是，这怎么又成了教当时身为公主的上官若淳呢？
　　　　“咳咳，自然是我在一旁玩耍时听到的啊。我自由体弱，父皇、母后都很宠我，只要我要求的，没有不答应的。我嚷着要跟着太傅学习，当然也是正常。”这一番解释倒也说得通，身为太子太傅的纪封淮自然不会把这些事拿回家去说，更不会抗拒圣意。
　　　　只是，纪云瑶不曾看到上官若淳最初时的掩饰，也许她也从来没想过，她心中的那位前朝太子，便是上官若淳吧。
　　　　“怎么轮到你发呆了？刚才还说我来着，现在倒是轮到你了。”纪云瑶想起祖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