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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转大清-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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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运深情表白让图清心潮起伏,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担忧,她把头贴在图运胸前,伸臂抱紧他的腰。

两人静静站在夜色阑珊的花园,依偎在一起,彼此用体温温暖对方。

“你放心,所有的难题都让我来解决吧,我去求雍亲王,让他给我们赐婚,到时候就没人敢对你说个不字了。你景州的案子完了,可以先从府里,把你的卖身契赎出来,你就是地方士绅的小姐,我给王爷说的时候,也好说些了。我不是贵族的嫡出,不像那些人那么贵重,好办多了。”

图运说道这里,忍不住笑意印上眉梢:“你的小心眼里,是不是害怕我只娶你一个,朝廷和家里不答应啊?”

被一语道破心思,图清不安地动了一下,图运低沉地嘿嘿笑起来,宽厚的胸腔震动,令图清感到晕眩。

“有点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起上朝呢!”图清提示他。

图运本来就是理智大于冲动的人,他点点头,携起图清的手,慢慢踱出花园,向外院走去。

“图净和那个、那个——”图清说不下去。

“你没看见图净,最近嘴都能笑裂了呀,上个月中我沐休时,就主持让他俩成婚了,图净家的以前伺候太福晋,祖母驾鹤仙去,她守孝三年,后来伺候父亲的妾侍,很体贴人的,在那边名声也好,父亲看她大了,就让她来伺候我。她的缘分还是在图净那里,我看他们成婚没几天,图净就整天喜悦不尽的,对下人都宽容许多呢。今天厨娘都敢偷拿肉回家了,以前,哼哼,图净手下,哪个敢啊。”

“哦,我天天在外面,竟然不知道。连个贺礼都没送,这也太不像话了。明天,我一准给他们补上。”

“你对图净很好的,他知道,不会怪你。”

“嗯,那我也要给他们补个礼物的。”图清坚持自己的意见,两人絮叨到外院,图运又紧紧拥抱了她一下,才分手各回各屋。

图清的甜蜜心情没维持几天,就被无情的事实打破了。

伊德浑没有女儿可嫁,却有个小姨未婚,他亲自到公爷府,向卫国公提亲,卫国公面对如此权贵,早忘了对儿子的承诺,满口应承,两家决定,下月中旬过下定大礼。

景州来信,要图清去接收李树才的家产,图清给图运留了一封信,让他不要和卫国公起冲突,自己黯然去了景州。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求婚

凤氏兄弟对他们的父亲,非常担心。凤父几个月前就来信说把家产变卖,要来儿子这边的,可是两个儿子等的花儿也谢了,就是不见老爷子的影儿。凤煜还托去解州公干的官员去打听,结果官员来时说,当地人说他父亲,收过麦子都动身了,现在这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人呀。

图清到景州时,看凤煜整天闷闷不乐,禁不住婉言劝解,说不定老爷子趁机游山玩水一番也有可能啊,自己也觉此话没有说服力,心里也替凤父着急。

不知是凤煜心里有事,没心情办理图清的事儿,还是有别的什么事耽搁,图清到了好几天了,他也只字不提图清接收家产的事儿,图清也不好问,在凤府里上下忙乎,帮凤煜打理家事,其它时间,则去街上转悠,希望能找到合适的铺面。

这天图清回到凤府,看到凤煜满脸喜色,他扬着手里的纸片,对图清说:“家父来信说,他在德州访友,一切安好,很快就会到了。”

“恭喜同知大人一家团圆!”

“呵呵,同喜同喜!”

“图清姐姐,近来可好?”

舍不下小雅,在京城多徘徊了几天的凤熠,也到了。

凤煜情绪大好,摆酒给他们俩的到来接风洗尘。

“前段时间家父音讯杳然,小弟心里不安,对图兄多有怠慢,还请多多原谅!”凤煜不像凤熠那样,对图清叫姐姐。他毕竟是朝廷官员,还是觉得男女有别,如果叫姐姐的话,大概觉得就不能这样无拘无束的坐在一起笑谈了。

“呵呵,凤兄客气了,我在这里很好的。”

“家父杳无音讯,在下委实难安,图兄如此豁达,不予计较,小弟在此谢过。”

图清笑,心里说,你可真酸。

“好了,图姐姐哪是那样的人,再这么说下去,菜都凉了。来来来,吃饭。”凤熠把话岔开,图清毕竟是女子,他倒不会替她布菜,但伸手热情相邀,“这个菜是厨子最拿手的,兄长每次宴客,他是必做的,来尝尝!”

“府台请!”图清对凤煜客气,凤煜也伸手做出邀请之势。

“图兄,你家佃户李大贵说,以前家产比现在要丰厚多了,方小白每年都要用大量金银打点那些贪官,尽管他极尽盘剥,你现在能接手的,还不到你父亲当年家产的一半。刘八里镇外有四百亩地,当年方小白送给知县张庆贵了,张庆贵卸任回乡时把地卖了,现在没办法追回来,地主答应可以赎回,他当时倾其所有买下地的,追回了,他们一家就无所依靠。还有就是方小白直接卖了,把所得送人,这也不好收回,按说可以追赃,但那些买主也是善民,这样对他们也不公平。我还没有想到稳妥之法。”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到不在乎这些,只要父母大仇得报,他们在九泉之下能安心,我也不枉和他们有血亲之缘了。”

凤煜略有些诧异,他看图清那么着迷做生意,以为她对钱财会在乎的。

看到凤煜诧异,图清心里也猜到他的想法,随即说道:“我就是觉得来到这世上,总要做些事情吧,有时赚钱多少也是衡量你对社会贡献多少的一个方式,我又不像你,出仕做官,看的是治理一方的功绩。”

凤熠翘起拇指:“图清姐姐巾帼不让须眉,常让我汗颜。”

图清白他一眼,两人都笑了。

“为社会做贡献!这话也确实让这天下太多男子汗颜,我自忖打小遵从孔孟,也多少为自己的官声官威计较,图兄此话,让人感到你磊落胸襟,岂止这天下女子,就是男子,又有几人能及。”凤煜满脸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倒让图清无话可说了。

凤熠却凑热闹,趁机夸张得连连点头。

“小心脖子折了!”图清打趣他,一桌子人又笑。

“知道吗?卫国公给图大少定亲了,是正黄旗蒙古副都统伊德浑的小姨子,尹德浑亲自保媒。呵呵,这倒好,才几个月,图大少就升了一个辈份。图大少不愿意,求父亲退亲,父子俩闹翻了,图大少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迎亲的。我回来那天去辞行,全府上下都绷个脸,图大少更是没有丝毫笑意,我去他连装个笑脸的心都没有。”

图清不由叹口气,这是她最怕出现的。

冬季,水位低,粮入库,是凤煜最闲的时候。第二天凤煜回到后堂,和弟弟在书房嘀咕了好久,出来时,还有些脸色微赧。

图清正指挥人为一棵葡萄树搭架子呢,大概谁在这里撒了葡萄籽了,春天竟然窜出一苗来,却缠绕在一颗野长的灰灰菜苗上,灰灰菜现在都干了,那葡萄苗也耷拉着,都快和大地做亲密接触了。图清上一次来,尽管住时间很长,却很少在官衙后面转,这次大概心情不同,抑或对凤氏兄弟感激,凡是自己能做的事情,都下手来做了,两个下人正在用麻绳把比较粗大的树枝绑起来,架在葡萄树边上,见凤熠招手让她过去,图清向两人交代清楚,匆匆去了。

凤熠和她去的书房,图清没来过这里,里面除了书,别无长物。

“请坐!图清姐姐!”自从知道图清是女子,凤熠每次叫姐姐时,多少有点戏谑的语气,这次一本正经,到让图清不习惯。

凤熠奉茶:“姐姐觉得家兄为人如何?”

“同知胸襟磊落,乃为真君子,少有的伟丈夫。”图清实事求是地说。

“姐姐对自身之事有何打算?”

图清愣住了,不知怎么说,图运那里波折不断,唉,看来不会有好结果了,她现在最忧虑图运和卫国公关系千万别闹得不可开交。

“姐姐可有打算?”凤熠又问,图清摇头。

“家兄求问图清姐姐,你可愿意委身下嫁?”

图清脸涨得通红,一时无语。凤熠似乎也有些尴尬:“姐姐你好好想想,尽快给个回话,好不?你现在也没有长辈,此事就要你来做主了。不过姐姐巾帼英雄,不能以一般小女子论。”

图清第一个想法是拒绝,紧接着,又想答应下来,这样可以打消图运的念头,说不定可以让图运和卫国公不至于因为她翻脸,卫国公不足惜,但他背后的力量,足可以让十个图运粉身碎骨的,想着图运的殷殷深情,她不禁喟然。

这样对凤煜也不公平了,想到离开图运,她自己也心如刀绞,还是拒绝了吧。

图运如果真因抗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她情何以堪!可是用这么残酷的方式给图运解围,也太过分了呀。

脑中思绪纷乱,脸色自然也阴晴不定,凤熠不好意思站着看她,就悄悄退出去了。

图清回到自己的住房里,一天也没出来,凤熠体贴得让厨娘把饭送到她的房间里。

图清第二天出来,看到凤熠正拿本书在院子里边踱步边看。

“凤兄!”(尊称都是这样的,不论年龄大小。)凤熠抬头,眼光里殷殷探询的目光。图清心中颇为不忍,还是鼓起勇气向他点点头。

凤熠脸色立刻欣喜满面,他深深施礼:“姐姐,小弟有礼了。”

看他一脸严肃,图清也正言道:“叔叔不必多礼,小女子自小失怙,抛头露面,有失闺阁之礼仪,还请叔叔在令兄面前多多美言。”

“姐姐毋须多言,你乃巾帼英雄,自有一番飒爽英姿,不可以寻常女子理论。”

两人正你一下我一下,行礼行个没完,凤煜远远走来,图清想起他今天沐休,不用到府衙中去,按礼节,此时已不好多与男子见面的,即使是未婚夫。她再对凤熠施礼,便回房去了,凤熠奇怪,回头看了一眼,立刻眉开眼笑得对哥哥拱手,:“恭喜恭喜!”

凤煜明白事情成了,立刻满脸笑容,对弟弟回礼:“多谢小弟美言。”

“哥哥,我靴子都磨穿了。”解州地方,新人结婚前夕,给媒人的答谢礼中,要有一双鞋子的,凤熠在和哥哥开玩笑。

凤煜伸手拍弟弟肩膀,凤熠躲闪:“哥哥耍赖!”

凤煜毕竟性格比较严肃,也不再追逐,只是笑着说:“少不了你的。”

当弟弟的,却不肯放过这个挖苦哥哥的好机会,他继续调侃:“呵呵,哥哥,嫂子大概不会做鞋子的,你还是早些买好给我吧。”

凤煜却深深同情图清从小不得不女扮男装:“她也太不容易了,怎有机会学做鞋子呀。”

凤熠见触动了哥哥的心思,心里也有些恻然,但还是不想和哥哥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他岔开道:“瞧还没娶过门呢,都心疼上了。”

凤煜脸上又出现赧色,没有接声,凤熠也不吭声了,两人相跟着进了书房。

图清想着从此以后,和图运便天涯海角,说不定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不由悲从心起,流了一天的眼泪,这一天都是厨娘来送饭,图清怎么也掩饰不住那对桃子一样的眼睛,厨娘对她的身世多少了解些,以为她在哀悼父母,也不多疑,只是体贴地温言劝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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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再坐过山车

第二天,厨娘却过来叫图清:“老爷说,你要过堂,案子还没完呢。”图清知道是要她接收父母遗产,就按以前的男装穿戴好,由衙役带着,进了大堂。凤煜一本正经地按程序,把李树才家产的全部契约,都交给了图清,陪同图清在大堂的,还有那个跛子李大贵。

李大贵是第一次见到图清,他痛哭流涕得说:“老爷呀,你在天有灵,保佑我见到小姐,李大贵此生无憾了。”把图清也感动得泪水涟涟,都忘了奇怪他怎么认出她是小姐不是少爷的。

随后,凤氏兄弟陪着图清回李家庄,几个人为了早点到达,全都骑马,这可为难了李大贵,图清出钱给他雇了辆马车,李大贵不愿意,嘴里不停地叨叨:“小姐,这可不行!”

图清本来还想叫大叔的,想想如果叫了,李大贵更难以接受,索性叫他名字:“李大贵,你这么多年苟且偷生就是为了给我父母报仇,今后你的一生都应由我来供养,坐个马车也是应该的了,你不要推辞,赶紧坐上,我们还要赶路呢。”

李大贵爬进车里做好,一路唏嘘不已,凤煜急着赶路,无人时放马小跑,甩开了马车,才听不到他哭了。

李家庄的人从李大贵去景州就开始等待图清的到来,有人看到官道上有一群骑马的人,在村里喊叫,等图清他们到的时候,村口黑压压人都跪满了。

“参见同知大人。”

“都起来吧。”

图清翻身下马,有人过来接过马缰,帮她牵了。

她听到周围有嗡嗡的议论声,有个苍老的声音低低说:“应该是小姐。李大贵也说是小姐,小姐下巴有个疤的,现在长大看不清了。刚才在马上李三家的说她看见了。”

图清忍不住摸摸下巴,她不太照镜子,没注意自己下巴上有个疤,这个动作似乎诏告了她的身份,一大群人又呼啦啦地跪下:“小姐!小姐!”

“都起来吧,起来吧!”图清被这些质朴的人感动,早已泪流满面,带着哭腔,招呼大家起来,有妇女过来拉她的手,她的周围一下子围了一大圈,哭泣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过了一会儿,凤煜招呼人们前行。

“散开啦,到府上再说了!”就有衙役过来咋呼,人们不再拉着图清,但还是围在她身边,簇拥着她到了李府。

衙役过去,撕了封条,打开门,把钥匙交给了图清,他们则让在一边,图清对凤煜做请进的手势,凤煜谦让了一下,抬脚进去了,图清跟在凤熠的后面进的,几个月院里没人,杂草丛生,鸟雀哄飞,地上尘土也有厚厚一层,环视这凄凉景象,想象着这身体小时候在这里父慈母爱的幸福生活,让图清又感慨了一把,眼睛里忍不住水光莹然。

李家祠堂当然当时也让方小白霸占了,这时李家的人早把那些木主牌位给烧了,换上了李家的列祖列宗。

那时女儿是不让进祠堂的,但这时毕竟特殊,李家的男主还没有找到,图清有可能招赘女婿继承家业的,几个长辈议过,还是请她去参拜,祭告祖先,深冤得雪,请祖先显灵,早日找回李家的小主人。

做完这一切,李大贵坐着马车赶回来了,图清把钥匙交给他,请他打理家事,随即拜别乡亲,跟凤氏兄弟回了景州。

尽管晚饭还是一桌吃饭,但三人都默不作声,图清默默吃过,起身退出,听见凤熠压着嗓子笑哥哥:“吃个饭你老用眼瞟嫂子干吗?”

“我哪有!”凤煜解辩,随即明白上当了,两人在房子里嘻嘻哈哈地笑闹,图清快步回房。

图清没想到一个月之内,她两坐过山车。

第二天傍晚,府衙后院人声嘈杂,图清站在窗前,向外张望。

一个下巴上翘胡子的老头坐在椅子上,凤氏兄弟在磕头行礼,图清猜凤父到了。

可是凤父受完礼,却拉一个比他略显年轻的老头坐在椅子上,凤熠站在一边,凤父推凤煜,似乎让行礼,凤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低声说了些什么。

凤父声音甚大,清清楚楚地传过来:“我以前没给你说,现在给你说也来得及。这还没你说话的份儿。当年若不是你岳父救我,我早已魂飞天外,哪里还能养大你这小业障。”

岳父,图清咀嚼着这句话,心里一阵沉重,这老天也太和她过不去了吧,两情相悦不能满足她,爱她的人也要阻拦住。

图清是个要强的人,很少埋怨别人,但缘分实在不由她所能控制,想到凤煜偶尔看她一眼那满足和甜蜜的表情,心里也为这个同知大人悲哀。图清心里此时真恨老天绝情,凤老头早到几天,也不会有这场风波,凤煜即使对自己有意,如果没有挑明来说,毕竟也好收场,并且,暗恋和失恋,痛苦的程度还是差别很大的。

图清强压着对图运的深情应下凤煜,和凤氏兄弟的互动多少还冲淡了她心中痛苦难耐的滋味,现在倒好,她掉进更深重的哀伤中。

图清没有注意到,凤煜没有向后面的老头下跪。

第二天早饭,图清托送饭的厨娘请凤二过来。

“你兄长的事儿我知道了,估计是拗不过你父亲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去给他说,我不怪他的,一会儿你帮我雇辆马车,我回李家庄去,年前,我还要把地租债务等给清理了。”

凤熠脸色不虞,对图清深深施礼,没多言语,就出去了。

图清估计地对,凤煜深受孔孟之道的影响,再加上对方又是父亲的救命恩人,抗婚他是做不出来的,他现在最大的障碍,一是心中不舍对图清的爱慕之情,二是失约的不义行为让他为难。

凤熠很快转回来:“哥哥问,此事有没有转圜余地,你俩都是正妻,你年龄大,做姐姐好不好?他绝不再娶妾室。”

“不要弄得这么麻烦,既然人家比我小,这么一来,明显有欺负人之嫌,我若是对方,心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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