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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被捕了!-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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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公一脚踹在言战那匹马的马臀上,喊道:“老三,你去试试?再不让上背,【猎阳】就该送去农场
拉磨了!”
“二叔!”言战哭笑不得,她是多少年没玩过驯马了,这活计危险得很,她如今拖家带口,万一摔个脊椎脱节,回去不得让顾双城红着眼睛骂个千遍万遍,一想到顾双城,她心里就是酸甜难当。
马儿小跑着到了驯马场,男孩儿们见言战过来了,个个都有些紧张,纷纷押住屁股底下的烈马,不让自己在言战面前失了面子。
“姑姑,你过来干什么?”言赋满头大汗的问。
“改写【猎阳】的命运啊。”言战一脸严肃的坐在马上,在高高的篱笆外观察良久,“你们都驯不了【猎阳】?”
“我们都试过了,不行。”男孩儿好奇的盯着言战的脸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一个男孩儿说:“我还是头一回见着您本人呢。”
“不吓人吧?没长两个鼻子,三只眼睛,一张吃人不吐骨头的血盆大口吧?”言战笑着问那男孩儿道。
男孩儿被窘得脸红,其他男孩跟着笑了,言战从马上下来,“我今天可是舍命,来陪你们这群君子的。”
“你干什么?”言赋拉住言战的胳膊,“我打算叫师傅把【猎阳】牵下去了!”
“三位叔公看着呢?”她走到【猎阳】的马头边,一手牵着【猎阳】的缰绳,一手握着言赋汗涔涔的手,“我们先走一圈,培养一下熟悉感。”
“姑姑……”言赋也反手握住言战的手,姑侄俩就开始绕着驯马场走路,走了一小段,距离那些说说笑笑的男孩儿有些远了,言战就开口问:“我去尼泊尔那几天,言齐吞了我多少?”
“……”言赋看向言战兴致盎然的眼神,“言氏纸业旗下的七家公司,两大五小。先前资金运作就有点问题,你一走了之,我光顾着那几家投资公司了。”
“其中有一家公司不是刚研究出来一款很实用的纸尿裤吗?你二叔吞什么不好,非得吞我的纸尿裤?”言战摇摇头,言赋轻笑出声,说:“是用黄金叠出来的纸尿裤。”
“扶我上马!”言战说。
“不行。这马是刚上背乖,走几步就摇摆不定了!”
“那是个爱跳舞的马。”
“……”
辩驳了半天,言赋无法,只好扶着言战上了这匹膘肥体健的烈马,“你行不行?”他立刻叫来那些在一旁歇息的专业驯马师,所有人将言战和这匹马围成一圈。
“行。”言战坐在【猎阳】上就不动了,原本还在摆头摆尾的【猎阳】也不动了,驯马师们原本想开口指点的,这下也无话可说了。“这马又高又壮,长得还挺帅。”言战抱着马脖子,用五指梳理着它的鬃毛,靠在它脖子上蹭了蹭脸,“嗯,很有弹性。”
【猎阳】侧了侧头,一对深邃的马眼在驯马场里来回观望,似是不大喜欢言战的
触碰。言赋拉住缰绳,抬头看了言战一眼,小声说:“别骑了。”
言战没答话,伸出手去,把言赋手上的缰绳拽过来,“上马了,就得骑着走。”她的黑色手套边儿上是一圈修饰的粉色蕾丝,言战指了指言赋的眉心,“松手。”
这时候从云层里窜进来一小片阳光,言赋仰起头来,看向坐在马背上的言战,他恍然间像是看到了他早已过世的父亲,言战抿唇的时候有些像言忱。
“猎阳,猎阳?”言战喊了两声这匹马的名字,马儿不动,三位叔公站在驯马场外,四叔公有些担心,就说:“实在不听话就别骑了。”
“言战就爱骑不听话的啊。再说,驯马师都在呢,怕什么?”三叔公笑得爽朗,二叔公皱着眉头,倒是未发表意见,陈非很是担心,顺着高高的篱笆走到言战旁边,隔着篱笆,他开口道:“小心点儿。这马杀气真大。”
猎阳打了两个喷嚏;看了陈非两眼,陈非开口道:“剧组上次拍古装剧,有个女演员就是从马上摔下来,最后只能换演员。”
“三叔公,你听见了吗?”言战握住马鞭,指着三叔公问。
陈非一惊,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三叔公指了指耳朵,笑着说:“听见了!”
“要是我从这马上摔下来,最后,是不是也得换个言战来骑?”言战拨了两下猎阳的耳朵,双腿夹着马肚,原地转了三个圈,猎阳表现的不温不火,言战侧过头去,看向坐在一匹十分安分的老马上的三叔公。
二叔公不吱声,四叔公没回过味来。
“……”三叔公面上无话,但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是一一闪过各色的神情,言战是用马鞭柄指着他说话的,言辞不是玩笑的口气,甚至有些凌驾于长辈之上的失尊。
“有上马,就有落马。这是人之常情。”言齐不知何时骑着马慢悠悠的晃过来,跟在他身后的木云歌和言式微穿着枣红色的骑马装,母女俩看起来心情都不错。
言战眯着眼睛,看向言齐,言齐也半眯着眼睛,看向言战。
两人的目光像是晚冬削尖了悬在檐下的冰溜子,扎得在场所有人,冷一阵,寒一阵,就连横亘在两人之间马匹也初现一点不安,马尾不再摆动,马眼不再眨动。
男孩们都坐在马上,没有再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个个都有些紧张的看向一脸无澜得言齐,和同样一脸无漾的言战。
“驾!”言战娴熟的拉着缰绳,一马鞭落在猎阳身上,马蹄声阵阵,雪白的蹄子踏着幽幽的绿草,十几个驯马师围成一个大圈儿,全都跟在身后。言式微盯着在马背上颠上颠下的言战,又看向和言齐并排坐在马背上的三叔公,心下了然。
家族内结党成派得多了去了,哪一家和哪一
家对盘,哪一家和哪一家是死对头,大家心里都有明镜。三叔公当年是一心扶着言齐上马的,可偏偏最后继承人变成了言忱,言忱骤然离世,他二度想扶言齐上马,没想到是被言战压了一头又一头。现如今,无论是族内的宗亲,还是各种连着宗亲的大大小小的亲眷,偏向言战这头的一年比一年多,在三叔公眼里,言战是个太有号召力的人物,她已经快成为言氏家族的代名词,尤其是新一拨上来的小年轻们,哪个不是拿言战当榜样看得崇敬着!她一枝独秀了这么多年,真是太出格了!
几个堂兄看着言战在马背上英姿驰骋的模样,都打趣道:“老三要是个男人,如今早就给咱们言家开枝散叶了好几拨了,小孩儿满地爬都有可能。”
“是啊,她就是个没长胡子的男人。要是突然有小孩冒出来管她叫爸爸,我也不稀奇。”
“真怀疑我们家老三是不是男扮女装!哈哈!太太小姐们都爱啊。”
说来也怪,几个上了年纪的堂兄从来不把言战当女人看,跟言战走得近的亲贵们,几乎都把言战的危险系数调得比男人还高,一旦有合作,大多是从头谨慎到尾,跟言齐有合作的话,反而不会如此紧张。
“一帮混小子!”四叔公啐道,几个堂兄哈哈大笑,四叔公远远的望着开始上下翻腾的猎阳,又盯着言战似是带着浅笑的那张脸看了一会儿,担心越发加剧,他指着那些在一旁观看的男孩,喊道:“都愣着干什么?护着去!今儿是来比箭的,不是来驯马的!”
“是,四叔公。”男孩们齐齐喊道,又都向言战那边跑去。
从云层里窜出来的日光渐隐渐现,一次次昂起来的马头充斥着骄傲和愤怒,言战坐在猎阳上,颇有些无奈的用马鞭拨弄着它的脊背,摔一次,她就坐正一次,摔两次,她就坐正两次,如此反复了几次后,猎阳就开始“后空翻”了,惊得言战差点连前几天吃得蛋糕都得吐出来,她冷着一张脸,不多时,猎阳就开始撒开 蹄子野跑了!
“都别跟着!”言战吼道。
猎阳跃过驯马场的篱笆,向远处的山坡奔去,言战笑道:“我看你能逞几时痛快!”
上坡路不好走,言战几欲倾斜,差点从马屁股上滑下去,猎阳的嘶鸣声已经响彻整个马场,它不停的昂起马头,企图甩开黏在它背上还不停发出轻笑声的言战。
勉勉强强的上了坡,言战使劲的得了两下缰绳,她看向远处蒸腾着水汽的山川湖泊,老家这个跑马场的地段是她和言忱一起选得,有山有水,算不得跌宕错落,不过是玲珑有致而已,在直升飞机上俯瞰整个跑马场就能看出这个跑马场的玩味之处——整个跑马场的大概轮廓似是个一头长发的美
人儿。
“驾!”言战拍拍猎阳的马头,上坡路走完,要走下坡路了,言战拽住缰绳,想在小山岗上跑一圈,猎阳偏偏不理会。
众人远远瞧着,一人一马就僵持在小山岗上,互不相让。
——等候室内的陆子曰听顾双城这么一说,就立刻打开手机查看。早就开盘了,言氏五矿暂时并没有什么异象,他看了一眼顾双城,“你父亲言齐在你和言战去尼泊尔期间,大肆吞并言氏纸业。言战回来之后,一直没什么动静,我还以为……”
顾双城轻轻的摇了一下头,“她坐在书桌前算了算言氏五矿的净利。”
“你现在可成大贵人了。”陆子曰连忙通知自己的秘书刘醒,顾双城眯着眼睛瞅着外面的雷雨,脸色比刚才更加阴郁。
陆子曰嘱咐完刘醒,“你又怎么了?她动得是言氏五矿,影响不到你。”
“……没什么。”话落音,等候室的门被推开,陆子曰笑着说:“世伯,你总算是来了。”
来得是一位年过六十的老珠宝鉴定师,他招招手,说:“我们去鉴定室。”
“谢谢您。”陆子曰和顾双城一前一后的跟着他走进鉴定室,望向那些精密的仪器,顾双城从锦盒里拿出那串樱桃形的血钻项链。
“……”陆世伯有些激动的抚摸着那个切割得神似的樱桃,“这是姚千山先生当年为外国王室打造的,这项链怎么在你这儿?”
“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吗?”顾双城问。
“我来看看……”陆世伯不似刚才那般疲于应付,认认真真的检测了半天,又大喜道:“是真品,是真品。我小时候在博物馆见过的。说来历也没什么,只是我很喜欢姚千山先生的作品,它就叫【红樱】,这是实打实的血钻,纯度非常高,价值连城啊。”
见陆世伯反复观摩的样子,顾双城叹了一口气,陆子曰小声问:“有什么可稀奇的,言战的首饰里,价值连城的多了。”
“不是她的。 “顾双城看向陆子曰,“是言忱的。”
——“马是言忱的,言战能坐稳的。”众人都是一会儿欢呼,一会儿担忧的看着山岗上和猎阳搏上搏下的言战,四叔公见言战一直坐得稳当,就不像先前那样担忧了。
三叔公听见这话,开口道:“嗬!天下是言忱的,言战都能坐稳,何况是区区一匹马呢!”
一句话冷冷的撂下来,大有斥责言战有功高盖主之嫌,几位堂兄听见三叔公的话,也没再嬉笑,他又道:“外面的人都说,言家的男人都死绝了,要她一个女人撑着脊梁骨,爷们儿个个都是佝偻的软脚虾!”
言齐笑了笑,“三妹爱出风头,事儿是我们在做,赞誉荣耀她去领,女人嘛,我们总得多担待着点儿。”
二叔公听见这话,不禁瞧了一眼
言齐,但他仍旧没说话,只是嘴角露出了一丝揶揄,四叔公啐道:“老三在前线杀敌流血都一声不吭的,回到家还得踩着香蕉皮摔跟头!要是真爷们儿,你们也上前线去呀!自己个儿安生日子过多了,不愿去前线,就眼红别人在前线大块喝酒大块吃肉!这也叫爷们儿?我们言家净出这种爷们儿!”
三叔公抬抬眉,言齐笑了笑,“四叔,您可别动气,我们知道,您喜欢老三得紧。”
堂兄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现在确实过着“跟着言战有肉吃”的生活,还真没觉得这日子不好,前朝有人好做官。
“我们继续斗马吧?我看三妹骑得挺顺,一会儿也就驯好了!”言齐招呼上几位堂兄,又去一旁斗马去了。
马场的工作人员已经把比箭用到的箭靶一一摆好,凌风而立的箭靶像一个个没有止尽的漩涡之洞。
“吁!吁!”言战拽住缰绳,马鞍子差点给蹬飞了,她皱皱眉,忽如一道沉黑的飓风,压着猎阳,从山岗上急速驰骋下来!
“她要摔下来了!”一个驯马师心急如焚的冲过去,其余驯马师全都一涌而上,言战抿着唇,在颠簸中沉声对第一个冲过来的驯马师说:“把刀拿来!”
“这马……”猎阳一年的人工照料费就远远超过十万,虽不是纯种名马,但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驹啊,驯马师们看到言战眸中的狠戾皆是觉得不可思议的,再不济,这匹马也是言忱生前的爱马啊!
“给我!”言战喝道。
驯马师只得将一把砍草用得长刀扔过去,离得最近的驯马师眼睛还没来得及眨动,就听见了刀刃扎入血肉的细微声响。
言战被驯马师们围了两层,外围的人根本没看到言战在当中央干什么。
言赋坐在马上,他仔细嗅了嗅,似是闻到了血腥味,陈非一直提心吊胆坐在马背上,见那头终于消停了,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转过头去,却发现三位叔公脸色各异的坐在马上,原先个个兴高采烈的男孩们好像都跟蜂窝似的在议论什么。
驯马场这一块,是真的莫名安静下来,唯有言齐和几个堂兄斗马那一块笑声吁声不断,此时,此地,风尽,草止,人顿,马休。
“让开!”言战挥退了围在她周遭的驯马师,乌泱泱的一群驯马师立即散开。
“啊!”木云歌吓得捂住了脸,言式微嘴唇泛白的连忙扶住了木云歌,几个会骑马的表姐和堂妹纷纷小声尖叫起来。
言赋倒吸一口凉气,抓缰绳的双手也跟着狠狠颤了一下。
马蹄儿软塌塌的向前迈着,言战一脸鲜血的坐在马背上,面色冷凝的看向三位叔公,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刚好十步,被砍断头颅的猎阳只走了十步,就在
鲜血淋漓中,马头一侧,异常倨傲的倒在三位叔公面前。
它前蹄着地,后蹄缓慢的弯曲,整个膘肥体健的马躯都在缓慢的下沉,它就像一个刚从荒漠赶回来的骆驼一般恭顺,坐在马背上的言战挺直腰背,似是在享受这最后一刻屈膝的臣服。
三叔公目瞪口呆的盯着从马头中涌出来血液,怒道:“言战,你好大的胆子!这是你大哥最爱的一匹马!”
驯马师们默不吭声,驯服不了的良驹,最终的下场也不过如是。
言赋从马上下来,走过去,盯着这匹眼睛还在缓慢眨动的烈马。
猎阳跪倒在地上,马体抽搐了几下,言战从马背上下来,握着马鞭,指着它的尸体,对三叔说:“不能为我言家所用者,留它又有何益?”
一句话噎得三叔哽了几下,他想了想,“你这是对你大哥不敬!”
“敬在心,不在表面。我敬的是大哥,不是一匹畜生!”言战背着手,在猎阳的身边转了一圈,又看向那些纷纷下马而观的男孩,“我言氏家族百年来行行英豪辈出,偏是到了你们这一辈,单知道坐吃山空!”
男孩们围着死去的猎阳,和满脸、满手、半个身子都溅着鲜血的言战,一时间,无人敢多说半个字。
“沉迷网络不学无术、打游戏打到破产、追小明星一准出人命、闹小绯闻搞到要自己家的媒体公司给你擦屁股、搞|同|性恋搞到政府高官的嫡子头上去了!和别的家族结仇的结仇、埋怨的埋怨、交恶的交恶,自己家的生意不好好照看,跑去别人家的地头上闯祸挨枪子儿!天生愚笨不可怕,没有天赋更不可怕,怕得是你们心里生了荣华富贵的蛆,今天不钻得你满身虫洞,大后天也叫你变成一摊子拾掇不起来的屎!”
“啪”得一声,言战血淋淋的左手一巴掌打在一个高个儿男孩的脸上,“吸|毒吸到我跟前来了!”
那男孩吓得倒在地上,惨白的脸上全是虚汗。
言赋听着言战的字字句句都大为惊讶,言战从未在他眼前说过这些,他不知道原来底下的任何风吹草动,言战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驯马师们正准备清理现场,言战压低语气道:“谁都不准动猎阳!我要让你们这些小子看看,一个养尊处优的畜生,是怎么流血流到死的!”
“你……言战……你……”三叔公大为恼火,言战骂得是小辈,却也是在指桑骂槐,“你真是目无尊……”他刚说出口,又没敢再说下去,言战盯着他沧桑尽显的眸子,笑道:“言家兴旺,人人有责。”
二叔公点点头,“老三,上马吧。”
“呵!”言战上了马,她的马儿从猎阳的尸体上奔跨过去,“熙和!”
言赋没回过神,听见言战叫自己的名字,就抬起
头来,言战坐在马上冲他笑道:“上马!”
言赋上了马,绕着猎阳的尸体走过去,言战摇摇头,盯着言赋道:“你的路,走错了。”
“……”言赋又回到起点,他咬咬牙,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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