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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娜将手指捏得死紧。
　　梅里娅用力握着女王的手，她的手指还没有长到能把女王的整个手都包裹住。
　　女王的手颤了一下，旋即扣住梅里娅的手指。
　　她十分用力，捏得梅里娅的骨节生疼。
　　梅里娅没有出言提醒，反而低声说：“我在。”
　　女王微愣，反应过来才冷冷地说：“他要是死了，只能怪他不如别人。“
　　梅里娅没回答，从善如流地灭火。
　　大雨倾盆。
　　烟气袅袅升起，树林一片焦黑。
　　“谁他妈撒的水？！“一个有些哑的少年音怒吼道，震彻整个山谷。
　　远处的鸟都飞了起来。
　　他说得是东族语言。
　　梅里娅一脸茫然。
　　女王道：“他问谁撒的水。“
　　她就挥手点火。
　　冲天的火光中走出来一个少年。
　　少年黑发金瞳，五官俊美犀利，和女王竟然有点肖像。头发虽然在滴水，但衣服已经被蒸干了。
　　“是什么人在偷袭？活腻味了洗干净脖子来送死？“少年扬起下巴道。
　　看这少年的言谈举止，梅里娅就知道这位恐怕就是阿瑟所说的少君元澈。
　　这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原来是英格拉穆家祖传的。
　　脾气不好不是你的错啊。
　　梅里娅拍了拍博娜的肩膀。
　　“来者何人？“元澈的手中已经凝起了火焰。
　　博娜冷冷道：“你姨母。“
　　元澈呸了一口道：“放屁，本君的姨母在西大陆和她那个小情人。。。。。。“
　　博娜的身影慢慢显出。
　　元澈咳嗽了一声道：“和她的王后恩恩爱爱，只羡鸳鸯不羡仙。“
　　“姨母你怎么来了？“
　　博娜道：“本王怕有些人丢了皇位来本王这里哭闹，未雨绸缪就来了。“
　　元澈不屑道：“本君迟早要拔了阿瑟那个奴才的舌头。区区优昙一族，哪里要劳动姨母。“
　　博娜毫不客气道：“就是那个卑贱的优昙一族把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元澈冷道：“兵不厌诈，是本君大意。下次决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她哼了一声。
　　梅里娅大概擦的到她们说了什么，博娜的手心现在还是一层冷汗，却表现得如此满不在乎，让她觉得非常有意思。
　　“你这是在干什么？“博娜皱眉。
　　元澈道：“放火烧山。“
　　“本王问的是，放火烧山干什么。“
　　元澈道：“种桃花。“
　　“漠北是无事可做了吗？居然让少君闲成这样。“博娜讽刺道。
　　想想之前还非常担心，她就觉得自己愚蠢透顶。
　　“因为，“元澈一笑道：“侄子的心上人啊。“
　　他转向梅里娅道：“恐怕这位就是。。。。。。姑，“他顿了一下，“皇后了。“
　　话音未落，元澈已消失在原地，朝梅里娅袭去。
　　梅里娅风刃一挡，两种元素都从各自的武器中溢出。
　　短兵相接，金属碰撞之声不断。
　　长剑原本正面袭上，却堪堪错了位置，轻轻一掠元澈手腕。
　　元澈收枪。
　　“得罪。“元澈语气赞赏。
　　梅里娅拧眉看向博娜。
　　博娜道：“龙族传统。”
　　怼人是龙族传统？
　　“我以为姨母会找一个娇滴滴的贵族小姐，”元澈道：“没想到是个女战士。”他看得仔细，但眼神并不放肆，并无轻蔑。
　　元澈西大陆语说得并不纯属，但已经足够让梅里娅听明白。
　　梅里娅微微颔首。
　　他侧身，装得人模狗样地道：“殿下请。”
　　漠北一族已经进入备战状态，随处可见佩戴武器的巡视龙族。
　　“现在怎么样了？”
　　博娜见他展开地图，问道。
　　她说的是西陆语，却并非出于习惯。
　　元澈诧异地看了梅里娅一眼，亦用西陆语答道：“优昙华想要速战速决。”
　　博娜皱眉道：“他想速战速决也得军队同意才行。”
　　元澈冷笑道：“优昙华有一群忠心耿耿的狗。”
　　梅里娅道：“我觉得……他们不像是忠心耿耿。”
　　元澈挑眉看她。
　　“少君和优昙一族有过近战，但战况不佳。”
　　元澈道：“不是本君指挥有误，而是优昙族人，不怕死。”
　　他一下明白了梅里娅想说什么。
　　“或许是有人控制他们。”
　　“不，”博娜否定，“你还记得他们死前的眼神吗？本王想，他们更有可能被洗脑了。”
　　“我杀死优昙族人后，会有晶体出现。”
　　博娜道：“那是光明女神的神格。”
　　梅里娅仰头道：“您见过光明女神？”
　　博娜自然道：“没有。”
　　“那您为什么断定是光明女神？”元澈也很好奇。
　　博娜义正辞严地回答：“猜的。”
　　w*f？！
　　这年头推理都不用实锤了？靠信口胡诌？
　　或许是他俩的眼神过于幽怨，女王解释说：“神格之中有着无比浓郁的圣光，在这个世界上，神格之中蕴藏圣光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光明女神另一个则是她的老师，传言已经消失的创世神。”
　　元澈直接把创世神这个选项排除了，龙神和光明女王向来不和，但半数龙族亦信仰光明女神，说是光明女神在后面推波助澜他信，但要是被盛传身形俱灭的创世神是幕后主使，他就要怀疑创世神的眼光了。
　　“所以说本王是猜的。”女王道。
　　这个脑补能力也是666。
　　梅里娅刚要说话，突然感觉脖颈一凉，数亿吨计的冰柱猛地砸下。
　　烟尘四起。
　　博娜一手拦着梅里娅的腰，一手按着长刀。
　　元澈则在她对面站着，扇着翅膀眼神幽怨。
　　博娜道：“没手了。”
　　元澈睁大眼睛道：“皇后本君理解，但是姨母你宁可拿着刀也不管本君？”
　　博娜道：“刀能替本王杀人，你能干什么？”
　　元澈哑然。
　　一个柔软细腻的笑声在大殿上响起。
　　纤长得几乎称得上秀丽的身体站在冰柱上。
　　此龙白发白眸白衣，如同雪铸，形销骨立，却艳丽非常。
　　浑身上下，这条龙，居然也只有眉心的朱砂痣不是白的。
　　“久仰了，西陆陛下。”
　　博娜半眯起眼，道：“优昙华。”
　　优昙华欠身致礼。
　　“多年未见女王，女王惊艳如常。”
　　博娜的语气绝对不客气，“多年未见陛下，陛下如斯妖异。”
　　这条龙虽然美，身上却透着阴郁无比的死气。
　　他含笑的目光扫过博娜和梅里娅时，好像在看一堆死肉。
　　“久闻陛下之名，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得陛下指教？”优昙华这话说得谦卑。
　　女王果决道：“没有。”
　　优昙华一怔。
　　“本王想阻止你作死。”
　　优昙华满不在乎道：“如果我非要死呢？”
　　长刀溶解在空气里。
　　博娜道：“可本王现在没有动手的心情。”
　　“哪怕我杀了元澈少君的近卫？他的青梅竹马？”优昙华高声道，说起这话时，他的笑容有些扭曲。
　　元澈的脸色一下白了下去。
　　“不杀俘虏。”元澈的声音不稳。
　　血丝满眼。
　　优昙华笑容可掬道：“那是你们王族的事，优昙贱民，本无需遵守。”
　　博娜冷冷道：“你抖什么？杀回来不就完了。”说完转身回头。
　　优昙华定定看她背影。
　　元素的波动在元澈周身凝结。
　　优昙华却突然动了。
　　他的速度快得连元澈都没有看清。
　　相接的一刻，强大的气流让人睁不开眼睛。
　　两个人的武器都飞了出去。
　　博娜被梅里娅用结界接住，而优昙华则退后了数米。
　　“轮耐心，我不如女王。”优昙华擦了一下嘴边的血。
　　在惨白得毫无人色的皮肤映衬下，他眉心的朱砂痣更加鲜艳欲滴了。
　　博娜舔了一下咬破的嘴唇，道：“论实力，你也和本王所差甚远。”
　　优昙华模棱两可道：“谢女王赐教。”
　　他施礼转身，飞出大殿。
　　元澈大声道：“来人！”
　　博娜反问道：“你觉得谁能拦住他？”这一战没有结果，但如果真的出现结果那一定不会是胜负分明。
　　元澈咬牙道：“他杀了漠北数万龙族。”
　　“你想再添几个？”
　　元澈没有回答。
　　博娜飞到元澈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道：“知道为什么优昙华一定要来找本王吗？”
　　元澈摇头，此时他泪湿眼角。
　　“他额头上的是神格。”
　　“如果本王没记错，他以前亦是黑发。今天这幅鬼样子就是因为和神格排斥，他想早早解决本王。”
　　博娜勾起笑，道：“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元澈道：“本君只想，让他死在本君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雅蠛小天使的捉虫。
　　给小天使们比心。


第14章　chapter　IV　寒夜将至
　　“有第一次，一定会有第二次。”梅里娅沉吟道。
　　确实，除了女王，所有人都有危险。
　　恕我直言，我和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博娜思索道：“嗯，现下龙族危机四伏。梅里娅你要一直和本王在一起。”
　　“要形影不离。”她补充。
　　“……”
　　“怎么？”
　　元澈眼角的红色慢慢褪去，但已无初见时的跋扈骄傲，“嗯。”
　　“本君令使女带姨母和皇后休息。”
　　“不必，本王认识路。”
　　女王拉着梅里娅的手从元澈身边走过。
　　少年无言。
　　低头，面无表情。
　　“元澈。”博娜叫他。
　　“嗯。”他闷声答应。
　　“你记住，”女王的声音并不温暖，一如既往，“天塌了，还有我。”
　　她身后，瞬间没了声音。
　　“嗯。”元澈僵硬地挤出这句话，他的嗓子有点不受掌控，多说一点可能就会哽咽。
　　“何况，”博娜淡淡道：“天根本不会塌。”
　　哈？
　　博娜带着梅里娅，俩人施施然地走了。
　　元澈摸了摸泛酸的鼻子。
　　我他妈刚才到底在感动什么？
　　“元澈父母早亡，天赋略高，从小就被惯坏了。”
　　梅里娅眨眼。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贸然出手诚然无礼。好在你没有和他计较，这让本王……松了一口气。”
　　博娜一边走一边说。
　　她不回头也不低头，直视前方。
　　“陛下是在……担心我？”
　　博娜道：“你是本王的王后，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话虽如此，梅里娅还是看见博娜耳朵上粉红一片。
　　梅里娅坏心突起。
　　“陛下，陛下。”她拉着博娜的袖子，“你头发上有花瓣。”
　　博娜欲要伸手，却被梅里娅按住。
　　“你低下头，我帮你。”
　　博娜没有任何怀疑，低头，梅里娅踮脚，吧唧一口亲到博娜的耳垂上。
　　博娜差一点没推开她。
　　梅里娅感觉到了博娜身体的僵硬，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又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你……”
　　梅里娅双手叉腰，戏谑道：“我什么？”
　　合着只准您调戏，不准我反扑。
　　博娜道：“很可以的。”
　　论行动，博娜更胜一筹。
　　她们俩在傍晚阴沉的光下亲吻。
　　天色暗沉，如同一块裹尸布，昭示着将会有一场大雨。
　　博娜已经把手伸进了梅里娅的领口。
　　“咳咳。”被少君叫来通知她们两位的传令官尴尬地咳嗽。
　　博娜对他怒目而视，抬手凝结了元素把梅里娅罩了个严实。
　　“做什么？”博娜不悦道。
　　她用的是西陆语，传令官以为她不会说东路语，于是讪笑地用西陆语磕磕绊绊地回答道：“西陆波旁帝国易主，少君令我问您，是否告诉……呃……”这回睁大眼睛看他的人变成两个了。
　　一个是女王恶狠狠瞪着他，一个是梅里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承认这一龙一人真的很美没错，可即使长得再美，也没有龙喜欢被用这种可以剐生肉的眼神看着啊。
　　“易主是什么意思？”
　　梅里娅觉得自己牙床都在打颤，但她问得无比冷静。
　　博娜发现了她的不安，她握着梅里娅冰凉一片的手那是连最炙热的火都化不开的极寒。
　　“老王过世，新王即位。”传令官奇怪地回答。
　　“新王是舒尔伯格·弗洛昂博格？”
　　“是的，您……”
　　“行了，您的职责已经尽到了，”博娜下逐客令，“您可以走了。”
　　“等等，”梅里娅立刻道：“少君有没有说老王因什么过世？”
　　传令官为难地在梅里娅和博娜两边晃来晃去。
　　梅里娅见传令官一直在观察博娜的反应，于是道：“陛下，我应该知道一切。”
　　博娜道：“你确定你可以承受结果？”
　　“是的。”
　　博娜捏着梅里娅的脸，纤长的指甲几乎要在少女细腻的皮肤上留下痕迹，“先把眼泪擦了，再来和本王说这句话。”
　　梅里娅胡乱地摸了一把脸，她并没有哭，可手指挡住眼前光线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克制不住地落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正常的语调说话。
　　“说。”
　　“闭嘴。”
　　“我说，说。”
　　“本王说，闭嘴。”
　　彼此互不相让。
　　梅里娅的眼泪已经流到下颌。
　　她仍然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她在颤抖。
　　博娜终于看不下去，一下把她抱在怀里。
　　“你可说了。”博娜不善道。
　　“据……据西陆那边的探子说，老王，他……他是急病去世的。”传令官战战兢兢道。
　　怎么会？
　　他那么惜命的人怎么……这么突然？
　　“下去吧。”博娜冷冷地说。
　　传令官如遇大赦般地走了。
　　“梅里娅。”
　　博娜教育人的方法通常以打击嘲讽为主。
　　“梅里娅，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嗯。”
　　“有时间哭不如想想究竟发生了什么。”
　　“嗯。”
　　梅里娅小声说：“你就让我……哭……哭一会。”
　　博娜拍她的脊骨，给她顺气。
　　“更何况，你的父亲从小对你也没有什么感情。”她道。
　　所以，你哭得到底是你死因疑的父亲，还是你垂涎已久但是落在你哥哥手中的王位？
　　梅里娅哭得无声。
　　嘴唇被她咬得发青。
　　博娜皱眉，把手指强行塞到梅里娅嘴里。
　　梅里娅一愣，然后恶狠狠地咬下。
　　牙齿刺破皮肉，血腥味入口。
　　博娜没有抽出手指的打算，不愈合伤口也不打断，任梅里娅对她“食肉寝皮”。
　　“想哭就哭吧。”
　　博娜平静地说。
　　“本王会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　　本以为会虐，但结果看见女王和公举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虐狗我就放心了。


第15章　番外　chapter　I　喂药的正确方式
　　能打败波旁帝国第二位女皇的是什么？
　　战争？
　　感情？
　　还是……床笫？
　　作为梅里娅·弗洛昂博格的战略盟友闺中好友以及名正言顺受人龙二族认可的爱人，博娜很负责地回答：“是生病。”
　　“吃药。”博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梅里娅道。
　　梅里娅裹着被子，双颊通红，“不要。”
　　博娜一边吹药一边温柔地警告，“你别逼我。”
　　梅里娅咬着被角，“不要。”
　　“吃药。”
　　“不要。”
　　“吃药。”
　　“不要。”
　　“梅里娅！”
　　梅里娅眼神茫然，“怎么了？”她显然一点都没听进去。
　　“吃药！”
　　“不要。”
　　博娜只觉头顶青筋拢起，牙磨得直响。
　　“吃药。”
　　“三。”
　　“二。”
　　梅里娅神志不清地哼哼，道：“我亲你一下，你放了我行不行。”
　　“不行。”
　　“一晚？”
　　“不行。”
　　梅里娅扯了一下胸口的衣料，“两天？”
　　博娜咳嗽了一声，“你身体支撑不住。”
　　梅里娅眼睛都睁不开了，“嗯嗯嗯，我已经是半神了，博娜，博娜。”
　　博娜不为所动，道：“不行。”
　　“陛下，陛下，陛下。”
　　博娜见碗里的药温度适中，钥了一勺道：“快点，不然要药凉了。”
　　梅里娅闻言抬手一点。
　　博娜碗中原本热气腾腾的药一下变成了冰块。
　　“凉了。”
　　博娜微笑。
　　药液沸腾翻滚。
　　然后冻成冰。
　　再翻腾。
　　再凝结。
　　再沸腾。
　　……
　　如此反复十几次。
　　碗砰地炸开。
　　碎片从博娜脸上飞溅而过。
　　一滴血，落了下来。
　　“你受伤了？”梅里娅挣扎地爬起来。
　　博娜哼了一声。
　　狭长的伤口在女王的眼下，艳丽无比。
　　梅里娅膝行着到博娜面前。
　　她一下子扑到博娜怀里。
　　“血。”
　　“嗯。”
　　梅里娅按着女王的肩膀，伸出舌头舔了舔博娜脸上的血。
　　梅里娅的身体滚烫。
　　明明博娜才是火元素的控制者，可她却在这时有了被灼烧了错觉。
　　“别动。”
　　“嗯。”
　　气氛粘稠。
　　“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