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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间，天地为之变色。
　　“那是？！”
　　“是舒尔伯格大帝留下来的禁制！快跑！”
　　梅里娅笑得前仰后合。
　　这是当年舒尔伯格大帝为在城破时免于被辱而设置的禁制，与组训一起纂刻在密室里。
　　“你们逃不掉的。”她喃喃自语，疯狂而兴奋。
　　内忧已经解决。
　　她用手捂着脸，低低地笑。
　　博娜，这一世，我欠你良多，已无法奉还。
　　下一世，千万不要再遇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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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梅里娅给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空间卷轴，估计整个帝国就那么几张。”卡尔道：“可是一个好主帅怎么能抛弃自己的士兵离开呢？”
　　他想起梅里娅告诉他这张卷轴只能使用一次，而且只能传送一个人的事情，笑容愈发温柔了。
　　“我是一个专制的男人，”他俯下身，亲了亲自己妹妹的额头，“让我再自私一次。”
　　这是创世神的神力一部分，由规则保护，奥莉薇亚徒劳地用尽所有办法，却无法让白光离开自己的身体一步。
　　“我爱你。”
　　“哥！”


第58章　chapter　I　保卫战　三
　　居民都已经疏散。禁制轰然启动；　梅里娅闭上眼睛。
　　白光瞬间把一切都盖了过了；　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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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娜僵硬地转过头；　“梅里娅？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她甚至感觉到炽热的气浪扑脸。
　　“我必须保全我的帝国，”她说；　“但是，如果真到你和帝国非选不可的那一天；　我一定会选择和你一起死。”
　　她们一起去密室；　她也看见了那道禁制！
　　博娜的双眼血红。
　　梅里娅……
　　不是说好了，不是说好……
　　一起死吗？！
　　火元素以她为中心，炸开。
　　博娜的长发在火海中飞扬。
　　元素力飞速地枯竭。
　　战场一片焦土。
　　梅里娅……
　　“你叫什么名字？”
　　“人不好吃；　你能不能不要吃我？”
　　“和你走……”
　　“博娜！”她朝浑身是血的她笑了，“你自己走。”
　　“你一定要来接我。”
　　“你一定要回来。”　她没能回去，她被龙族长老囚禁在禁地——反省。
　　十年；　她等了整整十年。
　　她不能接受，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元素剑消失在手中。
　　博娜觉得身体空荡荡轻飘飘的；　她感受不到元素的存在。
　　“博娜陛下；　”奥利柯悠闲地打招呼，“你还好吗？”
　　没有人回答他。
　　奥利柯拍了拍手，原本向博娜扑去的无头人一下都停下了。
　　“我要和她来一场公平的较量。”奥利柯笑着说。
　　回应他的是不屑的轻笑；　“她的灵力耗尽；　这场较量好公平啊。”
　　奥利柯点了点额头，“别废话。”
　　博娜仿佛才认出他，“是你，奥利柯·弗洛昂伯格。”　奥利柯点头道：“回答正确。”话音未落；　密密麻麻的冰箭就朝博娜飞去。
　　博娜此刻能做的只有躲避，奥利柯像是逗弄老鼠一样，剑出其不意地砍到她肩膀上，又迅速地拔出。
　　血液喷涌而出。
　　博娜踉跄地退后了几步，勉强站稳。
　　奥利柯把剑上的血珠弹下去，“小心啊，博娜陛下。”
　　博娜单手捂着伤口，“优昙华。”
　　奥利柯眨眼道：“你是不是还要叫我光明女神？”
　　杀了他，博娜听见自己说，不惜一切代价地杀了他。
　　她手上的戒指好像在吸收伤口上的血，开始变得鲜红起来。
　　博娜的脸色白得像是蜡。
　　奥利柯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切，下一秒凌厉的鞭风却扑面而来。
　　奥利柯闪得极快，但还是被抽了一鞭子。
　　他把手贴在伤口上，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
　　鞭子沾染鲜血发出滋滋的响声。
　　“你必须，”博娜握着鞭子，低声道：“要死。”
　　又是一鞭。
　　这一次是腰间，奥利柯疼得脸颊一抽。
　　博娜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仿佛她并没耗尽灵力。
　　人类的身体经受不住那么多次的伤害和愈合，奥利柯终于收敛玩弄的心思，认真对敌。
　　鞭风烈烈。
　　鞭子上有倒刺，博娜手上被刺出伤口，血液流淌到鞭子上，又一次被吸收。
　　不是她控制鞭子，而是鞭子控制她。不能这样下去。
　　一鞭正面袭来，奥利柯执剑抵抗，鞭子软软地从剑旁边擦过，鞭子的主人却猛地向前再一次发力，鞭子一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奥利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因为并没有躲开他的剑，剑穿透她的胸口，她却仍然在用力。
　　倒刺一点一点刺进脖子，喉咙里都是鲜血。
　　冰凉的鞭子其实也有温润的光泽——那是骨头。
　　这根由戒指凝结成的鞭子其实是骨头。
　　博娜朝他笑了，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
　　只要再用一点力，他们就能杀死对方。
　　“奥利柯！”一个尖叫声突然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奥利柯想开口，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查泰来！
　　博娜的瞳孔一下子缩紧了。


第59章　chapter　I　保卫战　四
　　他们还都没能思考出查泰来会如何决定；　她就已经动手了。
　　藤蔓一下从地底窜出；　疯长蔓延；　缠上了博娜的身体。
　　奥利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仿佛瞬间松了一口气；　博娜猛地用力，鞭子缠得更紧；　奥利柯只觉得眼前一黑；　手里的剑就落了下来。
　　而此刻，藤蔓也缠上了她的脖子。
　　“你可以动手，”博娜缓缓地说；　她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连正常说话都觉得困难，“但是；　我可以保证，你勒死我的那一瞬间；　你的儿子也要陪着我一起死。”她好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多正确一般；　奥利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血液不断顺着伤口涌出。
　　“你没法活着离开的。”查泰来道。
　　博娜道：“比起一个人死，我更希望有人陪着我。”
　　查泰来看着自己的儿子；　倒刺刺入喉咙；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不让自己在地上翻滚呻吟。
　　“我……”
　　“杀了她！”奥利柯用尽全力道，声音非常低哑。
　　“杀了我，你的儿子就会死，”博娜道：“但是；　控制这一切的，现在还控制着你的儿子的人却可以寻找下一个宿主。”
　　奥利柯睁大眼睛看着查泰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都在告诉她，杀了博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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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尘铺天盖地。
　　奥莉薇亚躺在一片废墟的地上，茫然地看着天空。
　　这片天空刚刚升起冲天的烟尘与火焰，但是在那之后的颜色却仍然湛蓝无比，像是卡尔的眼睛。
　　她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下来了。
　　“奥莉薇亚？”一个虚弱的声音叫她。
　　奥莉薇亚没有动。
　　梅里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要伸手拉她，对方却一巴掌拍开了她的手。
　　“你居然还活着！”奥莉薇亚突然大声道，声音尖锐的像是用指甲划刻某种金属，“你为什么还活着！”
　　梅里娅苦笑了一下。
　　她该说什么？
　　她命不该绝？还是你回来的太是时候，正好赶上我打开禁制，规则保护了我们没被炸死？
　　不管是哪一种理由都不能让人接受。
　　奥莉薇亚道：“霍华德家族的直系为了弗洛昂伯格家族已经快死尽了，”她眼里怨恨与愤怒并存，“对，我忘了。弗洛昂伯格家族的直系也快死尽了。只剩下你和那位皇子殿下了吧。”
　　“区别在于，”她讽刺道：“霍华德家族是为了帝国，而你们是为了权力。”
　　梅里娅在这种时刻什么都懒得说，她转过身，走了。
　　奥莉薇亚一动不动，时间似乎就在此刻静止。
　　梅里娅的背影越来越远。
　　奥莉薇亚咬紧嘴唇，站起来，朝梅里娅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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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泰来和博娜之间的对峙仍在继续。
　　“做出一个决定。”博娜冷冷道“我不确定你的儿子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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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我的私心。”舒尔伯格道。
　　奥罗拉道：“这是我的失误，与你无关。”她美丽的眼睛慢慢流露出失望和自责的情绪。
　　如果当年杀了她，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她捏紧了手中的花苞。
　　“波旁帝国的事情，必须由我来处理。”
　　刹那间，光芒万丈。
　　光明女神站在云端，吟诵着古老的咒术。
　　地上的“人类”呻吟痛呼，最终化为灰烬。
　　博娜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一个站在城楼上的身影打破这份沉默。
　　是梅里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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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活着……
　　博娜想要说话，眼泪在那一刻，夺眶而出。


第60章　Chapter　II　创世神　终章
　　内部战争初步结束；　梅里娅开始统筹重建。
　　如果不是看见了奥罗拉身后吊儿郎当的舒尔伯格；　她绝对不会相信这是被整个弗洛昂伯格家族所称道传颂的开国大帝。
　　“嘿。”舒尔伯格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揉了揉梅里娅的头发；　“你好，女孩。”
　　梅里娅简直没眼看。
　　这几天的事务非常繁杂；　她和博娜见面时只是互相打了个招呼就上床睡觉，她相信；　这个时候哪怕她脱光了站在博娜面前；　她都不会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或许她们的日子真的过得太平淡，典礼开始的前一天，主教被杀。
　　梅里娅在书房里连砸了十几个装饰品；　直到博娜出言阻止，在所有的窗户都被打碎，细雨飘进来之后。
　　地面上写着一行字：在世者所有荣耀；　皆归于创世神。
　　这还要奥罗拉帮忙翻译，因为任何一个语言学者都看不懂。
　　“我想；　”奥罗拉低声道：“我知道她是谁了。”
　　同月；　精灵一族偷袭波旁边境，战争再一次开始。
　　同年，东陆王族宣战；　西陆结为联盟。
　　同年；　龙族兽族矮人卷入战争。
　　战争中期，诸神降世，神战开启。
　　奥罗拉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叹了口气，这真的不是她所擅长的。
　　微风吹动窗帘。
　　她微微侧头；　面前的文件却已经被一双手拿了起来。
　　这双手毫无瑕疵，如同玉琢。
　　奥罗拉睁大眼睛，立刻起身，欠身行礼。“陛下。”
　　有着最为湛蓝深邃的眼睛的少女却没有把目光投向奥罗拉，似乎是相当漫不经心地询问：“是瑟兰？”
　　奥罗拉不语。
　　“说话。”
　　威压铺天盖地地袭来。
　　奥罗拉身体晃了一下，勉强道：“是。”
　　第十三位位人类神——瑟兰，代表贪婪。
　　这是创世神所给的评价，却没有人明白看起来清心寡欲到了极致的瑟兰到底哪里贪婪，她在创世之初没有向创世神索取任何东西，只是陪在创世神身旁，直到对方陷入沉睡，被诸神保护在永恒之海中。
　　而原本温和沉稳的瑟兰却突然破坏结界，想要打扰创世神的安眠，于是被诸神抹灭神格。
　　她并没有被彻底抹杀，却靠着当年创世神被分裂的神格活了下来。
　　“我知道了。”创世神扔下文件。
　　奥罗拉一直低着头，直到少女消失在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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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世神坐在用冰凝成的王座上，脚下是永恒之海汹涌的海水。
　　二十九位存世神分站在王座两侧。
　　奥利柯的皮囊被她丢弃，她所用的是自己身体。
　　兰瑟金发齐地，踏着冰朝创世神走去。
　　他们知道引起混战的始作俑者是谁，却只能等待创世神的决定。
　　兰瑟单膝跪地，“老师。”
　　创世神站了起来，王座轰然碎裂倒塌沉入海底。
　　她伸出手，“我们走吧。”
　　兰瑟惊异而欣喜地看着少女完美的面孔。
　　“走吧。”她重复道。
　　兰瑟抬起手，就在这一刹那，血液喷涌而出。
　　“死亡是永恒的沉睡，”创世神说：“我差点忘了，你和我要去的不是同一个地方。”
　　她的眼睛美丽而平淡，仿佛面前的女人并没有陪伴了她几万年。
　　她不理解兰瑟为什么不惜毁灭整个世界也要把她唤醒，她只是为自己耗用了大半个神格而创造的世界现在却满目疮痍而惋惜。
　　所以，她要杀了兰瑟。
　　她转过身，慢慢地朝下方走去。
　　诸神皆行礼而送。
　　“奥汀！”
　　撕心裂肺的沙哑声音，是兰瑟的。
　　奥汀停住脚步，回头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兰瑟仰起头，把嘴里的血咽下去，笑道：“你回头了。”
　　奥汀皱眉，“什么意思？”
　　兰瑟低笑道：“当年，你陷入沉睡。无论我怎么呼唤你，你都不回头。”那是与死亡无异的沉睡啊，为什么你能那么决绝，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人吗？一点都没有吗？那么陪伴了你万年的我，深爱了你万年的我，又是什么呢？“你知道吗？如果你回头，我可以毅然决然地跟上你都脚步，哪怕是去死。”
　　奥汀哦了一声，“你真愚蠢。”她说。
　　扬手，用一道光割断了兰瑟的喉管。
　　“别再让她打扰我的安静，”奥汀冷冷道：“如果再有一次，我会怀疑存世神存在的价值。”
　　“是，陛下。”
　　少女的身体沉入海中，瞬间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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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务还是很多，梅里娅把文件都扔了出去，“我们出去吧。”她径直出去。
　　博娜本来跟在她的身后，然后慢慢向前，最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