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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错花轿嫁对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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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夏的天下,除帝王家外,皆如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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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秋泛香闺
凌秋泛一脸疲惫的进了屋,刚坐到床上就被人从后抱上来,吓得她惊呼出声。待看清人后,不觉轻声责备,“雪霁?你怎么到我屋里来了?”
“哎呀姐姐。”凌雪霁跟个牛皮糖似得黏在姐姐身上不肯下来,“我们姐妹两个自从长大后就很少一起睡过了,今天就让我睡这里嘛,好不好嘛~~”
凌秋泛本来被她闹得好不容易舒了眉头,此时听她这么一说,想到今后一入将军府一入尚书府,虽然同在京城却如相隔天涯,不知再聚何期。像眼下这般厮闹更是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她转过身去将自己唯一的亲妹妹搂入怀中,良久不语。
“姐姐?”凌雪霁被姐姐突然搂住又惊又喜,但是姐妹连心她很快就感受到了姐姐身上传来的浓重悲伤,雀跃的心情也一下子沉入水底。
“姐姐啊,刚刚爹爹和你有没有说什么啊?”凌雪霁被姐姐搂了半天,脑子却在飞速转动,总想说些什么让姐姐高兴高兴,打破此刻的苦闷。
“爹爹说让我们明日早些起来,去书房找他,他要对我们训话。”凌秋泛下巴搁在自家妹妹的肩上,贪婪的闻着妹妹身上带着些甜气的香味。一定要记住这种味道,以后独居尚书府,怕是只有这份回忆可以伴随了。
“哈哈哈。”凌雪霁愉快的笑出声,却发现自己的笑声异常干涩,泪水早已盈满眼眶,一双眸子看上去像是水中月牙透着干净简单的悲伤,“爹爹又要让我们早起听他训话了,也不知道明天会和我们说什么,是让我别再缠着你去掏鸟窝,还是让你多教教我做女红刺绣。”
“雪霁,你倒是提醒了我。”凌秋泛笑着将凌雪霁板正,脸上来了精神。但任凭她如何掩饰,也掩不去眸边明显的红晕。
“我提醒什么啦?”凌雪霁一脸好奇,抬手抹了抹眼泪期待的等待姐姐的话。
“走,我们去园子里。”言落,凌秋泛就起身从床边架子上取来外披披在妹妹身上,一把把人拉出了门。
姐妹两个一路轻跑,腰间臂上缠绕的彩色绫罗随风而舞,穿过数不清的曲榭亭台,来到了花园里的一颗歪脖子树下。仲春之夜,晚风习习。站在花园里,一阵一阵的清香被风送来,沁入鼻尖,登时将浓烈愁绪扫去大半。
凌秋泛拉着妹妹的手示意她抬头往树上看。
“诶,姐姐~这不是咱俩小时候偷偷掏的鸟窝吗?最后被爹爹发现,他可是狠狠打了我的手心。”凌雪霁突然想起了什么,眸子一弯展开灿烂的笑容,“明明打得是我,哭的最狠的倒是你~~哈哈~”
凌秋泛宠溺的笑笑并未多言童年的事,她从旁边取来一把喂食用的长杆,杆上加着一把钩子。小心翼翼的将鸟巢取下,里头两只已经能飞的幼鸟叽叽咕咕的叫了两声,好奇的冲着姐妹俩瞧。
“这种鸟儿名曰‘绣球’,不仅生的玲珑可爱,还有一门本事。”凌秋泛冲着妹妹调皮的眨眨眼,万分仔细的将两只鸟儿捧到手心里。这两只绣球鸟虽然已经会飞,脱离了母鸟,但是由于日日吃着捧起它们的这双手调制的饲料,熟悉其主人的气味,便安安分分的待在凌秋泛手心里,并不胡闹。
“是什么本事?姐姐快告诉我!”凌雪霁一听这么可爱的鸟还有奇特的本事,更是兴奋不已。她心思单纯,遇见这类新鲜趣事早就把原先的悲伤抛之脑后。
凌秋泛有些狡黠的一笑,胭脂未卸的唇轻轻开合,吐出两个另凌雪霁差点疯狂的字眼,“传信。”
“天啊太好了太好了!我白天正愁家里没有养鸽子,托了奶娘出去买,可偏偏误了早市买不见好的。姐姐这就给我送了一对!”
“怎能一对都给你。”凌秋泛宠溺的看了妹妹一眼,将手里那只偏橘红的放到对方的手心里,自己则继续抱着杏黄的那只。“这两只是姐妹,自小一起生长从未分离。便如你我一般。”
“姐姐……”凌雪霁听见这话立刻鼻头一酸,白日里拼命忍住的眼泪这一刻却毫不犹豫滑落脸颊。再多的坚持再多的骄傲,在自家姐姐面前,什么都不是。
凌秋泛将绣球鸟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腾出为妹妹擦拭眼泪,自己的泪却越落越多,月光清辉之下满脸湿痕泛出光华。“一起养大的绣球鸟最通灵犀,远隔千里也可以找到对方。以后你想姐姐了,就在信里面说,让鸟儿寄过来。就像,还和姐姐生活在一起一样。”
它们会飞过高高的院墙,飞过偌大的京城,历尽千辛万苦飞到自家姐妹的身边。把你我的思念,带给对方。
彼此相依,永不相离。
第七章 宗祠晨训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阁楼下几棵桃树上的鸟雀开始发出清脆的鸣叫,一对滚圆的绣球鸟双双停在窗台前的红木美人靠上享受仲春暖绒的初阳。精磨细打的梳妆菱花镜中映出珠帘后的山水屏风,那屏风用料极其考究,薄近透明的丝帛上映出点点昨夜未熄的灯烛光,明明灭灭恍似梦中。
牙床上放着一双裹了玉片的枕套,古朴的青玉片上,团团云雾似的青丝铺陈着,将那两张如玉的容颜映衬的越发明艳动人。转身之间,几丝乌发沾上不点而红的唇瓣显出几分香艳之色,似是感受到了光亮,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
一双瞳仁剪秋水,银鸾睒光似寒霜。
凌秋泛悠悠转醒,看了看天色神思还半沉在梦中。原本停在美人靠上晒太阳的绣球鸟双双飞进屋里,停立在屏风上“咕咕咕”的叫。凌秋泛心头一紧,突然意识到了今天是她们出嫁的日子。离她们正式梳妆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爹爹还要找她们过去说话,再不起就来不及了。思及此,连忙推推抱着她纤腰犹在酣睡的妹妹,“雪霁,快起来!”
“嗯……这才几更天啊……”凌雪霁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被自家姐姐抽掉了枕头。
“啊!姐你干嘛啊!”
凌秋泛无奈摇头,正欲提醒她,却听得门外已经有人前来通传,说是老爷在宗祠等候。凌秋泛想了想,催促凌雪霁赶快起床,自己踏鞋下床绕过屏风走到门边,隔着门道:“父亲命我们姐妹二人前去,定是有重要的话嘱托。便先简单梳洗一番,等见过父亲后再正式梳妆吧。”
今日要出嫁,她们的装束自然是盛丽繁复的新娘装,打扮成那样再去见父亲虽然没什么不妥,但是做了一辈子的女儿,突然要作为别人家的新娘出现在自己父亲面前,自己心里总归有那么点不是滋味。想来想去,还是先简单打扮一下去见父亲吧。
思想间,凌秋泛已经自行先穿好了外披,瞅了眼坐在床上打哈欠的妹妹,虽然仍然是一副没睡醒的样貌但好歹已经将里衣的衣带系好,这才传唤丫鬟仆妇们进来服侍。
简单梳洗后,姐妹二人手携着手来到凌家祠堂。抬脚步入祠堂之时,她们的父亲正在将三炷香插/到面前的香炉中。
“爹爹,我们来了。”凌秋泛轻唤一声,规矩站好。
凌江没有看她,只是让出自己的位置,眸色深沉如铁,“秋儿霁儿,给列祖列宗敬香。”
凌秋泛和凌雪霁乖巧的应了,从一旁的木筒中取出供奉的线香燃了,规规矩矩跪在软垫上行三拜,末了将手中燃着的香插端正插/在父亲的三炷香旁,再对着祖宗牌位磕了三个头。
一套形式完毕,沉眸站在一旁的凌江才重新开口,“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我们父女三个好好说说话。”
三人在宗堂院里的木桌前坐下,凌秋泛沏了一杯茶放到父亲面前,等待父亲的训诫。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开始梳妆,以后再想听父亲的训诫怕是没有机会了。清晨的风总是裹着一股寒气,往脸上一拂哪还有什么闺阁暖帐中的慵懒之气,两姐妹的心都跟着沉了下来。
时间说紧迫也很紧迫,说宽泛也算宽泛,但是这成亲的日子那容得片刻时光让他们父女三人干坐着不说话的,沉默没多久,凌江便打破了寂静,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一张嘴便开门见山。
“秋儿。”
“爹爹请讲。”凌秋泛正襟危坐,神色认真的等待父亲的教诲。
“你今日嫁的是当朝的刑部尚书曲荃,此人胸有城府心思深沉,你嫁过去之后,当与她举案齐眉恪守立法,不得有一丝出格之举。尚书府不比家中,能不说话便不要说话,必须说话的时候要斟酌三遍再出口,切记祸从口出。”凌江道。
凌秋泛郑重点头,“爹爹教诲女儿定铭记于心。”
“嗯。你平日便谨言慎行,为父对你还是很放心的。对了,今后你无论与那尚书大人感情如何,都不可言及庙堂之事。为父这么说,你可明白?”面前的茶一口未动,凌江只盼着这时间能凝滞不动,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嘱咐他的女儿,可到了嘴边却只能挑最最实用的来说。
“女儿明白。”凌秋泛一双清浅眸子中露出些许清明之色,她自然是懂的。庙堂之上风云诡谲,可能这一刻还在愉悦的攀谈,下一刻对面的人就能要了你的命,身首异地。那曲尚书又是不安分的人,每每搅弄风雨总是会牵扯进一大波无辜的人,自己嫁给她做妻子,确实是要小心谨慎,留一万个心眼。
凌江满意的点头,他知道自己大女儿聪敏早慧,自己这么一点拨自然是刻在她心里的了。这才转头面向他的小女儿,一看到他的小女儿,凌江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但毕竟是出嫁之日,以后再想训诫可不一定还有机会。所以不论如何他的女儿今日都要成长起来,没有时间留给她们慢慢经历。一个差池,便是追悔莫及。
“霁儿。”凌江唤道。
“女儿在。爹爹您说。”不同于往日,今日的凌雪霁竟然一脸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父亲,这对凌江来言着实是意外之喜。
“嗯,霁儿啊。你要嫁的是为咱们大夏朝开疆守土的十二卫大将军危岳雁,危将军战功赫赫,不过脾气委实有些古怪。她虽经常领兵出战却在朝中有着自己的势力网,心思手段可见一斑。你也要和你姐姐一样,谨言慎行,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有些事情看见了就当做没看见,千万不能莽撞行事,为父这么讲你能够明白吗?”凌江言落,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小女儿,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正气,太过刚强。所谓过刚易折,她再刚再强也强不过那手握兵权,掌十万猛士,圣上亲封的十二卫大将军呐。
凌雪霁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点头道:“女儿明白的,爹爹。”
凌江见她这么说,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担忧了,却仍旧不能完全放下心,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说道:“你粗通拳脚,脾气刚强,切不可与那位将军起正面冲突,不论是何种境况,你与她争,便是以卵击石,吃亏的到底是你自己。”
“嗯。”凌雪霁再次点头,一双新月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认真中透出几丝安抚之意,“爹爹,您说的我都明白,出嫁从夫嘛。顶多就是忍忍气咯。爹爹你就放心吧,我就当遇到了一个比我更强的对手,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嘛~~”
见凌江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她话锋一转,“其实爹爹,我更加担心的是姐姐,我好歹粗通拳脚,必要时以命相搏就完了,但是姐姐就不一样了。姐姐要是受了那个狗官的欺辱,姐姐可怎么办呐!”
此话一出,不仅凌秋泛抬手扶额,凌江更是刚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语调中微微染上了些愠怒,“霁儿,你究竟明不明白为父究竟希望你们怎样!”
凌雪霁知道自己失言,立刻低下头去,“爹爹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说这种晦气的话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对,大喜的日子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让父亲担忧,她低下头想了又想,脑子里已经门清的东西奈何嘴笨,一肚子的愧疚和安慰怎么也说不出口。幸好凌秋泛此时及时开了口。
“爹爹,雪霁其实是明白爹爹的话的。”凌秋泛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映着铺陈漫天的曦霞,格外舒适好看。她将父亲的手拉过来握在掌心里,父亲的手有一点糙,但是很温暖,就这样握着着一辈子不放开该有多好,“她只是性子急,大喜的日子想说些趣话图个吉利,却因嘴巴太笨弄巧成拙。”
“是啊是啊爹爹,姐姐说的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凌雪霁立刻配合。
凌江见她姐妹二人这般,无奈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今后的日子便看她们的造化了。
一阵遥远的锣鼓声零零落落的传入沉寂的宗祠,吴郡至京城有千里之远,曲荃和危岳雁自然不能亲自来迎亲,按照大夏朝的规定,倘若朝廷命官娶亲相隔太远的,便由迎亲的花轿队伍赶着吉时早早来新娘门外候着,等待新娘梳妆完毕上花轿。
这喧闹喜庆的锣鼓声意味着吴郡的官宦申豪就快要来太守府贺喜了,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凌家父女三人却迎着晨间的寒风坐在清冷的宗祠院里,黯然神伤。
一只粗粝的大手将凌雪霁的手拉过来,与她姐姐的手合在一起紧紧包裹。凌江看着那两只纤巧白皙的手,突然笑了。十几年前,这两只漂亮的手才只有一寸大小,粉粉嫩嫩的像是厨娘做的面粉团子,捏在手里软软的暖暖的。
日子过得真快啊,一年复一年,花落花开,转眼间他的两个团子似的女儿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今日,便要出阁了。
他颤着唇,开了又阖,半晌才尽量平稳了气息,说出句不那么颤抖的话来,“今日你们便要出嫁了,为父惭愧,委实说不出一句祝福的话来。”
“爹爹。”凌秋泛早已双眼含泪,轻轻取出手绢擦拭。
凌雪霁也红了眼眶,别扭的转过头去不让眼泪落下徒增父亲的伤感。
清晨的曦霞渐渐淡去,初阳已经爬上云头准备将它万丈光辉洒向天地,万瓦灿金。
“为父只盼你们,保重身体,多加餐,勿思家。”
第八章 错上花轿
红烛影曳,菱花镜前。
两件红裳霞帔在桌上叠放整齐,艳丽的仿如将天上的彩霞采摘下来织缝成布绣在衣料中。两顶累满金银珠翠的凤冠静静的压在嫁衣上,长条金珠流苏自冠顶五彩鸾鸟的嘴中垂落下来,嫁娘未至,只这两套凤冠霞帔便已映照的一室光华。
“快快快,两位小姐呦你们怎么在祠堂待了那么久哇,这吉时都快误啦!”
父女三人在祠堂说完话后,凌江便去正门处招待前来贺喜的豪吏乡绅,凌秋泛和凌雪霁则跟着从京城特意请来迎亲的媒婆去正式梳妆打扮。那两个媒婆一身珠光宝气,手里提着块真丝手绢,一人拉着一位小姐进了屋子径直往梳妆台这边来。一见这屋里只有一面镜子,却放着两套喜服,登时又“哎呦哎呦”起来。
“这屋子是哪一位小姐哒?”李媒婆牵着凌秋泛的手指着屋子问身边服侍的丫鬟们,张媒婆则一边把凌雪霁往梳妆台那边领,一边指责那群可怜的小丫鬟太粗心大意,竟然将两姐妹的东西放在一个屋子里,这下可好了只有一面梳妆镜,两个大姑娘可怎么挤。
“放肆!”凌秋泛甩脱李媒婆的手振然拂袖,一双盈盈秋水眸此时凌厉万端。
两个媒婆自恃是京城冰人行中的翘楚,更是被将军府尚书府的管家亲自重金请来,料想吴郡凌家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便把自己当了半个主子。压根想不到面前这温柔江南乡的千金小姐竟然这般厉害,双双愣的停了步子。
“我念你们是我远在京城的夫君请来的迎亲婆子,敬你们三分。”凌秋泛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但我敬你们,不代表怕你们,更不代表整个太守府都要以你们为尊。今日,是我命她们将妹妹的吉服送来我屋里的,难道你们想以客人的身份来教训主人吗?”
“哎呀小姐,我们哪里是这个意思。”李媒婆咧开一张涂得艳红的大嘴一脸嬉笑着凑过来,“我和张婆子也只不过是为小姐着急嘛,这吉时都快到了,小姐若是和妹妹共用一面镜子,哪还来得及梳妆打扮呀。”
凌秋泛听了这话,自然知她是在和稀泥,还试图用吉时将至来让自己心急从而将这件事随便了了。理清楚这些道道后凌秋泛脸上嘲意更盛,如果自己这般好糊弄,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夫家这第一个下马威,她接下了。
“是吉是凶但凭天意,岂是我等凡人可以控制的。但世间礼法不同,今日我倒要与李婆婆好好论一论。”言落,凌秋泛不急不缓的走到梳妆台前,旋身坐下。她背脊挺得笔直,一身素衣流霜溯雪,一转一坐间凛然气势直逼而来。
李媒婆暗自腹诽张媒婆事多,平白无故端什么架子还骂人家的丫鬟,真当人家软柿子捏嘛!这不,被人抓着不放了吧。但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她们来自同一家冰人馆,这要是被人拂了面子,可是将整个冰人馆的脸都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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