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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黎：“方雨灿跟经理不会站在一条线上的，他早就对方雨灿不满了，不然不会找到你。”
　　霍清之：“我担心方雨灿会针对我。”
　　李黎肯定道：“她肯定会的，没有哪个主演面对强大的竞争对手会无动于衷，如果她有什么举动，你马上打我电话。”
　　霍清之答道：“嗯，不过她的手段不会太高明。”
　　李黎抬头看了她一眼，在心中记下，霍清之对识人颇有一套。
　　李黎翻过一页备忘录，道：“好，首演的时候，我会帮你请一些剧评人，加上剧团那边的剧评人，希望你有个好的开始。”
　　霍清之：“放心，会成功的。”
　　她的语气笃定，仿佛已经知道了一个月后的首演结果。
　　李黎没说什么，霍清之有这样的自信，当然是好事。
　　李黎：“首演一个月后，如果你的票房接近A组，我会提议剧团更换主演。”
　　霍清之：“如果超过A组呢？”
　　李黎：“那我就可以要求踢掉方雨灿。”
　　霍清之：“没问题。”
　　李黎欣赏的看了她一眼，她原本以为霍清之冷淡的性格下，会是不太计较的处事风格，没想到这么果决。
　　说完了正事，霍清之站起来，准备道别。
　　李黎说：“下次有机会，一起吃个工作晚餐。”
　　霍清之笑笑，应一声好。
　　她的这位经纪人，真是相当的雷厉风行。
　　周佩早已经开车来接她，在车上跟她一番闲聊，让霍清之放松了不少。
　　刚回到家不久，有人来敲门。
　　不用想也知道是任雨晴。
　　霍清之对任雨晴的困境有所耳闻，她们毕竟是绑定的合约关系，知道对方的事业动向再正常不过。
　　但是，任雨晴不开口，她即使有心帮忙，也显得过于急切。
　　任雨晴站在门口，露出个有点忸怩的笑容，说：“过来吃饭吧。”
　　她有这种表情，实在是不常见。
　　霍清之坐在桌前，看见满桌都是她喜欢的菜，挑了挑眉。
　　任雨晴是打算问她《转机》的事吗？
　　面对过于丰盛的招待，以及任雨晴即将开口的请求，霍清之忽然觉得有点兴意阑珊。
　　她能够察觉到，任雨晴对她依旧是普通朋友的态度，不然也不会因为需要她帮忙，就有这样的款待。
　　或许是她的眼神有点冷淡，任雨晴直至吃完饭，都没有提出这件事。
　　她们一起欣赏了一部电影，任雨晴什么都没有说。
　　霍清之有些讶异了，她明明感觉到任雨晴欲言又止。
　　她是这么忸怩的人吗？
　　她以为任雨晴不论何时，都会是爽朗大方的态度。
　　等到晚上十点，霍清之站起来，准备离开。
　　任雨晴依旧什么都没说。
　　霍清之站在门口，低头看着她，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任雨晴有点受惊，半饷才说：“……那个……电影……”
　　霍清之唇角带笑，说：“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会说？”
　　任雨晴：“呃……”
　　霍清之：“很害怕我？”


第47章　关系
　　“你很害怕我？”
　　霍清之低着头；　一双墨色的眼睛；　注视着任雨晴。她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看起来不太开心。
　　任雨晴被她突如其来的问诘一惊；　稍稍愣了一下。
　　她一时找不到回答。
　　害怕霍清之？怎么可能！她撑死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为了洗刷霍清之的印象，她马上抬头；　对霍清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没有啦，毕竟是麻烦你嘛，有点不好意思。”
　　她的语气轻松；　还有一丝撒娇的意味。
　　霍清之有点疑：“嗯？”
　　不好意思这个词……真是很难跟任雨晴联系起来；　她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游刃有余，万事皆有理。
　　任雨晴将头发撩到耳后；　道：“对啊！不行么！”
　　这幅情态，就是霍清之熟悉的她了。
　　霍清之无声的笑笑，问：“那么；　究竟是什么事？嗯？”
　　她明知故问……任雨晴在心里默默叹息，霍清之怎么了，在剧团呆了几天；　有股不一样的感觉。
　　说来可怕，她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被霍清之调戏了？这种想法冒头的瞬间；　任雨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难道是她迟到几十年的青春期终于来了？！因此，看到霍清之冷漠的脸上出现戏谑的笑；　甚至是有点暗示意味的言语；　她才会想得太多？
　　在霍清之探寻的眼神里；　任雨晴慢慢的，慢慢的发现，自己不争气的脸红了。
　　为了掩饰，她迅速回答：“之前我们谈过的《转机》，我已经决定争取了。”
　　霍清之：“哦？”
　　她语气平淡，似乎对她转移话题有所不满。
　　任雨晴硬着头皮，说：“嗯，后面我认真看过，确实是不错的电影。”
　　任雨晴都有点破罐破摔了，她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经历？脸红，害羞，为了点小事而不自在，唯一的原因是霍清之正看着她。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所以她断定这是小花瓶残留的感情带来的锅。
　　听完她的话，霍清之将她家的门重新推开，道：“我们进去说吧。”
　　任雨晴看着她熟练的开门动作，心说：这是你家还是我家？你这么自然？
　　她跟在霍清之的后面进了家门，总觉得说不出的奇怪。
　　这要是在对门……
　　任雨晴可以肯定，她还没推门，就被霍清之丢出去了。
　　霍小姐的领地意识，就是那么的强。
　　霍清之重新坐在她家的沙发上，好整以暇，问：“认真考虑了，所以呢？”
　　任雨晴低头，微笑，再抬头一气呵成，说：
　　“林茜帮我透露了试镜意向，但那边没什么反应，估计是嫌我资历不够，毕竟女主角嘛……是差距有点大，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打个电话？”
　　“当然可以，”霍清之拿着手机，笑看着她，道，“你撒个娇，我就帮你打了。”
　　任雨晴：“……？”
　　她有点僵硬的侧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霍清之。
　　她刚刚说什么？撒个娇就帮她打电话？
　　这是霍清之吗？
　　任雨晴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脸，没错，这是霍清之。
　　霍清之依旧是那副冷静理智的机器人样子，可刚刚那句话确实也是她说的。
　　这剧团到底咋回事？！是不是压榨员工了？！瞧瞧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
　　任雨晴感到很同情，调动情绪，对霍清之露出一个甜笑，抱住她的胳膊，声音甜腻的说：
　　“清之～帮我打电话嘛。”
　　她声音本就娇软，这幅姿态更是让人从头酥到脚。
　　霍清之抿着嘴唇，忽然觉得有点口渴。
　　她打开通讯录，翻出《转机》导演的号码，直接拨了出去。
　　任雨晴看着她的动作，轻声说：“我去阳台等你。”
　　帮她打电话是一回事，但任雨晴留下来听她打电话，又是另一回事了。
　　霍清之微微一笑，现在的任雨晴真的很对她的胃口。
　　导演跟她有过合作，之后在共同朋友的聚会上见过几次，算是聊得来，很快接起电话。
　　霍清之三言两语说完，对任雨晴招招手。
　　任雨晴从阳台上出来，坐在她身边。
　　霍清之：“说好了，放你进第二轮面试。”
　　“哇！谢谢你，”任雨晴真诚道谢，“改天请你吃饭。”
　　想到霍清之常来她家，任雨晴改口道：“不了，还是我多去探班。”
　　剧团生存条件有多艰辛，任雨晴去过一次就懂。
　　霍清之果然高兴，笑着点头，又道：“本来想让他放你进终面的，结果你也知道了。”
　　任雨晴耸耸肩：“简历太差了，我的错。”
　　霍清之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不是你的错。”
　　任雨晴心里一抖，脸上立即笑得开心，道：“是我以前太不努力了。”
　　霍清之看着她的样子，她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惜……她已经洞悉一切。
　　这种感觉不赖，霍清之勾起比唇角，道：“没关系，《炼心》快要上映了。”
　　等到《炼心》上映，任雨晴的演技究竟如何，自有定论。
　　到时候，《转机》这种级别的片子，对她敞开大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任雨晴轻松的笑一笑，说：“是啊，我都盼了好久了。”
　　霍清之点点头：“上映之后，离首演也不远了。”
　　剧团是一周五天的工作制，周末还是可以休息的，但是，其他人可以休息，霍清之却不行。
　　《炼心》上映在即，她自然有其他工作。
　　今天拍的杂志，也算是前置宣传的一部分，更别说后面接踵而至的宣传会了。
　　任雨晴拍拍她的手臂，笑道：“辛苦了，你可是要担票房的。”
　　是了，这部电影是女主成长戏，男主角秦飞还是电视剧演员首次触电，明摆着是霍清之得担票房。
　　霍清之还没说话，任雨晴接着道：“不过……你从十八岁开始担票房，早就习惯了吧。”
　　她的语气里有一丝隐藏很深的羡慕。
　　但是，霍清之还是听了出来。
　　任雨晴会羡慕她？
　　霍清之看着她的脸，任雨晴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她知不知道曾经有几个瞬间，霍清之觉得她应该代替自己？
　　霍清之摇摇头，说：“我只是运气好。”
　　任雨晴笑着捶她肩膀：“你别瞎谦虚，哎，你让我可怎么活。”
　　她看了一眼手机，她刚给林茜发的信息有了回音。
　　对于霍清之打了电话这事，她的经纪人简短回复：“好，没问题。”
　　任雨晴收回注意力，继续看着霍清之。
　　霍清之：“你运气更好。”
　　任雨晴：“……？”
　　等一下，不太对，这位朋友你怎么不按牌理出牌？！
　　任雨晴尴尬的笑笑：“嗯……确实，万万没想到哈。”
　　霍清之提醒她：“别忘了，你还有唱片要打歌。”
　　任雨晴这下真笑不出来了。
　　她也知道小花瓶以前是偶像歌手，本着敬业负责的态度，她还特意去看了一下作品。
　　结果，不到三分钟，被五彩斑斓的背景和甜腻的唱腔劝退。
　　现在你告诉她，她还得去为这玩意打歌？！
　　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是好，任雨晴只好瞪着霍清之，问：“你怎么知道？”
　　霍清之反倒笑了：“你发给我的呀？忘了？”
　　任雨晴：“…………”
　　这绝对是在耍她了！
　　小花瓶怎么想的，把自己的通告安排全部发给别人？！
　　任雨晴又是尴尬一笑，说：“嗯……忘……忘了。”
　　霍清之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提醒：“你最近忘性真的很大，你打歌的舞还记得吗？”
　　说完这句话，她顺利的看见了任雨晴为她表演了一个变脸。
　　任雨晴简直感觉自己被雷劈了。
　　打歌，还要跳舞。
　　天知道她跳舞同手同脚啊！
　　任雨晴绝望的说：“我不会跳舞。”
　　霍清之平静回答：“你也不会唱歌。”
　　任雨晴在ktv的鬼哭狼嚎，还在她的记忆里熠熠生辉。
　　看着霍清之的表情，任雨晴委屈巴巴的说：“我不想去……”
　　霍清之：“你问林茜。”
　　她就差在脸上写几个大字，你做梦。
　　任雨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你可不可以陪我去……”
　　霍清之：“我为什么要陪你去？”
　　任雨晴眼睛一亮，认真回答：“第一，你跟我有绑定合约，第二，你去了可以减轻我的压力，第三，对我们的曝光也有好处。”
　　霍清之：“就是帮你吸引火力，免得你跳得太烂被骂。”
　　任雨晴：“…………”
　　哎，这年头孩子怎么这么聪明，她心虚的摸摸鼻子。
　　霍清之说：“我可以去。”
　　任雨晴：“哎？？？”
　　霍清之：“但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帮你了。”
　　她看着任雨晴，表情可以称得上温柔。
　　任雨晴一把抱住她的手臂，狡黠的笑道：“谢谢你啦，谁让你是我的契约情人呢？”
　　霍清之：“……？”
　　她不露声色的补上一句：“少看点言情小说。”
　　任雨晴得意的笑笑：“你怎么知道是言情小说？莫非你看了？”
　　霍清之想起周佩给她找来的书，那些《总裁的契约情人》或是《巧取豪夺说爱你》……有点心虚。
　　任雨晴当然想不到她真的看了，还在满嘴跑火车：“按照一般剧情……”
　　她闭着眼睛，深情地说：“接下来我要对你以身相许。”


第48章　变故
　　排练室里人来人往；　大家都忙的脚不着地；　没有人注意到霍清之正站在门后沉思。
　　霍清之手里捏着剧本；　眼神放空；　任雨晴那句“以身相许”的杀伤力太大了；　她觉得心里都还像只有只手揉来揉去一样又痒又麻。
　　明知是玩笑，可霍清之忍不住去想是否有一丝深意？
　　理智告诉她绝不可能，面上没甚表情，心里却似悬在了半空，落不了地。
　　霍清之早上一直心不在焉；　出门时连保温杯都忘记带了；　周佩收拾房间时看到放在床柜上的保温杯，匆匆开车送来了。
　　她怀里揣着保温杯，轻车熟路摸进了排练室。
　　排练室里人声鼎沸；　周佩推开门四下打量；　却没有发现霍清之身影。
　　“奇怪了；　清之哪里去了”，周佩犹疑道。
　　霍清之幽幽道：“我在你后面。”
　　“妈呀；　”周佩吓了一跳，死死抱住保温杯；　拍着胸脯道：“藏在这儿干嘛呢。”
　　霍清之幽幽叹了口气：“你猜。”
　　周佩：“？？？”
　　怎么感觉霍清之今天有点不对劲呢？
　　直到九点，方雨灿才姗姗来迟；　她进房间后；　先是挑衅地瞪了霍清之一眼；　才慢慢悠悠过去化妆。
　　周佩平日没有来过排练室；　也不知道霍清之与方雨灿之间的暗潮涌动，见方雨灿敢瞪她老板，立马睁大眼睛，对着方雨灿瞪回去。
　　霍清之揪着周佩衣领，无奈道：“干嘛呢。”
　　周佩气吁吁道：“她以为自己是谁！她瞪你，我就瞪她！”
　　霍清之撒开手：“去吧。”
　　周佩：“？？？你不再拦我一下吗？”
　　“你的行为我很感动，去吧，给你加工资。”
　　周佩讪讪一笑：“我哪儿敢呢，您瞅这人五大三粗的，寻常三五个汉子肯定近不了她身。”
　　霍清之微微一笑：“行了，别贫了，琢磨你的外卖去吧。”
　　方雨灿最近由于霍清之进组心情不好，脸上阴云密布，今天却面带喜色，主动与周围的人攀谈起来。
　　张潇潇来到霍清之身边，状似不经意地说了句：“方雨灿今天精神状态挺好嘛。”
　　霍清之瞥了她一眼，倒了杯水，慢吞吞喝了起来。
　　没过多久，经理也来了。
　　他走到台子上，重重咳了一声。
　　众人都停下手上的事看着他。
　　经理清了清嗓子：“今天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近日来针对《恋爱的长颈鹿》千千一角，经过我与Boss商讨，晚场的千千将采取轮换制度。”
　　众皆哗然，各色视线投注到霍清之与方雨欣身上，霍清之在娱乐圈沉浮多年，早就免疫了这种程度的注视。
　　方雨灿妆色浓郁，侵略性极强，她高声道：“经理，不如以一个月为期，如果霍清之所在的B组票房能超过我在的A组，那我就退出剧团，反之，霍清之不能再出现在这个舞台上。”
　　议论声顿时响起，“就算是方雨灿多年打拼的名气，都带不起B组，霍清之一个刚接触话剧的新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可未必，霍清之可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以她的曝光率适当炒作一下很容易就超过A组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B组无论从时间还是口碑方面都远远比不上A组啊，炒作只能起一时的作用，时间久了可就未必了。”
　　“唉，这方雨灿太不要脸，很明显就是在欺负霍清之嘛，我支持霍清之，她一定能赢。”
　　“哎呀，管那么多干嘛，爱谁赢谁赢，反正咱们有好戏看了。”
　　霍清之想过她私下有些小计策，但着实没有想到方雨灿会这么直白，而且经理也答应了她的要求。
　　霍清之倒是不惧，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就在霍清之垂目沉思之际，张潇潇凑了上来，眉宇间一片忿忿：“清之，这场比试对你不公平，方雨灿占据晚场最好的时段，A组人员配备也比B组强很多，你根本不占优势。”
　　听张潇潇语气，颇有种为霍清之打抱不平的感觉。
　　霍清之神色淡淡，也不接她话茬，难言的沉默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正在张潇潇倍觉尴尬之际，霍清之突然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的关心。”
　　她的神情不似方才，如山巅上难融的寒冰，嫣然一笑反倒有种初雪消融的感觉，张潇潇却打了个激灵，觉得浑身沁凉，冷意渐渐渗进骨子里。
　　霍清之一手提着保温杯一手捏着剧本往床边走，准备与B组的人汇合，半路突然杀出个方雨灿，她挡在霍清之前面，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