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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萧琪挥袖，“从此刻开始，但凡是为司马一家说话的，都被打入同谋，共同关押。”
　　此番一来，再没人敢说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萧琪说完，从龙椅上起身，匆匆离开，不愿再多做停留。
　　下朝后，有一位官员站在阶梯上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无奈感叹了声，“这下，是真的要变天了。”


第89章　＇89＇
　　沈岐文下朝回来，孟香兰正坐在正厅里悠闲喝着茶；　却见到黑着脸的沈岐文立马起身出去迎接；　“老爷；　这是怎么啦？”
　　沈岐文抬脚走了进去；　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气愤地拍了一掌桌子，“昭安这孩子；　这办的什么事，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办事稳妥吗？”
　　孟香兰慌了下；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今日直接押着司马云的部下秦副将上了朝；　我是她爹这老脸都没地放。”
　　“啊？”孟香兰有些惊讶，“没出什么大事吧；　陛下怎么说？”
　　“大事倒是有…这下他司马伯逸一家，怕是翻不了身了，最后恐怕还会落得个满门抄斩。”沈岐文说起这话来；　很是怅然，他和司马伯逸作对了这些年；　不知道为何到了今日；　他怎么也没有那么高兴。
　　孟香兰一听，激动坏了；　双手一鼓掌，“这不正好吗，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如此一来，沈昭雪的身世便再也无见天之日；　老爷再官场上也少了个竞争对手。
　　“好好好有什么好？”沈岐文气不打一处来，“老夫这些年是想打压他司马伯逸，可没想过让自己的亲女儿也栽进去。”
　　“反正我觉得这事，昭安做的没错，要想有所高升，就得有所牺牲。”
　　“虎毒也不食子！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人了。”沈岐文指着她嚷嚷。
　　“老爷，现在事都已经出了，你难不成能扭转乾坤不成，不成吧？”孟香兰顿了顿又说，“要我看啊，咱们沈家旁观就好，别到时候被拉成共犯。”
　　“你啊你…”沈岐文懒得再跟她理论，起身走了出去。
　　司马府。
　　“还不起床呢，你今天不是要去训练场吗？”
　　没想到昨天忙活了一天，今早两个人都睡过了头，沈昭雪正折腾着要起身呢，没想到忽然从后背伸出一只手来揽住了她的腰肢，一个用力将她给圈了回去，司马云也不说话，就这样闭着眼睛枕在她的胸前。
　　沈昭雪伸手捻起司马云的一缕头发，“干嘛呢，我还要去店里看看呢。”
　　司马云就是不松手，装作睡着的样子，沈昭雪没办法了只好威胁她，“我挠你痒痒了。”
　　司马云这才睁眼来，“不起。”
　　沈昭雪不信这个邪，抬手准备挠她痒痒，哪知司马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要起床可以，但是…要先喂饱我…”
　　沈昭雪的脸刷的红到了脖子根，“别闹，还有正事呢，晚上好不好，晚上…”
　　院子里一丫头正在扫着落叶，以及清理昨晚宴会后的残屑，当一众官兵带着刀涌入时，吓得扫把都摔在了地上，宗人府的李大人带头冲在前面，二话不说下了命令，“陛下有旨，统统都给我拿下！”
　　“哎，官老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抓我们，官老爷！”
　　府里上上下下三十几口人统统都被抓了起来，就连老管家都不被放过，“大人，大人，这是为何，为何无故抓人呐。”
　　“无故？等你进了大牢就什么都知道了，快说，司马云和沈昭雪在不在府上，他们住在哪个屋？”
　　老太公司马冲得知此事后，当场晕厥，直接被官兵们给抬上了囚车，司马府里抓的人都已经被陆陆续续带走。
　　瑞秋今日并没有打扰小姐和将军休息，独自来到了店里帮忙，小安说是去给她买早点了，这都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也没回来，瑞秋心想他怕是半路上又被什么新鲜事给迷住了吧，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一个人忙完所有的活儿。
　　过了没一会，小安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发虚汗眼神惊恐，拉起瑞秋的手腕就要带她走，“瑞秋，你跟我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什么，走去哪，干嘛要走啊？”瑞秋没弄懂他什么意思，整个人便已经被拉了出去，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一辆马车，坐上车便快马加鞭朝城外的方向赶。
　　瑞秋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小安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店里的生意怎么办？”
　　“哎呀瑞秋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先出了城要紧，再晚点恐怕你我的性命都要搭进去。”小安急躁回答。
　　“小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小姐他们有危险。”瑞秋抓住他逼问。
　　“完啦，完啦一切都完啦，司马府上上下下全部被抓了，我们再不走，也得一块进去。”
　　“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我不能抛下小姐不管！”瑞秋说着便要下车，小安赶紧拦住她，“你回去又能做什么，你能和圣上抗衡吗，你能和朝廷抗衡吗，你回去这就是送死！”
　　“我不管，我要下车，我要下车！”瑞秋拼了命得要跳车，小安情急之下无可奈何只好一把将她给敲晕。
　　“对不住了瑞秋，眼下我只能这样做。”小安说完，掀开车帘对外头的马夫说，“麻烦快点，离京城越远越好。”
　　马车驶出了城门，绝尘而去。
　　瑞秋和小安前脚刚离开，官兵们便赶到将司马家的胭脂店铺给查封，大门锁死交叉贴上了朝廷的封条，一位不明其事的老百姓凑了上来询问，“官爷，司马家这是犯了什么事啊，怎么又是抄家又是查封店铺啊？”
　　“司马家这回啊，是彻底完蛋了，等着后续贴告示吧。”说完，带着他的官兵回去复命。
　　“将军，将军，宗人府的李大人来啦，把府里上上下下全都抓了，听说今早上早朝老爷也被关押，老太爷也晕倒了。”
　　还在床上玩闹的司马云和沈昭雪不由得听见院子里传来这样一阵声音，顿时惊得下床，匆匆穿好衣服推开门来。
　　“你说什么？”司马云瞪大眼睛，只觉得当下脑子嗡的一声响，她担心的事情终于要来了吗？
　　沈昭雪心里也咯噔一下，怕是事情暴露了，她扭头看向将军，眼神里满是担忧，司马云转而握起她的手，“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将军您带着夫人赶快逃把，趁着李大人还没有搜查到这，赶紧能逃多远逃多远把。”
　　司马云看了一眼沈昭雪，两人对视一眼，沈昭雪瞬间明白过来将军的意思，她此番怕是要和朝廷抗争到底，不管怎么样，她都听她的。
　　“我们走。”司马云说。
　　“好。”沈昭雪点点头。
　　两人刚走下台阶，还没来得及出院子，李大人便已经带兵赶到堵在了外头，司马云只好又拉着沈昭雪往里面走，试图从后门出去。
　　“司马大将军，你就别挣扎了，乖乖就范吧，这司马府早就已经让我派人里里外外给包围了个遍，今日你便是插翅也难逃。”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大人缓缓晃着走进了院里。
　　“李大人。”司马云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一边将沈昭雪给护在了身后，“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又何必要赶尽杀绝？”
　　“将军真是对不住了，老臣我也是奉旨办事，圣上旨意违抗不得。”李大人说。
　　“那…要不这样，我让你们带走，我夫人你们放了她…”
　　司马云刚说完，沈昭雪便表示不赞成，站在身后拽了拽她的衣袖，可是司马云不理会她。
　　“那可不行，皇上说了，今日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统统都要抓回去。”李大人摇了摇手指表示没得商量。
　　“夫君，我不要和你分开，昭雪什么都不害怕，只要能跟着夫君你在一起。”沈昭雪抱着她的胳膊祈求。
　　司马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随后看向不远处的李大人，二话不说拔出了自己腰际的佩刀，刀尖冲着地面，“那皇上也就不要怪我司马云违抗旨命了，她是我的命，今日你们谁敢带走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李大人一听，不得了，指着她问，“你当真要违抗圣旨？”
　　司马云握紧刀把，“心意已决。”
　　“那好，那也不要怪老臣不顾情面了，给我上！”
　　话音落下，官兵们纷纷冲了上去，司马云不忘对沈昭雪交代一声，“待在我身后，有我在。”
　　“可是，夫君…。”沈昭雪看向冲出去与官兵们厮杀的司马云，心里万分担心，这样下去拼个你死我活真的好吗。
　　司马云可算是拼了，一点也不手下留情，那些弱鸡的普通士兵又怎么能跟上战场杀敌无数的大将军相抗衡，很快便死伤无数躺在了这院子里，空气里都飘着浓重的血腥味。
　　李大人眼看着这样下去不行，万一真的被这司马云给突破重围，他怎么好回去向陛下交代，随即赶紧派人去增调武功高强的御林军，刻不容缓。
　　可终究，再厉害的人也经不起这样无休止的轮回战，体力最终也会支持不住败下阵来，杀完最后一个冲上来的士兵，司马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还好用刀撑在地上扶着，沈昭雪见状赶紧奔了过去，“夫君，你没事吧。”
　　“我没事。”司马云扶住她，沈昭雪这才惊觉将军的脸上都溅着是鲜血，看不出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沈昭雪咬着嘴唇摇摇头，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将军这样，“夫君，我们不要再反抗了，好吗，我不想看到你…。”
　　司马云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又轻轻放下，欣慰一笑，“别说丧气的话，还没到最后一刻，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你的。”
　　话音刚落下，紧急调来的御林军已经排成队列赶来，李大人一声吼，“捉拿朝廷要犯司马云和沈昭雪！”
　　司马云微微一笑，将沈昭雪给推至一旁，举着刀便毫不犹豫冲了出去。


第90章　＇90＇
　　看着司马云拼命厮杀，血溅四方；　李大人站在圆形拱门那观望；　无奈地摇头；　低声喃喃自语；　“这又是何苦呢。”
　　“啊……”司马云怒吼着挥着刀；　仿佛自己又置身在了战场上，只不过这不是在保家卫国；　而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沈昭雪站在屋檐下看着，每一刻都十分揪心和惊心；　她生怕对方的武器会戳破将军的身体；　生怕对方凌厉的刀锋会划伤了将军，她的整根筋都崩成了一条弦；　紧张到手心全是汗。
　　眼看着司马云的态势越来越糟糕，她已经无力再抵抗这么多御林军，最终被他们给团团包围住；　打趴在了地上，狂吐一口鲜血；　在地面上染出了一朵鲜红色的花。
　　司马云趴在地上；　身上被刀枪指着，无力动弹再无能反抗；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绝望。
　　“夫君！”沈昭雪不顾一切哭喊着冲了上去，李大人实在是看不下去，挥挥手让那些御林军让出路来；　沈昭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僵在空中不知道该碰她身上哪里，因为肉眼可见之处，哪里好像都是伤口，那一瞬间，沈昭雪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往下掉，心疼死了，真的快心疼死，“你怎么这么傻。”
　　司马云浅笑一声，冲着她咧开嘴角来，“我是不是个废物啊，连保护你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沈昭雪咬着唇连连摇头，早就哭成了泪人，“你才不是废物。”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反驳她，“你是我沈昭雪一生中最爱的人。”
　　听到这句话，司马云的笑容更加大了些，不过很快便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吐，沈昭雪急不可耐，刚抬头便见着李大人走了过来，她二话不说向他求救，“李大人，求求你，救救将军，救救将军好吗，我给你磕头了。”
　　“夫人千万别…”李大人赶紧弯腰阻止，紧接着命旁边的属下拿来一颗止血丸，喂给了司马云，早点乖乖就范，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李大人放眼望去，这满院的尸体，也是无奈。
　　沈昭雪和司马云还是被送上了囚笼，临走前，李大人派人收拾完了所有尸体，最后关上司马府的大门，亲自贴上了交叉形的封条，一起押向宗人府的大牢。
　　囚车走在大街上时，引来了许多驻足围观的人，在老百姓眼里一向英明神武的司马大将军竟然也会落魄至此，实在是不该，目前为止大部分人还尚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已至此，沈昭雪早已经不在乎外界的眼光如何，她现在只担心将军会有什么事，毕竟她受了那么多的伤，现在在囚车里神志不清，很是令人担忧。
　　在去宗人府的半路上，另一队伍的官兵过来向李大人汇报，沈昭雪不小心听到了点，似乎是在说查封胭脂铺的时候，店内空无一人，店小二早已逃窜，李大人很是生气，立刻下令派人去全城搜捕。
　　沈昭雪暗自庆幸一刻，这算是灰暗的今天，唯一的一支好消息了吧，小安办事果然不负所望，早在很早之前，沈昭雪便偷偷交代过小安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司马府出了大事，不管怎么样不管使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带着瑞秋离开，逃得越远越好，看样子，他是办到了。
　　沈昭雪很是欣慰，瑞秋从小便跟在自己身边，兢兢业业，替她出头替她出气，这些年也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现在她出了事，生死攸关的事情，她了解瑞秋的性子，她不希望瑞秋为了自己去做无畏的牺牲，就让小安带着她离开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去远方重新开拓新的人生，新的生活。
　　李大人骑在马上，不忘回头冲沈昭雪说了句，“你这丫鬟和小二可真是够义气的啊，主子有难，第一个就先想的自己逃跑再说。”言语里满是戏谑和嘲讽。
　　沈昭雪不以为然，站在囚车上，望着李大人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弧度。
　　司马府门前一片萧瑟，人走茶凉，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去，但是有些话却在其中传得沸沸扬扬。
　　“你们说，这司马家是犯了何等大事啊，竟然落得抄家这地步。”
　　“不知道，我看呐，司马家这回是在劫难逃。”
　　“哎，我有个亲戚在朝廷做官，听说今天早朝可精彩了，就那个司马将军手底下的副将当着文武百官以及皇上的面承认司马云是女人了。”
　　“女人，不会吧，太离谱了，谁会相信。”
　　“你不相信，人家司马云老爹司马伯逸都当场默认了，渍渍，这什么世道啊，女人都能娶女人了。”
　　“是真的啊，那估计完了，最坏的情况恐怕是要满门抄斩。”
　　“可不是吗，昨天才刚举行了升官宴，今天就被打入大牢，这落差…。一落千丈啊。”
　　“具体的还是等告示贴出来再说吧…。”
　　…………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
　　“这么大声做什么，老太太我耳朵可还没聋呢。”沈老太用拐棍用力跺了几下地面，满是责怪。
　　“出大事了老夫人。”丫鬟只好放低音量重新汇报一声。
　　沈老太不以为然，“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跟我这个老太太没关系。”
　　丫鬟着急得不行，“是将军…还有三小姐出事了。”
　　“什嘛！”沈老太拍桌而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且详细说说。”
　　丫鬟咽了咽口水，才开口继续说，“刚才奴婢从外头回来，碰上宗人府的李大人带着队伍，队伍里有两辆囚车，分别关押着将军还有三小姐，后来我拉了个人来问问，才知道就一个时辰前，司马府满门都被抓走了，因为事关重大，奴婢便赶紧赶回来通知老夫人您了。”
　　沈老太这一听，差点就没撅过去，还好被丫鬟一把给扶住，“老夫人您可要挺住啊。”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抓住这小丫鬟的手忙着急问，“那你可知，他们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才被陛下下令抓起来啊。”
　　“奴婢也不是太清楚，老爷今日上朝，应该知道事情的缘由。”
　　“老身这就去过去问问。”沈老太迫不及待站起身来。
　　“老夫人您慢点。”
　　沈岐文在自己院里一个人下棋，听见外头一阵说话声和脚步声，忙抬眼望过去。
　　“老夫人您慢点。”
　　“沈岐文，沈岐文！”沈老太直呼其名。
　　“娘啊。”沈岐文有些错愕，“您这是怎么了，又有谁惹您不高兴了。”
　　“我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司马家为什么会被抄家。”
　　“啊…是这样的，娘，您先不着急，您先坐下，让儿子慢慢跟您说。”沈岐文说着便试图要扶着自己的老母亲在一旁坐下。
　　沈老太二话不说一把将他的手给推开，“赶紧说！”
　　沈岐文无可奈何，只好将早上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沈老太错愕，惊诧，无法接受，昭雪竟然嫁给了一个女人，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搞错了？”
　　沈岐文摇摇头，“司马伯逸也默认了。”
　　话音落下，沈老太连连后退，差点没站稳栽倒在身后的荷花池里，沈岐文一把将老母亲给扶住，“娘，您没事吧。”
　　沈老太气急败坏当即用力锤他的胸口，“你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