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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看了一眼小龙女，见她神色淡漠，接口道：“大家自己人，何必言谢？”
　　郭芙一言不发的坐下。酒席之间，只见她双眉微蹙，似有满腹心事，武氏兄弟也一直避开她的目光。鲁有脚与朱子柳却兴高采烈，滔滔不绝的纵谈日间大胜鞑子之事。
　　席散时已是初更，郭靖命女儿陪小龙女入内安寝，自己拉杨过同榻而眠。小龙女入内时向杨过望了一眼，嘱他务须小心，神色之间甚为挂念，杨过恐着了行迹，叫郭靖看出破绽来，匆匆瞟了她一眼，随着郭靖进屋去了。
　　郭芙似是心事重重，也不和小龙女找话说，只安排她住下，便径自走了，此处甚为安静，夜间促织鸣叫，小龙女推开门走入院中，却听见这片又静又闹的声音里中混了一丝不寻常的声响，她蓦然扭头，见月光下一人身着黑衣，肤色雪白，俏生生立在院中，终于面露一丝喜色，低低唤了声“师姐”。
　　李莫愁也在默默打量着她，暗道：这么一个谪仙似的小孩儿，老天怎忍心让她就此死了？我定然要救她的……她四下一瞧，拉着小龙女进屋关门，问道：“你见过郭靖、黄蓉了？”
　　“见了郭靖与他女儿，还见了那个书生，还有丐帮的帮主。”
　　李莫愁奇道：“黄蓉呢？”
　　“郭靖说她临盆在即。”
　　李莫愁欣然笑道：“如此甚好。女人生孩子前后总是最虚弱的，那时便算是算尽天机，也难敌轻轻一掌。杨过呢？”
　　小龙女道：“郭靖拉他同榻而眠，那多半是……他要动手的。”
　　李莫愁哼道：“那也难说，杨过这厮油滑有余，心志不坚，咱们不可靠他。我今晚就去探探黄蓉的虚实，说不定等会就提了她的脑袋来带你走。”
　　小龙女又一把拉住她，皱眉道：“师姐，你如若现在杀了她，那她腹中的孩儿……岂非一同殒命？”
　　李莫愁冷笑一声，道：“你自己不过十多日性命，竟然还有闲心操心别人？”
　　小龙女皱眉道：“我自己是死是活，与随便害别人性命，并无什么关系。”
　　李莫愁抬抬眉毛，“偏你是好人，可我是坏人，我想取她性命，并无其他原因。”
　　“师姐——”
　　李莫愁已被她这等对待自己性命毫不上心的态度弄得十分恼火，只待她多说一句便撇下她独自行动，可是小龙女这一声“师姐”叫得不同寻常，尾音拖得悠长而粘腻，李莫愁抬头对上她的眼神，竟从里面看出一丝丝哀求来，当即一愣，俄而才反应过来，这小孩儿竟然学会了撒娇。
　　“你这人——”李莫愁烦躁地转过身，道：“这事怎么能再拖呢？再等三日，若黄蓉还未生子，我便要趁机下手了——我管得了你的性命，就管不了别人性命，你懂不懂？”
　　小龙女默然点头，李莫愁叹气道：“我在南边找到了住处，离这里不算太远。随时都能来看你，你只专心看住黄蓉便是。”
　　她说完欲走，毫不意外地感觉到袖子又被人拽住。便听小龙女道：“师姐这就走了么？”
　　“留在这里若惹人警觉，还徒然连累你。松手。”
　　“倘若……倘若杀不成这二人呢？那这些时间，不是徒然虚掷了么？”
　　“你为何就是不懂？不生便死，世上怎还有你这样不怕死的人？”
　　小龙女松了手，道：“是死是活，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分别。”
　　俄而她又在心中补充道：倘使不能和你在一起，还是死了的好。
　　李莫愁见她又默然不答，急道：“你明白了没有？”
　　小龙女道：“今晚……我和你一起出去。”
　　李莫愁一愣。
　　小龙女续道：“……好不好？”
　　李莫愁实在怒其不争，可转念一想她这么一个小孩儿，陡然间要面对死亡，纵然嘴里如何说不怕，心中总是怕的。她心中一软，叹了口气，道：“你自然要呆在这，杨过如若得手，该当前来找你。我在这里陪你便是。”
　　小龙女终于露出点笑容，抖开绳索悬在房中，道：“师姐睡床上便是。”
　　恐有人晚上来探查，两人互不说话，李莫愁辗转难眠，一有风吹草动就以为杨过已然得手，提了郭靖的人头来找她们，小龙女却是几乎立刻陷入沉睡之中。李莫愁啼笑皆非，一边笑这小孩儿毫无警惕之心，将事情都推给大人，一边又因她莫大的信任而暗自得意。
　　可惜等到天蒙蒙亮时也不见有人，李莫愁恨道：“杨过这小子实在靠不住。”
　　小龙女瞧着她几番欲言语，都没说出话来。李莫愁道：“你有什么要包庇杨过的话，尽管说出来。”
　　小龙女低声道：“杀人于平常人来说，并非易事。”
　　李莫愁冷哼一声，心道你现在就已帮着外人来说我的不是，正欲出言讥讽，忽尔泄气，暗道：明明是我所料非虚，早已知道她这样的小娘子无非是没有见过英俊的小郎君才对我说些胡话，这时候又有何可愤愤不平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翻了一张旧帖出来】隔壁贴联动，请叫老夫洛阳铲
　　如题　点击链接
　　为防止有人看不到我截了个图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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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树洞没人看】我有个非常讨厌的师妹
　　虽然长得又白又美又聪明一点就透会精通女红养蜜蜂搓绳子但是不论对她多好都没有什么反应，对谁都板着脸，对熟人和生人没有区别。
　　而且她的优点只有长得又白又美又聪明一点就透会精通女红养蜜蜂搓绳子。可是情商几乎等于零，完全没有人生阅历，离了别人只怕自己都养不活，我师父居然让她做掌门，简直是心眼让猪油糊住了……
　　师父死了她还非常过分地不准我去祭奠，完全不念小时候我对她多好。
　　简直想neng死她
　　匿名
　　2
　　女施主的话中，似乎更怨念师父一些，善哉善哉
　　天龙寺灵犀一指
　　3
　　不错，施主眼中的师妹还挺萌的，木口木面学霸美少女
　　有点奇怪，一般小孩子不会从小就冷淡吧？
　　别告诉蓉儿我点了十只叫化鸡
　　4
　　楼上为什么要学我说施主？女施主不介意的话，不如讲讲前因后果，我觉得你其实不讨厌师妹，只是意难平。贫僧虽修行浅薄，或可宽慰施主一二。
　　天龙寺灵犀一指
　　5
　　搬来了板凳
　　别告诉蓉儿我点了十只叫化鸡
　　6
　　地板
　　技压全真
　　7
　　地板，怎么哪都有楼上？
　　天元九九
　　8
　　有种不要跟着我，楼主请说
　　技压全真
　　9为什么哪里都能看到楼上两个？
　　天龙寺灵犀一指
　　11
　　因为虽然人死不能复生
　　九九
　　12
　　但却可以无处不在
　　技压全真
　　10
　　从头说吧。
　　师妹可以说是我抱着长大的，比我小十岁，但是师父对她要求很严，要清心寡欲，所以她从小就对人冷冷淡淡，对我稍好一点。
　　我当然不至于这样就讨厌她。
　　后来我跟师父吵架跑出来，就和她断了联系。师父在世的时候虽说很偏心，指导她的时间多一些，教我的时间少一些，我走了她也说不准我再回去。可是师父对我还是会心软的，我有一次躲仇家跑回师门，师父还帮我打仇人。
　　但是师妹就好像把以前的事情忘了一样，师父过世我回去祭拜，她竟然不准我进门，也不愿意见我，连叙旧的话也不肯说两句。
　　后来我才知道师父把本门最厉害的武功留给她了，她就这样成了掌门。
　　我才知道她这么白眼狼，小时候白对她好了！
　　我已经说过了，她的优点只有长得又白又美又聪明一点就透会精通女红养蜜蜂搓绳子，怎么跟人打交道一点也不知道，整天宅在家里连徒弟都收不来，怎么可能把本门发扬光大？
　　我一直觉得她就该找个好人家嫁了，被人供着宠着万事不操心，无忧无虑过一辈子就好了，掌门什么的就不要染指了。
　　匿名
　　11
　　我觉得女施主只是在怨念师妹不理她罢了。
　　别告诉蓉儿我点了十只叫化鸡
　　12
　　可以把她逼出来。
　　技压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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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测有效
　　天元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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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潮生洛阳铲
　　2
　　我当时就觉得有奸情所以正装留名马克
　　别告诉蓉儿我点了十只叫化鸡
　　3
　　善哉善哉，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
　　天龙寺灵犀一指
　　4
　　她后来去了吗？
　　技压全真
　　5
　　诶嘿问我问我
　　老顽童
　　6
　　感觉已经知道答案了呢
　　天元九九
　　
　　第109章
　　
　　小龙女见她脸色连变，走近来轻轻抓住她的胳膊，低声道：“师姐，我不是指摘你。”
　　李莫愁哼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自然从来不惧人说我。”
　　小龙女轻咬下唇，犹豫两下，道：“我去看看杨过。”
　　李莫愁不便在这里多呆，也先反身寻了个隐秘地方躲藏。不多时小龙女回来，言郭靖带着杨过一早去巡城了。
　　李莫愁道：“我早料到如此。算了，白日他也不可能动手了，我回去歇一歇。”
　　她正欲离开，小龙女便捏住了她的手腕。李莫愁转头笑道：“怎么了？总不成青天白日你也怕？”
　　“我和你一起。”
　　李莫愁微微一顿，妥协似地叹息道：“你总不可莫名消失吧？你从正门出来，沿街向南直走，过了远处那脚店的幌子，就进左手边的巷子，我在那里等你。”
　　小龙女按她交代找到了那巷子，果不其然李莫愁在此处等她，引着她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院中剑气嗤嗤，她心中奇怪何以有人，进院便见一小道姑在此练剑。
　　凌波回过头来，见李莫愁身后另有一人，身着白衣，清雅脱俗，心中惊道：从前还未知觉，师叔竟是如此美貌的女子……
　　她平日自负美貌，只觉世间除了李莫愁，再无人及得上她，今日再见小龙女，方觉自惭形秽。又见李莫愁站在她旁边，居然没有被压下风头去，果真人与人比一比才知孰优孰劣。
　　洪凌波最后一次面见小龙女还是三年前从古墓里被李莫愁扔出来的时候，那时这两人分明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虽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洪凌波想来想去也不过是李莫愁使了手段拘禁了小龙女。今天见她一身白衣，证实她之前猜的没错，李莫愁真正要找的“美貌白衣女子”，是掌门师叔小龙女无疑。李莫愁下山来找她，自是因为她设法逃了出来，只是师父的手段通天彻地，就算是师叔也能给抓回来。
　　李莫愁见她愣着，斜瞥她一眼，洪凌波惊觉这道视线，遂收剑行礼，道：“师父，师叔。凌波拜见师叔。久未得见，师叔风采依旧。”
　　小龙女听她自称凌波，便知她是李莫愁养的另一个“小崽子”，忽地想起李莫愁上山那日的事情来。她扭头去捉李莫愁的视线，嘴角已带上了点笑意。
　　李莫愁也笑道：“凌波，你见过的，当日在断龙石前哭得不成样子。那时才这么高呢。”
　　她随便比划了一个高度，洪凌波脸上发热，不知为何小时候的事让李莫愁记得这么清楚，更觉一阵荒诞：李莫愁在笑，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但随即想到：师父之前遍寻师叔而不得，找了半天都还是师妹，气得要杀人。现在人找到了，师父当然高兴。
　　只是师叔风度依旧，脸上瞧不出半点身陷囹圄的样子。师父的脸上也没半分狠戾，两人站在一处，无端端透出些亲密来。
　　这岂不荒谬？她可是李莫愁，对这天下的任何人都怀有警惕和恶意。她只要一笑，必有人要遭殃。可她现在的口气，倒像是在和师叔拉家常。
　　小龙女浅浅点头，道：“我记得，她学足了你的模样，不开口我就知道她是你教出来的。”
　　李莫愁已不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嗤笑一声，仍反问道：“‘我的模样’是怎生模样？”
　　小龙女道：“虽然在笑，眼睛却盯住人家，不知心里在盘算什么坏事，危险得紧。”
　　洪凌波望了一眼李莫愁，忙拱手道：“弟子不敢，师父不怒而威，弟子画虎不成……”
　　“行了。”李莫愁袖子一甩，洪凌波只觉劲风拂面，不得不闭嘴闭眼，再睁眼时，见李莫愁伸了个懒腰，拍着小龙女的肩膀道：“我要去睡会，你若无聊，就自己回去，可别再跑丢了。”
　　小龙女奇道：“师姐昨夜没睡好么？”
　　李莫愁道：“哪里睡得着呢？凌波，给你师叔看茶。”
　　洪凌波心道这师叔跑了却哪里拦得住？忙喊道：“师父！”
　　李莫愁已走进了屋中，这时探出一个头来，见洪凌波指着小龙女，笑道：“师叔要什么，你给她拿便是。”
　　洪凌波张口数次，李莫愁“砰”地关了门，她只得将小龙女引回屋中，请她坐下歇息。
　　她瞧着小龙女素白的手拈起茶杯，心想师父神神秘秘，只得从师叔这下手，便试探道：“师叔是如何碰倒师父的？师父这几个月来，都一直在找师叔。”
　　小龙女听到也似未听到，隔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她追着老顽童跑到我的住处，便遇到了。”
　　这零星的几个字里实在听不出端倪，她本以为师父为避黄药师而消失，不知后面为何又有个老顽童，遂道：“师父怎么遇见了老顽童，听说全真教里死的活的都算上，老顽童的武功也可排到第二，难道师父与他交手了吗？”
　　小龙女瞥了她一眼道：“遇上便遇上了，是否交手，我不知道。”
　　洪凌波只当她不愿多说，也不想在她面前讨无趣，便起身道：“师叔，我在院中练剑，你有事便唤我来办。“小龙女轻轻点头，目送凌波出去，见屋中摆有一瑶琴，起身就琴伸手拨了两下，铮铮弹了起来。她料想李莫愁将睡未睡，弹的乃是一曲安心养神的《清心普善咒》。李莫愁惊醒过来，又被琴声安抚，晃晃然以为自己正枕在掌门师妹的大腿上，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可苦了练剑的洪凌波，人本易受音律影响，当年郭靖在桃花岛上接欧阳锋铁筝攻击，正是次次击节在欧阳锋两拍之间，将他筝曲冲得不成调子，才侥幸取胜。她定力远不如郭靖，勉强能在这缓和的曲子中集中精神，可练来练去，总是慢上半分。正要发脾气扔剑，又恐唐突了那谪仙一般的师叔。
　　忽听身后响动，她急忙转身出剑，可连人的影子都没看见，腕上却是一麻，长剑已然脱手。
　　她眼睁睁地看着剑柄落在一只素白的手中，小龙女虚虚地挽了个剑花道：“你和陆无双是同一个毛病，一味地追求飘忽花巧，有些小动作就潦草地混过去了。”
　　小龙女身形一顿，将方才那招剑法走了一遍，衣袂飘动，似身在雾中。洪凌波只觉说不出的好看，又好似悟到一点剑法中的不同，抓心挠肝地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处有一小退步，我猜你觉得没用，是以省去不做。”
　　洪凌波道：“这里小退半步，岂非身法不够圆融？我见师父这样使，就学来了，可练来练去，似乎也不大像。”
　　小龙女问道：“你怎地不问她？”
　　洪凌波一个激灵：“怕她……骂我笨。”
　　小龙女摇头道：“你走到这步，身有后倾之势，若不退这点，下一步就不够快，反而失了飘忽灵活。”
　　“可师父……”
　　小龙女伸手打断她，“你先按我教你的法子练，练熟后我再告诉你师姐为何要省这步。”
　　洪凌波练了几遍，自觉练熟，便来问小龙女。还未开口，给她绕到身侧打了一掌，她急忙依此法后退。关键处又忘了这么一个小动作，因此慢了半步，被小龙女轻而易举地打掉了长剑。
　　作者有话要说：　　#师姐的小崽子就是我的小崽子#
　　#春宵苦短洪凌波你为什么不出去野#
　　#掌门师妹是直肠子#
　　
　　第110章
　　
　　洪凌波只得重新练过，百来次之后再与小龙女过招，便已能使她无法再抓这处破绽，需用轻功躲开。
　　“你既然将这招练好，那我就告诉你师姐与我不同的原因。”她忽然甩袖而出，步法仍是刚才那招的步法，袖子却已卷上了洪凌波的颈子。
　　洪凌波一阵恐惧，竟致不能动弹，心中只以为这师叔喜怒无常与师父一样，一言不合便要取人性命。
　　“洪凌波。”小龙女皱眉问道：“听了吗？”
　　洪凌波惊醒过来，小龙女已收了袖子，她喉头紧张不能说话，只“嗬嗬”发出些怪声。小龙女叹气道：“我师姐常用拂尘，其中有一招就从这里来。拂尘轻软，需得有个回力，若直接前刺便不成回环，非得用腰力不可。你没有她的腰力，用的也不是拂尘，当然不可如此。”
　　李莫愁自己天资聪颖，许多东西一瞧就会，却未必讲得明白。她又没甚耐心，总觉得是两个徒弟笨，从没有人给洪凌波这么明白地讲解过，她顿觉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