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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戚行歌听不是问戏，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你这段时间好像情绪都不太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我想问问我能不能帮上忙？”
　　黎葭指尖揉搓着裙摆，轻声问道。
　　她不知道戚行歌愿不愿意让她知道，只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帮戚行歌分担一些。
　　戚行歌一怔，也对，黎葭本就是个敏锐而直率的人，对自己关心的人一向放在心上。她这几天确实状态不太对，压着火气，难怪黎葭忍不住来询问她。
　　戚行歌心下暖暖的，这事若是黎葭想知道，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不如与她说清楚，也免得她担心。
　　这般想着，戚行歌便把这段时间她暗地里调查的事与黎葭说了一下。
　　听着听着，黎葭的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仍是安慰戚行歌道：“那个人想偷拍的话迟早会露出破绽来，我也会让渺渺帮忙留意一下，她同剧组的人都熟，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嗯，”戚行歌笑了笑，“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好好拍戏就好，剧组的事我会解决好，你不是还要问我剧本的事情吗？”
　　说起剧本，黎葭才想起放在窗前小几上的剧本，匆匆站起身拿过来，明天要拍的一场戏她确实有些地方还有点疑问。
　　方才跟戚行歌那么一闹，她险些把这正事忘了，一时端正了神色，以严肃认真的态度与戚行歌交流演戏上的问题。
　　交流起正经事情时，更不觉得时间流逝，窗外夜色已深，而戚行歌房间的门又被轻轻扣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吃了药退烧了，恢复更新


第65章　
　　这么晚了；　会是谁？
　　戚行歌与黎葭对视一眼；　都有些疑惑与惊讶。
　　戚行歌出声朝门外的人问了声；　“是谁？”
　　门口传来一瞬窸窸窣窣的声音；　片刻后有一个年轻女生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是今天一直NG出问题的那个演员薛柳儿。
　　“有什么事情吗？”戚行歌并未起身，神情冷肃下来朝外头问道，“不急的话明天再说吧。”
　　薛柳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畏缩和恳求，“戚导；　我有事想和您私下儿说一下。”
　　这话说的；　一下就让人想起今天一直NG的事；　难道是因为这个事来求饶？
　　戚行歌眉间有些不耐，朝黎葭低声说了句等她一下；　便披上外衣向门口走去，快点打发走就是了。
　　戚行歌刚推开门；　那个女生便一下不稳朝她怀里摔了进来；　戚行歌眼疾手快；　合上半边门拦了一拦，才没让人栽进自己怀里。
　　这一下子，戚行歌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恶劣，看向薛柳儿的目光也不太和善起来。
　　薛柳儿被这么一栏，自己撑着后头的栏杆才站稳，一站起来便急匆匆的解释起来，“抱歉；　戚导，刚才我太紧张了，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说着倒像是人要哭了一样，戚行歌看着这人的神情，心里揣摩着这有几分是演的，几分是真的。
　　她这还一句话都没说呢，戚行歌心里叹了口气，这姑娘要是拍戏的时候有这么认真晚上也不至于拖累这么久。
　　“不用道歉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戚行歌懒得再听对方哭哭啼啼，干脆利落的问道。
　　“戚导，我能进去说吗？”薛柳儿一脸为难，小声问道。
　　这个时间点，除了黎葭，戚行歌不可能让任何人进入她的房间，当即拒绝道：“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时间太晚了，我不方便。”
　　这话说的太直接，薛柳儿也不好再强行要求进入戚行歌的房间，自己纠结犹豫片刻，总算是开了口。
　　“戚导，我拍戏的时候感觉有些吃力，今天拖累了大家这么久，真的很抱歉，是我太缺少经验，这是我第一次接到这么重要的角色，我也想演好。”
　　见戚行歌点点头没说什么，薛柳儿继续说道：“我认真想了今天一直NG的原因，果然还是我戏前没有充分准备，黎葭姐也一直很忙，我也没什么机会跟黎葭姐对戏，一入场就被黎葭姐压住了。”
　　薛柳儿说着悄悄用余光觑了戚行歌一眼，见她神情没什么太大变化，这才用犹豫又委屈的语气继续说道：“明天我还有和黎葭姐拍的戏，我想能不能先跟黎葭姐先对对戏……黎葭姐比较有经验，我也想跟她多学学”
　　“这些话你可以明天跟黎葭说。”戚行歌听着，面上不动声色的回道。
　　薛柳儿扭捏的咬了咬晶亮水润的唇，有些委屈的说道：“黎葭姐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太好接近，我们都不敢去跟她说话，所以才想能不能麻烦戚导跟黎葭姐说一声。”
　　薛柳儿这些话说的可怜巴巴，又是道歉，又是认错，但暗示的却都是自己是新人，黎葭耍大牌，不跟她对戏，还压新人的戏，这才导致她一直没发挥好。
　　一边卖惨，一边又甩的一手好锅，然而这话偏偏是跟戚行歌说的。
　　薛柳儿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眼巴巴的瞅着戚行歌，脚下朝戚行歌贴过去。
　　戚行歌正在消化着薛柳儿这话里的意思，感觉到她靠近，下意识朝里头退了退，这才留意到薛柳儿穿的衣服看起来太单薄了些，低领连衣裙外头拢着件松松垮垮的外套。
　　戚行歌脑中警铃打响，面上神色更冷，说道：“我不认为黎葭是个不好接近的人，她跟其他人都有好好的对戏，你还是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见薛柳儿还想说什么，戚行歌赶忙打断，继续急声说道：“除了跟黎葭对的戏，你的其他戏也或多或少有点问题，剧组有很多你的前辈，有时间的话跟着她们多学一学。”
　　看薛柳儿神色有些不好，戚行歌又缓和了口气，“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明天的戏，拍前我会看着你和黎葭先对一下，不要再拖累大家的时间。”
　　薛柳儿听前面的话脸色越发难看，眼眶红的都快哭出来，听到后面这句方才缓和了神色，忍着泪露出个笑来，说着谢谢戚导，抬手便要感激的朝戚行歌抱过去。
　　戚行歌早有准备，抬手就拍上了门，将人挡在门外，“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既然把事情都说了，早点回去吧。”
　　薛柳儿显然十分不甘，又在门外喊了几声，见戚行歌确实没有开门的念头，这才转身走了。
　　戚行歌看着窗外薛柳儿的身影消失，这才松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
　　关上门走回来，迎上黎葭旁观了一切的眼神，两人摇摇头，心里都是无奈。
　　“明天你跟她对戏的时候离她远点，除了对戏不要有什么别的接触了。”戚行歌叮嘱道，这人看着就感觉心思不纯。
　　黎葭点头应下，“嗯，知道了，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
　　黎葭显然不怎么能理解薛柳儿的想法，若是因为她的原因导致剧组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她定然会想尽办法琢磨自己演戏的问题。
　　而不是深更半夜敲导演的门，又是甩锅又是暗示，比起想出这样的法子，她还是更愿意将这些精力改进自己的实力上。
　　戚行歌开解了黎葭几句，时间也不早，现在她肯定不能留黎葭在这边睡，只能放人回去。
　　不过再放人回去前，戚行歌还是哄着黎葭换了个甜腻腻的晚安吻，这才送人到门口。
　　戚行歌看着黎葭进门，方才将门合上，正要回内室睡觉，却依稀听见踩着楼梯下楼的声音。
　　她这个房间，一边是楼梯，另一边便是黎葭的房间。
　　这边都是木质的老房子，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有时她这边也能依稀听见楼梯处和黎葭门口那边的声音。
　　难道是薛柳儿还没走？
　　到这时候戚行歌倒是不急着追出去了，这个时间出来的，明天问问负责人就知道了。
　　戚行歌想着负责人给她的那个名单，这个薛柳儿确实是在里头，如果真是她，那这个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新人心思确实大了些。
　　再一想她晚上来找自己这件事，如果她事先不知道黎葭在自己房间，那么刚才那番话她是不是知道会被黎葭听到。
　　戚行歌走到床边，脑中将这件事来回演练了几回，眸子微微眯起，等时机到了，她就把这些人一个个揪了。
　　一夜无梦，翌日又是忙碌的一天。
　　演员们按照拍摄计划准备着，黎葭的戏在下一场，便在一旁先准备着，这一场配角的戏由副导演上手。
　　黎葭在一边坐着，目光下意识落在薛柳儿身上，着实看不出这个在她面前腼腆亲热的小姑娘是昨天晚上说出那种话的人，不过似乎目光一直放在戚行歌身上。
　　黎葭的视线在薛柳儿明媚年轻的脸颊上划过，骤然生出些微妙的危机感。
　　戚行歌盯了会儿戏，和副导演确认过细节，便朝黎葭走过去，“现在方便跟薛柳儿对戏吗？”
　　见黎葭点头，戚行歌这才转头朝薛柳儿招了招手。
　　薛柳儿惊喜的跑过来，先客气的喊了声戚导、黎葭姐，高兴的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这才拿出剧本。
　　与黎葭加了不少标注密密麻麻的剧本相比，薛柳儿的就干净多了，但好在之前算是背过，台词算是能背下来。
　　薛柳儿的角色是乔映棠儿时的玩伴云姐，台词不少，在杜鹃仍是乔映棠时，占有不少戏份。
　　两人对了遍台词便正式开始，戚行歌很少专门盯着演员对戏，因此颇引起些人的好奇。
　　房肃老爷子也慢悠悠的晃了过来，在戚行歌旁边搬了把凳子坐下，带着些期待的围观起来。
　　“映棠，你戴的铃铛儿真好看，也是在京城的叔叔送的吗？”云姐偏了偏头，对乔映棠问道。
　　薛柳儿开口的一瞬间，房肃老爷子便皱起了眉头，这台词都学哪儿去了，待看得薛柳儿情景模拟，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像这种歪头眨眼的演技，不仅不能表现出少女的天真娇憨，说得不客气些，简直是矫揉造作的令人难以接受。
　　房肃老爷子摇摇头，瞥了看的一脸认真的戚行歌，实在是不明白对方怎么这么看重这场对戏。
　　好在接下来黎葭的表现把房老爷子留了下来，等一场戏对完，薛柳儿眼睛亮晶晶的瞅向戚行歌。
　　戚行歌只做不见，拉着房老爷子做筏子，“房老，您觉得刚才这戏对的怎么样？”
　　房肃啧了啧嘴，听出戚行歌的意思，也不偏颇的说道：“小黎这场戏还行，情绪拿捏的不错，就是台词方面还可以再磨磨，像这几个咬字……”
　　把黎葭的部分说完，看向薛柳儿时，房肃老爷子想了想，也还是个小姑娘，不好说的太难听，只能说道：“小姑娘还有进步空间，有时间多自个儿琢磨琢磨，戚导您看呢？”
　　戚行歌一脸严肃的点点头，“房老说的对，都再琢磨一会儿，待会下一场准备。”
　　说完便起身离开，干脆利落的不给薛柳儿一丝开口的机会。


第66章　
　　薛柳儿想着趁对戏的时候跟戚行歌再卖个好的打算又泡了汤；　不由得恨恨咬牙。
　　在她看来；　黎葭不就是傍上了戚导才能当女主角吗；　还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背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她那晚原本就是想借着那个机会得了戚导青眼，没想到却那么丢脸的被拒之门外，明明她的长相也不比黎葭差多少。
　　要是像黎葭那样傍上戚导，哪还会一直NG，薛柳儿心里转着这些念头，仍没有放弃自己原先的想法。
　　她专心于自己的小算盘；　哪儿能注意到周围人对她的态度。
　　一大早；　戚行歌便找负责人聊了聊；　当场便将昨晚深夜出门的人确认了下来，这么一盘查；　果然还是薛柳儿嫌疑最大。
　　然而以对方的身份，能拍到的也有限；　更多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戚行歌并不担心。
　　只是这个薛柳儿既违背剧组条款偷拍、又工作态度不认真；　那就绝不能再留在剧组。
　　戚行歌心思已定，同负责人也通好了气，就看薛柳儿今天拍摄的情况。
　　上一场戏结束，剧组工作人员飞快布置下一场戏的场景，演员也准备就位，这回黎葭可是陪着薛柳儿对了好几回戏，如果再出现问题；　可就不是好解释的事情了。
　　准备完毕，戚行歌坐在监视器后，神情认真，喊道：“开始！”
　　乔家又来了客人，是父亲的老朋友，听说是在京城的有钱人家，出门做生意才与乔父结识，路过时必定会来歇歇脚喝口茶，不时带些新鲜玩意。
　　这回就又给乔映棠带了个小铃铛，个子小巧，但上头镂空铰出来的花纹却颇为复杂，乔映棠青梅竹马的玩伴云姐看着，羡慕不已，“映棠，你这铃铛可真好看，也是京城的叔叔送的？”
　　乔映棠心不在焉的嗯了声，神情并不显得多么高兴，甚至有些郁郁寡欢，指尖不留意的拨弄着小小的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京城的玩意儿可真是精巧，比我们这儿的好多了，真想去京城看看。”云姐一脸向往。
　　这话正好戳中了乔映棠的心事，她有些不耐的抱怨道：“京城有什么好的，怎么人人都想去京城？我偏不想去！”
　　云姐有些无措，不知自己的小玩伴怎么突然生了气，连忙哄着人，“我只是随便说说，京城那么远，回不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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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戏，并不复杂，不过是乔家花园里头一对小女儿的悄悄话，然而这其中的对话却也处处有着暗示。
　　不管是乔映棠的生气抱怨还是云姐的小意讨好，都是人物性格重要的一笔。
　　在家时，乔映棠是被人宠着爱着的，被玩伴们讨好的，然而有一天，她不得不离开家，到了离家那么远的京城，一切都与以往截然不同。
　　戚行歌用的镜头也十分温柔，仿佛是在美好的梦境中一般，给乔映棠在家时的记忆又增加了一圈美化的滤镜。
　　然而在这样细腻的镜头下，薛柳儿的表演就显得更加生硬刻板，看得监视器前的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
　　戚行歌冷冷的叫停，“卡，薛柳儿调整状态，你演的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女孩，注意眼神、微表情和动作，重来！”
　　接下来又重来了数次，仍是卡在薛柳儿这里，剧组内的气氛一下子冷寂下来，大家都瞧着薛柳儿的表现。
　　又是一次NG，戚行歌盯着监视器久久未说话，薛柳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然而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同情她。
　　电影拍摄本就紧张，一分一秒都在消耗时间与人力，像薛柳儿这样的表现，无疑是在给剧组的所有人增添压力。
　　戚行歌与身旁的副导演低声说了几句话，片刻后，像是得出了最后的意见，戚行歌终于开了口。
　　“这一场先到这里，大家先休息一下，然后拍下一场，薛柳儿过来一下。”
　　戚行歌带着薛柳儿离开，副导演又发话大家休息，剧组的人方才放松下来。
　　宋渺渺心疼的给黎葭遮阳补水，刚才陪着那个薛柳儿一直拖了这么久，黎葭皮肤本就白皙，顶着太阳这么久，更是微微发起了烫。
　　宋渺渺生怕黎葭中暑或是晒伤了皮肤，给黎葭送上温温的绿豆汤，又给她补擦着防晒，心里对薛柳儿更是抱怨。
　　不止宋渺渺，剧组其他人员也或多或少有着怨气，就算一个人道歉的态度很好，但仍是一直给其他人拖后腿，增加工作压力，也不可能被人谅解。
　　不少人都在猜测着，不知这一次对薛柳儿会是怎么样的处理结果。
　　戚行歌带着人离开，原本大家都以为很快便会回来，没想到直到晚间才在剧组看见戚行歌的身影。
　　黎葭瞧见人，有些浮动的心绪才沉淀下来。
　　戚行歌与副导演那边交流了会儿便朝黎葭这边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今天下午我不在这儿，拍摄还顺利吗？”
　　“拍摄过程还好，只是重新调整拍摄计划有些匆忙。”黎葭如实说道。
　　戚行歌微微颔首，“今天晚上我会把后续的重新调整一下，云姐这个角色会换演员，过几天进组，有些戏可能要再麻烦你补一下。”
　　黎葭见戚行歌神色轻松，猜想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处理结果，没想到这么干脆利落，但一细想，又确实是戚行歌的风格。
　　宋渺渺在一旁听见，高兴的恨不得给戚行歌鼓掌，薛柳儿离开简直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黎葭姐总算不用被拖累了。
　　因为要重新调整拍摄计划，因此这天晚上比往常早些收了工，剧组导演、副导演等上层负责人还得加班讨论，把计划重新定下来。
　　黎葭在房间内坐着读剧本，不时侧耳听一听隔壁戚行歌是否回来了，等到过了零点，还是没有听到对方回来的声音。
　　黎葭已经起了困意，往常如果不是要倒时差拍戏，这个点她已经睡了，正想着再坚持一会儿，就听见门口有些声音，接着被轻轻扣了扣。
　　门外传来戚行歌的声音，“是我，怎么还没睡？”
　　黎葭走过去打开门，却不想说自己是在等戚行歌，“我看剧本不小心看晚了，正要睡呢，你们那边讨论结束了吗？”
　　戚行歌看着她这一副强打精神的样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黎葭的脸颊，有些心疼，又有些庆幸她中间回来了这么一趟，“还没呢，我回来拿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