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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卿不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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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人看到我的幻儿啊?”女子知他是府中家丁,心想多一个人帮自己找幻儿也好。
  “什么幻儿,小的不知?”幻儿是什么,颜舒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幻儿是我养的小兔子,我一放开它它就跑到了这后林来了,于是我也跟着来这了,可是它却没了踪影,你快帮我找找。”说着便也不理睬颜舒,转过了身去继续寻找。
  “好,姑娘别急,我帮你一起找。”颜舒见女子急切,便也帮着一起寻找。
  可是无奈林子太大,两人找了半圈也还是没有找到,两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颜舒看着已经有些乏的女子,有些怜惜道:“这里湿气很重,姑娘您还是回去吧,幻儿我帮你找,找到了我再送给您。”
  “不行,没了它我怎么能安心,我一定要把它找到。”女子说完便不再理睬颜舒,平复了心情,自顾自地又向前走去。女子走到一棵尚有年轮的古树旁,手臂微微碰触树干,似乎稍微倚靠,可就在此时从树洞里钻出一条颇有花色的小蛇,趁女子不曾留意,血口一张,朝女子手臂上咬去,女子吃痛地失叫了出来。
  颜舒闻声,赶忙向女子的方向望去,看到此时女子此时已经抱着手臂倒在地上,颜舒大惊,忙飞奔过去,将受伤女子扶在怀里,又向那逃跑的小蛇望去,只见此蛇链状花纹交织,体色斑驳,体背侧有两条黄色的线纵贯到尾端,应当是草腹蛇无疑,幸好此蛇还未长大,虽有毒性,但未置人命,但是瞧见此时人已经陷入昏迷。颜舒赶忙卷起女子的衣袖查看女子伤势,瞧见雪白的手臂上红红的两点蛇印,颇为刺眼,颜舒见救人要紧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便用嘴对着女子的伤口把毒血一口口吸了出去。吸出来的毒血吐在泥土上,久久不散,黑血积淤。
  女子适才才慢慢恢复意识,有些模糊便瞧见颜舒帮她用嘴巴把毒血吸了出来,霎时间红了脸,发出微弱的声音:“你……”。
  不是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吗?眼前的所有的事情不都与之相悖吗?女子有些想要挣扎起身,却看到颜舒正一口口地将毒血从她手臂吸出,心无邪念,才放弃了刚才反抗的想法,随即内心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头乱窜,一时间竟羞红了脸。
  就在颜舒一口一口地将毒血从女子手臂上吸了出来,由于太过专心,并未发现后面有人,便听到后面有另一位女子的声音响起来,同时感觉背上被硬物击中,疼地颜舒立马歪了身体侧倒在地,还好颜舒自幼习武,没被这背部的重击给击晕,只是有灼痛感。
  “我打死你这个登徒子,光天化日下的居然敢非礼我姐,你想不想活命?”
  颜舒头一歪,这才瞧见此时打她的姑娘,约莫豆蔻年华,虽然脸蛋还未长开,倒也精致。一双粉红的小嘴似有似无的张合着,精气神十足,看起来气势汹汹,不是好惹的主。


第十九章 顺理成章
  倒在地上女子此时也回复神志,见自家妹妹不说三七二十一的便上来把眼前的救命恩人乱打一通,大惊,趁意识稍微恢复,忙阻止道:“韵儿,莫要胡闹,是他救了我,我中了蛇毒,刚才他帮我把毒血吸了出来。”
  被称作韵儿的小丫头听到自己的姐姐中了蛇毒,甚为担心,忙扔下手中凶器,靠近几步蹲下仔细检查自家姐姐的伤势。韵儿看到地上紫红的血迹,毒血却已经被吸了出来,又知道自己不小心错伤了好人,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但是嘴巴又硬实地道:“算了,知道你是为了就大小姐,今天就先这样,日后少不了你这小家丁的好处。”
  不由分说,便把孱弱的姐姐扶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后林。只留下颜舒一人仍歪倒在地,后背还是有些轻微得痛楚,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到了朱府真是好事没遇上,当工第一天便挨了打,自己得小心谨慎才可。
  就在颜舒扶着自己后背懊恼地离开后林,回到自己茅草屋地时候突然发现一团毛茸茸的白球出现在门前,可爱极了,颜舒才恍然大悟,这莫不就是那个大小姐寻找的幻儿吗?想那两位姑娘应该是府院的小姐了吧,幸好这只小白兔跑到了自家的门前送上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这只小兔子可是要发挥它的作用了。思及此便把幻儿抱了起来,揉了揉,这只小白兔真是越来越可爱……
  第二日颜舒找了个兔笼,把幻儿放进了笼子里,便抬脚进了朱府的内宅,一路上凡是有人拦着颜舒,颜舒便道我给大小姐送幻儿来了,府上的人便也不再拦着,心想着这招还真是有用,昨个见的两位女子还真是府上的小姐。自己也只是碰碰运气。
  颜舒根据其他家仆的指路,左右穿梭,对朱府的路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便前去了蕙心宅,蕙心宅是朱家自己的女儿们生活的地方,朱温及妻妾、儿女生活的地方均有规划。颜舒在家仆的引路上到了大小姐的房前,根据家仆的话,这才了解到,原来这只幻儿的主人正是朱温的大女儿,朱家的大小姐,朱羽黎,平时这大小姐可对这兔子喜欢的紧,整日不肯离手。而整天跟在大小姐身边莫过于朱家的小女儿朱韵儿,两位小姐性格迥异,大小姐喜欢吟诗作对,长相举止颇为大家闺秀风范,小女儿便聪明伶俐,整日里便寻思着舞刀逗趣。
  颜舒在宅外外等待着丫鬟前去通报,不一会便盈盈走出来两位小姐,颜舒定眼瞧了瞧便是朱羽黎和朱韵儿无疑。
  看到两位小姐走到跟前,朱韵儿颇有气焰地挽着自家姐姐,趾高气昂。且瞧朱羽黎脸色也好了许多,许是没了大碍,颜舒连忙点头哈腰跪下身去,道:“昨天小姐走后,小的又上山去找了很久,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小的找到了,瞧,小姐您的幻儿”颜舒吧兔笼放在地上,从兔笼中取出幻儿来,拿到朱羽黎的眼前。
  朱羽黎看到眼前雪白的小兔子真的是幻儿,莫名的欢喜起来,接过幻儿,立马笑眼盈盈:“真的我幻儿啊,幻儿终于回来了”姐妹俩看到失而复得地幻儿笑酌颜开,乐呵呵地地逗弄了幻儿一会儿,这才发觉忽视了给两姐妹送来幻儿的以及自己的“救命恩人。”朱羽黎把幻儿抱给朱韵儿,回过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颜舒面这两个小姐总算想起他来,赶忙应和:“小的叫林伍,小姐叫我阿伍便是。”
  朱羽黎俯视着眼前的小家丁道:“你昨日救了我,今日有帮我找回了我的幻儿,你说你要什么赏赐。”的确是要报答一下自己的恩人。
  “赏赐却是不敢,小的在朱府做事,帮小姐做事实在是应当之举,哪敢求什么赏赐。”
  这时朱韵儿也不再逗弄幻儿,将幻儿抱在怀中道:“算你小子说话中听,你这一大早的把幻儿给我们送来,没什么要求自是不可能,就算是因为我昨天错伤了你,你想要什么赶紧说。”朱韵儿说话到也直接,倒是中理。
  颜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小的这点心思全被二小姐瞧了去,小的别的也不求,也只求要不小姐你们做主给小的换个差事吧,小的想到这府内当差,你们也知道后林湿气太重,且经常有虫蛇出没,小的平常胆子比较小,害怕蛇虫之类的东西,所以能不能请小姐给行个方便。”
  说完两位小姐相视而笑,许是昨个被那条毒蛇吓傻了吧,朱羽黎被蛇伤过,自然知道蛇伤到底多么厉害,虽然毒血从自己的手臂中吸了出来,但是昨日请了大夫,开了药方,光那难喝的草药就要熬上一夜,自己也要喝上七天,倒是也能理解颜舒了。
  朱韵儿瞧颜舒长相也颇为俊俏清秀,比府中的下人们都好看,且蕙心宅的家丁们都年岁不小,好不容易有个年纪相仿的可以陪着她玩,她自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的。当时便拥住朱羽黎小声嘀咕道:“姐,我们不妨把他留下吧,咱们宅子里不是正缺人手吗,正巧这我看他长得倒也赏心悦目,人也机灵,不如我们就把他留下吧,反正也当感谢他救命之恩了。”
  “你呀知不知羞。”听朱韵儿说个下人赏心悦目,朱羽黎嗔怪地点了点朱韵儿的鼻尖,这个妹妹眼下也豆蔻之际,长到她的眉头了,怎么说话仍不知羞呢。
  两人窃窃私语之际,正巧此时朱温一身青色锦袍出现,许是刚事外回来,顺便来蕙心宅看望自己的两个女儿,朱羽黎、朱韵儿见到父亲来了赶忙行了礼,颜舒也识相地赶紧将头低了又低。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朱温进了宅子大门,走到院内,见朱羽黎、朱韵儿两人都在外,挑眉问道。
  还没等两人开口,便缓缓朝朱羽黎走去,听到夫人说自家女人昨日被蛇咬伤,自己“要是在身”还没来得及慰问,遂今日有了空闲过来瞧瞧,“黎儿你身体可好,大夫如何说?”
  “有劳父亲挂心,黎儿身体无碍,大夫已为黎儿备了汤药。”朱羽黎知理知节的达到,曾几时起,她与朱温距离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陌生,变得越来越重礼节。
  这时朱韵儿忙插入话:“爹,昨天姐姐被蛇咬了,是阿伍救了姐姐,今日又寻到姐姐的幻儿,所以特地给我们送来了。”遂用手指指了指正跪在地上的颜舒,继续道,“我们瞧阿伍人也精神又机灵,正巧我们院里也缺人手,所以能不能把他留下来在院子里帮帮忙。”说着一把拽着朱温的手臂摇晃道。
  朱温瞧了瞧跪在地上颜舒,沉下声音道:”抬起头来。”
  颜舒一惊,心里有些虚,但仍然面无改色的抬起头来。
  朱温见此人清秀俊俏,却也不是个歹面,再看看自己的女儿,见两个女儿都同意,朱韵儿又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不松,真是怕了这小丫头了,心有恻隐,便对跪在地上的颜舒道:“你以后就在院内帮忙了,以后好好照顾两位小姐。”
  “小的一定听小姐的话。”说着连忙跪拜螓首。
  于是颜舒便顺利地留在了朱府。
  ————————————————————邝家————————————————————
  “唤玉小姐有所不知,自从邰之从了军,戍守边关一去就是一载有余,前段时间,我从军中回来,途中感染风寒,便一病未起,路上我有幸遇上一位会治病的玉石商人,谁知道那人还真是颇有几分医术,给我开了几剂药真的好了。那人叫杜衡,跟他相聊才知道杜先生家乡也在开封,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回到家乡安置妻子的身后事的,一并将家迁回来,说也是人老不愿意再去远方做生意,回来安度晚年尔尔。我与他想谈甚欢,经常去他府中作客,由于他是做玉的生意,久而久之他也带我见识一些价值不凡的玉器。有一天我见他腰上别了一块跟你之前给我看的玉扳指成色相似的玉佩,心里莫来由的起了疑问,便问了杜先生此玉的出处,只道是他年轻时候有个男子来求他打两副玉扳指,一个龙一个凤,自己瞧了这么好的玉料弃之可惜,便用剩下的玉料打造了一块玉佩。虽然杜先生轻描淡写地说,但是我又觉得隐藏了些什么不肯明说,他倒也大方,道看我对那玉佩如此中意便赠与了我。我得了玉佩,便马不停蹄地派人去洛阳,谁知你去了长安城,我又派人去长安寻你,这才找得到你。”邝邰之告知了唤玉找寻此玉料的经过。
  “辛苦公子了,难得公子将唤玉的事情看得如此之重,真不知道让小女子怎么报答你才好。”唤玉听邝邰之如此说来,自己内心燃起了一丝丝火焰。
  “罢了,小姐莫说感激的话,生分了不是。可是就在你来这几日,杜先生却在三天前临时有事出了开封城,也未告知与我,许是走的匆忙,我问了府里的家眷,说是要等上几日吧,家眷们也不知道杜先生什么时候归来。”邝邰之见唤玉的表情由喜慢慢转为失望不由地安抚道:“说不定杜先生这几日就回来了,杜先生走的匆忙定然也没做长远出家门的打算,唤玉小姐定是放心。不如这几日唤玉小姐就在我府上稍作休息,让邝某略尽地主之谊,带小姐瞧一瞧这开封城的繁华景象。”
  “那如此,便有劳邝公子了。”唤玉也不作多退让,如今既然来了这开封,为今之计也只能等待杜先生的归来。
  等到佳人如此回复,邝邰之面上露出的喜色,随即命人给唤玉安排了住处,让下人们引了唤玉芍儿两人去了府中客房休息。
  此时,月已上眉梢。
  “少爷,你千盼万盼终于盼到唤玉姑娘了。”一边的小厮赶忙上前,小声说道。看少爷的神情,可不就是中意来府中的这位姑娘吗?
  “是啊,她终于来了。”两年前那洛阳城惊鸿一瞥,此人便以深深刻进自己骨子里。自己本来想对她一表自己的心意,可惜自己出身于将门之家,保家卫国、戍守边关是邝家的指责所在,可是自己这一年多的军旅生活虽然过的艰苦,可是每每想到唤玉却能心头一暖,唤玉也是支撑他克服艰难险阻的动力。可惜他这样的心意唤玉并未得知,莫怕,来日方长,此次他一定会把握好机会莫错失了这好姻缘。


第二十章 梁上君子
  颜舒来了这朱府也有几天,幸好自己机灵,这内宅的丫鬟夫人早就被颜舒的巧言令色哄的服服帖帖,也对这新来的小家仆赞赏有佳。
  颜舒这几日也从府中旁人口中了解一些风声,朱温的正室明叫张惠,此人是朱温的正牌夫人,虽然朱温也有几名妾侍,但是内府中还是礼节有佳,每天早上,妾侍儿女们都会到张惠的房里给张惠请安,每天晚上朱温回府后也是先去张惠房里,这也暗示出张惠在此家中的地位。
  于是颜舒这晚便做了梁上君子,爬到了张惠的闺房来听这对夫妻床头床位的秘事。趁着夜色颜舒偷偷爬上房梁,只瞧见张惠约莫四十岁年纪,虽然这个女子四十岁,但是面容姣好,举手投足间全是礼节,一看便是从小出自官宦人家,颇有教养。跟着进门的便瞧见穿着玄清色外袍的朱温,后脚迈了进去,便掩上了门。朱温却显得尤为规矩,一步步走到桌旁坐了下取了杯茶,自顾自地到着茶水。
  待茶饮尽,朱温缓了缓神道:“这些日子我派出去了探子一直暗中跟着那些个从长安来的商人,却未有什么大发现。这倒我让我发愁,你说长安那边到底安了什么心,进了开封却不宣旨,实在等不及了我就把他们统统给杀了,大不了就出兵进攻长安。”
  一旁的张惠听到朱温语气不善,知他终究忍不住,便缓缓走到朱温跟前,抚着他的肩膀劝慰道:“相公莫急,你也知道当今圣上只是一个傀儡皇帝,做不了什么大事,真正握有实权的是景王李崇,可李崇此人却不能小觑,李崇本贵为皇族,可以直接揽了皇权,黄袍加身而却选择了挟天子令诸侯,就知道此人的计谋之深,我们绝对不可以先自乱阵脚。相公不忙仔细思虑,以相公今日之力,与景王崇相抗,有几分胜算?”
  “三分。”朱温思虑片刻,伸出了左手的三根手指在张惠面前晃了晃,“川蜀之内是李崇的封地,故将士兵马尚在,不可少估。今李崇尚居长安,长安城的兵马也及得上我河南道双倍有余,且我与李崇旧年之交,知他对河南道了解甚多,如若让我与李崇相抗,三分未余。”
  张惠见他算的明白,舒了一口气:“相公自是对敌我两方势力实为清楚,就知我们却不可妄动。”
  “可是我们朝内有刘丞相在,朝内刘丞相虽手未握兵权,但是刘明之跟李崇相交多年,手中尚握有李崇私下里招兵买马,暗通粮仓的证据,只要把那只老狐狸的丑事全部通了出来,朝廷有多少人不满李崇无端干涉朝政、独揽大权,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便能在长安城掀起腥风血雨。到时候就算李崇黄袍加身也成了众矢之的,如今朝堂昏庸,藩镇割据,群雄并起,各地纷纷起义,直取长安不是指日可待吗?”朱温眉毛一挑,像是在询问张惠的意见。
  “那相公可曾想过,李崇要是做了皇帝,首先要收拾的是谁?换句话说,谁又是李崇的眼中钉,欲拔之而后快?”只见张惠徐步走到屏风处,颜舒怕被发觉连忙屏气,不敢轻易呼吸,张惠拿了屏风处的烛火,转了身走向朱温。
  “夫人的意思是?”
  “长安与洛阳接壤,就算李崇不是为了新仇旧恨一起报,这地理环境也决定了李崇若登了基,便会以川蜀地区为倚被,直取河南要塞,占领河南道,再南下便容易许多。”烛火被张惠放在方桌正中央,照亮了她整个脸颊,没有任何表情,却显得端庄而恬静。
  朱温经张惠一点拨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笑道:“夫人说的是,我怎么现在才想得明白如今的局势,还是夫人想得周全,倒是我只顾眼前了。”
  房梁上的颜舒大惊,这个女人居然想明白至如此地步,果然不简单,不由地对张惠的深谋远虑万分佩服,心里也猜到朱温能够有今天的作为想必身后这女人的功劳自是不可少。看来此次出使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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