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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倾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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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爪子?”子鸢故意甩了甩手,“我又不是鸟,这分明是手,怎会是爪子?”
    “你……”阿翎索性不搭理子鸢,冷冰冰地坐在了一旁,过了一会儿,郑重地看着子鸢,“我再警告你一次,莫要随便暴露你的身份,否则……”
    “又砍了我的爪子?”子鸢揉了揉疼得厉害的后脑,无奈地摇摇头,“姐姐既然让你来照顾我,定然是信得过的人,我告诉你我也是姑娘家,并无不妥啊。”
    阿翎愕了一下,惊愕于子鸢竟然知道是谁救了她,“你知道是谁救的你?”
    “这儿是醉今宵,老远就闻见酒味了,放眼天下,我若有事,除了姐姐会救我之外,还有谁会救我?”子鸢盘腿坐起,仔细想了想昏迷前之事,又摇了摇头,“不对啊,姐姐只会跳舞,我分明是被……”
    记忆一片混乱,她有些怔忡,她究竟是在城隍庙遇袭呢,还是被杀手逼到崖边跳崖?
    “姐姐怎会去救我?她明明不会武功啊?”子鸢想了又想,只觉得头疼欲裂,只好放弃不去多想,“劳烦凶巴巴的姑娘你给我倒杯水来。”
    “我帮你倒水?”阿翎黑着脸看着子鸢,“慢着,你叫我什么?”
    子鸢呆了一下,看见阿翎一副要咬人的样子,不禁眨了眨眼,忍痛挣扎着欲下来,“我还是自己来……自己来……”
    阿翎看着子鸢知趣地自己给自己斟了杯水,接连喝了好几口,目光又落在了子鸢紧紧拿着的纸伞上,“你可以把那伞放下么?”
    “伞?”子鸢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那把破伞,不禁咧嘴笑了,“伞还在就好,就好。”
    “一把破伞,值得你那么欢喜?”这句话阿翎没有说出来,可是全部都写在脸上了。
    子鸢摇头笑了笑,像极了方才的苏折雪,“姐姐救我的小命,我要珍惜,姐姐送我的汗巾,我要珍惜,姐姐借我的伞,自然也该珍惜。”说完,瞧了瞧书案,瞧见文房四宝俱全,子鸢径直走了过去,笑着道:“劳烦,姑娘帮我拿点米糊来。”
    “自己……”阿翎刚想说这句话,又想到子鸢如今是见不得光的,只好将话给咽了下去,黑着脸瞪了子鸢一眼,便朝着门口走去。
    “姑娘且慢。”子鸢忽地唤住了阿翎。
    阿翎冷着脸看着子鸢,不发一言。
    子鸢嘴角一扬,笑道:“姑娘家总板着脸,可难看了,多笑笑,定会好看许多,你瞧,像我这样。”说完,子鸢露了一个贼兮兮的笑给阿翎。
    阿翎白了子鸢一眼,漠然走出了房间,在关上门的瞬间,嘴角微微一抿,似是淡淡地笑了出来,嗔了一句,“臭丫头!”

  ☆、第十章 。夜补纸伞忙

小屋瞬间安静了下来,子鸢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逝。
    她将手中纸伞放到一旁,从怀中摸出了紫玉佩与雪色汗巾,一起放在案上,神色凝重,眸光恍惚,伸出手去,指腹轻轻摩挲着这两件物事,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鸢……”子鸢喃喃念了念,眸光忽地一沉,“你们为何要杀我?为何要杀我?”手指缓缓移到了雪色汗巾上面,仔细回想着昨夜的点点滴滴。
    就算烛火熄灭,一片黑暗,可是苏折雪身上的香味,她岂会闻不出来?
    苏折雪会武功,又是苏折雪救了她——会武功的花魁,怎会愿意屈居于此?莫非正如苏折雪所说,她与当今二皇子果真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是这仇并非是当年战场结怨,而是其他缘由。
    “姐姐,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咯吱——”
    房门突然被推开,子鸢将紫玉佩与雪色汗巾连忙收入怀中,叼着毛笔笑盈盈地看着阿翎拿着米糊走了过来。
    阿翎冷冷瞄了一眼子鸢衣襟处露出的汗巾,子鸢急忙将汗巾再往怀里塞了塞,“别藏了,我都看个清清楚楚了!”
    子鸢嘿嘿一笑,“这可是姐姐送我的宝贝,可要藏好了免得被其他汉子瞧见,嫉妒我有堂堂临安花魁亲手做的汗巾。”
    “谁稀罕!”阿翎再白了子鸢一眼,把米糊往案台上一放,不忘交待一句,“昨夜城隍庙出了命案,起了火灾,在场人等无一幸免,自然,你也算是其中一个死鬼。”
    “啊?”子鸢吃了一惊,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袋,“伤是伤了,可是头还在,我怎么会是死鬼呢?”
    阿翎冷眸瞪了子鸢一眼,“你究竟是真呆,还是假呆?你可知昨日死的那七人之中,有六人出自你们禁卫营!”
    子鸢愕了片刻,叹息道:“那还有一人,难道是守庙老道?天啊,我岂不是害了老人家?”
    阿翎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指,揪了子鸢的耳朵一下,“你难得捡回一条小命,这个时候还愧疚害了一个老道士?”
    子鸢正色道:“本来死的是我,如今是确确实实地害了一个无辜之人,我怎会不愧疚?”说着,子鸢又叹了一声,“都怪我多管闲事,若是那日不救那女子进城,我就不会招来这些飞来横祸!”
    阿翎身子颤了一下,定定看着子鸢,“你救了什么女子?”
    子鸢点头道:“一个会用蛊虫的巫人。”
    是阿语!
    阿翎恍然想到这人是谁,“你竟然救巫人?”
    子鸢认真地看着阿翎略显着急的面容,迟疑地问道:“凶巴巴姑娘,你好像对此事很感兴趣?”
    “你叫我什么?”阿翎瞬间黑了脸,“我有名字,叫……阿翎!”
    子鸢贼兮兮地一笑,“哪个翎?”
    “自然是鸟翎那个……”话说到一半,阿翎意识到什么,定定看着子鸢,“你想说什么?”
    子鸢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手,贼兮兮地道:“原来啊,这也是爪子,还是鸟爪子,嘿嘿。”
    “你!”阿翎猝然出手,狠狠地掐在了子鸢的喉咙上,眸光狠厉,“你别逼我要了你的小命!”
    “阿翎姑娘息怒,息怒啊,我求饶,求饶。”子鸢连忙求饶,“可别拿了我的小命去,不然啊,姐姐定要伤心死的。”说着,子鸢凑近了阿翎一些,低声道,“姐姐伤起心来,可吓人了!”
    “……”阿翎不想听她说这些打哈哈的话,索性松开了手,看着子鸢低头整了整书案上的宣纸,似是准备糊伞,“如今你成了活死人,你就半点不急?”
    “我急又有什么用呢?”子鸢耸了耸肩,忽地抬起头来,天真无邪地看着阿翎,“要是早知道救那姑娘,她会死,我也会死,我倒不如不救,说不定现下我还能光明正大地在外间看姐姐跳舞,听姐姐唱歌。”
    阿翎定定看着子鸢的眉眼,她从未这般看过一个人,平日,总是她高高在上,不会有谁敢如此放肆地与她眉目相对。
    这祁子鸢,是第一个。
    眸光清澈,嘴角含笑,子鸢笑得温暖,说得温柔,“既然事已至此,我便做几日活死人好啦,其实这样也好,我便可名正言顺地留在这儿,蹭一蹭这儿的高床软枕。”突地,子鸢再次伸出了手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来帮我,这伞定能早些补好。”
    “……”阿翎缩了缩手,反倒是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感兴趣。”
    子鸢笑了笑,“莫不是阿翎姑娘不会补伞吧?”
    “天下还有什么可以难住本……”阿翎猝然收声,蔑然瞄了子鸢一眼,“一把伞破了就破了,就算是补伞,也该用油纸,你瞧你竟然用宣纸,遇到下雨天,只怕马上就在这把伞上打几个大窟窿!”
    子鸢抓了抓头,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真蠢!真蠢!那就有劳……”
    “……”阿翎刮了子鸢一记眼刀,转过身去的瞬间,在心底暗暗道:“你等着,天下还没有谁敢如此使唤我!迟早有一日,我要你十倍奉还!”
    子鸢瞧着她再次走出房间,不禁思忖道:“这个姑娘也有武功,说话总透着贵气,定不是一般江湖中人,究竟是什么人呢?”子鸢的眸光缓缓落在了破纸伞上,“三年前,若不是你,我已是死人,昨夜若不是你,我也会是死人,姐姐你两次救命之恩,我定会还你。”
    醉今宵歌声悠悠,酒香愈酣,欢声笑语之中,子鸢闭目凝听,还是可以听见杂在其中的苏折雪的歌声与笑声。
    只是那歌声虽欢,却是寂寞,笑声虽喜,却是寂寥。
    “姐姐,你也该真正笑一笑了。”子鸢想到这儿,低头看了看纸伞,依稀中,想起梦中听到苏折雪说过一句话。
    “我心蛊早成,只怕去之断魂,只有由心而活,顺其自然。”
    “既然如此,我也跟姐姐一样,顺其自然罢。”子鸢再抬手揉了揉后脑的伤处,笑容一敛,沉声说道,“我不会让谁再有机会对我下手,我的命是我的,姐姐,你的命也是我的了。”
    “咯吱——”
    房门再次被推开,阿翎将油纸往书案上一放,突然咳了两声,面色惨白地坐到了一边。
    子鸢偷偷瞄了阿翎一眼,突然放下手中活计,绕到了桌边,倒了一杯暖茶,送到了阿翎面前,笑道:“春寒易染风寒,多喝些暖茶,暖暖身子,便咳得少了。”
    阿翎怔然看着子鸢,反倒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去接茶杯。
    子鸢笑道:“我可听人说过,若是风寒袭身,一直咳一直咳的话,可是会咳出肺血,到时候落了病根,每逢天寒,总会咳个不停,就像这样,咳咳咳,咳咳咳……”子鸢装作是咳个不停,模样滑稽,激得阿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可知道,你笑起来蛮好看的。”子鸢眨了下眼睛,递过了杯子去,“果然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呐。”
    “……”阿翎笑容一僵,没有那个女子不喜别人夸自己好看,可是方才被子鸢一夸,阿翎心底却是暖得厉害。
    茶水温润的暖意透过杯子沁入了阿翎的手心,阿翎觉得有些恍惚,不禁抬头看向了子鸢——恰好对上了子鸢笑意盈盈的眉眼,不知道为何,这一回对视,阿翎竟想避开子鸢的笑眼,只觉得双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是不是暖一些了?你瞧,脸上血色也有了,比方才更好看了。”子鸢笑然说完,便低头认真开始糊起纸伞来。
    一边糊,一边喃喃自语。
    “这天下雨,总要打伞,早些备着,总归没错。”
    “指不定这把破伞哪天还能给姐姐挡风遮雨,不过啊,就看老天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一会儿糊好,我给这上面画点什么呢?”
    “这伞染了血腥,太不吉利,不若,画个观音,给姐姐挡挡煞气?”
    阿翎初时以为子鸢只是自言自语,却不想仔细想了想子鸢的话中意思,好像在对自己说着另一层意思?
    知道自己成了活死人,不但不惊不怕,反倒是如此坦然地专心补伞。
    阿翎不得不说,子鸢这姑娘确实与其他姑娘不一样,遇事镇静,甚至还有些心细,得棋子如此,这盘棋,或许真的可以翻盘。
    “咳咳。”阿翎又忍不住咳了两声,急忙又喝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喉。
    子鸢悄悄看着阿翎的一举一动,这姑娘分明患的是多年痼疾,能忍耐痼疾多年至今,心性也算得上坚韧了。
    “好了!终于糊好了!”子鸢笑然将糊好的伞撑了开来,笑着唤了一声阿翎,“阿翎姑娘,你瞧,我是该在这儿画观音呢,还是在这儿画观音?”
    “人若倒霉,就算全身画满了观音,观音也救不得你。”阿翎冷冷应了一声,“画与不画都不重要。”
    “说的也是,观音画再多,也不如手掌实权。”子鸢耸了耸肩,“我想,我还是该早些回去,做我该做之事。”
    “你怎么回去?”
    “看老天啦。”子鸢叼住了毛笔,撑着脑袋斜斜地看着窗棂,“有时候,机会是天给的,也是人为的。”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有件事倒是该先做!”
    “何事?”
    “你跟我来!”
    “你小心被人认出来……”
    阿翎话还没说完,只见子鸢倏地用毛笔在唇上画了两道弯曲的胡子,又在脸颊上点了一颗大痣,笑道:“你瞧,若我拿个东西把头一包,可像是异乡来的客商?”
    “你……”

  ☆、第十一章 。夜下煮粥语

夜已深沉,丝竹之声渐渐消逝,前堂灯火明灭,客人们不是醉倒大睡,便是被下人们搀着回家。
    与此同时,忙碌了半夜的醉今宵厨房,也终于有了一刻的消停。几名厨子瞧前堂不再有人点菜,纷纷伸了伸懒腰,便踱着步子回后院仆房歇息一会儿。
    侍奉的小婢们也累坏了,偷偷找了墙角准备杵着脑袋眯上一会儿,谁也没有注意,有两条黑影偷偷溜进了厨房。
    阿翎瞪了子鸢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就带我来这儿?”
    子鸢摸了摸肚子,笑道:“不错,人睡醒了,定是要吃东西的,我都快饿坏了。”说着,便卷了卷袖子,四处张望,不知道是想寻觅现成的吃的,还是想亲手下厨。
    “……”
    子鸢突然觉得身后凉飕飕的,不禁干咳了两声,嘟囔道:“其实……也不止我一个人吃的……”一边说着,一边将锅子放上了灶台,舀了一瓢清水倒入了锅子,似是准备煮东西,“姐姐忙了一天了,这成日喝酒,总该吃些清淡的白粥养养身子。”
    “你这是做给姑娘的?”
    “是啊,救命之恩自当相报,如今我身无分文,唯一能做的便是借花献佛,用姐姐这儿的白米,给姐姐亲手做一碗粥。”
    子鸢说得坦然,忽然直起身子,回头定定看着阿翎,“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但是总归是姑娘家,可要多爱惜点自个儿。”说完,又咧嘴一笑,对着阿翎眨了下眼。
    “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阿翎身形一动,手里已抄起了一柄大菜刀,明晃晃地架在了子鸢的颈边,只听阿翎冷声道:“你其实早醒了,是不是?”
    子鸢耸了耸肩头,淡淡笑道:“刀子可不长眼睛,阿翎姑娘,爪下留情呐!”
    “……”阿翎愕了一下,当下冷声道,“我再警告你一次……”
    “慢!”子鸢忽地轻喝了一声,目光瞧向阿翎足下,一脸严重的神色,“你别动啊,千万别动啊……”
    阿翎瞧她说得煞有介事,忍不住视线往下一瞧,只见足边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异物,惊觉中计,却已感觉户口一痛,手中菜刀已被子鸢夺在了手里。
    “你使诈!”
    “菜刀借我用用,一会儿还你。”
    子鸢得逞地一笑,菜刀可没停下,只听她笃笃笃地在砧板上切碎了菜丝,认真无比地将菜刀递给了阿翎,“还你,”说着,比了个手势在自己颈上,“放这儿哈,就算要灭口,也等我把这粥做好了,可好?”说完,只见她舀了一碗白米,往锅子里一倒,将锅子用草盖盖上,直勾勾地盯着那正在熬煮的白米,似是在准备一份无比重要的美餐。
    阿翎还真是看不透眼前这个女子,方才既然话已说那么明白,对于阿翎而言,此人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跟她们成了同党。当下的情势,这枚棋子还不能杀,可偏生这祁子鸢又总是这样捉摸不定,不知究竟可信,还是不可信?
    “咳咳。”夜冷风寒,阿翎手中拿着菜刀,却不再架在子鸢颈上,站得久了,身子总归是虚弱,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子鸢回头瞧了阿翎一眼,又四处瞧了瞧,瞧见了一条木凳,便走了过去,将木凳搬了过来,放在了阿翎身后,又仔细地拂了拂上面的尘灰,才笑道:“你休息会儿,我煮好了粥,先给你舀一碗尝尝,身子暖了,自然咳得就少了。”
    阿翎错愕地看着子鸢,却瞧见子鸢又贼兮兮地笑然眨了眨眼,不似方才那般认真。
    子鸢自顾自地揭开草盖,用大勺搅了搅慢慢沸腾的白米粥,笑道:“姑娘家老是逞能,总归是累的,将心比心,我可是真心为你好,别个人我还不伺候呢!”
    “言下之意,是要我感激你?”阿翎凉凉地对上了子鸢的眸子,嘴角一抿,露出一个看不透的冷笑来。
    子鸢连忙摇头道:“姐姐当初说过,救我,只是为了种个善因,说不定他日会有善果。自然,我若是现下待你好些,你手中菜刀说不定可饶了我小命一条,也算是种善因,得善果吧?”说完,低头将方才切好的碎菜放入了白粥,继续搅了搅。
    淡淡的米香味儿与菜香味儿交杂一起,却是阿翎从未闻过的清香味道,让她忍不住探头瞧了一眼那锅白粥,悄然咽了一口口水。
    这细小的动作早就被子鸢给看了个清清楚楚,子鸢不禁偷偷轻笑,自言自语道:“阿翎姑娘,你若是留我一条小命,日后我再煮给你吃,如何?”
    “区区白粥,我不稀罕!”阿翎话虽说得严肃,身子已默默坐下,目光紧紧盯在了那锅白米粥上。
    “我的小命,我稀罕呐。”子鸢说得郑重其事,手里却半点没有停歇,往白米粥里撒了些盐,再搅了搅,盖上了草盖,“再过会儿,就先让阿翎姑娘你尝尝。”
    “若是……难吃……”
    “难吃我再煮啊。”子鸢笑着说完,又转过身来,定定看着阿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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