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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倾杯-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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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一切的改变,是从阿翎出现开始,她与姐姐在小阁上说了什么,为何突然失踪,又突然遇险?
    客栈中那个男子究竟是谁?烈火之中惨叫而死的皇蛊又从哪里来?
    “大人!大人!大人!可终于找到你了!”一名禁卫校尉按剑匆匆地跑上了小阁来,打断了子鸢的沉思。
    子鸢低声问道:“何事?”
    “公主殿下有急事宣大人进宫!”禁卫校尉缓了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子鸢蹙眉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阿翎,伸出手去,在她颈上按了片刻,确定她脉息未断,这才沉声道:“你先去回禀公主殿下,就说我随后便到。”
    “诺!”
    子鸢看着禁卫校尉跑远,坐在了床榻边,拿起床边的干净帕子,给阿翎擦了擦下颌的血渍,“你跟姐姐,究竟藏了什么事在心里?”
    “咳咳……”阿翎突地发出一串猛烈的咳嗽,她眉心紧蹙,咳嗽之后紧紧咬住了牙关,似是在忍受着什么剧痛。
    子鸢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走到了房门边,冲守在醉今宵的下属道,“来人,速速烧盆热水来!”
    “诺!”
    不多时,下属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上来,小心地放在了桌上,探头往床榻上瞄了一眼,不禁笑道,“大人好福气啊,这姑娘不是今儿献艺的那位……”
    “出去!”子鸢冷冷瞪了下属一眼,吓得他连忙退了出去。
    子鸢将房门关好,又检视了两扇关好的窗户,这才走到桌边,沾湿了帕子,来到阿翎身边,轻轻给她擦拭脸上的血污。
    原本该是大晋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如今沦落至此……
    “撑住,别让姐姐伤心。”子鸢心头一痛,喃喃道了一句,便握住了她的手,想要给她擦一擦手臂上的血污,目光却落在了她绷紧纱布的右掌上。
    她缓缓解开了那条纱布,新划的口子虽然已经止血,可还是那样让人看了心疼。
    “你爱惜自己一些,可好?”子鸢只觉得鼻子一酸,想到了阿翎那日在孤鸿山涧中受伤的左臂,她轻轻地捋起阿翎的左袖,那里缠了一条染血纱布,纱布边沿,赫然有几道血红的手指印。
    子鸢恍然伸出了手去,那些手指印与自己手指大小无异,果然不出所料,那夜在林间救她之人,就是这个昏迷不醒的阿翎。
    子鸢眼圈一湿,心里痛得难受,更加愧得难受,这些日子,阿翎一人在外,定是过得不好,可是当日的她因为遍寻姐姐不见,竟然还视阿翎如仇,待她如此不好。
    “……”
    她总是这样,一个人独来独往,看似对谁都冷冰冰的,可是她对自己才是最冷。
    “总是叫我臭丫头,若我是臭丫头,你可就是傻丫头了!”子鸢含泪嗔骂了一句,低头检视着阿翎的伤处,下颌上的鲜血擦去,双臂的血污擦去,子鸢的目光来到了阿翎的双足上。
    一双小靴已被火星烧成了焦色,裙角也烧破了好几个洞,斑驳的血渍浸在上面,是触目惊心的疼。
    子鸢方向手中干净的帕子,小心地给阿翎脱下了小靴,微微捋起裙角,当视线落在她膝盖上,子鸢不禁愕住了眼——
    微微浮肿的膝盖上满是斑驳的青紫,这些伤又是何时落下的呢?
    “你……究竟还有哪些伤?”子鸢突地下定了决心,动手解开了她前襟处的衣扣,可在她打算拉开阿翎衣带之时,阿翎突然凉凉地抓住了她的手。
    子鸢慌乱地对上了阿翎一双冰凉惊骇的眸子,因为阿翎醒来而由心的欢喜笑容尚未来得及展现脸上,便被阿翎一个耳光打在了脸上。
    “臭……臭丫头!”阿翎艰难地骂出这三个字,紧紧抓住自己敞开的衣襟,又羞又惊地瞪着子鸢,若不是因为伤势太重,使不出第二巴掌,不然现下的子鸢,早就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我……我……只是……”子鸢百口莫辩,眨了下眼,急声道,“我也是女儿身,你……不算不得吃亏啊!”
    “你……”
    “对了,就这样,你瞪着我,不要闭眼,千万不要闭眼,撑住,姐姐马上便回来了,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子鸢连忙从床榻上跳起,远离阿翎三步开外,双颊不知是因为阿翎方才那一巴掌,还是因为其他,火辣辣地烧着。

  ☆、第八十二章 。皇子亦多情

“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
    子鸢知道定是姐姐请大夫回来了,当下跑到了房门前,把房门打开,待看清楚了果然是苏折雪,终于舒了一口气,“姐姐,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宫里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子……”苏折雪瞥见了子鸢脸上的掌印,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子鸢便逃也似的跑了个没影儿。
    “折雪……”阿翎虚弱地唤了一声。
    苏折雪连忙提裙招呼着大夫走了进来,她坐在了床榻边,伸手扶住了阿翎,示意她先躺下,“什么都别说了,先把伤养好。”
    大夫走了过来,望了阿翎一眼,便将药箱往桌上一放,拿了小枕过来,准备给阿翎把脉。
    阿翎紧紧蹙眉,躺了下去,淡淡问道:“她……呢?”
    苏折雪看了一眼桌上的铜盆,又瞧了瞧阿翎眼底消退的羞怒,“方才她可是胡来,惹怒了你?”
    “请姑娘伸出手来,让在下把脉。”大夫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阿翎沉默不语,颤颤地伸出了手去,抬眼瞧着大夫,“我……可是活不长了?”
    大夫仔细把了把脉,叹了一声,“姑娘脏腑受损,心脉中毒,嘶……”大夫又仔细瞧了瞧阿翎的神色,另一只手拿出一支银针,在阿翎颈部的穴位一刺,银针离体,竟是一片漆黑,大夫倒吸了一口气,“姑娘所中之毒,只怕是蛊毒啊!”
    苏折雪心头一沉,急声道:“大夫,请你一定要救她!”
    大夫想了想,摇头道:“这脏腑之伤可以调理,可这蛊毒,却不是我这种寻常医者可救,或许,宫中太医会有奇方,在下只能尽力先调理这位姑娘的脏腑之伤。”说着,大夫提示了苏折雪一句,“苏姑娘名满临安,自然结交之人多有权贵,不妨往这方向想想,或许能请到太医来为这位姑娘驱毒。”
    “嗯,先有劳大夫了。”苏折雪瞧了瞧阿翎,似是想到了什么,“大夫这边请,我差人去跟你拿药。”
    “好。”大夫依着苏折雪往门口走去。
    “折雪……我有话……”阿翎似是知道苏折雪想做什么,吃力地开口唤了苏折雪一声。
    “我去去就回。”
    “折……”阿翎还想喊住苏折雪,可是实在是太疼,太累,她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虚弱地喘着气。
    “苏姑娘,大人吩咐了,你若有事,可以差我们兄弟去做。”苏折雪带着大夫来到前堂,便有两名禁卫营将士迎了上来。
    苏折雪舒了一口气,点头笑道:“有劳二位帮我随大夫去拿药,这诊费……”苏折雪去摸怀里的钱囊,两名禁卫营将士连忙摇头。
    “大人已经留了钱囊在这里,不用苏姑娘给的。”说完,两人笑眯眯地看了看苏折雪,便跟着大夫走了。
    苏折雪回头往后院看了一眼,曾经热闹的醉今宵如今竟是这般寂寥,那些熟悉的人,有许多是再也回不来了。
    “折雪,莫要忘了主上的大事,太沉溺在情爱之中!”
    依稀间,似是听到老鸨的嘱咐。
    “你快逃,我来断后,只要你能活着,主上便没有全输!”
    “走啊!”
    苏折雪眼眶微微红润了起来,忽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对留在醉今宵的其他禁卫营将士吩咐道,“有劳几位官爷照看片刻,折雪出去一会儿便回来。”
    “苏姑娘不用客气,大人已经吩咐过的,属下都明白。”
    苏折雪心头微微一酸,黯然低头轻轻摇了摇,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醉今宵。
    临安经此一夜,人心惶惶,无不心有余悸。
    禁卫营与镇国大将军麾下将士领命巡防城中,举着火把在巷陌之中找寻残留的蛊虫焚烧,想尽快平息今夜的蛊祸。
    朝官若无恩赐,是不会得到太医出诊,所以就算是子鸢,也没办法请动宫中太医。
    找楚山公主?
    她不过是一介民女,又如何入得了皇城?
    唯一的法子,便是——沈少将军。
    苏折雪茫茫然看着前路,原来一切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起点,即便是有的人有了心,也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有些,迟了。
    夜风吹拂,暮色中尚有些火光摇曳,看得人心暖,却总是被夜风侵染三分凉意。
    “主上,要活着,完成她的大事,做到我做不到的事。”苏折雪嘴角一抿,笑得苍凉,“这样,那呆子也可以有人一直护着,疼着,爱着……”
    打定了主意,苏折雪笑意浓了三分,笃定地朝着镇国大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踏踏!踏踏!踏踏!……”
    一骑飞马驰骋在巷陌之中,马上少年麒麟白裳,面如冠玉,一手执火把,一手紧握缰绳,正是三皇子叶桓。
    好不容易借故跑出那个沉闷的朝堂,还是来城中帮忙烧杀蛊虫来得自在。
    “前面那姑娘不是……”
    远远瞧见了苏折雪的背影,叶桓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笑来,打马驰了过去。
    “苏姑娘!”
    苏折雪愕然回头,怔怔然看着叶桓,目光才落上他那身麒麟白裳,便知道此人非富即贵,定不是寻常百姓。
    叶桓翻身下马,火把的火光映出了苏折雪的脸,他不由得心跳快了一拍,笑道:“苏姑娘,今夜这城中甚是不安全,不知这是要去哪里?”
    “公子知道折雪?”苏折雪惑然问道。
    叶桓轻轻地笑了笑,“国香大典,花魁苏折雪,今日之后,谁人不知?”说完,叶桓走前了一步,看了看苏折雪周围,确定就苏折雪一人,“这样孤身上路,实在是危险。”
    “公子一人骑马上路,不也危险?”苏折雪反问了一句,不想再继续耽误下去,当下对着叶桓福身一礼,“折雪有要事在身,还请公子见谅。”
    “不知在下能否帮上苏姑娘忙?”叶桓问了一句,亮了亮腰上悬着的玉牌,“在下是大云三皇子叶桓,与祁都尉也算有一面之缘,若能帮上他的好友,也算是乐事一桩。”
    “子鸢?”苏折雪愕了愕,连忙跪地道,“民女拜见三皇子殿下。”
    “免礼!”叶桓连忙来扶苏折雪,却瞧见苏折雪往后缩了缩身子,恰到好处地起身,避开了叶桓的双手,连袖边都没有沾到一分。
    叶桓尴尬地笑了笑,“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深夜一人赶路,所为何事了?”
    “民女家有一姐妹中了蛊毒,大夫说,或许只有宫中太医能救,所以情急之下,只好去拜访昔日旧友沈少将军,想求……”
    “何须求他?”叶桓打断了苏折雪的话,“太医本殿下还是宣得起,你且回去,本殿下随后便来。”
    “如此,便多谢殿下了。”苏折雪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气,可是一颗心忽地又悬了起来,再瞧向他的眼眸,只觉得叶桓眸底多了些东西。
    叶桓摆手道:“苏姑娘可安心回醉今宵,”说着,叶桓将马儿缰绳递给了苏折雪,“苏姑娘一人走回去,实在是危险,不妨先骑本殿下的马儿快些回去。”
    苏折雪迟疑地接过了缰绳,对着叶桓深深一礼,“多谢殿下。”
    “驾!”
    苏折雪一抽马儿,快马驰骋而去。
    叶桓满是深意地笑笑,目送苏折雪远去,不由得喃喃道:“苏,折,雪,果然是个尤物,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真心为我一笑。”
    皇城,朝堂肃穆。
    云徽帝铁青着脸坐在龙椅之上,已经沉默良久。
    堂中众臣,或作壁上观,或各种猜度,如今大晋大云如此局面,该如何收拾?
    叶泠兮悄悄地往朝堂殿门瞧去,迟迟不见子鸢赶来,今时今日,只怕朝堂上下主和不主战者居多,叶泠兮需要一个人站出来,跟她一样主战。然后顺势把子鸢推到京师援兵的将领之位,趁机瓜分镇国大将军的兵权,哪怕只要到数千,也算是削了他的一部分势力。
    寒西关那边,有多年昊陵的甲胄兵器准备,应付十万敌兵,应当无碍。

  ☆、第八十三章 。锦兰宫中忆

“祁都尉!”
    子鸢打马到宫门前,连忙跳了下来,便有当值的宫卫上来牵马。
    “还请解剑。”
    子鸢匆匆将腰上佩剑解下,递给了宫卫,“有劳了!”
    “祁都尉且留步,在上朝之前,请移步锦兰宫。”宫卫突然拦住了欲往大殿跑的子鸢,恭敬地一拜。
    “锦兰宫?”子鸢微微一惊,这锦兰宫是沈贵妃的寝宫,怎会在这个时候宣她觐见?
    宫卫又道:“贵妃娘娘素来不喜等人,祁都尉,莫要耽误了时辰。”
    沈贵妃毕竟是内宫第一人,尚且得罪不起,况且平日里与沈贵妃并无交集,今日突然相邀,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锦兰宫坐落在皇城东部,紧挨皇后椒房殿,可规制上已经大大超越了椒房殿,足见沈贵妃荣宠之盛。
    内有宠妃,外有重兵,沈家如此大权在握,楚山公主又怎能撼动这一脉权臣?
    子鸢来到锦兰宫外,心头不禁为叶泠兮担忧起来。
    “祁都尉,请。”
    宫女对子鸢一拜,示意子鸢可以入内觐见。
    子鸢略微点头,一步踏入锦兰宫,第一眼瞧见的并非沈贵妃,而是在宫院中嬉戏的景柔公主。
    “微臣拜见公主殿下。”子鸢行了个礼。
    景柔公主上下打量了子鸢一眼,傲声道:“免礼,瘦都尉大人。”
    “瘦?”子鸢低头瞄了自己一眼。
    景柔公主嗤笑道:“本宫可是第一次瞧见如大人这般瘦弱的禁卫都尉,大人可要多吃些肉,多长些肉,否则……”
    “公主殿下可要少吃些肉,少长些肉,如此,才能一直有公主殿下这样妙曼的好身姿!”子鸢含笑说完,上下瞄了景柔公主一眼,眸光没有惊艳,却刻意带着一丝淡淡的可惜。
    此话可褒可贬,细思绝不是什么好话,景柔公主却听得极为刺耳,只见她叉起小腰,怒瞪子鸢,“你好大胆子!”
    “若胆子不大,又如何能胜任都尉一职?”子鸢笑了笑,反倒是问了景柔一句。
    “你……你……”景柔公主似是怒极,跺了下脚,大喝道,“来人,取本宫的马鞭来,本宫要亲手收拾他!”
    子鸢连忙朝着景柔一拜,笑道:“公主殿下请息怒,微臣给殿下赔不是了。”
    “迟了!”
    宫婢递上了马鞭,只见景柔猛地一抖马鞭,便朝着子鸢“刷”地袭来——
    “哎?”子鸢连忙闪身避开,“公主殿下息怒,息怒啊。”
    “你,不准闪开!”景柔公主一连好几鞭子没打中子鸢,更是怒火中烧,猛地接连跺了三脚,“你们给本宫抓住他!”
    “诺!”
    子鸢左右看着宫婢们围了上来,自知一句戏言怕是要惹下大祸,只想快些结束现下这突来的争执,当下伸出手来,一把抄住了扬在空中的马鞭,猛地扯住不放。
    “你们快些去扶住公主殿下。”子鸢连忙开口。
    “你松开本宫的鞭子,松开!”景柔公主大声喝骂,不住用力扯动鞭子,“瘦小子,你松开,再不松开本宫要斩你的头了!”
    子鸢连忙松手,正色抱拳道:“公主息怒!”
    景柔公主哪里想到子鸢真敢松手,一下用力,反倒是往后倒去,一群围住景柔公主的宫婢们连忙抱住了景柔公主后倒的身子,见公主毫发无伤,终于齐齐地舒了一口气。
    景柔公主挣扎着站了起来,怒睁圆眼,双颊涨得通红,只见她指着子鸢喝道:“你……你竟敢如此对本宫不敬,我要告诉母妃,要她把你的脑袋摘了!”
    子鸢摇头轻笑道:“贵妃娘娘素来贤德,怎会做这种越权摘朝官脑袋之事?公主殿下,今日临安城遭了蛊祸,人人自危,微臣还要赶着去为皇上分忧,”瞄了一眼这宫院,哪里有沈贵妃的踪影,“还请公主殿下转告贵妃娘娘,就说微臣已来过,只因国事紧急,先行告退。”
    “你……站住!”景柔公主委屈之极,一双眸子里隐隐闪烁泪光,这宫里宫外还没有谁可以欺负了她之后,又一走了之的!
    子鸢置若罔闻,无视左右宫婢的阻拦,大步朝着朝堂的方向走去。
    “呜呜……”景柔公主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缨儿。”
    殿门忽然打开,不知道旁观多久的沈贵妃柔柔地唤了一声,示意景柔公主过来。
    景柔公主委屈之极,听见母妃呼唤,便一头扑入了沈贵妃怀中,“母妃,你要为儿臣做主啊!”
    沈贵妃爱怜地揉了揉景柔公主的青丝,笑道:“母妃这一次,确实要为你做主。”
    “我要那瘦小子的脑袋!”景柔公主抬起泪眼来,笃定地开口。
    沈贵妃轻轻摇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子鸢的背影,“你看人有时候真不如楚山,此人若是有心,是世间难找的好儿郎。”
    放眼当今大云朝廷,还有哪个朝官敢如此顶撞景柔公主,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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