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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倾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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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雪……折雪……”锦榻上,昏睡了一日的沈远悠悠转醒,口中唤出的还是苏折雪的名字,只听他喃喃道,“你好美……好美……”
  “一具臭皮囊而已,再美又如何?”苏折雪在心底冷冷地应了一句,却变了个笑脸坐到了榻边,激动地朝着厢外唤道,“少将军醒了,快些将热水清茶端上来,让少将军洗漱。”
  候在厢外的将军府家将听到少主子醒了,连忙随着两名端盆奉茶的小婢冲了进来,紧紧盯着睁开眼睛的沈远,终于舒了一口气。
  “少将军,您终于醒了,您要是还不醒,我等只怕要忍不住对苏姑娘无礼了!”
  苏折雪轻轻一笑,“怎的?还怀疑我这儿的酒有问题?想要拿我?”苏折雪说完,亲手扶着沈远坐了起来,“这坛女儿红是多年的陈酿,酒劲自然不小,少将军一口气喝了一壶,自然身子遭受不住,倒头便睡了。若说折雪有错,便是不该给少将军喝这坛陈酿。”说着,似是委屈一样看着沈远,玉手在沈远胸口抚了抚,柔声道,“宿醉方醒,可觉头疼?”
  沈远点了点头,蹙眉瞪了一眼几个鲁莽的家将,“你们再对折雪无礼,回去自有军法处置!都给本少将军滚出去!”
  “诺……”家将们只能忍着气退了出去。
  沈远眯着眼睛看了看苏折雪,叹道:“可惜……是我高估了我的酒量,只怕又错过了一个良宵……”说着,便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了苏折雪的柔手,突然在苏折雪脸颊上亲了一口,“下一回,定要清清醒醒地把这好事给成了,再喝个痛快!”
  苏折雪心头一凉,只觉得下次再招呼沈远,怕是脱身更难了。
  沈远紧紧盯着苏折雪脸上僵硬的笑,疑声道:“折雪,你似乎不想?”
  苏折雪连忙摇头,莞尔道:“少将军莫要胡想,折雪岂有不喜欢少将军的道理?”说着,苏折雪偎入了沈远的怀中,脸上笑意全失,双眸空洞地望着那扇屏风,说着她那些违心的话,“少将军军务繁忙,能来一次已不易……”
  话说到一半,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子鸢的伤心眉眼,便哽咽住了话语,再也说不出口那些魅惑男人的话。
  心蛊……这个心蛊越来越深,这个临安花魁究竟还能做多久?
  沈远瞧不见苏折雪脸上的冰霜,还以为苏折雪是舍不得他,连忙道:“就算是军务再忙,本少将军也会抽空来这儿看看你!”
  “……”苏折雪竟无话去接他的话,只要一合上眸子,都是子鸢的伤心,子鸢的愤怒,以及子鸢的无奈。
  “折雪?”沈远愕了愕,觉得今日的苏折雪有些凉,当下低头,想要去看苏折雪的眉眼,却忽然被醉今宵外的一阵喧嚣的铜锣声打断。
  本来就是宿醉头疼,又听见一阵嘈杂的铜锣声,沈远只觉得脑袋似是要在一瞬间裂开来,当下怒喝道:“是谁在外间聒噪?!”
  家将在外回禀道:“不知道,末将们出去瞧瞧!”
  “把这人给抓进来,本少将军要他从此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沈远怒然从榻上跳了起来,即便是有苏折雪搀扶,也险些坐倒在地。
  “诺!”家将们连忙跑下了楼去。
  不等家将回复,老鸨却先一步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对着苏折雪急声道:“不好了,折雪,快出来,那臭……臭小子今日胡来,老娘也顶不住了!”
  “臭小子?”苏折雪想了想,恍然大悟,在这醉今宵中能如此胡来的,只有那呆子!想到这里,苏折雪顾不得沈远眸底狐疑的光芒,即刻松了沈远的手,提着裙角跑到了老鸨身边,急问道:“她在做什么?”
  老鸨为难地看了看苏折雪,最终道:“你自己下去看看吧。”
  “嗯。”苏折雪点了点头,绕过了屏风,急急地往楼下走去,心头反复绕着一句子鸢曾经说的话——
  “那等我大胜回来,我要姐姐答应我一件事。”
  心,莫名地一阵狂跳,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咣!咣!咣!”
  苏折雪甫才走到醉今宵门口,便瞧见了那呆子手里提着一面铜锣,欢喜无比地敲了三声。
  子鸢右肩依旧沁血,只是简单的用纱布压着,脸上却多了三条血痕,可是那笑容却是一如既往地干净,眉眼更是如往昔似的笑意满满。
  “呆子,还是又伤了。”苏折雪喃喃说完,心头猛地一扯,隐隐作痛,只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把这呆子揪入小阁,好好瞧瞧,究竟还伤了哪里?
  子鸢瞧见了苏折雪,笑意又深了几分,只听她大声道:“诸位父老,今日给本都尉做个见证!”说着,子鸢对着左右陪着她的内侍招了招手,让他们把吩咐准备的东西呈上。
  两名内侍懵懵懂懂地将买来的一朵大红绣球递给了子鸢,心想这位新都尉是不是真的摔坏了脑袋,又是敲锣,又是要大红绣球的,像是痴了一样。
  苏折雪怔怔地看着子鸢,心头闪过一个念头,一颗心虽暖,却没来由地狠狠揪了几下,瞬间湿了眸子。
  子鸢定定看着苏折雪,笑道:“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你答允我,我保证这一世拼尽一切,都会护你干干净净,若是……”
  “哪里来的疯子,拿下!”家将们怒声一喝,打断了子鸢的话,便要出手去拿她。
  子鸢狠狠一瞪这几人,“我乃禁卫营都尉祁子鸢,你们谁敢动我?”
  “禁卫都尉?”家将们迟疑了一下,复又笑道,“不过是个二品武官罢了,拿了你又如何?”
  “尽管上来,不过是将军府养的几只狗罢了!只会在百姓面前逞威,算不得人!”子鸢蔑然说罢,手中大红绣球左右甩动,竟将几个家将打翻在地。
  子鸢轻轻地拍了拍绣球,“好在没有弄脏。”说完,目光紧紧落在了苏折雪脸上,郑重地道:“姐姐,可愿做都尉夫人?”
  这句话,苏折雪原本以为只会在梦中听见,却不想会在这个时候听到。
  当下泪水涌出了眼,她微微勾唇一笑,笑容之中有苦尽甘来,也有无可奈何,甚至还有她的一丝怀疑。
  “姐姐你莫哭,你若是不愿意,我……我今日就给你赔罪!”子鸢连忙摇头,想要上前去给苏折雪拭泪,可才走了三步,便被一个人冷冷地拦住了前路。
  “你方才骂这些人是什么?”沈远眸子如火,似是要将子鸢瞬间烧毁,“禁卫都尉算什么,你好大胆子,在这里扰本少将军清梦不说,还敢妄想娶折雪?”
  子鸢嘲然一笑,根本不把沈远放眼里,“少将军,你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说完,望着苏折雪,“姐姐只要你一句话,你该明白,我谁也不会怕!”
  苏折雪抬起手来,擦了擦眼角泪水,颤声问道:“在临安城中,想娶我苏折雪的人太多太多,敢问都尉大人,将折雪娶回之后,是以挚爱相待,还是以至亲相待?”
  终究是忍不住问出这句话,苏折雪那么多年来的希望,为的只是这个呆子待她与自己一般。
  子鸢愕了一下,不明白苏折雪的意思,心想姐姐明明知道她是女子,怎会突然问出挚爱这个词?
  苏折雪将子鸢的愕然全部看在了眼底,暖暖的心瞬间凉了七分,只见她淡淡笑了笑,走上了前来,接过了子鸢手中的大红绣球,涩声道:“都尉大人的好意,折雪心领了,这礼物,折雪就收下,留待他日遇上一个真正懂我知我之人再用。”
  “姐姐?”子鸢不懂为何苏折雪会错过这样一个机会,可是又想了一想,也自觉自己好生荒唐,身为女子还要娶一个女子,这不是要坑了姐姐大半辈子么?
  浓浓的愧意从心头涌出,子鸢摇了摇头,“是我鲁莽了,姐姐你莫怪我可好?”
  苏折雪背过了身去,不想让子鸢瞧见她满是泪水的眸子,颤声道:“都尉大人言重了,折雪与大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当年那一句戏言我为姐来你为弟,不过是搏你欢喜罢了,这声姐姐,大人以后就不必唤了。”说完,苏折雪失落地抬起眼来,看了看醉今宵的牌匾,泪水瞬间滑落脸颊,“我苏折雪是临安花魁,昨日死,今日是,明日也是。”
  “折雪……”沈远看得心痛,想要上前扶住苏折雪。
  可是苏折雪却推了推沈远,笑道:“折雪身子实在是不适,你们就少折腾会儿,各自散了,让折雪歇息几日吧。”说完,苏折雪回头定定看着沈远,“相信少将军待折雪有怜香惜玉之心,必不会让折雪带病伺候吧?”
  “我……”沈远欲言又止,只能作罢,转头狠狠瞪着子鸢,“祁都尉,来日方长,今日之梁子,他日必算!”
  子鸢似是听不到沈远说的话,心里只知道今日是犯了大错,一个她不明白缘由,却清楚伤害了姐姐的大错。
  心头一堵,竟是万千慌乱的疼,子鸢只觉得后脑的隐隐疼痛似是活了一样,瞬间蔓延开来,瞬间将眼前的一切吞噬殆尽。
  “都尉大人!”内侍们大呼一声,连忙扶住子鸢倒下的身子。
  老鸨尖叫道:“来人,快把都尉大人扶进去休息,再去寻大夫来!”
  “妈妈?”沈远不满意地瞪了老鸨一眼。
  老鸨冷笑道:“好歹这人也是个官爷啊,若是在老娘这儿出了什么事,老娘这生意还做不做啦?”说完,老鸨又加了一句,“这个小瘟神每次来,都让老娘的折雪不舒服,老娘定会看紧了,不会让她再见到折雪,少将军可放心!”
  “嗯。”沈远听到老鸨如此保证,放下了一块大石,吩咐家将道,“你们留在这里看着,莫要让这小子再接近折雪,我忙完军务,自会再来!”
  “诺!”

  ☆、第四十七章 。长生子母杯

“姐姐,可愿做都尉夫人?”
    苏折雪几乎是狼狈地穿堂而过,拐入了后院,脑海之中不断回响着子鸢的这句话,口中喃喃嗔骂的始终是两个字,“呆子。”
    “为何不答允她?”阿翎上前扶住了苏折雪,忍不住问出了口。
    苏折雪苦涩地笑了笑,眼角泪痕未干,“她终究是不懂,若是他日她后悔了,我当如何自处?何况……主上大事未成,折雪现下也不可答允她。”
    阿翎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拍了拍苏折雪的背,若有所思地瞧着苏折雪来时的方向,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其实你不必像我……”话才说了一半,便瞧见老鸨急匆匆地差人抬着子鸢拐朝了后院的另外一边。
    “这臭丫头怕是伤得厉害,你可想去瞧瞧?”阿翎的话才说完,苏折雪已慌乱地回过了头去,紧紧瞧向了老鸨的方向。
    阿翎拍了拍苏折雪的肩头,“顽石终究要点化。”
    苏折雪身子一颤,回头对着阿翎微微一笑,“别人都说你冷血,其实在折雪看来,半点不冷。”
    阿翎垂下双手,冷冷笑了笑,“今日你说得太多了,我也说得太多了。”说着,阿翎转过了身去,“去瞧瞧那个臭丫头,若是无事,我也好筹谋下一步。”
    苏折雪怔了片刻,点了点头,“只怕现下我要见她,要动点心思了。”
    “那是你跟她的事。”阿翎凉凉地丢下这句话,仿佛一切与她毫无干系,留下了苏折雪,渐渐走远。
    苏折雪轻轻地一叹,今日任性的,不止是子鸢一人,还有她今日那句藏了许久的话。
    这个残局,如何来圆?
    醉今宵前堂欢歌渐渐重燃,可是对苏折雪而言,那些欢歌只会让这醉今宵的一切在她心里变得愈加地寂寥。
    同样寂寥的气氛,又岂是醉今宵?
    夜幕降临,临安皇城,宫灯繁华,却锁不住那点点宫灯透出的寂寒之息,遍布宫城巷陌之间,永不消逝。
    “回……回禀皇上,今日新都尉伤重留在了醉今宵养伤。”从醉今宵入宫回报的两名内侍将今日所见尽数告诉了云徽帝后,交待了这样一句。
    云徽帝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道:“原来他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不过也好,人有贪念,便有弱点。”说完,云徽帝示意两名内侍退下,“你们都下去吧,朕还是赏你们一人十两黄金。”
    “谢皇上!”两名内侍激动地相互瞧了一眼,恭敬滴退出了大殿。
    云徽帝捻了捻胡子,似是若有所思,“临安花魁苏折雪,果然是红颜祸水,朕当初没有召你进宫,看来是对了。”突然,只见云徽帝眉心猛地一蹙,便抬起双手紧紧抱住了脑袋,发出了一声凄厉地嘶吼,“来人——!”
    “皇上!”在殿外当值的内侍与宫婢连忙冲了进来,瞧见云徽帝此刻面无血色,正痛苦地在地上抱头打滚,不禁尖叫一声,“来人啊,不好了,皇上出事了!快去宣太医,太医!”
    云徽帝龙体抱恙的消息在宫中迅速传开,皇后与沈贵妃一干人等都陆续赶来探视,却不想都被云徽帝给拦在了宫外,独独留了楚山公主入殿侍候。
    “父皇……”叶泠兮心疼地看着云徽帝虚弱地躺在龙榻上,锦被上的那些金灿灿地金丝绣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愈发地衬得云徽帝似是老了十年。
    云徽帝疲惫地眨了眨眼,看向了榻边的太医,“朕感觉好些了……你先下去候着……朕一会儿再唤你。”
    “诺。”太医看了看云徽帝的脸色,扎在云徽帝心脉附近的银针小心地拔了下来,退出了大殿。
    叶泠兮跪倒在龙榻前,轻轻抚上了云徽帝鬓间出现的白发,忧心地问道:“父皇,你究竟怎么了?这些白发分明白日里是不曾瞧见的……”
    云徽帝缓缓抬起手来,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楚山,扶父皇起来……”
    叶泠兮点头将云徽帝扶了起来,“父皇想要什么,就由楚山来帮父皇拿,父皇就先坐着歇息歇息。”
    云徽帝侧脸看向了龙榻边的衣冠铜镜,里面的自己当真是一夜老了十岁,半点不像昨日的自己,只听他摇头叹道:“朕怕的,终究是来了。”
    “父皇?”叶泠兮疑惑地看着云徽帝,“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徽帝再叹了一声,“朕算是明白了,为何大晋皇族会人人活不过四十。”说着,云徽帝似是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把话题转到了另外一边,“楚山,宫里这些太医医术虽然超群,却终究是解不了蛊毒的。朕以为永远都用不到这个,却不想终究还是要用它。”
    “蛊毒?”叶泠兮大骇,“父皇你何时中了蛊毒?”话才问出,她霍然想起了被云徽帝放在国寺的皇姑姑——莫非这一切都跟皇姑姑有关?
    云徽帝艰难地指了指榻上的枕头,“楚山,替父皇把枕头剪开,快些把里面的玉杯取出来。”
    叶泠兮又是一惊,没想到自己的父皇竟然藏有那么多的秘密。可是为了云徽帝的身体,她也不敢迟疑,当下在殿中寻到了剪刀,将枕头给剪了开来。
    淡淡的幽蓝透过雪白的蚕丝映入眼底,若不是被这块玄黄锦缎包裹着,掩了光芒,饶是谁也想不到这小小枕头之中竟藏了这样一个奇物!
    “这是……”叶泠兮小心将这个奇物取出,只见这玉杯浑然流动着一抹幽蓝光芒,仔细瞧去,这些幽蓝光芒像极了两条相互追逐的飞龙,缠绕不休。
    “长生杯……咳咳……”云徽帝才说了三个字,便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咳咳!快些……快些用此杯盛水……让朕喝下!”
    叶泠兮连连点头,赶紧将云徽帝茶盏中残下的茶水倒入这杯中——玉杯幽蓝色的龙芒突然消失无踪,似是一瞬之间尽数混入了茶水之中,让杯中淡黄的茶水隐隐泛碧。
    叶泠兮虽然也听过长生杯的传说,不过她一直以为这来自云□□的圣物,只怕早随云□□长眠皇陵之中,是万万不会再现世当下?
    “给……给朕!”云徽帝几乎是用抢地把长生杯抢了过去,急不可耐地将茶水全部喝下,那张苍老无血色的脸,竟渐渐回复了过来,不再似方才那般苍老。
    叶泠兮安静地立在边上,心头有万千疑问,可是她知道,现下除非云徽帝愿意说,不然她就算是问上千遍,也不会得到云徽帝的一句回答。
    云徽帝缓过了气来,将长生杯小心捏在掌中,继续道:“父皇的秘密,还不到全部告诉你的时候。”
    叶泠兮跪倒在地道:“儿臣明白,只要父皇龙体康健,比什么都重要。”
    云徽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指摩挲着长生杯,直到长生杯渐渐又恢复了之前的幽蓝龙芒,“父皇这辈子,做了不少错事,有些错事可以回头,有些错事却回不了头。楚山,你过来。”云徽帝对着叶泠兮招了招手,示意楚山坐到他身边来。
    “身为大云皇族,江山这个担子实在是太沉,有时候沉到让人害怕,不知道多往前走一步,是太平盛世,还是国破家亡。”云徽帝将长生杯小心放在了叶泠兮手中,“这是朕唯一可以后悔的机会,楚山,父皇的性命,可就靠你了。”
    叶泠兮握住了冰凉的长生杯,惶恐无比,定定看着云徽帝,“父皇这话言重了!”
    云徽帝摇头道:“朕的身体朕一清二楚,蛊毒反噬,终究会要了朕的性命。不过朕还不可以丢下一切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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