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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宅养团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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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老太太便把一脸自得的冯姨娘喊到了屋内,老太太端端正正地坐在罗汉床上,抿着一杯雪水泡成的峨眉雪芽,不温不火地说:“原本婆婆管教媳妇,我也是没话可说的。但我今儿喊你来,就想提醒你一句,我老太婆的眼睛还是亮的,见不得光的事,在我这儿还是一清二楚的。我老婆子经了多少事,可千万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儿,说到底,你不过就是远镇的偏房罢了,旭尧他娘去得早,这么多年你确实照顾了他不少,只是偏房始终是偏房,就算你生了个胖小子,也只是庶子。”
  这话让原本心情不错的冯姨娘一下如同跌入冰窖,只是在老太太面前她不好发作,又知若多作辩解愈加惹得老太太心烦,便只忍气吞声地赔着笑,说了句:“老太太说的是,说的是。”
  于是原本冯姨娘高高兴兴的一晚上,便被彻底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奚老太太都一把年纪了,却还端的清明得很,一点儿小动作便洞若观火。冯姨娘愤愤的同时,却又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殷氏还是个半大的丫头,暂可不必花大心思来对付,若一时急躁反而惹了老太太不满,得不偿失。
  反倒是女儿清瑟未来的婚事让她更为愁心,那不懂事的丫头对此丝毫不上心,只得自己多多地在老太太面前为她牵线搭桥。听闻李家对清瑟还是挺有好感的,毕竟上辈是莫逆之友,亦是门当户对,说是准备在年后让李舒玄亲自押了礼来,仔细合了八字之后,就把亲事给定下了。好歹从老太太口中听到这消息,冯姨娘悬着的心总算归了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清瑟能顺利嫁入李家,做个养尊处优的少夫人,冯姨娘就算得不了奚家的家产,在李家那么也该是备受尊崇的。
  年味越来越浓,小寒忙采办,整个奚家成天忙忙碌碌,个个面上都挂着笑。这两天的天色不甚好,总乌云密布的,阴沉地压在阳明山头,显得山上一片的墨绿愈发深邃。
  今日是堂嫂最后一天去钱庄,结了一年的账务,堂嫂便能专心回来陪着自己准备过年了。奚晚香还头次在古代感受过年的气息,瞧着往来之人,府内张罗的喜庆之色,果真比现代有意思多了。
  宋妈妈陪着晚香去与奚老太太作伴,走在回廊之上的时候,奚晚香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宋妈妈疑惑地问:“怎么了二小姐?”
  奚晚香忽然欢呼雀跃起来,指着檐角下一方天地之中落下来的几片颤颤巍巍的六角雪花,高兴地跳起来:“宋妈妈,你看,下雪了!”
  宋妈妈亦眯着眼笑道:“挨到了小寒总算下雪了,看来明年定然是个丰收年。”一扭头,却发现身边的二小姐早已不见了踪影,如同小猴儿一般一口气窜到了前面,“哎,二小姐,你做什么去?老太太还等着你呢。”
  “替我向祖母道个歉,就说她那儿前来送年货的佃户太多了,我怕生!”晚香回头冲宋妈妈眨眨眼,转着廊柱子出了奚家大门。
  钱庄的账房内放了两个烧得旺旺的火炉子,一派暖意融融。自从殷瀼宽容了钟掌事,且没让他重新做账之后,钟掌事对这个奚家年轻的少奶奶是心悦诚服,怕她冻着,还特意在账房内又替她加了一个炉子。
  好容易把账目都对了清楚,一年下来,奚家钱庄果然盈余许多,虽然上半年由于账目混乱而折损了不少,然而下半年的入账还是十分可观的。
  殷瀼起身,伸手挑了帘子,窗外沧白一片,灰茫茫的穹苍与不染一尘的俗世。
  “堂嫂!”一声清亮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殷瀼回头,只见奚晚香弯着身子,从素蓝的门帘底下钻进来,一双黑漉漉的眸子如凝露映雪,朝着自己笑得灿烂十分,阴暗逼仄的房间即刻便如同被璀然照亮。
  她似乎是一路冒雪而来,石榴红的滚边袍子上积了许多皑皑白雪,她摘了兜帽,抖落一身雪花,触地便溶,晚香身边即刻便融了一圈积水。
  殷瀼又惊又喜地朝这不管不顾的小丫头走近,有些心疼地捧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怎么一个人跑了过来?不怕回去之后被祖母责备?”
  晚香此刻高兴得很,扬着脸朝堂嫂笑,小扇儿般的睫毛上沾了不少细细融融的雪花,此刻化作了小水珠,颤颤巍巍的。
  “不怕。堂嫂,你不说今年的雪下得晚吗,今儿总算下雪了,下得好大好大,晚香一高兴就想着跑来告诉你。”晚香傻呵呵地笑着说。
  “傻姑娘。”殷瀼略略摇头笑着,“冷吗?”
  晚香从袍子中伸出手,握着堂嫂的手,却比堂嫂的还要暖上几分:“不冷,在雪地里走了一会儿便热乎活泛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放假)快乐╮(╯3╰)╭
感谢小白不白、星空浩海、扶苏山上人&Aaron的地雷!
感谢我懒得动、扶苏山上人&囧的营养液!啾!(?????)? ??

  ☆、第三十一章

  推门而出,萦空如雾霰的雪骤然而止,只留了一片花积似的苍茫天地。阳明山覆了厚厚一层积雪,流转着幽蓝的寒光。风过树冠,簌簌的雪花如同春日漫天的杨花一般。
  殷瀼侧身倚靠在空无一人的钱庄门口,怀中拥着晚香嫌碍事脱下的袍子,里头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
  晚香到底还是个孩子,此刻见到铺天盖地的大雪,欢欣雀跃地在积了厚厚一层的雪地中小心翼翼地走,留下一派深深浅浅的脚印。
  不多时,空旷的街道热闹起来,远远传来一两声吆喝声,从铺子窗口飘出来袅娜的热气,让这银装素裹的仙境添了几分人气。孩童的高声嬉闹声从小巷口传来,四五个穿得小炮仗般的总角小儿拍着手蹦跳着出来,一不留神便猛然撞到晚香身上。
  奚晚香冷不防被小豆丁一撞,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中,厚厚的雪如同地毯一般柔软,晚香望着冲她做个鬼脸便转身跑走的小豆丁有些发愣,抓不到罪魁祸首,晚香便干嚎着故作凄凄地朝堂嫂叫苦:“堂嫂,他撞我,还跑……”
  没说完,晚香苹果般的脸上便遭了一记雪球。雪球揉得松松的,一下便散了开去,糊了她一脸。
  晚香有些发怔,却听到堂嫂铃儿般的笑声。
  穿着长褂子抖抖瑟瑟的钟掌事站在门口,身后扒了两个小厮,三人都看得出神。
  少夫人来这钱庄也有不少时日了,虽也常笑,但总是温温淡淡,令人恭敬的一副模样,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开怀的时候。此时的少夫人似乎被晚香小姐感染了,两人一高一矮,一紫一白,在雪地中笑着互砸雪球,身后高大的樟树不慎被击中,掉落了一树的细雪,河上盈起朦胧的白雾,升腾起来,两人笼在其中,恍惚谪尘。
  “啧啧啧,咱们少夫人真真美人儿啊……”一个小厮握着扫把柄感叹道。
  “我偏生就喜欢晚香小姐,肉鼓鼓的,笑起来还有个小酒窝,多可爱。”原先因不识晚香还惹了她吵闹的小厮这会儿倒赞叹起来。
  钟掌事抱着汤婆子转过身来,“啪啪”干脆利落地在两人头上赏了一人一个包,绿豆眼睛一瞪:“看什么看,夫人小姐也是你们看的?干活儿去!”
  两个小厮委屈地离去了,钟掌事则继续缩着脖子笑呵呵看两人在雪中嬉闹。
  晚香躺在雪地里,整个儿呈一个“大”字,手臂在雪中扒拉扒拉,一会儿望着云层后面探出头来的西偏日头,说道:“堂嫂你别嘲笑我,我从前在家乡从未见过这么厚的雪,那儿下雪,但永远只有散盐一般细细薄薄,落到地上便融化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在雪地里打滚。”
  这是什么奇怪的心愿?与晚香头靠头躺在一起,殷瀼笑道:“你家乡不就是津门镇么?难不成隔了几座山,这气候便变得这么多?”
  晚香眨了眨眼睛,自觉一时脑子短路,忙扯开话题:“堂嫂你呢?你从前在家的时候,许是年年都能这般玩雪罢?”
  殷瀼沉默了片刻,日头陡然从云层后面露了全脸,有些晃眼,她伸出发白的手轻轻挡住光线,在素净的脸上落下一片瘦瘦的阴影。
  见堂嫂不说话,晚香暗暗捏了个雪球,正准备悄悄塞到她衣领子里时,却听到堂嫂如同喃喃耳语一般的一句话。
  “有时候,堂嫂真羡慕你。”
  晚香一愣,羡慕什么?羡慕自己没见过雪,能疯疯癫癫地玩上一阵?晚香有些怍然,想到也许是堂嫂在娘家被拘束惯了,便安慰道:“晚香还羡慕堂嫂呢,特别有教养的模样,不像我,一看便是乡野孩子,还总被祖母冷眼……”
  “胡说。”殷瀼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有教养有什么用,规矩是死的,学得多了,怕得多了,反倒容易被束缚了手脚,有时甚至……连想做的都不敢做,想说的都不敢说。”
  晚香心里忽然钝钝生疼,似乎被这寒凉的雪侵了锦袄,冻得让人一时难受起来。
  “晚香啊,你可别像你堂嫂一样,可别被太多东西捆绑了自己。”殷瀼闭着眼睛轻声说着,手指缝里落下的光线明暗不定,她的唇色淡得像绽开的樱花。
  晚香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应景地伤春悲秋一番,然而鼻子一酸,便捂着嘴打了个喷嚏,一个感觉没尽兴,又连着打了两个。
  于是回了奚宅之后,下午还生龙活虎的晚香便发了烧,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她一口不敢提在雪地里打滚的事,怕满脸焦灼的祖母气得拂袖而走,更怕祖母责备堂嫂没有尽到看护自己的责任。相比堂嫂受骂,晚香更愿意自己闷在厚得能闷死人的被褥里捂汗。
  郎中开得药苦得让人生无可恋,晚香尝了一口后,便把整个脸都埋在被子里不肯喝,就算谨连已经在边上准备好了一整罐蜜饯,她也是断然不肯喝一口的,太苦了,苦得心肝儿疼。
  “晚香,听话,喝了药就退热了。”殷瀼耐心地端着药汁,坐在床边努力想拔开晚香的被子。
  “骗人,我捂一晚上也退热了。”晚香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
  殷瀼有些自责,确实是她没有看护好晚香,才让这疯丫头发了热。她摸了摸晚香露在外面软软的鬓发,温声细语道:“那这样好吗,堂嫂喝一口,你喝一口。若你不喝,堂嫂便一个人喝了。”
  晚香安静了片刻,那么苦的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才不相信堂嫂会无缘无故去喝一口。想着,晚香从被子里伸出两只小爪子,手指抓着被子边缘,小心地露出一双明眸。
  只见堂嫂竟真的端着小瓷勺子,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随后抿着将这勺苦汁喝了干净,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晚香大骇。
  殷瀼见晚香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脸上黏着几缕头发,两堆红晕衬得愈发可爱。她舀了浅浅一勺,对晚香道:“下一勺是你的。”站在边上的谨连忙打开蜜饯罐子,准备好。
  晚香吞口唾沫,好容易让勺子送到了口鼻之下,那酸涩的味道直冲鼻子,她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脖子。
  见她这般反应,殷瀼毫不犹豫地便把勺子收回来,准备自己喝。晚香一见,慌神了,赶忙抢过堂嫂手中的碗,双手端着,一仰头便喝了干净,连底下剩的一些药渣都吞了进去。
  脑子一阵嗡鸣,这药苦得真是毫不意外。
  忙往嘴里塞了两颗蜜饯,感觉完全盖不了苦涩,晚香真想把整罐都塞到嘴里去。眉心拧成一个“川”字,奚晚香一脸不高兴地望着偷笑的堂嫂:“堂嫂的苦肉计用得甚好。”
  殷瀼笑着戳了戳晚香脸上两个鼓鼓的包:“虽说是苦肉计,但也得愿挨不是。不过,这药也着实苦了些。等你明日病好了,堂嫂帮你量量身子的尺寸,还有半个多月便要过年了,新衣可少不了。”
  晚香这才抖了抖眉毛,模糊地说:“好。”
  正说着,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是宋妈妈的声音。
  “老太太让奴婢来告知二小姐一声,说是津门镇的家里来人了,让接了二小姐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堂嫂已经完全掌握了小晚香的弱点,苦肉计用得66的 ????
感谢sum的地雷!比心~~~




 ☆、第32 ,33,34

    第三十二章

    方才还如蔫了一般的奚晚香听到这话陡然坐直了身子,在奚家祖宅呆了这么半年,竟全然忘了自己在津门镇的爹娘。虽说这一生的爹娘与自己不过几天的露水情分,然而总归血脉相连,且爹爹脾气倔强得很,能让晚香在这儿呆这么久,恐怕已十分不容易。若爹娘执意要将自己带回津门镇,那么就算是老太太出面挽留亦是用处不大。

    想着,晚香不免有些气馁。

    似乎明白晚香在担心什么,殷瀼伸手帮晚香捋了翘得凌乱的刘海,谁知一放手,刘海便又翘回了原位。殷瀼起身,随口回道:“知道了,不过二小姐今日病着,且让他们在奚家耐心等候两日罢。”说着,从梳妆奁内拿了根短短的头绳,捻了晚香的一圈儿刘海,往后扎了个软趴趴的小辫子,恍若苹果顶上的小柄,一翘一翘的。

    此时再有趣的小辫子也无法挽救晚香的心情,她有气无力地又缩回被窝。

    殷瀼为她掖好被子,轻声说:“安心睡一觉,明天便能好全了。”

    晚香才不想一夜便好全了,若明儿好了,大抵便被带回津门镇了。只是这赌气话,晚香还是没说。她想了想,对堂嫂清癯的背影道:“堂嫂,晚香若回了家,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殷瀼侧头,不经意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生相逢,自是有时。再怎么说,你也是咱们奚家的二小姐,什么时候想回来,便回来。”

    望着堂嫂淡然的模样,晚香心中没了底,原本便昏沉的脑瓜仁愈发如同浆糊一般。是啊,她是二小姐,再说祖母也算疼爱自己,想什么时候回来便什么时候回来。只是一想到要分别,这半年来的第一次长久分别,她便有些受不了。

    毕竟这是古代,是没有任何电子通讯工具,没有火车,没有汽车,甚至没有小电驴的古代。短短五十里路,牛车要走两天,书信要传五日,堂嫂身上好闻的气息永远飘不过来那么远。

    许是烧得糊涂,从来觉得自己对人情寡薄的奚晚香一时难受得透不过气。堂嫂还在身边,谨连还伺候着自己,奚晚香一下把整个小脸都埋进被子里,无端端地便让无用的眼泪淌了出来,濡湿一片。

    每每睡得早,晚香便在夜半醒来。脑子却比方才清醒了不少,她摸了摸身边,空的。便把脑袋小心地从被子里探出来,揉了揉有些发肿的眼睛。

    堂嫂竟独自坐在一片漆黑宁静中,面前的薄窗支开了一条缝,兴许是怕冷风吹进来,她特意坐得离床远远的,还拿自己的身子挡了风口,纤薄的背影微微曲着,分明能见耳垂上挂落下来两粒小巧的珠坠,静静地落在修长脖颈两侧。

    晚香抱着暖和的长绒毯子,从床上起来,坐到堂嫂身边,吃力地把怀中的毯子分了一半给堂嫂,盖到两人腿上。

    殷瀼柳眉微挑:“堂嫂吵到你了?”

    晚香摇摇头。

    殷瀼把手覆到晚香额头上,不由得蹙了眉:“怎的还是这么烫,你快回去躺着。”

    晚香赶紧把堂嫂冰冷的手从头上拿下来,握到自己手中:“是堂嫂你的手太冰了好么。我已经没事了,头也不晕了,还能转圈呢。”

    殷瀼不禁莞尔:“那好,你便转十个圈给我看。”

    啊?晚香有些苦恼了,踌躇片刻说:“堂嫂,玩笑是不能当真的。”

    堂嫂为她整好衣领,又在晚香光溜溜的脖子上圈上了一条厚实的羊绒巾子,难得地认真道:“你啊,就喜欢一高兴便胡乱说话。以后回了家,可别像在堂嫂面前一般无拘无束,听说你父亲是个较真的人,因而凡事都想得周全些。再者,出了门,言行须虑其所终,不可因为是在乡间而没了必要的礼节规矩。”

    望着晚香湿漉漉的瞳仁,殷瀼忽而失神,又哑然失笑。那是晚香自己的家,从小相处的爹娘,怎需要自己多操心?不过是短短的别离罢了,这会子夜一深,倒无端开始伤感了。想着,她摸了摸晚香软软滑滑的头发,微笑着转过头,望向一片莹白的窗外。

    “又下雪了啊。”晚香顺着堂嫂的目光望去。

    窗外的葳蕤草木皆覆盖了细腻雪衣,在皎洁月光照耀下显得无暇而静谧。

    “太静了啊。你说,若是这银装珠玉间萦着些萤火虫该多好。冬天怎么就没有萤火虫呢?”堂嫂托着香腮,眼睛微微眯着,喃喃自语。

    萤火虫?那不是仅仅在夏日山林田野间才有的昆虫吗?此时寒风凛冽,必然早已死绝了,哪里去寻萤火虫的踪迹。晚香亦模仿着托了腮,只是她歪着脑袋看堂嫂。

    原来,从来都冷静疏淡的堂嫂,亦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在这个八岁女童的身子里呆得逾久,奚晚香似乎已经习惯了从这个视角望去的堂嫂,却全然忘了堂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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