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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l逸羽风流-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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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懊恼,啊,他竟然头也不回的就躲过了背后的弩箭,还有之前那两箭,直接射到他身上了,他也没事!我约莫忆起,曾在书中看到过,习武之人会有些刀枪不入的高深罩门……是这样吧。暗箭根本伤不了他!长孙蓉,你多事连累他了!不然他可能已经平安了!

    “君逸羽!住手!你若敢再前进一厘,我保证在你划破他脖子前让你怀里的女人变成死尸!”

    我又一次成了拖累他的包袱,害他声东击西的脱身之计功败垂成。

    他在我耳边轻轻的问:“长孙蓉,你真不怕死吗?”

    抛却心里无用的懊悔,我听出了他的疲累,若没有我,他自行脱身,也许还有可能。他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只听我“嗯”了,便打断了我后续的劝说,并且,不再给我开口的机会。

    “那好,那我们便一起赌一赌命怎么样?”

    “不要再说让我独自逃走那样的话了,我说不会让你有事的话已经食言了,不会放开你的话是绝对不能再食言的。你不怕死,那我也不怕死,要死我们一起死。一句话,我们一起赌命,好是不好?”

    我不轻易赴死,但也并不畏死,事已至此,我知道,“一起堵命”是他选定的最后生机,而“好是不好”,是他给我的选择。我说:“阿羽,放手去做吧。”彻底看清了这个傻人的固执,旁话都是多余的了。能与所爱之人生死与共,于我,其实是浪漫的事。

    他带着我边打边退到得北壁崖边时,我猜到了,他是想带我跳入绝人谷,凭着绝人谷的凶名,刺客十有□□不敢追击,不然,他带着我逃不出去,便只能被刺客消磨至死了。比起留下来的必死无疑,他能对我说“赌命”,想来以他的功夫,跳下去是有些生还希望的吧。

    抬头看到他犹豫的眼神,似有歉意,还有……怜惜?心头一跳,生死未明之时,倒是没有多余的害羞和思考,我只是顺应本心,低头抱紧了他,“阿羽,我没事,我们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他是在顾忌我。

    脚底落空之后,呼啸的风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便将匕首插入了岩缝,阻止了我们凶猛下坠的趋势。只是,两个人的重量,要靠一个人一把匕首一只手腾挪下移,何其困难?我听到了他剧烈的喘息,他还一直用身体将我和岩壁隔开,不用看我便知道,他身上的擦伤定然不少。我低头,云雾缭绕,让我无法判断,还有多远才能到达谷底,可腰间那只手臂的温度和力量,我却感受得分明。

    “阿羽,对不起。”

    我松开了自己环抱在他身上的双手,又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拔了发簪,刺向了他绕在我腰间的左手,扎入了他的手背。不比刺客围攻时稍一挣扎就可能害他分心受伤,现在,我只要解除掉他给我的守护,想来他一个人平安落地,必然不是问题。他才十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比起共赴黄泉,我更希望他能活得好好的,天高地阔,自由自在的活着。

    “长孙蓉……呼……别松手……我发誓,你若是松手,我绝对松手陪你一起!”

    是我对他狠不下心,所以扎得不够深吗?他受疼松手,却很快下抓,又拉住了我的右手。我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人,听他说要松手陪我一起,我摇摇头,犹豫着还没能说出话,已听他道:“长孙蓉!不许想些有的没的!要死我和你一起死!抓紧我,左手也抬起来,抓我手臂,我数三二一,你要是不抓,我就松了匕首,和你一起摔死好了!呼……正好我爬得累,死了舒服!”

    “三——”

    “二——”

    冤家!真怕他放了匕首,在他的“一”出口前,我连忙回握了他,左手也依他所言,拿出来抓上了他的手臂,然后,看到了他得逞的笑容。亏他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好在,他带着我这个大包袱,最后也安全到了谷底,虽然才一着地,他就累得摊在了地上。

第208章 番外 ·长孙蓉4

    许是想起了我身上的伤,他才喘平气息;就一咕噜的坐了起来,寻了个身后的山洞,就要给我治伤。分明衣服上那么多口子的是他;伤处必然不少;真是的;也不知先顾惜些自个。在我的要求下;他草草处理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我见他背上也有刀口划破了衣衫;想帮他上药的,他却说自己穿着内甲;要害没有大伤,不用治疗。想着他不为我诊治好,只怕没心思好好打理自己,我也不再强求。而且;没有大伤的话;不用忙着处理……也好。

    若是从前;我在他面前;有着长辈看孩子该有的心态;为他上药,自然无妨,可现在……虽然脸上的平静骗得过他,可脸上的烫意骗不过我自己。他大大咧咧的在我面前撸起衣袖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脸热了……

    “你身上的弩箭……我得替你拔箭疗伤……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权也……”

    他突然开始尴尬的掉书袋,我初听时还纳闷着觉得好笑的,想起我的箭伤在后肩,而上药……回味过他的尴尬,我脑海里的热度轰然炸开,迅速占据了整个脸庞,怕被他瞧出异样,我强作平淡的打断了他的话,连忙转过身去。

    也不知他之前点了我什么穴位,疼痛比初中箭时轻了许多,而且这么久,都疼得有些麻木了,所以我此刻自行除衣不是问题。即便知道只要露出肩头的箭伤就好,而且事急从权,无可避免,可……

    开解衣带时,我的手颤抖得厉害,只能不停的告诉自己,就当身后的人不存在。低头看着身上尚算完好的衣裙,对比起他划痕狼狈的衣袍,有些感动在我心间蔓延,不免闪了神思,让我羞怯之心难以自抑的宽衣过程,倒是在这份恍惚中完成了。随后近在耳边的“叔母”声,让我心神猛缩,瞬间充斥脏腑的疼痛,提醒了我的不该。

    他要我随便说点什么时,我知道他是怕我吃疼,有意让我说话分神。我想问他之前怎么会直接叫我长孙蓉,但想他对我没大没小惯了的,情急之下直接叫我的名字算不得奇怪。那说点什么呢?言语快过思考,在我想出一个合适的话题前,“阿羽,我其实不是你叔母。”已经从我嘴里跳了出去。

    “阿羽,我与你叔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阿羽,你叔父他……啊!”

    弩箭离体,突兀苏醒的剧痛,让我一呼之下断了话头,痛晕在他怀里时,我知道自己任性了,任性着不想再听他喊我“叔母”。

    我怎么对他说了这些呢?

    呵,长孙蓉,你是在为自己的不知廉耻找借口吗?不管怎么说,你都比他大了十四岁,是长了他一辈的人。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而你无耻的爱上了他。抗不过后肩痛意,我苦笑着沉入了黑暗。

    醒来的时候,很温暖。面前这是……篝火?身后……有人!瞬间没了睡意,我惊骇得想要坐起,才用力便觉了肩上疼痛,受疼顿了动作,我才分辨出身后的气息……是……君逸羽?

    “你醒了吗?”

    我们……这是在……绝人谷?他怎么能躺我身后,还抱着我呢?!听着自己的如鼓心跳,我羞恼着什么都来不及想明白,便听到了他低沉而迷糊的询问,吓得我赶忙闭了眼睛。我也不懂自己的紧张,明明是他不对,怎么能跑我身边……

    “蓉姐姐,别紧张,我是女子。我见你冷,怕你扯到伤口,才抱着你睡的。”

    无需我问,他善解人意的给了我回答,可我并没有觉得好过,反而整个躯壳都开始发空,心却沉甸甸的。他……她……是女子?

    “你说什么?!”

    我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反问的时候,却无力压下声音中的颤抖。答案不问已知的,谁会拿这种事说假。

    听完她爹娘为了让她避过宗女与北胡的和亲,而自小将她女扮男装的始末,我凝视着乱跳的篝火,心中驳杂,比眼前火光跳跃得还厉害,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心乱,还有……疼。

    她递来烤肉时,我望着她的脸,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喝着冷暖适宜的甘冽溪水,摸摸身下舒适的熊皮,耳边是她的清润关怀,我知道,她的一切都没变,只是此前的我没能看到最真的她,而生死与共之后,她向我彻底敞开了心扉,连通天的秘密都说与了我。至于我对她的……我对她笑了。就算我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叔母,我也不该爱上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恰在我刚刚认清这不该有的感情时得知“他”是女子,未尝不是冥冥之中的点拨呢。本就不该有的感情,如此,甚好,彻底断了我迷失其中的机会。只是心底,为什么还是在疼?

    换谁如此,都不能若无其事吧。我如此回答着自己,藏了心头的叹息,相信自己早晚可以释然。

    知道了“他”的女子真身也好,起码我和她在绝人谷独处,没了顾忌。

    绝人谷养伤的日子,也许会是我这一生最难忘的记忆。她本就是肆意性情的人,而在除了我只有她的绝人谷,我不用再考虑长孙家小姐的气度,也不用再顾虑淳安郡王妃的风范,很自然的沾染上了她的自在。不放心我一个人,她不论是外出觅食还是探究山谷,都会邀我一起。我随她采到了好吃的浆果,闲来无事,她会在林边教我辨识常见的药草,说说师门寻药时的趣事,还有野生的小动物偶尔慌乱的从我们身边跑过,换了她的坏笑,我也不禁跟着笑开。她会用匕首削尖树枝叉鱼,一扎一个准,而我与她一道,却总也扎不中。她指着我哈哈大笑,我被她嘲笑得急了眼,拿水浇了她,她灵活的跳远避开,又跳回来手把手教我叉鱼的技巧。第一次独自叉到鱼时,我扬起木棍,将那尾鱼举到她的面前,对她扬眉得意,不想没扎牢靠,那尾狡猾的鱼儿又滑溜的落回了水里,引起了她又一轮的嘲笑,但并不妨碍我开心。她教我烤鱼,没有调料佐餐,也不妨碍我觉得它是世间最大的美味。她会对着空谷高呼,说这样心怀通畅,还挤眉弄眼的怂恿我一起,于是,整个绝人谷都回荡着她的“长孙蓉”和我的“君逸羽”……欢笑萦绕的种种,仿佛我们不是被迫跳崖,而是相约悠游其中。那样纵情快乐的经历,也许终我一生,也只能有那一次。

    伤口养好,到了我们该离开的时候,我竟然开始遗憾,比起重回人间,我似乎更愿意停留在绝人谷。可我知道,留下是不可能的。我喜欢这儿离世隐居的快乐生活,可她的生活,还有许多精彩在外间等她。尤其看到她受阻于绝行阵时的恼怒和郁闷,尤其明知凶险她还要坚持入洞查探出路时,我知道,她想出去,很想。抱膝盯着她为我准备的篝火,余光是她在细致的帮我播撒驱虫粉,我突然有一丝沮丧,和我呆在这不好吗?

    诧异于自己的哀怨,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她的安危,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腕,“阿羽,你若是有事的话,我一个人在这是活不下去的。”好些年的相处又加近日经历,我多少知道些她的性子,若只涉自己,她难免大大咧咧的,将我的性命也压给她,她才能添些小心。

    眼看她独入险地,而怕拖累她,我只能留守原地,唯剩满身无处着落的担忧,那种感觉糟糕极了。我平身第一次讨厌自己生在了长孙世家,长孙家教养女儿以知书达理为准则,舞枪弄棒是不可能的,若不然,习了武功的我好歹可以随她一起,总比在这瞎担心要好。

    久不见她回来,眼皮大跳的时候,我再也等不得了,提了火把就冲进了山洞深处。说给她的话,虽然是提点她小心用的,但并非空穴来风,她若真出事了,我独自在绝人谷,必然不能成活,那么至少,让我和她死在一起。奇怪的是,走过那漫漫黑路,又走过伴着尸骨的阴森夜明珠之道,我竟然没有害怕,也许是担忧去了,无暇分心吧。

    看到她了无生气的倒在地上,身下还压着血迹时,我很难形容那一刹天崩地陷的心情,完全没考虑过能让她倒地的所在该是怎样的危险,我已不管不顾的跑进了那看似平静的殿堂,跑到了她身边。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早已想好的,至少和她死在一起,那么,她的所在,便是我必往的地方。

    万幸,她还活着。

    看她眼皮颤动着慢慢转醒,我按耐不住心头失而复得的雀跃欢喜,伸手抱住了她,我甚至脱口而出道:“不要再犯险了,我不想出去,我们就留在这好不好?”我喜欢这几天在绝人谷的生活,若是要以她的犯险为代价,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出去。这话,之前抓住她的手腕时我便想说的,只是想着她对出谷的渴望才强吞了回去。

    我与她受刺失踪,还不知会在玉安搅起什么波澜,只为王府皇宫对我们的担心,我也知道不出去是不可能的,只是一时咬不住情绪,才说了寻常情况下决计不会出口的话,缓过神来时她已经在“嗯嗯啊啊,不会有事……”的安抚我了,还轻轻拍打顺抚着我的背脊!我脸热的脱离了她的怀抱,同为女子,如此本是无妨,可我大了她一轮有余,怎的还让她把我当孩子哄了呢!

第209章 番外 ·长孙蓉5

    我的羞窘没能持续太久,瞧见她衣上的血污;想起她倒地时的模样,总是担心占了上风,奇怪的是;她的衣衫狼狈至极;身上却没什么伤;看她自己也迷惑着弄不明白的样子;没伤着总是好事;离开险地便是当务之急了;我提议出去,没想她竟然说“不”!她还想犯险吗!

    我平生未有过的怒火升腾;唯一在场的她不曾留意,也没有回音。她盯着充作门柱的石蹲良久,突然道:“蓉姐姐,这儿对我;应该不会再有危险。”早在发现她的怪异时我已上前;也看到了石上精妙诡特的纹刻;它在血色的浸染下;愈显诡秘;只看方位便能知道,那是她的血。为她后怕的功夫,我只约莫觉得这种纹理有些眼熟,她已对我解释道“这好像是禁石,它好像是血禁……我的血好像可以打开它……”。

    血禁的禁石啊……禁石制用之法不是早已失传了吗?万没想到,世间还有禁石守护的所在。

    托庇于长孙世家的出身,还有这些年尊荣的淳安郡王妃身份,皇家孤本我都翻阅过不少,闲来无事杂乱看过许多书册的我,曾经看到过“禁石”“血禁”的字眼。古老的天工机巧之术中,以禁石为锁,有一种神奇的禁制之法,其中设用最多的一种是就血禁。血禁,顾名思义,以血为禁,血是钥匙,特定血脉的人将血滴在血禁的禁石上才能开解禁制。禁制之巧构制并不容易,动用禁石的地方,往往重要至极,其后也常常有精妙机巧的机关陷阱,让闯入者有来无回,以守秘地!想起这些,我心头一凛,看她之前的样子,必是着了机关的道,若非她的血误打误撞的洒在了禁石上,还得了血禁认可……我不敢再想。

    踏出绝人谷时,我有些不敢相信。谁能想到那处不起眼的山洞,其内竟有禁石?禁石之后,山腹之内大手笔的秘道秘室,只那一路的夜明珠和神奇的长明灯,便不知是何种权财巧术可以造就的。每条通往它途的重要石门前都有禁石,她的血,竟都能打开通路,王府的祖上,不简单吗?还有得到地图的那个“房间”,那的暗门,看地图似乎是通往地下的,也不知藏着什么秘宝。

    保留着心头有限的疑惑,我知她也不解,也不多问。她央我保守山腹的秘密时,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发现她对探寻那的秘密没兴趣,我更是有些高兴。许是血禁与血脉的玄妙作用,在那山中秘处时,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些奇怪,好像她不是她,是以,私心里,我希望她不再和那有关联,不管那有什么秘密,和她身上流淌的血脉关联,也只是祖上遗失的旧事罢了。秘地,往往伴着难以预知的危险,那份地图上的机关标示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她年纪轻轻的能收拢不该有的好奇,甚好。

    倒是我有意为她擦拭脸上灰痕时,她退后避开了,让我有些失落。她无意中的动作提醒了我,知道她是女孩子,我与她在绝人谷的日子相处无忌,亲昵成了自然,如今出得谷来,她对外总是男儿身份,待得重回人境,又得避讳一二了。甚至因为这次只有我和“他”两人落难在外而独处了如许时日,为免外人闲言,我与她之间的避忌,比之以往,只怕只能多,不能少。想想便有些遗憾,虽则如此,我还是为她庆幸,庆幸她爹娘的先见之明,将她自小女扮男装,若非如此,去年成为“宁远公主”的,许就是她了。如果真的那样,她还会是如今这个洒意自由的她吗?我不确信。好在世间没有如果,所以阿羽固是阿羽,既乐且悠的潇洒自在,让我得见天高地阔。

    将回人间的时候,她不想带我回翼王府,在她看来,我和君康舒的婚姻有名无实,翼王府于我便只是囚牢,而她,想送我去开启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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