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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花并不容易，何况这么多花，光花房工人就有四五个人，翻土、施肥、浇水各司其职，徐素她们进来后，让工人们先出去，片刻就只剩她和顾然两个人。
　　　　“然然，你知道我最喜欢哪种花吗？”徐素问顾然。
　　　　顾然在杨家生活二十年，当然知道，指着一大片的满天星说：“那个。”
　　　　徐素点点头，又问：“你知道满天星是什么花语吗？”
　　　　这下把顾然难住了，她对花并不敏感，也曾收到过不少追求者的花，不过都是玫瑰百合之类的，对于满天星还真不知道，摇了摇头。
　　　　徐素蹲下身子，捧了一捧花，嗅了一下才说：“满天星有个很凄美的传说，从前一个村子里有一对感情非常要好的姐妹，她们几乎形影不离，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秘密，直到有一天妹妹救了一个少年回来，然后为少年去寻医，等到妹妹回来的时候，少年以为姐姐救了他就爱上了姐姐，而姐姐也爱上了这个少年，妹妹只好把对少年的爱放在心底，后来少年的仇人找过来，妹妹把少年打晕，扮成少年的模样出现在仇人跟前，然后被残忍杀害，临死还将少年的记忆抹去，并祝愿少年和姐姐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后来花神知道了这件事，非常感动，就将妹妹的灵魂融入少年晕倒的一片草地里，草地里立即长出斑驳的白色花瓣，这就是满天星。”
　　　　顾然被故事感动，但是她不知道徐素想表达什么，徐素找她来，显然是为了杨翟的事，只是这跟她和杨翟有关系吗？
　　　　徐素看出她的疑惑，说：“然然，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故事逻辑有问题？”
　　　　顾然：“……”心里默默吐槽，阿姨，您在逗我么？
　　　　徐素说：“少年以为姐姐救她，爱上姐姐情有可原，姐姐照顾少年日久生情也说得过去，但是妹妹怎么就爱上了少年，甚至为少年牺牲自己，是因为少年长得帅吗？还真够肤浅的爱情故事。”
　　　　顾然：“……”阿姨，您跟一童话故事较什么真儿……
　　　　徐素话锋一转，“你说有没有可能妹妹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姐姐？”
　　　　顾然心一突，徐素果然猜到了，说这么多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徐素，只能木木的看着她，不过徐素知道了也好，正好可以一起劝劝杨翟，“阿姨，你看出来了？”
　　　　徐素原先只是猜测，现在听顾然这么说，也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孩子。”
　　　　顾然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件事跟她有关，她连劝都不知道从何劝起。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徐素问。
　　　　顾然摇摇头，她如果知道，早就扼杀在摇篮里了。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徐素又问。
　　　　顾然没瞒她，“昨天晚上。”
　　　　昨天张扬深更半夜离开杨家，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以杨翟简单粗暴的行事风格，徐素几乎能想到当时的情形，叹道：“瞒了这么久，还真是难为她了。”连当事人都感觉不到，也不怪她想不到了。
　　　　顾然无言以对，发生这样的事，或许是她对杨翟关心少了，也或许她对杨翟关心多了？
　　　　沉默了一会儿，徐素忽然问：“你呢？”
　　　　顾然当然知道徐素在问她对杨翟的态度，从徐素把她带到这里来问话，就知道徐素肯定是不赞同的，哪个做父母的愿意自己的孩子跟别人不一样，而她自己也确实拒绝了杨翟，“我一直把她当好朋友，从前是，以后也是。”
　　　　徐素点点头，“嗯，只要你态度坚决，小翟会知难而退的。”以杨翟的玻璃体质，根本就受不了任何挫折。
　　　　顾然笑笑没做声，她只能让杨翟不喜欢她，至于杨翟会不会喜欢别的女人，她就爱莫能助了。
　　　　徐素拍拍她的手说，“然然，你放心，阿姨一定会帮你找个好对象。”
　　　　顾然笑得更勉强了，什么时候爱情成了一场买卖？不过还是说：“谢谢阿姨。”
　　　　“让杨翟搬出来吧，免得她整天胡思乱想。”走出花房前，徐素又补了一句。

　　☆、第十四章

顾然收到dy的微信，临时让她去出差，顾然如获救星，正好她还没想好让杨翟搬出去的借口，她就自己先出去躲几天吧。猜到杨翟可能去小花园了，顾然没去找她，只跟徐素打了招呼，便离开了杨宅。来的时候坐的杨翟的车，走时徐素让司机老陈送她，老陈和张妈一样，在杨家工作了好多年，上学的时候，都是老陈接送她和杨翟，老陈是个沉默的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顾然正好也需要这样的安静。
　　　　从昨晚到现在顾然的头就一直混混沌沌，这会儿静下来，第一个想到的竟是昨晚的那个吻。昨天被杨翟强吻后一直处在震惊之中，还有想着如何处理她和杨翟的关系，直到此刻，那种柔软的触觉似乎才渐渐清晰起来，她虽然谈了好几个男朋友，但是从来没有接过吻，这是她的初吻，还是被一个女人吻了，不过并没有恶心和不适的感觉，相反想到杨翟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脸还开始发烫，杨翟你……要死啊！
　　　　“顾小姐，到了。”顾然听到老陈的声音才发觉竟然想了一路，幸亏是坐在后排，否则被老陈看到了她的样子还以为她在思春吧，没跟老陈客气，只说了声谢谢，狼狈的下车逃回了家。
　　　　顾然来不及多想，简单收拾了行李就赶去机场，等到了机场才知道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出差，dy已经在vip候机室等她半个小时。
　　　　dy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william到深圳了，我们去逮他。”
　　　　顾然：“……”听dy的口吻，突然有种去捉奸的感觉……事实上william是yukii亚太区总裁，dy一直想拿他们国内总代理，虽然新元在国内也算是比较大的上市公司，在女装市场上的份额也不小，但是yukii毕竟是国际大品牌，要跟他们合作的公司海了去了，更重要yukii主打的是男装，这也是新元比起竞争对手最不占优势的地方，所以yukii放出风明年的新品要在国内上市后，dy第一时间就联系william，不过老人家好像挺忙，dy约了很多次都约不到，想直接见面，老人家又满世界的跑，不过既然到了深圳，dy作为地头蛇，看来william这回是跑不掉了，至于为什么要把她也带上，顾然没问，也许是多个人多分胜算吧……
　　　　因为临时买票，只有晚上八点的航班，到了深圳已经凌晨了，分公司的人早在机场等着她们，dy让车直接开到william下榻的酒店，不过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么多，毕竟是五星级酒店，dy都使出色。诱这一招，前台小哥都没把william的房间号告诉她。
　　　　“难道老娘的魅力只能勾引女人了？”
　　　　dy不大不小的抱怨声传到顾然耳朵了，顾然险些喷血，这个世界肿么了，漂亮的女人都喜欢女人了吗？
　　　　“开一个总统套。”dy吩咐前台小哥。
　　　　顾然等半天确定dy不打算帮她再开一间房之后，只好默默翻出钱包。
　　　　dy用无比诧异的眼神看着她，无声询问，你干嘛？
　　　　顾然更诧异，更无辜的眼神询问，开房，有什么不对吗？
　　　　dy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你不知道公司有规定，出差费用要节俭，两个人出差，又都是女人，只能开一间房。”
　　　　顾然无语了，大小姐你逗我呢？你开个总统套，我就开个大床房而已啊！最重要再豪华的总统套也只有一张床，总不能两个人挤一张床吧。
　　　　dy用表情肯定了她的想法。
　　　　顾然要哭了，除了杨翟，她还从来没有跟别人同床过，女人也不行啊，她有洁癖！话虽然伤人了，但是顾然还是说出了口，“dy，对不起，我不习惯跟人同床，如果公司费用走不了的话，我可以自己付。”
　　　　dy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顿了有半分钟之久，最后像是被顾然打败了，“你开吧，回去走费用。”然后也不等顾然，径直先走了。
　　　　顾然感觉好像把上司得罪了……一直到洗好澡，躺在床上，顾然才想起来下飞机后手机一直没开，打开后，果然看到短信提醒，有八个未接电话，全部是杨翟的，每半个小时一个，最近一个是五分钟前，她来深圳忘了跟杨翟说。
　　　　顾然捧着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出了那个烂熟于胸的号码，才响了一下，对面就接了。
　　　　“你在哪？”杨翟的声音里透着焦急和关心，似乎忘了白天在杨家，她给她带来的伤害。
　　　　可能在外地的缘故，顾然听到她的声音，鼻子竟有点酸，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说：“我在深圳。”怕杨翟瞎想又补充道，“我和dy来这里出差。”
　　　　杨翟知道她不是躲自己，先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加了分贝的声音传过来，“什么？你跟你的上司一起出差？”
　　　　顾然默默翻了白眼，想到杨翟看不到，说：“想什么呢？我的上司是女的！”
　　　　杨翟道：“女的怎么了，你那个女上司一看就是弯的。”
　　　　顾然想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不过想到dy说的话和她只开一间房的举动，或许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我连你都没接受，何况是她。”话说出口之后，顾然就后悔了，杨翟已经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给她打电话，她偏偏说这样的话来伤她，顾然啊顾然，你也欺人太甚了吧。
　　　　果然换来电话那头长长的沉默，然后就听到杨翟略显低沉的声音说，“早点休息吧，晚安。”不等她说话，就传来嘟嘟声。
　　　　顾然盯着电话，又失眠了一夜。
　　　　连续两晚上没睡好，顾然的精神状态已经不是一般的差了，浓妆都遮不住她脸上的疲惫，也没什么胃口，只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dy切面包的动作停了一下，突然问：“有心事？”
　　　　顾然也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根本瞒不了人，也就没否认。
　　　　“为了感情。事？”dy又问。
　　　　顾然搅拌着咖啡还是没吱声，当是默认。
　　　　dy冷不丁的又来一句：“是上次来接你的女孩吧。”
　　　　顾然总算抬起了头，有些吃惊的看着dy，她自己都才刚知道杨翟的心意，dy怎么知道？
　　　　dy轻笑：“瞧你这伊人憔悴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着心疼。”
　　　　顾然不理这话是赞美她还是取笑她，直接问：“杨翟跟你说过什么吗？”
　　　　dy继续笑道：“还要说吗？她看你的眼神，傻子都能看出来，她想上你。”
　　　　顾然：“……”这个dy也太直白了吧！再想到她说的那个可能，脸瞬间变得通红，杨翟才没她想的那么龌蹉！不过想到杨翟的那个吻，顾然又不敢那么确定了，脸也变得更红了。
　　　　dy看到她突然变得娇羞的模样，有那么一瞬愣神，就听顾然说：“可惜我不喜欢女人。”
　　　　顾然目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看向外面，这话像是说给dy听，又像是说给另外一个人听。
　　　　“是吗？”dy勾了勾嘴角，“喜不喜欢女人，自己知道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的解释。”
　　　　顾然不禁收回目光看着dy，被她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有些刻意，仿佛别人不知道似的，更多的像是说服自己，不得不说dy真的很厉害，这么微妙的心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dy竟然能一眼看透并且点破，顾然越发不敢小看眼前这个女人。
　　　　dy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正的直女被女人表白，只会觉得可笑，不会觉得困扰。”这话简直就在说顾然不是直女，或者不是很直的直女。
　　　　如此赤。裸裸，顾然有一种被剥光衣服扔大街上的感觉，无暇考虑自己直不直，不甘示弱的挑衅道：“你好像很经验的样子。”dy虽然看起来像弯的，毕竟人家没承认过，顾然这么说直接就是肯定了dy的属性。
　　　　dy的道行显然比顾然深得多，十分大方的说：“在我还没弯的时候，被一个女人表白过，我觉得简直就是神经病，后来我弯了，跟一个直女表白，被人当做神经病。”
　　　　顾然：“……”干嘛非跟直女过不去呢？

　　☆、第十五章

顾然没把杨翟当神经病，所以她不是很直？
　　　　两人还在讨论直不直的问题，dy的目光突然直了，轻呼：“william出来了！”
　　　　顾然没查过william的资料，毕竟dy从来没说过这个项目给她跟，公司里最忌讳的就是越权，而从dy对william的评语中判断，william应该是一个四五十岁猥琐的秃顶的中年大叔，事实证明dy的判断还是挺精确的，迎面走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大约四十来岁，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很有气度，应该就是sukii的亚太区总裁william，就见dy冲过去，然后跟大叔旁边的年轻人握手……所以，她认、错、人、了？更丢人的是，她刚刚还冲大叔笑了一下，大叔也冲她笑了一下……
　　　　这个亚太总裁也太年轻吧，看上去三十岁不到，难道又是个富二代？不过从他的肤色和头发来判断，肯定不是，sukii的总裁是个美国佬，而这个年轻人从外貌上来判断，顶多断定是个亚洲人。刚才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顾然决定站在dy背后当背景墙。
　　　　聊过几句之后，知道william是个华裔，而且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高冷，之所以一直没见dy，纯粹是他旁边的大叔把dy和另外一个公司的老总弄混了，那个女老总跟大叔视频过，被大叔直接pass掉了，理由是影响sukii高大上的形象……
　　　　william看着顾然笑着说：“如果是这位美女跟sam通电话，我想我们的见面就不用这么曲折了。”
　　　　顾然知道他是在笑话自己刚才认错人的事，一个男人这么小心眼，为了生意，她忍了，不过也没打算自我介绍，继续当dy的背景布。
　　　　dy却像是发现了商机，把顾然推到前面，给william郑重介绍，“andy，我们的项目经理，这次跟sukii的合作，全权由她负责，我不过是牵线搭桥而已。”
　　　　william笑道：“但是看andy的样子似乎不太愿意。”
　　　　顾然咬咬牙，堆起一个虚情假意的笑：“怎么会呢，只要威廉先生愿意给我们这个机会，叫我做什么都愿意。”
　　　　william冲她眨了眨眼睛，“陪。。睡也愿意吗？”william的中文说得并不是很纯正，毕竟他已经是第三代了，不过这句话说得倒是挺溜的，表情还很轻浮。
　　　　虽然长了一张帅脸，但是如此轻佻的行径，还是让顾然感到厌憎，用狐疑的眼神看着dy，眼睛里写着，你确定这两个人不是冒充的？
　　　　william却被她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跟你开玩笑呢。”又很绅士的说，“我能有幸请两位女士今晚一起用餐吗？”
　　　　dy说：“对不起，今晚我还有个约会，不过andy可以。”
　　　　顾然终于明白dy为什么带她来了，简直就是分分钟把她卖了啊，更气人的是，dy还跟她咬耳朵，“我调查过，william最喜欢你这种长相乖巧的女生，你就应付一下，我不会让你吃亏的。”dy口中所谓不让她吃亏，是不让william占她便宜呢，还是事成之后给她好处？不管是哪种情况，顾然已经被赶鸭子上架了，而且深深的为自己担忧，这个william怎么看怎么像个斯文败类。
　　　　离赴约还有半个小时，顾然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以前不是没应酬过客户，只是从没有想现在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因为以前不管应酬得多晚，总有一个人在等着她。顾然突然好想听到杨翟的声音，这个时候的杨翟应该在播音吧，手机搜索到广播频道，杨翟如丝绸般细腻润滑的声音流淌出来。
　　　　“……爱情这东西啊，是你想要的时候偏偏逃走，不想要的时候又纠缠不休，想放呢放不开，想抓呢抓不牢，想忘呢又忘不掉，想恨呢又恨不了，如此不断的轮回，这世上最折磨人的东西一定是爱情，偏偏这世上最美好的也是爱情，亲爱的朋友们，也许你正在期待爱情，也许你正在爱情中，也许你的爱情已经走了，无论哪种情况都要记住，爱情最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只要爱过就不要后悔。”
　　　　难得杨翟没有煲毒鸡汤，还如此深情并茂，顾然都被她的声音感染了，对爱情心向往之。
　　　　一个观众打进热线，“杨翟姐，那你的爱情现在处于什么阶段呢？”
　　　　所有人都以为杨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在节目中从来没有讲过自己的*，顾然也这么认为。
　　　　一段音乐后，杨翟温柔缱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年，可是一直不敢告诉她，只是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当她开心的时候陪她一起笑，当她难过的时候陪她一起哭，我以为这样就足够了，不过人总是贪心的，我希望能离她近一点，更近一点，于是我跟她表白了，可惜……我被拒绝了。”
　　　　互动平台上已经炸了。
　　　　这男的瞎啊！
　　　　告诉我这个人姓甚名谁，敢这么欺负我女神，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我赌五毛，杨翟喜欢的男人一定是个gay！
　　　　太虐了，男人死开，赶紧投到姐姐怀里来。
　　　　女神，你该不是编得故事骗我们眼泪的吧！
　　　　女神，你喜欢的该不会是个有妇之夫吧……
　　　　“没关系，只要她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