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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南风知我意-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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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情侣与她擦肩而过,男生背着女生走的很稳,女生的高跟鞋提在手上,一甩一甩的,几句恋人间的低语随着夜风飘入耳膜。
“老公,还有多远啊?”
“不远,马上就到了”
“那我下来走吧”
“没事,我背的动”
尘封已久的记忆突然汹涌而来,有如电影慢镜头般地回放,每一帧转换之间都让她痛到不能呼吸。
“叙白,还有多远啊?”那是她第一次陪她出席酒会,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穿着她送的小礼服,在宴会上光彩照人,出来的时候却崴了脚,揉着脚踝一脸委屈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
“行了,上来吧,我背你”她缓缓在她面前俯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背。
顾南风唇角微勾起了一丝甜蜜的弧度,又不想让她看的太明显,很快又绷了回去,却还是乖乖爬上了她的背。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晃荡着回家,对影成双,如今只有路灯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萧总,九点五十的飞机,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吃早餐”
萧叙白低头看了看表,拿起文件夹起身,“到机场再吃吧”
现在的H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堵车,她今天要赶去洛杉矶参加一个颁奖典礼,还是提前一点保险。
普利兹克建筑奖,建筑界的诺贝尔奖,首次授予了一位华人女设计师,在主持人一长串冗长的赞词之后,终于正式揭开了序幕,“'swels。Shawawardedprizes!”
在萧叙白人生中最辉煌的这一刻,远在南方沿海城市旅游的小高与云锦也迎来了意外之喜,这个惊喜错过了四年光阴,来的太晚,险些让人等不及。
八月的鼓浪屿海风吹来了潮湿的气息,日光明媚的仿佛从来没有雨季,这里的海是倒过来的天,碧空如洗,在岛上林立的各种文艺小店铺里,这家叫南风过境的书屋格外不起眼。
吸引小高的只是它的名字,一瞬间勾起了很多往事,作为一个旁观者,她的心里都有一丝钝痛。
不大的门面,隐在小巷里,墙壁上爬满了常青藤,高大的榕树洒落了几许阴凉,门帘上挂着一串贝壳做的小风铃,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脆响。
脚步如同生了根,她舍不得挪开视线,迅速按下了快门,云锦从身后走上来揽住了她的肩头,“在拍什么?”
话音刚落,风铃又是一阵脆响,这次她没有再错过,女人穿着浅色碎花连衣裙,手里提着水壶,出来给门口的几盆花浇水,神情专注又认真,偶尔发丝滑落下来她又拿小指勾到耳后,女人不算很漂亮,但却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气质,那是岁月沉淀出来的温润如玉。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侧脸,小高就已经泪湿了眼眶,迫不及待想要走上去的时候,云锦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相机给我”
小高从胸前取下相机递给她,神情有一丝疑惑,“你……”
片刻后又恍然大悟,冒冒失失出去说不定会唐突了佳人啊,更何况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想让南风回心转意,还得萧总出马才行。
“坐标厦门鼓浪屿,来不来随便你”
叮咚一声信息发送成功,云锦将手机放进衣兜里,拉着她漫步离开,连脚步都轻松起来。
看样子这下有人不仅要给她份子钱,还得好好感谢感谢她了。
女人仿佛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闻所未闻,依旧专注于手里的活儿,对待那几盆花草有如朝圣般的虔诚。
在结束了演讲后萧叙白回到后台休息,咖啡还没来得及抿上一口桌上的手机就震了起来,她点开一看嗖地一下站起了身,滚烫的咖啡溅在了手上仿佛也没有了知觉。
跌跌撞撞往出去走,又四处在找寻着什么东西,在翻遍了外套衬衣兜里什么都没有后,她又将目光定格在了桌上镀金的奖杯和证书。
在决定了之后萧叙白迅速通知了秘书订最近一班飞厦门的飞机,来不及和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告别就匆匆赶去了机场,在候机室里掏出手机翻来覆去地看,一遍又一遍抚摸冰冷屏幕上她的样貌,指尖都有些颤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既激动又忐忑不安。
书屋的生意很冷清,不过她也乐的不被人打扰,安静的午后打开老旧彩电,手边放了一杯热茶,坐在藤椅上看书消磨一大半时光,虽然有时候声音开小了就会听不见,但她还是喜欢开着电视,看着他们嘴唇一张一合地翕动,仿佛也有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今天的电视好像格外精彩一些,不断有人鼓掌,长时间的重复终于唤醒了她的一丝听力,女人将视线从书本上挪开,就猝不及防跌入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镜头拉的很近,能清晰地看见她眼角的细纹,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只是眼神里少了锐气,多了一丝疲倦沧桑。
全英文的演讲,她的听力有些跟不上,皱紧了眉头想要努力听清她在说什么,却依然是徒劳,只是看着台上镁光灯闪耀,她在台中央高举奖杯万众瞩目,唇角也有了欣慰的弧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泪水一滴滴掉落打湿了书页,字迹开始模糊不清。
“叮铃——叮铃铃——”风铃是高频率的声响,大概是有客人来了,她依旧没有回过神来,沉浸在过去和她的一举一动里不可自拔。
“请问,是顾小姐么?”女人的声音低沉动听,连续重复了三遍她才回过头来,手中的书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微微发起抖来,眼眶里含了晶莹的液体不肯让它落下来。
萧叙白接着电视里的演讲往下说,只不过换了中文,“这套别墅我给它命名为南风过境,用来纪念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占据了我的大半生,从青年时代到中年,我们相遇十年,分开七年,分开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都长,但这并不妨碍我爱她”
“今天是我三十五岁的生日,我曾对她许过一个承诺,会等她到三十五岁,现在这个承诺我想我会无限延期,一直到生命尽头”
流利的英文伴随着她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顾南风抿紧了唇角还是有泪水簌簌而落。
随着听力被唤醒的还有记忆排山倒海纷至沓来,从前那些美好的不美好的,幸福的不幸福的,经过岁月的沉淀,在十年后依旧光洁如新。
萧叙白唇角溢出了一声叹息,看她哭的可怜想要将人拥进怀里又觉得突兀,“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这几年她四处漂泊一定过的不是很好,还是那么清瘦,锁骨下面有深深的阴影,眉眼添了风霜,眼角有和她一样的细纹,明明比她小那么多岁。
短短一生倏忽而过,能有多少个十年,她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等待和错过中,萧叙白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将自己和盘托出的机会。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跟着演讲走,从身后掏出奖杯单膝跪地,“别人求婚都有鲜花戒指,今天准备的太过仓促,我只有这个,我想用我一生最大的荣誉来迎娶一生最爱的女人,南风,嫁给我”
顾南风不停摇头后退,直到撞翻了窗台上的花瓶发出一声脆响,萧叙白这才觉察到自从她进门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电视机的声音开的很大,她似乎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南风……”她迫切地前进了一步,顾南风又后退了一步,拼命摇着头。
仿佛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她的听力一定出了很严重的问题,萧叙白眼底瞬间涌起泪花,四处翻找着纸和笔,最终在桌上发现了便利贴。
她一笔一划地写下:南风,我爱你,我们结婚,再也不分开。
如果最后真的能在一起,晚一点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到这里大概就是真的完结了,千言万语想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故事有很多缺陷,人物也不完美,但我觉得比上一本古风长篇好了那么一点点,起码底下评论没有人撕过逼,这一点让我颇感欣慰,人嘛,总有一个进步的过程,昨天没更是因为关节炎发作了,很疼,今天好点了,抱歉大家。
最近比较忙,留言也没有一一回复,但是我都有看,谢谢你们这么认真,一路陪我走来,言语上的感谢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感激,我只能用更好的作品来回报大家,下本古风武侠长篇存稿中,欢迎捧场,我休息几天就会发文,么么哒,爱你们,晚安!
第一百零四章 番外
这些年来所有受过的伤终于在蛰伏多年后统一爆发了,顾南风发现自己渐渐失聪是从听不清客人说话开始的,从一开始的模糊不清到最后的需要不断重复刺激才能勉强听清,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和萧叙白回H市后依然没有任何好转。
她经常茫然地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能从她的神色以及肢体动作揣测一二,每当这时候萧叙白总会拉过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字,温柔而又认真地看着她。
多次求医问药得到的答复都是创伤性后遗症只能慢慢康复,也有可能一辈子就是这样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安装助听器,慢慢恢复听力,伴随着听力下降的还有她的语言表达能力,因为听不清别人说什么,变得更加自卑沉默寡言,和从前讲台上那个舌灿莲花的顾老师大相径庭。
又一次深夜醒来床上已经没有了人,萧叙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四处搜寻着她的身影,最终在阳台上发现了她。
初秋的夜晚微寒,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睡衣裙,屈膝环住自己,背影单薄寥落。
萧叙白拿了一条毯子披在了她身上,侧揽过她的肩头凑在她耳畔轻轻道:“怎么不睡觉?”
顾南风微皱了眉头抬眸看她,努力想要听清她说什么,却依然是徒劳,茫然而又受伤的眼神让萧叙白揪紧了心脏。
她拉过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字,“怎、么、不、睡、觉?”
掌心里的痒意让顾南风瑟缩了一下身子,摇了摇头,“睡不着”
“那、我、给、你、讲、故、事”
顾南风唇角微勾起了一丝笑意,“好”
萧叙白起身回房间打开了音箱,低频率16~150HZ的音乐能让人保持心情愉悦,促进睡眠,柔柔的海浪夹杂着轻微的风声开始在屋里回荡。
故事还未讲完那个人就已经靠在她肩头微阖上了眸子,她总是这样睡不安稳,半夜容易惊醒,又因为身体乏的缘故入睡的很快,萧叙白轻叹了一口气,将人抱起来,不管怎么养还是轻飘飘的没重量。
她看似和从前没有很大的差别,实则抑郁症更加严重,除了她任何人都无法接触,更何况交流,对大部分事物都失去了兴趣,包括她曾热爱的写作,能一动不动坐在阳台上发呆一整天,不吃不喝,萧叙白曾有一次出差三天,回来后她晕倒在家里,明明饭就在电饭煲里,她也没有进食的欲望。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敢扔下她独自在家了,如果不忙就在家里办公,需要开会就视频会议,即使迫不得已去公司的时候也会带上她寸步不离。
顾南风的情况才又慢慢稳定下来,只是变得非常没有安全感,敏感自卑老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她,有时候一沮丧起来连她都不会理,甚至私自离家出走,萧叙白在火车站逮到人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抱住她失声痛哭。
“南风,你又要再一次扔下我么?”
人的一生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拿来蹉跎,萧叙白的鬓角已经悄悄爬上了银丝,眼角有了细纹,再怎么保养得体也阻止不了日渐衰老和松弛的皮肤。
“我不会嫌弃你啊,这些都不怪你,你只是生病了,病好了还和从前一样,就算不会好在我心里你也比任何人都优秀”
顾南风埋首在她颈窝里泣不成声,虽然听不太真切她说什么,但是她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她终于有理由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会毫无保留地爱她,那一定是萧叙白。
“早上好”顾南风刚睁开眼就映入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从她温柔的神色以及两个人的默契程度,顾南风就可以轻而易举判断出她在说什么。
“早”
回答她的是一个云淡风轻的早安吻,慢慢落在额头停驻了三秒后才放开她,顾南风的脸色有些红,略带了一丝羞怯地看着她,无辜的眼神让整颗心都融化了。
萧叙白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起床了,今天带你去公园玩”
一来是为了刺激听力二来是为了避免她自卑,能不比划就不比划,好在两个人数十年的默契让顾南风仅从她的嘴唇翕动就能隐约明白她的意思。
抑郁症康复的第一步就是培养对周围事物的兴趣,看书写字什么的太伤脑筋,更怕她沉溺在其中不可自拔于是萧叙白便放弃了,她买了许多儿童玩具大大小小的玩偶堆满了整个沙发,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里有小孩子,其实只不过是给她闲暇时候来打发时间,从一开始的置之不理,到现在她也会盘腿坐在沙发上琢磨一下午,已经算是很好的发展了。
萧叙白在厨房做饭,煮粥的声音咕嘟咕嘟充斥了整个房间,米饭的清香四溢,忙碌之余她抽空回头望了她一眼,顾南风坐在沙发上和一个魔方较劲,脸上有返璞归真后的单纯,她是少见的成年后还依然有童心的人。
似乎是要弥补上从前的所有遗憾,萧叙白带她看电影听音乐会,去坐过山车摩天轮,去海洋公园看海豚表演,陪她逛街买衣服给她做饭照顾她,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紧紧抱住她,在她开心的时候陪她一起看动画片,她不会再嘲笑她幼稚,因为她知道这其实是难得的一份品质,历经世俗依然保留内心的澄澈和天真。
会每天给她准备一份惊喜,让恋爱的激情持久保持不变,有时候是一束花,有时候是一份小礼物,有时候甚至只是一个纽扣或者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上面写深情的话或者寥寥几笔可爱的漫画。
从一开始的自私霸道花心风流成性,到现在的温柔体贴成熟稳重,她在变成更好的人,顾南风也何尝不是这样。
她也在努力让自己脱离抑郁症的阴影,积极配合治疗,强迫自己多说话转移注意力不再整天发呆,有时候她要带她出去玩即使内心不愿意,依然会遵从她的意见,好在萧叙白从没让她失望过。
公园里散步的人群很多,也有人三三两两在遛狗,她接了个电话的功夫顾南风就已经挣脱了她的手,萧叙白回过神来急忙挂了电话追上去。
面前这只毛绒绒的萨摩耶实在是太可爱了,乌溜溜的大眼睛泛着湿漉漉的水光,让顾南风想起从前萧宅养的那只牧羊犬,情不自禁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还未触碰到就听见一声厉喝,狗的主人冲了过来,“住手!你洗手了么,怎么能随便摸我们家狗!”
顾南风后退了两步有些被吓到,眼神茫然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好沉默,只是她的神情和肢体语言已经告诉了她这个人并不友好,甚至隐隐还对她有些厌恶。
见她不说话,狗的主人更来劲了,连珠炮似地往外迸,大体意思就是她是不是想要抱走自己家的狗怎么怎么样,顾南风的眼神有一丝无辜,感受到周围人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目光,手足无措起来,好像无数盏镁光灯投射在自己身上,所有秘密都无处遁行,耳膜嗡嗡作响,顾南风捂住耳朵,慢慢红了眼眶。
一只手坚定而又温柔地将她拖出了人群,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萧叙白的神情耐心而又温柔,“喜欢那只狗?”
以为她是在说自己刚刚擅自去摸人家狗的事,顾南风拼命摇头,眼神慌乱,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慢慢红了眼眶。
萧叙白心疼不已,将人揽进怀里,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别怕,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要是喜欢我们也买”
留在H市是想让她多接触一些人群,毕竟这里还有她们最美好的回忆,只是现在看来还是国外的环境好一些,看着她因为疲倦而熟睡的侧脸,萧叙白做了一个决定,起身去阳台打了一个电话给秦歌,让他先帮忙准备好一切。
“叙白,我们去哪?”
站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室里顾南风终于有了一丝紧张,拉了拉她的袖子,萧叙白将她的手握进自己掌心里,“不是说了要带你去塞舌尔么?”
候机室里人声鼎沸,广播声也在响个不停,顾南风努力了半天还是没能听清她说什么,神色有些沮丧。
萧叙白在她掌心里轻轻划下塞舌尔三个字,顾南风眼底瞬间涌起了欣喜,看见她终于开心起来萧叙白也抿唇一笑,拉着她大踏步往前走去。
九月已是初秋,塞舌尔的天气却依然明媚,雨季已经过了,每天的天空都和海水一个颜色,漫步在沙滩上的时候,顾南风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你在干嘛?”她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萧叙白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头,轻声道。
顾南风从地上拾起了几枚贝壳,献宝似地递到了她眼前,“我把想说的话装进贝壳里了”
“是吗?我听听”萧叙白从她手上拿起一枚海螺放在了自己耳边,有轻微的风声加海浪的回响。
她唇角微勾起了一丝宠溺的弧度,对着贝壳吐出了三个字又放在了她耳边,顾南风微皱起眉头片刻后又松开,唇角浮起一丝甜蜜的笑意。
“听清楚了么?”萧叙白拉过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字。
顾南风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一丝羞赧。
“那重复一遍”
很久没有听她说过这句话了,久到都忘了她上一次说我爱你是怎样的悸动了,顾南风是容易害羞的人,从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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