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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希的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乖乖地点头，她知道妈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习惯这么凶的妈妈。
　　乔陌知道她的女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她抱她起身，走到床边坐下，跟孩子说起她苦恼的事道：“你知道吗？你外公去世了，永远离开我们了，妈妈的就想到妈妈的奶奶，奶奶当初离开时，她让我照顾你外公，可是妈妈没做到，连他走了这么久才知道的，妈妈是个不孝的人。”
　　同时，她也听清了在她脑海里回荡的话语，让她的心口闷，头疼……
　　而这些话，她除了跟孩子说外，她不知道找谁说好。
　　乔希有些诧异，那个经常欺负她们母女的坏人永远离开，为什么妈妈还难过？
　　为什么是她的责任？
　　照顾？
　　照顾到跟人借钱给她外公还债，这样的“照顾”她乔希宁可不要。
　　在她心里一直是不满她那个所谓的外公的，只知道赌钱打人吼人的超级大坏蛋。
　　当然这些问题她只能在心里想，并没有说出来。
　　懂事的她觉得现在的妈妈很不对劲，把她的想法说出来也没用。
　　她见妈妈现在低着头闭着眼，含泪的样子，她也跟着不好受。
　　乔希伸出自己的小手，摸摸着妈妈的头顶，安慰道：“妈妈，没事的，有希希在，念宝宝在，爸爸在，我们会陪着你的。”都会陪着你的……
　　乔陌抱进乔希，她有一个世界上最好最乖巧的孩子，笑道：“好孩子。”至于她说的“爸爸在”，乔陌听了更难受，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想“爸爸”呢？
　　如果可以，宽敞的床上，她不想一个人睡……
　　至那天起来形同陌路，各做各的，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们现在出事了……
　　乔陌整天板着一张脸，吓得手底下众人大气都不敢喘，深怕做错事，被请进办公室“喝茶”，她所在地部门里除了徐暧怡，没一个没被她冷到。
　　晨歆则是每天呆在车库看车，要不就是呆在天台上看云，谁跟她说话，她都学着乔陌面无表情的模样应对人，也吓得众人不敢找她闲聊。
　　而今天，不知道是刮着哪门子的风，晨歆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来到总监办公室的门前，伸手敲响了大门……


第70章　恶梦（已修）
　　当晨歆敲门时，四周的秘书，助理都偷偷抬头看向她；谁都知道；她最近跟他们亲爱的顶头上司闹脾气了。
　　她一个司机心情不好没事；与她们无关，但他们顶头上司脾气不好，他们就集体倒霉。
　　平时的一点小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然后一个个挨训。
　　“进来。”一如既往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温度；却让晨歆莫名紧张起来。
　　她握紧拳头给自己壮胆；然后推门而进，又迅速关门；挡住那些围观者好奇探究的目光。
　　她走到她跟前；看着她在认真工作的人；站在她的桌子前对她道：“乔陌，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看着乔陌消瘦的模样；她的心隐隐作痛，鼻子有些酸；但她知道她们不能在这样下去；有什么话一定要说清楚……
　　乔陌的目光已久在电脑上，耳朵听到晨歆的声音，她多日烦躁的心很快就被这悦耳的声音所安抚了，她们已经有多就没好好说话了。
　　她们是邻居，她又是她的司机，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脾气却同样的臭，谁也不肯对谁认输，除了公事，多余的话，谁都倔得不肯多说一句。
　　硬是每天硬生生地再错过彼此，晨歆现在先妥协跟她说话了，她应该跟高兴才对，但话到嘴边，却变成干巴巴一句：“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事下班再说。”
　　说完，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怎么就那么死鸭子嘴硬呀？
　　她明明是想说好的，顺势答应下来的。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她只能硬着头皮强逼着自己不去看晨歆此时的模样，明明已经很久没近距离看过她的……
　　“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了，我们聊聊吧。”晨歆绕到她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心疼得合起眼，果然跟她想得一样，乔陌瘦，僵硬地身子，她碰到地都是骨头，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乔陌何尝不贪婪晨歆的温柔，她慢慢地停下手，接受她轻柔地按摩，晨歆的手法很好，渐渐让她放松起来，连续的恶梦已经让她没几天好觉睡了……
　　晨歆边给她按摩，边问道：“乔陌，我想问……”她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愿意跟她回家？
　　不料，她是没说完，乔陌竟然靠在办公椅上，渐渐地合起沉重的眼皮，小声打起了鼾声，可见这几天她累坏了。
　　晨歆也是无奈地笑着摇头，去她所在的隔间帮她把她的折叠床搬出来，摊开，铺上被子，准备好一切后，她把人小心翼翼抱到折叠床上，帮她解开盘着的头发，脱下她身上的黑外套，盖好被子。
　　看着在熟睡的人，她恨不得把她抓起来吊打一顿，这才几天不见，她怎么就轻了这么多，之前她好不容易养肥的肉，现在都没了。
　　见她在这小小的折叠床上睡得那么香，看着她脸色比以往略厚的粉，她心里多了个猜测。
　　她半蹲到她身边，大拇指轻拭她眼底下打上的粉，果然，厚厚的黑眼圈都快盖不住了，见她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决定了就算她这次不跟她回家，绑也把人给绑回去……
　　茂盛的草地开满了鲜花，蝴蝶在花丛翩翩起舞，鸟儿在枝头上唱歌，不远处清澈的水里，漂亮的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乔陌与晨歆十指相扣在草地上漫步，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玩起了你跑我追的游戏，这样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让人向往……
　　晨歆牵着乔陌白皙的手，看她睡得正香，嘴角轻轻勾起，好似在做什么美梦，她微笑上前亲吻她的额头，决定趁乔陌现在睡着去趟超市，给她只老母鸡一会补补。
　　晨歆松开乔陌的手，蹑手蹑脚轻轻推门离开……
　　而在梦里的乔陌，现在则面临恶梦的折磨……
　　在梦里原本是要跟乔陌接吻的晨歆，但不知从哪刮过一阵大风，她变成了沙粒消失了，又是一阵大风，在不远处玩耍的孩子们在她慌张快跑到她们跟前时，也变成沙粒不见。
　　这阵大风把她打入无尽地黑暗之中……
　　乔陌惊慌失措地大喊道：“晨歆，念宝宝，希希，你们在哪里？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她害怕……
　　一个人，她最害怕了。
　　突然一个发着绿光的影子“嗖”地一声冒了出来，漂浮在她的眼前，对她不满地吼叫道：“言而无信的小骗子，不是说最爱奶奶的吗？为什么连奶奶小小的心愿都不肯实现。”
　　“为什么”的回声，声声入耳，折磨得乔陌捂耳朵……
　　她冲那个影子喊道：“不是这样的，奶奶，我爸的死是场意外。”乔辉的是死于他的违规驾驶的，与她无关不失吗？
　　那个发着幽绿光的乔奶奶，反驳道：“什么意外，如果不是你不救她，如果不是你身边的人设计她，他又怎么就是死？”
　　她伸出手，狠狠地掐着乔陌的喉咙，一向对她和蔼可亲的奶奶此时面目狰狞，要杀她：“都是你的错，你个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养你，让你自生自灭。”她破口大骂乔陌的没良心。
　　乔陌痛苦地挣扎着，她想伸手去掰开掐她喉咙的手，但手却如千斤重抬不起来，她只能苦苦挣扎，艰难地解释道：“不是的，奶奶，不是这样的，那真的是场意外而已。”她快没办法呼吸了，她要死了吗？
　　就在她准备认命的闭上眼睛，却被人狠狠地扔到地上，幽绿光的乔奶奶消失了……
　　乔陌趴在地上咳嗽，她咳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嗖”地一声又冒出幽绿光的乔辉，他冲到乔陌面前声声质问：“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乔陌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来，摇头解释道：“不，我不是不救你，我没有不救你……”她是真的不知道当时乔家出事了。
　　乔辉伸出双手，冲过去要掐她，嘴里吼着：“不孝女，百善孝为先，你的孝道呢？你就那么对你亲老子的……”
　　乔陌吓坏了，她连忙伸手去挡，但却又被穿了过去……
　　而在现实里，买完今天晚饭的晨歆再次回到小隔间，却见乔陌表情一脸的痛苦，头左右扭动，她一手掐着自己的喉咙，一手高举在空中挥舞，身上盖的薄毯皱巴巴地扔到地上，她的双唇一直在动：“不，你的死是意外……”
　　她现在这个模样，吓坏晨歆了，她连忙半跪在她的跟前，一手快速抓住她在本空挥舞的手，另一只手怕她会伤到自己，连忙去掰开她掐自己喉咙的手，急切叫醒她道：“乔陌，乔陌，你醒醒，你做恶梦了。”
　　乔陌还痛苦地闭眼：“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她猛得睁开眼坐了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晨歆的手在颤抖，疼到晨歆骨子里，她整个人也在发抖，仿佛经历了很可怕的事。
　　晨歆坐到她身边，安抚她的情绪道：“乔陌，你冷静点，你冷静点，梦醒了，没事的……”是什么样的梦让她怕成这样，见她满头大汗地在喘气，晨歆想到什么，伸手一摸的她后背，她身上的衣服被汗打湿了。
　　晨歆本想抽手帮她把搁在一边的外套给她披上，奈何乔陌抓得太紧了，她的手一往外抽，乔陌整个人身子都吓得发抖，
　　晨歆无奈，只能继续安抚两眼无神的她，轻声道：“你看，天亮了，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不是吗？乖，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见乔陌缓缓地回神，晨歆心里松了口气。
　　乔陌松开她的手，猛得扑到晨歆怀里抱紧她，失声哭了起来：“晨歆，晨歆，我害怕，我没有不孝，我没有……”她没有，她一直都按着她奶奶的遗嘱做，是乔辉的再三逼迫，逼得她受不了。
　　知道她现在的情绪很激动，一手搂着她，一手扯过她的外套给她披上，点头肯定道：“是的，你没有，你没有，乖，我在这里不用怕的，不用怕的。”
　　乔陌大哭一场，她激动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靠在晨歆的身上，压着她胸前的柔软，不知在想什么。
　　晨歆见她平静得差不多，提议道：“要不要请假回家？我看你人现在很……没精神。”她本来想说很不好的。
　　乔陌低着头：“嗯好，”她同意了，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工作，她轻轻地推开晨歆，从她的怀里钻了出来，柔声道：“我想去洗把脸，你先到车里等我，我一会就下去。”她想去个地方……
　　晨歆不疑有他，站起来伸手揉揉她的头，屈指刮了她的鼻梁，道：“好，小花猫，瞧你瘦的，回家后我给熬老母鸡补补，你咋就那么倔？没饿到我的宝贝希希吧。”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做好后的饭送过去后，乔陌压根没吃就让希希送了回来。
　　顶着一张哭花妆的脸，乔陌起身，扯出一个笑脸道：“没，孩子是无辜的，先下去等我，我很快就下去找你。”推着她的后背，往外走。
　　晨歆点头先走了：“好，那你洗好脸后快下来。”她现在已经在盘算今晚的菜单了。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走出去后，乔陌脸上的笑容垮了，她捂着自己的心口，难受得想窒息，她没有不孝……
　　另一边，在幼儿园的操场的角落里，做完操的念宝宝拽着林瀚再三确定他出的主意，眯着她的小眼睛问道：“林瀚，你这个主意真的行吗？”她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呀？
　　林瀚身为小男子汉自然不会骗小女孩的。
　　他拍拍自己的胸膛仰头保证道：“当然了，百试百灵，我以前一装病，爸爸妈妈不管生多大的气，为了照顾我，马上就合好了。”他可是亲生经历过的，但事后她的小屁股都会遭殃一次。
　　因为他装病骗人。
　　原来，林瀚见乔希跟晨念水最近心情不好，问清她们出了什么事后，动了一下脑筋，把自己这个好办法告诉了她们。
　　那就是装病，小孩子生病，大人最心疼了。
　　晨念水跟乔希对视了一眼，她们现在没办法，只能拿林瀚的主意死马当活马医了，点头道：“行，那我们回去试试看。”


第71章　住院
　　在寂静无人的车库里，听乔陌的话乖乖先去在地下车库；等她洗脸补妆后下来的晨歆，她此时坐在车子里；掰着手指想着今晚的食谱。
　　晚饭后；她一定要留住她；与她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彻夜长谈，解决她们之间的问题。
　　这点她在孩子面前强颜欢笑，在背后魂不守舍；总是发呆想着跟乔陌发生点点滴滴……
　　乔陌是她在丁茗水彻底离开她后的这么多年里；唯一走进她心里的人；是她打心眼里想要跟她走完一辈子的人。
　　她不想就这么错过她……
　　而当晨歆在地下车库时，乔陌简单地收拾自己的妆颜，强忍着头疼简单地跟徐暧怡交待一下她们下午的工作，直接走出公司。
　　她在路边随意拦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被放鸽子的晨歆还不知道乔陌早就离开事，看来三四次手表；觉得有些久；打她的手机，她又关机了；没办法她只能回楼上去催催她。
　　却在她敲门时；被徐暧怡叫住了，晨歆的手悬在半空停住了。
　　她推自己脸上的眼镜，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找乔总监的话，她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晨歆皱眉有些诧异，乔陌没去找她。
　　徐暧怡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们两个现在还在闹别扭，磨合期闹别扭很正常，但不要连累他们这些无辜的旁人整天跟着提心吊胆，好吗？
　　徐暧怡点头道：“是的，现在都半小时了。”
　　晨歆想着乔陌难受痛苦的表情，她对徐暧怡点头道：“谢了，徐秘书，如果她回来了，请第一时间告诉我。”她从某张桌子上借了纸笔，把自己的号码写下递给她，然后转身就走了。
　　手里捏着晨歆号码的徐暧怡本想扔掉的，但想了一下，还是把号码存进自己的手机里……
　　开车在街上找乔陌的晨歆可急坏了，平时也就算了，现在……
　　她抬头看着躲进云朵里的太阳，越来越暗的天空，灰蒙蒙的，乌云里还有藏着白色的闪电若隐若现，风狠狠地刮打着树枝，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看着这样的景色，晨歆在心里暗到不好，这雨如果下的话，一定会很大的，必须尽快找到乔陌……
　　她重新发动车子，现在乔陌会去哪呢？脑子里迅速思考这个问题。
　　她能想到的地方都去找过了，而顾蔚笑她们现在一家三口去温泉度假村度假还没回来，乔陌在d市认识的人又不多，她有可能去哪或者是，有谁知道她会去哪？
　　有谁？
　　晨歆想到了。
　　她拿出身上的手机，拨通刘翠珊的电话，或许她知道乔陌的下落。
　　电话一接通，她急切地问道：“阿姨，乔陌有去找你吗？”
　　刘翠珊听了先是一愣，下意识想到几天前某个夜里，乔陌给她打地电话，问她乔辉的墓地在哪？
　　想到乔陌可能会出现在那里，她立马把地扯告诉晨歆，一说完，晨歆就挂了电话，倒车，迅速向郊区驶进……
　　乔辉的墓地，晨歆不懂，为什么乔辉那样的人，乔陌就是看不破，如果是慈父，她理解；但乔辉从未把乔陌当女儿看，她就不懂呀，更想到乔陌把乔辉的死揽到自己身上，她就更气不打一处来，那根本就是两码事……
　　如刘翠珊所料的那样，乔陌此时就站在乔辉墓前，那单薄的身子被风吹得直打寒碜。
　　她看着照片上的乔辉，自言自语道：“你的死，我承认，是我的错，奶奶要我照顾你，给你颐养天年，我做不到，拉黑你的救命电话也是我的错。”但她真的是无心的，她要是知道，哪怕她们断绝父女关系，为了不负奶奶所托，她也一定会救他的。
　　“你一直说百善孝为先，我哪里没做到了，为什么每天都要出现在我梦里折磨我？”是的，乔陌最近这段时间天天被恶梦所折腾着，睡不着，即使睡着了死去的乔奶奶，乔辉就会出现在她梦里声声指责她。
　　一个说她没良心有负她所托，另一个说是他见死不救害死他的。
　　“孝，什么才是孝，难道我这些年做的不够吗？”从小村里所有人跟她说最多就是将来长大后，一定要孝顺奶奶，报答她的养育之恩，而她和蔼可亲的奶奶对她只要一个愿望：孝顺乔辉。
　　哪怕她一直心里在抵斥，她也硬着头皮在做着。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满意？是不是？你回答我呀。”乔陌说罢，泪流满面，她双手抱着青筋浮现的头，她都快分不清什么对什么错了，她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但这些天快被恶梦给折磨疯了……
　　回应她的是被强风吹得乱动的树枝，天空的电闪雷鸣提醒她要下大雨……
　　在第一声雷声响彻天空，雨也紧随其后跟着来，倾盆大雨冲天而落，无情地打在乔陌身上，至上而下，淋个透心凉……
　　她抱自己委屈地哭着起来，借着雨仿佛要把这辈子强忍的泪水通通哭出来，她的身子一直在寒